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等他耐力耗尽,仍然逃脱不了被替代的命运。
周围的黑袍人并不能看见堕神的灵魂,但他们聆听神意,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一切都对纳维斯很不利,哪怕纳维斯这一刻已经足够幸运,每一次被那些至少法圣的黑袍人拦截时,都能阴差阳错地躲开攻击,但还是很是吃力。
他还是太弱小了。
谢熙辰看在眼里,他上前几步,不顾血水凝成的小瀑布,直接徒手攀着这些奇怪的阶梯状的石头上去。
他得为纳维斯做些什么无伤大雅的小事,比如将这些可恶的家伙一一打死。
对,必须死掉,这样才能死无对证,没法发难。
谢熙辰心中构思了一番之后的动作,并出声询问不知道回没回来的金手指:“校校?”
校校元气满满的声音出现了:“我来啦宿主,我给你争取到了全魔法免疫一个小时!”
谢熙辰夸赞道:“真棒,你是最厉害的辅助系统!”
校校信心满满:“那是,宿主放心冲,别担心,我们辅助系统计时是可以往后推的!”
就是需要校长值,但是都这么危机了,宿主应该也是不介意的吧?
校校心想,自己还是不要拿这种事情去给宿主添麻烦好了。
第一次变得聪明的校校小小坑了谢熙辰一波。
不过谢熙辰现在还不知道,他还在忙着给纳维斯创造绝佳的一对一环境。
谢熙辰上来的动静并不小,那些法圣们并没有看在眼里,说到底不过是一个麻瓜罢了,若不是可能神灵需要他活祭,他们一个魔法下去,人早就没了。
见谢熙辰速度如风,担心他上来给自己增加麻烦的法圣们,干脆默契地选了一个木系法师,给谢熙辰原地编织了一个藤蔓囚笼。
法圣们的魔法攻击好看极了,不仅是速度很快,周围的波动也难以察觉,像是已经隐隐参悟了领域的效用。
可惜,他们遇上的是魔法免疫的谢熙辰。
魔力对他不起作用了,魔力组建成的魔法能起着作用吗?
所以,他们就看见,谢熙辰像是根本看不见魔法一样,坚定地朝着自己想去的地方,三两步地攀爬,最后在顶上借力,直接给跳了上来。
释放藤蔓囚笼的法圣:“???”
“你在做什么?不是让你将人困住吗?”另一个法圣分心出来,看见谢熙辰眉头一皱,“我真该让阿瓦沙好好地惩处你,连个麻瓜都看不好。”
说着,她高举魔法杖,随便使了一个御风魔法,想将人吹下去。
反正这个地方不算高,顶多就是残疾,死倒是不会的。
法圣漫不经心的动作帅气极了。
谢熙辰含着笑,也不耽搁时间,顺着找到最近的一个法圣,手中突然出现一个匕首,二话不说就朝着对方刺了过去。
刚好就是施展藤蔓囚笼的法圣!
可以说是非常小气了!
藤蔓法圣大惊,二话不说地启动自己身上的保护法阵,谢熙辰来的速度太快,动作也太快了,他根本没有办法第一时间使用魔法!
该死的,这只是一个麻瓜而已,怎么……
“蠢货,躲开!”风系法圣大骂着,“算了,你一起跟着下去吧!”
话音落下,一股巨大的风力吹袭过来,好巧不巧将藤蔓法圣直接吹到了谢熙辰所在的方向。
担心匕首会被拦截,谢熙辰干脆五指握拳,一拳朝着藤蔓法圣的心脏击打了过去。
一个力量堪比剑圣的人的一拳有多恐怖?
谢熙辰这次知道了。
那位法圣的胸口被谢熙辰的拳头穿过的时候,眼睛还瞪得很大,一副没能察觉过来的样子。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啊,他被自己同行的风吹下去了,半天都没有爬上来,也再也爬不上来了。
因为他们的动作比较细微,其他人都没有关注到,只是疑惑为什么谢熙辰还留在原地。
那股风连人家法圣都给吹下去了,更何况是谢熙辰这个麻瓜?
当然,他们这个时候并没有意识到魔法免疫,只是更多的是怀疑那位风系法圣在排除异己。
有人抱怨:“爱琳,都什么时候了,你心思怎么还是这么狭隘,在神灵面前丢尽了脸面。”
爱琳大惊:“我没有!怎么可能?他不是麻瓜吗?他为什么不被我的魔法吹走?”
爱琳觉得不可思议极了,这绝对不可能,她向神灵发誓,自己绝对绝对没有念错咒语!
这到底怎么回事?
可惜,谢熙辰时间有限,是绝对不会多话的。
他看着自己血淋淋的手臂,有些不悦地甩了甩手,最后干脆想想算了,只是将祖母绿的戒指摘下来放进胸口的内袋力,然后,开始打架。
和跟学生们的玩闹不同,谢熙辰现在是真的在打架,专门对着别人的弱点去揍,一点不顾忌他们发出了多少可靠不可靠的魔法。
没有花里胡哨的招数,只有拳拳到肉的揍弄,脖子,大腿根,胸口,头……只要是人的致命处,或者是薄弱点,他都去揍一拳。
没死?那再补一拳,等人反应过来,可就跑了,他没魔法可做不到追击。
谢熙辰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人狠话不多,就是因为他的画风和周围的画风不太对,显得整个画面有些滑稽。
滑稽到……纳维斯已经忘记逃跑了,呆愣愣地看着谢熙辰大杀四方。
刚刚傲慢地站在六个角落,宛如闲庭阔步一般地施展魔法让纳维斯疲于奔命的魔法师们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狼狈逃窜,一边满身血地满地爬,一边破口大骂甚至祈求神灵的帮助,同时怀疑人生。
“该死的,这不是麻瓜吗?为什么魔法对他不起作用?”
“啊啊啊蠢货,蠢货离我远一点!不要把他引来我这边!!!”
“啊!好疼!好疼好疼,该死的,爱琳救我,爱琳快救我!”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哦不,神灵呢?他在祭坛上就像是小……”丑。
谢熙辰一脚踩碎了她的心脏,忍不住发出了第一声喟叹:“废话真多。”
难怪是反派。
殊不知他现在满身是血的样子,属实正派不到哪里去。
纳维斯张张嘴,一不留神,自己竟然呆在原地看了谢熙辰将近十分钟的个人表演秀。
谢熙辰说到做到,为了防止消息泄露,他真的非常卖力,一个魔法师都没有放过。
先将众多魔法师的法杖夺走,然后揍得他们眼冒金光没有机会口吐魔法咒,这才开始像死神一样地收割着生命。
而这六个法圣,更像是小孩过家家一般的,对付得非常轻松。
他们的任何大招打在谢熙辰身上都不起作用,至于打在纳维斯身上……
噢,纳维斯的身体可是神灵最爱,神灵当然得保护好啦。
就这样,小谢完全不在意这些花里胡哨的特效,特立独行中带着一丝游刃有余,对每一个法圣都一视同仁,绝不会有谁少揍一拳。
很快,五个法圣死了三个,剩下两个苟延残喘的,一边无助地往后退,一边朝着谢熙辰投降。
“我,我可以不要信仰!”一个法圣被谢熙辰残暴的样子吓破了胆,哪怕平时的他对自己的奴隶更加残暴,“我可以当你们斯克里奇的老师!我,我可以告诉你魔法协会的各种算计,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另一个法圣也不甘示弱:“我可以当您的奴隶!强大的主人啊,请允许我侍奉在你的身边……啊!”
谢熙辰面不改色地一脚踩在人脖子上,给人安乐死了。
被洗脑得都没救了。
他转而看向最后一个法圣,是那个说可以当老师的法圣。
对方以为谢熙辰心软了,正双眼一亮想要说自己的优势,好家伙,谢熙辰二话不说地直接掐断人脖子了!
校校看得都浑身一抖:“您,您就没点不适吗?”
怎么说,也是从现代位面过来的,这姿势,这心态,说是连环杀人犯都有人信,说是老师,实在是玷污了老师这个职位哈。、
校校反思自己是不是弄错了谢熙辰的职业,或者临时绑定错了人。
“不会,多大点事,”谢熙辰面不改色地想掏出戒指,想到自己手脏,还是作罢,低头找东西,“生活所迫,总得有那么点一技之长。”
校校:“?”
这杀人比杀鸡还熟练的样子,也是一技之长?
“是第一次杀人,但不是第一次见血,”谢熙辰言简意赅,想到当时去山村支教时出现的各种意外,摇头道,“还是有些不适的,我不是很喜欢见血。”
说着,谢熙辰总算找到了一块干净的白手帕,将其捡起来,仔细地将自己的手指擦干净,一边擦一边对不知道停在哪的纳维斯道:“孩子看见了吗?这就是所谓的反派死于话多,所以,在打斗时,不管对方说什么,先弄死,别给对方翻盘的空间。”
“语言是很有魅力的,它能够让你改变主意,然后选择最不利于自己的一条路。”
“想要得到答案的方式多得是,为什么一定要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呢?”
纳维斯:“……”
校校:“……”
好吧,这个见缝插针教育孩子的谢熙辰,又变成熟悉的教师风格了。
就是感觉有些不对劲?
不等校校反应,纳维斯那边已经艰难地回答谢熙辰了:“老师,我明白了。”
他们老师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谢熙辰纳闷小家伙怎么还有心思回复自己,转头一看,好家伙,那边的战场还没开始呢!
堕神的灵魂脸色难看地看着这边的战场,甚至忘记了争夺身体!
谢熙辰突然想起来这个堕神可是需要祭品的,他不动声色地将脚下的尸体往外推了推:“没有主持的祭司,他们应该不算祭品吧?”
算的话,他的小家伙不就被他害惨了?拥有祭品的堕神,实力是会增长的。
那么,算不算呢?
看看堕神难看的脸色就知道,不算啊!
不然他应该高兴才是。
可现在这个结局是他最不愿意看见的。
他没有办法增长自己的实力,也没有办法削弱纳维斯的实力,硬碰硬的话,最多四六分,而离开这里……
不甘心是一回事,更要紧的是堕神担心,这个疯子老师会不给他离开的机会!
所以,最终,神灵还是咬牙直接去争抢身体。
只要进入纳维斯的身体,哪怕一时间不能决出胜负,这个疯子也绝对不可能对祂出手!
到时候再慢慢筹谋也来得及,就算一时失察让纳维斯得手了,这也不过是祂剩下的最大的一片灵魂,祂还剩下不少碎片,大不了再慢慢潜伏,祂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神灵二话不说地潜入了纳维斯的身体,因为纳维斯和神灵算是一个密不可分的个体了,哪怕他有防备,也完全没办法阻止对方的入侵!
“挺住,我没法帮你纳维斯,”谢熙辰冷静的声音在纳维斯陷入漩涡时响起,“但我会守在你身边,直到你平安回来。”
或许是这一句话给了纳维斯勇气,他咬牙,放任自己沉浸了进去。
他有牵挂,也有人帮衬,他不会失败的!
现实中,纳维斯像是昏迷了一般,直接倒了下来。
谢熙辰没扶,他身上太脏了,纳维斯那一块好歹是干净的,现在扶了,等纳维斯醒来就没法扶了。
到时候让满心是老师的小家伙看见老师显而易见的嫌弃,该有多伤心啊。
不利于师生交流。
谢熙辰心想着,还是放任纳维斯躺在相对干净的地面上,自己去处理剩余的污糟。
他和校校打商量:“都没人了,给我的金手指暂停一下呗?”
正想问问谢熙辰之前见血原因的校校狠狠沉默。
“我打完架的时候是27分13秒,从那会儿开始截止,现在截止我亏了8分钟,8分钟够我宰快两个法圣了,可不能这么吃亏。”
校校:“……”
尼玛的谢熙辰,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是吧?
它哼哼唧唧地把金手指时间暂停:“你还没说,见血的是什么原因呢?”
它心有惴惴:“不会真是杀鸡杀出来的吧?”
“不是。”谢熙辰沉默片刻,还是叹了口气,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小家伙应该还有一段时间,他慢慢收拾也来得及。
谢熙辰干脆给校校说了一段不算重要的往事:“我去支教是个人行为,不是跟着国家脚步走的。”
原因也很简单,小谢到底还是个年轻人,和懒惰的方老师一起带出了一个状元班清北班之后,人还是有些飘忽的。
他连和这样懒散不上进的同事合作,都能带出这么优秀的学生,为什么不去挑战更有难度的呢?
于是谢熙辰将目光放在了山村支教上。
“最初并没有那么远大而高尚的想法,只是想突破自己,证明自己而已,我当时,性子还没现在这么沉稳,”谢熙辰说着,无奈道,“可我去的山村比较偏僻,出现了一些,不是很好的事情。”
要挑战当然要挑战地狱难度,谢熙辰毫不犹豫地选择往犄角旮旯里钻,甚至给乡村致富的各种策划都写好了,钱也准备好了,然后去了不到一周,大开眼见。
“那种与世隔绝的地方实在是陋习太多了,”多得谢熙辰都懒得一一列举,每一个都刷新他的下限,“我在那里动了几次手,也见过他们杀人,所以,我不排斥用武力解决问题,但也不是很喜欢见血。”
等他把那个小地方给一锅端到橘子后,心也踏实下来,开始正正经经地教书,支教,各种帮扶学生了,沉稳了不少。
“难怪……合适。”校校小声嘀咕,它们系统再小声也都是在宿主脑海中能出现的,谢熙辰就听见了它说的合适。
小谢好奇问:“什么合适?”
校校:“啊?合适绑定我啊!”
谢熙辰总觉得校校有什么消息藏起来了。
算了,日子还长着呢,他也不着急。
谢熙辰说了一段年轻时的小故事,也休息够了,爬起来继续收拾。 校校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等等,你现在很沉稳吗?”
为什么说现在性子很沉稳?
谢熙辰也不解:“我还不沉稳吗?像我这样靠谱的,情绪稳定的老师,很少了吧?”
可,可这也不代表沉稳啊……
校校欲言又止,总感觉谢熙辰在这一块对自己的认知有了那么点错误。
这个沉稳,到底是哪个人赞同的?
不得为知,反正小谢觉得自己沉稳可靠极了,瞧,他不仅把祭坛打扫干净了,还给学生摆了个好看的姿势,相信等学生睁开眼的一瞬间……
他一定能够认清是不是他的学生,不是的话,也方便谢熙辰揍到对方精疲力竭。
小谢绝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情况!
大善人,校校都被谢熙辰的敬业给感动到了。
纳维斯被黑色斗篷包裹着全身,来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这里和他记忆中完全不同,好像更加地奇怪。
入目的人人平和,每一个平民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一些穿着朴素带着各种补丁的奴隶,面容也都柔和得不行。
可仔细看过去,他们的脸上笑容非常不自然,显得过于虚假了。
这很奇怪,王城治理可没有那么好,至少奴隶们大多数都是沉默着工作的。
不等他仔细观察,纳维斯发现自己控制不了自己,一个劲地往目的地走了起来。
是要去哪?
他不理解,也有些不安,他明白这一切都是那位堕神的诡计,祂想要他的心神不安,出现漏洞,这才会被对方一举夺下身体。
可自己找不到主动出击的办法,就像是被困在了这一具不属于他的躯体中。
或许是属于的,但纳维斯总觉得这不是他的身体,太糟糕也太虚弱了,甚至比不上他在来斯克里奇之前的身躯。
虚弱的他伸出瘦到只剩皮包骨的手指,推开了一间嘈杂的酒馆,轻车熟路地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这个酒馆很奇怪,周围人在大门推开的一瞬间,就像是一个个的木偶一样,扭着头,呆愣愣地看着他。
他们表情,甚至是动作都保持着原来的样子,看见纳维斯时,齐齐地扯出一抹痛苦的微笑,像是习以为常一般,诡异极了。
“来啦?”
“木偶戏——开场!”
不知道谁吊着嗓子在纳维斯坐下的时候高声叫了一声,接着,那些像是定格住的人,表情瞬间活了下来。
他们动作夸张,眼底藏着恐惧,做着和情绪完全不同的动作。
纳维斯也随着自己的壳子的动作,努力观察着周围的情景。
如果祂想要用这些东西吓他,那是不可能的,他可不怕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纳维斯沉静地喝了一口劣质的酒,旁边一个大胡子佣兵将武器往桌上一拍,宣扬道:“要我说,精灵族救精灵公主算什么?艾伯里酒馆截杀大剑士才是最精彩的好吗!”
“这个我也知道了,有没有什么新鲜的?”另一个瘦小佣兵撇嘴,“不就是臭酒鬼剑士为友报仇失败了嘛,有什么好说的。”
“什么为友报仇,假的,酒鬼剑士和艾伯里本身就是好朋友好嘛!”大胡子洋洋得意地笑了起来,“你绝对不知道他们打起来的原因是什么!”
“哦?”瘦小佣兵好奇地凑了上去,“是什么?”
纳维斯听着,手指不由得收紧,他心底有一个不愿意深想的念头产生了。
该死的堕神,如果祂敢……
“为了帝国最娇纵的那朵玫瑰,克罗夫特夫人,”络腮胡压低的嗓音止不住的□□,“多美的美人啊,竟然引得克罗夫特,艾克国王,艾伯里勇者和我们佣兵界大名鼎鼎的酒鬼剑士四个男人争夺,啧啧,那美貌,要是我能看上一眼,死都值了!”
“说重点说重点,克罗夫特夫人的美貌还有人不知道?”有人忍不住催促道,“可酒鬼剑士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那就不清楚了,那天桑娜夫人的酒馆被艾伯里和酒鬼剑士的打斗砸了,那战斗,我们哪敢上前去看?”络腮胡说着,见大家要离开,舍不得成为焦点的诱惑让他咬牙又透露了几分,“那酒鬼剑士可是自杀的,艾伯里都已经停手了,放了他一次,可他自己想不开,直接撞上了剑,这又能怪谁?”
络腮胡说着洋洋得意:“据说他死前还写了一个对不起,不就是知道自己不占理吗?”
“要我说艾伯里勇士也很冤枉,他和精灵族的公主感情多好啊,肯定是克罗夫特夫人自己忍受不住寂寞,不过是我我也会,艾伯里长得实在是英俊……啊!!!”
随着络腮胡惊恐地尖叫,他的脖子上出现了一条细细的血线,他的头颅就这么直直地掉落了下来。
那个人头还在絮絮叨叨习以为常地带着惊恐的目光念叨着:“臭酒鬼剑士怕是想也想不到,他心心念念的人在别人那不值一提吧,不然怎么克罗夫特夫人都死了,艾伯里也只剩下满心的厌恶?”
“他再喜欢有什么用,据说他死前还在念叨着对方的名字,一个劲地说着对不起,可惜了,艾伯里勇士可一点都不想听!”
不,不是这样的,这个对不起不是这个意思!
博瑞死了?怎么可能,博瑞不会死的,博瑞只是很生气了不想搭理他和他做朋友了而已。
他只是来迟了一年,他再回到王城的时候,铁蔷薇已经解散了,他找不到博瑞说对不起。
之后他打探到博瑞消息时,自己却被身体连累没办法去找人了,所以博瑞的对不起是写给他看的,不是给维尔拉! 他来迟了,他又来迟了,他为什么每一次都来迟呢?
无数的,属于他自己声音的疯狂发言一股脑地冲刷着他的大脑,好像要让纳维斯共情,让纳维斯知道,他就是他。
这就是他们的未来,这也是他永远改变不了的现实。
“不应该是这样的,还有人在等我,我要……”
要什么呢?
纳维斯脑子渐渐一片空白,木偶戏再一次重演,他只剩下了那个碎碎念的,难以接受的声音,伴随着一些他一直没有忘却的童年身影,在向他索要着什么。
“哇塞,你的经历真是精彩极了,可惜我出去一次后我那不负责的老父亲就再也不想带我出去了,不然我一定要再跟你去一次。”
“纳维斯纳维斯,我父亲要让我去斯克里奇念书了,虽然斯克里奇校长不是很靠谱的样子,不过像我这样的,去斯克里奇也挺好啦,没人管束,但克里斯他们应该是不愿意去的,那边师资越来越差了。”
“你……能陪我一起上学吗?等毕业了,我父亲就没有理由不让我出去历练了,到时候我陪你,行吧?”
“抱歉博瑞,我可能……等不了这么久,”纳维斯听见自己纠结又为难的声音,“最迟一年我来斯克里奇找你好吗?”
“好吧好吧,你们公爵之子总是有处理不完的事情,但是说好了你要来找我的,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
纳维斯一口应下来,一年,足够他把握住埃德蒙的继承人身份了。
只是一年,一年过后,他去当插班生,花费最小的代价,一定能和博瑞上一个班级的。
“你为什么又来晚了呢?”和纳维斯声音很像,又带着微妙的不同的声线在不停地蛊惑着,“你又来晚了。”
“你说陪他读完魔法学院,可你没有做到。”
不是这样的,是博瑞没有继续在魔法学院读书了。
“你说一定会去找他,你也没有做到。”
因为他找不到博瑞,他发动了能动用的力量,都没找到博瑞!
“所以,为什么呢?”
“你有了神格,有了神灵的辅助,有诸多的势力帮助,为什么,连一个小小的承诺都完不成?”
因为博瑞死了,死亡是最残忍的东西,哪怕时间也挽回不了。
“他死前还在和你道歉,你在做什么呢?”声音最终蛊惑道,“你抓住了没有必要抓住的东西,你瞧,要是你不要神格,不贪心地要吞噬神灵,你就不会错过斯克里奇的招生。”
“你会完成你对他的承诺,你不会错过亚摩斯家的惨状,你呀,走了最不该走的一条路,真是该死啊。”
是的,他走了最不该走的一条路,为了权势,为了力量,他抛下了自己唯一的朋友,唯一会担心他辛不辛苦,疼不疼,关注他长高了没的朋友。
他和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了联系了。
“留着神格和神灵的灵魂做什么呢?把罪恶之源抛出去吧,你可以的,只要你向神灵赎罪,你的罪孽将被洗清,你的友人将给你原谅,你将有机会重新完成,你答应的承诺。”
“神灵无所不能,只要你向祂祈祷,哪怕是逆转时间,你最需要这个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