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和他说过工作。”林霂深说：“风行的方案也不仅仅是弥补我们的不足，也弥补了其他公司的不足。”
“是吗？”林铖呵一声，“中途许熠祯说‘针对这次商业中心的规划，有个别公司没有考虑商户对于店面面积的需求’，这难道不是针对林氏。”
当时脑子乱七八糟，许熠祯说这句话的时候，林霂深并没有往深了想，这会儿再回过头来，这句话针对的确实是林氏。
林氏的方案更想把商场打造成一个现代化购物休闲中心，更多考虑的是现代化设备和管理，对于部分区域商户的需求没有考虑到位，比如五楼餐饮区，忽略了后厨加就餐区需要的面积较大，而选择增加了店面的类型。
这一点，其他公司没有出现类似失误。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林氏宣讲在前，他临场发挥的。”
“是不是我会去查，但我告诉你林霂深，我对你已经够放纵了，别逼我做更过分的事，你要是做不好林家少爷，就滚出去！”
林铖已经很多年没说过这么重的话了，哪怕是当初发现自己和许熠祯的关系，也没有。
回想当初许弈城说的那些，林霂深能理解林铖此时的心情。
和许熠祯藕断丝连他或许还可以容忍，晓之以情，但涉及林氏，他不会手软的。
“我知道了爸，你别生气，我会查清楚的。”林霂深把手放在他背上帮他顺气，“但我真的没有和他说过公司的事，轻重我还是分得清的。”
林铖没再说话，喘着粗气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另一边，许熠祯散场后等着和许少霆见了个人，才上车回新区。
上了车，许少霆瞥了他一眼，冷笑道：“我说了别给我搞小动作，你为什么还要说那句话？”
“我的宣讲有影响招标结果吗？”许熠祯说：“这句话只会让甲方觉得风行考虑得更全面。”
“是吗？你是在给林霂深和林铖提醒，让他们知道风行故意针对吧。”
“说起这个。”许熠祯转头看着他，“周一那天你拿来的那份方案，是林氏的吧，其中一部分。”
“是又怎么样？”
“在商场混这么久的人果然心脏。”许熠祯嗤笑道：“你要让我和林霂深产生嫌隙，大可朝我们俩来，没必要毁别人的心血。”
“你早听我的话，我何必这么做，要买通林氏的人不是那么容易。”
周一的时候许少霆让人拿来一份方案，说是之前的类似项目，让项目组参考，取精华去糟泊。许熠祯带人研究了一天，从方案里提取了有用的部分加以优化，也参照那份方案，修改了风行方案不足的地方。
那份方案只有几页，许熠祯根本没想到是林氏的，也不知道林氏参与了投标，因为林氏之前一直不涉及地产，更多的是进出口贸易、教育和文化产业。
扩张版图的时候遇到这种事，林霂深恐怕要被臭骂一顿。
回新区处理完收尾工作，快到晚饭时候，林霂深回枫山开着赵恺的车回了城。
林铖一回公司就把项目组所有人叫去了会议室，让林霂深滚去想办法，看看还有没有补救的办法。
如果风行真的有意针对林氏，许少霆恐怕早就打点好了一切，招标结果说不定都内定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林铖的朋友，看看能不能走后门再给政府一份更完美的方案。
但这么做成功的几率太低了。
林铖审问到深夜才回家，林霂深一个人优化方案也搞到十一点多，走出电梯的时候头晕眼花。
【作者有话说】
俩人大概又要开始干架了。
关于招投标我不太懂，尽力查资料规避不懂的地方了，还有漏洞大家见谅，也欢迎指导。
拖着疲惫的身体刚下电梯转进停车场，不远处许熠祯的车打着双闪停在车位上。
地下停车场不对外开放，他居然也能混进来。
现在林霂深一眼也不想看见他，烦，从身体深处透出来的一种无力又焦灼的烦，浑身的骨头内脏都被揉搓在一起。
许熠祯下车走过来，停在不远处目光沉静看着林霂深，“忙到这么晚？”
“来看看间谍有没有被抓出来？”林霂深扭头冷笑一声，“许熠祯，你这几年学的东西是真不少。”
“我说我不知情，你是不是不信？”许熠祯小心翼翼往前靠近一步。
“你知不知情重要吗？”林霂深问：“结果是林氏辛辛苦苦几个月的成果打水漂了。”
“许少霆他……。”
“别在我面前提他！”林霂深怒声打断他的话，“许少霆和我家到底有什么仇怨，非得不死不休才甘心？”
许熠祯张了张嘴没发出声，林霂深吸了口气又说：“林铮让人把你抱走，让你的人生轨迹偏离了那么多年，也让你母亲生了病，林家是有错。可林铮死了，许少霆也打断了我爸一条腿，老爷子引咎离开，放话这辈子不离开远江，这些年商场上的竞争林氏也一再退让，你们还想怎么样？”
做生意哪有不失败的，心血打水漂，到手的项目黄了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林霂深就是觉得生气，难受。
因为许熠祯经手了这件事，哪怕他猜出了许少霆的用心，还是在宣讲的时候尽力替风行争取项目。
这是一种很矛盾的感觉，心里明明清楚不该把责任全部推给他，还是忍不住责怪。
也许是因为有一个人，心里所想是他不能伤害你，他却偏偏这么做了。
又或许是最近的甜言蜜语，让人忘了彼此中间还隔着家族。
“对不起。”许熠祯低声道歉，“是我不够聪明，没在拿到方案的时候就发现许少霆的用心。许少霆早就打通了关系，我宣讲时的好坏根本左右不了结果。”
“许少霆的目的不是这个项目，他是想让我责怪你。”林霂深忽然明白过来，“他做到了，我明知道错不在你，心里还是不舒服。”
“你要怎么样才能舒服，如果只是项目的归属权，我可以想办法。”
“没必要，林氏没差到需要靠别人施舍。这次的方案林氏确实不敌，我承认，我会靠自己的能力去争取，如果不行，也是技不如人。”
“霂深。”许熠祯上前拉住他的手臂，眼里带着祈求，“别这样，有什么问题我们慢慢解决，你这样让我感觉你离得很远。”
“我们从来没有近过，从过去到现在。”林霂深看了他一眼，克制住翻腾的思绪挪开目光，“我累了，没心思陪你玩了。”
“不行。”许熠祯摇头，“你还没报复够，怎么能结束。”
“我是想报复你，想让你也尝尝求而不得的滋味，但我现在累了，不想了。”
至少短时间内，不想看见他。
林霂深说完甩开他的手往自己的停车位走，却感觉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
明明不喜欢了，明明只是想报复他，为什么还会感觉心疼。
果然一开始就不该靠近，应该装作不认识。
许熠祯无话可说，也想不出更多的话祈求他原谅，关于两家的恩怨情仇，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能不死心地跟着。
林霂深把车开出停车场，许熠祯的车一直跟在后面，亦步亦趋一起上了高架。
他要跟林霂深也没办法，当做没看见慢慢提速。
车子性能比许熠祯的车翻了几个倍却一直没能甩开他，林霂深超了一辆车再次加速，许熠祯也想加速，被一辆房车抢先拦在后面，很快就不见了身影。
林霂深哼了一声刚想放慢车速，之前挡住许熠祯的房车忽然加速，离弦的箭一样朝着车尾撞过来。
房车体积太大，林霂深占着最右边的车道，旁边车道上有车没办法变道，慌忙之间又加了一脚油门。
前面是急转弯，车速太快车了，林霂深死握着方向先后踩下离合和刹车，车速却没有降下来。
离合和刹车的脚感和平时不一样，因为才出林氏大楼没多久，又一直加速，之前根本没察觉。
弯越来越急，再往前下高架了，有个缓坡。如果刹不住肯定要撞上主干道上的车，唯一的选择就是依靠高架护栏的摩擦力尽量把车速降下来。
来不及思考怎么回事，林霂深打着方向朝护栏靠近，后面的那辆房车反而放慢车速，插进了旁边的车道跟随车流前进。
车速太快，为了避免安全气囊弹出来遮挡视线卡住身体，必须避开传感器的位置。
前轮接近护栏，后面的车似乎意识到什么，一脚刹车把车速降下来拉开距离，前面的车也猛地加速，把林霂深的车孤立出来。
林霂深浑身冒出虚汗，车轮上方擦到护栏车速虽然略微降了下来，却没有太大作用。
这样的路况限制，焦急之下林霂深再想不出别的办法。
后视镜里，一辆车插进两条车道中间，极速朝这边开了过来。
许熠祯。
车辆从夹缝掠过，吓得旁边的车纷纷靠边。许熠祯继续加速超过林霂深的车，开到了他前方，开出去一截之后慢慢降低车速，保持和他相同的车速，等车尾缓缓贴上车头之后一点点踩下刹车，企图用自身的阻力让他停下来。
两辆车贴在一起的时候车身震了一下，林霂深提到嗓子眼的心也跟着咚一声。
这个办法太冒险技术要求也高，一旦失误都得死。
前面下坡了，但车速还没有降到底，前面加速逃离的车主是个热心肠，下了高架之后一脚油门把车停在路边，也不管违章，急忙招手让主干道上的车停下来，给后面发生故障的车辆让行。
两辆车贴在一起冲下缓坡，许熠祯眼看撞上灯柱也没有把刹车踩到底，等撞上了才猛踩了一脚刹车。林霂深得车由于惯性一头撞上了大众的车屁股，胸口砸在了方向上。
车速好歹是降下了不少，气囊没弹出来。
许熠祯被挤得咳了一声，扶着方向趴在上面心有余悸。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鬼门关走了一圈。
周围混乱起来，林霂深抬头往前看去，有司机下车朝着两辆车跑过来，还有人在打电话报警。
许熠祯的车副驾一面被撞得凹进去一大块，好在驾驶室没事。他拉开车门下车，跌跌撞撞朝后面跑过来。
林霂深感觉自己没事，一手打开车门，紧接着温热的液体顺着鼻梁流了下来，抬手一摸一手血。
早知道去换个软点儿的方向套。
门被拉开，许熠祯脸色青白只剩下半条魂了，林霂深捂着额头瞥了他一眼，一脚迈出去，“没事，额头磕破了。”
等他下了车，许熠祯一把抱住他深深吸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林霂深在他怀里朝高架的方向看过去，四周早已不见那辆房车，只有一片惊讶的目光。
缓过又一阵心悸，许熠祯哑着声问：“车里有急救包吗？”
“我放那东西干什么？”
许熠祯捏了捏他的肩，转身回车里提着一个纸袋回来，从里面抽出件衬衫递给他，“阿姨洗过消过毒，先捂着。”
林霂深拿衬衫捂着头，傻了吧唧靠在车上等警察和救护车来，后知后觉感觉胸腔有些疼。
肋骨被撞了一下，断是没断，估计裂了。
警察很快赶来，大致问了情况救护车也赶到，林霂深被带上救护车，许熠祯去跟帮忙疏散交通的司机道了谢，才小跑着上了救护车。
车里灯光亮，护士在做应急处理，林霂深余光看了许熠祯一眼，他的脸色依旧差着半条魂，煞白又透着青色。
额头的伤不是很严重，处理完伤口又去拍了片，肋骨确实裂了，不过也不算严重，回去休养就行，都不用住院。
让医生看完片子从诊室出来，林霂深低头整理衣服发现许熠祯两边裤腿的颜色不一样，右脚裤腿颜色深一些。
“你腿怎么了？”林霂深伸手去提他的裤腿，许熠祯愣了一下按住他的手，“医生让你动作别太大。”
说完许熠祯自己提起裤腿，才发现裤腿被血浸湿了，里面的袜子整只颜色都深了几个度，鞋子里面也全是粘腻的感觉。
伤口应该还在渗血，反应过来才感觉疼，血往下流还有细微的灼热感。
“靠！”林霂深一惊，浑身瞬间被抽空了一样发胀，眼疾手快拉住路过的护士，张开嘴舌头却在打颤。
他脸色差不仅仅是因为惊吓，流血太多了。
许熠祯拉住他的手把护士从他紧捏的五指下解救出来，“麻烦叫下医生，我受伤了。”
林霂深这才捋直舌头，急匆匆说了句：“他有凝血功能障碍。”
护士急忙去叫医生，许熠祯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掀起裤腿把袜子往下卷，露出袜子遮挡的伤口。
伤口其实并不大，半指长一条，看不出深浅，一直在往外渗血。
“你傻吗，受伤了也不知道？！”林霂深气急败坏压着声音喊了一声。
“骂我的时候舌头倒是很灵活。”许熠祯笑着抬头看他，“没事，身体那么多血，一下子流不完。”
林霂深很想当胸给他一脚，又不太合适，只能咬牙扭开头。
医生很快带着止血带和冰袋过来，观察情况之后把许熠祯带去了急诊室。
许熠祯的凝血功能障碍不算严重，一通周折下来也流了不少血，全兜在鞋子里了。医生处理完伤口随意用酒精棉球擦拭了一下他脚上的血迹，躺在床上和白色的铺盖一对比简直触目惊心。
林霂深在旁边坐下盯着看了一会儿，移开目光说：“像卤猪蹄。”
“小没良心的。”许熠祯叹气埋怨，“刚刚还在担心我，现在嫌弃卤猪蹄了。”
“我什么时候担心你了？”
“好吧，没有。”许熠祯哀怨叹了一声，虚弱地靠着床，“我感觉心慌，看着血袋心更慌了。”
血袋里的血才输了三分之一，他过会儿还得输凝血因子，林霂深听他这么一说，又说不出话了，心慌。
今晚要是没有他，后果不堪设想。
沉默一会儿，林霂深说：“我去问医生要点儿酒精和棉球，帮你擦一下卤猪蹄，别装了。”
“好好坐着吧。”许熠祯叫住他，“你肋骨不疼了？当两天卤猪蹄又没影响，等好点再处理。你要是想我好点儿，就让我拉下手。”
林霂深回头皱眉看着他，“我说过的话依然作数，你就别做梦了。”
【作者有话说】
差点儿就真没得玩了。
第74章 祸及家人
许熠祯的血已经止住了，有什么需要护士会照顾他，要上厕所的话以他的能力自己能蹦过去。
还要去调查那辆房车，这么晚了病房也没地方休息，肋骨和额头都在隐隐作疼，林霂深只想找个地方躺会儿，没精力在这儿和他瞎扯，他这么能装也不像有事的样子。
打车回到家林沐羽还没睡，在收拾东西准备明天回学校。
看林霂深额头上贴着纱布，林沐羽啊一声丢下东西就扑过来，“哥你怎么了？”
“出了个小车祸，没事。”林霂深挡住她扑过来的身体，上下打量确定她没什么事推着她往里走，“你先别收拾东西了，和导师请个假，我们要回家住几天。”
“怎么了，前几天你不是巴不得我回学校，而且我们为什么要回家！”
林霂深很严肃地看着她，“你别管，听我的就是了。”
林霂深很少这样，林沐羽没再说什么，把东西又提上了楼。
今晚那辆房车来历不明，刹车也坏得蹊跷，谁知道是不是冲着林家来的，没查清楚之前林沐羽最好还是待在家里。
第二天一早林霂深没去公司，让司机开车过来去了交管所。
昨晚那辆房车是辆挂失车，车主一个周前报警，说车停在路边去灌水箱时被人偷走了，周围没有监控，根本无从查起。
开车的人戴着口罩，帽子和一副黑款眼镜，沿途的监控全都没拍到他长什么样。企图撞了林霂深并道后，他趁乱下了高架，连夜开车出城，在高速上弃车钻进了旁边的树林。
这人反侦查意识很强，一时半会儿要抓住没那么容易。
抓不到人只能从别的方向入手，林霂深想了想，又让交警队查昨晚开的那辆车从早上林家出门到晚上开出林氏之后的道路监控。
到酒店之前，车没有任何异常，司机在酒店门口把车交给服务员去停，然后去了旁边的小吃店吃早餐。
政府招标的商务酒店规格并不高，有些年头了，地下停车场只有出入口有监控，里面发生了什么无从得知。
从招标会场回公司是林霂深开的车，当时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刹车和离合都正常。
林氏的地下停车场没那么好混进去，车大概率就是在酒店停车场被动了手脚。
“我们检查过车。”警察说：“刹车和离合的线都有剪过的痕迹，但不是一次剪短，破坏之后在使用的过程中断裂，导致失灵。”
“麻烦继续抓捕跑掉的房车司机，我这边有什么线索会告诉警方。”
离开交管所之后林霂深回林氏大楼调了监控，确定车在停车场没被动过，随即去了林铖的办公室。
昨晚的事林铖还不知道，正和财务部的主管交代事情。林霂深推门进来，林铖看着他头上的纱布皱了下眉，挥手让主管出去。
“头怎么了？”
林霂深把门关上，在他对面坐下说：“昨晚出了车祸，不严重。”
“车祸？”林铖眉头皱得更深，“怎么回事？”
林霂深大概说了昨晚的事，没等他说话就问：“我妈去国外视察回来了吗？”
“今天晚上的飞机。”林铖手指轻轻敲着桌子，“这件事我去查，你先休息几天。”
“还不清楚是针对我还是林家，昨晚许熠祯来和我解释招标的事，是他救了我。情况有些复杂，我怕有媒体拍到现场照片，爸你处理一下。”
林铖现在没空计较他和许熠祯还搞在一起，昨晚的事不管是针对林霂深还是林家，都不容小觑，当下之急按下媒体宣扬昨晚的事是首要。要查幕后真相，又不能让江舒染知道，还要确保林家其他人安全。
“你妈这次回来会在家待很长时间，你最好安分些。”
“嗯，我今晚带上林沐羽回家住。”这件事需要让江舒染也知道，只是得剔除和许熠祯有关的部分。
回家收拾了些东西，林霂深带着林沐羽赶在晚饭前回了家。
司机九点多才把江舒染从机场接回来，一进门江舒染因为林沐羽“离家出走”先把她叫去书房数落了一顿，才叫林霂深上去。
林沐羽是哭着跑出书房的，回房摔上门就开始砸东西。
江舒染这两年对她的管教确实比较严，但她有时候也确实过分。林霂深作为哥哥，也不好在江舒染面前一直护着她。
昨晚的事林铖已经打电话和她说过，林霂深又补充了些细节，江舒染拽着衣摆坐在小沙发上，眼眶通红沉默了很久才说：“还好你没事，不然你让妈妈怎么办？”
“我这不是没事嘛。”林霂深抱了她一下，“最近你和林沐羽待在家里，尽量少出门。”
“你也要好好休养，事情查不到就先放一放。”江舒染很想自己去查这件事，可电话里林铖说过，该放手的要放手，让林霂深自己去经历。
“我会注意自己的身体。”林霂深伸手给她擦眼泪，“妈，林沐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你别对她太严厉。”
“连你也要跟她一起反抗我？”江舒染立马沉下脸，满脸慈爱不再，“我辛苦把她养那么大，教育得那么好，难道看他随便嫁个空有一身皮囊的蠢货。”
她又在转移战火，林霂深知道不能再继续下去，连连点头，“好好好，知道了。”
安慰完江舒染把她送回房洗澡，刚回到房间手机就响了起来，看到是许熠祯，林霂深直接挂了，盯着手机犹豫了会，又给他发了条消息。
“好好休息，我最近没空理你。”
“许家认识几个私家侦探，我已经让他们去帮你查了。”
林霂深又回了个嗯，站在窗子边往外看了会儿，放下手机去洗澡。
从浴室出来，楼下又传来江舒染的骂声，打开门出去站在走廊上听了几句，似乎是林沐羽又跑出去了。
她最近确实太放纵了，才说了让她不要乱跑。
江舒染那边挂了电话，林霂深进屋给林沐羽打过去，她接起来还在吸鼻子。
“你在哪儿？”林霂深问。
“你别管。”林沐羽在电话里哼哼，“都别管我！”
“现在不是你闹脾气的时候，回家的路上我和你说得很清楚。”
“我知道了！”林沐羽提高声音，“我没乱跑，我只是不想待在家里，我去跟赵姝待两天，省得妈整天说我没男人会死。”
今晚是劝不回她了，林霂深叹了一声说：“我给赵恺打个电话，只能呆一晚上，明天我去接你。”
“你别来，你要是来我现在就不去赵姝家。哥，你愿意演你的二十四孝我不管，但我乖了二十年，我现在不想再听她的话了。”
林沐羽以前一直很听话，上了大学时候才开始这么叛逆。她交了个男朋友，学校特招生，成绩很好，长得也不错，可惜是穷山沟里出来的，江舒染知道以后觉得他不配，愣是拆散了一对小情侣，从那以后林沐羽就开始叛逆，男朋友一个接一个换，就是不听话。
林霂深两边难做，只能极力平衡，在中间当和事佬。
但这次林沐羽过分了，闹得不是时候。
挂了电话又给赵恺打过去，得知林沐羽确实在他店里，林霂深才松了口气，“麻烦你帮我照顾她两天，我先处理些事再去接她，最好让她待在家里别出门，我家最近出了些事。”
赵恺没问什么事，爽快答应下来，“好，正好赵姝最近放假，让她俩在家呆着。你放心，她和赵姝处的还不错，我让赵姝去做做她的工作。”
和林霂深说完，赵恺端着一盘串过去放在林沐羽面前，又从兜里掏出包湿巾递给她，“好了，别哭了，擦擦眼泪，吃点儿东西我送你和赵姝回家去。”
林沐羽抽噎着抬头，一双眼睛红彤彤的，咯咯噔噔问，“哥，你……你如果有喜欢的人，会为她不顾一切吗”
赵恺一愣，傻笑着挠了下头，“不知道，我没喜欢的人，整天忙着干活。”
林沐羽低头哼了几声，端起饮料慢慢喝着。
赵恺每天要忙到深夜，为了帮忙看好林沐羽，把店交给别人，前所未有在家歇了三天。
林霂深一边忙着查房车的事儿，一边劝林铖去给江舒染说好话，好不容易说服她答应等林沐羽回来暂时不提之前的事，第四天傍晚才让司机送自己去赵恺家接她。
赵奶奶听林霂深要来，准备了十几道菜，早早就把赵恺从床上拖起来帮着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