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江驰的脸冷了下来。
“那我吃了喔？”顾步夏摇了摇袋子，“唉呦，人家女孩送你的，你就感恩接受！”
江驰摇头，“不想让人误会。”
顾步夏不再劝说，直接打开袋子吃了起来，看他一脸开心吃着甜点，江驰噙笑摇头，戴上耳机继续翻译打字。
顾步夏边吃边凑过来看江驰的电脑，还擅自拿起另一边耳机来听，“英翻中耶，影集？新的打工？”他诚心发出赞叹。
江驰停下手边工作想拿回耳机，一转头看见顾步夏嘴边的甜点渣，他忍不住伸手拍掉。
顾步夏愣住，回神的同时，也抽开两人间突然有点近的距离。
“我姊老说我嘴巴有漏洞。”顾步夏不好意思地笑着，拍着嘴弄干净。
阳光下，江驰就这么安静看着顾步夏，顾步夏突然觉得空气中有股暧昧的尴尬弥漫，他还了耳机推着江驰赶紧工作。
江驰笑着戴上耳机，视线拉回电脑萤幕上。
他像是在认真工作，实则在沉思。
最近跟顾步夏之间的关系似乎改善了一些，昨天晚上躲在门边吓他，是这阵子唯一的一次恶作剧。
想到这里，江驰有些意外，原本还以为帮忙做报告时，顾步夏的“井水不犯河水”约定撑不了两天。
和平相处一小阵子，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对“像小孩子一样躲起来抓脚”的恶作剧行为，觉得有那么一点点可爱。
江驰听着耳机里的对话，手指在电脑键盘上轻敲，他的目光偶尔会悄悄地、不着痕迹地越过萤幕，落在顾步夏身上。
第10章 特别的人
顾步夏在一旁听着打字的声音，看着飞快跳跃的手指和江驰专注的表情，他静静听着看着，觉得像这样待在江驰身边很舒服。
他像只晒太阳中的慵懒猫咪，趴着趴着，阳光洒落身上的暖暖温度，让意识跟着逐渐朦胧。
江驰翻译到一个段落停下来休息，抬头看见睡得正舒服的顾步夏，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他嘴角带着浅笑，把自己的外套轻轻披在顾步夏身上。
目光擅自停留在熟睡脸庞好一下子，江驰突然觉得他的侧脸线条很好看，那张睡颜表情柔和，跟做恶梦时差很多。
顾步夏这阵子经常做恶梦，晚上睡眠品质算不上好，现在难得睡这么香，江驰也就在工作时顺便陪着，让他稍微多睡一下。
那天稍晚，有学生在学校论坛上发起一则寻人帖子。
〈询问：这两人是谁！〉
我是戏剧系的，中午看见他们两人，是我校学生吗？
想找他们拍片～求告知！
文末附上数张照片，江驰拉住顾步夏、江驰噙笑看着顾步夏吃甜点、顾步夏凑到江驰身边看电脑、江驰抚上顾步夏的嘴角、江驰看顾步夏趴着睡、江驰帮顾步夏盖衣服。
没多久，马上有人回复及讨论——
“这不法律系的江驰？”
“这是我人类系的顾系宝步夏啊！”
“预言，404是不是在一起？”
“楼上的不要动不动就让两个男的在一起”
“啊～那是我送的甜点，怎么还是顾步夏吃掉？”
“江驰看着他吃…肿办，我竟然觉得很可以，楼上的，请退位！”
“贡献新照，顾同学灿笑击退江同学”
见讨论串很火热，有人丢出新的福利，江驰跟顾步夏比腕力的各种角度照片被PO出。
“啊～这角度，告诉我，亲上去了没？”
“耍什么贱招？我江驰怎么会输？”
“这两人之前有谱吗？”
“404CP，僵持不下，有没有人要跟？”
学校论坛被两人照片轰炸后的第二天晚上，顾步夏窝在床上用被子盖着头，他正发着抖，被身周鬼吼鬼叫的各种凄惨声音吓得半死。
江驰打工回来，他挂好制服，转头瞥了眼对面棉被隆起的床铺，拿了换洗衣服准备去冲洗。
一打开房门，竟然见到顾步夏抖着站在门口，他吓了一大跳。
顾步夏张开手抱了江驰，可怕鬼声烟消云散，他回头就从棉被尾钻进去继续睡。
隔天清晨，各种凄惨的鬼吼鬼叫把顾步夏吵醒，他忍着恐惧跟犹如坠入冰河的难受下床。
江驰睡到一半转身，突然看见有人在他床边，他吓得直往后窜，这才看清楚是顾步夏抖着趴在床沿。
发现江驰醒了，顾步夏抬手拍了拍，碰触的瞬间鬼声音立刻消失，他回头爬上自己的床。
江驰瞪着眼，不明所以地愣在原地。
“到底是整我还是……？”
他困惑看着顾步夏窝回床上的身影，直觉这是恶作剧，但要说是恶作剧，又觉得有哪里不像。
江驰伸手捞了手机看一眼时间，他决定不想了，直接爬起准备出门晨跑。
学校论坛上疯讨论江驰跟顾步夏的第四天，宿舍长在交谊厅和同学们分享照片，几个人边看边热烈讨论——
“听说戏剧系有人想找他们两个演戏。”
“我比较喜欢比腕力的靠近。”
“这年头还有人把照片洗出来？”
“有没有像海报？”
江驰路过交谊厅，他看了眼聚集在那的几人后，转弯进了厨房。
此时顾步夏又被鬼声缠上，匆忙追着江驰跑出来，看见交谊厅里的人不少，他停住脚步，简单跟同学们打招呼。
他看着转进去厨房的江驰、再看看宿舍长，决定做个小测试。
“一早这么热闹，你们在看什么？”他凑到人群中，勾搭着宿舍长的肩膀。
但是没用，鬼声仍在。
宿舍长用手臂撞了他一下，“你看这组照片，帅吧！”
顾步夏接过照片低头翻看，这才发现比腕力那天他竟然靠得这么近，被洗出来的照片让他觉得有点害羞。
江驰拿着牛奶，远远看见室友和别人的肢体接触，又隐约听到那些对话，他跨步走到顾步夏身后，伸手抽起照片。
被突然伸出来的手吓一跳，顾步夏反射性后退了一步，却直接撞上江驰。
这一碰，鬼声音终于消失。
江驰看着手中照片，他还来不及发表意见，突然反应过来两人的姿势有点暧昧。
顾步夏像是被他抱在怀中。
他定在原地。
耳边的吵杂鬼声消失不见，顾步夏松了口气，这下能确定只有碰到特定对像才能免疫。
他转头认真看着江驰，脸上笑容洋溢。
“你对我来说真的很特别，谢谢。”道完谢，顾步夏转身给了他一个拥抱，然后快速跑步离开。
现场同学惊讶定格，江驰愣了一下赶忙追出去。
顾步夏快步疾走，他拍了拍脸颊，还在懊恼刚才的行为时，忽然被人一把拉住。
他吓一跳回头，拉着他的，是跑着过来的江驰。
“你那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两人突然靠得很近，顾步夏有点懵。
“你说我对你很特别，有多特别？”江驰又将顾步夏扯进一步，逼迫顾步夏看着他，“为什么特别？”
强烈的侵略感袭来，顾步夏手抵着江驰的胸膛想逃，但后面却是墙壁无路可退，“你可不可以不要随便离我这么近？”两人近到仿佛能听见心跳声，他感到慌张。
江驰没有放手。
越是想装若无其事，顾步夏越会感受这姿势带来的奇怪氛围，他的心跳开始加快。
江驰表情认真凝视着顾步夏，试图想解开心中疑惑，直到看见顾步夏的耳朵渐渐泛红，他才终于意识到彼此之间的距离太近，连忙放开手。
顾步夏一股脑跑掉，就像被猛兽捕捉到后又不小心放开的兔子，逃跑速度飞快。
看着慌张逃离的背影，江驰出现难得的迷惘表情，他皱着眉，用手中牛奶冰了冰脸，然后打开一口气喝掉。
校际杯篮球赛已经开打，一个大家在篮球场各自练习的早上，郭正宏走了进来。
“大家集合。”他拍手喝声，等队员们聚集过来，才再次开口，“好了，谈一下正事！校际杯第二轮淘汰赛，因为对手弃权所以我们确定晋级。”
听到这消息，队员们高兴的互相击掌欢呼。
“弃权晋级，你们在高兴什么？”郭正宏大声怒斥。
众人因为队长难得动怒，赶紧乖乖坐好认真听训，郭正宏无奈地看着大家，气势弱了下来。
“要不我们也弃权？”他叹了口气，“早死早超生，免得太难看。”
郭正宏拿着篮球用力投篮，跟预期的一样，距离太远连篮框都没碰到，他无奈又绝望的坐下。
顾步夏像兄弟般搂了搂他的肩膀，“欸！不要说丧气话啦，不都说了，有我在！”
“你再能打，能一次打五个吗？”郭正宏忍不住碎念，“我膝盖有旧伤跟不上你、云浩不够快、百威不够准、其他的经验不足体力不好……”
众人低头自省，顾步夏口拙不知道怎么安慰，刚被郭正宏丢出去的篮球被人捡了起来，他跟着抬头，江驰正远远抛接着球看着他。
白云浩撞了顾步夏一下，朝江驰那努了努嘴，“听说队长和经理有去找江驰入队。”他低声说起八卦。
“结果呢？”顾步夏跟着压低声音追问。
白云浩摇了摇头，“秒回绝，得靠你了。”
“我？”顾步夏不可置信地提高音量。
郭正宏也凑了过来，“对，你跟江驰住同一间寝室，就由你负责说服他加入球队。”他一脸严肃，“要是找不到能跟你搭档的人，这次你干脆就不要上场了。”
“什么？！你们这不是强人所难吗？”顾步夏站起，“先说好，我不保证能成功哦。”他走到一旁抓起背包直接跑掉。
“我说过没时间。”江驰冷漠拒绝后转头就走。
为了球队，林黛涵努力不懈迈着步伐跟上，“我是想说你和步夏住在一起，默契应该很好……”她搬出顾步夏尝试游说。
“你跟他很熟吗？”
“当然熟啊！”林黛涵一脸骄傲，“我们球队就像是一家人。”
江驰停住，回头看着林黛涵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可以问一个问题？”
林黛涵开心点头，“当然，任何有关篮球队的事情你都可以问我。”
“是……私人疑惑……”江驰欲言又止。
很好奇江驰会有什么问题，林黛涵用眼神鼓励。
沉默了几秒，他开口，“我有一个朋友，一直被某人用各种方式……骚扰着。”
回想顾步夏最近的各种举动，他觉得用“骚扰”这两个字来形容最贴切。
“骚扰？”林黛涵面露惊讶。
江驰颔首，“那个人总找理由在他身边晃、常盯着他看，甚至有意无意碰他……”
“你朋友没打下去？”
江驰哽住，缓缓摇头。
“那就不是骚扰啊。”林黛涵神秘一笑，“这算是个……表达“喜欢”的一种肢体暗示！”
江驰歪着头思考。
明白学霸的恋爱积分都是零，林黛涵好心继续帮忙解惑，“除了肢体碰触，他有说过什么话？”
江驰略带迟疑，“他说……他对他……很特别。”
林黛涵兴奋地拍了下手掌，“这就对了，看了喜欢、想要在一起、生命中特别的那个人。再等一下，对方可能走欲擒故纵的戏码，就等谁先戳破纸窗。”她的语气十分笃定。
“为什么突然讲到戳破纸窗？”江驰一脸困惑。
林黛涵眼神怜悯看着江驰，突然觉得现在的他一点也不可怕，“你朋友是谁？干脆约他出来聊！”
江驰扬眉，脸冷了下来。
察觉到似乎问了不该问的，林黛涵连忙闭嘴。
“我还有课，先走。”简单道别后，江驰转身离开。
林黛涵懊恼着这次又没能成功，只好对着江驰的背影喊道，“欸！加入篮球队的事情，你再考虑一下啦！和同寝的一起打球，永远不寂寞！”
江驰没有理会，强装镇定地往前走。
晚上，宿舍的交谊厅里，电视频道不停转来转去，顾步夏拿着遥控器，眼神不停偷瞄在一旁看书写笔记的江驰。
“威胁？利诱？恳求？如果他不理我，队长真的不让我上场？”
他在想，该如何把江驰拐进篮球队。
江驰瞄了眼直盯着他看，频道还转来转去的顾步夏，“要看就看，不看就关掉。”
顾步夏听话的把电视关起来，继续思考要怎么说服江驰。
电视关掉后，江驰察觉到盯着他看的视线更加肆无忌惮，索性把书阖上，他现在对顾步夏的感觉有点复杂，偏偏对方又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话要对我这个特别的人说？”短暂犹豫后，江驰率先打破沉默。
顾步夏沉浸在思考中，没听出话里隐藏的意思，江驰丢出问题后就安静看着他，看到他有点尴尬，“你不要一直这样看着我。”
“如果不是你一直看着我，你就不会发现我一直看着你。”
面对顾步夏有话想说又说不出口的样子，江驰叹了口气决定主动出击。
他移动位置坐了过去，但顾步夏却下意识往后靠了一点，这举动让他不大高兴。
“上回比腕力的时候，你靠那么近都不会不好意思，怎么现在我一接近你就躲？”江驰语气严肃，“主动靠过来的是你，避开来的也是你，不打算说清楚？”
顾步夏赶紧往回坐好，江驰反客为主掌握局势。
“我问你，你对我有什么意图？”
在江驰认真的眼神下，顾步夏放弃挣扎，“其实我们挺有缘的，最早在校门口就遇过，我差点撞到你，你有印象吗？”他稍微停顿了下，“后来在篮球场边你还接了我的球，很帅的上篮，抢走我的风采！”
都已经连讲带演，江驰还是面无表情凝视着他。
顾步夏摸摸鼻子，换了个方式继续，“是这样的，我发现和你在一起……很舒服。但是你那么忙，我们又不在同系所上课，所以想说你有没有时间，一起加入篮球队，这样接触机会更多，我们也有多一点机会能……了解彼此。”
江驰狐疑看着顾步夏超级认真又带着点害羞的模样，他扯着嘴角，给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和我在一起很舒服？”
顾步夏想了一下，点头。
“想和我多一点时间相处？”
顾步夏加上微笑，点头两下。
“所以你接近我，是要我进篮球队？”
顾步夏诚实的马上摇头，“当然不是，主要是想和你多点机会在一起，刚好篮球队也需要你，何况球队还有补贴，你不是缺钱？怎样，就当健身？”他讲得手足舞蹈、神采飞扬。
江驰对于这样的答案很满意，表情不再冰冷，“讲了那么多进篮球队的好处，那……我花这么多时间陪你，好处在哪？”
顾步夏歪着头，“陪我？你陪我？”他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
“既然我对你如此特别，就看看你的表现。”想知道顾步夏接下来会有什么反应，江驰故意卖起了关子。
顾步夏被兜得哑口无言。
时间已经不早，他起身打算离开。
顾步夏马上也跟着起来，“欸，表现？怎么样的表现？”觉得好像有希望能拉江驰入球队，他积极追问。
江驰忍着笑意回头，两人差点鼻子对鼻撞上，顾步夏脚步不稳晃了一下往后倒，他赶紧伸手拉了一把。
江驰拉着顾步夏，等他站稳了才放手，“个这么高，平衡度不怎么好啊？”
对人总是态度冰冷的江驰，调侃语气突然带着点宠溺，顾步夏顿时不知如何回应。
面对顾步夏流露出的不知所措，江驰没说话只满意地欣赏，看够了，才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指尖的头发柔软，摸起来手感不错。
突然被摸头，顾步夏卡了一下，等回神注意到时，江驰已经迈开大步离去，他快步跟上，“不要摸我的头，那是我家的人才有的权利啦！你要去哪？”
“打工。”江驰没停下脚步，只简短回答。
“这么晚了还打工？”顾步夏面露些许哀愁，“这样我一个人在宿舍耶……”
江驰回头看了一眼，“你以前一个人不是过得挺悠哉？”
“可是……”顾步夏欲言又止，只磨出了个“可是”。
“早点睡。”江驰挥了挥手，直接打断肯定不会有答案的对话。
顾步夏无助又苦恼地看着江驰，他环顾了下四周，假装坚强对着离去的背影叨念，“一个人就一个人，谁稀罕你啦！”
离开的江驰，嘴角噙着笑意。
独自回到寝室，顾步夏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决定早点睡。
他躺在床上，回想起封印还稳固时，那时很享受一个人霸占一整间寝室，现在只不过是符令被烧了一小角，怎么就让生活出现翻天覆地的剧变？
原本很讨厌江驰跑来瓜分他的地盘，但每天闹鬼的现在，他反而庆幸不是一个人住。
在床上躺着躺着，顾步夏很快就进入熟睡状态。
过了一会，密闭房间里轻轻吹起冷风，他缩瑟颤抖着醒来，下意识拉起棉被把自己裹紧，本想假装没事继续睡，但床边凭空出现的说话声，打破了让人好眠的寂静。
“听见就给我起来！”一个小混混口音生气命令。
“你不要那么凶，他会不会只是偶尔听见？”女孩子的声音劝着，也推论起这几天的观察。
“这位同学很会装傻的……”年轻男性的声音一语道破。
“孩子啊，做人要有良心……不要装聋……”带点沧桑的中年男性声音略显哀怨。
“不然干脆现形给他看好了！”
小混混的声音说出了顾步夏最怕的事，他翻开棉被坐起，面对进阶版的鬼语，他强装镇定拿起手机拨打了江驰的电话。
“唉呦，他会吓昏的啦……”幽怨女声不赞同。
“也是，我的样子有点惨……”年轻男性的声音有些惆怅。
就算不想听，那些声音还是会擅自钻入耳朵，顾步夏抓紧棉被，边在心里祈祷电话快点接通。
在居酒屋打工的江驰把垃圾拿到后巷丢，口袋里的手机在此时响起，看见来电显示是顾步夏，他马上接起。
“你还多久回来？”电话一接通，顾步夏焦急询问。
“怎么？”江驰挑眉，好奇反问。
“那个……我饿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随意找了个借口。
江驰转头向居酒屋同事挥手准备离开，听到电话那头说饿了，忍不住笑了出来。
“饿了？要吃什么？”他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微暖。
“烧烤？咸酥鸡？锉冰？”顾步夏胡乱回答一通。
江驰笑意满脸，到机车旁边拿出安全帽，“给我二十分钟。”语毕，他挂掉电话跨上车。
“二十分钟……”
顾步夏看着手机结束通话的画面在心里低喃，身周一样冰冷，耳边的鬼声还在吵闹，他决定干脆到停车场等待。
现在时间不算太晚，宿舍附近还会有人在活动，他觉得与其自己一个人在房间吓得半死，还不如出去看看活人，也比较没这么可怕。
下床、穿好鞋子，顾步夏离开宿舍后，直接往停车场走去。
途中郭正宏跑过来，向他询问邀江驰进篮球队的最新进度，他一脸无奈摇头。
“真羡慕他们球队感情好！”年轻的男同学鬼声在他耳边感叹。
顾步夏抖着继续前进，林黛涵看见他也跑过来交代事情。
“这妞挺可爱的，吼，做鬼最糟糕的就是不能亲热……”小混混的声音充满不甘。
顾步夏翻了个白眼继续颤抖，他低头看了眼时间，决定加快脚步。
本想一口气走到停车场，却又被路过的班长叫住，他的脸色糟到班长主动关心有没有生病、需不需要帮忙。
“哎呀，班长来啦，他偷偷喜欢你耶，你知道吗？”男同学的声音故作神秘，“顾同学，你到底有没有听到啊？”祂不死心地追问。
顾步夏被鬼声的讯息给震惊，班长朝他伸手，他下意识往后退。
这一退，撞上了某个胸膛。
鬼声消失，身周也终于变暖，顾步夏一回头，看见江驰像发光的太阳站在他身后，他还没开口就被揽到一旁。
班长被江驰投射过来的眼神冷到后退三步。
用眼神驱赶了班长，江驰转向顾步夏，一对上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他脸上的冷意不再。
“等不急了？”
顾步夏点头。
带着哀怨的表情让江驰觉得心情愉悦，他晃着手中食物轻笑。
平常总冷着脸的江驰竟然护着顾步夏，还只对他露出微笑，让一旁同学们窃窃私语。
虽然鬼声已经消失，顾步夏被放开后，还是忍不住朝江驰伸手。
以为对方想拿食物，江驰主动递出袋子，没想到那只手竟然越过袋子拉起他的手。
周遭围观的同学瞬间安静，仿佛现场只剩他们。
江驰低头看了看被拉着的手，接着抬头疑惑望着顾步夏。
两人的目光交会，顾步夏对着江驰扬起灿烂笑容，江驰也回了一个温暖发自内心的笑脸。
旁边的同学们兴奋拍照和议论，顾步夏一发现立刻放开江驰，假装没事将食物拿了过来，并像好兄弟般拍了拍他的手臂道谢。
顾步夏的态度转变太快，江驰一下没反应过来，他看着道过谢已经走掉的背影，再看了看两手空空的自己，愣了几秒才迈开步伐追上。
没几分钟，学校论坛又炸了，一条〈毕展觅食，疑似吃到狗粮，饱了〉的PO文引发大量围观及讨论。
内文写道——
晚上十点半，后门，戏剧系发现的两个帅哥再度出现，篮球队的顾步夏和法律系江驰，求证两人关系！
文末附上刚拍到的热腾腾照片。
“天啊～我看到了什么神仙对视？”
“他们不合？如果这是不合的表情，我把键盘吃掉！”
“我们家步夏好像等到主人回来摇尾巴的大金毛啊！”
“说好的高冷江驰呢？那笑容想搞死谁？”
“公告：僵持不下开团”
江驰跟顾步夏不怎么上学校论坛，此时他们还不知道自己是这阵子的热门话题。
寝室里，只有顾步夏动着塑胶袋的声音，江驰注意到他有一搭没一搭吃着宵夜，明显的就是不饿。
突然想起去打工前顾步夏的欲言又止，现在细想，那似乎是希望他能留下，又不知怎么开口的表现。
“这么急让我赶回来是为什么？”与其胡乱猜测，江驰决定问清楚。
顾步夏低头捞着东西，边想要怎么解释才好。
“我总不好说……拿他当听不见鬼的工具吧？”
他很烦恼。
江驰仔细观察顾步夏的反应，边在心里盘算，“既然是他起头，捅破纸窗的不该是我。资料上写的，这个时候需要给告白者一点信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