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我之外,全员重生—— by程酒壹

作者:程酒壹  录入:05-14

少爷被他吓得当场尿了裤子,他下山见到父母时立马扑进了他们怀里,然后指着邵阳说这地方不是人待的,求求爹娘别再把他送到这邵阳去了。
不过那雷刑是温玉沉骗他的,温玉沉自个儿都不记得不敬师长要罚什么了,毕竟他打小便没学过。
第二位被他“劝退”的少爷倒是比第一个巨婴强一些,但也强不到哪去,二号少爷喜欢睡觉之前缠着别人给他…
讲睡前故事。
温玉沉对此表示不解,但倒也没过多干涉,毕竟他知道这少爷最后还是要下山的,左右烦的人不是他便好,但问题就出在了二号少爷在某天夜里胆大包天的闯到了温玉沉的卧房里。
还是在温玉沉睡得正香的时候把他给叫醒了,十分莫名其妙的要温玉沉讲个睡前故事给他听。
结果可想而知,二号少爷当天夜里就被罚跪了一宿,第二天直接被爹娘接走了,那对夫妻还在接走那少爷时骂温玉沉不识好歹。
温玉沉只淡淡点头,手里拎着他们来时赠的小玩意,讽刺意味十足的应下了他们的话:“的确不识好歹。”
再后来陆陆续续的有几个心怀侥幸之人想认他为师,但最终都被温玉沉赶了下去,这也引得温玉沉更为厌恶这些不学无术之人。

第66章
不过秦时君这个名字, 听着倒是耳熟,时君…他曾经认识一个名为时君的人,但他实在记不清那人姓什么了。
许是记错了。
温玉沉这么想着, 抬脚将粘在鞋底的脏污蹭在那尸体的衣服上, 那点碎肉成功脱离了鞋底,粘在了原本的主人衣服上。
他面不改色道:“你于林十五之间, 还有何瓜葛,比如你觉得他会去哪?”
张鄞思量片刻,哑着嗓子道:“文家。”
华清棠也知晓他大概已经猜出了个所以然,不过是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借张鄞的口说出来才不会引人怀疑, 虽然怀疑了也不会改变什么原有经历。
但小心为妙, 谨慎一些总归是好的。
张鄞擦了擦鬓角边上溅落的血,眸色晦暗不明,又咽了一口嘴里腥甜的血沫子后清了清嗓子:“…我带你们同去。”
无论是何代价, 总要有个了结。
月光下,鲜红的血液显得触目惊心, 满地的碎尸被照映出拉长的残影。
天光大亮,远边泛起鱼肚白。
温玉沉施法将这恢复原样, 当然, 那只是障眼法,他们在前台留了字据以及银票,确保那两间房不会被别人误闯。
出去的时候, 温玉沉特意将他们三人的衣服重新幻化干净, 不会让老板娘或是一些凡人被他们吓到。
张鄞将银票推过去时还有些忐忑不安,他怕万一老板娘不允要如何, 万一钱不够了又该如何?
但好在老板娘答应的爽快,没有丝毫犹豫更没有就地起价, 或许是因为张鄞是她的恩公,又或许是她本身便不是喜欢坐地起价之人。
路上时张鄞慢吞吞的讲述着他为何觉得林十五不会伤人。
“我第一次见他时他是被一个以己为祭害人的姑娘给吓得站在原地,他长得很瘦弱,像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
“他那时看着我将那害人之物绞杀后还呆愣在原地不敢动弹,我便想着若是他实在害怕便带他回师门,师门里也不会缺了他这口饭。”
温玉沉压下抽搐的嘴角腹诽道:“你以为他为何呆愣在原地,你诛杀的是他的妹妹,亲眼看着妹妹被人一剑毙命他不将你千刀万剐倒是手下留情了。”
“他后来与我…”张鄞抿唇,眸中情绪复杂,“他夜里时替我除过妖。”
温玉沉瞧出其中不对,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追问道:“他一介凡人要如何除妖?”
张鄞抿唇,并未言语,默默岔开了话题:“那时我问过他为何要替我除妖。”
“他说。”
“行侠仗义啊。”
林十五眉眼带笑,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深深的吸引着张鄞,叫他挪不开眼。
林十五枕着双手,翘着二郎腿直直的看着房梁,慢慢悠悠道:“不过我好像不是做天师的那块料,小时候遇到过大师,那大师看我合眼缘便给我瞧了一眼,大师说我身子骨不大好,也没有你们的灵根灵脉什么的。”
他倏地转头,朝张鄞嘿嘿一笑:“张天师——”
他刻意拉长尾音:“你要不教教我呗?”
张鄞双颊的绯红还未褪下,眸中却已无波澜:“你想学什么?”
林十五认真思考了一会,慢慢将身子往前挪,他的脸逐渐放大,在即将贴到张鄞的鼻尖时停住了,他问:“张天师什么都会吗?”
张鄞喉结滚动,避开了他的视线,道:“你不说怎知我不会?”
林十五撇撇嘴,又躺了回去:“你还告诉我你懂情爱之事呢,结果你——唔!”
林十五的嘴被张鄞捂住,张鄞整张脸涨得通红:“我…”
他怎么可能说自己不会,张鄞半天憋不出一个字,直到手上传来一阵湿意,他反应过来去看林十五,那人笑眯眯的与他对视。
像是一只得胜归来等待夸奖的小狐狸。
张鄞松开了被他舔舐过的手:“…很脏。”
林十五满不在乎道:“这有什么,再脏的我都吃过,小时候跟我娘流浪便是靠着路边的残羹剩饭活到了现在。”
“张天师,你知道剩饭是什么滋味吗?哎,不对,我吃的是馊饭,跟剩饭也不太一样,剩饭的话还挺好吃的。”
“馊饭是一股子酸味,黏糊糊的,不过吃不死人,相反,还能让人活下来,你说我是不是生命力顽强啊,能靠着残羹剩饭活到现在。”
张鄞心里一阵酸涩,他轻声道:“以后不会了。”
林十五像是没反应过来似的问:“不会什么?”
张鄞重复道:“不会再让你饿肚子,吃剩菜剩饭。”
林十五唇角一弯:“我又不能永远住这,怎么可能——”
张鄞打断了他:“有我在一天便不会让你再过颠沛流离的日子,也不会让你去捡别人的残羹剩饭。”
林十五久久没有回答,夜色深重,他亦看不清张鄞的脸,只是心中的某些不该存在的情绪在影响他的理智,当然,仅凭这点东西还是做不到让他失去理智,放弃复仇。
“好啊,那我也不能光靠着张天师养我,我一个大老爷们的,你教教我你们天师是招数呗,或者你让我去你们那个藏书的地方自学也好。”
张鄞一顿:“你怎知我们这有藏书楼。”
林十五笑道:“这些日子我闲来无事,四处闲逛看到的呗,还能是怎么知道的,总不能是猜出来的吧?”
话音一转,林十五扭头看向张鄞,语气似乎很是失落:“你在怀疑我吗?”
张鄞被戳中心思,有些慌乱道:“没有,我没怀疑你,我只是…”
林十五抓住机会继续逼问:“只是什么?”
张鄞哑然,想不出辩解的话:“你想去藏书楼的话直接拿着我的腰牌去就好。”
林十五伸手在他腰间摸索,嘴里还嘟囔着:“不在这啊,张天师你是不是拿我寻开心呢?”
张鄞被他摸的浑身发烫,他哑着嗓子:“我…没有。”
“那为什么我没找到?”
张鄞忍无可忍抓住了那在他身上摸索的手,摸腰可以理解,但他为什么开始往下探了???
“…你故意的?”
林十五无辜的眨了眨眼:“什么故意的?”
林十五当然是故意的,他想趁着如今张鄞对他的愧疚和他在张鄞心中的地位,趁热打铁让他更信任自己。
至于这个信任法嘛,自然是没什么比情爱来的更快。
“你…”张鄞抿唇,“抱歉。”
林十五明知故问:“为何道歉?”
张鄞闷声道:“方才的事…”
林十五继续问:“方才何事?”
张鄞快要被他的问题逼疯了,他一个正人君子,被人在床上逼问,你对我做了什么,简直是有辱斯文!
他磕磕绊绊道:“让你被迫,跟我…”
他说不出口,也不知如何说。
林十五替他道:“跟你行了周公之礼吗?”
张鄞:“……”
他怎么做到如此平静无波的说出这么…惊为天人的话的。
张鄞点头:“若不是我除妖时不幸中了那狐妖的魅术也不会叫你…”
他憋了半天,才道:“如此受苦。”
其实没有狐妖这一茬林十五也打算找个机会制造出一个能让自己转变成张鄞救命恩人的契机,之后再慢慢诱导他带自己去藏书楼。
他先前便觉得张鄞的师门里应该记录了不少奇闻异事,兴许他运气好去了还能找到将那群禽兽一网打尽的术法。
若是找不到也无妨,他还可以潜伏在张鄞身边,学习个一招半式再出逃,总比他在没有任何能力傍身的前提下一个人去送死要好。
林十五附和道:“那确实挺苦,张天师打算如何补偿我?”
张鄞问:“你想如何?”
林十五朝他一笑:“或许再练练就不会这么差劲了。”
张鄞点头:“嗯,再练练就不会——”
嗯?再练…什么?
不等张鄞反应,林十五便将唇覆了上来,似乎是宣泄,他发狠的咬着张鄞的双唇,舌尖顶开贝齿后蹭过口腔里的软肉。
林十五整个人都贴在他的身上,张鄞担心他掉下去,一只手扶住了他的腰,但因为走神被林十五狠狠的咬了一下。
“张天师,专心些。”
晦暗的屋内,看不见他们是何神情,只听张鄞应了一声:“好。”
不知是谁先起了头,衣裳被毫无章法的丢在地上、床榻边——
床幔倾泻而下,勾勒出两人的身影,林十五跨坐在他身上,脑子昏沉,疼得要命,但他总要付出点什么代价让张鄞觉得自己是喜欢他的。
这样他才会放松警惕。
“张天师,还真是…”林十五无力的搂着他的肩。
张鄞一顿:“…真是什么?”
林十五唇角一挑,低笑道:“青涩。”
张鄞有些恼怒的说了一句:“难道你很熟吗?”
温润如玉的张天师竟然因为他的一句话生气了?
林十五很满意,他慢条斯理继续道:“张天师觉得我不熟练吗?”
张鄞说不出什么话,但他听到林十五说这话总觉得心里不舒服,夜里无眠,最后以林十五慢吞吞的说了一句“好困”为收尾。

第67章
后来几日林十五常在张鄞身侧, 时有时无的提及一句暧昧不清的话,每当这时张鄞就会别过脸,又或是不搭岔。
但林十五也不恼, 他本身也只是不想让张鄞淡忘了自己与他的关系, 若是这层关系淡了,张鄞或许就会收回允许他随意进出藏书楼的“特权”。
不过他也没有操之过急引起张鄞的怀疑。他去藏书楼的时间不长, 每日挑出一个时辰,进退有度,在人最少时去翻找于自己而言有用的术法。
不得不说的是张鄞十分好骗,张鄞在他没有任何诱导的情况下跟他保证会相信他。
他那时好像是跟张鄞说自己曾被人误会遭人侮辱, 张鄞便跟他保证会相信他, 但这话是他编的,至于为什么编出这个骗张鄞,自然是为了他走了之后做打算。
如果张鄞重情重义信了他, 便会为自己争取更多时间,时间多到足以让他将那群伪善之辈清剿个一干二净。
当然, 也可能是张鄞跟他一样是个薄情寡义之人,在听到自己偷走禁书之后会立刻跟自己撇清关系, 不过这样倒更方便了他为妹妹报仇。
如果他信了自己, 自己便还要放他一次生路,权当是报了他带自己回家、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的恩,如果没信, 他会在张鄞剑指自己时让他同那群人一起给妹妹陪葬。
“张天师, 今日还要去除妖么?”林十五偏头问。
张鄞束发的动作一顿:“嗯,师尊派了任务。”
林十五“哦”了一声, 又听张鄞轻声问他:“你要跟我一起去吗?是不是在道观太无聊了,今日除好了妖, 我可以带你四处逛逛。”
林十五眸色不改,朝张鄞莞尔一笑:“张天师这算是带我去私会吗?”
张鄞点头,理好了衣裳,唇角也微微上扬,回身望向他道:“算。”
林十五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伸了个懒腰:“好啊,我正好为张天师准备了个“惊喜”。”
张鄞眼睛一亮:“什么惊喜?”
林十五慢慢起身,耸了耸肩,咧嘴一笑意味深长道:“无可奉告。”
张鄞也没生气,十分自然的跳过了这个话题:“今日有什么想吃的吗?有的话我多带些银两。”
林十五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道:“想吃糖醋排骨。”
张鄞想了想,道:“还有别的么?”
他本来想说糖醋排骨我也会做,但思量了片刻觉得不合适,若是他下厨就不能带林十五多在外面待一会了。
林十五活动筋骨,语气懒散道:“没了。”
张鄞娴熟的将衣裳递到林十五跟前,林十五也自然接过,在接着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提了一句:“你还记得我是为何跟你回来的吗?”
张鄞不懂他为何忽然提及此事,但仍回道:“自然记得,我那日除了只小妖,你被那妖吓得失了神,但身旁无人等你,且你身上穿得衣服也很旧,我便猜到你或许无家可归。”
林十五笑眯眯的回:“记得就好,我还以为你一辈子斩妖无数不会记得一个小妖呢。”
“什么?”
林十五敞开双臂,颐指气使的朝张鄞道:“张天师,为了你的“惊喜”,今日委屈你帮我系一下——”
他没说完张鄞就放下了手中羌崇,认真的帮他系好了鞶带。
林十五看着他,唇角微扬,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张天师,好好准备迎接你的“惊喜”吧。
张鄞抬眼,刚好对上了林十五那双含笑的眸子,他以为是因为自己带他出去了,所以他高兴,便没头没尾的说道:“你若是以后无趣可以和我说,我可以带你去…”
林十五打断了他:“我们何时出发?”
张鄞看了看天,道:“现在就可以。”
“那便走吧。”林十五又补充道,“也不知外头有没有出什么新鲜玩意。”
其实张鄞每回捉妖都会带一些吃食或是觉得有意思的书给林十五,但这些东西林十五没有动过,吃食会被他喂给池塘里的鱼,书则是被他垫桌脚了。
他倒也不避讳张鄞,有一回喂鱼还是当着张鄞的面喂得,在张鄞准备问他为何要浪费时他扭头人畜无害的朝张鄞笑了一下。
问他:“今日的鱼饲料为何没带回来?”
张鄞哑口无言,看着自己特意买的糕点被林十五丢到池塘喂鱼,偏偏那人还一脸单纯的问他这难道不是鱼饲料吗?
林十五故作恍然大悟:“难道这不是鱼饲料么?我没见过这样好看的东西,我娘告诉我花花绿绿的一般都不能给人吃。”
“张天师。”林十五满脸歉意,“抱歉啊,是我见识太过浅薄…”
张鄞不忍看他如此只能浅笑道:“不是,这就是鱼饲料。”
林十五似乎松了口气:“那张天师今日为何没带鱼饲料来?”
张鄞被迫自掏腰包喂鱼,那些糕点还挺贵的,出去抓十次妖兴许能买上这一次糕点,只可惜他不知道此事是林十五故意而为之,只当是自己没有思虑周全。
出门前林十五直言跟张鄞道忘了带为他准备的“惊喜”,让张鄞在门口等等他。
他自己回了卧房,将那本他在藏书楼里找到的禁术之书揣在了怀里,同时将蜡烛点燃,那几本被他用来垫桌脚的书被他丢到铁盆里。
他撕下一页,慢慢将它贴到焰心中央,火焰迅速扩散,林十五漠然的将它跟那一摞无用之物丢到一起,亲眼看着它们烧的愈来愈旺。
他轻轻吹灭烛火,灭了的烛火隐隐冒出一缕白烟向上腾飞,林十五又环视了一圈这曾为他遮风避雨的卧房,嗤笑了一声。
他阖上眼:“若是再早些,说不定我还真会被这温室迷了心智。”
他指的早些是在他妹妹没有死的时候,那时他也想过或许他是不该强求阿娘如此煎熬的活着。
他一人带着妹妹也可以好好的,至少他能陪着她直到出嫁,小时候他娘还说要给妹妹攒嫁妆,不然日后会被夫家欺负了去。
他说有他在,不会让人欺负妹妹的。
但他到底没护得住她,也没看到她出嫁。
“不过可惜了。”
他关上了房门,转身时唇角又挂起了笑。
只是他的双眸始终未改,仍是最初见到他时有些空洞但执拗至极的眼神。
他跟在张鄞身后,像是要从背后将他看穿一样。
他在想张鄞在知晓自己将那禁书拿走后会是什么反应呢?
是会恼羞成怒觉得自己被算计了,提起剑立下将自己杀死的军令状,还是——
他正想的入神,猛的撞上了“人肉墙”,张鄞拿给他一串糖葫芦:“我觉得这个挺好吃,跟糖醋排骨一样酸酸甜甜的,你要试试吗?”
林十五干脆利落的咬了一口,他皱眉道:“太酸,我不喜欢。”
张鄞一怔:“那我下次不买了。”
林十五没应。
哪还有什么下次,他这次就要彻底脱离张鄞了。
一路到了那有妖的庄子,张鄞倒是沾花惹草的引得老板娘一见倾心,不过他权当没看见,甚至在除好妖后那老板娘还拉着张鄞要跟他跳个舞,张鄞求助的看向林十五。
林十五一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最终还是张鄞被逼的说自己出家了才算罢休。
分明天色不早了,但林十五发现自己的“惊喜”还没有被张鄞发现,他还想着刚好趁此机会脱身,于是在张鄞提出带他去转转时他拒绝了。
他说想在外面借宿一晚。
张鄞也没拒绝,带他去了个村子找了个人家借住,刚进来没多久张鄞就面色凝重的皱起了眉。
林十五故作不解的问他:“怎么了?”
张鄞道:“师门有要是命我速归。”
看来“惊喜”已经来了。
林十五压下嘴角笑意,善解人意道:“那张天师便先回去。”
张鄞有些犹豫:“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林十五摇了摇头:“你师门出事了,我一个外人跟着回去干什么?”
张鄞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走前他跟林十五说等处理好事便会回来寻他。
看着张鄞的背影,林十五的笑意逐渐散去:“或许下次见面就是永别了——”
“张天师。”
他将怀里的禁书重新拿出,借着皎洁月光,仔细的看着书上记载着的杀人邪术,他先前便觉得黄粱梦最适合他。
黄粱梦一场,困在这梦里的人谁都逃脱不掉,无法投胎转世,要永远的循环往复承受被剥离魂魄留在阵中的痛。
一个人都逃不掉。
不过他又觉得祀幼也很适合他,他记得抢了他娘药的人家似乎是有一个孕妇,听说她被诊出喜脉那天在府里摆了宴席,请了很多人。
就像是秦时君生辰那天,天上经久不衰地绽放出绚丽的烟火——行人无不驻足,良辰美景,喜事一桩。
但这次没了会在他耳边说生辰快乐的人。
他伸手在泛黄的禁书上摩挲着祀幼两个字,想起方才进来的孕妇以及那害死了他全家却仍享受众人追捧的文秦两家,心中已然做好了决断。
既然材料都凑齐了,为何不顺水推舟呢?
书中没有提及不能将黄粱梦和祀幼这两个禁术同时使用,那么也就是说只要算好时间就能用他一个人的命把他们都拖下水。
那便从祀幼开始。

入夜, 凌岑观
“藏书楼里的禁书可是你拿的?”说话之人面如冠玉,容颜较好,但鬓发泛白, 显然是如今凌岑观的掌事者——张鄞的师尊, 陆酩时。
张鄞一怔,下意识辩驳:“弟子并未…”
陆酩时没等他说完便勃然大怒, 将手边的账册摔在他的身上:“你自己看看罢!”
张鄞被砸蒙了,弯下腰捡起账册,账册上记载着一排以他的名义去藏书楼的记录。
丑时三刻,弟子张鄞进入藏书楼
子时一刻, 弟子张鄞进入藏书楼
亥时五刻, 弟子张鄞进入藏书楼
他本不喜藏书楼,更不可能趁着夜间潜入其中,唯一一种可能便是去的人是林十五, 可林十五分明是白日去的…
难道是林十五骗了他?
这个想法在脑海里浮现时张鄞便下意识驳回,他脱口而出问道:“师尊为何觉得一定是我拿的。”
听了他的话, 陆酩时被他气笑,指着他手都在发抖:“你以为为师没将这凌岑观翻个底朝天吗?!”
“且不说在这期间除了你和那个林十五偶有外出其他人都未曾出观, 如今你竟还为了个外人来怀疑自己的同门!”
“为师教你的东西都学进狗肚子里了吗?!”
张鄞抿唇:“不会是他…”
陆酩时气的更狠了, 顺手抄起手边的茶壶朝他泼了过去:“你可清醒!”
陆酩时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旋即向后一座,阖上双眼:“逆徒…”
“你还不知那林十五是为何而来吗!?他是要利用你窃取禁书为祸世间!他若真修成了你便是那助纣为虐的——”
张鄞顶着一头茶水, 发丝朝下滴水, 他朝陆酩时直直下跪:“师尊,这些都只是猜测, 并无实证…”
陆酩时指着他手中的账本声音止不住的发颤:“我只问你,这藏书楼是谁去的?又为何要去这么多次?你莫要想着诓骗为师, 你夜夜不超巳时六刻便会休息,为何那账本上记得都是在你睡了之后!”
“你莫说他是为了不打搅你休息才这么干的。”
张鄞的确反驳不了,只能无声对峙着。
种种迹象都在像他表明,林十五接近他是另有所图。
“他去藏书楼也不代表他是去偷拿禁书,即便拿了他也不会害人…”
他不信林十五会害人,林十五分明说过许多曾经历过的痛楚,他分明说要向善,又怎会亲手将人推进深渊。
陆酩时指着他的鼻子,良久摔袖而去。
围观的人在议论张鄞为何会变成如今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儿,他们说是林十五将他骗得团团转。
张鄞只是垂下眼,他想不通林十五为何会拿走禁书,他拿走禁书又有何用。
道观派出诸多弟子前去寻找林十五的踪迹,但都未曾找到,也没有听到有人惨死的消息。
张鄞悬着的心本是放下了。
他想,或许林十五只是想有自保之力,但恰好他拿错了书,学错了书中之术——如林十五所料,张鄞的确为他拖延了时间,还额外受了罚。
其实在见到张鄞时林十五是毫不意外的,他没奢望过张鄞会迟钝到被他骗多久,他最初便也只是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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