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屋内大灯打开，王澳的话也戛然而止，他看着端坐在窗外的小黑猫又看了看它的眼睛，一时之间脑子还有点没转过来。
霍晚渡隔着玻璃看着小黑猫轻笑一声说道：“这就是你们说的鬼啊？”
玄采耳朵动了动，听到霍晚渡的笑声便不满的对他龇了龇牙。
说谁是鬼呢？
霍晚渡煞有介事说道：“嗯，这个看起来的确挺凶的。”
玄采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不满就听到了王澳肯定的答案，他心里颇有几分无语。
这些人类还行不行！
怂成这样大半夜的还往外跑什么？吓唬猫猫是要被猫猫制裁的！
既然那些人把他的眼睛误认成鬼，那今晚他干脆就再去那些人面前晃一晃得了。
让你们吓唬猫！
玄采干脆利落地跳下窗台，踩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决定去找那两个助理的麻烦。
猫猫又一次跑掉，霍晚渡也已经习惯了，只是让王澳群发了个消息。
王澳此时依旧有些心慌，打字的手都是颤抖的。
他的消息发出去之后，群里回复全部都是省略号。
王澳深吸口气慢慢平静下来，有些匪夷所思说道：“这大半夜的，那两个人跑去林子里做什么？”
之前剧组再三强调让晚上不要随便出村子，山里危险很多，其实不必说山里，前一段日子还有走丢的狼跑进村里咬死鸡鸭的事情，就算在村子里也没那么安全。
霍晚渡问道：“晚上往林子跑的是谁？”
王澳一边看手机一边说道：“好像是于老师的两个助理。”
霍晚渡听后沉默半晌，抬头看了看窗外漫不经心说道：“可能是出去找猫的吧。”
王澳惊讶抬头：“不会吧？”
霍晚渡却没回答，只是说道：“虚惊一场，回去吧，明天还要早起。”
王澳不知道霍晚渡为什么会判断那两个人是找猫的。
结果第二天他跑到制片组那边打听了一下，转头就给霍晚渡发消息：“老板，你真神了，他们居然真的是去找猫的，说是想要看看猫猫在不在附近，顺便给猫送点晚饭。”
霍晚渡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心里着实有些一言难尽。
那只猪咪傍晚的时候才吃了六猫份的猫粮冻干以及猫罐头，说谎也走点心行不行？
不过想一想，除了这个理由好像也的确没有别的合适的。
一旁的周植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看什么呢，笑得这么渗人？”
霍晚渡收敛起嘴角的嘲讽笑意说道：“没什么，王澳打探到了昨天闹鬼事件的始末。”
周植立刻来了精神，昨天晚上他带着人进城给霍晚渡买一些日用品，恰好错过了这份热闹。
他掏出手机点开群看了一眼，而后嘴角一抽：“大半夜找猫送饭，他人还怪好的嘞。”
霍晚渡懒懒散散地坐在那里说道：“人家给个理由就接着吧。”
周植也不傻，凑过来低声问道：“于康原这是看上那只猫了？”
霍晚渡应了一声：“毕竟还挺有热度的。”
于康原一点也不放过任何凑热度的机会，此时已经在网上发了段子，就是昨天的事情，稍微加工改编了一下，聪明的没有透露任何剧组的消息。
当然可以说他聪明也可以说他不想让任何人蹭他热度。
因为这两天都是于康原在发有关小猫的消息，不少人开始询问他是不是收养了小猫。
于康原没有回应，倒像是默认。
下面立刻有人开始吹他是真正的爱猫，顺便还踩一脚霍晚渡。
周植看了之后放下手机冷笑说道：“他什么热度都蹭也不怕翻车，将来这猫到你手里，我看他怎么说。”
霍晚渡倒是很平静：“他什么都没说那就怎么解释都可以，反正现在小猫还是流浪猫，没人领养，那也不存在蹭不蹭热度的事情，更何况，万一这只小猫就跟他回家了呢？”
周植本来想说那明明是你看上的小猫，但是一想到自家艺人这猫嫌狗憎的气场，他也忍不住沉默了下来。
比较起来之前的救助和报恩才像是意外。
此时霍晚渡接到导演示意准备开拍便推着轮椅走了过去，于康原也画好了妆，他出来之后见到霍晚渡愣了一下，继而眼神略有些闪烁：“霍老师。”
虽然经纪人说那只猫现在不属于任何人，他发多少条霍晚渡都管不着，但他还是不自觉地有些心虚。
霍晚渡对着他点点头，推着轮椅到了指定位置，停好之后看了一眼摄像机的位置开始盘算等等怎么走位。
这一场戏是他和于康原被仇家发现，逃离山村的戏，爆破和动作戏都有，对于他而言算是个考验。
若是以往健全的身体倒也不担心这些，只是如今……对他而言压力的确有些大。
周植很担心，直接问道：“不是说没有特别危险的情节吗？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霍晚渡叹气说道：“编剧临时加的。”
原本这个角色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编剧都想把剧情给砍一砍了，结果霍晚渡加入之后因为前面拍得比较顺利，而且非常符合导演的要求，陈大导演拍着拍着就一拍大腿说道：“现在这点剧情不够，人物形象太过单薄，得再丰满一些。”
陈中勄拍戏就是这样，他的电影里人物形象一直都非常丰满，哪怕只是几个镜头的小龙套都有自己独立的定位，更何况霍晚渡这个角色原本都能算得上是男三号。
周植听后就忍不住叹气，他当初不想霍晚渡接戏就是因为陈中勄这个毛病，再加上霍晚渡也是个完美主义者，要么就不拍，要拍就拍到他能做到的极限。
如果陈中勄只是因为他的咖位或者是照顾他而要加戏，他肯定是不会同意的，但陈中勄说想要人物形象更加丰满，那不管加什么戏，只要他能做到就没问题。
周植看了看剧本只觉得心疼，因为其中有一段是霍晚渡要被人从轮椅上拽下来逼问反派的下落。
这段戏一个弄不好，霍晚渡就要受伤。
他忍不住说道：“不行，我得去跟他说说，怎么能这么对待病人。”
霍晚渡拦住他说道：“不用，这个剧情很有必要，我已经同意了。”
周植忍不住又开始叹气，吐槽说道：“我养我儿子都没这么费心。”
霍晚渡眼皮都不抬只是说了句：“费心的是嫂子，你当然不费心了。”
说完了他又补充了一句：“而且你那都是瞎操心。”
事实上周植也并不是瞎操心，霍晚渡毕竟是个真正的残疾人，他被从轮椅上拖下来摔在地上的时候，只是在一旁看着都让人觉得痛。
陈中勄却十分满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健康的人演技再好也只能是模仿而已，骗骗电影院里的健康人还行，真正坐过轮椅的都能看出问题。
霍晚渡就很合适，只不过，主要演员合适了，陈中勄那种吹毛求疵的性格又开始作妖，因为不满意龙套们的表现一遍一遍的NG。
周植看着陈中勄面色严厉说道：“你们有什么下不去手？下不去手就是达不到要求，达不到要求就要多来两遍，自己掂量着办！”
配角们一个个垂头丧气，他们也知道这个道理，可……霍晚渡是真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的残疾人，他们跟霍晚渡又没有仇。
霍影帝虽然高冷不爱说话，但脾气还挺好的，时不时也会请剧组的人喝奶茶吃零食外卖。
深山老林里面这些东西还挺珍贵的，普通配角和龙套肯定没办法出去买。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哪怕不看江湖地位也不好意思对人家下狠手啊。
于是这些龙套的在拍戏的时候动作就看上去轻飘飘地完全达不到陈中勄要的效果。
陈中勄在那里训人，霍晚渡则任由助理给自己上凝胶创口贴。
处理伤口的过程中，他下意识地抬头一看，结果就跟一双绿色的猫眼对了个正着。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有点过度解读，反正他在那双猫眼里居然看到了类似焦急的意思。
只不过在他看过去之后，小猫似乎害羞一样蹭地躲进了树枝里。
霍晚渡眉眼柔和，转头对王澳说道：“车上有猫罐头，你去开一个放在那边的树下。”
王澳下意识地抬头：“哎？那只小猫又来啦？老板，它好像在盯着你看。”
“嗯，可能看我受伤有点着急。”
正趴在树上听霍晚渡说话的玄采本来正在犹豫要不要下去吃猫粮就听到了这句，忍不住tui了一口。
人类真是自作多情。
他那是为了仇人受伤着急吗？他是着急那些人怎么下手不够重，换他来，八个霍晚渡也被踹下轮椅了！
霍晚渡休息的时间并不多，叮嘱王澳别忘了给小猫咪放猫粮之后就继续去拍电影了。
王澳将猫粮猫罐头以及冻干都放在了树下，抬头对着藏在树上的小黑猫招了招手：“快下来吃饭。”
然而小猫咪依旧坐在树上不动如山，大有你在这里我就不下来的意思。
王澳只好小心退开，给猫大爷留出用餐空间。
不过他刚退开就有别的流浪猫迅速冲了上去，粗略一数至少有三只。
王澳犹豫了一下没有驱赶，反正他家老板一向很喜欢猫，有别的流浪猫也会喂一喂。
他犹豫，玄采可不会犹豫。
在那些流浪猫碰到猫碗之前，玄采直接从树上一跃而下，来了个猫猫信仰之跃直接把其中一只猫踩在身下，踩的那只猫哀嚎了一声。
然后抬起爪子连续给了另外两只猫一猫一巴掌。
王澳发誓他绝对没有夸张，他真的看到那两只猫直接被打的在原地转了一个圈。
三只猫直接一个照面就被KO，或许是感受到了彼此之间的武力差距，那三只猫干脆利落的转头就跑。
王澳觉得被压着的那只猫要不是小黑猫把它放开，想必也跑不了。
那三只小猫一边跑一边嗷嗷嗷地叫，如果有人能听懂就知道它们是在喊着：“大哥，有猫抢地盘啊！”
玄采听后冷笑了一声，然后慢条斯理的低下头吃东西。
虽然有仇，但并不妨碍他吃霍晚渡准备的食物，要是能把对方吃破产说不定反而省事儿了，反正这是对方送给他吃的，天道都不可能觉得他不对！
玄采慢条斯理的啃着冻干，吃着吃着忽然听到一阵惊呼，抬头看去正好看到霍晚渡的轮椅即将侧翻，而另外一边就是一条水流湍急的河。
那一刻玄采忽然有了一种危机感，来不及细想就直接冲了出去。
第14章
玄采犹如一道风一样冲了过去，跑到河岸的时候直接在岸边用力一蹬蹿到了霍晚渡面前，在轮椅倾倒的那一面用后爪用力蹬了一下。
霍晚渡看到那一团毛茸茸的时候微微一怔，继而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把即将掉进水里猫猫捞上来。
然而纵然他动作已经很快，但终究还是差了一点，他忍不住略有些焦急地喊了一声：“咪咪！”
咪你个大头鬼！
玄采听到他的声音下意识的收敛了身上的妖力，原本以他的本事肯定不会掉到水里的，但是这么多人看着，总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于是他也只能任由自己掉下去，然后再费劲巴力地游上来。
是的，猫其实也会游泳，至于为什么会游泳还那么讨厌水，最大的原因就是身上的毛湿了之后黏在身上十分不舒服。
毛长毛厚的话还很不容易干，身上的毛长时间是湿润状态也容易生病。
野生动物也没那么皮实，很多健康状态不太好的猫可能一场感冒下来就回归喵星了。
玄采当然不至于，然而他也不喜欢毛全部被浸湿的感觉。
他努力上岸之后故意走到了霍晚渡身边抖了抖水，将水珠全都抖在了霍晚渡身上。
只不过这个时候的霍晚渡显然并不在意这一点，在众人惊魂未定的时候显得十分镇定，转头说道：“王澳，快去拿毛巾过来。”
陈中勄站在他身边正在劝他去医院看看，刚刚那一下子真的是快要把他给吓死了。
但是眼看霍晚渡眼里心里全都是那只小猫，觉得自己没什么问题之后就拒绝了去医院。
陈中勄劝不动无奈，只是叮嘱周植说道：“他要是状态不好赶紧送医院。”
周植也很想送霍晚渡去医院，别的不说，这位哥身上还有刚刚摔出来的那些淤青呢。
只可惜霍晚渡并不理会他，只是拿着毛巾低声下气的哄着猫猫要给它擦身体。
周植这辈子都没见过他这么不值钱的样子，翻了个白眼也懒得理会了。
玄采本来是想要找个地方自己把毛弄干的，但是让他自己来的话只能动用妖力。
哪怕之前妖力增长了一些，但对于他而言，这些妖力也是十分珍贵的。
因为增长妖力并没有规律，偶尔涨一点，但是大部分时间他体内的妖力都是呈现出一种停滞状态。
妖力当然是用一点少一点，能节省就节省。
于是玄采脸色臭臭地看了一眼霍晚渡，倒是也没拒绝他用毛巾给自己擦毛。
哎，反正都是人类的错，那就勉为其难让人类服侍他一下吧。
不过，他到现在都不明白刚刚霍晚渡遇到危险的时候自己为什么会冲出去。
当时他甚至都没有过多思考，或者说真要给他思考的时间，他肯定是幸灾乐祸地看着对方倒霉，怎么可能去救人？
可是那一瞬间，他真的觉得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萦绕在心头。
就好像……霍晚渡出事情，他也不会好过一样。
难道……这就是大师父所说的因果？
可也没听说谁家因果还要保护对方不受伤害的。
当初大师父再三警告他不要伤害霍晚渡，难道是看出了什么？
玄采一边任由霍晚渡给他擦毛一边趴在他腿上揣着前爪皱眉思考。
而霍晚渡一边擦一边让王澳联系认识的宠物医生询问猫猫落水要怎么样。
在得知猫猫没有任何问题之后，霍晚渡这才放下心来，顺手便要将猫猫翻过来擦一擦肚皮上的毛。
肚皮上的毛绝对是重中之重，毕竟腹部受凉才是最容易生病的。
就在他动手的时候，玄采回过神来，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转头就给了他一爪子。
嗯，依旧是没有伸指甲，但他用的力气不小，霍晚渡的手都被打开甚至手背上还出现了个小梅花印。
王澳在旁边一直跃跃欲试想要伸手摸一摸猫猫头，毕竟这只猫刚刚看起来实在是太乖巧了一些，结果没想到他老板冷不丁就被抽了一爪子。
他忍不住收回手心有余悸说道：“猫这种生物还真是喜怒无常。”
玄采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这叫什么喜怒无常？腹部那么重要的地方是轻易能随便让人接触到的吗？
万一人类对他痛下杀手怎么办？
哪怕是妖，受到致命伤害也是要死的。
更何况他现在的状况处在妖和普通猫之间，开了灵智，有点妖力，但却没有实力化成人形。
一想到自己没能化成人形的原因，玄采就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转头又给了霍晚渡一爪子。
霍晚渡倒是不介意猫猫的坏脾气，在他看来这只小猫只是在警告他而已，真要是发火怎么可能就是拍开他的手？
哪怕小猫的力气大了一点，打人有点疼，但至少猫猫没有伸爪子。
这是只好猫猫。
可是好猫猫不让人擦肚皮，万一生病怎么办？
他也只能让人拿毛巾过来垫在腿上，然后把猫抱到毛巾上，让毛巾去将猫毛上的水吸干。
玄采这次倒是没有拒绝，而他没有跑掉的原因是霍晚渡让人拿来了吹风机。
吹风机是静音的，对于猫猫敏感的听力而言倒也能忍受，至少忍一忍噪音比浑身湿着强。
于康原在旁边拿着手机一脸羡慕地说道：“这只猫好乖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想要伸手摸一摸，然后就挨了玄采一爪子，紧接着他就鬼叫了一声：“它抓我！”
众人看去发现于康原的手背上的确出现了三道血印，此时已经开始往外渗血珠了。
刚才还在夸猫猫乖的众人十分震惊的看着猫猫。
玄采甩了甩爪子将指甲里属于人类的血液甩出去。
他打霍晚渡没伸爪子主要是怕一不小心这个脆弱的人类就死了。
反正以他之前探查的结果，霍晚渡的身体健康状况并不好，可能他指甲上携带的那些被人类称为病菌的东西都能致命。
在这种情况下真是打不得挠不得，要不然他哪里需要这么费劲巴力的报仇？
至于于康原，对不起，没有这种优待。
这个人类很健康，也很年轻，那惹到猫猫就别怪猫猫不客气了！
陈中勄一脸不可思议：“这猫……真是不走寻常路，居然只给小霍好脸色啊。”
周植也站在一旁啧啧称奇：“这还是我认识的猫不理吗？”
王澳立刻说道：“这猫就是喜欢老板啊，刚刚还主动救老板的。”
众人这才想起来，刚刚霍晚渡没掉水里这猫的确居功至伟。
要不是它那一踹，霍晚渡可能就真的掉水里了。
陈中勄下意识地跑去看了看摄像机，因为刚刚是在拍戏途中，所以哪怕是突发状况也被拍了下来。
摄像机清楚地拍下小黑猫救人的过程，陈中勄忍不住感慨说道：“这猫力气还挺大的。”
旁边副导演也跟着看了一眼嘿了一声说道：“这速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豹子。”
王澳听了之后转头笑呵呵的安慰于康原说道：“于哥，小猫对你还是手下留情了，要不然按照刚刚那个力度，你这手说不定要被打脱臼。”
于康原表情僵硬地笑了笑说道：“是……是啊。”
他咽了口口水，忽然觉得这只猫有点危险，尤其是那双碧绿的猫眼，在瞳孔没有放大的时候，看上去十分地冰冷无情。
一旁的周植踢了他一脚，不会说话就别说！
王澳转头背着人对着他做了个鬼脸，他就是看不惯于康原死命蹭的德行，之前蹭他家老板的热度就算了，现在还要蹭猫的热度。
在明知道他老板想要收养这只猫的情况下还默认要收养这只猫，打的什么心思谁不知道啊。
虽然说流浪猫肯定是先到者得，但他这死皮赖脸的样子让王澳很腻歪，找到机会就要刺他两句。
至于以后对方会不会爆红，爆红之后会不会针对他，王澳一点也不担心。
反正他又不是要出道当明星，他以后的目标是经纪人，对方还能手眼通天连这条路都堵上？
玄采并不知道人类的爱恨情仇，就算知道大概也只会一拍爪子大喊一声：“有本事打起来！”
他不能伤害霍晚渡，但别人伤到霍晚渡跟他没关系啊，他还能看热闹，何乐不为？
眼看着于康原默默的走开，玄采只好遗憾地站起来，此时他后背的毛已经全干了，唯有腹部还湿着整个一冰火两重天。
玄采有些不高兴地踩在霍晚渡的腿上抖了抖毛，将腹部的水分再甩到他身上一点，然后一巴掌拍开对方试图擦拭他腹部的手三跳两跳就跑了出去。
众人只看到小黑猫站起来，然后就是眼前一道黑影蹿过，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抬头就看到小黑猫坐在树上正努力舔腹部的毛。
周植连忙说道：“快去换一条裤子。”
霍晚渡刚才直接把浑身湿透的猫抱到了腿上，此时他的裤子也都已经湿透了。
哪怕是普通人穿着这样的裤子也不舒服，更何况霍晚渡这两条腿受过重创，受不得湿也受不得凉。
霍晚渡有些遗憾的抬头看了看小猫，刚才给猫猫擦毛的时候，他甚至以为这只小猫终于对他放下了警惕，愿意跟他回家了。
结果没想到最后还是跑走了。
就好像这只小猫只是短暂的爱了他一下。
周植见状没好气说道：“别看了，那就是只喂不熟的野猫。”
霍晚渡谴责地看了他一眼：“不要对猫猫有偏见，真的喂不熟就不会来救我了。”
周植噎了一瞬，最后还是嘀嘀咕咕说道：“那它也不肯跟你走啊。”
霍晚渡也很惆怅：“大概猫猫比较喜欢自由吧。”
其实这样也挺好，就算猫猫不肯跟他回家，能时不时让他看到也行，如果能让他摸一摸那就更好了。
霍晚渡换好衣服之后重新去拍摄，拍摄的间隙总是能看到树上有只小黑猫在努力舔肚皮毛。
因为毛长的缘故，胸前的毛看起来舔得很是费力，小猫每次都要把头仰得高高的。
就算是霍晚渡也忍不住小心眼的想，谁让你不肯吹肚皮毛，现在只能费力自己舔了。
好不容易把自己舔干净的玄采累得趴在了树上，他一低头就跟正在休息的霍晚渡对上了视线。
玄采蹭的一下坐起来，面色不善：这个人类是不是在幸灾乐祸？
他这身毛到底为了什么才湿透的人类是忘了吗？
怪不得三师父总说人类忘恩负义！
就在小猫咪骂骂咧咧地时候，王澳捧着手机一溜小跑到了霍晚渡身边说道：“老板，你又上热搜啦。”
霍晚渡正在认真努力地观察小猫，虽然听上去很无聊，但他发现还是很有意思的。
看小猫舔毛有意思，看它时不时瞄自己一眼有意思，看它玩自己的尾巴也很有意思。
他听了王澳的话之后漫不经心问道：“什么热搜？”
“霍晚渡片场受重伤昏迷不醒，被抬上救护车。”
霍晚渡听了之后疑惑地低头看了一眼王澳送到面前的手机，手机上的确是看到有人在抬着他上保姆车。
他诧异问道：“这也能瞎编？是都认不出来轮椅和担架的区别吗？谁家救护车是黑色的？”
王澳立刻说道：“有人问，但是大家都不知道老板你在轮椅上是醒着还是昏迷嘛。”
霍晚渡嗤笑一声：“昏迷的人状态又不是这样。”
周植背着手过来说道：“想要质疑的人总是能质疑，行了，别看了，这次不过是借着你来黑陈导罢了。”
导演跟导演之间也有竞争，更何况一部电影牵扯到的可不仅仅是导演和演员，甚至还有投资商的事情。
一旦剧组爆出丑闻，对于电影来说就是致命打击，尤其是出了伤人事件，想压下去都是要花大价钱，而这个钱必然也是要剧组自己掏。
周植不让霍晚渡看手机主要是热搜里面除了担心的、疑问的，还有很多浑水摸鱼的水军。
一边骂陈中勄拍戏没人性，一边骂霍晚渡拖累剧组。
有不少男女主和男配粉丝就这么被带着走跟着骂霍晚渡一个残疾人不好好在家休养，跑出来拍戏害人做什么。
更恶毒的话当然也有，周植担心霍晚渡看了之后影响心理状态。
这货好不容易从那种什么都不在乎的状态里走了出来，肯拍戏，还会有了喜欢的猫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