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去那个小山村啊……”夏油杰微笑,开始编。
恰好这时灵幻新隆和影山茂夫做完笔录走了过来,非常自然的回答:“他应该也和我们一样是灵能力者吧,可能是那个村庄有什么脏东西过去除灵的。”
夏油杰嘴角一抽,下意识将“灵能力者”等价于“咒术师”,猛地扭头。
这是可以这么正大光明说出来的吗?!
“灵能力者?”警察小姐歪头,神情难辨喜怒。
“其实……”夏油杰连忙弥补,结果刚开口说了两个字,就见警察小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惊叹:“哇!你们原来是灵能力者啊!”
夏油杰:???
路过的一个警探转头,“你原来会相信幽灵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吗?”
警察小姐笑着摆摆手,随后又有些苦恼,“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而且怎么说……我最近晚上好像总会被鬼压床。”
灵幻新隆眼疾手快又塞了一张名片过去。
警察小姐接过,又转头确认道:“所以夏油君,你是去除灵的吗?”
夏油杰谨慎回答:“……大概是的。”
警察小姐:“能描述一下经过吗?”
夏油杰:“……好的。”
做完笔录天都快亮了,夏油杰往外走的时候还有些恍惚,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在警局描述自己祓除咒灵的过程。
由于这次的事件太过恶劣,之后会被当做典型进行专题报道,警方日后也会加大对类似现象的打击力度,甚至连破除迷信的相关教育也会在一些地区推广开来。
当然,还有义务教育。
严格来说菜菜子和美美子还不到上小学的年纪,之后会被送去一家信得过的福利院生活,但无论如何,未来她们背着书包去上学也是可以预见的事情。
不过就私心而言,夏油杰其实并不觉得福利院是个好去处,孩子的恶意往往比成年人更为可怕——尤其是对两个小咒术师而言——这一点他从小深有体会。
所以……果然还是去找五条悟帮个忙比较好。
五条家家大业大,咒术界又缺人,想必也不介意吸纳两个小咒术师。
夏油杰坐在虹龙背上,思索片刻后,敲定了接下来要干的事情。
此刻太阳初升,金色的光芒自地平线喷薄而出,染红了大片的天空。
这是一幅极其开阔的景象。
夏油杰极目远眺,忽然对回到咒术界感到一丝厌烦,但他又不能就此逃避,毕竟——等等!
夏油杰忽然意识到了些许不对。
此刻他应该已经飞到了那个村庄的上空。
但是——
夏油杰看着底下的景象,眼睛几乎要瞪成原来的两倍大。
那座山呢?
他刚爬过的那么大的一座山呢?!
“书页的力量导致了两个世界的部分重叠,但是法则不是那么好违抗的,重叠最多持续一天时间,一天之后两个世界又会缓缓分开。”
旅馆内,五条悟和户川彻窝在沙发上,盯着眼前的史莱姆。
由于世界重叠,小四猝不及防的在五条悟面前显出身形——这种情况编什么故事都不好使——只能和盘托出。
“但是因为这个意外,导致世界融合的进程大大缩短,就好像有人往匀速行驶的火车后面踹了一脚,火车短暂加速,虽然之后速度又慢了下来,但是先前走的路程却变多了。”
小四干笑几声,又看向户川彻,声音越来越小:“所以你们明白吗,现在距离世界融合大概只剩——”
史莱姆扭曲变形成了一个词。
“两年的时间了。”
原本充裕的时间直接对半。
户川彻正在喝水,闻言顿时呛了一下,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五条悟伸手过来帮他拍背顺气。
户川彻张了张嘴,忍不住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又恢复了原先的样子,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知道了。”
顿了顿,又道:“你放心。”
户川彻说这话时谁都没看,只是微微垂下双眼,但五条悟知道这三个字是说给自己的。
深夜,住宅区的窗户一扇扇暗下去,静谧的夜晚只剩下了车辆驶过的轰鸣声。
再过一段时间,连轰鸣声也没了。
此刻已经到了万籁俱寂的地步,似乎连星星都在休息,夜幕黑的像是一片晕染开的浓墨。
但是户川彻的房间内亮着一盏灯。
户川彻双腿交叠坐在椅子上,眼前的一整面墙都被他用作白板,写满了这段时间内咒术界发生的大小事。
分化咒术上层这件事还是卓有成效的,拉拢现有的有生力量也在努力,按照目前这个势头,假以时日,必定能推翻现有咒术上层,甚至不会对咒术界的力量造成过大的损耗。
但是当时间减少后,这个计划的进度显然就有点过于慢了。
户川彻今天晚上没怎么吃饭,但也没感觉到饿,视线从白板的这头滑到白板的另一头,思索着计划的改进空间。
时钟滴答滴答的走着,因为室内过于安静,显得指针走动的声音格外明显。
户川彻久违的感到一丝倦意,笔尖在白板上划过一道扭曲的痕迹,又被他潦草的擦掉。
事实上,对于户川彻这种狙击手而言,一个晚上不睡算不了什么,只是过去三天太过紧绷,以至于突然放松下来,疲惫便如潮水般涌上。
户川彻并不想睡,总想着要在今天晚上把另一版计划想出来,但他毕竟还没脱离人类的范畴,当大脑发出警告,身体便不自觉的遵守命令。
户川彻有些困倦的闭上眼,意识像是清晨的云雾一般逐渐远去,却又忽然觉得背后一软,好像整个人陷入了云朵中。
户川彻有些迷糊的睁眼,余光瞥见似乎有什么要离开,下意识伸手,便抓住了五条悟即将收回去的手。
五条悟发出一声轻微的惊呼。
户川彻醒了,看见了床边有些僵硬的站着的五条悟。
“你把我放床上了?”
五条悟蹲下坐在地上,抬眸看向户川彻,小声抱怨:“哪有人大半夜坐椅子上睡的,回头有人说我们五条家待客不周。”
五条悟又在絮絮叨叨说些什么。
户川彻笑了笑,沉默了片刻,忽然道:“抱歉。”
五条悟一愣,不说话了,片刻后他绷紧了一张面皮,“为什么要道歉?两个世界融合这种事多玩几个类似题材的游戏就能对此接受良好了,再说要道歉的话也应该是我说,毕竟咒灵这种东西——”
五条悟撇嘴,“其实我也不是很想要它。”
“但是你生气了。”户川彻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垂眸看着他。
五条悟歪头:“我没有。”
户川彻叹气,开始细数五条悟今天的反常之举,“你今天话明显变少了,也不在我身边转悠了,写报告的时候甚至不骂那些老橘子了。”
五条悟呐呐张了张嘴,猫眼睁的溜圆,“你观察的……好仔细。”
户川彻:“因为你平时存在感太强了,突然安静下来就发现了。”
五条悟勉强承认,“只有一点。”
户川彻又想道歉,刚说了一个字就被五条悟打断,“不是因为这个。”
平时两人在客厅里,户川彻坐沙发上,五条悟就坐在地板上,现在户川彻躺床上,五条悟就靠在床边,总是这么自下而上的看着他,一副安心又信赖的样子。
但是此刻明明是相同的角度,当五条悟收敛了嬉笑的神情,便显出几分认真和严肃。
户川彻难得有些无措,他甚至起身打开了床头的灯。
昏黄的灯光中,琥珀色的眼睛像是盛了两弯泉水,定定的落在五条悟的脸上,像是在等一个答案,或者一个宣判。
五条悟忽然就想亲亲他的鼻尖。
觉得户川彻这个样子简直可怜又可爱。
事实上,正如户川彻一直在留意五条悟一样,五条悟同样在留心户川彻。
自从得知时间减少后,户川彻一直处于一种十分紧绷的状态。
当然这种情况就像考试,试卷写到一半结果得知考试时间突然减半,因此而觉得紧张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户川彻太紧绷了,像是把一座山都压在身上。
明明之前已经答应过的——
五条悟有些埋怨似的点了点他的手背,“因为你食言了,你让我放心。”
户川彻有些茫然,“这不对吗?”
五条悟就抓过他的手去用劲儿捏他的指尖,“十七岁的时候干二十八岁干的事,二十八岁的时候就做十七岁时要做的事。”
五条悟瞥了眼户川彻,缓缓的,偷偷的和户川彻五指相扣,因为这种暧昧性的仪式感红了脸,轻咳一声,“我们是盟友,你不需要让我放心,你应该大半夜拽着我一起挑灯夜战想办法,而不是让我自己一个人去睡觉。”
“户川彻,”五条悟正色,一字一顿道:“你完全没必要全身心的、献祭一般将所有的都扛在身上。”
事实上,自他认识户川彻起,户川彻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保护者的姿态。
在户川彻心中成年与未成年界限分明,或许平时他和五条悟还会分担些什么,但是一旦情况紧迫,他又会下意识的挡在他们面前。
具体表现,就是这次时间减半后,他想也不想的就把一切责任扛过去了。
如果五条悟不指出来,大概过段时间就会收到户川彻的第二版计划,他只要负责执行就好了。
这种不用动脑的情况大概十五岁以下的小孩子会乐见其成,但是很不巧五条悟十七快十八了,这个年龄段自我意识萌发迫切的想成为大人。
所以实际上五条悟一晚没睡,没等来户川彻,就自己跑过去找他了。
但是户川彻对自己的这种保护欲并没有什么概念,他等到了五条悟的解释,微微一怔,又轻轻笑了,“因为我喜欢这个世界。”
五条悟:“因为喜欢所以不忍心看见他破碎吗?”
户川彻:“对啊。”
五条悟:“甚至为他献上生命也没关系吗?”
“我不会死,但是如果有那么一天——”户川彻顿了顿,随后有些坦然的笑了笑,“我觉得是没关系的。”
五条悟:“如果你的死也没能阻止世界的毁灭呢?”
户川彻轻轻“啊”了一声,神情一下子变得十分悲伤。
“我知道了。”五条悟俯身去亲吻户川彻的指节。
他曾将《新世界》完整的看过一遍,再加上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对户川彻的来历有所猜测的五条悟近乎明白户川彻身上的所有异常。
如果他猜的不错,户川彻甚至对亲密关系也是没有十分明确的概念的。
户川彻被五条悟抓着的那只手动了动。
五条悟看过去。
户川彻抿唇,他觉得有些尴尬,还觉得有哪里不对,“有点痒。”
五条悟叹气,“彻,杰已经说我够没有边界感了,正常人不会做的举动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但遇到我做这种事的时候,一般人也都会把手抽回去。”
五条悟看了户川彻一眼,忽然道:“户川彻,我喜欢你。”
像一颗玻璃珠滚落到地上。
或许是因为深夜静谧,使得玻璃珠咕噜噜滚动的声音太过明显,就像是在户川彻心中敲了一曲协奏曲。
但这终究只是一颗玻璃珠。
所以户川彻愣了一下,随后有些温和的笑了,“我知道,你之前不是在松生夫人的旅馆说过吗?我也喜欢……”
“不是这个喜欢。”五条悟打断了他的话,一双眼睛像是夜色下的大海,泛着粼粼波光,深邃又浩渺,然而身侧的那盏灯却像是两点火星落入他眼中,于是海面便燃起了两簇火,明亮又灼人的映照着户川彻的面容。
“是爱情。”五条悟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
户川彻眼睛微微睁大。
——那颗玻璃珠被五条悟捡起来喂到他口中,甜丝丝的味道蔓延开来,户川彻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是一颗糖。
但是太甜了。
巨大的甜意自味蕾蔓延而上,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海面上的那两簇火光跃动着忽然带来了逼人的热意。
户川彻不嗜甜,因此先于喜悦或者羞恼而来的,反倒是一种巨大的陌生感。
就像是常年生活在赤道的人见到了一片雪花,沙漠中的原住民忽然捡到了一簇水仙——都是美好的东西,但是因为陌生反倒先诞生了一丝想要逃离的警惕。
户川彻下意识抽手,却被五条悟更紧的抓住。
那两簇火焰忽然到了一种燎原大火的地步,像是要从五条悟眼底一路烧到户川彻眼底。
户川彻久违的感到了一种进退维谷的感觉,却因为逃无可逃,只能皱着眉喃喃:“我不知道……”
爱情、友情、亲情……
种种情感表现形式各不相同,相互交织又泾渭分明。
户川彻前二十三年情感土地一片荒芜,严厉的等级制度下有的只是一些被严格规划好的举动,后七年通过模仿、学习他人对情感的态度,和许多人建立了友情的链接,终于勉强在这片土地上勾勒出了友情的轮廓。
但是爱情?
从未有过。
他见过别人的爱情。
小说中、影视内或是现实里。
或激烈,或平淡,或遗憾。
爱情是文学作品的最重要母题之一,全世界描述爱情的作品数不胜数,爱情的形式也多如星子。
而作为一种基于好感而诞生的感情,爱情有时候又会和友情混淆,达到一种辨识不清的地步。
太复杂了。
户川彻时常感到迷茫,目睹那些爱情就像是在旁观一出戏剧,因为不如友情那般常见,时间久了就生不出探究的心思,以至于五条悟此刻的告白对户川彻来说像是天边坠落的一颗陨石。
户川彻的情感、思维、理智此刻都出于一种前所未有的震荡之中。
于是他忍不住去回忆自己的父母——那是他距离爱情最近的时候。
但是七岁前的记忆太过久远,现在抓起那些零星的回忆,户川彻发现他父母之间表现的还没有他和五条悟亲昵。
只一点——即便那两人不发一言,当他们互相对视的时候,就会有一种别人无法插足的氛围流淌开去。
但是他和五条悟之间是这样的吗?
此时没有第三者。
户川彻不知道。
他此刻看着五条悟,也只能说不知道。
五条悟叹了口气,有些苦恼的揉乱了自己的头发。
此刻的户川彻像是一只突然看到镜子的猫,因为受惊了浑身炸毛叫嚣着离开。
但是实不相瞒,刚才的那几句话已经花光了五条悟所有的力气,原本积蓄的勇气就像是漏了气的气球一样缓缓瘪下去。
此刻要五条悟解释何为爱情,简直就是要他把自己从里到外都剖出来给户川彻看。
但是谁让他喜欢的人在爱情上是个笨蛋。
“爱情就是……”
五条悟牵过户川彻的另一只手,整个人鸵鸟似的埋在床沿的被褥里,只一双眼睛看着户川彻,脸颊贴在户川彻的手背上,滚烫。
“我想和你一起打游戏。”
“我想每天早上一睁眼就能看到你。”
“遇见好玩的事情第一个想要分享的就是你。”
“如果我能活到九十岁,那么我想要剩下的七十三年里都有你。”
“如果能一直一直活下去,我想要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
五条悟简直是把心都捧出来给他看了。
一颗滚烫的、热烈的心脏,每跳动一下,心房内奔流的血液好像都在说——我喜欢你。
户川彻感觉自己被烫到了。
五条悟眼中的火光落到了他的身上,心脏中泵出的血液也淌到了他的皮肤上。
血液与火焰分不清,转化为了一种更加灼人的热意,让他的手轻微的颤抖起来。
“但是……”户川彻的声音难得有些发颤,又有些茫然的看向五条悟:“你所说的一些放到友情上也可以成立。”
五条悟直接将整张脸埋入了户川彻的手中,声音闷闷的传过来:“但是我想亲你。”
户川彻抿唇:“实际上,在一些国家,友人间也会有贴面礼——那是一个近似于亲吻的举动。”比如意大利。
下一秒户川彻发出一声轻呼。
因为五条悟咬了他一口,又叼着他手背上的一块皮肤轻轻磨牙,声音有些恶狠狠的,听上去有些委屈,“但是只有你在和别人亲近一点的时候我才会感到嫉妒。”
“嫉妒啊……”户川彻垂下双眼,“实际上在友情中……”
他只说了几个字,但是五条悟也没有什么动作,只是贴着户川彻手背的脸颊温度明显升高,嘴唇一颤一颤的像是要说些什么,又不敢说。
“啊……”户川彻恍然,双手托起五条悟的脸,“你想和我做/爱是吗?”
五条悟轻轻吸了一口气,猫眼蓦的睁大。
“但是在某些情况下,爱和性是可以分开的,”户川彻轻声道,像是自己提出问题又紧跟着反驳自己,在这种不断的建立与推翻中探寻出一条可以囊括各种爱情形式的通用解释,“繁殖于动物而言是本能,但你不能说两只□□的蜻蜓之间会产生爱意。”
“实际上,所谓心动也可能是某一刻的错觉,可以是吊桥效应,也可以是斯德哥尔摩所描述的病态依赖。”
户川彻有些混乱,但还是轻揉五条悟的头发,“抱歉,我搞不清楚这个,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想想清楚,总之不要混淆心中的情感,去盲目的下一个结论。”
“笨蛋。”五条悟盯着他说。
户川彻点头,“我是。”
五条悟去亲他指尖,户川彻本来任由他亲,忽然想到五条悟之前说的话,一刹那想要收手,却被五条悟更紧的抓住,五条悟改亲为咬,声音有些含糊,“教都教不会。”
“那怎么办?”户川彻无奈,被五条悟轻咬的指尖一直在无措的动着,但也没敢用力抽出,“友情可以有很多段,可以慢慢学,但是爱情一般来说一生只有一次。”
五条悟忽然高兴起来,“一生只有一次吗?”
户川彻:“我父母是这个样子的。”
五条悟抬头看他,眼睛在灯光下显得亮晶晶的,“那还是我来教你好了。”
五条悟顿了顿,又轻声问:“那如果以上的所有都加起来呢?”
户川彻:“什么?”
五条悟细数:“想一直见你,会嫉妒,想跟你分享各种各样的心情,想亲你,还有——”五条悟舌尖顶了下上牙膛,“想和你做些更过分的事。”
“——以及在说以上这些话的时候,我的心一直跳的飞快。”
“所以,”户川彻顿了顿,看着床头昏黄的灯,视线又转到五条悟脸上,忽然说:“要亲吗?”
五条悟一愣,“什么?”
户川彻:“试验一下,看看我的心跳会不会加速,现在应该不会有吊桥效应。”
“啊,随堂测验啊……”五条悟有点呆,他看着户川彻,忽然微微抿紧了唇,又半垂着眼睛缓缓凑了上去,扑扇的睫毛像是振翅的蝶翼。
户川彻半坐起身,垂眸看着他,有些果决的低头凑近。
两片嘴唇贴在一起。
户川彻沉默片刻,忽然轻轻舔了一下,“张口。”
“啊!”五条悟才发现自己嘴唇抿太紧了,松开牙齿,立刻感受到一片柔软。
五条悟的嘴唇很软,眼角余光中雪白的发丝像是蓬松的棉花糖,连带着唇齿间似乎也有股若有似无的甜意。
但是对户川彻来说,这不过是简单的皮肉贴皮肉。
“怎么样,有感觉吗?”五条悟含糊的问道,又悄悄伸出舌尖,不得章法的去舔户川彻唇瓣。
户川彻垂眸细细感受一番,还未开口,一只手便安抚性的抚上了五条悟的后脖颈,轻轻捏了捏。
他拉开两人的距离,眼中带着深深的歉意,“抱歉,好像没有。”
“五条悟,我应该不喜欢你。”
“那怎么办?”五条悟泄气般说道,整个人埋进了户川彻的怀里,两只手紧紧的将户川彻环抱住。
他头靠在户川彻肩膀上,抓住户川彻一只手按在自己心口处,声音轻的也不知在说给谁听,似抱怨,似控诉,黏黏糊糊的又好像在撒娇。
“户川彻,我刚刚心脏快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了。”
户川彻轻拍五条悟背脊的手一顿,有些诧异的垂眸去看自己的心口。
就在刚刚,他的心脏忽然快了一拍,就像是始终开在平路上的车忽然冲上了一个斜坡。
户川彻捧起五条悟的脸,仔细端详。
五条悟缓缓眨了眨眼,“怎么了?”
他又看了眼户川彻的嘴唇,小声说:“户川彻,我还想亲。”
户川彻没说话,垂眸看了五条悟片刻,摇头。
“没什么。”
“就是在刚刚,我忽然觉得你很可爱。”
一个中年男子跟在灵幻身后,瑟瑟发抖的询问着。
“这个啊……”灵幻新隆盯着眼前乱的可以和垃圾场媲美的房间,一脸高深莫测。
“我最近一直感到浑身疲惫,肩膀酸痛,而且衣服上经常会有莫名其妙的污渍,”中年男子越说脸色越白,紧跟着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还有!”
他突然放低了声音,“每天晚上,还会听见窸窸窣窣、窸窸窣窣像是恶灵行动的声音!”
“这是骚灵现象。”灵幻一把拉开紧闭的窗帘,大片阳光撒入,显得他严肃的神情极有可信度。
中年男子:“骚灵现象!所以真的有恶灵!”
“是的,”灵幻点头,视线从屋内堆成山的脏衣服上一扫而过,单手在胸前划出眼花缭乱的弧度,最后一指中年男子,斩钉截铁的说:“这是由于脏衣服堆积,而由脏衣服上生出的怨灵!”
中年男子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那要怎么办!”
灵幻嘴角一勾,从衣袋里单手勾出一袋盐。
然后——
奋力一撒!
四处撒食盐——这是灵幻新隆的必杀技之一!
两分钟后。
“灵幻大师,这样就……好了吗?”中年男子看着灵幻新隆把撒空了食盐包装扔到垃圾桶里,有些不安的问道。
“恶灵已经被吓退了,但是还没有完全结束,”灵幻新隆解开纽扣,脱下西装,又挽起袖子,“还需要做些收尾工作,把恶灵诞生的因素全部剔除。”
灵幻新隆走进了卫生间,再出来时身上穿着围裙,手中拿着扫帚,他又把水桶和抹布塞到夏油杰手中,“杰,来帮忙。”
夏油杰盯着手中的打扫工具,“……好的。”
他把自己的刘海撩起来用夹子扣住,生无可恋。
太诡异了。
夏油杰,曾经咒术界的天才咒术师,出一趟任务分分钟几十万上下,年纪轻轻实现财富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