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不记得了。”白宋扶着扶手，慢慢从地上起来。
林烨咬着牙说：“你不记得，我们记得！我说，你好歹装一下吧？我不想知道你有病，别表现得那么明显好吗？装个正常人对你来说这么难吗？”
白宋磨了磨牙，狡辩道：“这种时候，就不要翻旧账了吧？人与人之间相处，出现矛盾很正常，这不能证明我就是狼。”
第6章 得不到就毁掉
“你刚开局选了最差的也是对狼人最有利的方案。另外，你一贯以自我为中心，当了狼人也不例外，平安夜，你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找女巫？你的视角根本不是好人的视角。综上所述，你是本场嫌疑最大的人。” 沈意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神色冷淡地打量着白宋，“除此之外，你有动机，刚才他们俩都讲到了，我就不重复了。”
“要说动机，最大的是那个大妈吧？”白宋回避了沈意的前半段质疑，指着大妈转移注意力，大声说，“她一进公交车就挑事，许宜希当面指责过她，她怀恨在心，她才是嫌疑最大的那个。”
“你胡说什么？！我之前是凶了点，但我绝不会杀人的！”大妈气得脸通红，指着白宋用方言骂他。
司机能听懂大妈的方言，骂得很难听，他都有些听不下去了，便站出来阻止：“好了，大家别吵了。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骂人，大家都坐到前面来吧，别隔太远。”
大妈瞪了白宋一眼，偏过头，在自己原来的位置坐下来。
赵欢欢走到前面，在左边过道的第四个位置坐下，说：“我相信在场的各位都不算坏人，我坦白说，这么多人里，我就认识白宋，并且我和他有过节，但即便如此，我也不希望他死。我想，对熟人下手肯定有心理负担，我听你们的意思，白宋认识那位许同学，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对那位同学下手的。”
赵欢欢意味深长地看向大妈：“有时候，人对陌生人的恶意可以很大，因为一点口角之争而拿起屠刀的人也不是没有。”
林烨直接开怼说：“但有时候，人对陌生人的善意也很大，有的人在外面笑脸相迎，回到寝室摆着一张臭脸，你说是吧，白宋。明明会装，怎么回寝室就不装了呢？”
“我承认我以前脾气不好，但我很努力在改了！”白宋大声说，“我真的没有恶意！”
林烨嘴角浮现一抹嘲讽的笑：“这就承认了？”
“我承认什么了？”白宋还在嘴硬。
沈意忽然站起来，幽幽地说：“白宋、赵欢欢是狼，还有一狼可能是这位大妈。”
白宋转过头瞪大了眼：“沈意！我平时待你不薄吧？你这样陷害我？你自己听听，你说的狼坑位合理吗？”
沈意轻呵了一声，推了推黑框眼镜，眯起狭长的双眸，嘴角浮现起一抹讽刺的笑：“你待我不薄？”
“难道不是吗？”白宋顶着沈意探究的目光，硬着头皮说，“平时有什么零食，我是不是都会分给你？”
“是啊，就连你喜欢的明星都要强行安利给我。”沈意的瞳孔淡漠如冰，语气波澜不惊，“我明明和你说过，我不想看见他，为什么每次路过他的立牌时，你总是要指给我看？”
沈意走到白宋眼前，俯视着他：“不仅如此，你还在寝室里咒骂讨厌你喜欢的明星的人都去死，你是忘了我，还是故意说给我听呢？”
白宋一噎。
沈意淡淡地扫了白宋一眼，后退两步，坐在位置上，双手抱胸打量着白宋：“而且，我只是表达一下自己的猜测，有什么问题吗？我会说理由的，你怎么这么急呢？”
但沈意还没将自己的理由说出口，广播宣布：“现在停止讨论，开始禁言，请诸位投出自己宝贵的一票。”
林烨叹了口气，拿起手机，将白宋的头像移进指定的框框内。
广播：“所有玩家投票完毕，现在公布投票结果。白宋获得4票，投他的人分别是林烨、沈意、姜宴知、李娟。李娟获得4票，投她的人分别是白宋、陈晶、张立信、赵欢欢，吴雪弃票，平票，请白宋，李娟pk发言。”
李娟便是那位道德绑架吴雪的大妈。
陈晶是给李娟包扎伤口的医生。
张立信是司机师傅。
“请玩家白宋发言。”
白宋眼神阴恻恻地看了一圈投给他的人：“你们三个有问题吧，这么快就绑在一起了，一起拿狼了吧？”
他想，反正他们三个不会相信他，不如拖他们下水。既然洗不白自己，那就把敌人弄脏。
“还有你……”白宋盯着李娟，暗骂了一声。
白宋看了一眼吴雪，意有所指地说：“还有啊，狼人都冲票了，好人就别弃票了。”
“我说完了，信不信由你们。”
“请玩家李娟发言。”
“我真不是狼，怎么还有那么多人投我？”李娟看了看那几个投她的人，劝说道，“我有时候是说话不好听，但我从来没做过什么坏事。我能看得出来，医生是好人，你可别被狼人带跑了！”
陈晶面色平静，仿佛没听见李娟的话似的。
“该说的我都说过了，我都不讨嫌了，你们千万别选错，我不是狼。我的发言结束了。”
“各位玩家请投票。”
“白宋获得3票，投他的人分别是林烨、沈意、姜宴知。李娟获得3票，投她的人分别是陈晶、张立信、赵欢欢，有一位玩家吴雪弃票，平票，无人出局。”
沈意目光微沉，他张了张嘴，发现禁言已经解除了，开口说：“女巫晚上务必使用毒药。可以毒赵欢欢。”
“你是什么身份在这指挥女巫？”白宋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意，眼底带着一丝轻蔑，“平时一声不吭，怎么这种关键时刻出来捣乱？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害死我？”
“就是，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说我是狼？你倒是说出理由来啊！”赵欢欢气得耳朵都红了，她脱下大衣，甩在椅子上，瞪着沈意。
“就事论事罢了。”沈意瞳孔淡漠如冰，脸上没有一丝波澜，“白宋的疑点，刚才林烨、姜宴知已经说过了，我就不重复了，至于赵欢欢……你嘴上说和白宋不熟，出口就帮他洗白，我没说错吧？”
话音刚落，公交车里的灯光再次熄灭，周遭陷入了寂静的黑暗中。
和平的表象在一句句质疑被彻底撕裂，他们都知道，杀戮在所难免了。
下一个又回轮到谁呢？
“天黑请闭眼，狼人请睁眼，请选择你们要杀的人。”
“狼人请闭眼，女巫请睁眼，昨晚ta死了，你要救吗？你要使用毒药吗？”
赵欢欢开口打破了寂静：“女巫真的别来毒我，白宋欠了我二十多块钱两年没还了，而且我和他做同桌的时候，他总是偷偷抄我作业，我和他的关系真的不好，帮他说话，只是就事论事，女巫千万要想清楚。好人已经落后两轮了。”
“女巫请闭眼。”
“预言家请睁眼，请选择你要查验的玩家。”
林烨睁开眼，他觉得女巫不会去毒赵欢欢。第一轮投票投白宋出局的只有他们三个，外加一个李娟。
李娟不像女巫，那就是说，女巫投了李娟，但李娟没死。
女巫很有可能会毒李娟，或者不投。
林烨将赵欢欢的头像移进框内。
屏幕显示：狼人。
赵欢欢显示的生平不多，有一条引起了林烨的注意——赵欢欢被白宋的追求骚扰，她将这件事告诉老师，白宋因此被父母打了一顿。
林烨冷哼一声，只想说：干得漂亮。
可惜都是狼。
接着，他点开左下角的小视频。
这一次的视频里，除了赵欢欢，还有白宋，两人所在的空间不是公交车，周遭一片惨白，除此之外，这个视频似乎还有声音，左上角提示：耳机在最后一排座位底下。
林烨轻手轻脚地走到最后一排，蹲了下去，底下果然有一对蓝牙耳机。
此时，他将蓝牙耳机连上，听到了视频里的对话，脸色一沉。
白宋的声音很冷漠：“杀许宜希。”
这是第二天晚上的视频。
“为什么？我觉得她不是女巫。”赵欢欢双手抱胸，打量着白宋，“你该不会是公报私仇吧？或者……你喜欢她？得不到就毁掉？”
林烨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姜宴知曾跟他说过，白宋总是喜欢问他和许宜希的事，有一次他和许宜希吵架了，白宋就一直问为什么吵架，但他当时不想回答，糊弄过去了。
视频里安静了片刻。
第7章 同归于尽
“不是。”白宋的眼神飘忽，目光在许宜希身上停驻了片刻，又很快移开，看向赵欢欢，“好了，别提这些没有用的了，好不容易第二天晚上能有狼人商量的地点和时间，别浪费，你既然不想杀许宜希，那你想杀谁？”
“我觉得，那个医生像女巫，职业也能对上。”赵欢欢说。
“职业对上就是女巫了吗？我觉得不一定，许宜希平常还喜欢关爱学校里的猫猫狗狗，给小动物包扎呢！”白宋眼眸微闪，看向另一个方向，“你觉得呢？”
他看到的应该是没露面的狼队友，视频里没有另一个狼队友的声音，应该是怕他听出来，做了消音处理。
也不知道另一个队友说了什么，赵欢欢无奈地耸了耸肩：“好吧，那就先杀许宜希。”
视频到此结束，林烨的心渐渐沉到谷底，怎么“杀人”这件事到了他们嘴里就跟吃饭一样随意？
还有许宜希的死，竟然是白宋主导的……
林烨气得胸口迅速起伏，忍了又忍，才没直接冲上去打白宋一拳。
“预言家请闭眼。”
“天亮了，昨晚沈意死亡。”
林烨听到广播的声音，猛地睁开眼，从座位上站起来，疾步走到沈意身边，声音都有些颤抖：“沈意……”
难道又要看着身边的人离开吗？
沈意缓缓睁开眼，神情冰冷地看向摄像头：“我要发动技能。”
林烨微微一怔，在这局游戏的配置里，唯一能在死后发动技能的是猎人。
“沈意翻牌为猎人，请选择你要带走的玩家。”
白宋看着沈意，瞪大了眼，嘴唇都在颤抖。
他知道自己完了。
他以为沈意是预言家……
白宋偏过头，目光落在姜宴知身上，神情复杂，他嫉妒着姜宴知，姜宴知身上的那套大衣，是他半年的生活费。
他喜欢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感觉，可是，他发现很多事都脱离了他的控制，
林烨总是会反驳他的观点。
姜宴知开始有别的朋友，甚至是女朋友。
最乖的还是沈意，可是他居然败在了沈意身上。
白宋回过头，看向沈意的眼神里带着恨意。
沈意淡淡地看了白宋一眼：“带走白宋。”
广播说：“枪在垃圾桶里，请拿起武器。瞄准‘白宋’。”
广播的声音结束，所有人都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了，动弹不得。
林烨皱着眉说：“这……这是怎么回事？”
沈意扫了一圈被定住的人，走到垃圾桶旁，打开垃圾桶，从里面掏出一把枪，他说：“大概是为了执行命令吧。”
“可他既然能直接定住人，也应该能将人直接……杀掉。”林烨面露疑惑，他感觉设计这局狼人杀的幕后boss绝不是普通人，至少已经超出了他对地球人的概念。
“大概是一种恶趣味吧。”沈意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他拿起枪，对准白宋。
“沈意，你可以不开枪的，对吗？”白宋试图挣扎，“我跟你道歉，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忘了，我忘了你讨厌他……”
“是吗？忘了？”沈意冷笑一声，“那你记得什么？记得你爱豆的线下演出，让各种人帮你抢票？在你眼里，我们都是工具人吗？”
“即便如此，我也罪不至此，你没有资格审判我——”白宋大声说。
“你又忘了？”沈意声音冷得像一块浮冰，缓缓吐出四个，“杀人偿命。”
白宋瞳孔一缩，浑身一颤。
林烨听见了子弹上膛的声音，他的心漏跳了一个节拍。
下一秒，公交车里出现一声枪响，然后是满车的尖叫声。
白宋的眉心出现一个血洞，鲜血缓缓从里面流出，他两眼发直地看向沈意的方向，最后轰然倒地，但他没有立刻消失。
林烨没去管白宋，回过头看向沈意，沈意的嘴角已然渗出血丝，面露痛苦。
“怎么会这样……”林烨眼圈微红，紧紧抓住沈意的手，仿佛这样他就不会离开。
姜宴知也急促地跑了过来，心一沉。
“你们不用难过，人总会死的，我觉得，这个结局对于我来说已经很好了。”沈意仰起头，看着车顶，眼神流露出一丝期待，“说不定，我能到一个异次元世界，重新开始我的人生。反正，这里没有什么我留恋的。”
过去的二十年没有什么好回忆的，未来……他看不见自己的未来。
他总觉得自己什么时候会因为“最后一根稻草”疯掉。
他总是期盼着出现一场意外，因为他没有好好活下去的勇气，也没有去死的决心。
不如就这样轰轰烈烈地死去，总好过浑浑噩噩、行尸走肉地过完一生。
林烨抿着唇，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掉。
“你们就当我是得偿所愿了吧。”沈意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
“你一定会如愿以偿的，我想，你和希希一定会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很好。”姜宴知眼尾微微泛红，如鲠在喉，一股酸涩在心间漫开。
林烨哽咽着说：“对，一定会的。”
沈意无力地垂下眼帘，他感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流逝，胸腔内的空气一点点地被抽干，窒息感没过了他的头顶，但他还是撑着最后一股力气说：“昨晚没有双死，女巫没有用药，再劝劝女巫吧，他要是不用药，好人可能会输。”
“好。”林烨擦了擦眼泪，“我们不会让你白白牺牲的，我们一定会赢的。”
随着最后一声“那就好”，沈意化作一抔烟尘，消散在空气里。
然而，白宋的尸体还横陈在车上。
林烨这才想起这个让他们走到这个地步的罪魁祸首。
如果没有遇见他，他的大学生活会不会快乐一点？
如果白宋不拉着他们出来吃饭，也许沈意就不会死。
如果狼人不动手，也许他们都能活着。
林烨缓缓走向白宋，低眸瞥了一眼，心中升起一种难以抑制的厌恶与不解，他不愿再看白宋一眼，他转过身，看向窗外的黑雾，喃喃自语：“从前就知道他是个小人，却没想到他会这么狠心，沈意之前那样顺着他，说杀就杀，就算是养了两年的一条狗，也会有感情的吧？早知如此，我就该直接揭穿他，也许沈意就不会死……”
林烨缓缓蹲下来，将头埋在膝盖里，肩膀微微颤抖着。
姜宴知攥紧了扶手，凝视着白宋那双没有合上的眼睛，满目苦涩，说着得不到回答的问题：“白宋，你为什么要杀希希呢？她从来没有得罪过你。”
林烨听到这话，踉跄着从地上起来，转过头姜宴知，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大概是因为他的控制欲不允许身边存在失控的情况。”
他不觉得白宋是因为真的喜欢许宜希，抱着得不到就毁掉的心态去杀她。
白宋只是想要控制姜宴知。
而许宜希是那个让姜晏知失去控制的人。
姜宴知瞳孔一缩，浑身一颤，他想起从前，白宋总是拉着他一起去面试各个部门的干部，最后两人一起进的学生会，还和许宜希分到一组。
第一天见面那天，白宋一如既往的热情，同许宜希打了招呼。
而姜宴知只是跟在后面，冲着许宜希颔首微笑。
在白宋和许宜希攀谈的时候，他只是静静地聆听。
那时，他有种被冷落的感觉。
还是许宜希主动找他聊天，让他从无人理睬的尴尬中逃脱出来。
后来，部门团建，他和许宜希渐渐熟络起来，发现了诸多共同爱好。
他们一起去看画展、一起去看电影，一起讨论书里的内容。
当然，这些都没有叫上白宋。
白色情人节那天，姜宴知表白了，他们正式在一起。
学生会换届，姜宴知和许宜希留任，白宋嫌学生会事多，没有留任。
这之后，白宋便很少见许宜希，但总是会旁敲侧击地问姜宴知他们的事。
姜宴知以为白宋只是八卦，现在听到林烨这么一说，他才将这一切串联起来。
第8章 预言家
姜宴知扶着扶手，慢慢起来，俯视着地上的白宋，那种被窥视的窒息感犹如洪水一般将他淹没，他闭上眼，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呜咽声：“他太可怕了……”
“那就别看了，脏。”林烨扶着姜宴知，将他拉到一边，以手掩鼻，有一股血腥味从白宋的尸体上传来，实在是太恶心了。
“为什么前面两个死掉的人灰飞烟灭，这个人却还躺在这？”大妈毫不避讳地指着白宋，提出自己的疑问。
“该不会还活着吧？”司机小声说道。
姜宴知也察觉到了这点，耐着心里的厌恶，对着尸体细细打量了一番：“明明是他先死的，为什么沈意消失了，他却没有？”
林烨皱起眉：“难道他没死？”其实只要上去看一眼就知道答案了，但他实在不想碰白宋。
“我来看看吧。”医生走上前，一脸嫌恶地探了探白宋的鼻息和脉搏，然后摇了摇头，“确实是死了。”
医生站起来，用包里的酒精喷了喷自己的手，又往空气里喷了喷。
一股刺鼻的酒精味在车厢里漫开。
林烨却觉得这个味道比白宋尸体上的味道好闻多了，他回过神，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之前消失的人，都是死在夜里，而白宋是被猎人带走的，死在白天。难道，死在白天的人尸体不会消失？”
姜宴知凝眸思索了片刻，缓缓道：“你还记不记得，广播最开始是怎么说的？广播说，被投票出局的人会被当众处刑，投票是在白天，而猎人开枪也是白天，所以，白宋被当众处刑后尸体没有消失。”
“难道每一个被我们投票出局都会这样吗？”吴雪单手扶着扶手，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声音颤抖，“不……我不想这样！我不想杀人……”
医生陈晶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掌心：“我也不想，我的手是用来救死扶伤的，不是用来害人的。”
司机张立信叹了口气：“我就是个普通人，上有老，下有小，我要是杀了人，我的人生就毁了，我要是去坐牢，我的孩子还怎么出去见人？”
“对啊，我的女儿马上就要毕业了，如果她的妈妈是个杀人犯，哪个单位敢要她？考公也不行了。”李娟原本浑浊的眼底渐渐清明，她像是明白了什么，缓缓抬起头，“我绝不会动手杀人的。”
赵欢欢眸光扫了一圈，勾起嘴角：“既然如此，那大家就不要投票，等待救援吧。”
林烨想起沈意死前的话，抿了抿唇，然后长舒了一口气，对着这些人说：“没有人想手染鲜血，但这里已经不是正常的世界了，狼人从未停止杀戮，我们好人若是再不联手，都要死在这里。难道，你们真的打算等一个虚无缥缈的救援吗？”
林烨顿了顿，喊话女巫：“女巫，沈意已经点出三个狼坑了，我觉得可信度有80%，我们今天出一个，你晚上再毒一个，好人必赢。”
姜宴知也冷冷地看向赵欢欢。
“你刚才想带节奏让好人弃票，这算盘打得……”姜宴知嗤笑了一声，他环顾四周，“诸位，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不要再犹豫了。今天出赵欢欢。”
“姜宴知！亏别人还说你是温柔系校草，简直是衣冠禽兽！你怎么这么残忍？”赵欢欢立刻跳脚了，指着姜宴知骂道，“人面兽心的伪君子！你就是手上沾满鲜血的恶鬼！”
姜宴知嘴角浮现起一丝嘲讽的笑：“若是能给希希报仇，当一回恶鬼又何妨？”
赵欢欢望着姜宴知深不见底的眸子，一时间脊背发凉，吓得后退了两步。
林烨扫了一圈，大部分人还是一脸犹豫，他相信沈意的推断，那么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如何说服好人投票。
他犹豫了一会，要不要说出自己的预言家身份呢？这样大概能让赵欢欢和李娟出局，但是沈意也在李娟面前加了个可能。
如果李娟不是最后一狼，那他必死无疑，而最后一狼只要隐匿在人群中，就可以杀掉其他人，赢得胜利。
姜宴知站在林烨旁边轻声说：“逐个击破。”
林烨灵光一闪，和姜宴知对视了一眼，两人点点头。
林烨走到医生陈晶身边，轻声说：“一群已经杀了两个人的‘狼人’，和一群至今没动过手的‘好人’，你只能选一方，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们必须做出选择。”
“我做不到的，我没有资格审判，这里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我真的下不了手。”陈晶捂着脸。
“你已经做出过审判了，昨天白天，你投票了。”林烨说，“是因为看见白宋的惨状才不敢投吗？可是那些被狼人杀害的人连灰都没有剩下，他们又做错了什么呢？”
“我们没有错，错的是谋划这一场狼人杀的人，他才是真凶，我们只有活下来，才能找出真凶。”林烨将手放在陈晶僵硬了的肩膀上，“找出真凶，死去的人才能瞑目。”
陈晶垂下眼帘，睫毛轻颤，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
林烨瞥了一眼坐在陈晶后面的吴雪，她的脸色惨白，大概也听见了，林烨便不再重复。
姜宴知去找了司机聊了两句，林烨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最后看见司机点了点头，大概是答应了。
赵欢欢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她大声说：“你们就这么相信他们两个人？说不定，他们才是那个杀害最亲的人的杀人犯！”
姜宴知面若冰霜地瞥了赵欢欢一眼，没有搭理她。
林烨双手抱胸，眯着眼，嘴角弯起一个弧度，阴阳怪气地说：“赵欢欢，说话要讲凭据，我们说你是狼，能说出一二三来，你呢？你说我们是狼，总不可能是凭空想象凭空捏造吧？”
明明是一副阴阳做派，姜宴知却觉得林烨有些“可爱”，如果白宋做出同样的表情，他大概会膈应死。
赵欢欢一噎，蹙起眉，强忍着不适，说：“好吧，因为我是预言家，我验过你们俩了，第一晚验出来姜宴知是狼，第二晚验出林烨是狼，第三晚验出李娟是狼，三狼都快控场了，好人就醒醒吧。”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9-21 12:04:22~2022-09-22 12:59: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