他们几个天师在听刀疤男的诬陷时,之所以那么义愤填膺。
一方面是因为他们还算是有良知另外一方面则是他们不想遇到那些估计将普通人当旗子的极端天师。
要知道,后者无论是对于普通人来说,还是对于天师来说都是一种极其危险的存在,如果处理不好的话,甚至能够达到团灭的效果。
夏长赢从刚才开始便一直没有做声,他已经起身站到了窗户的旁边,看着外面。
整个人都在外面的光源透射下,形成了一个剪影。
他又将自己的存在感拉到了最低,只不过他可不是在发呆,而是在仔细的观察着什么。
正当所有人都一筹莫展之时,夏长赢却再一次发话了。
“你们过来看看那是什么?”
其他天师也许对于夏长赢话装作没有听到,可是商秋却打起了精神,他知道对方是一个脑袋灵活,并且聪明的人。
商秋不再指望着这群天师,而是来到了夏长赢旁边,透过窗户向外看去。
这个屋子的窗户上面贴满了各种各样的海报壁画,可以看出来都是女孩子的审美,暗示着这里是一对母女在居住。
可是从海报的缝隙之中能够看到外面,外面好像有人在走动。
这就有些奇怪了,如果真的有人的话,为什么他们在屋子里面听不到任何声音,要知道,这个房子的隔音效果似乎并不是那么好。
商秋眯着眼睛向外看去,很快就发现了那些人影的异常。
那些人都是娃娃,穿着衣服,等比例真人体型的娃娃。
这些娃娃脑袋上缝着头发,脸颊圆鼓鼓的,不过都是由布料缝制而成,里面塞满了棉花。
裸露在外面的手指是五根长条状的棉花棒,看起来软趴趴的。
不过由棉布做成的脖颈那里,在靠近躯干的地方被染成了暗红的颜色,一眼看过去血迹斑斑。
就像是把人的四肢头颅统统砍掉,用布料做成脑袋和手脚代替被砍掉的器官,既是肉体又是行尸走肉。
夏长赢盯着外面的走廊,看着那些不知道从哪里照射进来的光源,忽然笑了一声:“这是戴红昔的内心世界,家不是安全的港湾,外面倒是光芒四射,可所有人都很冷漠。”
商秋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心中微动:“谢谢你夏先生,我好像知道了戴红昔在哪里。”
这一层中,如果戴红昔的母亲有所悔过,自然能看到自己女儿的灵魂。
如果戴红昔的母亲继续执迷不悟,就会继续困在循环的幻境中,变成和外面一样的布偶人。
对于戴红昔来说,其他人都是行尸走肉,唯有一个人是鲜活的,那就是席曼青。
有天师也注意到了外面的情况,纷纷激动起来:“终于遇到鬼怪了,就是数量太多,我们先商量一下作战计划。”
“这么多,那得多少积分,这次来了不亏。”
谁知道没耐住好奇心偷窥的戴女士却叫了起来:“外面都是一群什么东西!怪物啊!都是怪物!”
戴女士甚至哭生气了,她和刀疤男不同意出去,他们竭力劝说众人留在原地。
“你们都出去了我们几个怎么办?那些东西一看就知道是鬼,我们又不是天师,这不是逼我们死吗?”
在积分和等级面前,这几个天师绝对不会再提“照顾普通人”这样的规矩。
他们商量完后,直接一把推开了门。
商秋低声向夏长赢问到:“做好准备了吗?”
夏长赢点了点头,便跟着商秋一起踏出房门。
屋子里外面本应该是走廊,可鬼域中的时间和空间都是混乱的,不断变化的。
这么一会儿功夫,外面就成了人来人往的街道。
这群布偶人像真人一样生活,他们还会停下来看看商秋等人,似乎是在判断什么。
布偶人最大的特色就是诡异,有的五官是纽扣做成的,有的五官是绣上去的,有的则是画上去的。
还有的直接划破自己的“脸颊”,棉花从脸颊的鼻孔,嘴巴,眼睛里冒出来,看起来十分破碎。
刀疤男和戴红昔的母亲姑姑,被天师护在了身后。
这群天师一出来,就直接痛下杀手。
其中某个天师桃木剑上贴着一张爆破符,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布偶人给炸成了粉末。
其他天师有样学样,加入了厮杀的队伍。
他们像是进入羊圈的饿狼,开始了自己血腥又碾压的杀戮。
周围的布偶人乱作一团,它们似乎是在这个世界存活的普通居民,在遭遇“恐怖事件”后,反应相当合理。
有的布偶人惊恐的逃窜,有的布偶人焦急的给警察打电话。
还有的布偶人英勇的扑上去,想要救回自己的孩子。
也许在这些布偶人的眼里,这群天师们才是怪物。
刀疤男也不害怕了,反而有心兴奋,他主动加入了屠杀队伍。
戴红昔的妈妈和姑姑倒是没动手,只不过她们在一旁稳定情绪,目露几分惊叹。
这群布偶人没有办法发出声音,倒是它们的肢体语言十分丰富,不多一会儿,整条街都乱了起来。
商秋这时候却带着夏长赢悄悄离开,他先是找了一家店将自己的衣服换好,然后换双鞋子。
这才慢悠悠的朝那群天师看了一眼,仇恨值都被拉过去了。
布偶人朝着几个天师的方向靠拢,有的布偶人已经变得凶残起来,趁天师们松散之际,一口咬住了这个天师的脖子。
戴女士一阵惊呼,下一秒,火红又温热的鲜血就喷洒出来,溅了满脸。
就像是丧尸大爆发一样,布偶人们开始攻击,它们凶残,不畏生死,走路也歪歪扭扭的,还有一口獠牙。
商秋亲眼看到一个天师在砍掉布偶人脑袋时砍偏了,只砍到了布偶人的肩膀,下一秒中他就被布偶人咬住了手臂,活活被撕下一块肉来,
形势开始逆转,布偶人越来越多。
商秋此刻已经换成了一件长裤和毛衣,他带着夏长赢从一片布偶人中逆行。
耳后是那几个天师的哀嚎声,其中还参杂着戴女士的哭声。
商秋在寻找席曼青的身影,那些布偶人并没有攻击商秋,却算不上什么好意。
夏长赢提醒道:“这里不是本市。”
商秋的脑筋转得飞快:“有可能是席曼青和戴红昔上学的地方。”
一般像这样特殊的小情侣,大概会从学校搬出来租房子住,因为经济条件的原因,所以在租房子的时会选择在大学附近租。
一是因为价格便宜,二是因为离大学比较近,三是物价也低。
两人不知道布局图,却凭借着周围的场景推测,这里应该离大学不远。
终于在一个拐角处,风景又是一变,那是一条长走廊,不过布置的不错,像是风格可爱的民宿。
这里到处都是小熊,布娃娃,还有很多的壁画和风铃。
民宿没有大门,只有敞开的房间,和一条走廊。
并且令商秋为难的事,面前的景象是在墙上的,看起来就像是一幅逼真的画作,根本没有任何进入的可能。
商秋直接用手碰了碰,结果发现他们好像真的能够进去,商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他怎么就忘了?在这里不能够用常理去理解。
于是商秋便慢慢的抬起脚,向里面走去。
等到进去的时候才发现,这里的风景要更为诡异一些,因为这里在每个角落都摆放着戴红昔的自画像。
每一张都是浓烈的色彩,闭着眼睛的女孩,诡异的符号。
“你们……你们真的在这里啊!”
商秋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那里站着一个人影。
席曼青穿着西装,将头发低低的挽起,上面绑着一朵鲜艳欲滴的红色玫瑰。
她妆容精致,眉毛画得又挺又直,几缕发丝散落在眼睑,本就英气的面容,此刻更是中性感十足,既不会模糊性别又不会太过柔美。
席曼青冲商秋和夏长赢伸出了手:“哈哈,老板,商秋,快跟我来。昔昔说我有客人,我就猜到是你们。”
“我们两个的婚礼怎么可能有人真心祝福,不过要是商秋和夏老板,那就好说。”
席曼青看起来春风满面,不过细看,还是能看出她是哭过的。
商秋沉默着,他不知道席曼青是高兴还是难过,恐惧。
戴红昔将席曼青拉入鬼域结婚,是商秋早就料想到的,只是他不知道目前是什么情况,
戴红昔是制造一个幻境给席曼青吗?
不过看席曼青的样子,她似乎已经知道了眼前的景象都是假的。
席曼青那里在滔滔不绝:“我们两个的婚礼比较简单,不过能有婚礼我就很开心了。结婚可真不容易,我给昔昔挑了好几套婚纱都不满意。”
“最后选来选去,还是最开始的那套好看。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也没别人给个意见,不过挺好的,清净,没有别人说三道四。”
席曼青推开民宿某个房间的大门,里面竟然是教堂的模样,不过布置却十分夸张。
到处都漂浮着一团一团的云彩,用手摸还能摸到实物,质感像是细腻的棉花。
一进去就像是来到了童话世界,这里没有任何坚硬和尖锐的东西,即使是座位全部都是圆形的沙发。
每一个位置上都放着布偶,有兔子,小狗,猫咪,小熊等等,壁画上若隐若现,上面画着巨大的花瓶形状。
花瓶内部是梦幻的颜色,以浅浅的粉蓝色为主,光照射上去还会散发点点光芒,像是将星辰撒入其中。
在花瓶图案的周围还画着彩带,线条很流畅,轻盈优美。
唯独花瓶顶部,那是戴红昔的头像,因为是平面的缘故,所以处理的很唯美,眼睛和嘴巴被彩带遮住。
整张脸半遮半掩,只有嘴巴张开,里面吐出一朵玫瑰花。
这里的一切都很不合理,可席曼青像是没看到一般,将商秋和夏长赢带到了最前面。
她笑嘻嘻的,说要将新娘请出来:“昔昔很害羞,我们得动作快点,不然一会儿有人打进这里来了。”
商秋知道席曼青说得是谁,是那些除魔的天师,还有戴红昔的母亲。
商秋问到:“席曼青,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席曼青满不在乎的样子:“我知道。”
“那你也知道这里是哪儿?”
“当然。”席曼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商秋啊,昔昔让我看到了很多。”
席曼青虽然笑着,但是声音有些抖:“我看到了第一层,那,那个男……”
“我还看到,看到第二层昔昔的妈妈……”
“商秋。”席曼青闭了闭眼睛,接着笑道:“谢谢。”
“昔昔说我有客人的时候,我就猜到是你和夏先生,看到你们两个的时候,我很惊讶。我以为你们两个不会来,不会管我和昔昔。”
商秋拍了拍席曼青的手臂:“你以为我会像那些天师一样,在外面大开杀戒?”
席曼青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不会。”
席曼青看到了一层二层发生的事,她看出商秋和其他天师不一样,之所以怕商秋不来,是因为她知道。
如果商秋真的帮了自己和昔昔,那商秋一定会被其他天师所针对。
虽然对那个什么天师联盟不太了解,可是从这些人只言片语中,席曼青能得知,天师联盟绝对不是什么好惹的存在。
席曼青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不过她最终忍住了,而是赶紧走婚礼的流程。
音乐声忽然响起,唯美又动听。
圆沙发上的毛绒玩具一动不动,席曼青则是向台上走去,她站在台上,神情专注的看着门外。
忽然,门被一阵风吹开,外面是个穿着婚纱的女孩子,能看出来这个女孩子个子高高的,很是清瘦。
门外的新娘戴了洁白的头纱,看不清面容。她随着音乐声向台上的席曼青走去,等和商秋擦肩而过时。
商秋才看出新娘的头纱下,似乎也是个布偶人。
如梦似幻的教堂,漫屋的白云,童真的布偶,唯美的壁画。
轻盈漂亮又洁白的婚纱,严谨的西装,以及双方在身上放的火红玫瑰。
一个捧在手心,一个绑在发梢。
空灵唯美曲子穿梭在圣洁的婚礼上,一眼看过去很完美。
这里举行着婚礼,而外面的街道上,到处都是布偶人的破碎躯干,还有碎肉和血迹。
那几个天师人数已经减少到了三个。
不长的功夫每人数锐减,倒是三个普通人依旧安然无恙。
他们躲在一家店里,小心翼翼的避开外面的布偶人。
本来屠杀的人类变成了猎物,布偶人却成了杀戮的猎人。
三个天师聚集在一起,离刀疤男和戴女士远远的,刚才他们看到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将同伴天师拉成了挡箭牌。
一想起那时的场景,这三个天师就心意难平。
戴女士在呜呜呜的哭着:“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刀疤男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刀,他直接朝戴女士的大腿插了过去,却又用手捂住了戴女士的嘴巴,好让戴女士安静些。
刀疤男:“闭嘴,你吵到老子了!要是你敢叫出声音,我就宰了你!”
戴女士呜呜咽咽,她不敢反抗,也不敢发出多余的声音。
几个布偶人从橱窗路过,它们将脑袋贴在玻璃上,裂开的嘴巴张得很大。
屋子里的人不敢出声,布偶人又看了好久,这才离开。
戴女士这才忍不住痛得抽气,刀疤男一个眼神过来,戴女士又不敢作声了,她尝试用求救的眼神看那几个天师。
却发现那几个天师用恨不得杀人的眼光看她,戴女士脸色僵硬,只能将怒气发泄在戴红昔的母亲身上。
“都怪你,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女儿害的!”
第28章 .我不知道爱情是什么
戴红昔的母亲非但不反驳,反而用手捂住了脸,她语气愧疚道:“我女儿怎么会变成这样,她这是要杀她妈妈啊。”
戴红昔的姑姑戴女士一听,仿佛找到了发泄口,骂道:“你是你生的贱种连累我!要不是你女儿我能在这儿吗?”
“呜呜呜,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你去找你女儿,对,你去找你女儿!这里是女儿变出来的,她不会杀你的对不对?你去告诉她,让她放我我们……”
戴红昔的母亲面色不安,特别怕这群人将她丢下。
别看戴红昔的母亲在自己家里对女儿严格,可是对外,她要面子还软弱:“可,可我不知道她在哪里。”
戴女士脑子里的那根绳彻底崩了:“你不是她妈吗?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你得想办法让我出去,要不是你逼她,我怎么会被她恨上!”
戴红昔的母亲面色苍白,她跑散的头发披在眼前,狼狈不堪:“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有什么错,你不也赞成吗?”
戴女士踉踉跄跄的就想站起来,她抬手给了戴红昔母亲一巴掌:“你别想把事情推我身上。”
刀疤男呵呵笑了几声,两个女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恶毒一个蠢。
刀疤男被夏长赢折断过手臂,还被怪物吞过,所以在战斗中弄得身上都是伤。
他走过去逼着两个女人站起来:“跟我走。”
戴女士被刀疤男用刀子一指,就收敛起来,还带着几分希翼:“你是要带我们两个出去吗?”
刀疤男古怪一笑:“是啊。”
戴女士一看这个笑,就知道事情不对,对方恐怕不是要带她们出去,而是拉她们当挡箭牌。
戴红昔的母亲是一个筹码,而她没什么用,要死也是她先死,
戴女士这时候倒是智商上线,她动都不敢动,却被刀疤男朝脸上划了一刀子,戴女士瞬间就叫嚷道:“我不去!我不出去!求求你别让我出去,我不想死,”
这时候那三个天师拦住了刀疤男,戴女士刚燃起希望,就听到那三个天师开口道:“这个女人你能带走,但是戴红昔的母亲得给我们留下,”
刀疤男不能以一敌三,而且还是三个男性天师。
他也知道自己陷害天师为自己做挡箭牌的事情败露,是绝对没有再合作的可能了。
若不是天师联盟规定不能伤普通人,这几个天师早就动手让刀疤男去见祖宗。
不过鬼域变化莫测,借鬼的手段除掉刀疤男,就不算犯规。
刀疤男最终决定将戴红昔的母亲交出去,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将刀放在了戴女士的脖子上,就这么走了出去。
刀疤男想博一搏,他在鬼域呆的时间不短,能活到现在也是有几分身手。
现如今刀疤男想自己去找出口,戴女士在做最后的挣扎:“你别冲动,我们跟着天师才是最安全的。”
“蠢货!”刀疤男舔了舔嘴唇:“你觉得那三个天师会放过我们吗?在他们手里我就是探路的工具,现在你是我的探路工具。”
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屋子里戴红昔的母亲瑟瑟发抖,她被挟持着寻找戴红昔的身影。
此刻,她的女儿戴红昔站在台上,身后的婚纱散落在地面上,洁白的纱裙上犹如星辰微光粼粼。
空中散落着很多玫瑰花瓣,暗红的颜色点缀着空洞的婚礼。
席曼青伸手将戴红昔的面纱揭开,里面是脸颊形状的布偶,上面没有五官,只有一片空白。
席曼青没有任何惊讶与害怕,她抚摸着布偶,在布偶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花瓣落在了商秋的头顶,夏长赢低头,将这片花瓣摘了下来。
商秋沉默着,他抬头看着台上的一对恋人,忽然站了起来。
席曼青赶紧阻止道:“商秋,我愿意的,哪怕这场婚礼后是要我的命。”
商秋摆了摆手:“我来证婚。”
席曼青笑了出来,将商秋请上了台。
商秋站在两人面前,深出啊一口气:“席曼青,你愿意让你旁边这位女子成为你的爱人吗?”
“无论是生还是死,无论接下来要面临多大困难,你都愿意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坚贞不渝,直到遥远的尽头?”
席曼青想都没想:“我愿意。”
商秋仔细的看着席曼青的表情,那时肯定和欣喜,还有孤注一郑的决然。
商秋又向戴红昔的布偶问道:“戴红昔,你愿意让你旁边这位女子成为你的爱人吗?”
“无论是生还是死,无论接下来要面临多大困难,你都愿意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坚贞不渝,直到遥远的尽头?”
戴红昔没有五官,她说不出话来,倒是在代表眼睛的位置那里,流出两行血泪来。
布偶忙不迭的点头,硬生生让商秋看出几分欣喜来。
商秋朝夏长赢招了招手,夏长赢很给面子的来到了商秋旁边。
商秋开口道:“我们现在以旁观者和你们老板的名义宣布,你们二人成为了共度一生的爱人。”
夏长赢听到商秋的话,不着痕迹的多看了商秋一眼。
商秋毫无察觉,催促着席曼青和戴红昔拥吻,席曼青也没扭捏,她大方的抱着戴红昔。
然后去亲吻布偶的脸颊,这场景应该是怪异的,可席曼青哭得布偶的脸颊湿透了一片。
“对不起昔昔,对不起。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让你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我们一起去画画,你说不开心的时候就在画上画一束光。”
“门外那些画上面,都有光。”
“让我陪你好不好昔昔?我不走,我不想走啊。”
“我不知道爱情是什么,在我知道我喜欢女孩子的时候,我很害怕,很无助,然后你就出现在了我面前。”
“我一直觉得我们会像最普通的夫妻那样,过着平淡又幸福的生活。可能我们会吵架,可能我们也会不堪重负,可能我们会不终而散。”
“我想了很多,关于我们的,关于未来的,这些不确定让我发疯,一想起来就痛苦。”
“每一个让我难过的未来,都是你不在我身边。我害怕孤独终老,我贪恋着你在我身边的时光,如果现在的情况是我们两个在一起的代价,让我们一起承担。”
象征着戴红昔的布偶人回抱住了席曼青,她的手臂是棉花做的,软弱无力。
可是此刻她却抱得无比认真,就好像她的怀里是她的全世界。
戴红昔放开了席曼青,她的布偶的脸颊上流下一滴泪水,滑落在了胸前的玫瑰上。
戴红昔用布偶的手指缓缓滑动,她在商秋手掌上写下:“带她走。”
席曼青摇头,她强硬介入:“我不会走的,昔昔。”
席曼青手腕一翻,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一块尖锐碎片,直接向自己脖子刺去。
戴红昔将碎片打落,她是鬼域的制造者,可以控制这里的一切,那碎片消失不见。
随即象征着戴红昔的布偶人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上,彻底变成了没有生命的娃娃。
席曼青情绪有些失控,她接住了布偶人的后背,声音颤抖:“你不要躲起来,别这样……”
看来戴红昔只是想要一场婚礼,一场执念中的婚礼,她没有强拉席曼青留在鬼域的意思。
这个女孩子的本意从不是害人,而是完成夙愿。
如果商秋没猜错,席曼青在出去后会被戴红昔抹除记忆,真是个不给别人添麻烦的好鬼。
剩下的那些天师很快就能找到这里,而戴红昔决定结束这一切。
商秋出声道:“唔,太感人了。”
“戴红昔真的好奇怪,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安全的鬼域,而且这位小姐姐变成了一只很有意思的鬼。”
商秋拍了拍席曼青的肩膀:“不要哭了,你们不会被分开。”
席曼青诧异的抬头,她的脸上还残留着悲痛和不舍,昔昔她很有可能知道了自己的打算,所以才将婚礼弄的这么柔软。
席曼青找了很久,才在出去接商秋和夏长赢的时候捡到了一块碎片。
“你,你真的有办法?”席曼青抱着布偶人:“可以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办吗?”
商秋笑了笑,他的样子弱弱的,可是席曼青知道这是对方的伪装。
商秋眼神露出几分恶劣:“当然是让戴红昔变成我的奴隶,鬼奴隶,也就是御灵。”
“她会任我差遣,无法反抗我的命令,我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戴红昔会失去自由,不过我会大发慈悲保留她的自我意识。”
商秋歪了歪头:“我会给她下达可怕的命令。”
席曼青紧张起来,她不太明白“变成奴隶”、“失去自由”、“无法反抗”会不会给昔昔带来更大的伤害。
商秋抬起下巴,苍白的脸色上涌现出恶作剧得逞的开心:“你不答应也不行,我相信只要能保住你的性命,戴红昔一定会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