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但软饭硬吃—— by蒲中酒

作者:蒲中酒  录入:05-13

它伤势太重,已经没办法维持完全的触手态,上半身显出人形,腰以下的腕足萎靡蜷缩,滴滴答答地涌出蓝绿色血液。
水鹊一沾枕头,全然昏睡过去。
小伴侣没有离开。
小伴侣在它筑造的巢穴里。
它拖行触手,爬到角落的箱子,打开。
那是一个药箱。
它看不懂字,但幸好一部分药膏盒子表面有图案。
海怪带着药膏回到窝边,笨拙地拧开盖子。
挤出了一大坨膏体,掉在地上。
它懊恼地皱起眉。
为了避免浪费,掉在地上的膏体都用来涂了自己受伤的触手。
干干净净刚挤出来的,抹在小伴侣的膝盖上。
破皮的,红红的。
它一边呼呼地吹,一边眼眶无声坠落冰凉液体。
在山洞里点燃柴火堆、给小伴侣擦身体、换干燥的衣服。
所有的这些事情做完后,满地都是蓝绿色的痕迹,但是它没有力气再清洗地面了。
海怪蜷缩在被窝旁,牵着水鹊的手。
它需要睡一觉。
第二天会好的、会好的。
——还会好吗?
在远离人烟的海上如何消磨时间?
只需要一把竹制的海竿,抛远垂钓。
甚至不需要在鱼钩上安蠕虫或者蚯蚓、沙蚕之类的。
只需要一只海怪。
海面之下乌泱泱的一大片。
“bo——bo——”
熟悉的呼唤自海面之下传来。
装好了。
海怪把用触手砸晕的石斑鱼,挂在海竿的鱼钩上。
最年轻的触手扯了扯鱼线。
摇动渔轮,鱼线迅速搅起。
石斑鱼钓上来的时候还在无意识地摆尾。
海怪殷勤地攀上来,看着他。
水鹊叹了口气,摸了摸海怪的脑袋。
怎么说呢……
每天钓鱼都不会空军的日子,还是有点无聊。
水鹊已经在这个世界驻留三天了,77号还在十万火急上报中。
不过这里有山有水,还有海怪给他食物,而且这个世界的剧情进度一满,水鹊就能看见了,重见光明的感觉非常好。
于是他安慰自己,权当作是在度假了。
只有一点不好。
海怪太黏人了。
水鹊推开拱到自己跟前的脑袋。
这里已经连续两三天刮南风了,天气炎热,他用手扇了扇风,太阳光从枝叶的缝隙里撒下来,圆点的光晕落在他和海怪身上。
远处的云彩顶着白色的尖顶形状,一朵叠着一朵聚集在一起。
下方隐约有黑色。
可能会下雨。
水鹊擦了擦额际沁出的汗。
饭后消遣的垂钓活动只玩了一会儿,因为水鹊嫌无聊,海怪就把他抱到窝里。
他有午睡的习惯。
因此海怪总是准点抱他回窝。
由于海怪之前缩在被窝边的地上睡觉,水鹊觉得它太可怜,就让海怪多铺了几层被子,把窝扩大,这样就可以容纳下海怪的身躯。
它低头拱着水鹊的脖颈,亲昵的动作和狗没什么区别。
拱够了,还要再亲他。
说是亲不尽然,它只会嗅一嗅,接着试探地舔一舔水鹊的唇肉。
最开始水鹊还会推一推它的脑袋,次数一多,他也烦了,干脆闭眼装睡。
舔得水淋淋的,唇珠从上唇中央嘟起来。
然后它才会抱着水鹊入睡。
这是每天午睡和晚上睡前必走的流程。
今天好像不太一样。
漆黑的脑袋顺着颈窝往下。
水悄然打湿了雪纺衬衣,心脏的砰砰声藏在那里。
海怪喜欢倾听人类平稳的心跳声。
微不足道的起伏,平平粉粉被迫糊了水,黏着衬衣。
它的手臂肌肉虬扎,像铁钳子一样桎梏着水鹊。
“你、你干嘛?”水鹊慌乱中揪住它的头发,想要令它抬起脑袋。
海怪没有起来,埋头拱了拱,它的发质硬,头发不长,如同一丛丛硬茬子。
水鹊瞳孔一缩。
外面是盛夏,海怪挑的山洞选址好,山洞内的空气还是凉丝丝的。
寒意细细密密地贴着,平薄的起伏翘起两粒小圆珠,顶着雪纺衬衣。
他指节蜷了蜷,拍打两下海怪的脑袋,“快点起来,不睡午觉你就去外面游泳!”
在和海怪交流的时候,他只能尽量使用祈使句,因为询问的话对方听不懂。
水鹊常常只能选择命令它。
它鲜少有违背命令的时候。
盛夏时节的海怪有消耗不尽的精力,和许多动物一样,它的情动期在这个时候。
捕猎一结束,它会立刻选择回到巢中和伴侣亲昵,这样会令它躁动的情绪稳定下来。
海怪是畸形的海底怪物。
它冰冷的口腔里有整排的犬牙,布满倒刺的舌头。
哪怕是在第一个世界,肉肉的小粉珠也没遭过这种罪。
海怪没有这样捕猎过,它这次对猎物很有耐心,即使湿溻溻的口腔一直在滴落涎水,它也没有选择啃咬猎物,而是用尖牙慢慢地磨,倒刺抵着,只有威慑的作用。
衬衣皱巴巴的,白色清透,平平的浅粉肿成了嫩红尖尖。
没有刺痛感,但是又麻又痒。
水鹊扛不住,他的眼角一直在沁泪。
源源不断的泪水和外面瓢泼的大雨一起降落。
海怪不明白,它歪了歪头,又去亲水鹊的眼睛,冰凉的唇细细密密地贴着那薄薄的眼睑。
水鹊流了好多汗,外面的雨声好像与巢穴内的世界已经有了隔膜,他只能听见仿佛是极其遥远处传来的声音,海浪拍打峭壁,水浪声从左耳灌入右耳。
整个山洞里都是馥郁甜稠的香气。
他去推海怪的脑袋,“好了……走开……”
但它太黏人了,一刻都不愿意离开水鹊。
“bo——bo——”
亲亲通红的鼻尖,亲亲粉润的肩头。
海怪拥抱水鹊,力道紧得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非人的丑陋躯干里。
黑红色的触手,全盘踞在水鹊那细细的一截腰之下蠕蠕而动,缓慢地在透明的水液中游曳,触手表面粗糙不平,和溢出来的白软腿肉形成鲜明对比。
雪白的足背绷紧得似一道弓。
哭声细细弱弱,和猫叫差不了多少。
脖颈和濒死的天鹅般后仰时,水鹊不确定是不是听到了谢迁的声音。
月上中天。
水鹊再勉强睁开眼睛时,海怪又在拱他。
这次不是海怪。
谢迁蹭蹭他的颈窝,轻声说道:“宝宝,我以为你尿尿了。”
“窝里都是你的水……”
水鹊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急得用手去捂住他的嘴,“闭嘴!不、不许说这样的话……”
他很爱干净,才不会在被窝里那个……
谢迁知道他脸皮薄,不说话了俯下来亲他。
和以前在其他副本的很多次接吻一样,水鹊几乎能说出谢迁的习惯。
反复勾勒着肉粉的唇珠,撬开牙关后抵到舌根,嘬得红尖两侧的颊肉洇洇沁出水来。
“呜……”
谢迁非得把顺着下巴尖滴落到颈窝的水迹也吃干净。
水鹊一脚踹在他上半身腰腹,对方肌肉群一绷,结实得如同铁壁铜墙。
贴着他的人神色变幻几番,忽然将他抱起来。
水鹊立刻条件反射地,打了他一巴掌。
没有用很大力气。
男人低下头,眼眸深邃,左脸上还是隐约浮现了淡红色的巴掌印。
喉结向下压了一瞬。
元洲说:“……抱歉,你可能需要清洗。”
白天的是汗,晚上了纯粹是给海怪舔得水淋淋,黏糊糊的。
水鹊呼吸一窒。
打错人了……
脸上急速升温,他很想立刻就闭眼睛睡觉。
【77,现在还不能脱离世界吗?】他在心底连声呼唤着。
77号还在十万火急。
监察者道:【我已经上报了。】
接着又问:【为什么看不到画面?你们在做什么。】
机械音没有情绪起伏。
【提醒:不能违反职员守则。】
【这会影响到我对你的任务打分。】

第51章 无限副本的盲眼寡夫(18)
大世界的时间流速和小世界的不一样,77号的申诉正好遇上了大世界的双休日,管理部门不上班。
过了几天也没有音讯,他还得继续滞留。
水鹊好奇地问:【监察者没有休息日吗?】
77号还正在解释:【监察部门的都——】
频道就猝不及防被切断了。
监察者:【加班。】
水鹊想了想,有点不好意思,【是因为我这边的缘故吗?】
毕竟除了系统,监察者似乎也是和任务者绑在一起的,任务者没有脱离世界的话,任务就一直判定为仍在进行中,连带着监察者也不能够休息。
监察者:【……】
【不是。】
监察者平淡地说:【我不需要休息。】
水鹊瞠目结舌。
听起来像是资本家最喜欢的员工……
意识到这样的话对人类来说有歧义,监察者对水鹊解释——
【人造人不需要休息时间。】
【电量耗尽后只要连接电源,就可以边充电边工作,充电期间也不会影响工作效率。】
水鹊睁大眼睛,【所、所有的监察部门工作者都是人造人吗?】
【不是。】
他只回答了两个字,就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77号好不容易切换回频道,语气带着点小抱怨:【老是突然插话……明明是77正在和宿主说话……】
水鹊抬手摸了摸悬浮的小球,他正大字型仰躺在海面上,手抬起来时都是海水,水珠就顺着腕线往下滑落。
球体也沾得都是海水了。
想起来什么,水鹊急急忙忙收回手,【77,你不会进水吧?】
【不会的,77号是只有宿主才能接触才能看到的。】
他手刚一退缩,悬浮球就追着迎上去。
结果在海里托着水鹊的巨大触手哗啦冒出海面,白花四溅,就像从海平面拔地而起的小山,水天一色,小山上面只坐着一个人类。
谢迁在海底问:“水水,回去吗?”
水鹊拧了拧湿透的衬衫衣摆:“噢……”
浅茶色的眼睛缓慢眨了眨。
怕鞋子被海水冲走了,他没有穿鞋。
海水泡得肌肤愈发雪白透明,白生生的脚踹了一下触手。
“谢迁。”水鹊喊他的名字。
因为之前谢迁说了很那个的话,他已经三天没有怎么搭理过对方了。
这样好像叫什么冷暴力……
虽然以前的副本里水鹊偶尔也会不自觉这么做,但是持续时间都没有这次久。
一听到水鹊喊他名字,谢迁立刻精神抖擞。
“嗯,我在。”声音从海面之下闷闷地传上来。
水鹊探手拨了拨海面,水波荡漾。
他在水里勾勾手指。
“你上来。”
上半身人形的海怪如同得到宽赦一般,欣喜地冒出水面,谢迁攀到膨大的触手小山边沿,胸腹尚且还浸没在海中,他看向水鹊,“怎么了?”
仔细一看刚还冲他勾勾手的小男生,晒没多久的功夫,脸颊都在太阳底下热得粉白,腮帮一鼓,忽地手里掬起一捧水,冰凉凉、硬生生泼在他脸上。
水泼过来,谢迁条件反射地闭眼,甩了甩头。
一抹脸上的水痕,视野里水鹊的嘴角翘着,眸光狡黠。
他都还没什么反应,水鹊却心虚似的立即指向远处,理由十分蹩脚,“快看!那里有人!”
谢迁毫不关心。
水鹊干脆掰过他的脑袋,一定要让他转回去看——
远处的海岸波涛汹涌,一重重浪打到沙滩上,白沫中有一个黑点,还有一道掀翻的冲浪板,随波涛浮浮沉沉。
有人溺水了。
溺水者被推到沙滩上,脸色发白,狼狈不堪,显然是半昏迷状态。
裸露的上身,胸膛呼吸起伏微弱。
水鹊蹙眉,一刻不敢迟缓,按压着他的胸腔。
一分钟一百到一百二十次。
他在心里默数着次数。
因为发现后救援及时,溺水的男生很快迷蒙地睁开眼睛,水鹊一松开他,他就侧过身撑着身旁的沙滩,弓着脊背,万状狼狈地咳嗽。
“咳咳咳——”
咳得脸红脖子粗,仿佛要把心肺都咳出来。
他几次开口想和水鹊说话,喉咙逼迫上来的刺痛涩痒让他控制不住地咳嗽,只能又掩嘴偏过头,对着远离水鹊的方向咳。
“咳、咳咳!谢谢……谢谢……”男生终于平复下来。
“不用客气。”
水鹊看他一眼,视线移到谢迁悄悄推回到岸边的冲浪板。
是冲浪板的卡扣开了。
水鹊的眉眼染上忧虑,“你一个人来冲浪的吗?”
这边的海域没有开发的痕迹,人影寥寥,其实不是个海边娱乐的好地方。
男生点了点头,“听人说这边的浪比较合适……”
咳了这么久缓过来,他终于有机会看清楚自己的救命恩人。
刚刚只觉得对方的声音软和,不像是这边的本地人,有种吴侬软语的意味在。
对方半袖衬衫和短裤,刚刚为了帮助他复苏心肺,膝头跪在沙滩上,虽然没有砾石,但是抵着松软陷下去的沙子,膝盖肉还是泛粉泛红。
他、他还没见过肌肤这么嫩的……
常年冲浪而晒得黝黑的肤色,掩盖住了男生整张脸急剧升起的温度。
水鹊也不懂冲浪,哪里合适不合适的。
但他还是板起小脸,严肃地告诫:“附近连人影都没有,这太危险了,如果不是我发现,你很可能救都救不回来的。”
男生只是痴痴盯着他,时不时点头。
睫毛好长……
真的有男的睫毛这么长吗?
水鹊蹙起眉,“你在认真听我说话吗?”
到底有没有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啊……
男生小鸡啄米一般点头,“明白,下次绝对不一个人莽了。”
水鹊慢吞吞地说:“两个人也不行……”
男生接上话:“你说的对,我回去要深刻反思!”
“那个……你是千烟岛的吗?”青春期男生特有的局促不安,他紧张得挠挠头,“我是隔壁雨海市一中冲浪队的,18,净身高185,没有不良嗜好,能、能不能交换一下联系方式?”
水鹊感到莫名其妙的。
他可是奉行做好事不留名的人……
海里的谢迁可能是等得不耐烦了,白色浪花轻轻堆到水鹊足底,一触即退。
他撑了一下沙滩,站起来,拍了拍膝头黏着的颗颗沙粒。
“我要回去了。”水鹊垂眸和男生说,“下次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他坐在地上,怔怔地点头。
却看见肤白秀美的小男生往海里走去。
有一个大浪打来。
还沉浸在溺水的后怕中,他条件反射抬起双臂,拢着挡住海浪。
劈头盖脸,淋得他和落汤鸡似的。
再去看,海面已经全然找不到对方的身影了。
姗姗来迟的同伴,见他傻愣愣地盯着汪洋大海,叫他名字都没反应,忍不住挥手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
“发什么呆?你冲浪板坏了?”
男生呆呆怔怔地仰头,“一舟哥……我遇到美人鱼了……”
关一舟拧起眉头,他的脸色由于多日郁结于心而愈发糟糕。
“你做什么梦。”
“没睡醒吗。”
他的目光望向无际远海。
【世界脱离成功。】
【软饭值已达上限,折算中……】
【剧情进度:100%,程序评价:达成双百的年度新人任务者。】
【以下为[监察者10]的评价打分】
【人物设定维持度:S】
【剧情流畅度:S】
【剧情合理度:A,二次修改为S】
【新职员潜力评估:S】
【[监察者10]评价:认真、努力的任务者。让我学到了很多东西。】
水鹊前期副本都是谢迁在带,因此基本刷满了软饭值。
连续两个小世界的软饭值都刷到了上限,但折算到大世界的货币体系中,水鹊领到的职工卡上只多了九十万入账。
不过除了向商城兑换,给77号换了一个小狗头套,他没有其他的什么消费需求。
住的地方也是大世界职员部门分配的公寓。
在原本的世界,水鹊就宅习惯了,他以前都是实验室和宿舍两点一线的。
所以在大世界的一周假期里,他订了一个每天外卖上门的服务,接着就窝在公寓里,和77号一起看电影。
“叮咚。”
外卖准时送达。
水鹊趿拉着毛拖,哒哒哒的,拧开了家门。
除了晚餐外卖,地上还有另外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他没有订购别的东西啊……?
他警觉地晃了晃纸盒子,贴近耳朵,并没有听到什么声响。
盒面上订书机按压订住的单子,是打印的,没办法从字迹判断。
但是上面黑体字打印的地址确实是水鹊现在的住址,门牌号分毫不差。
……好奇怪。
不过在大世界应该很安全。
他提着外卖和纸盒子回到房间里。
用剪刀沿边缘线裁开——
水鹊瞳孔瞬间因震惊而放大。
一只熟悉的小狗玩偶,静静窝在纸盒子里。
黑黄配色。
小时候掉的黑色纽扣,重新一针一线缝回了原处。
两颗漆黑纽扣眼,安静而温柔,穿越了许多年时间凝视着它的小主人。
水鹊抱住了它,还像以前一样,就像世界从来没有把他们分隔开。
晚上睡觉也要抱在一起。
77号有点嫉妒,它顶着金毛小狗的毛绒绒头套,窝在枕头边。
这只讨厌的玩偶霸占了本来应该是它的位置。
算了,做统不能太善妒,反正假期要结束了,最后一晚让让它怎么了?
吃早餐的时候,77号在半空中飞来飞去,它兴奋地宣读新工作。
【宿主宿主,我找到了新任务!】
【这次要扮演的角色是科举文男主年少的白月光……!不对……】系统仔细辨认,声音越来越低,纠正道,【是黑月光。】
【你的角色特点是嫌贫爱富。】
【科举文男主父母双亡,家贫,偶遇然后把受伤的你带回家,在对方最潦倒困苦的守孝期,你表面上对他嘘寒问暖,甜言蜜语说着一生一世,实际上背着他勾三搭四,用他做跳板,和他的昔日同窗、师友眉来眼去。】
【还爱慕虚荣,男主不仅一天要打三份工给你买最好的绫罗锦缎,还要同时准备科举,结果你在新婚之夜和傍上的侯爷跑了……】
77号念得有些许艰难。
【……宿主你还是个小绿茶,男主当时累死累活养你的时候,你跑到野男人家里说男主嫌弃你花钱大手大脚,不给你饭吃……】
【是任务书说的!】77号撇清责任,【不是77说的!】
水鹊:“……”
怎么感觉自己已经习惯了每次都接到奇怪角色了……
77号没有把任务书的内容念完,但水鹊猜想,估计又是一个不太好的结局。
他叹了一口气,还是要努力工作。
“我们走吧。”
长州县。
湖山映带,水青花艳,采莲女在长堤下划舟而过,歌声一直悠悠扬扬。
从西江书院出来,就是坝子桥,再过去是早市,大街及诸坊巷,大小铺席,屋无空虚。
现下早市刚闭,日市便开了。
面汤、烧饼的味道传过来。
日头逐渐晒起来了,水鹊在桥头等得焉耷耷的,他饥肠辘辘,倚在桥墩边,额头徒生虚汗。
他干脆将遮阳的纱帽一掀开,果然好呼吸了不少。
日光热烘烘地照在他脸上,眉黛唇朱,犀颅玉颊。
肌肤白得晃眼,唇肉却是红灔灔的,雪腮晒得粉润。
过往的匆匆行人多是要过了坝子桥去赶日市的,忽地纷纷转首看桥头的那抹雪色。
【男主怎么还不来啊?】水鹊垂着脑袋。
他已经接连婉拒了好几个心善的过路人帮忙了。
一个身着白衫,明眼一看就是读书人的男子走上前来,“小郎君,可是有哪里不适?”
他看水鹊一副脸色苍白的模样。
水鹊连连摇头,“我无碍,多谢,只是在等人……”
男子遗憾离去。
77号喊:【来了来了!】
从西江书院往这边走来的人里,果然出现一个葛衫青年,额头系着白绳带,身形高大,但面色淡漠,形销骨立。
剧情里说是水鹊受了伤男主才把他带回去的,但77号舍不得,它说干脆让水鹊假装崴了脚就好了。
于是水鹊就在男主路过桥墩时,格外紧张地装模作样。
“……啊。”水鹊照着77号教的,垂着睫毛颤啊颤,“脚好疼。”
感觉像是碰瓷……
男主也不是傻的吧?
齐朝槿淡淡瞥了他一眼,冷清的眉眼压着。
步履不停,擦肩而过。
水鹊视线追着他,呼叫系统:【77!这根本没有用嘛!】
但是77号的频道又被切断了——
【我才一个世界没盯着你。】
【宝宝,你的眼光怎么这么差了?】
监察者01道。
【你看他穿的葛麻衫,跟着他,你是要去挖野菜的。】

那只袖子下掩藏的手,提着两册书卷,黄麻细绳捆扎在一起。
齐朝槿半覆眼皮,手掌拂下扯着自己衣袖的手,“……有何事?”
他没见过对方的面孔,只觉得脸生。
水鹊被拂开手也不灰心,他还垫着一只脚没有落地,眼尾垂垂,也不知道是晒得还是怎么的,晕红红,瞧着怪可怜的。
他细声小气地询问:“这位好心郎君,我……我脚崴了,可否帮帮忙?”
唇不点自朱,纯然的一副长相,但又说不上来的勾人。
如果现下不是晌午,他瞧起来就是市井话本里专门挑过路书生哄骗的精魅。
齐朝槿面不改色,淡声道:“错了。”
水鹊没听明白,缓慢眨了眨眼,“什么……?”
“脚。”齐朝槿抬手,指向他提起的脚,“刚刚喊疼时,是左脚。”
水鹊讪讪地放下踮着的右脚。
怪尴尬的……
他急着来追,一时不察就忘记了自己崴的哪只脚了。
坝子桥来往的路人熙熙攘攘,摩肩擦踵,时不时有人过路时侧目好奇地看两个俊后生。
齐朝槿无意给人当戏班子看,他上下眼皮微合拢,视线掠一眼神态困窘的水鹊。
眼中倒是没什么情绪。
但是也不再理会他,转身就走了。
水鹊也顾不上自己是不是碰瓷,反正露馅了他就小跑着追。
男主显然是已经及冠了的年纪,身形虽然瘦削,但也是挺拔高大,走在前面大步流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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