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驰脚步逐渐加快，走到一个笼子前蹲下。
“这里应该有个东西。”
宋瑾：“什么东西？”
“忘了。”江驰手里的灯光四处乱扫，最后定在右侧靠墙的位置，“是这附近。”
离逍弯腰查看，发现墙角有个三公分长的缝隙，边缘有轻微磨损，地面的灰尘有一条拖拽过的痕迹。
光照进缝隙，但里面是空的。
如果不是江驰记错，那就是原本的东西被江驰带走了。
离逍和宋瑾对视了一眼，心道一声果然。
江驰确实发现过什么，但现在问题是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在哪里。
“这么小的地方能藏的东西很有限。”
宋瑾看着那道缝隙琢磨，“肩章、大点的纽扣都放不下。”
离逍：“存储器。”
存储器的大小刚好能放进去，而且边缘的宽度和地面的痕迹也完全相符。
“唔！”
江驰试着回想，头就像要被生撕了，“要命。”
宋瑾：“别太勉强。”
难得听宋瑾说一句人话，江驰竟有些感动。
宋瑾幽幽道：“你要是昏倒在这里，可没人背你回去。”
江驰：“……”
感动得太早了。
从这里出去，离逍两人跟着江驰转了许久，却再没找到任何线索。
回到酒店时已经快凌晨两点。
江驰一晚上被反复刺激，精神萎靡，回房间后倒头就睡。
废弃基地下空气混浊，回来后连衣服上都带着异味，宋瑾忍不了，脱下上衣随手一扔。
走到浴室门口时，注意到离逍还在想事，宋瑾曲指在门上轻敲。
离逍听到声音抬头，见宋瑾漂亮的双眼睨过来，对他勾勾手指笑得不怀好意：“一起啊。”
这放肆又娇媚的表情，离逍还是第一次在宋瑾身上看到，思绪完全被打断。
09：【信息素水平起伏过大，淡定点啦。】
离逍：“……”
想让喜欢的人染上自己的气味，这是alpha的本能，他已经很克制了。
那边，宋瑾也听到了09的提示。
本来看离逍完全没反应，以为这小子无动于衷，没想到只是没表现在脸上。
宋瑾哼笑：“原来你吃这套？”
离逍：“……”
暴露了。
离逍走向宋瑾，准备吸完猫再想案子。
宋瑾堵在门口，掌心贴在离逍胸前，感觉他心跳比平时快。
“这么喜欢我对你勾手指？”
离逍扶着上门框，揽着人往里走：“很开心？”
宋瑾看着他笑：“终于发现猎物的弱点，很难不开心。”
笑得太可爱，离逍差点迷失，一句话脱口而出：“只要是你——”
宋瑾：“嗯？”
离逍关键时刻打住。
要是知道随便一个举动都能让他心神不宁，这小子的尾巴得翘到天上去。
离逍视线落在宋瑾脸上的伪装上：“这东西能洗掉吗？”
宋瑾：“为什么要洗掉？”
离逍靠近宋瑾耳边，声音压得很低：“我想吻你。”
猝不及防被贴脸开大，宋瑾指尖一跳，突然意识到他在离逍面前简直漏得像个筛子，到处都是弱点。
半小时后，宋瑾神清气爽地走出浴室，擦着头发去厨房拿了瓶冰水，吨吨吨喝了半瓶，划开终端快速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哥哥宋瑜。
【有老婆真快乐。[猫猫转圈圈.jpg]】
过了一会儿，那边回复过来一个表情包，是三岁时打败宠物猫的宋瑾，被捕捉到一个嘲讽拉满的表情，配文——鲁班门前弄大斧。
宋瑾：“……”
宋瑾：【别把嫉妒表现得这么明显，很难看。】
宋瑜：【小学生谈恋爱，哪里值得我嫉妒？】
宋瑾：“……”
宋瑾心情好不跟他计较。
老头关在宫里过得太压抑，一天天只能疯狂做表情包发泄不满。
宋瑾回到卧室，见离逍随意地坐在窗边正专注地看着屏幕，身上就套了条长裤，头发还是湿的。
宋瑾把水递过去，帮他擦头发。
离逍接过来：“退化剂什么时候能到？”
宋瑾：“已经在准备了，顺利的话三天左右。”
离逍：“我让易永宁配合你们。”
没有经过官方正式引进的药品是走私，为了能顺利入境难免会在路上耽搁不少时间。
宋瑾：“药效可能没那么理想。”
离逍：“作为筹码，足够了。”
宋瑾看向他的屏幕，是情报局反间谍部门发布的新动态，捏造离逍DNA报告的人已经抓捕，并公布了名字和公民编码，评论里有人提到这个人是蒙俭的助理。
这条动态相关热词已经霸占了热搜第一，连带着蒙越族喝人血相关的话题又被顶了上来，讨论量井喷式爆发。
十分钟前，蒙俭的私人账号转发了情报局的动态，并配文——
【对恶意造谣绝不姑息。】
可就算是这样，动态下的评论里依然有不少质疑的声音。
宋瑾：“够这老头忙一阵子的了。”
离逍：“不快点解决，接下来他会越来越忙。”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公事，宋瑾眼前不断闪现刚才老哥的信息，越想越不爽，在离逍再次开口时打断他：“孤A寡A半夜独处只聊公事，是不是太不解风情了？”
离逍随手把屏幕推远，拧开瓶盖：“你想聊什么？”
宋瑾：“下次再玩点高难度的。”
离逍喝水的动作一顿：“什么高难度？”
宋瑾认真道：“以前酒会上听人说alpha之间也能玩出花来，找时间我们挨个试一遍。”
离逍：“……我没听说过。”
宋瑾低头看他，一脸嫌弃：“你是从哪个象牙塔长大的纯洁大小姐？”
离逍：“……”
就你没资格说这话。
宋瑾弯腰凑到他耳边低语。
离逍听着这小子用开作战会议的语气飙车，越听越不对劲：“怎么突然这么有斗志？”
宋瑾：“想跟喜欢的人发生点什么，不是很正常？”
离逍：“……”
可你的表情一点都不正常。
离逍：“你是想发生点什么，还是想杀点什么？”
宋瑾：“……”
见宋瑾垮着张批脸，离逍疑惑地问：“到底怎么了？”
宋瑾：“我哥说我在谈小学生的恋爱。”
听宋瑾说完刚才和宋瑜的信息往来，离逍努力克制住想笑的冲动，怕笑出来刺激小狮子，免不了又得打一顿。
炫耀不成反被嘲笑了一顿，怪不得这么不服气。
“他怎么能这么说？”
离逍一脸深沉，“简直侮辱小学生。”
宋瑾正要点头赞同，听到后半句微微眯眼：“什么意思？”
离逍抓过他的手放到嘴边亲：“我们就是我们，不用非得和谁比，再说婴儿车怎么上路？”
宋瑾：“……”
第二天早上，离逍去见了詹越，对方双眼发红神色呆滞，看起来比昨晚的江驰还萎靡。
“抱歉，我实在想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詹越双手握紧，低头看着地板。
离逍：“你之前说亲王离询去找你爷爷调查过？”
詹越点头：“爷爷说当时以为有希望，把所有能找到的资料都给了他，没想到还是等不到结果。”
离逍：“当时还有谁和离询一起？”
詹越：“是他一个人来的，穿的也很普通，爷爷确认了好几遍才相信这个人是亲王。”
在丹斯，配饰是地位和种族的象征，根据配饰的款式和用料，大致就能判断出这个人的身份。
宋瑾在一旁听着，不由得看了离逍一眼。
这小子也是朴素得不像话，不过本身够华丽，倒也不需要那些花里胡哨的装饰。
离逍：“离询什么时候去的？”
詹越：“三十年前。”
离逍若有所思。
又是三十年前。
废弃基地也是三十年前爆炸的，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正说着，离逍耳边响起09的提示。
09：【有人把地下基地的视频发网上了！】
虚拟屏自动投放到半空，打开的页面上显示着一条拥有千万粉的探险博主发布的动态。
视频里，博主自称三个月前无意间误入了这个基地，这两天看到高风族祭祀表演的舞台，发现出奇一致，在良心的谴责下还是决定曝光出来。
他们从山区那个被离逍炸出来的豁口进去，一路走到大厅和那个石柱的空间，把一切都拍得很清晰，期间时不时传出博主惊悚的尖叫和喘气声，伴随着晃动的画面，让观众也不由得提心吊胆。
视频发布到现在才过去十多分钟，播放量已经破亿了，弹幕密密麻麻的，掐得很厉害。
“之前的祭祀舞台我就觉得很邪门，没想到竟然是仿造真实场景一比一还原的！”
“高风族太恐怖了！这种陋习还不取缔吗？！”
“蒙越族喝人血，高风族钉活人祭祀，最近新闻越来越魔幻了。”
“石柱上的人穿着军装啊！高风族到底拿什么人祭祀啊？！”
“俾雀族有没有叛变不知道，但高风族是真的变态。”
“为什么要骂高风族？！你们不知道当年俾雀族杀了高风族多少人吗？！”
“骂高风族的自己去搜索Z152 68区，会有惊喜。”
客厅里，詹越看到这一幕，猛地起身走到屏幕前：“这是什么？！”
离逍观察他的神色：“你不知道？”
詹越脑子嗡嗡的：“知道什么？”
离逍：“就像视频里呈现的，你那个舞台是真实发生过的事，这些钉在石柱上的就是当年金羽雀军团的战士。”
詹越趔趄了一步，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
离逍故作担忧地说：“这种视频爆出来对你们很不利，当地政府很可能会介入调查，你最好问问长辈到底是谁做的，或者有谁参与过。”
詹越忙不迭地划开终端，在各种群里问了一圈，可其他人比他更懵。
“我爷爷他们都不知道！”
说着，他突然想到什么，急忙联系那个舞台布景的负责人，却提示频段不在信号区。
见詹越手足无措，离逍示意他冷静下来。
“把那个人的频段给我，你有媒体账号的吧？”
詹越点头：“有。”
离逍：“按我说的做。”
高风族被骂上热搜，詹越作为有一定知名度的祭司演员，主页也被爆了。
在地下基地爆出的半小时后，詹越发长文致歉。
【我是那场祭祀里扮演大祭司的詹越，首先说声对不起，我并不知道那个舞台是复刻的……】
洋洋洒洒一大段，解释了舞台设计是外包的，事前并不知情，石柱上的尸体是仿生假人，并附了视频作证。
可就算是这样，评论里还是一片腥风血雨。
舆论持续发酵了两个小时，有八卦账号发了带#俾雀族金羽雀军团轰炸Z152 68区#话题的动态。
【高风族憎恨俾雀族，竟是因为……】
【丹斯曾有一支叫金羽雀的军团，军团内主要的高层军官都是俾雀族出身，战斗力惊人，在那个年代可谓所向披靡，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仗着实力强就飘了，到处引战搞事，金羽雀的总指挥官更是心高自傲，根本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76年前初冬，金羽雀军团突袭Z152 68区，造成高风族族人死伤超过三百万，第二军团的前身蝮蛇军团拼死防守，才保下了其他区域的民众……】
【俾雀族好战是基因里带的，这几十年里他们对当年的事没有丝毫愧疚，还在持续不断地作乱。】
【如果你是高风族，你能原谅这样的俾雀族吗？】
文字下还配了三张照片。
是当年68区被轰炸过后留下的废墟。
动态下的评论炸了——
“卧槽！76年前也不远啊，为什么我完全不知道？！”
“军团袭击居住星球？！这太可怕了！”
“我竟然没搜索到当年的新闻，好多说是当年被王室删了。”
“王室在事发后强行压下这件事，放任几百万受害者不管不顾！多少人因为讨说法被抓！”
“这事是可以讨论的吗？”
“原来俾雀族这么恐怖！”
“高风族用活人祭祀，也好不到哪去。”
不多久，关于俾雀族和高风族的两个话题冲上热一热二，彼此竞争大哥，而关于离逍被捏造DNA报告，以及蒙俭助理被抓的事被悄无声息地压了下去。
酒店里，离逍退了房，带着詹越离开Z152，在空间站时交给易永宁派过来的人。
贵宾室里，詹越看着威严的士兵，求助地看向离逍：“我不能跟着你吗？”
离逍：“他们会带你到安全的地方，这段时间你别乱跑。”
詹越只能应下：“那我家人呢？”
离逍：“会有安排的。”
等詹越被带走，江驰问离逍：“那我是不是也该回去了？”
离逍坐下来给哥哥发信息：“你跟我去帝都星。”
江驰以为自己听错了：“我这种身份去帝都星干嘛？那是我能去的吗？”
在Z152这种三等星球他就紧张得快挂了，要是去帝都星，他分分钟得升天啊。
离逍：“你不想见江昊？”
江驰：“……”
江驰思考了一秒，果断坐下来。
天塌了二王子顶着，怕死不是好汉。
上飞船后，江驰闲着无聊翻看新闻，俾雀族被骂得狗血淋头，本来是受害者的高风族竟然也没好到哪去。
“网上舆论越闹越大了，不压吗？”
离逍：“没必要压。”
圣亚军队还没撤离，蒙俭不敢对王室动手，搞这一手，既能为政变前期造势，又能转移对自己不利的舆论，拉高风族和俾雀族当挡箭牌，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就会把矛头指向王室。
金羽雀政变，高风族百万人伤亡，这么大的锅扣下来，王室不是随随便便能糊弄过去的。
不过这阵风波能带蒙家扶摇直上，还是吹落万丈深渊，还不一定。
“他敢把当年的事扯出来，就是确定你们什么都查不到，不能拿他怎么样。”
宋瑾坐在离逍旁边的位置，随手从架子上拿过一本书，边吃甜筒边看，“看来，敌方已经比我方先一步做好备战准备了。”
离逍：“他不是做好准备，是急了。”
以上一世的情况来看，蒙俭的计划是“完美的胜利”。
先拿下天降座分管权，再借俾雀族的名义屠杀王室挑起战争，引出当年金羽雀案，引发民众共鸣，再以救世主的身份平定内战，顺理成章地登顶。
这种夺权方式没什么后续问题，是最省时省力，最安稳的。
不过，蒙俭还没引出金羽雀案，他就借易家公布王族身份回归王室，搅黄了蒙俭后续的所有计划。
眼下，王室势头正盛，而蒙家的优势正一点点失去，蒙俭必须想方设法压下王室的势头，才能继续实施他的那套夺权计划。
宋瑾嗤笑：“真是个老顽固。”
说完后转念一想，宋瑾又觉得这姓蒙的老头不得不这么做。
奇家已经没了，哪怕蒙俭能收回一半势力，他手里也只有两个半，而王室手里也有两个半，双方五五开。
如果蒙俭直接发动政变硬刚的话，根本得不到民心，手里那“两个半”还得散掉不少。
一支军心不稳士气涣散的队伍，是赢不了王室的。
终端震动，离逍确认了哥哥的回复，不经意间看到宋瑾手里拿着一本四格漫画，一个魔法师施魔法把玩具车变成了跑车。
注意到离逍靠近，宋瑾抬起头，舌尖舔过唇上沾的冰淇淋，坏笑：“如果我对你施魔法，能把婴儿车变跑车吗？”
离逍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他唇上：“……”
这小子是被打通任督二脉了？
越来越会耍小手段了。
离逍：“变跑车有点困难，不过变轰炸机倒是很容易。”
宋瑾：“……”
军方总部，郑康安办公室。
郑康安看到网上的新闻越发不安，对副官说：“你快通知Z152的驻军，让他们留意高风族的生活区，这几天千万不能出乱子！”
副官很为难。
“长官，我们派兵保护都没问题，关键是蒙上将那里怎么交代？”
蒙俭扯出金羽雀案，目的就是为了把俾雀族顶上风口浪尖，就算渡鸦不行动，蒙俭也会找人去搞高风族，如果他们派兵阻拦，必然会破坏蒙俭的计划。
“怎么交代，我要向他交代什么？！”郑康安发火，“我和他是平级！凭什么被他呼来喝去？！”
副官压低声音：“您消消气，毕竟是合作伙伴。”
郑康安重重地哼了一声：“在他眼里哪有伙伴，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是奴才！”
敲门声响起，助理进来。
“长官，王室发了紧急文件，要求您派兵保护高风族常住区域，务必保障当地居民的安全。”
郑康安夺过来打开。
副官一脸惊喜：“这下有借口了。”
“没什么好高兴的。”
郑康安一把将文件拍在桌上，面色凝重。
副官一琢磨，很快明白过来。
护住了惹怒蒙俭，没护住惹怒王室，他们成了夹心饼干。
蒙俭办公室。
蒙俭听着副官的汇报，打开离迹的私人主页，果然有两条新动态。
【@蒙俭@郑康安，加强对高风族和俾雀族常住区域周边的防控，务必保障民众安全。】
【计划将于近期重启金羽雀案的调查工作。】
“动作倒是快。”
蒙俭盘着手里的核桃，视线落到桌角的金羽雀木雕上，“重启？上一个这么说的人已经躺在皇家教堂里了。”
副官：“三十年前都查不明白，更别说现在，王室不过是找个借口糊弄罢了。”
蒙俭：“继续炒话题。”
副官：“是。”
突然想到什么，副官恭敬地问：“老爷子的寿辰马上要到了，您说王室会不会来搞事？”
“就怕他们不来。”蒙俭看着边境的战报，“他们不来，戏还怎么唱？”
子伏座Z001。
离逍三人到达民用停机坪，被第三军团的士兵带往离迹居住的古堡。
江驰贴着车窗看，眼睛都快掉外面了：“这就是一等星球？好繁华，好干净。”
离逍：“和帝都星不能比。”
闻言，江驰搓着手嘿嘿笑：“那我家昊昊——？”
离逍淡淡地开口：“只要你想起那个东西是什么在哪里，别说他，你也去帝都星住都没问题，还送大房子。”
江驰给激动的：“就这说定了，不能反悔啊！”
离逍毫无负担地点头。
反正只是把你们送回老家。
宋瑾叼着饼干看战报：“你这张脸搞坑蒙拐骗，真是一骗一个准。”
离逍：“我从来不骗人。”
宋瑾：“这就是最大的谎言。”
离逍：“……”
宋瑾头也没抬，拖着松散的嗓音：“生性凉薄，满嘴谎言，闷骚，漂泊半生飘忽不定的浪子，只有我会想要征服你这样的alpha，也就我能抓住你。”
听前半句，离逍以为是骂他，听到后半句才懂，原来这小子在自夸。
离逍失笑：“这么自信？”
宋瑾抬头，对着他懒洋洋地一笑，耳边马上听到09的提示。
【信息素水平起伏过大，您这是要老僧还俗，铁树开花啦？】
宋瑾：“就是这么自信。”
离逍：“……”
不是他的错觉，真被这小子学会了。
宋瑾挠挠离逍的下巴：“你小子小心点，我攻击性很强的。”
离逍：“……”
这样只会起反作用。
可爱死了。
江驰：“……”
他到底还要做多久的灯泡？
昊昊跟着他们真的不会学坏吗？
到达古堡，离逍带着宋瑾江驰往大门走。
沿路有不少执勤的护卫，已经全部换成了第三军团的士兵，国王的办公室在二楼，从楼梯上去后得横穿一整条长廊。
这个点是下午四点半，落日余晖洒进来，华贵的长廊泛着金光，美得像梦境。
江驰眼前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也是长长的走廊，只是比这里更宽阔更奢华。
余光见江驰停住，离逍转过头：“怎么了？”
江驰定定地看着前方，一时分不清是曾经梦到的，还是真实发生的。
“我好像去过比这更好的地方。”
离逍点头：“户籍的诱惑力果然很大，继续。”
江驰：“……”
快到门口时，第三军团指挥官易连亲自迎过来：“殿下，王妃殿下。”
易连看向江驰：“这位是？”
江驰脸上做过伪装，离逍没多解释：“我的手下。”
绕过外厅，离逍进到离迹办公的地方，一进去就感觉到了凝滞的气氛。
离迹坐在办公桌后批阅文件，老刘在一旁打下手。
办公桌正对面十米外，士兵着装的魏枫叼着烟站在窗户旁，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为了不引起怀疑，离逍要求魏枫做了面部伪装。
“哥。”离逍先过去和离迹打招呼。
“你来了？”离迹视线落在江驰身上，觉得有些眼熟。
不等离迹询问，魏枫走到离逍面前：“既然你来了，那我的任务到此为止。”
尽管魏枫努力保持平静，离逍还是从他语气里感觉到了焦躁。
离逍：“你还不能走。”
“我有我要做的事，不奉陪了。”魏枫把没点燃的烟取下来，在手心里捏烂丢掉，转身往外走。
离逍转身看着他的背影：“你要去那个基地？”
魏枫停下来，脸上没了平时吊儿郎当的笑意，眉宇锋利且压迫感十足。
“之前你给我的肩章是不是从那里找到的？”
离逍：“没错。”
魏枫深吸了口气，想压下涌上来的火气，可是失败了。
他转身回去，一把拽住离逍的衣襟，咬着牙声音又沉又重：“你对我说那里什么都没有了！”
离逍站着没动：“确实什么都没有了。”
魏枫：“石柱上那些尸体呢？！他们穿着军装，曾经是保家卫国的战士！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
离逍：“他们已经死了。”
魏枫收拢的手捏得咯咯响：“那你至少帮他们找个地方埋了！为什么要给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机会，把他们拍下来发网上？活着的时候遭受非人的折磨，死了也不能安宁！”
余光见江驰要过来，离逍抬手示意他退下，看着盛怒的魏枫：“埋了就能安宁吗？”
魏枫咬字很重：“至少不用被打扰。”
离逍摇头：“他们要的不是安宁，是正义。等了几十年，怎么可能甘心就此掩埋到地底？我想他们哪怕只剩一块骨头，也会拼尽全力传达当年的真相，换做是你，你甘心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