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采狐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长得特别丑？我跟你讲，我颜控，丑的我不要啊。”
黑袍人冷冷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只是将契书递给他说道：“签。”
玄采抱着契书说道：“那你等我仔细看看，免得你给我挖坑。”
眼看黑袍人忍无可忍，他又争辩说道：“连人类结婚都要签个婚前财产协议呢，我以前也没见过这种契书，看一看有什么问题吗？”
黑袍人看着他忽然轻笑一声说道：“那你慢慢看，拖延时间是没有意义的，难不成你们还指望那个人类能救你们吗？”
玄采心里一沉，他下意识想要看向师父们，不过真的看过去那就暴露了他的确是在拖延时间。
所以他只能低头装作看契书的样子。
师父们的后手到底是什么啊？
“人类怎么不能救他们了？”
玄采下意识地顺着声音抬头看去，一眼就看到几个穿着深蓝色制服的年轻人慢慢走了进来。
这是……国家队啊！
虽然玄采没见过他们，但从整齐划一的制服以及背后的长剑来看应该是没错。
毕竟种花家一直都喜欢整齐。
黑袍人提着玄采抖了抖说道：“你们来了又怎么样？这只猫在我手上，你们敢动手吗？”
玄采：……
他虽然知道自己可能会拖后腿，但是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成为猫质。
不过，猫也有猫的好处。
玄采眼睛一转，直接变回原形从衣服里窜了出来。
他的修为还没到，并不能把皮毛化为衣服，如今看来倒也是好处。
黑袍人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点，不过他反应也极快，立刻伸手要把猫给捞回来。
几个官方人员显然也没想到这个变故，但他们也不打算给敌人机会，三个人动作十分一致的拎了个袋子出来将里面的东西朝着黑袍人泼过去。
玄采：……
你们这是无差别攻击啊，就不能对猫质温柔一些吗？
哎？这白白的什么东西？有点打滑！
玄采一边跑一边看了一眼地上发现居然是一地糯米。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扔糯米，他只知道自己跑得有点乱七八糟，四条腿哪一条都控制不好。
控制阵法外加糯米……这简直是在为难他小猫咪！
好在柳章和胡铮也不只是看热闹的，柳章一弯腰抄起猫猫说了句：“交个你们了。”
然后就带着师弟徒弟撤了。
玄采四爪凌空，目瞪口呆。
不是，这样真的好吗？就这么跑了？
不过等往外跑的时候玄采才发现其实官方来的并不仅仅是那两个人，通道里还站着人准备接应呢。
他顿时放下心来，跟着师父们一路来到了地面上。
这么一通折腾，天已经亮了。
微亮的晨光之中，霍晚渡站在警戒线外面目光沉沉，在看到小猫的那一刻他顿时眼睛亮了一下。
玄采立刻挣扎着下地欢快的跑过去：“霍晚渡，你没事啦！”
霍晚渡抱起小猫亲了亲他的脑壳问道：“有没有受伤？”
“没有没有，你怎么出来的呀？”
霍晚渡没有立刻回答，转头跟旁边的人说了一声就上了车。
当然他们现在还不能走，只不过是找个地方一边休息一边说话罢了。
霍晚渡说道：“之前官方曾经给过我一个护身符，让我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使用。”
他说完又解释道：“不是我不想说，是之前签了保密协议。”
保密协议还是要认真遵守的。
不过车上的人都清楚，这个护身符应该是官方给霍晚渡用来保命的，只不过针对的并不是这次的黑袍人而是他们这些妖仙。
毕竟霍晚渡只是普通人类，跟妖仙混在一起真要出什么事情他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官方就是给了霍晚渡这么一个机会。
玄采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松了口气，趴在霍晚渡的腿上说道：“还好还好，要不然真要出事情。”
霍晚渡也有些后怕，谁能想到他身处闹市区都能被劫走呢？
这些邪道人士也是真的张狂。
他有些疑惑问道：“这人到底是谁？”
柳章摇了摇头：“不知道，等官方调查结果吧。”
他们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他们师徒的人际交往都很简单，如果不是玄采这次入世，他们一直都是守着那个落败的村子过日子的。
没有钱了就出去打零工赚一点，大部分时间都是安分守己地修炼，轻易不会结仇。
毕竟结仇也是因果的一种，因果太多对修炼有害无益。
玄采抬头问道：“师父，刚刚为什么要撒糯米啊？”
胡铮立刻说道：“我出来的时候看了一眼，不仅有糯米还有黑驴蹄子。”
柳章一愣：“是鬼仙？”
这些东西都是驱鬼用的，换成别的根本没有任何效力。
胡铮点头：“很可能是，只不过他为什么执着跟采采结道侣？”
霍晚渡立刻警醒，抱紧了猫猫问道：“道侣？什么道侣？”
道侣这两个字他倒是听过，应该是修道之人的名词，志同道合的伴侣。
结道侣跟人类的结婚也没什么区别。
然而没有人知道那个黑袍人到底在执着什么。
胡铮摸着下巴说道：“他之前说采采是琉璃赤子，难道是因为这个？”
玄采仰着脑袋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打个哈欠在霍晚渡腿上翻了个身躺的舒舒服服说道：“随便吧，等官方消息好啦。”
他们在这里猜测半天也没用，黑袍人什么信息都没有透露出来，他们猜来猜去也猜不到。
玄采话音刚落，外面就有了动静。
柳章等人下车之后就看到刚刚还不可一世的黑袍人此时像是死狗一样被拎了出来。
要不是霍晚渡抱得紧，玄采忍不住想要跑到黑袍人那里挠他两爪子了！
或许是感应到了他们的目光，黑袍人抬起了头。
玄采顿时瞪大了眼睛——怪不得那个黑袍人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原来在衣服下面他就只剩下了骨头架子啊。
他看了看自己的爪子，感觉就算挠可能也未必会给对方造成多少伤害。
黑袍人被扔给了下面的人看守，霍晚渡看着朝他们走来的官方人员点头说道：“武上校。”
武上校点头示意说道：“这里会有人处理，麻烦几位跟我回去一趟做个笔录。”
柳章几个立刻点了点头。
官方还是要配合的，不配合也不行，别说周围这么多人，这位武上校一个能打仨还能富裕，他们还是老实一点吧。
玄采还是第一次踏入官方办公地点，是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大院，大院的门口挂着一个牌子：特办处。
这个牌子的材质比较特殊，普通人看不到，所以路过的人来来往往也不知道这里内藏乾坤。
玄采眼馋地看了一眼那个牌子说道：“这是天材地宝级别的了吧？哎，现在想要这东西基本上都不太可能了。”
霍晚渡看了一眼好奇问道：“这个牌子看起来也没什么特殊，居然那么珍贵吗？”
他这话问完，柳章几个人都转头看向了他。
霍晚渡被他们看得有些不自在：“怎么了？”
玄采有些纳闷：“不对啊，你怎么能看到这块牌子？”
难道是这个宝贝已经失效了？
走在前面的武上校转头看向玄采说道：“他当然看得到，你不知道你跟他已经结了道侣之契吗？”
玄采：“啊？”
柳章反应十分迅速，恍然说道：“采采跟霍晚渡之间那不是因果线，那是道侣契约线？”
玄采确定他在认识霍晚渡之后没有签署任何契书。
契书这个东西也不是随便写的，至少以他的修为写不出约束力太强的契书。
而他跟霍晚渡的契约线那么粗，代表着契约效力也很强。
至于他三个师父……就更不可能给他写了，他从小到大接受到的教育就是不要轻易跟别人结契，不管什么契约，不管对象是谁，都不行。
契约这东西一旦立下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万一遇到一个心术不正的就是麻烦。
他们没跟任何人签订过契约，自然也不可能给小徒弟准备这个。
柳章差点忍不住问武上校是不是搞错了。
不过对方应该不至于编这么一个谎言，而且玄采之前费尽心机都没能了结因果，如今也算是有了解释。
契书想要解除那要通过特殊手段才可以，哪里是那么容易解除的？
胡铮没什么耐心，忍不住追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们都不知道。”
武上校看了他们一眼只是说道：“等做完笔录就知道了。”
他指的当然是给黑袍人做笔录。
只不过黑袍人比他们想得还要硬气，一整个白天都没有吐出一个字。
最后武上校安排人把柳章等人送回家说道：“等结果出来会通知几位，还请耐心等待。”
那就……等吧。
不等也不行啊。
霍晚渡到家之后先给周植报了个平安，周植一听立刻跑了回来，看到霍晚渡全须全尾安然无恙的时候，他总算是松了口气，手脚发软的坐在沙发上说道：“我说……这次是真的把人都抓全了吧？不会再来一次了吧？”
柳章听了之后颇有几分惭愧，这件事情严格来说也是他们疏忽了。
他们都以为真正动手的是白松，所以把白松给抓了就没事儿了，唯一需要查的就是那个导演到底是从什么渠道联系的白松。
谁能想到真正的始作俑者藏在这里呢。
霍晚渡脸上有些疲惫说道：“现在还不清楚，等官方那边的消息吧，折腾了一晚大家都累了，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
霍晚渡在回来的路上就点了一些食物，周植到了之后正好给送了过来。
虽然说真正疲惫的只有一晚上惊心动魄的霍晚渡和提心吊胆的周植，其他人都不算很疲惫。
不过大家还是吃了点东西准备去休息。
霍晚渡带着玄采回到了房间之后就把猫猫放在床上，他自己去洗澡了。
等他出来的时候发现猫猫趴在床上眼都不眨地盯着他，霍晚渡心都要碎了，过去抱着猫猫一边梳毛一边问道：“是不是吓坏了？”
玄采眯着眼睛享受梳毛服务，叹了口气说道：“都不想让你出门了。”
霍晚渡果断说道：“那就不出门。”
玄采转头看向他：“那你的工作呢？”
霍晚渡想了想：“本来是想空出时间来准备进组的，所以广告通告之类的都没接太多，正好可以休息一阵子。”
玄采倒是很高兴，不过他还是问道：“那老周会不会催你啊。”
霍晚渡摇了摇头：“他大概也吓得不轻，尘埃落定之前不会催我的。”
当然前提是老周不知道他身上有官方给的护身术。
玄采满意点点头说道：“那睡觉吧。”
霍晚渡亲了亲他的脑袋躺下来说道：“晚安。”
“晚安。”玄采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也没有变回人形。
虽然人形有的时候很方便，但有的时候也不是那么方便。
比如说晚上睡觉想要贴贴的时候，哪怕玄采体重再轻，对于霍晚渡而言也是有负担的。
猫猫就好很多，玄采甚至一半身子趴在他胸膛上。
当然另外一半不能上去，要不然霍晚渡就要被压醒了。
第二天早上，霍晚渡醒来的时候没在自己怀里发现玄采还吓了一跳。
动了一下才发现猫猫并没有变成人形，他有些意外的戳了戳小猫的耳朵问道：“怎么没变过来？”
玄采打了个哈欠翻身四脚朝天摆了摆尾巴说道：“因为我对妖力的掌控比之前更好了，不会出现失控的情况。”
无论是突然变成人形还是变回来，本质上都是他控制不好妖力导致的。
昨天晚上虽然差点交代在外面，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那个重力阵法其实还挺有用的，用来修炼应该挺不错。
不过玄采是不会主动跟师父们说的，修炼这种事情，顺其自然比较好，倒也不用那么积极！
霍晚渡还没说什么就看到玄采变回了人形，然后他的目光定格在对方的头顶遗憾说道：“耳朵可以收回去啦？”
玄采抬手摸了摸头顶又摸了摸人类耳朵的位置，放心说道：“这也是妖力控制更进一步的代表嘛。”
他说着就要起来，霍晚渡连忙用被子把他裹住说道：“等等……先别出去，我去给你拿衣服。”
玄采眨了眨眼：“我自己去拿不就行了？”
霍晚渡轻咳一声：“家里还有外人在。”
玄采摇了摇头：“师父们不算外人啊。”
霍晚渡也知道不能跟妖仙讲人类的伦理道德，他只好说道：“你忘了老周？”
哦，这么一说也是。
玄采老老实实又躺了回去说道：“那你去吧。”
霍晚渡出去之后正好遇到了刚睡醒出来的胡铮，胡铮问道：“采采还没起来？都什么时候了，这小猫崽子越来越懒。”
霍晚渡连忙解释：“起来了，不过他的衣服没拿过去，我去帮他拿一下。”
胡铮愣了一下，跟着霍晚渡去了玄采的房间。
此时玄采的房间已经所有东西都到位了，比如说跟霍晚渡房间一模一样的床和床垫。
胡铮打量了一下房间，又看了看满满一衣柜的一衣服忍不住问道：“这是采采的房间？”
霍晚渡点点头：“对，不过还没完全弄好，等回头看采采还喜欢什么慢慢添。”
胡铮看着他一脸的欲言又止，一直到吃早餐的时候，他才忍不住问道：“我说……你们两个还分房睡啊？”
玄采一边吃一边说道：“木有啊，我们睡在一起的。”
柳章瞬间食不下咽问道：“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
一旁的周植差点将嘴里的豆浆都喷出去——这是能光明正大问的吗？
这种事情就算说也是私下里说，而且别人不说你也不好问吧？
霍晚渡脸一红，他还没说话玄采就茫然问道：“什么进行到哪一步了？”
胡铮看了一眼快要咳疯了的周植，只好含蓄问道：“就……你们两个只是纯睡觉啊。”
玄采一脸疑惑：“不然呢？”
他问完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立刻正色说道：“我……我最近修为增长挺快的，不需要修炼了，大师父说过修炼不能着急，要打好基础的。”
柳章：……
这是没开窍吗？
胡铮嘴角一抽忍不住问道：“你们两个这哪儿是谈恋爱，这是幼儿园过家家吗？”
霍晚渡只好说道：“采采还小。”
还不到二十岁的年纪，虽然成年了，但霍晚渡也觉得还是不要着急的好。
万一吓到小猫怎么办？
胡铮啧了一声：“不小了，换成外面的流浪猫，命不好的都投胎好几次了。”
玄采终于明白了他说的什么，不高兴说道：“不就是□□嘛，这不还没到春天吗？”
众人：……
柳章转头看向霍晚渡不太好意思说道：“这孩子我们没教好。”
人类跟动物又不一样，哪里需要看季节？
霍晚渡颇有几分哭笑不得：“没有没有，现在这样挺好的。”
玄采歪头看着他们，然后恍然说道：“哦，对，人类没有发·情·期。”
柳章纠正说道：“不是没有，是没有规定的日子。”
人类一年四季都……咳咳。
作为饭桌上唯二的人类，霍晚渡面色平静，老周……老周已经沉默了。
他忽然觉得霍晚渡拦着他，不让他把玄采包装出道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万一玄采当着镜头也这么口无遮拦，周植想一想都觉得无法呼吸。
最主要的是玄采不会觉得社死，社死的只有他们而已。
还是让霍晚渡好好养着吧，别挑战自己的心脏了。
玄采转头看了看霍晚渡，虽然霍晚渡依旧如常在吃饭，但玄采眼睁睁看着他夹了一块红糖年糕送进了嘴里，然后皱着眉头把年糕囫囵咽了下去。
玄采偷偷笑了两声，有的人表面上看着镇定，实际上已经尴尬的想要跑路了。
他眼睛一转刚准备继续深入一下这个话题，霍晚渡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霍晚渡在起身去外面接电话的时候，表情那叫一个如释重负。
虽然他倒也没有封建到遮遮掩掩不想提这些，但也不代表他能在饭桌上谈这种私密话题。
霍晚渡接完电话转头说道：“那个人已经招了，武上校说需要我们过去一趟。”
柳章有些疑惑：“还需要我们过去？”
霍晚渡顿了顿说道：“他担心我跟采采的契约线有问题。”
所有人的表情顿时严肃了起来，只有周植一个人一脸状况外：“啊？啥玩意？”
玄采起身拍了拍老周的肩膀说道：“你该干啥干啥去吧，这里就没你的事情了。”
周植：……
老周带着万分好奇被轰走了。
玄采等人则一路去了特办处，等到了那里之后接待他们的倒不是武上校，而是一名士官名曹斜。
曹斜，草鞋……这家长取名字的时候都没好好的念一念吗？
玄采心里一边嘀咕一边抱着茶杯坐在那里。
曹斜倒也没有废话，开门见山说道：“昨天那个犯罪嫌疑人名为纯弎，你们听过吗？”
玄采跟霍晚渡动作十分同步地转头看向了柳章跟胡铮。
结果胡铮也在看向他的大师兄。
柳章仔细想了想之后说道：“以前听说过，好像是道门那边的吧？跟我师祖曾有过节，他还活着？”
柳章十分奇怪，他师祖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这位居然还活着？
曹斜顿了顿说道：“他那个样子……也算不上是活着，笔录不能给你们看，就跟你们说一说情况吧，这件事情跟你师祖多少也有些关系。”
玄采一听有八卦立刻来了精神，连头顶的耳朵都没控制住露了出来。
曹斜看了好几眼他的耳朵，最后还是忍住了没伸手，努力让自己不去注意玄采的头顶开始叙述。
纯弎当年跟柳章师祖的仇怨具体是怎么回事大家都不太清楚，就连纯弎也没解释，官方也没兴趣去追查。
不过当年因为那一场恩怨，纯弎跟仇人打了一架，结果还打输了，身受重伤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
纯弎不甘心，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本歪门邪道的功法，练了之后能够随意附身别人的身体，跟人类概念里的夺舍差不多，唯一的不同就是夺舍可以夺取活人的身体，但是这个法门只能自己挑选尸体。
纯弎一开始还偷偷地选刚死去的年轻人进行附身，但是这种身体不一定能够承载他的修为，总是在附身没多久之后身体就开始崩解。
他没办法只能频繁去换身体，一开始是找尸体，后来干脆杀人取尸。
有一段时间正逢乱世，人命如草芥，他这样的行为也没被谁发现，就算被发现了也抓不到他。
这样他的胆子自然也就越来越大。
结果后来国家安稳了下来并且治安越来越好，再加上有了国家组织对修士进行监管，他只能从杀人取尸又变回了偷盗尸体。
可是自从开始推行火葬之后，他想要找尸体就难上加难。
如今他用的这具身体只剩下骨头架子也是因为他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尸体。
所以早在十五年以前，纯弎就想出了另外一种办法——结契。
道侣契约可以选择平分寿命，他只需要找一个修士结为道侣就可以延续寿命，不过这样也有缺点，那就是真的同年同月同日死。
纯弎为此消耗了许多年写了一份契约，他单方面分享道侣寿命，但道侣不能分享他的寿命，并且不仅不用跟道侣一起死，甚至还能在道侣死亡之后自动断掉契约。
只不过他虽然准备好了契约书却找不到合适的人。
道门中人不知道他的都是年轻人，这些人大部分在山门学习很少入世，他想找都找不到人，会在人类社会行走的那些都有点本事，他找过去就是自投罗网。
于是他就将主意打到了妖身上，但是妖化形是个坎儿，能过去这个坎儿的也都不傻。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他遇到了玄采，一眼看出了这只小黑猫是有人教导并且是琉璃赤子，这样的资质绝对不会卡在化形上面。
他就想直接跟玄采结契。
只不过当时出了一点意外，契约就落到了霍晚渡身上。
曹斜感慨说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要不是他费尽心思更改契约，你们之间的契约是不可能成立的。”
道侣道侣，志同道合的伴侣，跟妖结为伴侣不是妖就得是修士，没有修为的普通人是无法结契的，天道也不会承认。
结果纯弎绞尽脑汁找到了漏洞，然后却功亏一篑。
当时因为耗费了大量修为来维持这一份契约，失败之后纯弎受伤不轻只能蛰伏起来，这一等就是十五年，最近他实力恢复的差不多这才露面。
他说完之后，霍晚渡和玄采对视一眼都沉默了一瞬。
十五年前啊。
霍晚渡努力回想说道：“当年好像是小学毕业过来旅游过。”
但具体有没有遇到黑袍人和小黑猫，他也不是很记得了，毕竟时间久远。
玄采……玄采就更不记得了。
他幼年的时候仗着身上有几分修为时不时就跑出去玩，也对黑袍人没什么印象。
更何况当年黑袍人也未必是这个扮相。
只有柳章跟胡铮两个人觉得有些懊恼，当年他们居然都没发现小猫身上多了道侣契约。
主要是想不到啊。
妖仙一般不会结道侣，看对眼了就在一起，等时间长了腻了就分开，讲究的就是一个来去随心。
一般都是人类才会喜欢搞这种。
曹斜喝了口水说道：“就是这么一件事，也算是解答了你们的疑问，接下来这个人就交给我们处置。”
这个大家倒是没什么想法，官方从来都不是一味怀柔的，基本上就是你老实，官方就如沐春风，你要是搞歪门邪道，那就等着迎来雷霆一击。
霍晚渡有些着急问道：“道侣契约还有不同吗？他写的那份契约会不会对采采有不好的地方？”
如果真的不太好，他倒宁愿解除这个契约。
曹斜仔细想了想说道：“肯定都是对他有利的，不过那些条款对你而言没用，唯有寿命这一条能生效。”
霍晚渡不是修士，所以那些事关修为的苛刻条件都形同虚设。
玄采听后倒是挺开心的：“那也不错。”
霍晚渡转头看着他欲言又止，对他而言当然是不错，对玄采而言却不是什么好事。
毕竟玄采修炼有成之后寿命会变长，比如说柳章跟胡铮两个人就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听他们的意思应该是连山河动荡那一阵子都经历过，至少百年以上，看着还能再活个百年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