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不过就是因为祁灵云是家主的儿子,祁南台有心想要偏袒,故意打压他罢了。
后来比赛的直播出来,祁灵玉那个废物普通人竟然摇身一变成了灵素师,还是稀有的御控类天赋,这两次倒霉事件的幕后黑手是谁已经一目了然。
然而祁南台不仅不追究,竟然还表明如果林岚没有再生出天赋更好的孩子,就会直接确定祁灵玉的继承人身份。
“这是对家族有益的事情,我希望所有人都把家族利益放在前面,如果因为个人恩怨损害家族利益,我不会善罢甘休。”祁南台最后说的这一番话显然是在警告他,不准对祁灵玉动手。
不过这样正好,那两小杂种不是兄弟情深吗?想必看到祁灵云天赋被废,作为疼爱弟弟的好哥哥,祁灵玉一定会被自己被捅刀还要难过吧?
就这样,二长老对祁灵云的恶意达到了顶峰,做好了各种计划,就等着趁着所有人没反应过来,把祁灵云给废掉。
然而他并不知道,送行那天祁灵玉以倒霉熊为媒介在他身体里种下的诅咒,是源于他对祁灵云的恶意,恶意越重,就越会消耗他体内的灵素,此消彼长,等哪一天他体内的灵素量不足以抵消那些恶念了,就该消耗他的灵魂和生命了。
这个诅咒并不复杂威力也不算重,甚至还只是个半成品,只要控制住自己的思想,诅咒就不会生效,也就是说他如果真的非杀祁灵云不可,只要清空自己的大脑就行。
可惜二长老并不知道,甚至因为他本来就年老体衰,各方面都在走下坡路,即便灵素锐减差点让他跌出区域级,竟然都没发现自己身体的异常。
“哇,你为什么找我啊?”祁灵云一脸好奇。
二长老被他这“你是谁呀我根本不认识你”的态度给气笑了,他也就完全不打算再冠冕堂皇说几句话了,径直让身后的人去抓祁灵云,冷笑着说:“等你的天赋被废了,你就永远都忘不了了。”
二长老要废家主儿子的天赋,为了不走漏风声,带来的自然都是心腹。
而祁家虽说是三权分立,但人才分配也是有优先级的,第一优先级是武装队,武装队退下来的好手由家主先挑,长老团捡剩下的,偏偏长老团的大部分权利都掌握在天灾级的大长老手里,所以二长老得用的人手并不多,实力也不算很强,都只是超凡级。
祁灵云出去一趟,对上的对手虽然初始等级也都是超凡级,但能闯进决赛的都是精英,被称作天才的也不少,真要说最拉垮的其实是他在列车上遇到的第一个正式对手黑斩鸡。
可就算是黑斩鸡,那也是强行跨入了区域级的,祁灵云都能摁着他打,哪里会怕这些超凡级。
祁灵云左突右进闪避开抓过来的几双手,在将他们晃得重心失衡后,直接踩着人就抡起拳头朝着二长老的脸开揍,边揍还边忍不住嫌弃撇嘴:“你笑得好丑。”
二长老是异变类天赋,也是身体得到加强擅长近身肉搏的类型,他自视甚高,天然轻视强化类,完全没有把祁灵云的进攻放在眼里,甚至还在心里嘲笑他自寻死路。
却不想这么多人竟然连一个照面都拦不住一个六岁的小孩,对方那飞扑而来的速度竟然连他被加强的动态视力都没能第一时间看清,二长老当即心道不好,他立刻半兽化拉开距离侧脸避开。
那破空而来的拳头擦着他鼻尖三寸而过,二长老还来不及松气,就见那小拳头陡然张开变掌,“啪”地甩在了他脸上。
祁灵云半个身体的重量都抡了上去,那力道大的二长老转了半个圈踉跄出去半米,他半边脸都麻了,舌头在口腔顶一下都泛着疼,张嘴就吐出一口血,血里还躺着一颗尖锐的兽牙。
“没了牙的狗狗才是好狗狗。”祁灵云轻巧落地,眉眼弯弯笑容明媚。
说完不等人反应,点地两下借力一个空翻接转体三周半飞踢,再次朝着二长老那张肿起来的侧脸而去。
二长老没能及时调整身体重心,不偏不倚再次挨了一踢,脸疼得已经麻木了,这回倒是接上了反应,抓住小孩的脚踝,附着灵素的手指直接就朝着祁灵云眼睛戳去。
祁灵云赶紧夹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扭,要不是二长老的心腹们七脚八手的来抓他,他不得不中断招式避开,二长老那条胳膊已经被他直接拧断了。
二长老从缠斗中脱身,握住自己被扭伤的手臂颇有些心惊肉跳,再看着一对多还稳稳不落下风,过了几招就又找到机会要朝他冲来的祁灵云,他脸上阴云密布,眼神中嫉恨和阴狠毒辣交织在一起。
祁灵云的实力太出乎他的意料,一个六岁的超凡级就这么能打,而他上面还有一个更厉害的哥哥……现在已经不止是要废了祁灵云的天赋了。
只有祁灵云死了,才没人能抓住他的把柄,而他是区域级还是长老团的中流砥柱,他的存在是对家族有益的,家主绝对会保他。
二长老想着从兜里掏出一个玻璃瓶,里面盛放着白雾一样的灵素——这是他收集的大长老的灵素,别看只有这么一点,却是经过无数次提纯压缩的,浓度都足够直接制造一个灵压场。
如果祁灵玉在这里,一眼就能认出这个玻璃瓶和浅川熊野脖子上挂着的玻璃吊坠是同一个样式,正是反灵素师组织出品的东西。
二长老珍惜地抚摸了一下玻璃瓶,这东西耗费了他多少时间和金钱自是不用提,原本他是打算等攒够了,就去找那边做手术,把身体中的灵素替换掉,让实力重回巅峰。
不过现在……灵素还可以再收集,不过再来个十年二十年而已,他等得起,而祁灵云必须死!
二长老阴笑了一声,毫不犹豫地将玻璃瓶直接朝着人群中砸去,也不管那边有没有自己的人。
顿时一片白雾喷薄而出,从下至上迅速覆盖住那片地方,二长老捂着口鼻快速撤出十米远。
“不好,是大长老的【瘴气】,快离开这里!”白雾中有人发现了端倪,转头就想跑,然而白雾眨眼间就扩散开来,他们被困在里面,找不到方向,跟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
白雾出现的时候,他们根本没有防备,猝不及防吸了两口,这么一会儿每个人身体上已经出现了不同的反应,有人出了红疹、有人发起高热、有人开始咳嗽……他们面露绝望之色。
很快,有人发现正抱着小熊好端端地站在那里,歪头不明所以看着他们的祁灵云。
“你为什么没有事?”有人忍不住开口,齐刷刷地视线转了过去,短短时间,他们的病气已经上了脸,那青白的脸色、凹陷的眼眶面颊、凸瞪着的眼睛,组合在一起看着着实有点瘆人。
“我们都是因为你才会被困在这里,为什么只有你没事?”嘶哑地声音,虎视眈眈地视线,场面安静的有些诡异,只有看不见的恶意在疯涌,尽数没入那只没人注意的小熊身体里。
祁灵云抱紧了小熊,佯装无辜地眨巴了下眼睛,好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发出一个单音节的“啊”字。
祁灵云的天赋【全面防御】说是能提高一切物理抗性,但他现在的等级,抗这片天灾级的灵素,不应该完全没有反应。
他隐约知道,这可能跟他最近坏掉了脑瓜有关,当然,他不是真的傻,才不会将这些话大大咧咧地说出来。
祁灵云悄无声息地往后挪了一步,“我好像有东西忘记拿了,各位哥哥姐姐们,下次见。”
说完,他转头撒腿就跑,一会儿功夫就窜出去好几米。
那些人自然不愿意让他一个人跑出去,一个个扭曲着身体或跑或爬的狂追上去。
“哇,丧尸围城啦,哥哥救命!”白雾里没有方向,祁灵云乱七八糟地边跑边喊,突然怀里一个巨力拉扯,小熊不知为什么脱手而出。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抓,眼前却是一花,后脖领被一只手拎着甩了起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脑海:【小云,接下来都交给我。】
“咦?黄啾?”祁灵云停止了要攻击挣扎的动作,紧接着瞪大了眼睛。
原本的玩具小熊变成了一只足有百层楼高的恐怖巨熊,它面容狰狞扭曲,眼睛猩红透亮,奇长的獠牙尖锐而恐怖,它踏出一步,整个地面都跟着震颤抖动,像是地震一样,地面的人根本就站不稳,歪七扭八倒作一团。
“哇!”祁灵云小小一只被放在它头顶,顿时被黑色的长毛淹没,远远看去还以为这巨熊这么时髦在头顶挑染了一撮粉发。
所有人都被这突然出现的巨熊吓傻了,怔怔地抬头望着根本就忘了反应,就连逃到白雾外面的二长老也是如此。
巨熊的身高直接穿透了白雾,祁灵云视野一下子就清晰了起来,自然就看到了那边的二长老,当即一扯熊毛站了起来,开始告状:“黄啾那边!这个制造丧尸的白雾就是他搞出来的,而且他还想杀我!”
【放心,仇恨值最高的就是他,跑不了。】巨熊说着,手里出现一把巨型钢叉,猛地朝那边戳去!
然而那钢叉还没戳到人,黑色的灵素如潮水一般铺满整个祁家,二长老捂着自己后脖子脸色陡然之间一片煞白。
十秒钟能做什么?十秒钟够祁北阁开两次传送了。
第一次他没有问清楚, 理所当然地把祁东亭往空间门里一推,正是回到了祁东亭居住的地方,却没想到这里竟然空无一人。
祁北阁在车站耽误了好一会儿,到的时候正好看到祁家兄弟两兵分两路, 他倒是看到了祁东亭手里拿着两颗黑色珠子, 但根本不知道祁灵阳不在。
“阳阳呢?他怎么不在这里?”祁北阁和祁东亭的兄弟感情比较塑料, 但对几个侄子倒还算喜欢的, 所以在没看到祁灵阳的时候, 语气里带上了显而易见的焦急。
“早几天我就把人送走了,我可不想让他被牵扯进来。”祁东亭看着从外面如潮水一般飞速蔓延而来的黑色灵素, 被那浓重的不详气息刺激,也感觉到了危险,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祁北阁闻言只觉得一阵悚然,“人在哪里?你要是不想他死,就赶紧告诉我,必须把你手里的珠子交到他手里才行。”
祁东亭立刻提起了一颗心, 没有犹豫地直接报了个地名,是普通人生活的地方。
祁北阁一时之间也顾不得“灵素师不能再普通人世界擅自使用较强能力”的规定,拽住他的衣领就是蛮力一扯, “没时间了去校对位置了, 在心底祈祷传送门别开太远,一切都来得及吧!”
几乎是他们踏入传送门的瞬间,黑色灵素化作地潮水覆盖了整个祁家祖宅,隐隐有血红色像是裂纹一般分布在其中, 恍惚间竟然觉得这是一片血海。
所幸祁北阁的定位还是很精准的, 两人是直接出现在别墅的院落里。
祁灵阳正穿着一身运动服和妈妈打网球锻炼身体,跑来跑去的出了一身汗, 感觉到突然出现的灵素气息,他几乎是没有犹豫就挡在了妈妈面前,金色的眼瞳一瞬间缩成针尖大小。
小孩正是长个子的年纪,再加上他现在天赋能力已经开始恢复,身体得到了能力加成,跟打了激素一样疯狂拉长,现在个子竟然就和关仪萱差不多高了,而他五官轮廓稍深显成熟,乍一看都觉得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根本不会想到他真实年龄才九岁。
祁灵阳的动态视力好,一下就认出来的是谁,瞬间就记起来今天是大哥他们回来的日子,顿时化作一道橘色的流光冲了过去,中间几乎就花费了一秒。
时间太紧迫,祁东亭来不及说什么,直接将珠子塞到了儿子手里,还来不及松一口气,三个祁家血脉的人就同时感觉到胸腔里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重重一攥,针扎一般细细密密地疼从脚底一路窜上头皮,手指末端感觉到一阵麻痹。
恍然之间,那黑色灵素之海好像也跟着他们一起跨越千里奔腾至脚下,男孩的声音更是跨越空间,晦涩难懂的咒语一字一字地刻印进他们脑海:
“日月无昭天理难存,血肉为祭但践行我心。
以魂灵为咒辟法场,气行奸邪鬼贼皆消亡!
祁灵阳智商还是正常的,第一声就听出来是大哥祁灵玉的声音,立刻意识到家里大概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按捺下刻在DNA里的害怕和惊惶,脸上露出好奇,“爸爸?”
祁东亭抱住儿子没有说话,抬头和祁北阁对视了一眼,后者用发麻的手扣住无形的空间门,微不可见地一点头丢下一句,“我去看看。”
随后就消失在原地。
祁北阁在重新进入到空间门的时候,鬼使神差地改了一下落点,径直出现在半空中,然后他就听到此起彼伏汇聚成一片凄厉哭叫。
这短短的十秒,祁家上演了一出大逃杀。
说实话,一开始收到祁北阁群发消息的时候,除了个别跟他出过任务见识过他能力对他颇为信服的成员外,大部分人是并不拿祁北阁当一回事儿的。
武装队的真正掌舵是祁西楼,虽然在祁西楼闭关的时间,都是祁北阁代管武装队,但祁北阁并不想抢夺哥哥的位置,所以他平时都是拿规矩压人,并没有太过展示自己的实力来威慑队员。
是以大部分人也只是明面上抬举他,背地里啐他,“不过是一滩烂泥,要不是嫡系少爷的身份摆在那里,武装队哪里有他管得份。”
祁北阁扮演烂泥实在扮演得太深入人心,即便他在交流赛上两拿季军,这些人也情愿相信是他运气好,或者是这一届青年组实力不行。
他们看不上祁北阁又不想太得罪他,于是虽然也往外跑,但动作拖拖拉拉地耽误了好几秒,而就是这几秒,整个祁家陷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地响起,他们闻声回头,就见一片黑色的海飞快地淌过来,黑水所过之处,众人跟铁板上的鸭子一样滑稽而疯狂地跳脚,接触过黑水的皮肤如同被腐蚀过一般,一寸寸剥落烧灼,只留下一片坑坑洼洼血肉模糊的痕迹。
他们终于意识到了不对,惊恐地连滚带爬地往外跑,却只能被黑水卷入其中,沦为跳脚的一员。
顷刻间,整个祁家祖宅都被那片黑色灵素所覆盖,所幸,那些黑色仅仅只覆盖了祖宅。
有一些脑子转得快的,眼见着跑不出黑水覆盖,立刻想到爬到旁边的建筑上面,让上脚脱离地面,然而他们还来不及高兴,一股巨力横扫而来。
足有百层楼高的巨熊挥舞着巨型钢叉,有躲避不及的竟然直接被撞呕血,奄奄一息地从高空坠落跌进黑水里,疼得表情扭曲翻滚挣扎,整个人都像是从硫酸里捞出来的,浑身上下竟然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
场面之可怖,简直让人望之生畏。
那些逃出生天的人或伏或趴或腿软的跪坐在地上,都是满脸震惊和劫后余生地看着这一切。
祁北阁原本心脏就跳得又重又快止不住地泛着刺疼,他此时低头俯瞰着一眼,浑身血液鼓噪地似乎要逆流,连带着他周身的灵素都控制不住地沸腾起来。
祁北阁用力握紧了手,那颗凹凸不平的黑色珠子紧紧攥在掌心里,硌得他手指麻木逐渐退去,那些细细密密地疼似乎都被压了下来,他不由得松了口气。
紧接着看着下面那烹油锅一般的场景,他又忍不住心生复杂。
这场景可怜吗?当然可怜。他就是祁家人,这些人中不乏他认识的眼熟的,他看着这一幕自然会心生不忍。
但他清楚明白的知道这一切都是这些人咎由自取。
或许一开始对不起林岚的,只是提出那个人工授精方案的人和祁南台,那么后来不管是同意通过方案的人、参与其中去登记检查的人、负责封锁祁家变相囚禁林岚的人……乃至于全程围观无动于衷的人,已经没有了一个无辜者。
祁灵玉的手段残忍吗?当然残忍。比起置人于死地,目前的所有诡异都是奔着折磨人去的,这过不了审的场景,光是让人看着就觉得无比悚然。
但祁北阁扪心自问,如果今天遭受这一切的是他的妈妈,他大概也会做出和祁灵玉一样的选择。
“哎。”祁北阁忍不住叹了口气。
就在他以为祁灵玉的手段就是这些的时候,脑海里那段步入尾声地晦涩咒语告诉他,真正的攻击现在才开始。
十秒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外面动静闹得再熊,主宅里对峙的人却都没有动。
大长老和祁南台到底都是天灾级,他们只需要在周围逸散灵素构建出一个简易灵压场,那些黑色灵素就会绕着他们走,念咒引动的疼痛在他们身上也几乎没有。
祁灵玉倒是一点都不着急,这次的咒语相对而言比较冗长,他语调不紧不慢的,一字一句都念得十分清晰,而在他念咒的期间,血滴滴答答地不断没入脚下的黑色灵素里,如同泥牛入海看不出半点奇异,只有他的脸色因为失血而肉眼可见的变得苍白起来。
也不知道是对自己的实力太有信心,还是太过于好奇祁灵玉的手段,在场的两个天灾级竟然没有半点要打断他的意思,就这么等着他念完了。
祁灵玉扬起一个笑容,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点红晕,那双暗沉地眸子里毫不掩饰地汹涌着杀意。
他松开握住刀刃的手,指尖空间钮光芒一闪,一个带血的校牌出现在他的手心,正是花见春给他的那个校牌。
花见春当时说也许他们能用到这个东西,祁灵玉检查过这个校牌,材质看起来普通,但其实是花见春通过自己的灵素加固过的。
花见春的天赋是领域类,这个校牌被他改造成了一个简易的领域空间,这个领域空间虽然不是一次性的,但也并不是永久的,基本用一次少一次,所以要想知道里面有什么只能靠猜测。
而祁灵玉稍微想了想,就大概知道里面是什么了。
花见春是被“逮捕”的,那些人对他看管很严,肯定会进行搜身之类的检查,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话,是不可能露出明显破绽的,所以这个校牌的领域空间,一定是在他出来之前加固的。
而刚好在花见春出现在他们之前,第三工会的凶犯死了,而且死状凄惨,被榨干了灵素,只剩下一具骨头架子,天赋也消失了。
不管花见春是不是早就掉包了自己,但从他杀了那个凶犯这点上来看,他在区域联防队绝对是有内应的,而那个内应的天赋能力可以作用在他人的天赋上。
这个条件一出,祁灵玉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评审团的联盟代表,那个玩魔方的人,对方对祁北阁表现出来的能力是复制他人天赋,但祁灵玉记得,这个人的天赋名叫【攥取魔方】。
天赋名字虽然不完全代表天赋能力,但两者也是挂钩的,攥这个字有紧握不放的意思,温和点可以说复制,极端点也可以说掠夺。
总而言之,祁灵玉猜测这个校牌里放着的是冲天炮的能力,能够增幅他人能力的自然类天赋【共振】。
事实证明,他猜对了。
当他用那双鲜血淋漓的手紧握住校牌,领域空间无声展开,没人注意到他手的画风有微妙的变化,只感觉到他的危险性似乎提高了。
祁灵玉感受到自己的能力被增幅到了区域级。
区域级和天灾级虽然还是跨着一个等级,但对于祁灵玉来说已经足够了,至少眼前这个踩着寿数极限晋级的老东西是绝对活不了的。
祁灵玉语调轻缓温柔地吐出最后两个字:“咒成。”
两个轻飘飘的字落下,却像是什么金科玉律,整个世界都为之一变。
那流淌的黑水陡然一静,然后往所有人身体内涌入,甚至连大长老和祁南台的简易灵压场都直接无视了。
几乎一个呼吸间,那仿佛铺天盖地的黑色竟然为之一空。
最先出现问题的是仇恨值最高的二长老,他原本捂着自己的脖子疼得脸色发白,连周围那些要命的黑水都来不及避开,只能开着灵压场勉强扛住了。
然而他还来不及松一口气,突然那些黑水竟然钻进了身体中,紧接着他浑身都开始溃烂,他疼得疯狂打滚,以一把一把地抓挠着自己的头皮,他啃食着自己的手臂,竟然是生生的将自己吃下去一半!
除了他之外,其他人也出现了不同地更轻微的反应,但无疑都是在伤害自己。
这边,主宅。
祁南台眉头一皱,当机立断就使用了自己的天赋【置换天平】,令他意外的是清除这次【诅咒】的代价,竟然是他未来二十年的气运。
对于祁南台来说,二十年并不算多,他再活个一两百岁没问题,所以没有任何犹豫的支付了代价。
而大长老没有他的能力,他阴沉着一张脸,随即竟然直接凝聚瘴气朝着他们扑过去——更准确来说,是朝着林岚扑过去。
林岚现在身体还没有力气,她中过一次招,自然不会掉以轻心,赶紧捂住了口鼻。
“呵呵,你以为瘴气只要你不吸入就没事吗?天真。”大长老对自己的能力很是信心满满,他调高了瘴气浓度,“如果不想让她惨死,变成一滩血水的话,你最好停止你的小手段。”
“你可以试试。”祁灵玉眯着眼睛,看着大长老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看看变成一滩血水的到底是她,还是你。”
“哼,不自量力的东西!”大长老感觉到被冒犯,立刻就动了手,然而被白雾包裹的林岚没有任何事情,他却面容扭曲起来。
只见他浑身先是起了数不清的红疹,紧接着飞快地化作浓疮,恶臭味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他捂住了自己的脖子,瞪大了眼睛,一张口,黑色的火焰张扬地从他嘴里探出头来。
他捂着自己的喉咙,发出嗬嗬地如同破风箱一般的声音,然后猛地呕出一口血块——不,不对,那零星散落地东西赫然是他的脏器碎片。
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被烈火焚烧,身体从内部开始溃烂,疼痛让他蜷缩,鲜血不停地从他口中呕出,他惊恐地发现,他的皮肤正在一寸寸的剥落,血肉正在融化成一滩软泥。
大长老曾经无数次的欣赏过对手被他折磨,磕着头求他给他个痛快的样子,自然知道自己的天赋全开是什么情况,他心中再怎么不甘心,不想真的化作一滩血水,也只能撤掉林岚周围地白色雾气。
然而,外表的溃烂停止了,身体内部的疼痛却并没有消失,黑色的火焰还在他体内扩散腐蚀,呕血越来越严重。
“你、你!”血泪从大长老眼眶滑落,他的外表被自己的天赋能力反噬,整个人如同地狱恶鬼一样,正用瘆人的眼神盯着祁灵玉。
祁灵玉眼皮都没有动弹一下,甚至还扯了扯嘴角,黑色卷发下一张苍白病弱的脸,看起来十分无害。
“够了。”祁南台的神色很平静,并没有任何愤怒或者其他情绪,用来阻止祁灵玉的理由甚至是,“家族不能损失一个天灾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