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桥段—— by边棠

作者:边棠  录入:05-26

三楼要比下面两层都安静得多,人也少了很多,更多都是真正有生意要谈的人为了避开嘈杂的环境才会上来。
林殊止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每一步都比上一步迟疑。
林正安将他带上来,是为了掩人耳目,这样罚他的时候会少很多麻烦。
而具体惩罚的方式也有很多种,打他是最普通的。
说不定……让他陪王总睡一场赔罪也有可能。
毕竟这里隔音好,空房间也多得是。
脚下的棕紫色地毯厚重,他听不到自己的脚步声。橙黄的灯光落下来,给地毯勾上一层绒边。
侍应生在一扇门前停下脚步,屈起戴着白手套的手指礼貌且有节律地敲响了门。
门内的人声音模糊地说了句什么,林殊止隔得远没听清,他自始至终都与侍应生保持着三步以外的距离。
但侍应生将门打开了,应该是“允许入内”的意思吧。
他暗自嗤笑一声,不知道林正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端着了。不过表面功夫是要做好,万一在外人面前落个殴打私生子的臭名声多不好。
侍应生仅仅只是将门打开,并没有进入的意思。他微微躬身,邀请林殊止入内。
林殊止抬脚往里走去。他已经想好该和林正安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可他还没有想好该和陈穆说的第一句话。
内里是个宽敞的空间,沙发就摆在中央,陈穆微微仰靠在靠背上,以一个绝对上位者的姿势望着刚踏入一步的林殊止。
林殊止脚步一滞,竟一时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
“进来。”方才模糊的声音在去除厚重门板后变得清晰。
林殊止迈着机械似的步伐进去,这动作滑稽,惹得沙发上的人发出一声轻笑。
林殊止又有些窘迫。
“先……先生,你好。”
他不知道陈穆记不记得他。如果还是像三年前那样的话,那应该是不记得了。
可如果不记得了,那将他叫上来的意义是什么。他想不通。
他也不敢贸然称呼陈穆,叫“学长”在攀关系,叫“陈总”又太功利。
他选择疏离且客套。
“先生,您的橙汁。”
门没关上,方才的侍应生适时出现,打破尴尬的沉默。
林殊止今晚喝了太多酒,此刻橙汁和温开水在合适不过。
陈穆替他选择了橙汁。他喜欢。
林殊止握上那杯液面还未平稳的橙汁,微凉的杯壁刺激着冒汗的掌心。
陈穆笑且示意他坐下:“你好。”
他有些忐忑地开口:“您找我……有事吗?”
陈穆并不急着接他话,而是趁林殊止走近的这一小段时间里仔细打量了他好几眼。
半小时前还远在数十米开外的声音此刻真切地出现在林殊止耳边。
陈穆嗓音要比三年前更加动人心魄,也让人耳根发痒,他对林殊止说:“我记得你。你是当年我学生会在任时加入的最后一批新生。”
林殊止眼睛没抑制住亮了亮,但随即又暗下去。
陈穆果然充其量只记得这些。
他手指不自然地绞着西装外套的边缘,椅子上像有什么利器,他坐不稳当,时不时悄悄挪动位置。
陈穆注意到他的动作:“不舒服吗?”
“没有。”他安分了。
陈穆觉得他的反应有意思:“刚刚不是还好奇我找你有什么事吗?现在不想知道了?”
“……想。”林殊止咽了口唾沫,胃部因紧张有些痉挛,他灌下一大口橙汁想压一压。
陈穆:“我想和你商量件事,可能你并不是那么乐意听,就是——”
“陈穆!我发言稿不见了是不是在你这——”侍应生离开前细心关上的门被毫无征兆地打开,身穿宝石蓝西装的男人大咧咧进来,在看到林殊止时脚步猝然顿住。
林殊止认识他,那是和陈穆同届的学长之一。
“徐青。”陈穆脸色一下变得有些冷。林殊止清楚地知道那是陈穆被打搅后的不快。
徐青并没有看懂,而是更加震惊地吼出了句:“我靠?!你这儿怎么有人啊?”
这里没有别人,“人”当然指的是林殊止。
“我有事情。”陈穆额上青筋微显,刚要再次开口又被徐青截住。
看神色,徐青依然沉浸在惊讶中:“不是,你怎么不锁门啊?”
林殊止不明白有什么好震惊的。
不过是他被陈穆叫上来,二人共处一室,陈穆还说有事同他讲吗。
……好吧,是挺让人震惊的。他也很震惊。
陈穆并不回应徐青的震惊,只对徐青说:“你的稿子在二楼调酒台的抽屉里,是你自己找侍应生‘麻烦’时亲手放进去的,我没帮你拿走。”
徐青:“那发言稿的事可以暂时不管,我稿子记得七七八八临场发挥也没事,可你爸这会儿四处找你呢。”
“知道了,”陈穆从沙发上起来,顺势将徐青往外推,“你先下去帮我应付。”
“赶紧下来啊……”
徐青一句话还没说全,尾音便被夹碎在门与门框的缝隙之间。
没了徐青的声音,房间里再次变得静谧。
陈穆从门处往里走,又坐到林殊止旁边。
不过不是刚刚的位置了,而是与门口更近的位置。
林殊止知道他不会久留。
陈穆:“抱歉,他这样习惯了,有没有吓到你?”
林殊止摇头说没有。
“我有点急事需要处理一下,”陈穆脸上露出一种不知能否解读成歉意的笑,他从西装的内袋里夹出一张烫金的名片递给林殊止,“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林殊止惶惶接过。
那烫金卡片在灯下闪着光,上面还残留着陈穆指腹的余温。
“希望我们下次还有见面的机会。”
没等林殊止作出反应,陈穆便已经再次站起来。
“那么,下次见。”

陈穆走了。只留下一张烫金名片和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忽有一阵闷热的夜风吹进来,原来是房间的窗户没有关紧。
林殊止回了神,小心翼翼地将那张名片放入西装内袋。
名片的来处是陈穆的西装内袋。
就像中学时与喜欢的人作业本叠在一起那样,林殊止很难不感到窃喜。
时隔多年,哪怕早已经清楚陈穆对他并无其他想法,他仍旧会为了与陈穆有这么一点微末的联系感到欣喜不已。
手机铃声不适时地响起来,这回终于是真的是林正安了。
电话铃声像是什么东西的尖叫声,刺激着耳膜不自觉收紧。
林殊止接通,林正安暴躁的声音瞬间从那头传过来。
周围应该很空旷,给了林正安足够的发挥空间:“你去哪儿了?!”
“在后花园里。”林殊止说。他选择隐瞒在三楼的事实,如果林正安也在三楼某个房间并且准备惩罚他的话,那拖一拖时间也是好的。
林正安语速快且不耐烦:“我在前走廊,赶快过来,王总等着你呢!”
隔着手机林殊止都觉得他的口水要喷到自己面前。
“他不是……”林殊止又想到那杯泼到王总脑门上的酒,声音不自觉弱了下去。
林正安:“是什么是!人家大人不记小人过,赶紧的,这单能不能成王总说了,看你诚意——”
后面几个字咬得尤其重。
不再给林殊止犹豫的时间,林正安单方面挂了电话。
耳朵里的嗡鸣还在继续,林殊止注意到了那杯才喝了两口的橙汁。
橙汁要比以前喝过的都要可口,林殊止小口小口地抿完,又觉得盛装橙汁的杯子顺眼得不像话,掏出手机来给杯子拍了张照。
十分钟后,林殊止出现在那条贯通后花园和前厅的走廊里。
他特地绕了路,让自己看起来的确是从后花园过来的。
林正安见到他依旧会嫌他慢,说上一堆难听的话,但是无所谓,他习惯了。
林正安将他带到前厅,王总已经换了个地方坐着,身上的酒渍也已经清理干净。
林殊止悄悄看了眼他的表情,似乎也并没有很生气。
他动作缓慢地走过去。
“殊止,还不敬王总一杯赔罪?”林正安半明半暗地示意他。
林正安好面子,没人的时候大多都是连名带姓地呵斥他,到了外面就要维持他好父亲的角色。
林殊止又动作迟缓地拿过一旁侍应生送来的酒,想再一次朝着王总的脑门淋下去。
他并不能这么做。
王总顺势抓住他顿住的手,那只看起来肥厚的手包住他的大半个手背,林殊止狠狠打了个激灵。
杯里的酒液晃荡几下挂在杯壁上,在灯光下反着刺眼的光。
林殊止眼睛被刺得有点酸。
王总说:“紧张手滑嘛,年轻人都这样,我年轻的时候也没比他好多少。”
“你说是吧,小林?”他又将话头抛给林殊止。
林殊止不说话。那种反胃感又重新蔓延上来。
林正安依旧在旁赔着笑脸,“您那是面临做出重大决定的时候才会这样,这小子平时就容易紧张……”
王总显然被取悦了,哈哈笑道:“也是,我二十三岁那会儿开的公司,第一个单子就赚了五百万……”
“那是……您是厉害人物……”
皮球来回好几回合,林殊止只关心什么时候能将合同定下来。
他又被半推半劝地喝下两杯,胃里的橙汁已经全被酒水污染,让人忍不住想吐。
他想起第一次站在这里时闻到的沉木香味,其实刚刚在三楼房间的时候,与陈穆坐得近了,他也闻到了一样的味道。
林殊止抬起头,很认真地将每个角落都观察了一遍。
眼前似有虚影,所有人的声音都不真切,像隔着一层屏障再传入耳朵里。
林殊止迟钝地意识到,酒里一定掺了东西。
他更费力地去找陈穆的身影。
四处都没有陈穆的影子。陈穆不在这里。
脑子里只有陈穆方才那句“下次见”。
下次会是什么时候呢?会是几天后吗?还是几年后?
还是说,“下次”只是客套话中的一部分。
西装内袋里那张名片质地有些硬,轻轻硌着胸前的那一圈,再一次告诉他陈穆并不是幻觉。
这实在不能怪他。
陈穆常年出现在他的梦里,从他们初见的那年起,至今已经十七年有余。
他和陈穆已经认识十七年了。明明他今年也不过才二十三岁。
可陈穆只记得他们成为大学校友后的四年。
……也不能怪陈穆。
“殊止,看什么呢,王总累了,”林正安突然将他惊醒,并从裤袋里拿出一张房卡递给他,“去休息吧。”
去休息吧。
林殊止迟钝地将四个字在心里念了一遍,却抵抗着不想拼凑出具体的意思。
林正安强行将房卡塞进他掌心:“别愣着!”
房卡比那张烫金名片质地更硬,硌得掌心都发麻发痛。
身体也在逐渐热起来,药效恐怕短时间内就要到达顶峰。
他已经无暇再顾及林正安给他下药的事,事实已经很清楚了,林正安要用他来换生意。
很荒谬。他脑子混混沌沌,又联想到方卉那儿去。他害怕方卉也与这件事有关系。
那他可真就无人可信了。
林正安见他不动,面部表情愈发扭曲,推着他肩膀就往王总身上靠,他像块石头似的立在原地,任其怎么推都移动不了一点。
粗糙肥厚的手再次抓上他的小臂。
王总行使了主动权:“年轻人就是容易不好意思,这没什么的。”
他要比林殊止还矮一些,轻易就能附到林殊止耳边,“你长得这么好,跟了我,好处只会多不会少。”
恶臭的酒气从王总口中喷薄而出,落在林殊止鼻息之间。
小臂上的力度倏地加重,林殊止终于下定决心,在被扣紧的前一秒奋力挣开,房卡被他留下,而他本人在今晚第二次绝尘而去。
周围有人被此处的异动吸引了注意,好几双眼睛都落在他身上,不知会编纂出多少种故事。
林殊止顾不上这些,因为林正安在背后暴跳如雷,气急败坏地朝他喊着“滚蛋了就不要再回来”。
他其实蛮想滚蛋的。
可他无处可滚。
林殊止跑到了外面的花园里,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三三两两的人群,没有一块空地能留给他冷静下来。
身上的热度几近灼.烫,内里像有把火在烧,即将要把理智都烧断线。
花园设计得很贴近原生态,中央假山上建了座亭子,有人刚从上面下来。林殊止看准时机钻了上去。
他手上满是黏.腻的汗,摸出手机后在联系人列表里翻了又翻,最后选择给丁唯打了电话过去。
丁唯是他在影视城认识的,他朋友不多,丁唯算是一个。
可他们或许还没有熟稔到可以互相帮忙的地步……
思考间电话已经被接起,背景声是意想不到的嘈杂。
林殊止心里明白几分,却还是不死心地问丁唯:“在干嘛呢?”
丁唯大着嗓门喊道:“今天接了个活儿,明天进组,今晚约了几个人在外面庆祝呢。”
“……”
丁唯那边太吵,连声音都是亢奋活跃的,“有事吗殊止?”
林殊止粗.喘着,大口吸了好几口空气才冷静下来,“没事,你玩你的。”
丁唯:“哎对,你要不一块来?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
“不了,”林殊止有些无助地弓下腰,将脸埋入腿弯处,“你们好好玩,我今晚有点事。”
“那行吧……先挂了啊。”丁唯似乎也只是客套两句,见林殊止拒绝反倒还松了口气。
林殊止尚未来得及给出结束语就被挂断。
“嘟嘟”声没持续很久也消失了。
林殊止捏紧薄薄的手机,骨节都因忍耐被捏出嘎吱的响声。
他和丁唯,他们只是因为工作凑巧碰到了一起,这种帮不上忙的情况实在太正常了。
云层被夜风吹开,清冷的月光撒在地势最高的假山上,给周遭一切都镀上一层冷白色。
万事还是要靠自己。林殊止尝试从石凳上站起来,结果双腿刚使劲就软下去,肌无力似的直直朝着石阶倒下去。
他手胡乱抓着,抓到一旁的杜鹃花枝时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全身的重量都靠着那根细细的枝叶撑着。
杜鹃花有刺。所以林殊止掌心不可避免留下好几道血痕。
万事自己也不一定靠得住。
其实他有另一个选择,只不过这个能被选择的人远在千里之外拍戏。
万黎是他在大学时期社团认识的好友,挺可爱又有事业心一女孩儿,前两天微信上刚给他发了消息,告知他转移场地的事。
现在人应该在西部大山里。
林殊止最终决定给万黎去个电话。
万黎应该在候场或没有夜戏要拍,手机就拿在手上。
万黎:“林哥!怎么突然就想到给我打电话啦?今天这么有空?”
“还行……今天收工比较早。”听到电话那头熟悉又欢快的声线,林殊止不自觉嘴角扬起一个弧度,注意力也从那让人焦灼的yu.望中转移出去。
他掌心汗津津的,往额头上一抹全是冷汗,捂住话筒压抑地喘了喘道,“……你在洛城吗?”
万黎嗔怪道:“我不是前天刚跟你讲完嘛,张导拉着大部队去了西部,这边风景挺不错的,等下次我档期空下来了就带你来玩儿。”
万黎哪方面都优秀,要演技有演技,要长相也有长相,是他们那一群人里混得算不错的。
人一忙起来哪有什么空档期,通告一个接一个。林殊止笑笑,并不拆穿她,而是顺着她的话应承道,“好。”
万黎似乎没听出他有什么异常,只知道林殊止忽然给她打电话很开心,又问他:“你今晚…你现在在做什么呀?”
“在参加一个宴会。”
“玩得开心吗?”
“……不太开心。”
万黎那头滞了滞,“那你今晚参加这种不愉快的宴会,就一点开心的事也没碰到?没有事情值得你开心吗?”
林殊止走下假山,走到写着“请勿踩踏”的草地旁,闻言脚步都顿了顿。
他想说没有,但他手不受控制地碰了碰胸口处。
质地很硬,硌得有异物感。
那张名片还在。
林殊止:“有。”
万黎:“是什么?”
喷泉的声音若隐若现,夹杂着杂乱的人声传过来。
冷淡的月光将人影子拉扯得很长。
林殊止想想答道:“我yu——”
一句话没有说完,他忽然两眼一黑,后颈处传来一阵不属于盛夏的锐风,而后迟钝的疼痛袭来,并且这种痛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万黎听他话说了一半觉得不对,在那头紧张地问他发生了什么。
他无法给出任何答案,意识混沌地重重朝地面砸下去。
作者有话说:
海星少少的,评论也少少的,可以要一点吗(苍蝇搓手)

第11章 匕首从保护套中脱出
林殊止两眼一抹黑地倒下,意识完全消失前似乎感觉到被什么人拖着走。他用尽全力反抗却也没什么用,浑身软绵绵的轻易就被人压制住。
耳膜里是无尽的金属撞击声和尖叫声,他被迫承受,头痛欲裂。
再次浑浑噩噩醒来时是在个完全黑暗的空间里。
或许他所处的环境并不黑暗,而是因为他被人强行套上了眼罩才造成这种错觉。
林殊止稍微挪动了一下,后颈处还是一片闷痛,但恶意绑架他的人已经不见踪影。
他被放倒在一张床上,身上还是使不上什么力气,被子与床罩用香薰细细熏过至少两轮,已经闻不到什么消毒水的气味。
空气里并不算干净,掺了点无法言说的味道。
很快林殊止就知道那是什么了。是一种可挥发于空气中、极易吸入人体且容易被误判为熏香的chun.药。
体内那阵没有因为被击晕就灭下去的yu.望再次被挑起,他抬手要扯下眼罩,身体却像鬼压床一般诡异地不听使唤。
用力过猛,手没抬起来,嘴边却泄出一声呜.ye。
听起来有些难.耐。
林殊止愣住了,空气也仿佛停止流动,四周静谧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药效下有些偏快。
突然房间里某个不知名的地方传来一阵异响。
林殊止悚然一惊,强行将那变了调的shen.吟压了回去。
他被夺去视野太久,已经有些失去辨认方位的能力。
那异响还在继续,并且愈演愈剧烈。
林殊止连呼吸声都竭力抑制着,这并不好受,身上已经是滚烫一片,再努力憋气就是彻底没了发泄的地方。
就在此时床尾传来一阵钝物撞击的声音——
床下有人!
林殊止差点惊叫出声,靠着最后一点理智死死咬着下唇,并不让自己乱动。
他想起当年偷跑出去看夏兰琴时,被林正安关在地下室的那一次。
那次他不知怎么地,可能是长久地待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有些无聊,他给自己臆想了一个怪物。怪物不伤人,只会让他感到害怕。
此刻童年的“怪物”长大了,再次从岁月中爬出来,要袭击长大的他。
林殊止自嘲地朝着漆黑的虚空笑了笑,林正安真是越来越会将他利益最大化了。
所谓的惩罚,不是打他两顿,也不是将他扔到充满霉臭味的地下室里关起来。
而所谓的赔礼道歉,也不止是敬两杯酒这么简单,真刀实枪地和王总过一晚上才作数。
可能一次不够,要二次三次四次,直到他变成一个被玩.lan的。
“怪物”,哦不,“王总”的手抓住了他的小腿,并试图借力从底下爬出来。
林殊止再也装不下去,强烈挣着要远离,他要自救。
却无法自救。
他恨透自己这副对药不耐受的身体。这副身体的大腿在下一秒就轻易地被一只宽厚的大手攀住。
掌心的温度与他身体内部的温度相当。
林殊止失了先机更逃不开,“王总”成功地将他困囿在身下。他动弹不得,强.迫自己紧闭的牙关已经不自知地打开,发出嗯嗯呜呜的声音。
但好奇怪,“王总”身上带了股独特的沉木香气。
林正安真是懂他的喜好,还特地哄了王总喷上陈穆身上独有的沉香。
也不知道王总怎么应下这种无理请求的,林正安又是怎么跟他说的。
哦,林殊止猜到个原因。大概因为王总是喜欢他这副身体,又不是喜欢他的人,当然不在意那么多。
林殊止迷迷糊糊,并不能意识到这条异常顺畅的思路有哪里不对。
意识随着药物起效变得越来越模糊,眼前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光点,而听觉不愧是人死后最后消失的感觉,哪怕到了这种时候还是一样灵敏。
pi.带上的金属扣擦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林殊止迟钝地记起今晚光下的王总大腹便便,皮带只是一件摆设。
但这一点点异样似乎在此刻无关紧要。
一块温凉的物体质地不容忽视,在他的动作的催化下存在感变得愈发清晰。
林殊止屈膝而上,想给他一记重击,却不知身处上位的男人怎么反应过来,轻松地擒住他刚有起势的腿。
黑暗中林殊止感觉衬衫上的扣子被一阵拉力绷住。
动作凌乱没有条理,扣子不堪重负,绷掉的一颗落到木质地面上,啪嗒滚了好几圈。
好歹…戴个婴儿嗝屁神器吧。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混乱中林殊止伸手去探旁边的抽屉,指尖刚碰到抽屉边缘就被迅猛地抓回来,那只手死死地缠住他的手背,一片温热的事物轻轻碰触到食指上。
温柔只在接触的一瞬。下一秒“怪物”就张开血盆大口,目标是他食指的第二指节。
比食指更痛的是另一种感觉。
男人的动作毫无预兆。
怪兽在轻松攻略每座城池。感觉异常难挨。
身体似乎碎成了两半。事件的元凶也并不打算将他重新拼好,而是满心欢喜地欣赏自己的杰作。
林殊止吃痛朝着门的方向行去,还没走出几步又被抓着踝部拖回来,重新落回男人的怀抱中被动承受新一轮进攻。
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替他解开眼罩束缚的意思。他手被攥得紧,稍微有一点不对劲的动作都能被轻易发现,根本没办法自己将眼罩拉下。
林殊止头晕眼花,意识已经不能够用模糊来形容,而是更类似于沉溺的状态。
前头颤巍.巍地抬起。
舒适远远多于痛苦。
而他又清楚地知道不该这样。
其实林殊止已经有些反应过来,身上压着的大概率不是王总。
这人要比王总高上至少一个头,身上还带着沉木香味。
推书 20234-05-26 :已读不回—— by微》:[玄幻灵异] 《已读不回》全集 作者:微风几许【完结】晋江VIP2024.05.18完结总书评数:37969当前被收藏数:90046营养液数:50515文章积分:1,927,793,664【文案】秦家捧在心尖上的小少爷初长成,倨傲骄矜,是个让人移不开眼睛的人物。除了叛逆没什么缺点。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