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发来的文字没有温度，令林烨的心瞬间冷却：“李童也消失了。”
李童是□□群的副管理员，和徐文是同学。
徐文发来一段语音，语气沉重：“李童是临城人，突然有一天，他就人间蒸发了，我怀疑他进了狼人杀，没能出来……”
“所以真的是临城的问题？”林烨回头看了一眼在和爸妈玩耍的猫猫。
先前他还问过姜宴知，如果是临城的问题，他还会回来吗？
现在，他自己都有些不确定了。
“也许吧。”徐文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些忿忿不平，“我有些退缩了，可我又不想那些人无缘无故地消失，我想知道到底是谁，逍遥法外做着这些事情！”
沈意、许宜希，还有很多无辜的人在这个游戏里丧生，有的是无影无踪就人间蒸发了，有的直接传来死讯。
他做不到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但是心里还是会恐惧。
他怕自己棋差一招，没能从游戏里走出来。
他怕父母闻知死讯，会伤心难过。
但他更怕，会有更多无辜者死在游戏里，怕更多的家庭莫名其妙就散了。
林烨的眼神渐凝，语气坚定：“总有一天，我会找到真相的。”
假期即将结束之际，林烨父母问他，要不要送他回学校。
林烨拒绝了。
回校那天，林烨和姜宴知几乎同时到了高铁站，两人碰头后，一起去便利店买了两瓶水后，打算打车回学校。
姜宴知刚打开打车软件，就提示无信号，他的心骤然一紧，抬头看向四周：“林烨，你看……”
林烨正想给父母发消息，便听到姜宴知有些颤抖的声音。
他抬起头，周围空荡荡的，就在刚才，这里还是人山人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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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刚才天上还晴空万里, 转瞬间乌云密布，黑雾从乌云中飘出，渐渐下沉。
“恐怕是进游戏了。”林烨皱起眉, 拉住姜宴知的手腕，“走！进候车大厅！”
两人刚跑进大厅，身后翻涌的黑雾将大厅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
此时大厅内的广播响起熟悉的机器女声：“欢迎各位玩家来到狼人杀游戏，本轮游戏总共十人，为奇迹商人局，三狼三神四民, 神职人员分别是预言家，女巫，奇迹商人。”
姜宴知眼底流露出一丝疑惑, 他低声喃喃：“奇迹商人？我没玩过这种。”
林烨在手游上玩过这个版本的狼人杀, 他松开姜宴知的手腕, 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 解释说：“奇迹商人属于神职人员，在第一晚最后一个睁眼，他可以将预言家的预言技能或女巫的毒药或守卫的盾送给场上的任何一名玩家，当然, 自己除外。如果是好人，会获得相应的技能，这个好人就叫幸运儿。如果被赠予的玩家是狼，第二天，奇迹商人就会死。”
“那这个角色有很大的风险。”姜宴知拿起手机，发现并没有提示自己的身份。
林烨补充说道：“也可以先不急着发动技能, 第二天晚上使用技能也可以, 总之只能用一次。”
“神秘商店是什么情况？”姜宴知将手机屏幕展示给林烨看, 眼底露出一丝疑惑。
林烨看了姜宴知的神秘商店，又看了看自己的，两人都是初阶玩家，神秘商店的东西也一样：提前抢身份、组队卡、彩票号码。
“积分点可以购买这里的道具，你有多少积分点？”林烨问道。
姜宴知说：“只有1点，只怕是买不了。”
“没事，我可以买，我们组队吧？”林烨的指尖悬在组队卡上空，就等姜宴知答应，他就买下。
姜宴知点了点头：“好。”
林烨点了点下去，手机屏幕跳出来信息框：购买成功，还剩11个积分点，请输入要组队的玩家。
右下角还有一行字：一局游戏只允许使用一张组队卡。先用者先生效。
林烨当即输入了姜宴知的名字。
手机屏幕再次弹出信息框：组队成功。
“玩家正在加载中，请其余玩家稍作等待。”
“所有玩家加载完毕，本局游戏10名玩家，有4名初阶玩家，6名中阶玩家。”
姜宴知问道：“这初阶、中阶玩家是什么意思？这是按照什么分的？”
林烨便简略地和姜宴知解释了一下，刚说完，广播又响了：“请各位玩家按照手机信息的指示查看身份。”
两人已经组队，姜宴知的心中便没有什么顾忌，温声说道：“我要去自助取票机刷身份证查看身份。”
“我也是。”林烨看向自助取票机的方向，“走吧。”
林烨将身份证放在指定位置一刷，一张小票缓缓出来，上面原本印着金额的地方，印着平民二字。
“我是平民。”姜宴知将自己的小票直接给林烨看，“既然有这个小票，不就可以直接公开身份了吗？是狼是民，一目了然。”
“还记得上次我在医院的那次吗？那一局里，里面有一个狼用了身份转换卡，打印出的小票是平民。所以小票上的身份不能全信。”林烨走到垃圾桶旁，直接将小票撕碎后扔了进去，“但是放在身边，被狼人发现身份，会对好人不利。”
“原来如此。”姜宴知正想将小票撕碎，却发现垃圾桶里面似乎有一张完整的小票，“你看里面……”
林烨顺着姜宴知的目光看去：“已经有人来过这里了？”
他俯下身，伸手将垃圾桶里的小票捡起来，定睛看向小票上的字，瞳孔骤然一缩：“是狼……”
“好巧，你们也在这？”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林烨手一抖，小票又掉回了垃圾桶里，小票纯白的背面朝上。
姜宴知来不及扔掉自己的小票，便将小票塞进衣兜里，转过身看向徐文：“学长，你怎么也在这？”
他记得大四的回校时间是明天。
徐文无奈地说道：“想早点回来，把学校里的被子、衣服拿出来晒一晒。没想到这在碰到你们了，早知道你们在这，我就用组队卡了。”
临城是个沿海城市，天气潮湿，要是不经常晒被子，很容易潮，甚至会发霉。
“我们已经……”姜宴知正想将他和林烨组队的事说出来，却被林烨拉住手腕，他看见林烨摇了摇头，顿时明白过来。
徐文身份不明，他们不能冒然自爆，更何况，刚才还在垃圾桶里发现了狼人的身份证明。
徐文这个时候过来，有些巧。
“我们也刚碰见。”林烨转移话题问道，“学长，你有见到其他人吗？”
即便他们有共同的目标，但是林烨和徐文还未建立深厚的信任基础，所以他们对彼此都有所保留。
徐文摇了摇，他既没有问林烨和姜宴知的身份，也没说自己的，顺着林烨的话题说道：“没看见，我刚打开出租车的门，就发现车里面没人，周围的人也都不见了，我就知道肯定是进游戏了。”
“所以，学长你是刚来到这里？”林烨试探地问道。
“对啊，我本来都已经出去了，结果还得回来找自助取票机看身份。”徐文指向对面的的自助取票机，“呐，我刚才就在那边取票，一转头就看见你们了。”
林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看来垃圾桶里的小票不是他的。
林烨暗暗松了一口气。
“那边有人，好像有点眼熟……”徐文探了探头，眯起眼，看清楚是谁后，主动打了招呼，“阮青青，这里——”
林烨顺着徐文的目光看去，不远处走来一位穿着米色羽绒服的女生，脖子上围着卡其色围巾，挡住了半张脸，露出来的那双眼睛炯炯有神。
“学长，好巧。”阮青青和徐文挥了挥手，转头看向姜宴知，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她的声音很是爽朗，“姜宴知？你也在？”
姜宴知微微颔首，神色淡淡地打了个招呼。
阮青青是临城大学医学院的大三学生。
当年也在学生会当过干事，只是没留任，要不是徐文叫出她的名字，他可能都想不起来。
“你是……林烨？”一道略显沧桑的中年男子声音从身后传来，林烨一转身，就看见了一张令人作呕的脸。
倒不是这个人长得有多丑，只是林烨一看见他，就觉得恶心。
第31章 幸运儿
“吴马葵, 你怎么会在这？”林烨的声音略微颤抖，他攥紧了拳头，强忍着才没直接上去给吴马葵一拳。
吴马葵看见林烨, 脸上没有半点心虚与愧疚，扬起下巴说：“我怎么就不能来？我送我女儿来上学啊！”
一位身着某名牌大衣的女生从吴马葵身后走出来，她的下巴很尖，面相和吴马葵一样刻薄，她看了姜宴知一眼，冷漠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然后伸手客气地和姜宴知打了个招呼。
姜宴知也认出来了，这个女生是许宜希的室友，叫吴嘉粒。
吴嘉粒就像是一个女版的白宋, 脾气很差, 动不动就对许宜希发脾气, 但凡有一点不顺心, 就不理许宜希，甚至想孤立许宜希，但是孤立失败了。
许宜希成绩好，人还温柔大方, 长得又好，大多数人和她相处都会很舒服。
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有基本的判断能力，哪会因为吴嘉粒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孤立许宜希？
而这段相似的经历也是姜宴知和许宜希关系的催化剂。
姜宴知冷冷地扫了一眼吴嘉粒，没有说话。
“原来你们都在这里呀！”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男生笑着走过来，他飞快地看了一眼吴嘉粒和她父亲, 然后朝着众人挥了挥手, 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大家好，我是10号。”
10号说完，目光落在徐文身上，讥诮的弧度浮现在嘴角，但又很快消失。
徐文眸光微闪，微微侧过身，避开了10号的目光，有些出神，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
吴马葵见这个男生看着挺和善的，便问道：“在哪看号码啊？我没在小票上看见啊！”
10号男生笑容不减，像一个温暖的小太阳，凑了过去：“打开手机，号码就在手机屏幕上。”
吴马葵了然，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主界面，脸上堆着笑容：“我是6号。”
吴嘉粒笑着和10号对视了一眼：“我是7号。”
阮青青：“我是8号。”
徐文：“我是9号。”
林烨：“我3号。”和上一局一样。
姜宴知：“我是2号。”
10号男生面露疑惑：“咦，还有3个人没来吗？”
话音刚落，广播传出刺啦刺啦的噪声，大概过了三十秒才宣布：“天黑请闭眼——”
“狼人请睁眼，请开始行动，其他玩家请躲好哦~”
广播的声音刚消失，天色瞬间暗了下来，大厅门口的黑雾越来越厚重，源源不断地朝着玻璃门涌来，大厅里越来越黑，直到彻底看不见。
“狼人开始行动了，我们找个地方躲吧。”阮青青攥紧拳头，微抿嘴唇，她背靠在墙上，腿有些发软。
“这局游戏应该是在这个密闭空间内。”徐文说的和林烨想的一样，换句话说，所有的玩家都在这个大厅里，包括那三个没有出现的人。
“会不会那三个没出现的人就是狼？”吴马葵出声说道。
林烨皱起眉，他一听到吴马葵的声音就觉得厌烦，一股火从心口冒出。
“应该不会吧？”10号男生说道，“要是这样，这个游戏也太简单了，不可能这么简单的。”
“也不知道狼人的武器是什么……”林烨压下心底的烦躁，凝眉思索。
徐文提议：“要不咱们都手拉手围成一圈，站在这里，如果明天是平安夜，那就说明三只狼全在这里的7个人里。
林烨和姜宴知没有出声反对。
“好主意，我没意见。”10号男生语气很雀跃，听起来很兴奋的样子。
吴马葵开口问道：“那如果明天有人死了呢？”
徐文说：“那就说明那三个人里必定有狼。”
林烨觉得徐文的主意可行，对于平民来说，他们无法得到额外的信息，只能另辟蹊径，但这个主意一定会有人反对。
果不其然，吴马葵出来反驳了：“万一女巫也在我们这些人里呢？对了，还有预言家，这样他们也没法行动了。”
虽然林烨恨吴马葵，但不可否认，他说的有一定道理。
“那要不大家各自行动？”10号男生试图缓和气氛，笑着提议。
徐文叹了口气，说道：“那就各自行动。”
大厅里时不时传来窸窣声和脚步声，杂乱无章。
林烨抓住姜宴知的手腕，用气声问：“我们去哪？”
“这里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姜宴知揉了揉眉心，抚平眉宇间的郁色。
林烨他拉着姜宴知退到墙角：“其实去哪都一样，大厅里的状况和之前在公交车里的一样，都是全黑，按照先前的情况，狼人是能看见所有人情况的，甚至，他们会有定位功能。”
“那我们就躲在这里吧。”姜宴知轻声说道，“以不变应万变。”
林烨嗯了一声，不再出声。
“狼人请闭眼，女巫请睁眼。”
“这么快？”林烨凭着触觉拿出兜里的手机，点了一下开关键，低下头，仍然没有一丝亮光。
姜宴知说：“会不会和我们上次一样，用手机就能完成操作？”
林烨攥紧手机，叹了口气：“那就真的防不胜防了。”
在医院里的那局狼人杀，狼人是真的需要自己动手，好人还能凭着优秀的体能或出众的警惕心逃过一劫，但如果是手机操作，那就没办法了。
“女巫请闭眼。”
“预言家请睁眼，请选择你要验的玩家。”
林烨站得有些腿麻，便蹬了两下脚。
姜宴知温和地问道：“现在已经安全了，要不去休息区坐会。”
“好，我记得那边是按摩椅，不知道能不能开启。”林烨凭着模糊的记忆，朝着休息区的方向走去。
“预言家请闭眼。”
“奇迹商人请睁眼。”
走着走着，林烨发现前面有一处亮着灯的便利店，照亮了姜宴知有些迷茫的眼神。
林烨伸手在姜宴知眼前探了探。
姜宴知见林烨停下来，问道：“怎么了？”
林烨发现姜宴知似乎真的看不见，微微一怔，转头看向亮着暖色调灯的便利店，轻声说道：“我看见这里有个地方亮着，我们一起进去看看吧。”
林烨走到门口，却发现门口挂着一个招牌，一次只能进一位，他便转头对着姜宴知说：“好像只能一个人进去……”
姜宴知不在意地笑了笑：“没事，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好。”
林烨推开玻璃门后，看见里面有个带着黑色头套的人，那人似乎还带了变声器，发出的声音十分奇怪：“我是奇迹商人，你是我选中的幸运儿，我将查验玩家身份的技能交给你。”
“谢谢，我不会辜负您的期待的。”林烨走近商人，仔细看了一眼。
商人全身穿着宽松的黑衣服，发型、胖瘦都看不太出来。
唯一能看见的就是商人大致的坐姿，比较“豪迈”，岔开腿很随意地坐在那。
商人转过身，从货架上拿出一只电子体温计：“这是测量工具，只能用一次。如果被测者的体温高于正常人的体温，那他就是狼人。去吧……”
便利店的门自动打开了。
林烨走出去，看见姜宴知一脸茫然地靠在墙上，听到声响，他站直了身体：“林烨？”
“我还有点事，等会就回来。”林烨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姜宴知的肩膀，压低声音说，“我拿到了奇迹商人给的技能，我要去验人了。”
“你打算验谁？”姜宴知问道。
林烨摇了摇头：“我看看情况。”
此刻，林烨眼里的大厅是灯火通明的。
徐文正躺在休息区的按摩椅上，他一脸舒适，闭上眼，看起来很享受的样子。
吴马葵和他女儿也坐在按摩椅上，只不过与徐文隔了两排。
有意思的是，那个活泼的10号男生坐在吴嘉粒的身边，两人的手指勾在一起，大概是小情侣。
但是为什么这两个人装作不认识？是为了瞒着吴马葵吗？
当年吴马葵在班里抓恋爱抓得可严格了，还在教室里装了监控。
被他发现的小情侣，都会被叫家长。
林烨环顾四周，发现阮青青不见踪迹。
林烨引着姜宴知在按摩椅上坐下：“你先在这休息。”
“注意安全。”
“好。”
林烨没有立刻验人，他趁着这段时间，将整个大厅探查了一遍，但十个人里，还有一个没出现过。
他走进男厕所，犹豫了片刻，捏着鼻子，缓缓打开隔间的门，幸好里面不脏。
确认男厕里没人，他便离开男厕，一眼便看见女厕里出来一个男的。
那个男的弓着身子，伸手摸黑，鬼鬼祟祟地从女厕里出来，他还背着一个相机。
林烨知道那个男的看不见自己，便稍稍走近打量了他一番。
那是个中年男人，一头杂乱的卷发及肩，面色暗沉，贼眉鼠眼，还戴着黑框眼镜，下巴处的胡渣感觉好几天没刮过了，给人的直观感受就是邋遢。
林烨心里纳闷，这人怎么从女厕出来？不会是个变态吧？
林烨拳头硬了，但忍住了，默默地避开这个可能是变态的人，回到休息区，走到吴马葵身前，吴马葵侧坐在那，手肘撑在扶手上，大拇指揉着他的太阳穴，眉头紧皱。
吴马葵看起来不太舒服的样子。
林烨看着吴马葵这个样子，一件尘封许久的事再次浮现在脑海里。
高中的时候, 林烨吃学校食堂吃出胃病，后来都是他母亲给他送的饭。
其他老师都知道林烨有胃病，偶尔还会关心他。
但吴马葵不一样, 有次中午，其他同学去食堂吃饭了，吴马葵路过教室，看见林烨在那吃饭，阴阳怪气地说道：“哟，林烨, 又吃家里的饭呢？”
林烨抬起头，微微一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吴马葵就背着手走了, 嘴里还低声喃喃：“怎么就你吃不得？别人吃了都没事, 一天天事情那么多, 就知道搞特殊。”
林烨听见了当时就火了，他吃家里的饭和吴马葵有什么关系？又没有吃他家大米！
林烨盯着吴马葵看了许久，好一会才从回忆中抽离出来，拿出体温计在吴马葵额间测量了一下。
“滴——”
林烨看见体温计上的数字“39℃”, 吴马葵是狼，他的心一沉。
那么，吴马葵会不会因为从前的事对他下手。
林烨攥紧手心，可他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难道女巫救他了？
趁着广播还没播报，他将体温计扔进了垃圾桶里, 若无其事地在姜宴知身边坐下, 然后拿起姜宴知的手, 将他的手掌摊开，掌心朝上，写了个“6”。
姜宴知面露疑惑，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个6是什么意思。
林烨见此，又写了个“狼”字。
姜宴知了然，明白了林烨的意思——6号是狼。
“天亮了，请所有玩家来到休息区。”
方才鬼鬼祟祟的中年男人此时挺直腰板，走到休息区，在吴马葵身边坐下。
阮青青从厕所出来，脸色有些苍白，她身边有一位留着法式慵懒卷棕色长发，上身米色卡通毛绒卫衣，下身穿着棕色毛呢半身裙，气质优雅的年轻女子，正扶着阮青青，将她扶到按摩椅旁才松开手。
阮青青没了支撑，整个人瘫软在按摩椅上，似乎是惊魂未定。
还有个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不知道从哪走出来的，也坐了下来。
林烨扫了一圈，人齐了。
“现在开始警长竞选，要上警参加竞选的玩家请举手，中途想要放弃竞选的玩家可以自行放手。”
“3号、5号、6号、8号、上警。”
除了林烨，还有年轻女子、吴马葵、阮青青三人。
阮青青举着的手还在颤抖。
“3号玩家请发言。”
林烨冰冷的目光落在吴马葵身上，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我是平民，但我接到了奇迹商人给的预言家技能。昨晚去验了6号，是狼人。我说完了。”
“5号玩家请发言。”
5号年轻女子手里拿着平板，是她刚才从托特包里拿出来记录的，她将笔放到笔槽里，她撩了撩头发，温声说道：“既然有幸运儿跳出来了，那就很简单，如果接下来没有幸运儿出来对跳，那3号就是真幸运儿，6号可以出局了。”
“但现在是竞选警长的时候，我来说一下我为什么可以竞选警长吧。”年轻女子合上平板壳，从按摩椅上站起来，她很高挑，站起来的时候，颇有气势，“首先，我和在场的各位都不认识，你们在自助取票机那边寒暄的时候，我站在自助贩卖机这边观察，大概你们聊得太入神了，竟没有一人发现我。在这种情况下，我可以尽量客观公正地做出评价。”
“其次，我有很多高阶的朋友，所以我知道一些场外手段，来甄别狼人与否。比如，抽中狼人身份卡的，往往是做过恶事的人，无论是大恶还是小恶。”
林烨微微一怔，回想上两局的狼人们：白宋、赵欢欢间接害死过别人，李娟日常占别人便宜；杨刚出轨，李齐助纣为虐，王威、老头自私地吸血家人。
几乎每一个人都做过恶事。
但他转念一想，世界上没有完美无缺的人。
就连他都不敢保证自己100%没做过不好的事。
5号口中的“恶”到底是哪种程度？
“恶”的评价标准又是由谁制定呢？
“好人选我，绝不会失望。”5号年轻女子将额头的碎发别于耳后，莞尔道，“我的发言结束了，接下来看6号表演吧。”
“6号玩家请发言。”
“林烨，你在胡说八道？！就因为我们那点陈年旧事，你就要逼死我是吗？”吴马葵气得脸都红了，他指着林烨，面目狰狞地盯着他，“当年我给你道歉了，你作弊的谣言又不是我传出来的，我是听你初中的某个老师说的，你还想怎么样？”
林烨强忍着怒意，攥紧拳头，指甲在掌心留下月牙型的印子，指节微微泛白。
初中某次月考，临近考试结束，林烨发现自己答题卡上有一道题抄错了，连忙改，这时交卷的铃声响起。
他坐在最后第二个，后面的同学已经把卷子递上来了，他还没改好，下意识把后面同学的卷子往前递，但前面同学还在写，就没有接。
监考老师看见林烨这个样子，就说他在作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