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唐小媛交给薛晓帆,让他带自已的宝贝女儿先回家。
薛晓帆帮着唐小媛收拾那些礼物时看见,唐小媛随手拆开的礼物,就是自已两个月的生活费。
他借口东西太多,两个人拿不下,可以叫自已附近的兄弟们来帮忙,
然后,他当着唐小媛的面,打了那些人的电话…
“啪!”
“呵呵…你踏马的,那是老子我亲闺女,老子脑子里又没进水,不对她好难道要对你这个白眼狼好?!”
“啪!”
唐哲捏着薛晓帆被打肿的脸,一脸凶狠:“小畜生,你最好祈祷我闺女没事!”
“说!他们是谁,他们把小媛带到哪去了?!!”
其实薛小帆也怕了,他本以为那些人只是把唐小媛带去玩玩,
但没想到,都半年了,唐小媛还是杳无音讯。
他明明只想给唐小媛一个教训,没想害她的…
“唐叔,唐叔,我不知道,真的…他们一出了酒店,就把小媛拉上车走了…”
薛晓帆哭得十分难过:“我…是他们突然找到我的,我也不认识他们,只有电话。”
“可…呜呜呜可小媛第三天没回时,我也担心,就打电话给他们,是空号呜呜呜…”
“唐叔…呜呜呜我没想害小媛,真的,我真的没想害她…你相信我,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唐哲抹了把脸。
一个女孩子失踪这么久,会有什么境遇可想而知。
女儿丢失的前三个月,他还抱有期望,能把女儿找回来。
可是时间拖的越久,他心就越凉,慢慢的就养成了借酒消愁的习惯。
醉一场,自责一番,再继续找,已经做好了找一辈子的打算。
如果说女儿失踪是一个打击,那么被自已从小疼到大的孩子背刺,就是唐哲的第二个打击。
他看着这张被自已打肿的脸,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又老了十岁。
因为留下听故事,而忘了看时间的王宏盛,小声告诉周鹏:“周少爷,飞机已经延误了…”
周鹏叹了口气:“重新订…算了…”
这边唐哲把薛晓帆拉起:“你既然见过那些人,那你应该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吧?现在跟我回警局,做模拟画像!”
薛晓帆抽抽噎噎的说:“他们…来酒店那天,是我第一次见他们,他们戴了口罩,帽子和眼镜,我…唐叔,对不起,我没看见他们长什么样…”
“没看见…”
唐哲呢喃了一句,突然一拳打在薛晓帆的脸上。
薛晓帆倒退着撞在了桌子上,他捂着脸哭喊:“唐叔!我啊!”
“别叫我叔,你不配!”
唐哲上去一脚,又把他踹翻在地上,随手抄起地上一个酒瓶,就往薛小帆的头上砸:
“没看清!现在看清了吗?你看清了没?!”
“你踏马的就是个畜牲,小媛和你一起长大,把你当亲哥看,你就是这样对她的!”
薛晓帆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哭喊:“别打啊…我错了,啊啊啊真的错了”
唐哲根本不听,他就像疯了似的,把酒瓶往薛晓帆身上砸:“你就这样把你妹子给陌生人带走了,你他妈的这些年,书都是读到狗肚子里了么?!”
“你个畜牲,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算了…还是订明天的机票吧…”周鹏怕他们一走,失去女儿的唐哲就成了杀人犯。
“孔队长,你拦一拦,别让他真把人打死了。”
孔傲天不以为意:“多年的习惯在那里,老唐下意识还是留手了,看着打的凶,却都没在要害,没事儿,死不了人。”
大黑兔白蒲在旁边叫好,给唐哲助威:(打的好,打的好,说兔丑,你才丑,你心比兔黑叽……)
周鹏把兔子提到院子里问:“小媛失踪前你在场?”
大黑兔点头,语气有点失落:(那些坏人把小媛带到车上,小媛就晕了过去。)
(兔想咬坏人保护小媛,可坏人把兔扔了出来,是老唐找到了快被摔死的兔。)
周鹏想了会问:“你既然可以从鸟雀那里知道我的事…
“…那有没有问问那些鸟雀,试着找找那些人的踪迹?”
(叽?)白蒲整只兔都呆了。
它还真没想过这个。
周鹏也在想,这事过去的太久了,人都不一定记得半年前的事,更何况脑子不太灵光的鸟雀。
他该怎么找…
凡事存在必然会有痕迹。
唐哲做为系统内人员,知道女儿失踪的第一时间,肯定按照了常规的手段,仔仔细细的排查的监控这些。
寻找唐小媛的这半年时间,也一定反反复复的,又查了很多遍。
根本就没有给周鹏查缺补漏的可能。
那就只能使用非常规的手段了。
“白蒲,我的名声,鸟雀们都知道么?”周鹏其实挺好奇,这些鸟雀是怎么说他的。
(…外来的鸟才知道,兔是在山上,听它们说周鹏,兔才知道叽…)
(周鹏…小媛不能回来了么?)白蒲有点不安。
“不一定…咱们想想办法…”
周鹏和黑兔一起蹲在院子里,一边天马行空的想,一边说:
“你看,鸟雀或许可以帮帮忙,怎么帮呢…”
“那些人抓唐小媛干什么?她现在是活是死?”
“死…尸体为什么到现在还没被发现。”
“如果活着…他们又会把人藏在哪里?十万块…”
“穷凶极恶之徒,应该会直接绑架唐小媛,这些人却愿意出钱,让薛晓帆当内应…”
“这说明他们不差钱…不差钱,不差钱抓小媛干什么,是…小媛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她一个女孩能有…”
周鹏突然想起了,红运花园拐卖儿童的那个案子。
秦志远说:红运花园的那些人只是下线,他们的上线会给出目标,按人头付钱,不会管他们用什么方式把人带过来。
“他们能联系薛晓帆,说明对唐小媛很了解,也一定知道唐哲是系统内的人。”
“知道唐哲的身份还敢抓人,那十万块,不会是给唐哲的吧…”
……因为唐哲的身份,给的一点补偿。
周鹏和白蒲大眼瞪小眼,随后一人一兔同时转身回屋。
周鹏没兔子跑的快。
白蒲冲进屋里就冲着唐哲叫:(老唐…周鹏说那十万块是给你的,是你把小媛卖了?!)
(老唐,是兔看错你了,你怎么这么狠心??你是坏人?!小媛!小媛!兔的小媛好可怜~)
我不是这个意思……
晚进屋一步的周鹏,很庆幸唐哲听不懂兔子在说什么,否则他一定会被唐哲打出去的。
他过去把兔子提起来,放进孔傲天怀里:
“老…唐先生,我想问一下,唐小媛失踪前有没有什么人,直接或间接的跟你提过唐小媛?”
唐哲瘫在红木坐椅上,神情木然,已经停止了对薛晓帆的殴打。
听了周鹏的问话,他眼神微动,半晌,才嗓音嘶哑的开口:“…你…什么意思?”
周鹏看着唐哲的眼睛,平静的叙述:“真正的穷凶极恶之徒,为钱做事,把钱看的很重,十万块不是小数目,他们是不会把人绑走,还给钱的。”
“有没有可能…想要唐小媛的人,应该认识你,还和你打过交道,你仔细想想唐小媛失踪前,谁跟你提过她。”
“给薛晓帆的十万块,其实是对你的补偿?”
“十万?补偿?” 唐哲觉得这是他听过最大的笑话。
外面的太阳一点一点的移动,就在周鹏想唐哲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
他睁开了眼睛,面色难看的开口:“……是有一个人,他…问过小媛的血型…”
这个人是唐哲幼时的玩伴,少年时的狐朋狗友,叫巴潮生。
长大后两人各有际遇,这些年联系虽然少,却并没有断过。
后来巴潮生得到唐哲的帮助,在海州市的生意越做越大,慢慢就在这边定居了。
大概是去年,巴潮愁眉苦脸的来找唐哲喝酒,喝醉时,就一直在说,生意不好做,公司不行了…
两人当时是在院子里喝的,巴潮生耍酒疯时,还摔了唐小媛的花盆,唐小媛就抱怨他们不该在家里喝酒。
巴潮生盯着唐小媛看了半天,突然问起了唐小媛的血型。
唐哲当时觉得奇怪,只当他喝多了,并没有回答。
两个月前,巴潮生来看唐哲时,意气风发。
他陪着喝酒时,还劝唐哲看开点,趁着年轻可以再生,又说薛晓帆很孝顺…
巴潮生是个过惯好日子的人,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苦。
他对居住环境很挑剔,所以当时买房时,就挑了管理严格的高档住宅。
这里不是住户,谁进来都得通知业主,只有业主同意放行的访客,管家才会把人放进去。
哪怕你是警察,只要没有搜查令,也一样进不去。
但是吧…
周鹏有房在里面。
应该说周家的每个少爷小姐,在这里都有一套房在名下。
这很好理解,海州市做为沿海的一线城市,南北港口的交通要道。
周家高瞻远瞩,早早的为小辈们打算,在这里买套房,方便出行也是很正常的。
周鹏内心喊着“我艹”,木着脸跟着孔傲天三人,做为业主大摇大摆的,进了这个据说寸土寸金的小区。
唐哲提着脚步踉跄的薛晓帆,一言不发的跟在几人后面。
趴孔傲天怀里的大黑兔白蒲,左看右看撇撇嘴:(没有小媛的花园好看,还没有山,没有山,兔就不能上山找蒲公英吃,差评叽。)
后面就是唐哲带路了。
他只在巴潮生刚搬来时来过一次。
那时巴潮生还说,让唐哲把山下的破房子卖了,买个好房子住。
现在已经是傍晚了,周鹏几人留在过道里,唐哲去按了门铃。
开门的是巴潮生家里的阿姨,她见过唐哲,知道他是巴先生的好朋友,也没多想:
“晚上好,唐先生,巴先生在书房,您…”
唐哲推开门,没换鞋就走了进去,正在给他拿拖鞋的阿姨愣了一下,小声嘀咕一句,就关上了门。
过了三分钟,房门再次打开,周鹏几人进入。
巴潮生的妻子和阿姨缩在一起,神色有些惶恐。
巴潮生嘴角带血的站在一边,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唐哲拎着薛晓帆,把人推到巴潮生面前问:“小媛呢?”
巴潮生动了动嘴,还没说话,巴潮生的妻子就坐不住了。
她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唐哲厉声道:“唐哲,你是得了失心疯了么,找个赔钱货,找到我家里来了!”
“你无缘无故上门就打了我老公,现在还带了这么多人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我们不跟你计较,你现在就离开我家,否则我就报警了。”
唐哲不打女人,所以他一拳打在了巴潮生的脸上:“兄弟?情分?”
“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就是把两头狼当兄弟,当亲人。”
“巴潮生,我问你,你把小媛卖给谁了?!”
巴潮生的妻子一怔,她看着被打倒在地上,始终一言不发的丈夫,心越来越慌。
巴潮生吐出一口血水,舔了一下嘴角:“…我不会说的…”
“老唐…你只是怀疑,没有证据吧。”
他笑了一下,扶着墙站起来:“我欠你的,你现在也只能打我出出气,应该的…”
“我知道,100万买小媛太少,这样…你说个数啊!…”
“啊!别打我老公,别打了!别打了!”
“报警!阿姨你快报警!”
阿姨站在旁边捏着手机皱眉。
周鹏看着被王宏盛拦着的女主人,好奇的问阿姨:“你不报警么?”
阿姨一脸嫌弃:“卖别人家的孩子,还这么理直气壮…”
“…人品太恶心了,也不知道现在辞工,之前的工资发不发哦…”
周鹏给阿姨竖了个大拇指:“放心,我是警察,不给你就报警。”
因为没有证据,所以他有恃无恐。
因为没有证据,哪怕他承认了,唐哲顶多只是打他一顿,两人从此恩断义绝。
以后他还是巴潮生,是别人口中的巴总。
他觉得值得。
唐哲会杀了他么?
他就是认准了这一点,才会对唐小媛下手吧。
商人本性,当利大于弊时,巴潮生觉得挨顿打换富贵很值得。
可是他真的懂唐哲么?
他觉得唐小媛不过是个丫头片子,还没有薛晓帆这个侄儿来的金贵,可是对于唐哲来说,女儿就是他的命。
唐哲闭了闭眼。
他一言不发的,就掰断了巴潮生的一根手指。
“老唐,你别糊涂!孩子可以再生,我可以给你钱,给你一半,啊!”
“啊!啊!…”
巴潮生的妻子过来,去扯唐哲:“老公!老公!杀人啦~杀人啦~…还有没有王法了!”
“啧~”
孔傲天一手刀过去,就把她给劈晕了。提着衣领把人放在沙发上,就朝着阿姨走过去。
阿姨一见他过来,自已赶忙就先找了个位置坐好,孔傲天这边刚抬手,她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孔傲天看了看自已的手,蹲下去在阿姨耳边小声说:“阿姨,我这还没碰到你呢。”
阿姨睁开一只眼,小声说:“你这孩子咋那么死心眼呢,意思到了就行了,阿姨我不想挨那一下,看着就疼。”
孔傲天无言以对:“……那您别出声啊~”
阿姨马上闭上眼睛,在嘴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
“不要啊!!!啊!啊啊啊!”
薛晓帆一声不吭,埋着头缩到墙角,捂着耳朵根本就不敢看。
周鹏沉默的看着,也没有阻拦,他只负责不让唐哲杀人,这种伤残的话…
找个好律师的话,也就是赔点钱的事。
高档小区的隔音效果特别好,哪怕你在家里唱k,别人也听不见。
巴潮生疼的满身是汗,叫喊的力气都没有了,可他却还是不停的摇头:“你…你…说了我就完了…不要…不要…”
对这种要钱不要命的人,唐哲根本就不想听他废话。
扯出巴潮生的另一只手,就又掰断了他的一根手指。
“啊啊啊!啊!啊!”巴潮生疼的全身发抖,脸色煞白,可还是死撑着不愿意说。
他想的很简单,已经受过这份罪了,不能前功尽弃。
巴潮生抖着手,红着眼睛看唐哲:“…我不说…也是为你好…老唐,小媛已经…别闹了好不好…”
“这事…你就当不知道,以后要钱还是升职…全凭你说了算。”
唐哲很认真的告诉他:“…为了小媛我可以搭上自已的一条命,这只是开胃菜,今天你不说,我就杀了你。”
“以后亡命天涯,我还会继续寻找下去。”
“那要是她死了呢!”
巴潮生大吼:“都死了,为了一个死人,值得么!”
唐哲平静的说:“死要见尸,活要见人。”
“……你疯了…真是疯了…”巴潮生不可置信的看着唐哲。
唐哲难得的笑了一下:“…我可能谁都没说过…月月走的时候,我也想跟着去的,但我放不下小媛…”
他看了一眼已经尿裤子的薛晓帆:“没想到,因为我的缘故,反而害了她…”
巴潮生见唐哲似真动了杀心,权衡利弊后,他终于愿意说点有用的了:“我…我不能说是谁指使,但我可以告诉你去哪里找。”
唐哲不说话。
巴潮生看了眼周鹏几人一眼,才迟疑的说:“那会公司走投无路,我到处找机会…无意中听到,有个贵人她生病了…血型和小媛一样,都是稀有…”
“你以前喝酒时说过,小媛的血型稀少,不能让她向嫂子那样出事,生病了都不好治。”
“我就动了心思…我只是把人交给他们,…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但…手术前还要调养…人还在海州市…安康医院…我只知道这些…”
“…老唐,我就是被鬼迷了心窍才…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
“安康医院…”
唐哲摇头苦笑:“难怪我怎么都找不到…你不是被鬼迷了心窍,你是天生就没有人性。”
他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巴潮生和薛晓帆:“我现在去接小媛,如果她出事了,你们就洗干净脖子,等着我。”
几人出巴潮生的家。
唐哲靠在电梯里,沉默了一会:“我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有什么目的,但我很感谢你们的帮助。”
“接下来,就是我自已的事了,你们不用掺和进来。”
周鹏点头,他只是来当个翻译而已,谁知道会搞成现在这样:
“我们把巴潮生刚才说的那些话,都录了下来,你拿着去报案,让警方去安康医院搜查…”
“没用的…”
唐哲深深吸气:“安康医院是私人疗养医院,只接待有钱有身份的人,里面的水很深。”
“录巴潮生的话也没什么用,算不上什么切实的证据,就算安康医院让我们查,也只能查个表面。”
“小媛等不了了,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他们扯皮、周旋…”
孔傲天突然问:“那你想一个人潜进去找人?”
唐哲沉默点头。
其实,他在海州市生活这些年,又身为体制内的人,多少知道一点关于安康医院不好的传闻。
对于那些捕风捉影,没证据又吃力不讨好的事,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没人报案,万事大吉,有人报案,那就从报案人下手。
总之,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唐哲含糊的和周鹏几人说了些,关于安康医院从前的传闻,苦笑一声:“我这…算是报应吧。”
周鹏听的心中发堵:“所以…就因为有钱有势,就可以把普通人当成他们行走的血库,脏器保管员么?!”
“虽然法律不准许,但他们有的是空子可以钻,双方你情我愿的事,我们也管不到…”
唐哲眼神发直:“越是高高在上的人,越是怕死,出个九牛一毛,就能换自已多活几年,对那些人来说,再划算不过的事。”
“我能了解他们,可是他们不该动小媛,不该打我女儿的主意…”
安康医院的地址,在海州市下属的一个乡镇,留山镇。
因其独特的地理位置,舒适的环境,以及比市中心清新的空气,留山镇也被称为海州市的后花园。
周鹏其实不是个喜欢管闲事的人。
他知道自已有几斤几两。
有能力有条件下,求助到自已面前的,他能帮也就帮了。
可于对那些做不到,自顾不暇的事,他没有做救世主的心思,自然也不会强行出头。
仔细说起来,周鹏现在也是能享受那些“特殊待遇”的一员。
可他还没来得及去适应这些,那种骨子里的普通小人物思想,还没改变过来。
如果说周鹏之前是看在唐哲丢了女儿比较可怜;他身为执法人员,怕发生什么不可控的因素,才跟过来的。
那么,他现在愿意蹚这趟浑水,大概是…他还不习惯这个世界的不公平。
相比周鹏这些复杂的思绪,孔傲天几人的想的就比较简单了。
这种破事他们理当去管一管的,反正出了事也有周少爷在前面顶着,完全没压力。
唐哲见劝不动他们,也没有再说什么,他凭着一腔拳拳父爱,去闯龙潭虎穴,若是真的死了,也许还有人能帮着收尸。
他抚摸着大黑兔的背脊,轻声呢喃:“白蒲,我们要去接小媛了。”
安康私人疗养中心医院的占地面积极大, 这里也有门诊,急救中心,住院这些。
装修精致清雅,环境舒适,服务周到,一切的公共设施都干净的像新的一样。
但是来这里看病的人却很少。
周鹏他们架着薛晓帆进了门诊大厅,见里面来看病的只有的几个人,每个人的身边都跟着一对一服务的护土。
“护土,护土,医生救命啊,快来看看病人!”走在前面的孔傲天站在大厅里大喊大叫。
他的声音太大了,余音在空空荡荡的大厅里环绕,让在大厅里的那几个人,都下意识的皱起了眉。
马上就有保安小哥和护土围了过来:“不好意思先生,这里禁止大声喧哗。”
护土看了看薛晓帆的伤,不急不忙的说:“先把人扶到旁边观察室吧,我叫个医生来先看看,你们先去交一下费。”
唐哲拎着薛晓帆跟在后面:“你们这什么都没做呢,就让我们去缴费?”
护土保持微笑:“这位先生,我们医院的医生,用药,环境和服务都是最好的。”
“从来没有偷麻药和手术刀、放弃抢救母亲直接生剖孕妇取子,语言激怒虚弱的病患种种不合理的行为。”
“对那些验证过就医资格的病患,当然是不用先缴费的。”
“但如果是几位先生这样偶然来的,我们医院的价格…一般人可能都无法承受,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纠纷,医院采用预存制度,多退少补。”
“几位如果无法接受的话,我看这位先生的伤也不是特别严重,离这里不远的地方,还有家公立医院,你们也可以去那里看看。”
“预存多少?”周鹏住过最贵的医院,就是被砸头的那次了,他很好奇,这家医院和那家医院比,哪一个更黑。
护土打量了一下薛晓帆:“这位先生的状况的话,就先预存十万吧。”
果然一样黑…
“行。”
唐哲干脆利落的,拎着薛晓帆跟着护土去缴费,把人朝着缴费窗口一递:“既然是你看病,那你就自已缴费吧。”
薛晓帆一怔,他非常想说,其实我伤不重,自已买点碘伏回去涂涂就行了。
可他知道唐哲来这里的目的,他也不敢坏了他们的事,只能欲哭无泪的看着收费的护土问:“…我…可以用医保卡么?”
护土礼貌的笑笑:“不好意思先生,我们医院不能使用医保卡。”
这十万块一缴,薛晓帆整个人的精气神就去了大半。
他很清楚,经过这件事之后,唐哲是再也不可能为他们母子支付生活费,学费了。
他还有一年才能毕业,唐哲曾经还说过,会支持他考研。而薛佳的那点工资,还不够她自已用的。
总体来说,唐哲打人非常有技巧,看着伤的很重,却都是皮外伤。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后,医生本着负责的态度,让薛晓帆留院观察两天。
办理入住的时候,护土问他们是要住普通的病房,豪华vlP病房,还是医院的疗养中心?
薛晓帆还没开口,唐哲和周鹏就异口同声的说:“疗养中心。”
护土很高兴:“疗养中心那边的费用比较高的,住两天的话…需要再补缴五万的住房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