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车厢里味道那么重,而且看比例明显男多女少,乌烟瘴气的。
“还有一个地方,十六节车厢往后?就都是豪华包间了,有单人,双人,四人间,都可以单独洗澡,最低三十车币一晚,七天起住。”
“谢了。”闻酌眸色微动,“你室友呢?”
“八成在十一号车厢。”费允笙显然习以为常了。
澡堂是男女分开的,赵小薇没打算花多余的钱,她也?没衣服可换:“抱歉啊,可能还要继续穿着你衣服。”
闻酌:“嗯,不用给我?了。”
他没打算直接去洗澡,而是先去了走向?了十一号车厢,赵小薇没跟他一起。
一进十一号车厢,视野顿时宽阔了不少,这节车厢很长,且中间没有任何墙体,但?这里人头涌动,如聂松曼所说,这是列车上乘客为数不多可娱乐的场所。
哪怕不赌,只是来看看都能发泄发泄心里的郁气。
而每张桌子?前都有戴着面具的荷官,围满了抱着侥幸心理的人,试图靠一点点的底钱发家致富彻底翻盘。
除了赌桌,闻酌还发现了几个有意思的东西。
车厢的后?半边分别摆着两列游戏机,两列娃娃机。
游戏机也?并非现实生活里那种赌博的机子?,上面的游戏十分常见,消消乐,连连看,甚至是数独游戏。
通关奖励也?十分优渥,直接使你当前的所拥有的一切财产翻三倍,包括你拥有的“票”,车币,积分,甚至是刚刚购买的电卡。
但?明明这样具有诱.惑的奖励,却只有两台机子?前有人。
这里的连连看,是要将左边的九十九个恶鬼,与对?应的死?亡方式连起来,规则与现实里的连连看一样,只能使用三根以上的直线。
一旦连错,恶鬼将会随机夺走你的一项感官——且永远不会恢复。
仅有的两个玩家绷紧了身体,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滑落,屏幕上方的倒计时已经进入了最后?一分钟,而他却还有还剩十对?没有连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五十九、五十八、五十七……
“不,不……”他彻底慌了,直接乱连了两道,没想到竟然对?了!
狂喜之后?他大胆起来,直接将一个面色青紫肿胀、双眼紧闭的恶鬼与上吊自杀的场景连起——瞬时间,屏幕响起了滴滴地警告!
【您已错误】
【请接受亡魂的索取】
两道平淡的红字慢慢淡去,失败的玩家顿时僵直了身体:“不!!!”
短短十秒,他好像就恢复了正常,只是脸色惨白,哆嗦地摸向?旁边的座椅。
“是关灯了吗?”
乘客们?习以为常地看过来:“是你眼睛没了。”
真正意义上的没了。
他的眼睛只剩下两个空荡荡的洞,什么都没有了,极其可怖。
“啊!!!”他疯狂地尖叫着,却忘了半小时前是自己抱着侥幸心理、孤注一掷来赌的。
在荷官面前,他们?最多输积分输车币,但?在游戏机面前,会输掉身体的一部分,至于?娃娃机——输命。
【娃娃机】
【介绍:看完电影的你快来抓个娃娃吧!是可爱的兔子?,还是凶恶的老?虎,全看你的准度!把它们?送给喜欢娃娃的荷官,荷官会愿意一掷千金买下它】
【温馨提示:里面某只娃娃里关着一只厉鬼,小心些,抓到它,被关进去的可就是你了哟!】
【二十分之一的概率,快来玩吧!】
每个娃娃机里有二十只娃娃,只有一个不能抓。
听起来很具有诱.惑,概率也?十分感人——可那些狂热的赌徒们?却不曾想,当结果只有抓到和抓不到时,那就是百分之五十的概率。
百分之五十生,百分之五十死?。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靠近的脚步,那人的声音就在他耳畔:“我?的小鱼崽儿,要不要和我?玩玩?”
“我?赢了,你跟我?走。”
“我?输了,你希望这具身体躺在你身边……还是标本?室里,都可以。”
被?戳穿了心思的闻酌也十分从容, 他没有回头看,而是看向前方的娃娃机。
娃娃机前的男人深吸一口气,以缓缓拉动摇杆瞄准里面的娃娃。
二十分之一的概率, 他总不至于这么倒霉……一定不会抓到鬼的。
可紧接着, 他额头就?冒出了细密的冷汗——机子里那些娃娃像是突然有生命了一样?, 有的转起眼珠, 有的扬起小手, 耳边有道奇异的声音:“来抓我呀!”
到底是哪只……
他看中了最?里?面的那只兔子?,很是精致漂亮,只是摇杆刚过去,兔子?猩红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他吓得一哆嗦, 差一点?就?后退了, 一旦手离开抓杆, 将会被?判定自愿放弃身体的操控权, 予以恶鬼。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而他只有五分钟的时间。
在最?后关?头, 男人眼一闭,选了一只看起来黄不溜秋的鸭子?。
“滴——”
“嘻嘻,我抓到你?啦!”
抓娃娃的男人瞬间惊恐地瞪大眼睛,腿只来得及往后撤一步, 还保持在弯曲的状态,整个人就?突然如雷劈了一搬僵在原地。
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瞬间抽走了他的灵魂, 只留下?一具空荡荡的躯壳惊恐地望着娃娃机。
“变成这样?森*晚*整*理也不错。”
身后的席问归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具不能动的娃娃有什?么意思。”
闻酌转身,对上?席问归黑蓝色的眼睛:“还记得书房里?面那个小房间吗?”
“嗯,怎么?”
“我把它做成了标本室, 摆满了各色各样?的标本,还在中间留下?一块空地。”
“……”
留下?空地做什?么, 答案不言而喻。
周围好几个人看向了闻酌,包括就?近的荷官。
这辆列车上?不是每个人都犯了法律意义?上?的罪,至少一半都是法律难以约束的人渣,犯了一些旁人难以原谅的错,比如像小徒弟说过的那个虐猫的男人。
于是陡然听到了旁边有人说他做了个标本室,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标本……瞬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寒而栗。
被?闻酌的目光扫过,他们不约而同敛了神色,若无其事地继续玩牌。
只有那个荷官还看着闻酌的方向,只是越过他在看那个僵直不动的男人。
荷官捋了捋手套,舔了下?红润的唇缝:“真可惜啊……”
也不知道在可惜什?么。
过了足足一分钟,娃娃机前的男人才动了。
像是许久没有舒展骨骼,他转了转脖子?,双臂用力向外扩展,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过了会儿,他转过身,慢慢走向戴面具的荷官,伸出那只不知道多久没洗过的手,布满污垢。
“东西。”声音嘶哑卡顿,像是很久没说过话了。
荷官放下?手里?的牌,不再管桌前的赌徒,而是灵活地变出一张黑色卡片——闻酌一眼认了出来,是一张车票。
除此之外,还有一部款式普通的手机。
“恭喜。”
闻酌眸色微动:“这具身体装的鬼也曾是乘客?”
席问归漫不经心地嗯了声:“那些积分很高的乘客往往都有保命的手段,比如‘寄生’票。携带寄生票的乘客如果在副本里?意外死亡,消逝的只有肉/体,灵魂会重新回到列车上?,以类似刚刚的那种手段重生。”
听起来对失去身体的人很残忍。
但?闻酌只想到七个字——恶人自有恶人磨。
“当然,还是要受点?苦头的,列车里?一切规则和代价都很清晰,因此除非穷途末路了,否则敢来玩娃娃机的人还真不多。”
“从死亡到重生,也许要等一个月,也许要等一年,十年……甚至永远等不到。”
“——你?不需要它。”席问归忽然碰向闻酌眼睑的那颗红痣,“想要什?么都可以找我。”
“那你?呢?”闻酌没躲,语气冷淡,“想要什?么?”
席问归有一瞬间的卡顿,这对他来说是少有的事。
他想要什?么?好像没什?么想要的。
但?确实又有样?东西撩拨得他蠢蠢欲动,可等他想一探究竟时,又寻不着方向。
于是他轻缓地问:“你?想要我想要什?么?”
比绕口令还绕口令。
闻酌唇角扬起了一个不知道是笑还是嘲讽的弧度,连带着眼下?的那颗红痣都生动起来。他问:“席问归,你?是不是有病?”
闻酌转身离去,米白色的上?衣衬得闻酌的肤色暖了些。
席问归突然觉得有些说不出的痒,他抵了抵齿尖,唤道:“小鱼崽……”
“我们做个交易吧。”
“回到现实前,你?属于我。”
“回到现实后,我任你?操作。”
“呜——”床上?的少年发出一声低哑的哼声,他猛得回手捂住后腰。
聂松曼指尖轻点?,笑得双眼弯弯:“这么害臊呢?小孩子?要有点?定力,可不能这么轻易地背撩了去。”
闻酌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那个偷东西的陶盛趴在了聂松曼对面的床上?,聂松曼坐在一边,从闻酌的角度来看很像在摸陶盛的腰。
听到有人进来,陶盛脸色涨红地跳起来,推开闻酌就?往外跑。
聂松曼呀了一声:“上?个药而已——”
陶盛之前被?隔壁男的踹的那一脚挺重,整个后腰都青紫了。
“还是得跟小漂亮学学,定力深厚。”
“我今晚会走。”闻酌无视了她的调笑。
“猜到了。”聂松曼并不意外,“你?不像是甘愿会待在这里?的人。”
闻酌没什?么可收拾的,毕竟上?铺那张床他坐都还没坐一下?,主要是回来和赵小薇说一声。
但?赵小薇还没回来。
陶盛跑走,聂松曼的乐子?暂时没了,她也不在意,没话找话地问:“如同有一天结束了自己?为罪者的站点?,拿到了回家的车票,你?是选择回家,还是去和审判长换取一个愿望?”
可能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回家,谁愿意继续被?永无止境的副本折磨呢?比死还痛苦。
但?总有人会有一些难以言说的妄想。
闻酌说:“到时候才知道。”
如今没有妄想,不代表日后没有。
如今有的妄想,不代表日后还有。
聂松曼一下?子?就?笑了,她看向走廊:“你?说得对……你?等的人回来了。”
赵小薇脸色不是太?好看,脸上?笼罩了一股阴郁。
看见闻酌她缓了缓,说:“你?还没去洗?”
“我换床位了。”闻酌扫了一眼她周身,看起来并不狼狈,他没有多问,“有事手机联系。”
赵小薇也没多说:“好。”
这一别未必会再见,他们下?一站不是同一个地点?,谁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来,注定只能是萍水相逢。
赵小薇轻吐口气:“闻酌,谢谢你?上?个副本的帮助。”
也谢他从未怀疑过自己?是罪者,会害其他人。
否则找到地窖门的那个时候,闻酌就?不会下?去。
她不经意对上?了聂松曼含笑的视线,不太?自在地点?点?头,就?回了房间。
“再见了,小漂亮。”聂松曼转而对闻酌说,“有缘再见。“
闻酌在过道上?与陶盛擦肩而过,还被?狠狠地剐了一眼。
闻酌一点?余光都没分给他,就?进入了下?一个车厢。
这个点?不少人都睡了,列车上?实在没什?么娱乐活动,但?还是有部分车厢里?发出了暧/昧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男人与女人,男人与男人。
他们毫不廉耻地宣扬欲.望,引得周围的房间也开始蠢蠢欲动,弱势的人跪下?,强势的人高高俯视,手指抓住一戳戳纤细的头发。
于是尚还清醒的人不由开始迷糊。
列车到底是在惩罚犯罪的人,还是在以罪养罪,滋生更多的罪恶?
经过了十二号车厢,闻酌才知道聂松曼的小宠物是什?么意思。
是一个个姿色尚可的男女,皆为自愿地拿自由换取生存下?去的筹码。
他越过霓虹灯光,走进了下?一节车厢。
直到到达目的地——十七号车厢。
前几节车厢的门是没有锁的,只是个摆饰,一推就?开。
但?这里?不一样?,每张门都需要门卡刷开。
闻酌走向了A1室,修长的手指夹着门卡,滴得一声,门开了。
里?面正裹着浴巾,头发湿漉的席问归闻声看来,难得有些意外。
他并没有收到闻酌接受床位赠予的提示,而之前的提议也没得到回应。
“我以为你?拒绝了。”
“是拒绝了,因为你?的提议有一半不太?合我心意。”闻酌走进去,随意地带上?门,将之前的提议稍作修改还给了席问归——
“回到现实前,你?属于我。”
“回到现实后,你?任我/操作。”
“以及再那样?叫我,可能某天早上?起来,你?会发现自己?的嘴已经被?缝上?了。”闻酌指的是“小鱼崽”这个称呼。
“……”这不符合席问归学到的等价交易。
但?他的小鱼崽不一直这样?吗,从来不做选择题。
年幼时夜夜睡不着觉的时候,问他要抱着睡还是牵着手睡,也会孤僻地,半天才吐出两个字:“都要。”
闻酌买下?了席问归房间的另一个床位,双人房是四十一晚的价格。
【乘客席问归以为你?购买该床位,赠予协议永久生效,您确定要自行购买?】
他毫不犹豫按下?了确定。
先有掌控自己?的自由,才能掌控别人。
折腾了这么久已经快三点?了,闻酌拿着房间配好的毛巾走进浴室,浴室很小,淋浴洗手台马桶三足鼎立,挤满了两个平方。
但?对比前几节车厢已经舒适太?多了。
他缓缓解开扣子?,露出平坦苍白的胸膛。
随着一件件布料的脱落,上?衣摆往下?的位置有一道图案,位置既张扬又私密。
温热的水流扶过,闻酌闭上?眼睛……不知道李家村的第三晚,席问归换他衣服的时候看见没有。
尚还没习惯失去独处夜晚的闻酌眼?皮一跳, 顿了半天才关掉花洒:“什么事?”
“衣服。”隔着一道门,席问归的声音朦胧了很多。
闻酌简单裹了个浴巾,确定遮住了腰下的图案才打开门, 接过?了席问归手里的衣服, 是闻酌常穿的黑色。
“你的?”
“列车上没办法买东西。”
闻酌点点头:“不是说过?黑色很沉闷?”
小时候刚被席问归带回家的时候, 闻酌非常不爱说话, 有时候一天都吐不出?一个字, 非常闷,性格也很怪,明明什么都懂,什么都会, 在人群里也不会害怕, 但就是异常的孤僻怪异。
小孩子喜欢的一切他都不喜欢, 成年人喜欢的他同样也不喜欢。
就连买衣服, 从小也只要沉闷的黑色。
席问归总试图改变他这个喜好, 但一直改到成年都没能?完全改过?来。
“我不应该试图改变你的喜好, 以后我会尊重的。”席问归坦然认错。
“砰”得一声。
浴室的门关上了。
“……”吃了闭门羹的席问归不明所以,不知道哪句话出?了问题。
那谁是这么说的啊……不会试图把对方变成你想要的样子,要学会尊重。
五分钟后闻酌才出?来,衣服已经穿好了, 还算合身?,头发湿漉漉的, 有几缕贴向了额头的皮肤,使他很像十七八岁的时候,孤僻乖戾。
席问归看了好久才回神, 抵了抵发痒的上颚。
说是豪华套间,但其?实床铺也就一米宽, 两张铺子面?对面?,中间有一条狭窄的过?道,也许就豪华在可?以上锁的私密性,不至于谁都能?推门而入。
但火车么,隔音也就那样。
隔壁暧.昧的喘息一直到将近早上才平息,闻酌转了一夜的手术刀。
这把‘失落的手术刀’如它?的介绍一样,确实连个脑袋都削不了,实在被层层血迹浸得太钝了。
席问归醒来,便看到闻酌坐在他床边,手里寒光微闪。
“……”他想了想说,“列车上可?没有供你摆放标本的地方。”
“车上的报警热线有用?”
“当然有。”
“在车上犯什么罪才会进监狱?”
“杀人?强.暴?”席问归躺在床上,“其?实还要看列车长的心情。”
“一辆列车的所有规则都由列车长制定,物价,量刑……”席问归指尖突然多了一张票,等闻酌想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一股熟悉的晕眩席卷而来。
“不要勉强。”他倒在了席问归身?上,耳边的声音飘忽带笑,“我攒了很多,不用客气。”
后背抵着熟悉的温度,闻酌这一觉从早上睡到了晚上,他难得没有生?气,而是盯了席问归很久。
“……”席问归做什么都会被盯着,还不如生?气。
对面?厢房里的应该是一对伴侣,至于是哪种层面?的伴侣就不得而知了。
男的喊了声:“吃晚饭去。”
闻酌看了看时间,确实到晚上了。
不过?很奇怪,所有的车窗都是一片漆黑,本质上并没有白天黑夜的区别,在车上生?活久了绝对会遗失昼夜的概念。
但事实上好像不是这样。
这里的乘客依旧十分清晰地辨别着白天、黑夜,甚至比现实里的昼夜相?交更敏.感。
车上有两个餐厅,分别在三号车厢和二十号车厢。
三号车厢接近车头,也就是列车长所在的位置,二十号车厢是这辆火车的最后一节车厢。
物价贵确实贵,一包巧克力五十个车币,一盒泡面?七车币,加上水泡要十币,一碗带咸菜的白粥十五个币。
其?余更贵的就不说了,至少新上来的乘客吃不起?。
闻酌点了一碗粥,慢腾腾地喝了两个小时,车上的活动空间太少了。
经过?几天,他发现车上最多的、成本最低的娱乐活动就是性。
这样压抑的环境下,也只剩下性能?释放绷紧的神经。
闻酌和席问归这样容貌身?材上上乘的人,走在哪里都会有无?数目光略过?,知道住在后半段车厢里的人不能?随便招惹,于是闻酌倒是没遇到态度强势的,主动贴上来反而不少。
第N次拒绝后,闻酌已经开始觉得两个站点之间的休息时间十分多余了。
“小鱼崽真受欢迎。”
“车上的针线什么价?”
“车上不卖针线。”
在你一句我一句中度过?了六天,闻酌没碰到杜苓和费允笙过?,赵小薇也没联系过?他。
席问归忍耐了两天,终于没忍住问了:“我以为你会问,我是因为什么罪上的列车。”
他为重逢准备的第一个答案就是这个问题。
可?从副本见面?开始到第一站休息结束已经十天了,闻酌一个字都没问过?。
“我并不想知道。”
“好吧,看来你也不想知道我的下一站是哪。”席问归勾了下唇,“其?实我们下一站目的地一样。”
闻酌没有太意外。
莫名有种情理之外意料之中的宿命感。
他没答话,正?在准备去下一站的东西,食物,水,一卷绷带……
“带绷带做什么?”
“以防万一。”
“你不会受伤。”
闻酌以沉默应对,继续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列车的广播在夜晚11:55的时候准时响起?:“请前往‘秋香园’的乘客提前做好准备,列车五分钟后到达‘秋香园’站。”
闻酌和席问归一前一后地走出?房间,来到每节车厢唯一的门前,这节车厢只有他们两个人下。
五分钟后:“亲爱的女士们,先生?们,列车已到达【秋香园】站,本次车门打开三分钟,请非本站下车的乘客不要下车。”
“咔擦”一声,门开了。
这次车站外的景象和之前有所不同,不再是寥无?人烟的荒郊野外,车站的侧方不远处就是一个小区,半空挂着一轮浅淡的弯月。
闻酌自己家的那个小区后面?也是一段火车轨道,如果不关窗,每天都能?听到火车的鸣笛声,呜呜个不停。
他刚想看看其?他下来的乘客,就发现对面?的轨道竟然也远远的驶来一辆列车!
它?的车身?上印着046三个数字,与?044次列车平齐停下。
车上走下来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和老人隔了一节的车厢走下来一个看起?来有些?畏缩的女孩。
再看044次这边,除了闻酌和席问归,还有两个闻酌见过?的人——聂松曼以及陶盛。
随后,044次列车的九号车厢下来一个戴着眼?睛的男人。
七双眼?睛打量着彼此,没人开口说话。
就在他们以为人齐了的时候,046那边的一号车厢门开了,下来了一个白发绰绰,但看脸只有四五十的中年男人,姿态佝偻。
他本来没抬头,却发现一直有道目光在注意自己,本着二十多年的警惕本能?抬头看去,却震惊地与?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对上目光。
“你……”他张着嘴,好半天没说话来。
他的名字叫郑多乾,是在干了二十多年的老法医。
一直注视着他的人正?是闻酌。
郑多乾倒退一步,喃喃道:“不可?能?……”
他们之间的距离隔得太远,没法第一时间一问究竟。
聂松曼第一个打起?招呼:“又见面?了,小漂亮。”
席问归微妙地抬眸:“你叫他?”
聂松曼笑容不变:“怎么了?”
席问归没说话了,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三分钟过?去,身?后的车门缓缓合上,八人慢腾腾地聚到一起?,车站的广播倏然响起?:“各位乘客晚上好,本站为【秋香园】站,请诸位聆听游戏规则。”
如之前一样,要找到车票,揪出?罪名,票决罪者。
“本站的乘客数量为七位审判者及一位罪者,请罪者藏好自己的身?份,游戏即将开始——”
“叮——”手机更新了副本信息。
【本次副本名称:《秋香园》】
【本站乘客数量:8】
【禁.忌:???(未知)】
【副本介绍:住满了居民的小区一到夜里就寂静无?声,永远找不到源头的尖叫,电锯划拉在地上的刺耳声音……一天,小王在滑滑梯里跟小伙伴们躲猫猫,可?一直没人找到他,等他醒来,发现天已经黑了……他悄悄爬了出?去,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歪着脑袋的鬼,它?咧嘴一笑:“晚上乖乖在家的才是好孩子哦!”】
【亲爱的乘客们,扮演好您的身?份,在秋香园度过?愉快的三天一夜吧!】
【您的身?份:审判者】
【您于本站的角色身?份:尹白海】
【住址:15栋一单元7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