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祁墨的味道。
沈雨清有些烦躁地坐了起来，掀开被子起身快步走到书房，拉开书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烟和打火机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之后又缓缓吐出。
总算觉得胸口闷着的那口气仿佛随着烟雾一起消散了一些。
站在窗边抽了两口之后，沈雨清恍惚间又想起跨年夜的时候祁墨问他什么时候把烟戒了，不自觉地撇了一下嘴角，转身将烟摁灭在了烟灰缸里。
随手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打开台灯，坐下翻开。
起初还是有些看不进去，仿佛里面的每个字都是悬浮着的，硬着头皮看过一页之后，心慢慢静了下来。
墙上的指针时钟啪嗒啪嗒地走着，正好两个指针都指向12的位置。
第291章 我只是来看你笑话的
祁墨坐在刑侦大队讯问室的红木椅上，看着面前满满的一大桌宵夜，又抬眸看了一眼围坐在长桌旁的周宇、周崇、张俊宇、黄丹、吴辉……
“你们这么做违规了吧？”
“为了队长违规我心甘情愿啊！”周宇一脸谄媚地笑着，递上他珍藏的香飘飘奶茶，刚泡好还热乎的。
祁墨现在没胃口吃任何东西，但是喝点热乎的倒是还可以，于是伸手去接，指尖搭上那片暖意的时候顿了顿，狐疑道：“这该不会也要我报销吧？”
“当然不啊！想什么呢队长！你怎么能这么看我！”周宇同志委屈巴巴地控诉，“为了你我都牺牲了今晚的约会了！”
祁墨这才接过奶茶喝了一口，甜得他忍不住皱了一下眉，“这么晚了你们都还在这里干嘛？明天都不用上班？”
“这不是很明显嘛……我们陪你啊队长！”黄丹将她面前的一碗小馄饨推到祁墨面前，“我们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待一晚上呢！”
“……”祁墨：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待一晚上待得还少？有案子的时候你们都回去休息了，都是谁在替你们负重前行的？
虽然默默腹诽着，祁墨面上还是作出感激状，“行了，你们都回去吧，一会儿我趴这儿睡一觉一晚上也就过去了。”
“那队长，你先吃点东西吧！”张俊宇直接帮他拆开一个汉堡，“吃饱了才有力气应付接下来的审讯啊！”
“我不吃了，这些你们都带走吧，吃完了赶紧下班。”祁墨将他们各自买的东西都推回他们各自的面前，“吴辉，你跟黄丹住得近，这么晚了你顺路送她回去。”
“我也顺路！我送吧！”张俊宇高高举起手。
所有人顿时嗅到了八卦的气息，将目光都转向了张俊宇的身上，阴险着一张脸奸笑道：“你确定你顺路吗？”
黄丹的脸瞬间立竿见影地红到了脖子根，她端起自己的小馄饨逃也似的出去了：“那我先撤了！”
黄丹前脚刚走，讯问室的门还没关上，单振敖和杜韦笙就一起出现在了门口。
几个小子正在盘问张俊宇，听到一声轻咳立马就安静了下来。
杜韦笙黑着一张脸盯着桌上那些吃食问他们：“你们都在干嘛呢！”
几人面面相觑，迅速拿起桌上各自买的东西抱在怀里，瞬间就把桌面清空了，“啊！杜局不要误会！这些只是我们自己吃的，绝不是给队长吃的！”
说完一个个溜得比什么都快。
“……”祁墨：说好的为了队长违规心甘情愿呢？
讯问室剩下祁墨一人的时候，单振敖跟杜韦笙走了进去，还不忘反手关上门。
祁墨站起身，眨了眨眼睛，“这么晚了，还烦劳两位局长专门跑一趟。”
“你知道羞愧就好！”杜韦笙走上前指着他愤愤道：“祁墨，你这么做对得起你父亲吗！难道你不知道他因什么而死吗！你又忘了你辛辛苦苦从瑞京调回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吗！”
单振敖见他情绪激动，走上前拉了拉他的手臂，做了个安抚的动作，转头对祁墨道：“祁墨，我这么晚特地过来一趟，就是想听听你怎么说，决定了我今晚能不能睡得着觉。”
之前祁墨就知会过他想追查毒品的案子，得知这个事情的时候，他想过祁墨可能是中了毒贩的圈套，但也想过这可能是祁墨设计的一环，今晚他就是特地过来求证的。
现在看到祁墨这么从容的样子，他更加相信是后者。
祁墨并拢双腿站直了身子，面向单振敖，一字一句道：“单局，我问心无愧。”
“很好！”单振敖走上前拍了拍祁墨的肩膀，递给他一个眼神——
你有退路吗？
祁墨弯了弯嘴角，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单振敖点点头，用力握住他的肩膀，“我不管你在做什么，要为自己负责！”
“我会的，单局！”
“不是……你就这么相信他了？”杜韦笙冲了上来，脸上的横肉随着他的动作抖了两抖，“这可是证据确凿啊！”
单振敖将他拦住了，双手握着他的两肩将人调转了个方向朝门外推去，“案子还在审讯中，说什么证据确凿？”
“可是……”
“杜局，单局。”
杜韦笙还想说些什么，就被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吴烬打断了。
祁墨刚坐回椅子上，看到吴烬也来了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这一个个无缝衔接地轮番上阵，看来今晚注定是个无眠夜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吴烬一进门就说：“你别紧张，我只是来看你笑话的。”
祁墨：“……”
“我就是想来看看，英明神武的祁队长，怎的也会落入别人的圈套？”吴烬好整以暇地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祁墨大剌剌地往椅背上一靠，仰起头闭上眼睛，懒得听他说废话。
吴烬也不在意，接着问：“你怎么不问我知不知道他们今晚的这个计划？”
“我可没那么高看吴副支队长你。”祁墨依旧闭着眼睛，“你连帮她查个凶手都不肯，她还会告诉你毒品的事？”
“也是，听说除了从李钰珊身上失踪的bolo tie，你还被搜出了50克的毒品。”吴烬倾身拿过祁墨面前的那杯香飘飘奶茶看了看，“还有心情喝奶茶呢，看来是很稳了，出去以后这一场反击战你打算怎么打？”
“没想好。”祁墨仰着头说话时喉结明显地上下滚动。
尽管知道他看不懂，吴烬还是有些不悦地微眯起眼睛，“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
“你只是我的线人。”
“……”吴烬：我堂堂一个副支队长竟然因为一时贪念沦落为线人，好生气但还是要保持冷静。
“那麻烦线人费结一下。”
“……”祁墨终于睁开眼睛正视他：“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会提前通知你。”
第292章 我尊重你的选择
如祁墨所料，第二天傍晚就有一个男人来东垵分局自首，说昨天他也在“复活”酒吧里面，是他将bolo tie和毒品一起放到祁墨兜里的，让警方可以去调监控看他昨晚是不是一整晚都在古地驰的酒吧街。
他甚至将绑架和杀害李钰珊的整个过程都说了出来，也准确说出他在动手之前曾经在一个车行租了一辆别克GL8商务车。
当下就被林辰押进了审讯室，并拿出那天在案发现场提取到的鞋印与他的鞋进行比对，正好与那个41码的鞋印能对上。
林辰问他还有一个同伙是谁，男人说那人是他花钱雇来帮手的，他不能不顾道义供出他，再问到毒品时，男人就再也不开口了。
林辰很清楚正如祁墨所说的，这是一个替死鬼。
祁墨从讯问室签字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下班时间， 但是队里的人都没走，大家都在等他出来。
他刚踏出讯问室的门就被扑上来的周宇来了个结结实实的熊抱，周宇还未来得及发挥他舌灿莲花的马屁功力就被从外面冲进来的黄丹一把拽开。
“不好了队长！”
“……怎么了？”
怎么他才刚被放出来就又不好了？
黄丹这一路狂奔过来的，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粗喘着断断续续道：“我刚刚去交材料……路过局长办公室，我见到沈法医……沈法医在向局长辞职！”
“辞职？！”所有人都惊喊出声。
祁墨眉头一蹙，“人走了吗？”
“走……走了！我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局长给他批了！然后沈法医就走……”
黄丹话还没有说完，祁墨已经绕过她冲了出去，两秒就消失在了办公室门口。
顿时黄丹就被办公室里的几人团团围住——
“真的假的？沈法医辞职了？”
“局长还给批了？局长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祁墨跑出刑侦大楼的时候才发现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外面还在下着雪，这场雪从昨晚下到现在就还没停过。
他先找去了单振敖的办公室，里面已经空无一人，又去了停车棚，没见到沈雨清的车，鬼使神差地又跑出警局大门。
果然，就见到沈雨清一个人走在雪里，乌黑的发顶已经落了不少的白雪。
祁墨拔腿就追了上去，拉住沈雨清的手将他转过来紧紧抱住，下巴搁在他肩上声音都发着抖：“你去哪里？”
沈雨清冷不防被他这么一拉重重地撞上祁墨的胸口，下意识地抬手抵住他的胸口就要将人推开，尽量保持着冷静，“这是大门口，你疯了？”
祁墨收紧手臂将他搂得更紧，两人的胸口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鼓动的心跳，“反正你都辞职了还怕什么，你不怕，我就更不怕了。”
沈雨清放下手不动了，也不再说话。
祁墨也安静了一会儿才闷闷地道：“你刚才走错方向了，这个方向才是对的。”
沈雨清垂下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等离职流程走完，拿到护照我就会出国一段时间，在那之前我会住在我爸妈家，那个房子留给你住，今天上班前我已经把杨叔接过去了，你好好照顾他，英雄可以不问出处，但是不能没有归宿。"
祁墨怔了怔，推着他的肩膀放开他，浓墨般的一双眼睛盛满恸色，“你不想跟我住在一起我能理解，我可以搬出去，让我照顾杨叔我也没问题，但是……分手也没必要辞职吧？”
沈雨清别开眼看向旁边的那条人行道，想起昨天晚上任绎扬在那里对他说的一句话，于是又回过头看着祁墨，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起伏：“祁队长，我们分开是因为不适合，不是因为我不爱你了，我做不到一边看着你，一边放弃你。”
祁墨怔怔地看着他，呼吸逐渐粗重起来，眼眶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红。
他没想到，沈雨清第一次亲口说爱他竟然会是在分手的时候。
他没想到，沈雨清那么喜欢这个职业，却因为他选择了放弃。
沈雨清看到祁墨积蓄在眼底的水汽时瞳孔微微地收缩，喉结上下滚了滚，好像想说些什么，却还是没有开口。
两人僵持了将近一分钟，祁墨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垂下眼睛，一滴豆大的眼泪随着他低下头的动作砸进了雪地里，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我尊重你的选择，照顾好自己。”
那滴泪同时也砸进了沈雨清的心底，泛起一池的涟漪。
沈雨清强忍着满心的酸涩感，转身离去。
祁墨缓慢地抬起头看着沈雨清离去的背影，吸了吸鼻子，下睫毛上还挂着一小滴残留的水珠。
他的身影依旧是那么挺拔，步伐潇洒得仿佛不带一丝的留恋。
可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沈雨清摘了眼镜抬手捏了捏鼻梁，指尖触到眼角一片湿润。
第293章 你也知道你变态
祁墨昨晚是直接从古地驰广场被警车载回警局的，他的车已经被沈雨清开回家了。
准备回家的时候他突然想起自己的机车还在机车行，也不知道修好了没有，想着如果修好了就顺便去取。
于是给车行老板打了电话，老板说过几天通知他去取，正想打个车回去，就碰到下班的林辰开着车出来了。
林辰路过他的时候，停车摇下车窗，压低脑袋看出来：“怎么样？找到沈雨清了吗？”
祁墨不答反问：“这段时间方便先住你那吗？不方便我就自己出去租个房子住。”
林辰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冲他招手让他上车，看着祁墨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上来，“看来是找到了啊，沈法医这么绝情呢，直接把你赶出来了？”
“没有。”祁墨回答得很快，“他自己搬出去了，让我住他家，但我觉得不合适。”
“住我那儿是没问题，只是我有时候会带妹子回家，你不介意就行。”
林辰是靖安本地人，市中心的房子是父母给他准备的婚房，两室一厅，父母都在县城，平时就他一个人住。
祁墨现在没空关心他的私生活，只想尽快解决住的地方，然后开始办正事。
于是漫不经心地回道：“不介意。”
“那……现在直接送你去收拾行李？”林辰嘴上这么问着，手上已经打了个方向往沈雨清家的方向去，然后开始说正事：“今天来自首那人审得差不多了，如你所料，就是个替死鬼，你提议的验毒也验了，的确是个瘾君子，看来那女人的确就是通过毒品来控制这些人做事的……话说回来，你现在打算以自己为饵，那我跟你住在一起岂不是也有人身危险？”
“是，所以今天开始你要跟我上健身房去。”
“……”林辰：“我现在拒绝你去住我家还来得及吗？”
众所周知，林副队长只有在每年的体能测试前一个月才开始临时抱佛脚上健身房办个月卡，平时顶多就是打打球维持一下基础体能。
祁墨对他的挣扎不做理会，“你家附近距离最近的健身房有多远？”
“……”林辰挣扎了快一分钟要不要说实话，最后还是小声地老实回答：“一百米。”
“很好，一会儿放完行李就去。”
莫名其妙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林副队长：“……”
下雪天加上下班高峰期，林辰开了将近半个小时的车才到沈雨清家，祁墨让他直接开进地下车库等自己，下了车就独自上楼。
刚走出21楼的电梯，祁墨忽然想起沈雨清说今天早上已经把杨天启接回来这里住了，于是摁指纹开门前先试探性地敲了敲门。
果然很快里面就有脚步声传来。
杨天启打开门看到他就是一脸惊喜，“小祁！小沈说你也住在他这里，看来是真的啊！”
“杨叔。”祁墨脱鞋走了进去，解释道：“前阵子我刚从家里搬出来，没地方住就先住雨清这里，现在找到地方了，正准备搬出去，我现在就是来收拾行李的，正好让您也住得舒坦点。”
杨天启跟在他后面，“小祁，你老实跟叔说，你是不是怕跟我这个老人家住在一起不习惯，要是这样的话我可以不用住这里的，你就不用麻烦搬出去了！”
“没有！杨叔，你想太多了，我真是找到住的地方了，我新室友现在还在楼下等我呢。”祁墨转过身安抚地拍了拍杨天启的手臂，“您就安心在这里住着，还是跟以前一样，除了我跟沈雨清，别随便开不认识的人开门，您现在既然当了我的线人，安全意识就更要提上来。”
“哎呀，我还想说现在我们两个住一块了更方便沟通了。”
“我会经常过来的杨叔，有什么事您及时跟我通电话也一样，最近您可以继续在古地驰酒吧街溜达溜达混混眼熟，但是别的事就先不做，等我联系您。”
“好，好。”杨天启连忙点头。
“那，杨叔，我先去收拾行李了，还有人在楼下等我。”
祁墨回房间的时候看了眼之前他住的那个房间，果然杨天启已经住了进去，再回到主卧时，站在门口愣了愣。
看起来好像少了些东西，但仔细看其实又没少什么东西。
那些日常用品沈雨清都没带走，只带了衣柜里的衣服。
祁墨拉开剩下半柜衣服的衣柜，拿出自己搬过来时用的那个行李箱，将自己为数不多的衣服都塞了进去。
房间的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他又心血来潮地打开了书房的门，有些惊讶地看着里面一整面墙的书都好好地放在原地，看起来沈雨清一本都没有带走。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书桌上的本子和笔也都还好好地放在原来的地方，拉开抽屉，那里面也依然躺着沈雨清常抽的烟和打火机。
祁墨鬼使神差地带走了里面剩下的两包烟和打火机。
“杨叔，那您照顾好自己，冰箱里面还有些食材，您今天可以先煮，楼下就有超市，您平时下楼就可以买到菜。”祁墨拉着行李箱走出客厅，嘱咐了两句，“我就先走了，有空我来看您。”
正在研究厨灶的杨天启从吧台绕出来，叫住祁墨：“哎，小祁！现在时间都不早了，不一起吃个晚饭再走吗？叫你那室友也一起上来吃啊！”
“不用了杨叔，我们还要赶着回去收拾一下屋子。”
“那……那好，你路上小心！外面雪下得可不小！”
祁墨花了不到20分钟就拉着行李箱回到地下车库，这速度着实把林辰惊到了，“怎么说也在这里住了三个月，这十几分钟就收拾完啦？”
“我在我家住了二十几年，搬出来的时候也是这么点东西。”祁墨把行李箱随意往后备箱一丢，坐上车。
林辰探究地看了他一会儿，“真不会舍不得？都没有留恋一下？”
祁墨看向他的眼神里打了个问号。
“比如……抱着沈雨清的被子嗅一嗅，最后感受一下属于他的气味？”林辰一脸贱相地发动车子。
对于林副队长的语出惊人，祁墨显然已经习惯了，只是冷笑了一声道：“看来这事你平时没少干，是不是每带一个妹子回去，第二天人家走之后你都得留恋一下人家的气味？”
“……”林辰听得直皱眉：“原本我觉得挺正常的一件事，被你这么一说出来怎么就那么变态呢？”
“你也知道你变态。”
祁墨这次搬家没有阿姨帮忙打扫好卫生了。
林辰家的客房平时都没人住，堆了一墙角的杂物，祁墨一个人忙活到晚上八点多才收拾得差不多。
林辰抱了一床干净的四件套过来给他，顺便问他晚上煮面吃行不行，祁墨接过他手上的被子，说帮我加五个蛋，两个不要蛋黄。
“……”林辰：“你是一个月没吃过鸡蛋了？”
祁墨没说话，转身把床铺好，然后将行李箱打开，衣服拿出来摆好，再拿出他那些失宠了将近一个月的大瓶小瓶的补剂，准备现在开始把这个月流失的肌肉都养回来。
等到他一切都弄好走出房间的时候林辰的面也煮好了，相当清淡的两碗鸡蛋挂面，没错，就只有鸡蛋和挂面，连一根青菜都没有。
“喏，你的五个蛋。”林辰将看起来多出不少的那一份推给祁墨。
祁墨看了一眼那碗只能称为“食物”的面，坐下吸吸呼呼地吃了大半碗，忍不住问：“你平时都不做饭？”
“有食堂吃谁有那个闲工夫做饭！”林辰也坐下提起筷子尝了一口自己的厨艺，语出惊人：“这不是还可以嘛！”
祁墨从碗里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说你怎么什么女人都约呢，原来是没吃过好的。”
“……”林副队长怒了：“祁墨！我见义勇为乐于助人雪中送炭这么掏心掏肺地对你，就是让你来这么掏我心肺的是吧？”
祁墨对他的炸毛仿佛习以为常，只是径自道：“过年34岁了，也该给这个屋子找个女主人了吧。”
“不是……你自己刚被甩了呢，这就教育起我来了？而且谁说我34了，老子33岁才过了两个月！”
祁墨三两口把那碗面干完，冷酷无情地对林辰道：“赶紧吃完跟我上健身房去。”
“……”林辰瞬间没了食欲，“啪”地放下筷子，“你不知道刚吃饱锻炼会胃下垂？”
“我只知道会小肠扭转。”祁墨十分真诚地回了一句，又道：“今天就练点轻松的上肢，我一个月没练了也需要先恢复一下，强度不大，转不了你的。”
“……”
于是林副队长就这么被哄骗上了附近的健身房，经历了一个小时惨绝人寰的胸背训练。
祁墨这一个月虽然整个人看起来是瘦了一圈，但是脱掉衣服其实肌肉并没有小多少，极限卧推重量依旧是他的两倍。
当他脱掉上衣检验肌肉充血效果的时候，林辰发现还有不少跑步机上的女孩子透过镜子在偷瞄他。
林副队长突然就发现了原来练肌肉还有这么一个好处！于是练起来更有劲了！
虽然动力比一开始是增加了一点，训练起来也更丝滑了一点，但一点也不妨碍他一个小时后像一只死狗一样瘫在地上。
但这还没结束，祁墨检验完训练效果重新穿回上衣就把他拽往拳击台。
健身房前台过来跟他们说我们拳击教练下班了，林辰连忙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接道：“听到没！人拳击教练下班了！我们也下班吧！”
“要什么拳击教练，我就是你教练！”祁墨拽住林辰的手臂一个用力就把人甩了上去，“我跟你说过那个人是个巴柔高手，不是闹着玩的，一旦被近身你连枪都拔不出来！”
前台妹子一开始听到祁墨说他就是教练还以为他在放大话，直到听到“枪”，瞬间看着他的眼神都带上了星星。
虽说大家都是警校经过专业训练出来的，但真正投入到工作中后，其实大家的手脚功夫都放得差不多了，相比身体，他们更依赖的是脑子和枪。
祁墨帮林辰穿戴好拳击手套，自己只在拳头上绑了个绷带就上场了。
“我只会几招简单的擒拿啊！”林辰第一次和祁墨面对面上阵，紧张得直接就交了老底。
论查案的经验，那他是比祁墨丰富了不少，但是要论实际战斗经验，跟祁墨比起来他可以直接计算为零。
谁让靖安这几年的治安这么好呢！完全怪不得他啊！
“行，你就把我当犯人，过来抓我。”祁墨站在距离他两米的地方朝他招招手。
这个健身房的这个拳台平时基本上只会有教练在上面带会员上课，很少有会员自己在上面玩的，这会儿好几个人见到他们两人一副正准备对打的架势都慢慢靠过去围观。
搞得原本就紧张的林副队长更紧张了。
“那我来咯！”
林辰为了保住面子第一招就使了一个不会失手的擒拿术，为了更好地达到效果，祁墨事前回想了一下那天晚上那个高个子男人使用的招数，只随便用了一招就直接将林辰整个人锁在了台面上。
台下顿时发出一阵惊呼声。
那天晚上男人招招要祁墨的命，随便一招的结果都是裸绞，尽管祁墨没有用上劲，林辰还是红着一张脸拼命地挥手拍着台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