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睐当然还没有满足，但他不敢忤逆哥哥的意思。
姜睐舔了舔嘴角被哥哥咬破的地方，委屈地将头抵在沈逸的肩上，“哥哥，好像流血了。”
沈逸不理他这套，用食指将他的脑袋推开后整理着身上的衣服，没好气地看他一眼，“谁让你没轻没重的。”
姜睐被哥哥瞪了心里也乐滋滋的，他跟上哥哥的脚步，跃跃欲试地问道，“哥哥刚才为什么亲我？”
沈逸脚步不停，直视前方，“那只是安抚，从前我们不是也会那样么？”
现在怎么能跟从前比？
姜睐表情扭曲，在沈逸回头的前一刻又立马恢复到正常带笑的神情，沈逸的视线从他伤口处滑过，“午休时间也快结束了，我要回公司，你也快回去吧。”
哥哥竟然就这么抛下他离开了？姜睐站在原地，看着沈逸离开的背影，回想到哥哥刚才主动的吻，他下意识抬手碰了碰唇边。
姜睐勾唇，哥哥真的只是为了像从前那样安抚他吗？
谢季青怀疑姜睐最近快要到更年期了，明明上午还是一副要吃了他的表情，等到下午再见的时候，虽然姜睐从来都是面无表情的冷脸，但谢季青也能从他身上感受到春风得意的意味。
刚才擦肩而过的时候，姜睐甚至还对他颔首打了个招呼，谢季青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奇怪。
这种诡异的感觉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反而越演愈烈。
就连下午开会的时候，姜睐也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谢季青甚至还看到他在会上用手撑着下巴偷偷掩唇笑了笑。
等等......姜睐的嘴角怎么破了道口子，难道是因为常年不笑的人今天笑得次数太多，所以把嘴角都笑裂了？
自觉发现真相的谢季青顿觉惊恐，所以到底是什么事能让这人笑成这样？
会议结束后，谢季青故意磨蹭在最后，他踱步到姜睐的身边打量了他一眼，换来姜睐堪称温和的眼神，“你有什么事吗？”
“我倒是没什么事，”谢季青上下打量，“但我觉得你有点事。”
姜睐额角抽了抽，“没事就别挡道。”
谢季青侧过身，“不对啊，你不是被赶出来了吗？上午大家看到你的脸色都做好了全员警戒的准备，怎么又突然心情就变好了，难道是刚才发生了什么？说起来中午好像是没有看到你的人影......”
眼见着谢季青就快要“推测”出真相，姜睐咳嗽一声，“你很闲吗？看来给你安排的工作量还不够多。”
谢季青闻言，顿时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鸡，一句话都说不出了，“行，不愿意让我知道算了，反正是个人都猜得出来。”
抱怨完，谢季青连忙闪身走人，他可不想被某人临时安排增加工作量。
姜睐摸摸脸颊，有那么明显吗？单向玻璃上映出他带笑的嘴角，好吧，姜睐耸耸肩，好像的确有点明显。
他拿出手机，想了想编辑了一条发送：今晚我能和哥哥一起吃饭吗？
沈逸的手机在桌面上震动了一下，坐在对面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看了眼，示意道，“好像是特别关心的提示音，您可以回复的。”
沈逸摇摇头，他知道是谁发的信息，“没关系，先继续我们刚才的聊天内容吧。”
女医生点头，“沈先生能说一下最近的身体状况吗？听您说，是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犯？”
“是，”也就是因为这一点，沈逸想，他已经可以确定他的需求对象是小睐，“因为我弟弟回来了，和他短暂的触碰后，几乎没有出现症状。”
弟弟吗？医生理解地点头，“的确会有这种需要方是亲人的情况，因为皮肤饥渴症归根结底是心病，是缺爱的一种表现，而亲人往往关联着这类情感。”
“如果是沈先生的弟弟的话，那我想会方便很多，可以先试试脱敏治疗，增加你们接触的频率，然后再......”
沈逸微抬手，“抱歉，我并不想与我的弟弟进行脱敏治疗，事实上，我想摆脱这种对他的依赖，我不想利用他。”
“啊......”医生扶了扶眼镜，“可以理解您的这种想法，但您也知道，药物治疗治根不治本，服用久了也会对您的身体造成损伤。”
“之前不是说过还有一个办法吗？”沈逸眼神淡然地看着她，“只要我能与别人重新建立这种‘联系’就可以了。”
话虽如此，医生坐在对面，她有些不明白，“可是现在既然已经知道您的弟弟可以影响您，好像没有理由再去建立别的联系，这个过程也很难。”
沈逸眼神坚定地摇了摇头，他想要给小睐一种健康的关系，至少，在他接受对方之前，这种病理因素不应该存在于他与小睐之间。
“没关系，就这么办吧，我们可以开始讨论下一个治疗方案了。”
从咨询室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然黑了。
沈逸打开手机，距离下午姜睐给他发送的信息已经过了三个多小时。
他有些疲惫地站在街旁的路灯下回复信息：抱歉，刚才在忙，你吃晚饭了吗？
下一秒，对面很快就显示正在输入中：没有，在等你。
沈逸抿唇微笑，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近，在他的身旁停下，驾驶座的车门被拉开，走出来一道欣长的身影。
看清楚来人后，沈逸脸上的笑容很快就转变成无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姜睐替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眼神游移，“猜到的。”
沈逸看着面前人故作镇定的紧张的神情，算了，今天就暂时放过他吧，总得有个改变的过程，他坐进车内，不再多问。
沈逸转头看向他，“你不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哥哥想告诉我吗？”姜睐偏头看向他。
沈逸错开他的视线，看向远处的霓虹灯影，如果这五年来小睐一直在关注着他的话，并且又能找到这里，想必也早就知道是什么缘由了吧，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他啊。
沈逸重新注视着他的眼睛，轻声道，“伸手。”
姜睐听话地将左手递来，沈逸垂眸端详了片刻，将手轻轻覆上，“你知道。”他的语气笃定。
姜睐将他的手握在手心，没有否认，“我想听哥哥亲自告诉我。”
“大概就是哥哥生病了，现在想积极配合医生治疗。”沈逸抽回手，动作间指腹贴合着姜睐的手心缓缓摩挲。
“为什么？”姜睐安静地看着他，车外的路灯折射进来，像是分割的两个光与影的世界。
而姜睐的眉眼正好处在分割线间，正好能让沈逸清楚地看到对方眼底正在翻涌的晦涩。
在沈逸的指尖将要彻底脱离姜睐手心的那一刻，那原本静止的手掌攀附而上，拽住沈逸的小臂，狠狠一拉！
沈逸被这猝不及防的力道带得向前倾倒，稳住身子后才发现姜睐已经握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覆在唇边，说话间，湿热的吐息纠缠在指尖，沈逸挣脱不得。
姜睐微笑道，“哥哥怎么不说话？是小睐不好用吗？为什么哥哥会想要别的人呢？”
沈逸蹙紧眉头，“你都知道......”
姜睐眼眸微眯，舍尖穿过他的指间，顺着指根添舐。
沈逸扬起声音，呵斥道，“小睐！”
姜睐眼神幽深，“哥哥说啊，为什么，难道我不能瞒足你吗？”
作者有话说:
小睐上啊！别吵，干一架就好了（bushi）
第67章 哥哥的眼里只有你
眼见着眼前人越发放肆，禁锢在手腕上的手指修长有力，让他挣脱不得。
不得以，沈逸扬起另一只手，做出最后的警告，“放开我。”
姜睐看着哥哥扬起的那只手，歪头看着他，“哥哥是想打我吗？哥哥忍心吗？”
沈逸扬手，凌厉的掌风在即将靠近姜睐脸颊的那一刻停住，与此同时，姜睐松开手，他笑起来，就好像在说，看吧哥哥，你永远也对我狠不下心。
沈逸心上传来一阵无力感，他看着姜睐抽出车上的纸巾，细心的为他擦拭指间的水渍，“......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方才在车内的剑拔弩张好像短暂消散，姜睐沉吟片刻，“大概是哥哥第二次犯病的时候，那时候哥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生病了。”
沈逸看着眼前一点点将狐狸尾巴翘起来的人，一时间语塞，“为什么那时候不告诉哥哥？”
姜睐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为什么要告诉哥哥，我巴不得哥哥再也离不开我。”
他端详着手中擦拭干净的手指，低头在中指根处落下一吻，“用我吧哥哥，我很好用的。”
十指连心，指根处那点带着珍重般的轻柔痒意顺着手指流入血液，在沈逸的四肢百穴游走了一个遍，刚才那点怒火也就这么一点点消散。
“所以，小时候的触碰，都是故意的吗？”沈逸偏过头，不再去看那张蛊惑人心的脸。
姜睐无辜地抬眸，“怎么会，我只是想挨着哥哥罢了，难道小睐做错了吗？”
沈逸沉下口气，他不想在大街上和姜睐吵架，但他现在也不想看看见姜睐。
他转身去拉车门，车门早已反锁，“开门，我要下车。”
姜睐沉默片刻后将门锁打开，沈逸不发一言，也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车门被“砰”地关上后，车内安静下来，姜睐几乎只能听在自己的呼吸声。
他懊恼地用手摩挲着方向盘，好像搞砸了......因为中午的那个吻，他太过得意忘形，以至于忘记了哥哥还在生他的气。
姜睐低头，额头抵在方向盘上，哥哥生气了怎么办？刚才不该将车门打开的，如果哥哥再也不愿意见到他了怎么办？如果哥哥不再考虑他了怎么办？
果然......还是应该关起来......
“哐当！”车门突然被拉开，原本生气离去的沈逸带着一身微凉的夜色重新坐回副驾驶，沈逸双手抱胸，眼神直视前方，语气淡然。
“不是来接我吃饭的么，走吧。”
刹那间，姜睐眼底所有压抑的郁色通通化为乌有，他眉眼微弯，“好。”
沈逸抿唇看向窗外，刚才在车中的时候他的确是生气了。
他不想与小睐吵架所以选择暂时离开冷静一下，但是当他已经走到二百米外的时候，沈逸低头看着地上孤零零的影子，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那么生气。
他本来就知道小睐真实的样子不是吗？虽然小睐从小惯会在他面前伪装，但是他真的就一无所知吗？
沈逸抬头看着黑夜，轻轻吐出口气，小睐有什么错呢？他只是比旁人任性一点而已，这点任性不也是他纵容的吗？
转身后，看着那辆始终停在路边不曾离开的轿车，沈逸静默片刻，而后抬步，一步步向它走近。
姜睐早已定好餐厅，原本他的计划是与哥哥有一个愉快的夜晚，但是天不遂人愿，没想到会在餐厅碰到林家姐弟。
林嘉性子咋呼，刚看见门口的人影，他就睁大眼起身打招呼，“沈大哥，你们也来这里吃饭吗？要不要一起？”
林纾闻言转头，与姜睐对上视线，她点头示意。
既然遇见了，不打个招呼礼数上说不过去，沈逸和看起来不情不愿的姜睐向他们的方向走去，沈逸礼貌微笑，“林小姐，林少，真巧。”
餐厅里坐着不少熟人，因为姜睐身份的特殊，再加上之前与林纾的订婚，此时看见四人站在一起，八卦的人都伸长了脖子朝这个方向看来。
两个当事人看起来倒是态度自然，姜睐面色冷淡，“好巧。”
怎么总是有人打扰他和哥哥的独处，原本今天就只和哥哥见了两面，真是碍眼啊，尤其是快将眼珠子都黏在哥哥身上的某人。
林嘉的后颈莫名的阵阵发凉，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继续刚才的提议，“我和姐姐刚来，你们要和我们一起吗？”
姜睐自然不愿，正要出声拒绝的时候，垂在身侧的衣袖就被哥哥不动声色地拉了拉，沈逸上前一步道，“当然，只是不知道林纾小姐介不介意？”
林纾摇头，“不介意，你们随意就好。”
姜睐原本构想的双人晚餐就这么演变成他与哥哥面对面，而哥哥的身边还坐着那个讨厌鬼。
他闷闷不乐地吃着餐盘里的食物，不明白哥哥为什么要和他们坐在一起......
四个人坐在一起不说话自然是不可能，林嘉一直变着法子的找话题想与沈逸交谈，沈逸时不时地应一声。
林纾看着桌上古怪的气氛，想了想偏头看向姜睐，“听说姜家派了人来监督你？”
姜睐手腕一顿，眉梢轻挑，“这又是从哪里听到的谣言？”
林纾抿了一口红酒，“不是么，只是听人说的，我没有特意打探你的消息，不过自从退婚后，好像大家都对我们俩的事格外在意。”
“哦？那外面的人是怎么说的？”姜睐与林纾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两个人举手投足之间都充斥着不慌不忙的从容，看起来倒是意外和谐。
坐在对面的沈逸垂下眉眼。
林纾耸耸肩，“就说你最近一段时间似乎不在公司，姜家派的人过来之后，你就又重新出现在姜氏，传闻说是姜家对你近期的表现不满，所以特意让人来监视你。”
还真是被他们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姜睐无奈地叹笑一声，“如果他们认为是这样，那就当是这样吧。”
姜睐瞥了眼对面，林嘉还在笑着叽叽喳喳，他注意到哥哥唇边的清浅笑意，顿时警铃大作，哥哥向来心软，不会因为这样看上林嘉吧？
他越想越有道理，哥哥之前就说过，他在林嘉的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
林嘉刚大学毕业，年纪也比他小，性格也比他活泼，虽然对方一无是处但是万一呢？万一哥哥就是喜欢这样的人......
姜睐握紧水杯，越看越可疑，更让他生气的是，他看了哥哥这么多眼，哥哥竟然一眼也没有看过来！反而看起来倒是与林嘉聊得挺开心，呵。
沈逸原本心不在焉地一边听林嘉说着一边吃着饭，突然，脚踝处好像被什么东西蹭了蹭。
他以为是不小心踢到了谁，便将腿往回收了收，过了一会儿，微凉的皮鞋尖抵住他的踝骨，翘起了他的裤边，一点点向上。
沈逸手腕顿时僵住，哪怕不低头看，他也知道桌下是谁在捣鬼，可是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如果不是有桌布遮掩，让人看到了怎么办？
他用鞋轻轻碰了碰对方，示意姜睐收敛些，但小睐好像又不听话了，鞋尖非但没有收回，反而绕到了他的小腿处打着转。
桌下隐秘暧昧，桌上一派祥和。
“沈大哥，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脸色有点奇怪，是饭菜不合胃口吗？”林嘉话语一顿，关切地问道。
沈逸维持着表面的镇定，他摇摇头，“我没事，失陪一下。”
他站起身，向卫生间的方向走去，如果不离开，实在想不出姜睐还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在沈逸离开座位之后，姜睐也放下手中的餐具对桌上的姐弟道，“不好意思，我们就先走一步，这桌记我账上。”
林嘉疑惑地“欸？”了一声，这就走了吗？还没等他问出口，腿就被对面的林纾踢了一脚，她点头道，“好，多谢款待。”
卫生间内，沈逸站在洗手池前，他鞠了捧水冷静，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水珠顺着颊边滑落，实在是难以启齿，他仅仅是因为小睐桌下撩拨的举动就。了。
沈逸丧气地用手撑在洗手台上，他的身体什么时候这么不受控制了。
等他从洗手间出来后，就看到墙边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姜睐的臂弯处搭着他的外套，见他出来，伸手披在他的肩上，姜睐的脸上带着清浅的笑意。
“仔细想了想，实在不甘心今晚就这么浪费掉。”
姜睐说着话，朝他伸出手，“哥哥，要跟我走吗？”
在下意识将手打赏去后，沈逸才恍然问道，“我们去哪里，不回去和他们打声招呼吗？”
“今晚就让林家和旁人什么的见鬼去吧。”姜睐牵着他的手，大步向外走去。
“哥哥还记得吗？我们分别前，你曾经带着我去过一次游乐园，那个游乐园就在附近。那时候我真的很开心，我以为哥哥答应我了。”
他们一路驱车来到从前的游乐园，这里翻新过，看起来比从前更大，各种游乐设施上都挂满了小彩灯，在夜晚里不断闪烁，刚一走近，就能听到从里面传来的欢笑声。
今晚的姜睐显得近乡情怯，格外克制，与沈逸始终保持着一步之遥的距离。
“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我自作多情，那只是哥哥推开我前给我的一颗糖。”姜睐落寞地微微一笑。
沈逸心口泛酸，“我从没有想要推开你。”
姜睐转身，在流光溢彩的灯光下，天边突然燃放起烟花，他笑起来，于是沈逸眼中的一切都成为他的背景。
“那哥哥今晚又是因为什么跟我来呢？依旧是对弟弟的纵容宠爱，还是把我当成无可奈何纠缠着你的追求者？”
“都不是。”沈逸深吸口气，可能是此情此景实在太过美好，天空上烟花绚烂，他忽然生出了一种可以不顾一切的勇气，至少现在，他只想牵住姜睐的手。
沈逸忽然垂眸笑了笑，“你不是一向自信吗？怎么今天反而不敢上前了？”
姜睐也低笑起来，“可能因为哥哥拒绝了我太多次吧。”
他直直地看向姜睐，“现在，我既没有将你当作我的弟弟也没有将你当作我的追求者。”
姜睐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心脏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哥哥......”
砰！巨大的烟花在他们头顶上空绽开。
烟花下，沈逸正对着他笑，“小睐，你不是经常问哥哥为什么不能只看着你吗？”
“但其实，从很早以前开始，哥哥的眼里就只有你了。”
沈逸伸出手，手心向上，作出邀请的姿态，“你说哥哥要怎么做到，于我而言早已是本能的事呢？”
作者有话说:
哥哥是个很含蓄的人啦，表达心意也很委婉的，不像直球小狗嘿嘿
不过后面会正式说出喜欢的！表白当然得有仪式感！
“哥哥为什么不能只看着我呢？”
“你说哥哥要怎么做到，于我而言早已是本能的事呢？”
姜睐只觉喉间干涩，一时间，他竟不敢领会哥哥口中的意思。
可哪怕只是哄他，只要是哥哥，姜睐都甘之如饴。
他递出手，两人之间的距离再没有了那一步之外的距离。
沈逸神情自然，他牵住姜睐的手，“我记得那天我们也是这样的吧。”
说着话，他牵着小睐向前走去，“只不过那时候你还没有这么高，现在这样并肩走着，哥哥偏头也看不到你的侧脸。”
“嗯，那天哥哥也是这样牵着我，生怕我在人群里走丢了。”
回想起从前，姜睐的语气中也不自觉带上点温柔笑意，他好似感叹般道，“原来哥哥还记得啊。”还记得他五年间最后的一点慰籍。
沈逸从一旁穿着玩偶服装的路人手中接过一只玫瑰，这是游乐园专门安排工作人员免费赠送的，因为待会儿零点之后，就是情人节。
这大约也是为什么小睐今天一定要见他的原因，他悄悄看了眼地上交叠的影子，说不定小睐还在心里耿耿于怀刚才的晚餐被打扰的事情，他好像总是会为这些事烦恼，真可爱。
沈逸将那支玫瑰放在大衣的口袋，像是感觉到气氛正好，闲聊般问道，“刚才不是说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你做了不少安排吗？能告诉哥哥都有哪些吗？”
姜睐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时候的想法现在说给哥哥听，哥哥也许只会笑话我。”
“不会的。”沈逸晃了晃他们相牵的手。
“原本我想要和哥哥去坐游乐园的海盗船，这样我假装害怕的时候，哥哥一定会紧紧地牵住我的手，至少在那上面，哥哥不会拒绝我。”
姜睐摸摸鼻尖，他们正好路过海盗船下，空中正在摇摆的船只中发出游客们的阵阵尖叫。
姜睐抬头看了一眼，毫无留恋地收回视线，“然后哥哥也许会带着我去坐旋转木马，那时候我就会提议要做双人的木马，哥哥心软，知道我刚才被吓到后也一定不会拒绝我。”
沈逸安静地走在他的身边，耐心听着一场迟到五年的安排，他的拇指轻轻划过姜睐的手心，“听起来很不错，哥哥的确不会拒绝，除此之外，还有吗？”
然后他就看到灯光下姜睐脸上露出了有点得意的表情，“之后我会和哥哥去买冰淇淋或者奶茶，哥哥一定会只买一个，然后我就会要求哥哥也要尝一口。”
大约在少年人的眼中，能和喜欢的人吃同一种食物，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哪怕这些事都是他利用哥哥的心软骗来的。
沈逸想到那个画面，笑着摇摇头，“看来小睐的安排很充足，那之后呢？”
“之后，如果哥哥还愿意和我呆在一起的话，”姜睐侧过头，垂眸看向他，眼神专注得不可思议。
“也许我会借着烟花，在摩天轮的最高点与哥哥表白，第一次让哥哥发现我的心意的时候实在太仓促了些。”
“为什么是摩天轮？”沈逸像是不忍惊扰了什么，轻声问道。
姜睐用目光描摹着沈逸的面容，真奇怪啊，明明过去了这么多年，但哥哥好像从没有变过，就连哥哥一直看着他的眼神，也始终温柔如一。
“因为在摩天轮上，哥哥就逃不掉了，哪怕不喜欢，也只能任由我说完。”
沈逸看着他的眼睛，心想，他怎么才发现呢？以往他总觉得姜睐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不可直视的侵略性，但明明，在对方的眼底深处，藏着对他最卑怜的祈求。
想祈求什么呢？他的心意吗？
他的小睐怎么可以在他面前这么卑微。
从小到大，好像不管小睐想要什么，他都会让对方得到，如果对方想要的是他......
又有什么关系？那就给他好了。
“傻子，”沈逸无奈地勾起唇角，“你不知道哥哥是在吊着你吗？”
姜睐眨了眨眼，“哥哥怎么对我都没有关系，因为我们没有在交往啊，只要哥哥不再推开我，我好像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听到这话，沈逸忍不住笑了一声，他松开一路相牵的手，眼神揶揄，“真的没有关系吗？”
姜睐手心落空的那一瞬眉眼不受控制地露出失落的神情，“嗯，没有关系，我只想要哥哥开心。”
沈逸忍俊不禁地抬手，指尖点在他的眉心，“那你现在这副样子又是做给谁看呢？”
于是姜睐扭头，不让哥哥再看。
沈逸在原地安静地站了一会儿，他将刚才接过的玫瑰拿出，“刚才你的安排都很好，不过还是忘记了一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