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有薄荷糖吗？”沈雨清好笑道。
祁墨总算咳得差不多了，双手扶在窗框上低头深吸了几口气，抬头看着沈雨清道：“薄荷糖已经没用了。”
沈雨清被他那双通红的眼睛看得怔了怔，“遇到难题了？”
祁墨却抿起嘴巴摇了摇头，上前一步抱住他，习惯性地把脸埋进他的脖颈里呼吸他身上的松木香气，低醇的嗓音带着些许黏腻的鼻音，像撒娇似的：“我会保护你的。”
沈雨清反手抱住他宽阔的后背，声音里带着笑意：“你要怎么保护我？”
“总之，我一定会保护你的。”他缩紧双臂，固执地重复道。
第233章 他还有个好丈母娘！
秋日早晨暖烘烘的太阳透过落地窗射在两位相对而坐的中年妇女脸上。
一位穿着价值不菲的驼色连衣裙，一头长发盘在脑后，修长的脖子高高昂扬着，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一双墨绿色的瞳孔在阳光下像绿宝石一样熠熠生辉。
另一位穿着最简单的单衣牛仔裤，扎着一束低马尾，未施粉黛的脸上有几分憔悴和拘谨，可见前一天晚上并未睡好，此刻也有些紧张。
“您好，您的香草拿铁，您的橙汁。”
“谢谢。”
“谢谢。”
陈珍妮扶着面前的橙汁，抿了抿嘴，想着要怎么开口才比较合适。
其实两个月前祁墨就让她把早餐店关掉了，他说那家店也赚不了多少钱，还得起早贪黑的，让她把店关了老实在家里待着，他养她。
所以她才有空在早上跟沈雨清的妈妈约在这里喝东西。
沈雨清今天一大早就到家里接她，说他妈妈也迫不及待要跟她见面。
他带她来的这个地方是在一家五星级酒店顶楼的咖啡厅，是她这一辈子都没踏入过的地方，视野极佳，处处都透露着奢华。
这要放在往常，她早就拿出手机一通拍了，但是今天她忍住了。
第一次见到沈雨清的妈妈，陈珍妮虽然对贵妇的形象有一个印象在，但见到真人时还有有点震惊到。
听祁墨说沈雨清还有个姐姐今年36岁，按理说沈雨清的妈妈应该还要比她大上几岁，但她整个人看起来简直就像比她小了十岁，不止于面容和穿着，就连穿高跟鞋走路的姿势都像二三十岁的小姑娘一样轻快。
陈珍妮还未琢磨好怎么开口，梁宥恩先说话了，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把陈珍妮吓到了。
“亲家母！”
“啊？啊！”
“我听雨清说您还有个女儿，我也有个女儿，真是太巧了呢！”梁宥恩笑呵呵地说完，浅浅喝了一口咖啡，满意地眯起眼睛。
“啊，我也听祁墨说了，您有个很优秀的女儿。”陈珍妮也跟着笑笑，逐渐打开了话匣子：“其实挺不好意思的，我让雨清帮我约您出来，是想着跟您聊一下两个孩子的事……”
“好呀，您说！”
“祁墨跟我说，您很支持他们在一起……”
“是呀！支持的！”梁宥恩笑着点点头，“祁墨是很好的孩子，他们两个人有共同的话题、共同的信仰，也就是现在的人常说的三观相合，为什么不支持他们在一起？”
陈珍妮被她问得一愣，“可是，两个男人在一起并不是……”
“并不是主流，对吗？我并不认同！”梁宥恩歪着头看她，“爱，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任何一个角落的东西，是人的一种本能，爱本身就是一种主流，它不应该被分类、被划上不同的标签。”
陈珍妮哑然，她没读过多少书，没有足够的知识储备来反驳梁宥恩的话。
梁宥恩弯了弯眼睛，接着道：“这个地球有80亿人，我们的一生会遇到约2920万人，两个人相遇的概率是0.00478，而两个人跨过相遇、相识、相知，到相爱的概率更是微乎其微，这是一件多么浪漫多么美好的事！我们为什么不能支持他们？”
陈珍妮垂下眸子若有所思喝了一口橙汁，很普通的橙汁，但是这一杯要35元。
“虽然‘爱’这个字在我们生活中无处不在，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爱人的能力的，至少在祁墨出现以前，我一直认为我们雨清没有爱人的能力。”
陈珍妮有些惊讶地抬眼看她，“您是说……在祁墨之前，雨清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人？”
梁宥恩轻轻地摇了摇头。
陈珍妮仔细回想了一下，其实祁墨应该也没有，从小到大他学习都很认真，毕业后又将这种认真转移到了工作上，他哪有时间去谈情说爱……
难道他们真的就是一直在等着彼此吗？
“我能看出来他们都很喜欢对方。”梁宥恩伸出手轻轻覆在陈珍妮的手背上，满目温柔地看着她，“我们能一起祝福他们吗？”
陈珍妮垂眸看着她那只修长白嫩还做着精致美甲的手，有些下意识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她抬眼看向梁宥恩漂亮至极的眼睛，那里面有隐隐的期待。
顿了顿，她反手握住梁宥恩的手，笑了起来，“难怪雨清这孩子那么优秀呢，原来是有一个这么好的妈妈。”
梁宥恩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开心得险些跺起脚来，捏紧了陈珍妮的手，“他不仅有个好妈妈，还有个好丈母娘！”
在与她们隔了两桌的另一张靠窗桌子上，沈雨清翘着二郎腿正一派优雅地喝着咖啡，低下头时忍不住勾起一边嘴角——
什么叫有理有据？讲道理，摆事实！梁女士要不是嫁了个有钱老公，去卖保险应该也能闯出一番天地。
第234章 应约
在咖啡厅聊完，梁宥恩就热情邀请陈珍妮去家里玩，并表示以后有空可以常联系，平时家里的人个个都忙得整体不见人影，只有她一个闲人，正好需要一个亲家母作陪。
陈珍妮被她一口一个亲家母叫得不好意思极了，但为了不扫她的兴，还是默默地应了下来。
今天沈振世出差，沈雨漫加班，Mathieu去朋友家串门了，一个偌大的家里冷冷清清的。
梁宥恩拉着陈珍妮在院子里晒太阳泡茶聊天，沈雨清一个人百无聊赖地拉着侯爷和爵爷去洗澡了。
这两只高贵漂亮的赛级犬是沈雨漫送他的27岁生日礼物，向来高冷至极，除了他谁都不爱搭理，包括沈雨漫平时也是要上赶着才能撸上两下，也不知为何一见到祁墨就变得那么不值钱。
也许这就是冥冥中注定？
沈雨清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给侯爷刷背的手上用了些力，侯爷舒服得在沈雨清的手臂上蹭着，沈雨清捏了捏他的嘴皮子：“还是你乖。”
不像有些人，阳奉阴违。
他知道祁墨一定还在查毒，只是他已经很久没有向他提起了，他知道他是有意隐瞒他。
沈雨清知道这就是祁墨说的保护他，他不怨他对他的隐瞒，他不会用怨去回报祁墨的爱。
他只是苦恼，该怎么让祁墨知道……他并不需要他的保护。
他是一个成年男人，他有足够的能力可以保护自己，他们是可以并肩战斗的关系。
甚至，有需要的时候，他还可以保护他。
梁宥恩留陈珍妮在家里吃了个便饭，晚饭后沈雨清才把她平安送到家里。
沈雨清看着陈珍妮进屋，握着门把手就要帮她把门关上，“阿姨，那您把门锁好，我先回去了。”
“雨清！”陈珍妮撑住门叫住他，“祁墨他……是不是还没有放弃追查当年那些毒贩？”
沈雨清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问自己这个，略思考了一下还是轻轻点了点头，“阿姨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冒险的。”
“帮阿姨劝劝他……好吗？”陈珍妮眼带恳求地看着他，“我只有这一个儿子，我不能失去他……”
沈雨清笑了笑，“阿姨，您现在有两个儿子了。”
“是，是，你们两个都不能有事！不要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好吗？”陈珍妮抽了抽鼻子，“我现在什么都不求，我只要你们平安、健康，好不好？”
沈雨清跟她对视了两秒钟，上前轻轻地拥抱了一下她，低声道：“好，我帮您劝他。”
陈珍妮感谢地拍了拍他的背，“那，你回去开车慢一点。”
“好，阿姨，早点休息。”沈雨清微笑着帮她关上门，脸上的笑容也跟着门缝一起消失。
回到车里后，沈雨清接到了任绎扬的电话。
虽然任绎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他了，但其实今天一整天沈雨清都在等他的电话。
因为今天是任绎扬的生日，不出意外他会照例约上所有兄弟在“复活”庆祝一番。
在他的意料之中，任绎扬约了他。
但是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任绎扬约了他在灵通水库的山顶见面。
他不认为任绎扬会选择在那个地方办party，但他还是应约而至了。
灵通水库后面的山顶因景色靓丽，白天成了很多年轻人来打卡的地方，但是到了晚上就几乎没人了，只能在山顶栈道的沿途看到一两对约会的年轻情侣。
沈雨清把车子停到山顶的空旷处，跟着任绎扬发给他的定位一路走过去，远远地就看到他曲着腿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
任绎扬正好抬眼看过来，见他来了便不自觉地露出笑容。
任绎扬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那里的石面上已经铺好了他的外套。
沈雨清走过去捡起他的外套丢还给他，然后才挨着他曲腿坐下，“风大，穿上。”
任绎扬接过衣服立马就穿上了，可见他并不是不冷。
“怎么突然想约我来这里？”沈雨清扭头往山下看去，满目流光溢彩的霓虹灯。
这座山介于城市和水库之间，一边是水库的静谧，一边是城市的喧嚣，他们所坐的这个方向看下去正好是靖安市华灯初上的美景。
“你知道……我为什么今天约你吗？”任绎扬小心翼翼地看着沈雨清的侧脸，他半垂着眼眸，眼神一如既往地带着三分淡漠。
这么多天没见，还是好看得令他心醉。
沈雨清回过脸低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毛绒小盒子递出去给他，任绎扬看了一眼那个盒子，惊讶地抬眸看向沈雨清。
“生日快乐。”沈雨清嘴角微弯。
任绎扬回过神来，低声一笑，伸手接过盒子，“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要向我求婚。”
他几乎有些郑重地打开那个小绒盒，就见里面是一个金色带钻的麦穗胸针。
沈雨清顺着他的视线看着那个胸针，“祝你岁岁平安。”
作为警察，他们都知道这是最高的祝福。
任绎扬盯着那枚胸针看了很久，抬手抹了一下鼻子，将盒子盖好收进怀里，“谢谢。”
“今年怎么不跟大家一起过生日了？”沈雨清偏头看着他。
“我要离开东垵分局去市局报到了，过几天我会请大家一起吃顿饭。”
沈雨清眉毛一抬，“你要离开东垵分局？”
“是，怎么说也算升职了，好事嘛！”任绎扬牵起嘴角笑了笑，很快又收了回去，声音也跟着低了下去，“只是以后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所以，今天我才想跟你单独待一待，说说话。”
沈雨清了然地点点头，“那就提前恭喜你了。”
任绎扬没接话，气氛陡然沉默下来。
良久，任绎扬忽然开口道：“其实，于洋已经告诉我你和祁墨在一起了。”
他鼓起勇气偏过头去看沈雨清，却见他盯着面前的石面脸上没什么表情，于是收回目光，开始自说自话：“之前辛艾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
沈雨清听到这个名字却是一怔，猛地扭过头来问他：“辛艾？是那个祁墨的高中同学？”
“是的。”任绎扬也扭过头来看他，眼里黯淡无光。
沈雨清不自觉地蹙起眉，“你怎么会认识她？”
任绎扬回忆道：“大概两个月前吧……我在‘复活’碰到她，或者不能说碰到，应该是她主动找上我的， 她估计也是看出你们两个关系不一般，跟我说她想追求祁墨，让我也努努力把你追到手。”
“……”
两个月前，差不多是他跟祁墨在一起那会儿，这两个月来他和祁墨几乎进出同频，但他碰都没碰到过辛艾一次，她怎么可能在追祁墨？
沈雨清低声道：“她根本没追过祁墨。”
他原以为任绎扬听到这话会很激动，会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可没想到他只是轻笑着摇了摇头：“原来她也不过是跟我一样的胆小鬼，在喜欢的人面前唯唯诺诺，还在我面前装什么豪气……”
沈雨清看向另一边山下平静的水面，竟然荒唐地觉得那底下会突然翻出浪来。
他忽然发觉辛艾这个人一点都不简单。
他跟祁墨在一起这件事根本没几个人知道，为什么他们刚在一起她就知道了？
而且她竟然知道任绎扬在追他，还能找到他面前去。
沈雨清开始细细琢磨起这个人来——
他忽然想起，李文军的案子结案当天，祁墨曾说辛艾问了他一个问题……她问他觉得李文军该不该死……
为什么他们才刚查出李文军就是凶手，都还没对外公布，她就知道了结果？
难道“执行者”跟她有关……她想用报复那些凶手的方法来讨好祁墨？
祁墨没有告诉他当时他回答了什么，但是李文军没死，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当时祁墨给她的回答是否定的！
辛艾今年过年忽然回国，一回来就直接出现在祁墨面前，随后“执行者”开始出现，祁墨查毒受威胁……
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祁墨这些天瞒着他估计查到了不少东西，他昨天半夜突然那样一定是查到了些什么。
沈雨清几乎是无意识地从兜里摸出烟来点上，两条好看的眉拧在一起，用打火机点燃烟之后，他用力地吸了一口，橘红色的光点随着他的动作明明灭灭。
任绎扬方才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这时也扭过头来看着他半隐在灰白烟雾后的脸，一时有些恍惚，不太确定在他眼前的这个人是虚幻还是真实。
“这根烟是为了我点的吗？”任绎扬听到自己如是问道，他一直都知道沈雨清思绪繁杂的时候就会抽烟。
沈雨清正要抬手去夹烟，听到他这句话忽然手上一顿，转而用两指捏住烟头直接将烟捻灭。
任绎扬眼里最后一点细碎的光也跟着那个橘红色光点一起消失了。
第236章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晚上八点整，古地驰广场灯火通明，前广场的喷泉在闪烁的霓虹灯中气势汹涌地高高喷起又刷刷落地。
祁墨坐在黑色雅马哈R6的车座上，长腿撑地，手里抱着刚摘下来的头盔，他有些出神地看着对面广场上的喷泉。
他刚刚从局里值完班出来，阿珊因为非法持有毒品将被正式起诉，而协哥和梁杉因为证据不足已经离开了警局。
另外，在“夜幕”被查到的另外几个非法持有毒品的客人均被验出有吸毒史，“夜幕”成为容留他人吸毒的场所成为事实，已经被正式查封。
祁墨从裤兜里摸出阿珊悄悄给他的那张卡纸，再次拿起手机扫了上面的二维码，跳出来的页面还跟上次一样——
“复活”酒吧的扫码点单页面。
阿珊给他这个二维码到底是什么意思？
祁墨不敢在审讯的时候直问，在没有掌握到实质的证据之前，他不希望把于洋也牵扯进来。
所以他只能自己先来探个究竟，阿珊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他把车靠边停在停车位上，将卡纸揣回兜里径直往“复活”酒吧走去。
待他走远后，一辆机车慢慢悠悠地驶了过来，停在了雅马哈R6的旁边，车上的人摘下头盔扭头看向祁墨远去的背影。
这是祁墨第二次走进“复活”，比起“夜幕”，“复活”的气氛让他感觉舒适得多。
台上有驻唱歌手正在哼唱最近很流行的一首情歌，台下虽然满座但并不嘈杂，大多数人都是安静地喝着酒听着歌，偶尔跟同桌的人聊两句。
他站在入口处往里面扫视了一圈，并没有看见于洋，于是放心地走了进去。
“您好，今天想喝点什么呢？”
祁墨往吧台一坐，调酒师就给他递了酒单过来，他往上面随便一扫，点了第一眼看到的一个名字，“一杯莫吉托，谢谢。”
“好的，稍等。”
调酒师收回酒单转身开始准备调酒，祁墨拿出手机扫了桌角的二维码，显示出来的页面竟然跟阿珊给他的二维码扫出来的页面一模一样。
不一样的是这个桌号是003，阿珊给的那个桌号是112。
“您的莫吉托，请慢用。”调酒师将一杯色调清新的鸡尾酒推到祁墨的面前。
“谢谢。”祁墨叫住他，“不好意思，请问一下，这里的112号桌在哪里？我今天约了个第一次见的朋友，他说在112号桌，但我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找。”
“稍等一下哈！”
调酒师用内部通讯设备叫来一个服务生，让他直接带祁墨去112号桌。
祁墨对调酒师道了谢，让服务生直接把方位指给他看即可，正忙得屁股冒烟的服务生求之不得，匆匆给他指了个位置就接着忙去了。
那一桌上坐的是三个女生，看模样应该是上班族，身边放的都是通勤包，年纪不会超过30岁。
祁墨拿起那杯莫吉托朝112号桌走过去，人还未靠近，那一桌的其中一个女生就先注意到他了。
女生拿手肘捅了捅旁边的同事，以手掩嘴低声道：“快看！有个双开门哥哥！”
同事抬眼一看，眼里瞬间冒出星星：“卧槽！真的！好高好壮！是我的crush！妈的这种人都是谁在谈啊？”
“什么啊？”坐在她们对面的女生闻言回过头去，就见一个一身黑衣的帅哥径直朝她走了过来，然后把一杯鸡尾酒摆在了她的面前。
对面两个女生：“……”
“张琳！你竟然背着我们偷偷谈恋爱！”对面的女生瞬间嫉妒到面目全非。
“不是，不是！”被叫做张琳的女孩子大喊冤枉，“我不认识他呀！”
“现在认识了。”祁墨递出一张假名片，工作需要他经常会在身上揣几张假名片。
张琳低头一看，就见那名片上写着——
[周宇 基金公司经理]
“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请你喝杯酒？”祁墨微笑着将鸡尾酒又往她面前推了推，“顺便要一张美女的名片。”
对面两个女生低头窃窃私语：“救命！这么油腻的话！我希望他对着我说！”
张琳只是看了一眼那杯酒，脸已经红了起来，她慌忙低头从旁边的包里翻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祁墨，小声道：“谢谢你的酒。”
祁墨接过名片笑了一下，拿出手机拍了她们桌上的二维码，又打开微信扫了一下，“三位今天的单我买了。”
“啊！不需要！我们已经付过钱了！”情急之下张琳抓住了他的手，意识到不妥之后立马又红着脸放掉了，“不好意思！”
祁墨看了眼手机页面上显示的112号桌，收起手机，“那下次，有缘再见。”
“啊？这就走了？”
三个女生都还没回过神来，祁墨已经走出了“复活”。
走出去之前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一桌，就见那个叫张琳的女孩子毫无防备地举起他拿过去的那杯鸡尾酒酒喝了起来，一时心里有些复杂，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没有防备心，难怪总是让坏人有机可乘。
得亏她们今天遇到的是他这个好人。
祁墨将在里面112号桌扫出来的页面截了图，又扫了卡纸上的二维码截图，两个页面来回对比，试图找出一点有用的信息。
他边走边看，看得太专注，以至于没发现过马路前就有一辆机车停在不远处盯着他。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就像半年前的那个夜晚重复放映了一遍。
在祁墨过马路的时候，一辆机车朝他疾驰过来，并且还在不断地加速度。
不同的是，祁墨今天的反应比上次要更快了些，他的腰往后一弯，急速后退了两步，只是一个踉跄，并没有像上次那么狼狈。
稳住身形之后，他迅速看清了那辆车的车牌，立马跨上停在路边的机车，戴上头盔拍上挡风镜，油门拧到极致追了上去。
第237章 谁让你杀他的！
今晚的风并不小，两辆机车一前一后穿过靖安大桥往郊外疾驰而去，疾风灌得车上的人衣服哗啦作响。
祁墨尽量伏低身子降低风阻，隐在挡风镜片后的一双眼睛利得像刃，眼里只有前面的那辆机车，耳里也只剩下机车的轰鸣声。
对方像是在逃，又像是在引着他去哪里。
两辆机车追逐到城郊，这里晚上基本上没有过路的人和车，祁墨于是更加肆无忌惮地拧动油门，不要命地几乎将油门拧到底。
眼看着就要追上前车，前面的人似乎感受到了他的靠近，慌忙加速。
一个细微的加速度没有逃过祁墨的眼睛，他深知对面也是个不要命的主，心一狠，咬紧后槽牙猛地调转车头横着将车子推了出去。
车子倒下的瞬间他的头重重地撞在了地面上，整个人也顺着惯性在粗糙的地面滑行了好几米，整个下身着了火般炙热疼痛。
高速的惯性让整辆雅马哈R6急速贴地飞出去十几米，精准地撞上了前车的后轮。
前车顿时失去掌控，飞起来跳了一下连着翻滚了几圈，零件碎片散落一地，连带车上的人也飞出去在地上滚了十几圈。
祁墨躺在地上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摘了头盔摸了一下后脑勺，幸好，脑袋没破。
他强忍着身上擦破的疼痛和阵阵的头晕撑地爬了起来，刚站稳就见距离他20米处摔在路边的男人也踉跄着爬了起来。
男人身高腿长，目测超过一米九，但是细长条型的，戴着头盔乍一看像一盏没亮起来的路灯。
他不是很确定这个男人就是半年前偷袭他的那一个，那次发生得太快而他又毫无防备，根本就只看到了一个对方的车尾灯。
祁墨扔了头盔朝他走过去。
男人也迎着他走了过来，边摘下头盔扔在地上，露出一张比沈雨清更具混血特色的面庞，即便在夜色中也不难看出那双眼睛是灰蓝色的。
“为什么追我？”男人走到距离祁墨还有五米的地方站定，操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扯着嘴角笑着有些痞气。
祁墨微微眯起眼睛，“这话应该我问你，你一年内偷袭了我两次，为什么？”
男人歪头用舌头顶了顶腮，“你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
祁墨想了想，从右边的裤兜里摸出一张名片夹在两指间举起来，“你是说这个吗？”
男人漂亮的眼睛危险地眯起，二话不说就朝祁墨攻了过去，他的速度极快，电光火石间一记飞膝已经到了祁墨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