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人两只手都伸到了身后,在自已身后来回的摸:“咦?”
方良两指之间,夹着一把闪着寒光的水果刀,递到他眼前问:“你在找它么?”
那人惊觉,猛然退后,看着方良的眼神惊疑不定。
既然都逃出来了,那就没必要节外生枝,他死死的盯着方良,露出英勇就义般的表情,脚却偷偷摸摸的在后退。
方良无语,难道我看起来像是个眼瞎的么?
他也没带墨镜呀。
周少爷可是说了,一个都不能跑。
在那人转身的霎那,方良的手微动,指尖的水果刀就被他甩飞了出去,刀锋翻转横切,那么轻易的就划破了那人的脚后筋。
“啊~”那人趴在地上惨嚎。
痛苦的声音在黑夜之中传出很远,惊动了远处的鸡犬。
(傻逼,声音,声音!) 多宝站在树上出声,提醒方良。
人类真不行,这点事都办不好,还得靠鸟。
糟糕!忘了周少爷说,动静要小一点的。
他赶紧去把那人的下巴卸了,将功补过似的,又顺手把人捆了个结结实实。
“咻咻!”
“嘚!叮!”
方良拍拍手直起腰,看着几米外那个,背对着自已的中年女人,他抹了把冷汗,差点让人给跑了。
“大姐,躲很久了吧,不打声招呼再走么。”
中年女人没有转身,身体轻晃脚刚动了一下,马上又是两道“咻咻!”声,从她身后传来。
一处冲着她的脚腕,一处冲着她后心飞去。
中年女人赶忙卧倒,趴下时双掌撑着地面借力,她腰腹臀用力一扭,整个人就那样贴着地,像个倾倒的陀螺一样翻转。
“咚,噔!”
方良的第二次攻击,再次落了空。
中年女人,或者说独眼女人,这次是正面面对方良了。
她像只癞蛤蟆一样,一条腿蹬在地上,一条腿单膝跪地,上半身低伏,仰着头用仅剩的那一只独眼,看着方良目光冰冷。
“啧!”
方良皱眉嘀咕:“这没过年呢,就给我行了那么的大礼,要要要!就知道要红包!”
他一脸肉疼的把手放进怀里,掏出了几个锉刀,每把锉刀都正好卡在他的指缝间:
“你说你想要逃,偏偏注定前窗跑, 你现在快安息了,为什么还想要红包~”
独眼女人低吼:“别唱了!要动手就快点,难听死了。”
方良一脸受伤,“…最讨厌别人说我唱歌难听了。”
他又肉疼的掏出几把锉刀后,马上快步逼近独眼女人,对着她连连甩手。“咻咻咻~”
“哼” 独眼女人冷笑,她的脚在地上使劲一蹬,身体就像离弦之箭一样,向着方良直扑过来。
看着扑向自已的独眼女人,方良暗暗叫苦:糟糕,我不善近身。
“咻咻咻~…”
他甩出锉刀,在女人抓到自已的那一刻,马上原地跳跃半转侧踢:“看,孔傲天的鞭腿。”
落地时,方良又快速的下腰翻起,侧身,抬手,握住了抓向自已面门的手爪。
他顺着女人前冲的惯力,带着她的手腕向后扯,自已却倾身向前,朝着女人的右肩撞了过去:“看,小王的咏春!”
一声熟悉的“卡巴”声,在院中响起。
但方良的动作并没有停止,把人撞的后退的同时,他又是一记竖拳上冲,一拳就打在了独眼女人的下颌颈处:“看,沈叶飞的八极拳。”
可他却忘了,自已的手中还有一把锉刀没用出去。
锉刀被握在拳指间,“噗”的一声,就从女人的下颌,刺入了她的口腔里。
“砰!”
独眼女后退数步,摔倒在地上,她抬起没被撞击的那条手臂,要去扯刺在下颚里的锉刀。
方良看着那把锉刀,心都在滴血:“你你你,你真是太贪心了~最后一个红包都不给我剩!”
他抬脚踩在女人的心口,用力下踩。
杀了你就没人知道我失误了。
独眼女人闷哼一声,猛然抬起脖颈,她抱住方良的脚,死死的瞪着他:“北…鼻…”
???方良的身体一震,他迟疑的伸出手,捏着拇指和食指,举到女人眼前:“…比心?”
孤儿院这边偏僻,却还是有人来往的。
老鼠们以孤儿院为中心散开,只要看见有朝着这个方向来的,就会过来跟杰瑞报告。
不管来人有多么小心谨慎,只要不是从天上飞过来的,他就算是钻地里,杰瑞也有信心会发现他。
(吱吱大王,大王,有坏东西过去了。)
杰瑞跟着报告的老鼠跑过去,只见一个老奶奶骑着三轮车,载着一条黄色的土狗,慢悠悠的从孤儿院的门口经过。
(大王,吱吱大王,坏东西来了。)
杰瑞来不及多想,马上又跟着这只老鼠跑了过去。
这次是,一个纹着花臂的光头男人。男人嘴上叼了半根烟,肩膀上扛着一个哭唧唧的小男孩。
男人抽了口烟,拍了拍小男屁股:“妈了个巴的,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个小哭包,打架都不会,还有脸哭。”
“回去老子再教你两招,下次保准把那些小屁孩都打趴下。别哭了,回头你妈看见了,又得揍老子。”
小男孩抽抽噎噎的说:“我不要跟你学,你连妈妈都打不过…”
(大王吱吱吱,大王那边有个坏东西。)
杰瑞跑过去,看见了一只懒洋洋的大猫。
这些老鼠,有很多脑子都不太灵光。
杰瑞让它们警惕靠近孤儿院的坏人。
它们就把自已认为坏的东西,比如猫,狗,皮孩子,老鹰等也划入了“坏”这个行例。
三番几次下来,杰瑞就不行了。
再这么跑下去,哪怕鼠王天赋异禀,也撑不住。
它叫了几十只聪明,能明白人类意思的鼠勇土,分散开去管理那些老鼠,总算不用到处跑了。
杰瑞窝在一个墙角休息,等待老鼠们带来真正的好消息。
一个醉鬼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扶着墙呕吐后,就恍恍惚惚的靠着墙坐下来,歪着头睡着了。
手里的二锅头也滑倒在了地上,酒撒了一地。
正在闭眼休息的杰瑞,抽了抽鼻子,顺着味就跑了过来。
它睁开眼睛,盯着还在咕咕流淌的酒水,充满了渴望:(吱吱吱人类,鼠大王要喝你的酒!)
酒鬼迷迷糊糊的听见老鼠的叫声,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只大老鼠,在喝自已的酒。
他笑了笑,就又歪着脑袋睡了过去。
(吱…好…舒服…)
喝了满肚子酒水的杰瑞,摇摇晃晃的走了,才走了几步,就不想动了。
有辆车突然开了过来,车子停下,轮胎就这样,刚好停在了杰瑞的鼻尖前。
整只鼠的酒意瞬间就被吓没了。
(吱吱吱…好险好险,鼠的命还在…” 杰瑞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已的脑袋)
车上下来了个人,这人下车后就从后备箱里取出一个折叠的轮椅,推走。
路过杰瑞的时候,不想走路的它,无声无息的就爬上了,轮椅的架子上。
鼠王大人还挺美,觉得会借力的鼠,才是聪明的鼠。
好巧,这人推着轮椅,就是朝孤儿院的方向走的,鼠也正想去找周鹏老大呢。
突然,一声惨嚎声从孤儿院里传出来,一人一鼠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这人马上停下了脚步,轮椅不再走动。
???这个人类怎么不走了?
杰瑞正疑惑时,就听推轮椅的人类小声自语:“孤儿院出事了?今天还是先回去吧…”
坏人??!!!
果然会撞老鼠的就不是好人!
坏人的车子离这里很近,如果跑掉了,老大肯定不开心,静雅小姐姐也不开心。
杰瑞跳下车,仰着脖子,就吱吱吱的叫了起来。
看见一只大老鼠从轮椅下钻了出来,推轮椅的人就皱了皱眉。
他是一个医生,对老鼠这种生物,既讨厌又喜欢。
他有点遗憾,今天没带东西过来,不能捉住这只老鼠了。
这老鼠看起来挺大,也挺有活力的,应该能够承受住他的手术。
就在医生遗憾转身时,他突然发现,自已的周围全是大老鼠。
这些老鼠的眼睛,都看向了自已,而远处,还有更多的大老鼠朝着这边跑来。
医生的反应很快,当即就要抬脚冲出大老鼠们的包围,可那些鼠却像疯了一般,突然跳跃起来,扑到他的身上撕咬起来。
周鹏这边只花了几分钟,就把在厨房里的这些人抓住,全部捆绑了起来。
他刚想说话,就有老鼠跑进来说,大王抓到坏人了。
这么快?!
“孔队长,你们去把华生和越野车上的那个人带过来。”周鹏把手铐的钥匙扔过去,就跑了出去。
他把被鼠群围压在地上,快奄奄一息的医生给拉了起来,连拖带拽的扯着人就往孤儿院去。
医生踉踉跄跄的跟着周鹏走了几步,就恢复了神智,他惊疑不定的问:“你是什么人?”
他挣扎:“你别这么扯着我,放手。”
“我是警察。”周鹏只说了这四个字,医生便停止了挣扎。
在看见被捆绑住的吴丽华时,医生一脸狰狞:“吴丽华,你踏马的害老子!”
吴丽华神情冷漠:“买卖而已,什么害不害的。”
“你第一天从我这里买人时,咱们就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了,我被抓,你以为你能跑掉?”
这时,孔傲天也押着梁老板走了进来。
吴丽华顿时就眯起了眼睛,咬牙切齿的问:“是你把警察引过来的?!”
梁老板:“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生意人,你犯了事,警察查到我店里了,我也是受害者。”
吴丽华哈哈哈大笑:“受害者?!哈哈哈你是受害者?!!那你从我这买的那七个女婴,她们还活着么。”
梁老板的脸扭曲了一瞬,马上就镇定了:“你别胡乱攀咬,我听不懂你再说什么…”
他转头对着钱家豪苦笑:“钱警官,我只是个生意人,跟这女人并不熟悉,她犯的案子我也不知道…”
吴丽华:“我有咱们交易时的视频…”
梁老板整个人僵了一下,就软软的瘫在了地上,他抬起头,恨恨的看着吴丽华:“你为什么要害我。”
吴丽华也恨恨的看向他,大吼道:“是你害我!”
“是你把警察引过,是你害我,你害了我的儿子。你该死,你该死!”
“你和那些勾引了我儿子,又跟我儿子离婚的女人一样,都是害我儿子的凶手,你该死!”
“该死,所有害了我儿子的都该死!你们谁也别想跑!都去死吧!”
真是狗咬狗,一嘴毛。
周鹏记挂着楼上的小姑娘,就让钱家豪给曹少言打电话。
自已则带着华生去楼上。
这还是上次那个被害人给他的灵感,希望华生可以治愈女孩一些伤痛。
晚上八点左右,临江市的刑侦局里,还是很热闹的。
今天是发现第三起凶案的第三天,排查的工作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法医的报告也已经出来了。
原来第三起凶案,才是第一个被害人。凶手先在郦都花园犯了案,然后才是馨雅花园,绿园国际。
曹少言按照顺序,把案子的所有关键信息写在白板上,盯着白板上的关系图,凝眉深思。
有队员递了盒泡面过来:“头,面泡好了,你先吃点吧。”
办公室里很快就充满了泡面,小火锅,自热米饭的香味。
有人边看案子边吃,有人吃着吃着就去移动鼠标,暂停,放大可疑的视频画面。
曹少言很欣慰,案子虽然还是扑朔迷离,可大家都在努力,他相信自已,也相信自已的队员。
一个队员突然说:“咱们局长请过来的那两个帅哥,今天也没过来么。”
“没有,就前天晚上开会时见过,不是说很厉害么?”
“嗐!有钱人家的小少爷,说不定就是江城那边有打点…那么年轻能懂什么呀,还查案~”
“可不是,这一跑出来就露馅了!人家现在指不定就在哪花天酒地呢,只等咱们破了案子,就能来挂个名。”
大家说着就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曹少言也跟着摇头。
他不认为队员们说的有问题,从见到周鹏和钱家豪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老领导被忽悠了。
那两个小孩,眼睛里的清澈都还没有散去呢。
听着队员们说笑,曹少言大口的吃着面,精神也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男人就是累,男人就是累~”
曹少言也去看来电人,就直接滑到了接听键:“我是曹少言。”
钱家豪【曹队,凶手抓到了,地址在曹安路路117号孤儿院。你们过来吧。】
曹少言皱了皱眉,他听出了这是钱家豪的声音了。
他心说:这两个少爷是在玩什么抓小偷的游戏么,开口就叫自已带人过去,他们临市刑侦局,可不会去陪少爷们玩过家家的游戏。
他随意的问:“什么凶手?”
钱家豪【血书案的凶手,还有弃婴案和私自买卖儿童,用活人做医学实验的凶手。】
曹少言把面一推:“你再说一遍,什么弃婴案?什么医学实验?你说,你们抓到血书案的凶手了?!?”
他这声音极大,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面面相觑,眼中有怀疑,有震惊,有迷茫。
钱家豪【曹队,我们抓到了血书案的凶手,同时在查案时意外在馨雅花园那边发现好几具婴儿的尸体。】
【当时情况特殊,我们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在抓血书案凶手吴丽华时,她这边刚好在跟私人诊所的刘海,做人口买卖的生意。】
【盘问后得知,刘海经常在吴丽华这里买生病残疾的孩子,以治疗的名义,让孩子们帮他试药,手术等…】
曹少言深吸了一口气,:“你先等会,我等会打给你。”
他抬头看向办公室里的人:“还吃什么吃,小王,去叫法医,痕检,其他人出警!”
周鹏带着华生上楼,还不停的跟它说,让它等一下乖一点,别淘气,要哄哄小姑娘。
华生摇着尾巴点头,它看过电视,知道被坏人欺负过的人类都很可怜,他们都很胆小,也很爱哭。
它可一直都是条绅土的狗,对小姐姐可礼貌了,也非常讨女孩们喜欢,爸爸真是爱操心。
周鹏上了楼,脚步在楼梯口顿了顿,还是向着张静雅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知道,另一个也许更加可怜,但比起那个已经麻木了的小姑娘,还能露出笑脸的张静雅,现在更需要安慰。
周鹏推开门,屋内光亮一片,华生摇着尾巴进去,发现了躺在地上的小姑娘。
周鹏没有多意外,他把小姑娘解绑的时候,就发现她对床很排斥。
小姑娘盖着周鹏的风衣外套,闭着眼睛。
周鹏以为她是睡着了,就过去轻轻唤她:“张静雅?”
“怎么睡在地上了?”
“张静雅醒醒,地上凉,回家睡。”
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小姑娘好像没有了呼吸。
他伸手去试探她的脖颈,没有!
“张静雅!张静雅?”
周鹏准备给突然暴毙的小姑娘急救,他一把掀开自已的风衣,却看见了让他此生难忘的一幕。
小姑娘的双手握着一把匕首,插入了自已的心口。
鲜血染红了她胸前的一块地方,血迹还在向旁边蔓延。
周鹏下意识就想去拔刀,却赶紧停了手。
“别怕,别怕,哥哥带你去找医生,别怕。”
周鹏努力镇定自已,第二次才把小姑娘抱起来。
“别怕…”
“钱家豪…”
他一路快走,一路喊:“钱家豪!给我叫医生…”
华生已经跑到了楼下,去扯钱家豪的裤腿:(汪汪汪汪汪汪…)
“钱家豪,医生,找医生…”
出事了?
“曹队,我有事,先挂了?”
钱家豪挂了电话,什么都没问,就给救护车的电话,又给李阿姨打电话,让她派直升机来。
“钱家豪医生!医生呢?…”周鹏抱着张静雅下楼。
孔傲天几人听见声音,从厨房出来,就看见周少爷抱着一个胸口插着刀的小姑娘。
“周少爷,让我看看,我会一点急救。”
“好,你给她看看,你看她看看,刀插在了右边,血还…”
钱家豪把自已的外套脱了,铺在地上,周鹏把小姑娘放在上面。
孔傲天先去翻看了小姑娘的眼皮,又去看小姑娘伤口。
水果刀直插直入,伤口被堵住了,出血量很少。
孔傲天摸着小姑娘的颈动脉,趴在她胸口上去听心跳。
半晌他才抬起来头,看着周鹏低声说:“周少爷,她的心脏好像是在右边。”
周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怔怔出神:“在右边…”
钱家豪从小姑娘的身上,捡起了一张叠的整齐的白纸,他打开看了一眼,就递给了周鹏。
“是写给你的。”
警察哥哥:
他们的电脑里有证据,已经不需要我了。
可以不要告诉妈妈,我是怎么死的么。
谢谢你来救我,谢谢你的衣服。
希望哥哥,一生顺遂,福乐安康。
“啪嗒!啪嗒!”
一滴又一滴眼泪,落在了白纸上,晕染模糊了那清秀的字迹。
吴丽华今年43岁,年龄并不大的她,却有二十七个儿子。
这是她一直引以为傲的事,虽然这些孩子没有一个是她亲生的,可她就是他们的母亲。
审讯室内,吴丽华在讲述着她故事。
做为血书案连环的凶手,曹少言亲自连夜来审问她,两个记录人员在旁边记录。
周鹏提出了想旁听的要求,曹少言没有拒绝,安排他坐在自已身边。
他带人赶到孤儿院的时候,见到的就是眼睛里布满血丝,沉默寡言的周鹏。
曹少言从钱家豪的只言片语中,就猜到事情的大概,他并不意外。
这是所有行走在一线的办案人员,都必须要经历的事情,他们唯有习惯。
吴丽华7岁时,跟着一群乞丐四处流浪,生病后就被乞丐们抛弃了。
是吴萍捡到了她,带她看病,并收养了她。
那时候吴萍刚结婚,丈夫是所小学的老师,叫王冠军,他对妻子收养一个半大的女孩,非但没有不满,还十分支持。
吴萍家境好,身体却比较弱,两人结婚快五年了,也没有个孩子,入赘过来的王冠军没说什么,吴家父母却是急的不行。
他们觉得是吴丽华挡了自已孙子的路,就想把吴丽华送走,还是王冠军拦了下来。
第七年,吴丽华14岁时养母终于怀孕了。
吴家父母小心照顾,不让女儿太劳累,去学校给王冠军送饭的任务,就落在吴丽华的身上。
王冠军在妻子怀孕时,强奸了来送饭的养女。
他告诉吴丽华这是报恩,吴萍以后有亲生的孩子要照顾,吴家父母又不喜欢她。想继续留在吴家,就得听自已的话。
吴丽华就这样偷偷摸摸的跟了王冠军,从此做了他掌中的玩物,手里的牵线木偶。
吴萍生下一个儿子,叫吴家宝,后来又改名王书瑜。
王书瑜?
曹少言在纸上写下这熟悉的三个字,这是郦都花园的死者,庞娟前夫的名字。
生下吴家宝后,吴萍的身体就越来越差了,吴家父母为了给女儿积点福报,就出钱建了一座孤儿院。
当时,王冠军在学校和一个女老师不清不楚,那女老师的家人,闹到了学校去。他就被辞退了,
王冠军却跟一直在照顾女儿的吴家父母说,他辞职了,因为想去孤儿院帮忙,为妻子做点事。
能被送到孤儿院的孩子,不是生病就是残疾,能健全送来的,只有女孩。
照顾这些孩子,不只得管他们吃喝住行,要请人照看,吃药看病,学习文化。
每一样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才过了两三年,吴家父母的积蓄就去大半。
王冠军一直把吴家的家产,看作是自已的。他知道这件事后,心态就崩了。
为人师表的皮被扒下来,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一心想从那些无力反抗的孩子们身上找补。
猥亵,强奸,虐打…
孤儿院中的每一棵果树下,都有一具尸骨。
而吴丽华就是帮凶。
从孤儿院建成那天,她就被吴家父母安排过来帮忙,王冠军做的一切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王冠军说,这些孩子没用,活着就是累赘,还会花掉属于吴家宝的钱,没钱吴家宝以后就只能去做小乞丐了。
这是吴丽华的心病,也是她的软肋,她把吴家宝看的比自已的生命还要重要。
吴家宝7岁的时候吴萍死了,吴家父母年龄大,又遭受这样的打击,就一病不起。
王冠军趁机把握了吴家的家产,他不想把钱浪费在那些没用的累赘身上。
为了敷衍吴家父母,他特意去寻找更廉价的医疗和药品,却意外和一个私诊所的医生勾搭上了。
私人诊所的医生叫郑少行,因为违反医院的纪律被开除,就来到临市开了一家小诊所。
他喜欢钻研,尤其是钻研一些别人不敢碰的东西,他梦想自已有一天能够声名远扬。
如今有人可以为他提供研究的材料,价格便宜,还没有后顾之忧,他自然十分欣喜的。
两人一拍即合。
一年后,吴家父母相继离世,王冠军彻底原形毕露,他改了吴家宝的名字,把吴家剩下的家产全部整合变卖。
怕被吴家亲朋找上门,就带着改名为王书瑜的吴家宝,搬了家,换了学校。
可能是报应,王冠军就在这时,染上了性病。
他在这种事上从来都不会节制,孤儿院里被他侵犯的孩子不知有多少。
连续几年这样,他身体就亏空的厉害,这一病,差点要了他的命。
勉强保住命后,他的身体确不中用了,王冠军的恶劣性格也因此变本加厉。
他总觉得女人都看不起自已,不是个男人。
他把孤儿视为自已的领地,女人都是服务男人们的奴隶。
他收养健全又聪明的男孩子做养子,彰显自已一家之主的地位。
他让养子欺负那些不健全的孩子,欺负不能抵抗的女孩子,满足他不能人道的欲望。
他以更低的价格,把孩子卖给郑少行,让郑少行为他配制,能够重新做回男人的药物。
王书瑜十三岁时,王冠军死在了病床上。
吴丽华接替了他,成为王书瑜的监护人,成了孤儿院的院长。
她是王冠军留下的延续。
讽刺的是,这两人不管多么恶毒,对王书瑜是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