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露期待的看向李丽娜:“李小姐,能加钱么?”
李丽娜微笑:“不行,老娘还要留着钱养老呢!”
姚潇洒的手指摩挲着杯口,迟疑了一会,最终还是决绝的喊了一声:“妈!”
他这声妈喊的铿锵有力,整个包间都安静了一瞬。
钱家豪一口水喷了出来,洒向整个桌面。
…还好他们已经吃完了。
周鹏默默的把椅子向旁边挪了一点。
李丽娜嫌弃的用湿纸巾擦脸:“这都什么年代了,养儿防老最不靠谱。”
“你叫我妈也没用,合同怎么签的,工作就怎么做。”
“谁让你不仔细看合同的?亏你也是当过几次霸总的人!”
听到这话,姚潇洒的脸都扭曲了一瞬:“…我只是没想到,“金钱”有一天也会欺骗我。”
“金钱”撑着下巴,眼波流转,视线最后定在了周鹏和钱家豪身上,指点被自已坑来的大冤种:
“老姚,我挣点辛苦钱不容易,你就别盯着我这三瓜两枣的了。”
“呐~这不是还有两位有钱少爷呢么,你眼睛瞎了,这么闪你都看不见?”
周鹏看看这个,有瞅瞅那个问:“姚先生很缺钱么?”
…你这一身行头,看起来比我的还好,哪里像缺钱的样子了?
李丽娜撇撇嘴:“某人总觉得自已天生就是当霸总的,大学时就学人生意,可惜他既没生意头脑,又特别龟毛,他做什么生意,就赔什么。”
“他家是开武馆的,自已从小就能打,我可怜他,就介绍他去给别人当保镖,打工还钱。”
“于是某人,每年当一个月的霸总,打十一个月的工,职业规划的格外有规律。”
…这已经不是一句人才能概括的了。
姚潇洒皱眉反驳:“我只是运气不太好。”
“…如果只靠给人打工,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当上总裁?”
“你自已愿意当米虫,没有上进心,我跟你可不一样!”
“我最近又联系了一个新的投资项目,那边说这次的生意,回本特别快。”
“就是前期的投入比较大,我现在还差点,你就…真不能再给我涨点工资么?”
“不能!”李丽娜再次无情的拒绝了姚潇洒这个无理的请求。
同样喜欢搞投资的钱少爷,一边拍着胸口给自已顺气,一边问姚潇洒是什么投资项目。
姚保镖除了长相和气质像霸总外,谈起所谓的投资项目时,也颇有气势:
“现在国家经济不景气,年轻人摆烂,许多投资房地产的人,房子卖不出去,烂尾,却还背负着巨额的贷款。”
“我从前的生意伙伴告诉我,他们准备搞一个专业的背债公司。”
“找征信清白,没有固定工作的农民工做背债人,这种人一般都是吃了今天,不管明天的人。”
“把房子过户给背债人,用背债人的征信去银行贷款,收回房款,背债人断供,把债务还给银行。”
周鹏听的目瞪口呆:“这…不违法么?”
姚潇洒勾了一下嘴角:“你情我愿…哪里违法了?”
钱少爷摸着下巴,想了半天竟是无力反驳。“这…前期投入很大么?”
“当然大了!”姚潇洒掰着手指一一举例:
“先不说公司的建立宿舍之类,首先是背在人要征信干净,至少要缴半年社保,还要给他们安排稳定的工作…”
“想要贷款更多,还要给他们过户房子,过户车子,提高身价…”
…有点道理。
不过…钱少爷觉得这生意处处都是暗坑,有点危险。
他按耐住自已蠢蠢欲动的心,含糊的劝道:“姚先生工作辛苦,还是多考虑考虑吧。”
姚潇洒已经习惯了钱在他手上来来去去,存留不住。 闻言不以为意的挥挥手:“没事,大不了。我多打两年工。”
“对了!钱少爷,周少爷,我这两天没事,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么?一天一万,保证办好。”
周鹏转头看李丽娜:“我今天约你出来,就是想问问,那个叫赵家望的,你这边有安排么。”
李丽娜点头:“一丘之貉,跑不了。”
那就行。
随后,周鹏就把朗冬晴和常平安的事简单的说了一下。
“姚先生既然有空闲,那我想请你帮两个忙,一是去局里保释朗冬晴出来,保护她几天。”
“二是,去找常安邦,想办法让他隐藏起来,或者离开琼林,能做到么?”
李丽娜皱眉:“保护朗冬晴我明白,让常安邦离开琼林做什么?”
周鹏叹了口气:“我们两边夹击,难免有人会狗急跳墙。”
“在那些囚徒的心里,大约是希望所有人都给他们陪葬的。我这也是以防万一。”
“回头还得让监狱那边,也得注意点常平安的生命安全。”
姚潇洒瞅着刚转账过来的金额,眉眼都是笑意。
他乐滋滋的想:还是这两少爷大方,这点小事,却给个五位数!
那我要不要毁约跳槽呢?!
李丽娜靠在坐椅上,沉默了半晌才说:“…也快了,就半个月吧。”
“嗯。”周鹏点头表示明白了。
他深吸一口气赶紧过去,路上碰见了从厕所出来的钱家豪。
钱少爷一脸晦气:“果然讨厌的人干什么都很讨厌,我裤子才刚脱下,难受死了!”
周鹏生怕他憋出问题:“…我过去就行,你还是先去解决一下私人问题吧。”
钱家豪摆手:“没事,多酝酿一会,等下一泻千里。”
两人刚到拘留外面,就听见了里面传来的争吵的声音。
“你哪来的?凭什么要把人带走!”
“冬晴过来,我们回家。”
“呵!有意思,我是她亲表哥怎的不能带她走了?我表妹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要跟你离婚,你耳朵里塞驴毛了,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警官,我们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我老婆有精神病,认不清人的,你们不能让这个人来历不明的人,把她带走。”
“嘿!我怎么不知道我表妹有病?我看你他妈的才有病吧!”
“我们有医生证明!”
“对!我们有正规医院心理医生开的诊断证明,警官,我儿媳妇她真的有妄想症。”
“妄想症?!我可从来就没听说过,妄想症能分不清人的。你们这些法外狂徒,还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周鹏进去,就见里面已经站了不少人。
彭岩和他的父母,朗冬晴和姚潇洒,还有拘留室的工作人员,看热闹的吃瓜群众等。
没想到姚潇洒竟然来的这么快。
这么短的时间,他不但换服装打扮,身后还跟着四五个人,像保镖,又像助理,看起来就是有钱有势的。
这服务态度…
周鹏真心觉得,那几万块钱给的很值。
他没有上前,而是和钱家豪一起找了个角落,继续看戏。
彭岩被姚潇洒一句话搞的,半天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他目光沉沉的盯着姚潇洒身后的朗冬晴看,像是要择人而噬一般。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欺软怕硬。
从前,彭岩仗着自已拳头硬,仗着朗冬晴无人撑腰,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为所欲为。
现在碰见一个他更强势,比他拳头更硬的,他便也毫无办法了。
那些所谓的真理,所谓的真相,不过就是靠谁的拳头更大更硬,谁更不要脸罢了。
彭岩试图打感情牌。
他看向朗冬晴的表情有痛苦,有纠结,有不舍:“…冬晴,我们结婚已经快六年了,不是一直都好好的么?跟我回家吧,有什么话咱们回家说,我都依你…”
彭岩那副斯文皮囊,配上他低声下气的恳求,让不明所以的旁观者看了,都忍不住心生怜悯。
“我说大妹子差不多就行了…”
“夫妻之间打打闹闹很正常,离婚就有点过了…”
“就是,现在的女人屁大点事,就会拿娇…”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为什么?
为什么这些人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要帮着那个伪君子?
他们知不知道,自已随意的一句话,就可以毁了一个人?
他们明明什么都不清楚,就站开开心心的在制高点,摆出一副谆谆教导的嘴脸,来指责她。
朗冬晴使劲的抠着自已的指尖,口大口的喘息着。
她感觉自已的脑子闷闷的,她想要尖叫,她想要大喊,她想要反驳…
“冷静!”
一只手搭在了朗冬晴的手腕处,强硬的掰开了她已经抠出血了的手指。
是那天陪着周鹏两人,一起参与问讯的女警。
朗冬晴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对,她要冷静,她不能大吵大闹,更不能说出彭岩对自已做的那些事。
因为,那只会让大家觉得,她确实有病。
“…冬晴,你难道一定要让我跪下吗?我啊!”
“打人了!打人了”
“你干什么!儿子!儿子!你没事吧。”
踢人的是姚潇洒带来的人,这人高马大的,一身腱子肉。
他一脚踩在彭岩的胸口,一手一个制服住彭父彭母,环视众人,地上恶狠狠的呸了一口:“干啥玩意儿?!都干啥玩意?!”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都踏马的几十岁还不懂?!”
“你们这么心疼这玩意,那你们跟他回家过好了,非逼着人家妹子干啥?”
“不是又想搞封建那一套,逼良为娼哈?!”
“啥都不知,就搁这瞎逼逼,瞎逼逼…就显得你们长张嘴了是吧?!!”
与壮汉身材不相符的,就是他伶俐的快嘴。
他这一通不停歇的大嗓门输出下来,旁人愣是没人敢吱声。
姚潇洒走过来,蹲在地上看着彭岩,伸手在他脸上拍了拍:“你从前仗着我们冬晴父母双亡,没人撑腰,没少欺负她,对吧?”
“你不是说她有病吗?我现在就带她去看最好的心理医生。”
“哦…不只心理医生,我还要带她去做全身检查,验伤。”
“你最好祈祷她身上没什么毛病,也没有什么陈年旧伤,不然…你就给我等着瞧!”
姚潇洒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已的衣袖。语气淡漠:“这婚是必须要离的,你就等着收离婚协议吧。”
女警适时把朗冬晴推了过去:“去吧,跟你表哥走。”
朗冬晴愣愣的看姚潇洒,看对自已微笑鼓励的女警,看向自已竖起大拇指的那个胖警官…
“我们走吧。”姚潇洒过来在她头上轻拍了一下。
朗冬晴握紧拳头,浑浑噩噩的在几人的拥护中离开。
“朗冬晴!”彭岩从地上爬起来,追上了出来大喊。
却被一个壮汉给一把推了回去。
彭岩去求助工作的警察:“警官,不能让她走,她根本就没有亲人!”
警察也爱莫能助:“对不起先生,我们要尊重当事人本人的意愿。”
彭岩大吼:“我去他妈的尊重,那女…我老婆有妄想症!有精神病!她根本就没有自主选择的权利!”
“那人一定是骗子!我老婆她全家都死光了,哪来的表哥?你们还把她拦住!抓回来!”
已经出了门的朗冬晴突然停住脚步。
她等了一会,没人来阻拦她。
她试探的迈出一步,还是没人来扯她。
她小心翼翼的,走了一步一步又一步…
这次真的可以走了。
她的脚步越来越快。
她把那些恶心的声音,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她走出了刑侦局。
朗冬晴抬头仰望天空。
秋日午后的阳光,高高的挂在上面,有点暖。
瞅着彭岩那副样子,周鹏正在感慨,姚潇洒的靠谱,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臭味。
“咳!”钱家豪捂住鼻子,一脸嫌弃的离周鹏远了一些,又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撇撇嘴,转身快步离开。
“这臭…”
“他是谁啊??”
“先开窗吧。”
…你们看我干嘛,真不是我放的屁。
周鹏一脸郁闷的回了六队,迎面碰上了肖天宇。
“周队,你怎么脸色看起来不好。”
“没事。”周鹏想起管晨鑫报的那个失踪案,随口问:“胡小可找到了么?!”
“这…”肖天宇吞吐吐,那脸上的表情就跟变脸似的,一会羞愧,一会为难,一会儿欲言又止。
这一个个的…
现在不带点演技,是不是都不能出门了?!
你们都这样搞,我以后还怎么去看电视?
“肖哥…来我办公室说吧。”
首先,胡小可确实是失踪了。
根据管晨鑫给的线索,警方直接查到了白天鹅整容医院。
但医院的手术预约记录,和监控都显示,胡小可当天并没去过医院。
肖天宇他们马上进行了细致的调查。
监控正常,没有被侵入剪切的痕迹。
根据管晨鑫的报案,胡小可在手术前,由于太过紧张,曾经给他发过短信。
那就说明,在胡小可的认知当中,她当时确实是要经历一场手术的。
肖天宇马上把人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去查十月一日当天,白天鹅整形医院附近的的监控。
一部分,去查胡小可的人际关系。
胡小可今年26岁,阳京镇人,父母和哥哥都在老家。
她来琼林大概五年了,和两个女孩一起,合租了一套三居室,虽然她们不在一个地方上班,但关系都还算不错。
两个女孩十一放假前就离开了琼林市,八号才回来,可以排除嫌疑。
胡小可工作的地方,是一家正规的ktv,她已经在那里干了好几年,算是老员工。
同事和领导都很喜欢她,工作上从没和人有过矛盾,结过仇,更不存在经济纠纷。
感情上,胡小可有一个前男友,两年前他们和平分手后,男方就回老家结婚了。
分手的这两年,胡小可一心工作存钱,私生活上很干净,没有情感纠葛。
排除以上所有的疑点。
再根据一段胡小可十月一日这一天,出现在白天鹅附近的监控,所有矛头似乎都指向了整容医院。
但整容医院的监控,会客记录,以及预约记录,全部都没有胡小可的影子。
肖天宇只能从胡小可出现的那段视频着着手,按照时间和她的行走轨迹,去寻找更多的监控镜头。
他们最后还原的路线是:
10月1日当天上午,
九点十一分胡小可从合租房出发。
九点二十二分时,胡小可在小区门口坐21路公交车,坐了十一站后,在矮楼站下车。
九点四十六分,胡小可在矮楼站转乘11路公交。
十点零九分,胡小可在白天鹅附近的荣盛广场站台下车。
步行约500米后。
十点二十二分,胡小可在白天鹅旁边的便利店里,买了一块面包和一杯牛奶。
十点二十九分时,胡小可去了荣盛商城附近,就此彻底消失。
肖天宇他们把那附近的监控记录,来来回回的看了三遍,也没找到胡小可的身影。
她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所以…人没找到?”
周鹏垂眸沉思了一会,突然问:“你有没有去其他小组,或者咱们的兄弟单位,去问问?”
肖天宇挠了下头:“倒是把这个给忘了…那我现在就去问?”
周鹏看了下时间,快四点了:“…尽量快点,晚上还有聚餐。”
…一个都不能少么!?
为了表明自已积极的态度,肖天宇小跑着出去了。
赵天宇走后,周鹏就看起了各个小组长,今天发过来的几起偷盗,抢劫,斗殴案的结案记录。
他才看了半个小时,肖天宇就风风火火的又跑了回来。
“队长,三队昨天接到一起抛尸案。”
“死者女性,年龄25岁左右,由于她的面部皮肤和指纹都被毁坏,那边一直都没找到她的身份。”
周鹏收拾了一下办公桌面:“先打电话问一问管晨鑫和胡小可的两个室友,胡小可身上,有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
“然后…咱们去三队走一趟。”
三队的办公楼在另一栋,队长姓倪,皮肤特别黑,眼窝还有点深邃,看起来像是个混血。
倪队长有副好嗓子,周鹏刚出现在三队办公室的门口,就听见由远及近的声音:
“周队长,真是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哈哈哈哈哈…”
倪队长是从自已的办公室里,一路出来喊出这句话的。
那声音的穿透力,周鹏感觉整个三队的楼栋,都被震的在往下簌簌的落灰。
倪队长一路急走过来,非常热情的握住周鹏的手:“…周队的名声在咱们系统内部,那可是非常响亮的。”
“我本人就特别喜欢看你破案的那些事,哎呀~你能来咱们这里,我真是太高兴了,太高兴哈哈哈…”
“今天是周队长来的第三天吧?”
“队伍整理的怎么样了?理好了,咱今晚上就约个酒吧,我把其他人都叫上!”
周鹏艰难的抽回自已被握的发麻的手,不动声色的甩了甩:“呵…倪队长客气了,酒先过两天。”
“我听说…倪队长你们前两天接了一个无名女土的案子?”
倪队长收敛了自已的神色,一脸诧异道: “周队长,这么快就开始查案子了?”
跟着一起来的肖天宇在心里吐槽:前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
他们年轻的新队长,何止是今天开始查案,那是当天来就开始查案子了!!
周鹏笑了笑:“是…接到一个失踪的报案,但肖哥他查遍了监控都没找到人…”
“…听说你们这边有无名女尸,就想来认一认,看是不是失踪的那一个。”
倪队长想了想,突然大吼一声:“六子,六子?!”
“唉唉唉…来了来了来了…”一个胡子拉碴的,浑身是味的男人,从一个小房间里跑出来。
“这呢这呢这呢!啥事啊?整的跟叫魂似的!”
倪队长指了下周鹏:“你不是一直在查那几起抛尸案子吗?呐~周短短来了,他刚好也在查这个案子。”
“周短短!!”六子惊呼一声,就向着周鹏扑了过来。
周鹏大惊失色:“我艹!护驾!”
周鹏没有钱少爷的洁癖,可没有洁癖也不代表,不怕被满身酸味的男人贴近。
可能他是抗拒的太过激烈了。
让想要来拥抱偶像的六子,都愣在了原地。
倪队长趁机说教自已的队员:“你看吧!你看吧!”
“我平时都说过你多少次了,要注意个人卫生,要注意团体形象!”
“多学学周短…队长,人破案这么厉害,也没弄成你这样,整天邋里邋遢的!”
六子表示不服:“咱们三队的形象又不是我一个人造成的!一二三四五,还有队长你,都有份!”
倪队长被他噎了一下。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又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这些特点在刑侦三队体现的尤为明显。
平时不修边幅懒得收拾自已,遇到案子忙起来,不臭的自已受不了,那些绝对不带动的。
这要是搁在别的队里,本着这互相尊重的社交礼仪,怎么也不会到这种程度。
可三队大部分人都这样,集体摆烂后的社交礼仪,就变成了:自已舒服。
这些都是李丽娜之前提供给周鹏的消息。
周鹏还以为她是在开玩笑,就当个笑话听听。
所以说百闻不如一见,大抵如此。
“倪队长,听你刚才的意思,你们手上发现的无名女尸不止一具?”
“是,近一年内…我们一共发现了四具相似的无名女尸!”
倪队长指了下六子:“并案处理,是六子在发现第三具无名女尸后提出的。”
“在这之前,我们一直是做独个抛尸案处理的。”
“主要是…这个凶手杀手的手法,抛尸的方式等,都没什么相同的地方的。”
“周队刚来,可能还不知道,在琼林这地方,隔三差五的死个人也正常…”
“现在既然知道这是预谋的连环杀人抛尸案,我们当然不能放任。”
“案子现在是六子在管,如果有什么问题,你问他最清楚。六子?”
六子挠了下头,瞅着周鹏有些迟疑:“这…要不我先去洗个澡再过来吧~”
周鹏尴尬的摆了摆手:“不用不用!都是大男人,哪有这么多讲究。”
…只要你不往我身上扑,我还是能忍的。
“那成,那咱们去会议室说吧。”六子刚才就是从会议室里出来的。
之前的三起无名女尸案,被他并案处理,却始终都没有得到什么结果,案子就这样搁置了起来。
没想到时隔两个月后,又出现了第四起无名女尸。
六子忙翻出之前的资料,对比刚发现的这起案子,希望能发现一些有用的线索。
就在他快要把自已的头发薅光时,周鹏来了。
“这案子难就难在无名女尸的身份上。”
六子一边整理会议桌上凌乱的档案资料,一边给周鹏几人介绍:“第一起无名女尸,是今年三月由辖区派出所递上来的。”
“死者的骨龄不超过二十岁,面容被药物腐蚀过,少了双臂。”
“尸体是在郊区的一处水沟里被人发现的,当时已经有腐烂的现象。”
“考虑到琼林这边的天气,估摸着抛尸的时间大概是在年前。我们就当是普通寻仇的案子查…”
“第二具无名女尸,是五月半时,在垃圾处理场被发现的,指纹全部被毁坏了,头被割了下来,到现在都没找到。”
“第三具无名女尸,是七月十五日在一处没有监控的小道上被发现的。”
“那时候,雨夜红衣屠夫又出现了,且才杀过人,凶手大概是从他那里得到的灵感,趁雨夜无人时进行的抛尸。”
“这名无名女尸的面容和指纹全部被腐蚀过,少了下半身。”
收拾完东西,六子又就开始给大家发烟,会议室里立刻烟雾缭绕起来。
他一连抽了几口,才叼着烟翻出几张照片递过来:“这是昨天那起无名女尸的现场照片。”
“尸体是清洁工发现的,头和四肢被用保鲜袋裹的严严实实的,用垃圾袋装着,直接丢在了垃圾桶里。”
“指纹和五官还是和之前一样,被腐蚀过,这次少的是躯干。”
周鹏一张一张的翻看着那些现场照片:“切口很整齐。”
六子把烟灰弹在一次性水杯里,闻言又从那堆资料里,抽出法医的几张验尸报告递过去:
“法医报告显示,这四具无名女尸的死因并不相同,有刺伤,也有窒息。”
“让我真正意识到,这并不是简单的寻仇泄愤杀人案的因素有:缺少的肢体;查不到死者的身份;以及切口很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