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清好笑道：“这不是好消息吗？看你的表情我还以为辛艾越狱了。”
祁墨忍不住在脑子里想象了一下辛艾越狱的样子，“噗”地笑了出来，笑完之后长出了一口气道：“是好消息，就是……我一时还没有做好祁文文从一个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的小姑娘，到成为别人的妻子的准备。”
“你这是老父亲心态，得亏你这辈子生不了女儿了，不然以后还得难受一次。”沈雨清故意笑他。
祁墨却好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似的一双眼睛晶亮地抬眼看着沈雨清，因为刚刚，沈雨清对他说了一辈子。
他记得不久前，沈雨清还跟他说以后他也不一定生不了小孩，万一他们分手了，他还是可以跟别人生小孩。
可是现在，他跟他说，这辈子你都别想要小孩了。
换言之，这辈子你都只能跟我锁死了。
于是又莫名心情大好了起来，翘着嘴角问沈雨清：“今天大家会过来，都是你通知的？”
沈雨清点点头轻哼了一声。
“我以为你不会想让他们知道你住院了。”
“为什么不让他们知道？”沈雨清歪头反问他，“他们是我的家人朋友，知道我好不好是他们的权利。”
祁墨看着他的眼睛愣了愣，又来了，他又在沈雨清的眼里看到了那种自信的光，那是被无数的爱灌溉起来的。
“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不要自己扛，你不是一个人，你有爱人，有家人，他们也爱你，心甘情愿分享你的一切，这也是他们存在的意义之一，你没有权利剥夺。”沈雨清握住祁墨的手与之十指相扣，声音很轻，“除非，你想跟他们割除那层关系。”
“所以，你当初跟我割除关系，就是因为我剥夺了你的权利吗？”祁墨举起沈雨清的手，转过他手背的那一面贴在自己的唇上，看着他的眼神近乎虔诚。
这个人怎么这么会，他总是能身体力行地用行动告诉他这些他曾经无法体会的事情，到最后用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说服了他。
他感觉自己都快成为沈雨清的信徒了。
“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你割除关系，我做的所有事情，都只是想告诉你……”
沈雨清的手抚上祁墨的脸颊，再沿着下颌线滑至颈侧，五指一收握住他的脖子将人拉了过来，倾身吻过去，很轻很轻的三个字从相交的唇齿间流出。
“我爱你。”
第335章 你不需要我的恨
沈雨清和祁墨一同推开审讯室的门，里面的辛艾正襟危坐在审讯椅上，看见他们进来不自觉地捏紧了手心。
沈雨清虽然穿戴整齐，就连发型都梳得一丝不苟，但实际上他的手腕上还戴着医院的手环。
因为就在一个小时前，张俊宇赶到医院说辛艾想见他，说见不到祁墨和沈雨清她什么都不会说。
所以沈雨清在征求了医院的同意，签了一堆相关责任书之后被暂时放了出来。
一开始祁墨并不同意沈雨清前来见辛艾，在他看来沈雨清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记得这个人，甚至他自己也不是很想再见到她。
但是沈雨清说他想知道萧乐迪是怎么死的，所以祁墨带他来了。
两人的关系现在在局里也算半公开的状态，加上是在自己队里，祁墨就没有特别避嫌，进了审讯室就半搂着沈雨清将他按坐在审讯桌后面。
辛艾的视线一直牢牢钉在沈雨清的身上，这是她第二次近距离地看沈雨清，上一次是在古地驰的酒吧街碰到他和祁墨的时候，但那次是晚上，她也没有特别仔细地看过他。
今天一仔细端详，才发现这个男人的长相真的是惊为天人，比祁墨有过之而无不及。
五官都仿佛是女娲花了时间细细捏出来的一般精致，但是又没有女性的娇柔感，相反的，非常大气，是所有女生走在路上见到了都会再回头看一眼的那种类型。
她原以为祁墨这样的，就算要喜欢男人，也是会喜欢那种娇小的可以依偎在他怀里的那种男人，可完全没想到，他会喜欢沈雨清这样的，同他一样顶天立地的男人。
她就是想亲眼见识一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祁墨这么死心塌地。
沈雨清忽然抬眼淡淡地瞟了她一眼，辛艾立马像被捉到做坏事那般红着脸低下头。
“人到齐了，可以开始说了。”祁墨抬手看了眼腕表，一副没什么耐心的样子，“有关执行者的这些案子，到底是自然发生的，还是从一开始就是你操纵的？”
辛艾几乎没有思索就回道：“我是为了帮你才回来的，怎么可能主动去杀人？”
祁墨低头在本子上做记录，边道：“那就请你说说，你是如何每次都赶在警方之前找到凶手的。”
“涂盈盈是你大学校友。”沈雨清抢在辛艾之前盯着她道，“你们早就在美国认识了，所以你才能那么轻易地进入她家，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将她杀害。”
辛艾又看了沈雨清一眼，“没错，她跟她弟的矛盾不是长大后才有的，她父母十分偏心她弟，偏偏她弟还一点都不长进，一直以来她提起她弟都是咬牙切齿，所以她弟一出事，我马上就猜到是她干的。”
祁墨翻过一页资料，继续问道：“那邹庭呢？”
“他是阿珊的客户，他在杀人的当天晚上去找了阿珊拿货，原本他是吸海洛因的，但是那天晚上他找阿珊拿了很多‘粉精灵’，他嗑药上头的时候跟阿珊说他是失手杀的那个女孩子，他很害怕，想用毒品麻痹自己。”
辛艾低头把玩着手铐的链子，语气平淡得就像在讲述一个别人的故事，“但是这件事是阿珊第二天才告诉我的，当时我知道的时候邹庭已经被你们抓走了，但是为了将‘执行者’的计划执行到底，我只能买通狱警告诉他，只要他自杀我就会替他照顾好还活着的哥哥。”
祁墨抬眸看她一眼，又将手里的资料翻过一页，还未开口就是听辛艾道：“接下来你想问萧乐迪，是不是？”
祁墨看着她没说话，相当于默认了。
“我知道你最想问的就是她，因为她跟沈雨清的关系不一般。”
辛艾忽然笑得有些得意，笑着笑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笑不出来了，“当时我就发现你们两个走得很近了，萧乐迪的助理被杀了之后我就一直派人跟着她，所以我也知道她对沈雨清有意思，一开始我也以为像网上传的那样，是她杀了自己的助理，所以我派人去准备杀了她，就算不是她也没关系，杀了她能让沈雨清难过也是值得的。”
沈雨清侧过身子翘起一条腿，语气没什么起伏地道：“用一条人命只会换取我的难过，真是难为你了。”
“萧乐迪是你杀的，那为什么被‘执行’的人是剧组的女四号陈湘茹？”祁墨看着手里头的资料问。
“萧乐迪不是我杀的。”辛艾说这句话的时候直勾勾地看向沈雨清，“我的人到剧组酒店准备杀她的时候，正好亲眼看见她被那女的杀了，据他说，现场很血腥。”
“所以因为这个巧合，你又第一时间得知了凶手是谁。”祁墨沉声道。
辛艾不带感情地弯了弯嘴角，“所以你说，是不是连老天都在赞许我正在做的事呢？”
“那你为什么不杀李文军？”祁墨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还是不死心地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沈雨清看了他一眼，替辛艾答道：“因为她事先问过你，李文军该不该杀，你告诉她的答案是，不该。”
辛艾对沈雨清的回答相当满意，她一脸深情地看向祁墨，“你看，所有人都知道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你，我的意志以你的意志为转移。”
祁墨掏了掏耳朵，假装自己没有听到这句话，接着问道：“就算你说前面几个案子都是自然发生的，那周宁西，总是你杀的吧？如果不是因为周宁西跟我有那么短暂的接触就惨死你手下，阿珊不至于会那么害怕我的靠近。”
他不会忘记，当时阿珊对他的靠近那个奇怪的反应，就是整个案子突破口。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因为嫉妒找人先奸后杀了周宁西，后来杀手临时涨了价码，所以在最后交易的时候被你一并杀了。”
“这个案子没什么可说的吧，换做谁的角度，他们两个都该死。”
祁墨半伏在桌子上写着字，听到这句话时抬起眼睛看向辛艾。
依旧是那张红苹果似的脸蛋，依旧是那双人畜无害的杏眼，那双眼睛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人命在她眼里就像蝼蚁一样不值一提。
他忽然觉得一股凉意从腰椎直窜天灵盖，几乎有些快待不下去了，跟这个女人在一个空间里多相处一秒他都觉得无比恐怖。
沈雨清发现祁墨此时的眼神像是要把辛艾就地正法了，抿了抿嘴唇，拍了拍他的后背道：“差不多了，剩下的交给他们吧，你送我回医院。”
“你们就不想知道陈雨琪的死吗？”辛艾好整以暇地背靠在座椅上看着他们两个站起身。
祁墨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看向她的眼神带着浅显的嘲讽：“怎么，你觉得这个陈雨琪的这个案子值得一提是吗？就因为它是你精心策划的？”
辛艾顿时一噎。
她感觉祁墨看她的眼神又变了，那天在仓库的时候他看向她的眼神里明显带着怨恨，现在又没有了，他此刻的眼神就像任意一个警察看着任意一个罪犯那般，带着些不解，又带着些同情。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眼神更让她难过，比起这样，她更希望祁墨恨她。
“我想过你不会爱我，可我没想到，现在连恨都没有了。”她满眼破败地望着他。
“他现在好好地站在我的面前，我不会恨你，你也不需要我的恨。”祁墨轻轻地牵起沈雨清的手拉开了审讯室的门，将最后一句话关在了审讯室里。
“罪，从来就只有法能制裁。”
翌日一大早，还是祁墨亲自去接沈雨清出的院。
为了不让别人白跑一趟，祁墨一大早八点就到了医院把所有的手续都办完了。
沈雨清刚收拾完自己的东西，正拿着手机在通知沈雨漫和江逸琛不用过来接他出院，冷不丁看到祁墨抱着一大束花走进来，顿时有点哭笑不得。
“笑什么，这是一定要的。”祁队长说着就将那束花往他怀里塞。
“大学时代倒是被不少女孩子送过花，但是被男人送花，还是第一次。”沈雨清看了看怀里那束粉白色的郁金香，称赞道：“没想到祁队长品味还不错。”
不想某人直接忽略了后面那句夸赞，直接回了前半句：“鄙人的荣幸，又拥有了沈法医的一个第一次。”
“沈法医”三个字一说出口，两人都是一愣。
祁墨走上前帮他理了理衣襟，低声问道：“以后真的不当法医了？”
沈雨清刻意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日历，一本正经道：“距离下一次国考还有十个月，在这之前，我想，我应该先去我爸公司打工还债。”
“你要参加明年的国考？”祁墨眼睛都亮了起来，惊喜中带着一丝不可思议。
“混得很惨是不是，30几岁了还在参加公务员考试。”沈雨清笑着抬手撸了一把祁墨硬刺的短发，“多亏你不嫌弃我。”
祁墨从自己脑袋上拉下他的手扣住，“难得有时间好好休息，非得去你爸公司上班吗？”
“不上班怎么还债？”
祁墨顿时噎住，他还没有壕气到能对沈雨清说别上班了我养你的程度，只能苦哈哈地道：“那你要这么说，我不是混得更惨？工作快十年了还养不起你一个人……多亏你不嫌弃我。”
“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回家吧，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沈雨清拎起床上的行李包就拉着祁墨往门外走去。
祁队长头顶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是你出院，你还给我准备大礼？”
坐上车后祁墨直接就要掉头往沈雨清爸妈家的方向去，却被沈雨清把着方向盘转了回来，“去帝景园。”
祁队长头顶上的问号顿时更大了：“帝景园？！你不先回家吗？”
帝景园是靖安另一处有名的高级公寓，房价几乎要触到靖安市房价的顶了，所以他下意识地认为那是沈雨清哪个富二代朋友的家。
“回家啊。”沈雨清瞥向他，轻飘飘地道：“回我们的家。”
“……”祁队长疯了：“你到底还有多少房产？！趁我现在还年轻，心脏还受得住，不如一起说了吧……”
半个小时后，沈雨清通过面容解锁推开帝景园A栋1802的门，他是富二代这件事再次在祁墨面前具象化。
将近两百平米的大平层，两室一厅，足以见得那个厅该有多大。
进门迎面就是一大片落地窗，望出去就是一片景色秀丽的人工湖，开发商诚不欺我，这要搁在古代那真是皇帝才能见到的景色。
虽然这一套比璀璨世茂那套大了不少，但是整体的装修风格很接近，以黑白灰为主色调，依旧是低调奢华作为主旋律。
“这套是当初我妈买来准备给我带孩子用的，所以本质上也算是我的吧。”沈雨清边换了拖鞋往里面走边向祁墨介绍道，“其实从璀璨世茂搬出来之后我大部分时间都住在这里。”
祁墨张了张嘴巴——
虽然沈雨清之前就说过，只有他被Eric找到并抓住，辛艾才会深信不疑他带着货出现不是一个圈套，但是此刻他猜终于清晰地认识到，沈雨清被抓是因为他想被抓，因为辛艾不可能知道他这个住所，Eric是在璀璨世茂找到他的。
祁墨正四处走来走去地参观的时候，沈雨清从房间里拎了一个像工具箱的小箱子出来，“先别急着参观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趴地毯上，享受一下我送给你的大礼。”
“趴地上？”祁墨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不是他太敏感，而是沈雨清此时拎着个箱子加上一副明晃晃的“我有阴谋”的表情，让他感觉沈雨清下一秒打开箱子里面就是一整排的手术刀，再下一秒他就要被摁在地上解剖。
结果跟他想象中的也没有相差太多。
沈雨清将他上半身脱了个精光摁趴在纯白的毛绒地毯上，打开箱子里面躺着的的确也是一整排明晃晃的刀，只不过是筋膜刀。
“知道这个吗？”沈雨清半跪在他身边，拿起其中一把举到祁墨面前问道。
“……筋膜刀。”
虽然他没有体验过，但是他在健身房听到过那些“亡魂”在此刀的摧残下叫嚣的声音。
“知道它的作用吗？”
“松解筋膜，让肌肉的分离度更好……”
“不，它今天的作用是惩罚你。”沈雨清边说着边熟练地戴上医用橡胶手套，俯身趴到他的耳边低声道：“惩罚你曾经撇下我一个人冲锋陷阵，现在你就要为你过去的愚蠢买单。”
祁墨的耳尖一触碰到沈雨清的气息就立竿见影地红了起来，他下意识地抬手揉了两下，心里还甜滋滋的，心说这惩罚怎么感觉多少带了点情趣。
然而下一秒他就甜不起来了。
“啊——”
沈雨清可以说是这世上对人体组织最熟悉的人之一，一下手就是刮在了痛感最强的地方，尖锐的酸痛感让祁墨全身的肌肉一瞬间都绷了起来，放在头两侧的拳头握得手背的血管都要爆开了。
“放松……放松……”
沈雨清放轻了点力道在他的筋膜连接处仔细地刮着，又沾了润滑乳液在被泛红的肌肉上面抹了几下，感受到手下明显的起伏，有些疑惑道：“你不是很久没锻炼了吗……怎么肌肉好像又大了？”
祁队长不服道：“谁说我很久没有锻炼了？我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像这个月这么努力锻炼……啊哈……轻点……嗯……啊……”
“祁队长。”沈雨清边故意手上用着力边憋着笑调侃道：“我突然发现你去卖身应该也能赚不少钱，我都被你叫（我是和谐君）硬（我是和谐君）了。”
祁墨心里想说要不要换你试试，你一定叫得比我更好听。
无奈沈雨清手上不停，偏偏每次都刮在最痛的痛点上，光是想着怎么忍不住不叫出声就已经用尽了他全身力气。
背上刮完了，沈雨清让祁墨翻个身帮他放松一下胸肌，不想刚翻过身就被祁墨握住手腕一把掀翻在地毯上压住。
“现在该你叫了吧。”
祁墨一把夺过沈雨清手里的筋膜刀拿在手里把玩着看了两眼，满脸藏不住的嫌弃：“这玩意儿是从满清十大酷刑改进而来的吧？”
沈雨清自觉地脱了自己的上衣，往地毯上大剌剌地一躺，“来吧，试试我这个不健身的会不会痛。”
不想祁墨直接把手里的筋膜刀丢了出去，坏笑着在沈雨清的胸口啃了一口，“不用这个我也能让你叫得很好听。”
沈雨清笑着闪躲，全身都软了只有一张嘴还硬着：“还请祁队长教教我。”
祁墨摘了他的眼镜直接丢到沙发上，低头覆了过去。
“一定让你青出于蓝。”
“Alex的口供，你看过没问题我让黄丹整理出来。”
林辰一阵风似的刮进祁墨的办公室，直接将手里的口供记录本往他办公桌上一丢，自顾自地就走到旁边的咖啡机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
“全都招了？”祁墨拿起记录本看了一眼。
“不知道Victoria跟他说了什么，反正她早上一大早来见过他之后，自己就主动全都交代了。”林辰举着咖啡杯大剌剌地往祁墨对面的椅子上一坐，“前面说的跟辛艾的供词没什么出入，就是蓝琦海的案子，原本也是一个操纵案，蓝琦海是他们是大客户，一个吸得很猛的瘾君子，他和女朋友计划携手自杀有辛艾在其中推动，只是半路杀出个李钰珊，她才不能不紧急找吴烬帮忙查找真凶。”
祁墨看着他一口气灌下大半杯咖啡，出声提醒道：“已经过了四点了，少喝点，小心晚上失眠。”
“放心吧，这玩意儿对哥没什么用，想喝到失眠估计得三杯起步。”
“说到吴烬，知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前两天祁墨和沈雨清都被上面私下叫去面谈，聊的正是有关吴烬受贿的事，他和沈雨清都对他受贿的事假装不知情，只说了一些他在本案中的贡献。
主要是吴烬只是贪，良心还在，所以他们也不希望看到他下场太惨，只是，光是贪这一点，可能就让他永远也当不了警察了。
“就还在停职调查呗，我估摸着没那么快，少说也得调查个个把月才能有结果吧。”林辰耸了耸肩，有些惋惜道：“一失足成千古恨啊……你说都快四十岁的人了，都坐到这个位置了，又有妻女，何必搞成这样呢……”
祁墨摇着头笑了笑，“贪的人，就是要进棺材了，他也巴不得再揣一把金子进去。”
林辰举着咖啡杯沉思了半晌，喝了一口之后忽然道：“哎对了，什么时候再一起上健身房去啊？练习惯了几天没去全身都痒了……我看你最近有点沉迷美色不可自拔，肌肉都掉了不少了吧？”
祁墨抱起桌上的一大摞资料给他看，面无表情道：“你看我有时间沉迷美色？何况就算我有时间，我们家那美色也忙着赚钱还债没空理我呢。”
“不过……你俩就这么又和好了？”林副队长往前探了探身子，露出八卦专用脸。
“不然呢？”祁墨将手里整理好的资料收到一旁，“我说过会把他追回来就一定会。”
对面的人一脸狐疑：“你确定是你把他追回来的？”
祁墨清了清嗓子，直接转了个话题：“晚上一起健身可以，不过在那之前，帮我通知一件事。”
“啥？”
“通知大家伙儿晚上去今年你们给我过生日那家饭店聚餐，我请客。”
林辰低头喝咖啡的动作一顿，抬起头就是一脸的新鲜：“哟？怎么了这是？我没听错吧？是饭店，不是食堂？”
“你没听错，是饭店，不是食堂！”
“看来跟富家少爷谈恋爱以后的确是变大方了哈！”林辰撅着嘴赞美地点点头。
祁墨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咖啡杯放到一边，“少废话，抓紧通知下去，我这边还要收个尾，再晚人都跑光了！”
“马上！难得你祁大队长要大出血，必须狠狠通知！”
第338章 我相信你们
下班后，祁墨让队员们自行到饭店集合，自己忙完顺便去老丈人的公司接沈雨清下班。
人刚走到停车棚，远远地就看到Victoria靠在警局大门口的一棵树上抽着烟，高大修长的身材很容易吸引别人的目光。
祁墨眉头微动，迈开长腿大跨步朝她走了去。
Victoria原本斜靠在树上，一见他走过来立马站直了身子，从兜里摸出烟盒就要分一根给他。
祁墨按了一下手掌将烟推回烟盒里，“谢谢，我戒了，你该不会从早上到现在还没走吧？”
Victoria朝他身后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就见靠墙的位置放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我晚上的飞机回美国，特地再来见一下你。”
“哦？”祁墨挑了挑眉。
“你别误会。”Victoria低头笑了一声，“我知道自己还不够格跟沈雨清抢男人。”
祁墨摸了一下鼻子，“正好我也有问题想问你，你跟Alex说了什么，让他一下就全部招供了。”
“Alex跟Eric不同，Eric是为钱，Alex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辛艾罢了。”Victoria深吸了一口烟，侧头吹出去，“其实我的这个方法跟沈雨清设的那个局本质上是相同的， 只要知道辛艾可以得救，就算是知道前方有陷阱，他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冲上去。”
祁墨双手插进兜里，“所以你告诉他，只有他全部招供了，辛艾才不会死？”
“他只知道辛艾被请到警局来了，并不知道她已经证据确凿了，不是吗？”Victoria盯着祁墨的眼睛意义不明地笑了一下，“我来找你，主要是想向你确认，Alex是不是很快就会被执行死刑了？”
“不出意外的话，是的，你很想他死？”
“一开始是不想的，虽然我不想承认，但他到底是跟我流着相同的血。”Victoria低头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其实下午来找你之前，我不知道他到底招供了没有，我本来对他还抱着一丝希望，我希望他能对辛艾失望，选择保全自己，可惜他没有，所以，无所谓了，为辛艾去死，反正是他心甘情愿的，正好成全了他。”
“你知道吗，就算是警察，也很难有人做到像你这么干脆的大义灭亲。”
祁墨这句话倒是发自内心的，虽然他们整天自诩的正义的使者，但是真的遇到了这种事，没几个能做得Victoria这么干脆的。
亲情毕竟是融在骨血里的东西。
Victoria正低下头抽烟，忽然又抬眼看她，双眼满布阴霾，却又带着豁开阴霾的决绝：“无论如何，辛艾必须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