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丰成煜不是他的朋友,也不欠他什么。
“家里没什么食物,你喜欢吃什么?”丰成煜仿佛开始履行临时监护人的义务,“我让人准备。”
秦宝没说话。
丰成煜那边好像轻笑了一下:“生气了?”
秦宝下意识:“屁!”
好生分的两个人,好粗鲁的一句话。
两边都安静了一瞬,秦宝率先开口:“那个,我意思是你不要瞎猜,我是有点气,但不是因为你告密。另外就是还想跟你说明一下,一开始丰楚叫我过来的时候,我不知道这里是你家,所以……”
所以要是早知道我是不会来的。
丰成煜那边有人在和他说话,他低声回答,好像真的很忙。
秦宝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见自己的话,总之,这情形反而让秦宝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感觉,对方是游刃有余的大人,而他是任性胡闹的小孩。
于是等丰成煜重新接听电话问“你说什么”的时候,秦宝哽了下,冷酷地说:“没什么,我是说谢谢你上次帮我,还有这次,你的锅我也会赔的。”
丰成煜倒是干脆:“好。”
秦宝咬了下唇,又不客气地说:“另外,家政来的时候能不能请他买点腺体贴,我只带了阻断剂,到时候一起结账给你。”
即使不在发情期,如果Omega在属于的别人的私人空间停留,为防止留下信息素打扰对方,也会贴上腺体贴以示礼貌。
但很少会有Omega会这么直接,小孩子才这样。
“没事,家政是个Beta。”丰成煜说,“我回来之前会让他把门窗打开通风。”
秦宝也不是什么污染源,闻言更加恼了。
有点气,但是带给人家麻烦的人也是自己。
谁知丰成煜接着就说:“听丰楚说你的手指烫到了,严重吗?不严重的话,我家里有烫伤膏,医药箱在客厅柜子第二格。”
秦宝指尖烫出了一道红痕,有一说一,是挺疼的。
他不会跟自己过不去,立刻按照指示去柜子里找到了医药箱,打开来,那支烫伤膏还是新的。
丰成煜:“找到没有?如果找不到,一会儿请家政来帮你擦。”
秦宝那股子恼意莫名咽回去:“找到了。”又别扭地说了句,“谢了。”
“嗯。”丰成煜说,“没事我就先挂了。”
秦宝放下手机,按照烫伤膏的说明给自己涂了药,火燎般的感觉立刻好了很多。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寄人篱下,刚才其实很没礼貌。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丰成煜他总是有点这样的对抗情绪。
对方越是情绪稳定,他越是有点不服气,心中明白如果换了自己被不速之客这样呛声,早让人滚蛋了。
就很烦。
怎么才能做到对方这么得体啊?
家政工人是位中年男性,来得很快,人和善利落,话也不多,三两下收拾了灾难现场。
始作俑者道了歉,守在桌子旁边眼巴巴地等饭。
“饿了吧?”那位家政叔叔加快动作,“马上就好。”
秦宝肚子咕咕叫,不好意思继续看,就闻着饭菜香假装随意地在房子转悠。
丰成煜这房子不算很大,约有一百四五十个平方,到处都很整洁,看不出有第二个人居住的痕迹,也没有什么信息素的味道,可能真的经常开窗通风。
几个家常菜上桌,许久没好好吃饭的秦宝几欲落泪,报复性摄入三碗碳水,饭后抱着滚圆的肚子瘫在沙发上。
碳水令人堕落,舒服之余他甚至产生了一个想法,要是真不做模特了,每天想吃什么吃什么,得有多幸福啊。
然后猛地清醒。
暗自发誓,最多只允许放纵这一次而已。
可是那位家政叔叔做的菜实在太好吃了。
第二天一早秦宝醒来时对方已经到了,香喷喷的食物摆在了桌子上,令人食指大动,根本没办法拒绝。然后是变着花样好吃的午饭、晚饭。
秦宝暴风吸入之余给自己下了死命令,这绝对是最后一天。
吃完饭他严肃地请求:“叔叔,请您明天只给我吃鸡胸肉、西蓝花,还有蛋、虾。分量做今天的三分之一就好。”
家政叔叔惊讶:“为什么?”
秦宝就告诉他:“你看,我是个模特,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家政叔叔不肯:“这么小就做模特了?难怪哦……可是丰先生吩咐了要好好照顾你的,我得给你多做好吃的才行,不敢怠慢你。”
闻言秦宝怔了下,他也不是什么不知好歹的人,只能想着自己打电话给丰成煜说。
电话接通了。
“喂?”
丰成煜的声音传来,语气疏离:“哪位?”
秦宝:“……”
丰成煜竟然压根没有存他的手机号码!
脸上火辣辣的,秦宝脚趾抠地,硬着头皮自我介绍:“我是秦宝。”
“是你。”丰成煜问,“怎么了?”
秦宝说了家政做饭的事:“不用怕我吃不好,我在家也这么吃。”
言下之意不必担心长辈们责备,丰成煜不用尽这些义务。
丰成煜听明白了,答应得很爽快:“好。”
没什么好说的了,秦宝想挂电话,对方却问:“你怎么样?”用近似关心的口吻道,“觉得无聊的话可以用电脑打游戏,书架上的书也可以看。”
就像小时候去秦先生办公室等他下班,秦先生也会说:“宝宝无聊吗?无聊可以用电脑看看动画片,或者看一看爸爸的书。”
秦宝:“……我不想打游戏,也不喜欢看书。”
他都这么大了,平时很忙,根本没那么爱玩,也没有那么多空闲好吗。
丰成煜便说:“好,那你随意。”
电话挂断了。
秦宝翻出通讯录,把丰成煜的号码删掉,人家都不存他的,他也不要留着占位置。
反正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把对方的锅烧了以后,秦宝待在这里是真的没心情打游戏了,不过真的去找了丰成煜书架上的书看。
一个人的气质谈吐往往与他的书架有关,秦宝以为丰成煜的书架上肯定都是些专业书或者名著,结果类型比他想象的要多,要杂,算得上有趣。除了有秦宝看不懂的专业书,更多的是侦探小说,有的还收集了一整套以及漫画版本,最下方还有一排画集。
画秦宝看得懂,他的外公是个很著名的画家,他的妈妈荣女士也小有名气。秦宝小时候摸过几天画笔,因为没有耐心最后不了了之。
越看,越好奇。
丰成煜会喜欢什么样的画?
算得上有品位吗?
画集都是很不错的。
但丰成煜本人似乎不画画,只是收藏这些画集,秦宝没看到他的什么随笔,无法点评,倒是在画集同一格发现了一本相册。
照片来自世界各地,似乎是各个时期的旅游留影,有的是胶卷冲洗的,还带着时间。照片上的人物多是一对夫妻,和丰成煜长得很像,应该是他的父母,有的照片里他们三个人站在一起,都微笑着,很温馨,秦宝觉得很羡慕。
丰成煜本人很少单独出镜。照片里的他看上去年纪比现在要小一些,有的和秦宝差不多大。不论什么年纪,丰成煜大多都是沉静但意气风发的,有种天之骄子般的自在感。多数是抓拍,秦宝每一张都看了。
只有一张不一样,照片里出现了另一个男生。两个人并肩而立,看起来是很要好的朋友,照片背景是世界名列前茅的大学校园。
秦宝翻回前面的一张照片,丰成煜穿着学士服,确认了他正是那所学校的毕业生,优秀得令人嫉妒。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用手机把这张照片拍了下来,虽然家里没有别人,但是他还是像做了贼一样,紧张得心砰砰直跳。
这和窥探别人的隐私有什么区别?
拍都拍了,是贼秦宝也做一回,反正也没有别人能知道。
晚上,涂逸森给秦宝带来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单一鸣离家出走了。
“接完你爸的电话,又接他爸的电话!弄得我爸死盯着我,好像我才是罪魁祸首一样!”涂逸森在电话那头说得唾沫横飞,“我说你们一个两个的怎么回事,是不是约好的?难不成离家出走也流行组队?”
秦宝意外:“他怎么也离家出走了?”
涂逸森:“准确来说是和家里断绝关系,不是离家出走,他要去当赛车手!这家伙真狠,卡啊手机啊什么都还给他爸妈了,衣服都没拿一件。听我爸说他还退学了,是退学,不是休学!他这真是要干一票大的!”
这么严重,难怪单一鸣的电话打不通。
上次他说要给单一鸣赔一辆车,单一鸣不要又不肯说原因,还神神秘秘说过几天他就知道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他家都炸了。”涂逸森啧道,“高压之下必有反弹,哪天我要是受不了了我也离家出走!”
秦宝说:“我们是为了梦想,你有梦想吗你就离家出走?”
涂逸森噎住,大大咧咧道:“不就是梦想?你等着,我今晚给你现想一个。”
挂断电话,秦宝给单一鸣发了叮讯,但像石沉大海。他又翻看了单一鸣的朋友圈,已经好些天没更新了。
难以理解,怎么会有人离家出走不带手机?手机又没做错什么!
有单一鸣做反面教材,秦宝这边倒是松动了。
可能是怕他有样学样,老爷子破天荒主动松了口,说只要秦宝愿意养好身体,他会再给一次机会,还叫了秦先生亲自来接。
接到儿子秦先生没说责备的话,只对他的选择的住处颇有微词,轻微地皱了下眉:“住到这里来,像什么样子。”
作者有话说:
秦宝戳屏幕:气死,删掉你。
秦宝一回家就在网上买了口锅,叫跑腿给丰成煜送去。
跑腿刚离开两分钟,他又打电话把人叫回来,塞了样东西在锅里,心道:这样才还清了。
老爷子虽然松了口,不反对他再继续模特事业,但是没那么快把他放出去。回家第二天,秦先生就在老爷子的安排下把儿子带去做体检。
爷孙俩新的口头约定,是以秦宝的健康指数作为标准的。
查得很仔细,秦宝被导医领着奔波了半天,VIP体检中心冷冷清清,体检中心的医护都盯着他看。
两天后体检报告出来,老爷子的脸就有点挂不住了,孩子每一项都很好,就是作为Omega长得挺高,医生建议多晒太阳,适当补钙。
“再长几斤肉。”老爷子舞着拐杖嘟囔,“满身都只剩骨头,别把我的拐杖硌折了!”
然后气呼呼地走了。
意思就是还不能去工作呗。
秦宝不服气,在爷爷背后吐舌头,陶妈妈捂嘴偷笑。
屋漏偏逢连夜雨,几天没去学校也没心思复习,再上课就有点跟不上。
这是老爷子的另一条红线,踩不得,秦宝想保住自己那岌岌可危的饭碗,就不得不双管齐下,一边在放学后请老师开小灶,一边吃饭增重。
为了更有效率,他想起许棠舟提到过的那个锻炼视频,赶紧打开聊天记录,挨个下载学习。
看到第三节 ,视频有点不对劲了。
穿着训练服的、体态优雅的老师,换成了一个背着书包的Omega男生。男生穿得很奇怪,白衬衣搭了一条百褶裙,细长的腿上是一双白色吊带袜。
秦宝皱眉,他觉得这样并不方便锻炼。
继续看下去就更不对了。
门外走进来一个虎背熊腰的Alpha,二话不说就从背后抱住了那个搔首弄姿的Omega,手钻进裙子里。
刺激的声音紧接着便此起彼伏。
秦宝眼睛瞪圆,脸腾地就烧了起来,立刻关闭了视频!
一颗心跳得咚咚直响,他问许棠舟:[你给我发的什么东西?!]
许棠舟出国了,很晚才回信息:[什么什么东西?]
还问:[你已经回家了吗?]
经过一个下午秦宝已经冷静了,他决定给许棠舟好好谈一谈,把下午酝酿好的话发过去。
[嗯,回了,不用担心。]
[我知道你现在有喜欢的人了,想谈恋爱没什么错,但是你还没有分化,想找刺激也不能这样吧?]
对面都被他说懵了。
秦宝只好挑明,说许棠舟不小心把片儿也发来了。
许棠舟:[我靠?]
[你听我解释,那不是我的!我朋友发过来以后我直接就转给你了,都没打开过,根本不知道里面有片儿啊。]
秦宝:[真的?]
许棠舟:[真的!比珍珠还真!骗你我一辈子追不到我哥哥!]
秦宝这才有些信了:[好吧。]
[你这交的什么朋友,怎么到处传播这些东西。]
许棠舟说就是他们公司的同事,也是个模特,估计是不小心点错了。不过许棠舟不愧是许棠舟,他竟然问秦宝:[视频还在吗?能不能发给我?我的文件好像过期了。]
秦宝:[你想干什么。]
许棠舟:[就……没看过,有点好奇。不用了,我这里找到了。是不是第三个?]
秦宝无大语:[……]
好吧,他也看了,青春期谁不对这些东西好奇。
做贼似的反锁了门,戴耳机看的,看完感觉手机都不干净了,一口气干了一杯凉水,又在外面抽了支烟冷静了一会儿。
没一会儿许棠舟给了反馈:[第一段有点恶心,第二段的那个Alpha长得还不错。]
秦宝没看第二段,但对许棠舟的说法嗤之以鼻,片儿里面的能有多不错?估计没见过什么好的。
如果Alpha要称得上还不错,至少也应该像某人那样?
脑子里很快浮现了一张冷傲的脸。
铛铛铛。
警钟敲响。
操,快住脑!
秦宝爆了粗口,木着脸跟自己生气,又起来灌了一大杯凉水:[反正你不准再看了。]
许棠舟:[我不看了。秦宝……那个有感觉的时候,腺体真的会鼓鼓的?]
秦宝:[嗯啊。]
他红着耳朵:[一般都是晨bo的时候,但是也会莫名其妙就鼓起来,里面装的是腺ti液。]
这次的体检除了基础的项目,也查了他身为Omega的发育,医生说他的生殖腔和腺体发育都很好,已经是个成熟的Omega了。
联盟中的青年十八岁就可以申请结婚,生理卫生课都讲得很清楚,许棠舟会好奇是因为他一直还没进行腺体分化,体会不到那种感觉。
他安慰:[你以后就知道了。]
许棠舟没有不开心,还笑着发了条语音:[我刚刚在想,你那么凶,以后到底谁敢咬你。]
秦宝恼:[我哪有很凶?!]
秦宝凶不凶,卢哥很有发言权。
在他暂停工作的这段时间,卢哥一直都没怎么敢和他联系,再次联系上,是因为手表的事情终于有了进展。
卢哥说:“安清言还真的没有敷衍咱们,他找了那块表的设计师助理之一,对方看在他的面子上愿意私底下给咱们订制同款,但不能拿出去显摆,被发现了他会吃官司。”
秦宝说:“我就收藏,大不了自己戴着玩,和谁显摆?”
“自己戴也不行,这就是个黑货。”卢哥犹豫着建议,“要不咱们不要了?”
都到了这一步,真不要了秦宝还有点不愿意。
“要吧。我不戴就是。”
反正他也不爱戴手表。
卢哥劝不动他,只好告诉了他价格,希望那匪夷所思的价格能把他劝退。
果不其然秦宝一听炸了:“这么离谱?他怎么不去抢?”
“我说也是,这买别的高端定制款足够买两块了。”卢哥继续劝退,“但是他说吧,主要是那块表里面的一些功能制定太贵了,你是不知道那块表有多变态,市面上就这一块。”
丰楚之前对那些功能支支吾吾的,秦宝早就想弄个明白了:“什么功能?”
卢哥说:“表盘与指针底下都设有安全码,遇到危险能快速发出信号以便锁定佩戴者的位置。表里面录入了佩戴者的DNA与信息素信息,若是遇到被动发情的情况,还能快速注射专属的麻醉剂,足够一个成年Alpha失去行动力终止发情,确保他不可能在被动情况下对Omega进行终身标记。”
秦宝越听越震惊,这些功能真的够变态的!
那个丰成煜,到底是在做什么?
就傲慢到这种程度,生怕自己和哪个Omega扯上关系吗?
还是说,这就是丰家对待继承人的一种保护手段?秦宝听说过在一些秘闻,在联盟的某些国家,贵族为了保证血统的纯正,就会采用这样极端的手段。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东西存在?
“所以说……咱们真没必要花大价钱买这块表。”
卢哥说了和丰楚一样的话。
“你用不上。”
秦宝否决了:“买!”
卢哥只好提出第二个建议:“那你看这样,我们去掉那些功能,就买个同款的外观怎么样?估计价格也会便宜一点。”
秦宝犟道:“不行,一个功能也不许去掉,我不要残次品,就要一模一样的。”
卢哥就叹了口气,说道:“那我给对方回个话,你准备准备定金,需要交百分之五十。”
身为秦家人,秦宝并不像黎南月等人认为的那么有钱,可以挥霍无度,他家里对这方面的管理很严格。
身为未成年人,秦宝的大部分收入也都暂时由秦先生管着,那一小部分用来平时花销没问题,要买下手表是远远不够的。
不过他可以动用荣女士给他存的资金。
听说他要花那么高的价格去买一块手表,荣女士没有表现得特别惊讶,只是温和地询问:“宝宝,你真的那么喜欢那块手表?”
秦宝“嗯”了声,问:“你同意吗?”
荣女士当然不知道他要买的是一块“黑表”,只当他喜欢而已:“这笔钱是我给你存的,是你自己的钱,你要买什么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
秦宝到了母亲这里,反倒犹豫了,问道:“你不觉得太贵了?”
荣女士笑了笑:“是很贵,可是贵的东西一定有它不可取代的价值。我的收藏品里也有一些很贵的东西,买的时候的确很心疼,可是带给我更多的都是拥有以后的愉悦。如果这件东西在你的能力范围内,买下它也能让你长时间地拥有愉悦心情,那就不算很贵了。”
秦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问:“妈,你什么时候回来?”
“月底要去国外,你外公在那里有个画展。”荣女士说,“结束之后他还有一些演讲和公开课,我们还没订回来的机票。”
秦宝有点低落,就没说话了。
他前几天离家出走的事情荣女士也知道,但是中间没有插手,而是让他自己处理。
荣女士说:“我看了你Marcos Malory的秀,每一套衣服都看了。你表现得很好,看上去很自信,很漂亮,就像在发光。”
在秦宝很小的时候,荣女士陪他去上舞蹈课,第一次上课,他笨手笨脚摔了一跤,荣女士也是这么说的。总之,荣女士采用的一直都是鼓励式教育,秦宝有时候都不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假的。
“就是真的有点瘦了。”荣女士委婉地说,“以后你不仅仅是有Marcos Malory的秀,还有别的秀,要为未来的工作考虑。”
一道严厉苍老的声音忽然传来:“和他说那么多做什么?!做个模特还做出自信了?十几岁了还不学无术,沉迷于浮华表象,他的父亲懦弱无用,你这个母亲也溺爱成性!”
荣女士连忙捂住手机:“爸……”
可惜声音还是清晰地传了过来。
老人骂道:“你自己失败就算了,还要纵容儿子,如果不是我收留你,你这个年纪还谈什么从头再来?你什么时候才能清醒清醒?”
另一道声音响起,是外婆在劝:“小宝打电话来,好端端的你说这些做什么……”
争吵声变小,荣女士好像是走开了。过了一会儿,她的声音才重新响起,还是温柔的:“多吃点饭。”
秦宝攥紧了手机,对荣女士的一句“我养你”就在嘴边,几秒后还是吞了回去,闷闷道:“知道了。”
“黑货”定制挺快,只等了一个月左右,秦宝就如愿以偿拿到了手里。
那天恰逢荣女士回国,约了外公外婆一起在外面的餐厅里吃饭,秦宝就带上了手表拿给她看。
母子俩坐在餐厅里,凑在一起说话,像姐弟似的。
“不错。”荣女士打开表盒欣赏这块天价手表,“对你来说会不会大了点?”
秦宝没想到她眼光这么准,糊弄道:“我想等长大点再戴,再说这表带不是可以改吗?”
荣女士夸奖:“很好看,指针上的蓝钻也很美。”
外婆也说秦宝选得很好:“宝宝皮肤白,这中蓝很衬宝宝的肤色。”
外公坐在对面哼一声:“奢靡。”
秦宝本来想拿给他看看的,闻言就把表盒合上了,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问外婆他们在外面都去了哪些地方玩。
没一会儿外公开始咳嗽了,天气转凉,他有支气管炎,容易一咳就停不下来。
秦宝问:“外公带外套了吗?”
荣女士说带了,但是放在车里,秦宝便二话不说拿了钥匙,去车上给他外公拿衣服。
人走了,外婆才嗔道:“小宝多有孝心,听见你咳嗽就忙不迭去给你拿衣服了,就你一天天对年轻人有偏见。”
外公说:“我不是对年轻人有偏见。我是对秦老头的教育有偏见,这么溺爱,对孩子以后的发展有什么好处?”说完看向女儿,脸色一沉,“既然敢离婚,为什么不敢把小宝带走?你养不起,我荣云也养不起?”
气氛凝滞。
荣女士起身道:“这里有风,爸,您吹风就咳嗽,我去问问能不能换张桌子。”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老头气得吹胡子。
荣女士找到一名侍应生,提出要换位置的要求。刚准备返回,便听见擦身而过那人唤了她:“荣阿姨。”
年轻的Alpha气质冷傲,有些面熟,对方礼貌地自我介绍:“我是丰成煜。”
她惊讶地打量对方,随后喜出望外:“成煜,是你!怎么长这么大了?”
当初两家交好,林教授早早地生下丰成煜,荣女士的肚子却迟迟没有动静,丰老爷子比秦老爷子还着急,经常让林教授带着孩子去秦家玩,说是这样可以“带长”,是能带来好孕的意思。
丰成煜也弯了下唇角:“您还是和我印象中一样年轻,一点也没变。”
荣女士温和道:“说什么笑,荣阿姨都老了。好久不见,你这是留学回来了吧?今天来这里吃饭?”
丰成煜:“是的,约了人,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您。”
“我们在这里吃个便饭。”荣女士回答,又说,“秦宝也在,他出去给外公拿东西了。上次他离家出走,真是打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