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谢星澜才注意到突然多出来的夏衾,他抓了把头发。
“转校生,早上好啊。”
谢星澜仿佛已经和他认识了十几年一般自来熟的打招呼。
爬,好不了一点儿。
夏衾直接冷漠拿起书挡在二人中间,用行动表示全身心的拒绝。
鲁迅先生曾说过,读书使人快乐,读书使人内心安静。
大课间里的声音很吵闹,但隔着嘈杂的人群,拜眼前这两人坐的离自己太近的缘故,夏衾还是能够听到两人的聊天内容。
林思则的声音刻意压低了,有点儿忧伤:“谢哥,老何怎么说啊?”
然后是谢星澜懒洋洋的声音:“有我没狗,有狗没我。”
“我去,老何的心眼儿也太黑了!何扒皮啊,竟然真的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你们一家四口骨肉分离,天各一方!”
“滚啊。”
“咋办?”
“找领养。”谢星澜顿了顿。
“妈呀,谢哥。你昨晚通宵没睡熬了两个黑眼圈不会是为了这事儿吧!我还以为你弃暗投明,努力卷学习去了!”
林思则忽然又问:“那要是找不着领养的人咋办?”
这一问,谢星澜似乎没动静了。
夏衾也安静了几秒,脑子里忽然冒出了那条谄媚的土狗死皮赖脸的模样。
“吱呀”一声,谢星澜那方向的桌椅动了,是那种长腿一蹬,椅子往后倒的状态。
夏衾漫不经心的偷听了一秒,对面那大哥开口:“我个人是不赞同你的这个观点的。”
夏衾心里默默地点头。
认为以那肥狗的谄媚劲儿,找个领养应该很容易。
不至于会找不着。
他想听听谢星澜的观点。
那大哥又继续,音色散漫:“因为这个意大利面就应该拌42号混凝土,黄河一代的螺丝钉长度很容易影响到挖掘机的扭矩,你往里砸的时候他瞬间会产生大量的高能蛋白俗称UFO……”
“操!走走走。”林思则站起来抓着已经懵掉的夏衾,习以为常道:“升旗仪式马上开始了,我带你去操场。”
看了眼还在滔滔不绝一本正经胡言乱语的谢星澜,林思则沉重的拍了拍夏衾的肩膀:“夏衾同学,你不用管他,他神经病又发作了。”
“以后你习惯了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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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搞到真的神经病了家人们谁懂啊
夏衾是后来才知道,谢星澜看着没有表面上那么没心没肺。
遇到自己不想回答的问题,这个男生好像会习惯性的用一些看着挺离谱的方式转移众人的注意力。
就比如刚才这一看似极为神经且毫无逻辑的行为。
所以当夏衾知道今天国旗下说话结束之后,谢星澜要被通报批评,且还要去升旗台念检讨书的时候。
他已经做好了这个奇人的检讨书一定不是什么平凡的检讨书的心理准备。
但等谢星澜站在台上开始念的时候,夏衾明显发现自己的心里准备做少了。
“同学们,早上好。”
念到这句话的时候,人还是正常的。
说完,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拿着检讨书,朝着台下的方向挥手致意,跟开演唱会似的。
谢星澜好歹把那身校服穿得板正,拉链拉到了最上面,黑白相间的校服变成高领。除了整个人的站姿有点儿懒散和痞气之外,一切都很正常。
就是帅的很异常。
站在操场的少女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肆无忌惮的花痴校草。
林思则还在下面附和鼓掌:“好!谢哥说得好!听懂——掌声!”
班主任老赵飞过来一记眼刀,林思则瞬间惊艳闭麦。
“谁能想到,当我站在这里检讨的时候。我就站在这里检讨。”谢星澜顿了顿:“这次检讨,我深深地感受到了自己的错误。至于有多深,就像上次检讨的时候那么深。”
夏衾:“?”
“俗话说得好:俗话说得好。”谢星澜声情并茂。
“当我站在这里检讨一分钟,就过了六十秒,而人每呼吸六十秒,生命就会减少一分钟……”
一开始,这哥们一本正经检讨的时候,老师还没有听出什么。
是下面的同学发现这哥们完全是在阐述一些废话文学,主打一个好像说了但又什么都没说的态度。一个个都忍着笑,一副憋不住的样子。
渐渐地老师也越发觉得这人念的检讨书有点儿不对劲。
结束谢星澜的废话检讨文学的句号。
是何主任在台下猛地抢过话筒愤怒的一句:“谢星澜!你他m……你给我滚下来!”
以及操场上再也忍不住的哄笑声。
谢星澜还跟个没事人一样,继续挥手致意,态度真诚:“何老师,我还没念完呢,我觉得我还能再深挖一下我这个人的缺点。就比如……”
某个姓谢的还是没能来得及在升旗台上深挖自己剩下的缺点。
何主任已经对他忍无可忍,升旗仪式还没有结束,谢星澜如流星一般短暂的生命看起来就要结束了。
目送着谢星澜被老何抓到政教处的背影良久之后,夏衾才一脸神情复杂的收回目光。
升旗仪式已经结束,各个班级都在按秩序走回教室。
回去的路上,夏衾忍不住开口:“他一直是这样吗?”
“谁?你说谢老板?”林思则正在撕一袋刚从小卖部买的面包,并友好地愿意和夏衾分享零食,然后被夏衾冷拒,林思则边吃边说:“对啊。很神奇吧,虽然本人已经和我大哥从初中一起念书到高中,认识了四年有余,但有时候还是会被他的奇思妙想给震撼到!”
想起这几日的所见所谓,夏衾不得不点点头:“确实挺震撼的。”
“是吧。”林思则突发奇想道:“诶不对,新同学,我才是你同桌!你怎么不关心一下我,这么关心谢哥?你不会对他有意思吧但谢哥是24k纯直男哦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
90度鞠躬。
直到夏衾走远了,林思则才直起身体,捂着自己被锤红的半边脸愤愤大喊。
“开个玩笑而已,怎么还打人呢!什么狗屎脾气!”
“操,你恐同啊!”
话音一落,还没走远的何主任眼光如距,眼神瞬间锁定了林思则。
“你!还有你,林思则!还敢喧哗!”
“刚才在台下鼓掌起哄的就是你是吧,给我一起滚到政教处来!”
“嗷——何主任我错了我错了我真错了!”
夏衾觉得今天的校园生活过得挺愉快的。
主要是因为他前桌那傻逼因为国旗下胡乱检讨去政教处了,他同桌那傻逼在下面起哄也去政教处了。
要不然怎么说傻逼都物以类聚呢。
生命中少了这俩奇葩,学习生涯目前来看非常美好。
二少爷心情不错,甚至多做了两张试卷,正确率高达百分百,距离清华北大又近一步。
天才般的自己。
这几天谢星澜和林思则都不在,夏衾偶尔在下课的时候听到班里的同学讨论,好像说是周一的国旗下讲话,谢星澜搞出的那个动静实在是太过分了。
不知道被哪个带手机的缺心眼儿给录下来,投稿到了二中的隔空喊话墙上面,之后又被无良营销号给搬运到了微博,愣是被转发了八千条。
“666,现在的高中生太牛了。”
“我擦,营养这么好的吗,看起来绝对185+”
“好帅一男的,我宣布这个世界不能没有男高!”
“这不是西城二中的谢星澜吗,他们学校的校草,老有名了(狗头)”
夏衾知道这条微博很火的原因,倒也不是从微博上刷到的。
他社交账号挺少的,联系的方式就一个微信和一个电话。上回跟他便宜爹说那话也不是假话,不熟的人真的只能和他进行漂流瓶以及飞鸽传书的传统古法联系。
总而言之,用闫曼的一句话来说。
夏衾就是那种,放假就等于死掉的人。有时候微信聊天聊到一半都会神奇消失。
所以知道这个微博,还是闫曼吃瓜吃到了分享给他的。
[你们学校在微博出名了]
夏衾:[……]
点开一看不出意料的话就是意料之中的那个男人。
[这检讨哥谁啊,长得还挺帅]
[一个傻逼]
[又6了哥]
[你认识?我怎么听出了一点儿故事感?]
夏衾:[。]
想起这几天发生的种种事情,夏衾觉得这事儿三言两语说不清。他是那种性格特别懒散的人,用闫曼的话来说:完全就是猫。
一个八卦就算再劲爆,只要它的曲折程度超过了三百个字,夏衾就会因为懒得说而失去分享欲望。
再加上高二七班的位置离教师办公室还挺近的,他坐的位置靠窗,时不时就会刷新出一些老师,随机没收学生的手机。
夏衾虽然有个有钱的继父,但是还不想这么随便的换一个手机。
他正打算把手机扔回桌洞里面,微信消息又震动起来。
闫曼看起来也是在上课摸鱼,学不了一点儿。
[不过我有点儿好奇,衾哥]
[有你在的学校,竟然还有其他人能当校草???]
[仓鼠惊恐.jpg]
夏衾回了六个点。
闫曼还在孜孜不倦的发消息:
[哦哦哦哦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戴了那个土的冒泡的眼镜]
[妈呀,哥你不会觉得一个眼镜就能遮挡你的颜值吧(惊恐)]
[08年的青春偶像剧都不这么演了]
[清醒一点儿,你妈可是夏妍,有史以来内娱最伟大的一张脸,懂?]
看到夏妍的名字,夏衾才真正失去了聊天的欲望。
一般来说,如果有一个顶流大明星是自己的亲妈,十六七岁的中二少年基本都很难忍得住不炫耀。
但夏衾其实挺讨厌夏妍这个身份的,这代表着他永远不能在公共场合喊她“妈”,而是只能喊“姐姐”。
夏衾觉得这事儿也挺离谱的,竟然有人只能喊自己亲妈叫“姐姐”。
闫曼估计也是发出去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
微信里连着被撤回了好几条,最后只剩下夏衾的六个点,挺符合他现在的心情。
不过这点儿烦躁的心情没影响他太久,夏衾很快的就调整了过来。
毕竟下午是两节物理和两节数学连上,夏衾单纯觉得为了这种事儿浪费学习时间不值得。
他也不是多爱学习,就是觉得这样容易让时间过得快一点,然后在某个猝不及防的时间发现自己长大。
一直到了晚上,他那俩傻逼前桌和同桌都没回来。
夏衾的性格使然,其实不太关注这两人。但是谢星澜在班级里的存在感似乎挺高的,人不在,但是讨论他的话题没有停下来过。
托那个看起来审美有问题、疑似暗恋着谢星澜的女生的福,夏衾无意间听了一耳朵,好像是又被老何——就是政教处主任,叫走了。
这次不是在政教处罚站,而是被罚去打扫包干区。
据说是校前广场那一块,大的离谱,夏衾昨天才路过那儿,目测扫完得等到明天早上。
二中的课程是早上五节课,下午四节课。
下午的课程结束之后有一个半小时的用餐时间,学校的校门会打开,用来给走读生回家吃饭。
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刚打响,教室里就沸腾起来。
聊天的声音像潮水一样扩散开,女生讨论一会儿去校门口哪个精品店里面买护手霜,男生则是讨论着最近流行的游戏。
班级里很明显的分成了好几个不同的小团体,并且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在封闭式环境教学下,才会产生出来的微妙的阶级地位差。
比如今早和林思则打闹在一起的赵巧,校服外套里面是精致的制服裙,过膝的裙摆被改短到了膝盖以上,明显是女生团体的中心,围着她的女生或多或少都画着不太会政教处扣分的淡妆。
比如前排下课了还在埋头整理上课笔记的小平头男生,边上还有一高一胖,同样朴实无华按照校规剃出来的平头,正拿着饭卡等着朋友一起去吃食堂。
比如刚走出教室门,把宽松的校裤改成铅笔裤,穿一双豆豆鞋,不知道在装什么,但是看着就很装的样子,成群结队说着脏话去拿外卖的精神小伙。
又比如——孤零零坐在座位上的转学生夏衾同学。
按照学生之间默认的规则来看,他大概就是目前班级里地位最低的那批人。
哦不对,还不是那批,是那一个,独苗。
面对这样一个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任何凝聚力且塑料的连普通同学情谊都不装一下的稀碎新班级。
夏衾觉得非常满意。
而面对自己的被孤立,他也是毫不在意。
因为在夏衾的世界观里,根本没有自己被孤立这么一个概念,有,也是自己孤立了所有人。
强者,往往都是独来独往的。
夏衾很有自己的计划,打算月考之后就跟老何提转到实验班,如果夏妍女士暂时还没有换男朋友的想法,他就在这所学校囫囵的应付一年就去高考。
不需要结交新朋友,也不需要融入集体。
完美的打算。
然后这个打算很美好,破灭的也很快。
为了能够早日实现自己转到实验班的伟大目标,夏衾可以称得上是发愤图强。
一般这人超过十点钟就要上床去睡觉的,闫曼竟然好几次在十二点的时候得到了这少爷的回复,回复的内容竟然是请教作文题,吓得她以为夏衾在西城是中了什么邪。
以前在首都十二中的时候,夏衾就是别人眼里的那种学神。
之所以是学神不是学霸,是因为学霸还得每天早起晚睡的念书,这大爷上课睡睡觉也能考到年级第一,堪称古希腊掌管高中考试的神。
甚至还能抽空早了个恋。
真是气煞人也。
很快,第一次月考成绩就出来了。
夏衾在公告栏的成绩表上面看到了自己的分数,西城考试制度满分750,他考了717,甩了第二名将近20分,稳稳地第一。
当天下午,夏衾的名字就在整个高二年级大群里面炸了,众人纷纷讨论着这个突然杀出来的大佬到底是何方来路。
没加过任何学校群的夏衾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再一次被挂到了热门。
这位不合群的大佬坐在自己位置上,满脑子都是转去实验班的想法,心情一度很美好。
这种美好持续到班主任老赵进门口的时候。
赵艳芬女士一如既往的长裙小披肩,手里抱着一叠试卷压桌上。
张口就是:“宣布个事儿。”
“学校出了一对一的帮扶新政策啊,优生带差生,互助学习,从这周开始。咱们班也不例外。”
“就按照你们这次月考的成绩进行分配。”
“夏衾,谢星澜。”
夏衾听到自己名字一顿,手里转的笔落在桌上。
他前桌睡了一个晚自习的大帅比,闻言也睡眼惺忪的抬起头。
老赵看了他俩一眼,乱点鸳鸯谱道:
“今天开始,你们俩坐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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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齿轮被3k风雪强行转动(bushi)
以及小夏:谁懂啊家人们为了远离神金努力学习,结果没想到成功和神金男彻底绑在了一起(沉默.jpg)
“咚咚咚”,高二年级的办公室被敲响。
随着门响的声音,传来的还有一个清透干净的少年音:“报告。”
赵艳芬坐在办公室进门靠第二个的位置,耳朵一动就听见了这动静。
办公室的门还没打开,她就知道来的是谁。
“进来。”
“吱呀”一声门打开,果然,来的人是夏衾。
少年的身材修长匀称,清俊的像一棵成长中的小白杨,一进门就吸引了不少老师的视线。
大概是除了谢星澜之外,还没在二中见过这么一号长得这么帅的学生。
“看你在门口转悠半天了,说吧,什么事儿。”赵艳芬把办公桌上泡的花茶拿起来喝了一口,开门见山:“如果你是想要换位置的话,那免谈。”
正是为了换位置而来的夏衾:“……”
是的,刚才听到老赵把他跟谢星澜换成同桌的时候,夏衾震惊过后,就是觉得离谱。
细品了一下,这不就是让他牺牲自己然后无私奉献吗?他看起来是什么很善良的人吗?
不爽的感觉达到了巅峰,少爷脾气差点儿当场发作。
更重要的是,这和他考上年级第一然后换到实验班的计划简直是背道而驰。
倒也不是针对谢星澜,给他换什么同桌他都不愿意。
“赵老师,我能知道为什么不能换位置吗。”夏衾决定换个方式委婉的问一下。
十七岁的年纪就算是再狂,尊师重教四个字还是刻在DNA里面的。
赵艳芬也很坦然:“那老师能问问吗,你是为什么不想跟谢星澜坐?”
夏衾思考了一秒,坦然道:“他成绩不好,影响我考清华北大。”
赵艳芬被这男生的直白给哽了一下。
教书这么多年,还没见过态度这么嚣张的学生。要不是那张年级第一的成绩表就摆在自己桌案前,她真想把这杯菊花茶送到夏衾的脸上。
“你说的这个我确实没法儿反驳。谢星澜的成绩确实有点儿不尽如人意。”
赵艳芬说到这里,夏衾差点儿在心里嗤笑出声。
那叫不尽如人意吗?刚才晚自习抽空瞥了眼他前桌那神人的试卷,数学就考了35分,还没他鞋码大。
“但话又说回来,就是因为谢星澜的成绩不好,所以才要你跟他做同桌。帮扶计划就是优生带差生,让你带他这样的差生。”赵艳芬意味深长道:“那不是证明了你简直格外优秀吗。”
“……”
话都让你说完了,还回来什么回来。
夏衾总觉得自己被cpu了,但是又说不上哪儿不对。
“赵老师。”夏衾性格没别的,就一点儿,犟。只要是自己认定的事情,很难有人能够撼动他的决定。
“我还是不想和他做同桌。”
“这次又是什么理由。”
理由?太多了。
夏衾想起这段时间对自己前桌这个傻逼的研究和观察,感觉自己能随便排列组合出一大堆毛病。
成绩差、话痨、自来熟、脑回路不正常……
但对谢星澜印象最深的是……大脑中猝不及防冒出这个傻逼的脸,该说傻人有傻福,投胎的时候居然捞到了一张这么帅的脸。
“……他长得帅?”夏衾下意识开口。
老赵也是一个:“?”
夏衾忽然发现自己爱把内心OS说出来的老毛病又犯了,尴尬的简直头皮发麻。
想说两句挽回一下自己刚才的傻逼行为,老赵就开口了,语气很离谱:“长得帅也能影响你学习?怎么你是要跟他早恋还是干什么?啊?”
“……”
话题似乎越来越危险。
“赵老师,我不会早恋。”夏衾面无表情吐出这句话。
“当然!你敢一个试试看。”赵艳芬吐了口茶叶回杯子,瞥了眼夏衾的脸,其实内心着实有点儿担忧。
小伙子架了个这么丑的眼镜都挡不住扑面而来的颜值,班里有一个招蜂引蝶的谢星澜就算了,现在又来一个。
这还怎么让女同学好好学习!
有这种好事儿怎么不干脆让自己十六岁的时候遇到呢?
已经三十五岁但依然貌美如花的赵艳芬同志感慨了一些自己全是些歪瓜裂枣男同学的青春,然后当机立断的拍板。
“这事儿你不用再跟我扯皮了,就这么定了。”
老赵没有给夏衾再解释的余地,就把人给轰出办公室了。
夏衾前脚刚走,办公室里,听完了全程的生物老师接了句话。
“这就是那个考年级第一的转学生啊?”
“是啊。”老赵语气得意:“我们班的学生。”
“牛啊。”生物老师比了个大拇指:“不过他的分都已经够去实验班了,你怎么把他弄去参加老何的那个帮扶计划了?你不怕他成绩被影响了?”
“你懂什么。”老赵看着电脑屏幕,道:“我看过夏衾的学籍,你知道这孩子转了多少次学吗?小学到高中转了十三个学校,但是成绩每次都能考第一,什么概念?”
生物老师被这个数字震惊的说不出话。
当然更震惊的是夏衾竟然能在这么动荡的求学道路上稳打稳扎考第一,这小孩有点儿神啊。
“咱们二中是需要好的学习苗子,但不是培养一个学习机器的。”老赵喝了口水:“我看这孩子挺好的,就是太不合群了。”
老赵不是空穴来风,她身为班主任还是很负责的。
观察了夏衾两周,发现这小孩真是独来独往,要不是站起来回答问题,一天跟班里同学说不上两句话。
主打一个自闭式读书。
“跟谢星澜那小子的性格,我看就很合适,那小子人缘好的逆天。让人带带,说不定就能融入集体了。”
老赵想的很美好。
但实际的效果却跟美好差的远了。
夏衾回到教室的第一眼就发现不对劲。
他是个对人和事都很敏感的人,特别是周围的事物。大概是长这么大,没几样东西是真正属于自己的,所以身边一旦少了什么,他就发现的特别快。
晚自习已经结束了,班里剩下的只有打扫卫生的值日生。
林思则刚乱七八糟的把黑板一擦,效果还不如不擦,扭头就看到了夏衾。
夏衾看了眼自己的座位,又看了眼空荡荡的前桌。
破天荒的问了句:“前面的座位呢?”
“哦,你说谢哥啊。”林思则的语气也有点儿微妙:“老赵不是让你们搬位置吗。”
“然后我正打算把我座位搬走呢,谢哥去了趟办公室又回来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回来就把自己位置搬走了。”
林思则都没敢说根本不是搬走。
回想起刚才谢老板那架势,感觉是直接把桌椅给踢走的。
夏衾看了眼前面的盛况。
谢星澜是搬得真干净,连桌子带椅子的全都搬走了。在排版的十分整齐的班级里面,就像一块完整的拼图被扣掉了一块。
……他怎么不干脆把地上那块瓷砖也撬走?!
“同桌,你俩咋回事儿啊?”林思则探了个脑袋过来:“谢老板怎么去了趟办公室回来,心情就不咋好的样子?”
“没什么。”夏衾欲言又止。
他大概猜到了。
谢星澜去办公室的那趟多半听到了他那番“影响我考清华北大”的发言。
只要是个正常人,被人这么嫌弃了一通,有点儿气性的基本都不会再热脸贴冷屁股了。
看“开朗哥”这幅把全身家当都搬走的态度——气性还不是一般的大。
说实话,夏衾其实没多大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