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昼的脸颊染上绯红,林间玫瑰的味道溢出,迅速地与橙子味亲密地融合在一起。
这股Alpha信息素来的太猛烈,让明昼有些措手不及,他眼睫微颤,漆黑的眼瞳里闪着光点,上翘 的眼尾也带上了一点红,扫了宋如星一眼,但又不像是警告。
“我……”宋如星动了动干涩的喉咙,想说些什么。
一阵汽车的长鸣打断了他。
绿灯亮了,后面有车辆催促。
明昼转回头,目视前方,重新发动车辆,轻声说:“信息素收好一点,星星。”
毕竟一会儿还要出去吃饭,沾着这么浓的信息素,恐怕是吃不了饭的。
“……好的。”宋如星应了好,但还是留了下浅浅了一缕,依偎在明昼的颈边。
明昼开着车,当作没有发现他这个小小的,无伤大雅的冒犯举动。
两人来的是明昼常去的那家私房馆,店名很文雅,叫兰芳斋。
兰芳斋生意很好,正常食客来都要提前一个月预约,不过像明昼这种级别的客人,自然是不用的。
他甚至还有一间专门为他空出来的包间。
宋如星一天没吃东西,这会儿也饿了,他吃饭很快,但是吃相很好,吃得很干净。
相比起来,明昼的吃饭速度就很慢,细嚼慢咽的,途中还瞥了眼宋如星,眉头轻轻一蹙,说:“慢点吃,这么久不吃饭,吃东西又这么快,对胃不好。”
被管教了。
但宋如星很受用,这会儿也差不多吃饱了,十分训练有素地放慢了进食速度,陪着明昼吃饭。
明昼胃口小,吃不了多久也吃不下了,这会勺了碗汤,小口小口地喝着,一边喝一边问:“以前和你妈妈在一起的时候,是怎么过年的?”
“嗯……其实也蛮普通的。”宋如星这么说,但眼神却柔和了下去,神色间带着怀念,“做一桌丰盛的饭菜,然后一起看看春晚。我妈妈是南方人,我们过年一直都是吃汤圆,前几年学了包饺子,过年就开始包饺子。”
的确很平凡,很普通,但再平凡再普通,也已经回不过去。
明昼点点头说:“知道了。”
“您呢?”宋如星问。
“工作。”明昼回答。
宋如星啊了一声:“过、过年也工作吗?”
“嗯。”明昼垂下眸,汤碗里倒映着他的脸,“小时候回爷爷家过年,后来成年了就不回去过年了。”
“……那怎么不回爷爷那里呢?”
“因为我爷爷也不喜欢我。”明昼淡漠地说。
宋如星听到这里,心里不由泛上一点疼。
直到现在他也不能理解,怎么会呢?怎么会有人不喜欢明昼呢。
明昼明明……那么好。
“那……今年,我们一起过年?”宋如星无意识地放轻了自己的声音,低到几乎像是在哄,即便知道明昼并不需要他的安慰,宋如星还是想要更小心,更轻柔地对待他。
明昼抬起眸,房间里的光源落进他的眼睛,将他的眼睛点亮。
他看着宋如星,倏地笑了,说:“好啊。”
两人吃完饭准备离开,刚出包厢门,就听到一声喊。
“明总。”
明昼偏头看去。
是林思睿,身边还跟着个高大的Alpha,与林思睿长得有几分相似,同样带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
不过他看起来与林思睿有几分不同,林思睿长了一双狐狸眼,那副金丝边眼镜是为了压那双狡猾妩媚的眼睛,装儒雅。
身边这个Alpha气质太冷,那副眼镜更像是为了压他身上逼人的气势。
林思睿笑眯眯地过来打招呼:“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在遇见你——”
他的目光又落到明昼身后的宋如星身上,上了打量一圈。
林思睿今天和他哥吃饭,两个人都是Alpha,即便是兄弟,双A之间的信息素也会产生对冲。
但林思睿嫌抑制贴带着不舒服就没有带,反正他哥带了,信息素不会溢出来,他不带也没什么影响。
这个Alpha信息素的味道……
宋如星在一瞬间就辨识出来了这个Alpha的味道,是在明昼身上留下来过的,还留下来过两次。
一股毫不知分寸的花香。
林思睿触及了他狼崽子护食一样的目光,那眼神阴沉得,像是恨不得上来把他撕了。
这么凶。
林思睿不用猜都知道他是谁,狐狸眼一眯,起了坏心思,语气里带着暧昧和调侃,说:“明总,这位是你的——”
他只说了一半,剩下一半彼此心知肚明,不必言说。
毕竟他们曾经就宋如星这个小情人的身份,有过讨论。
“不介绍一下吗?”林思睿却装不知道他的身份,皮笑肉不笑地问。
两人现在的关系暧昧不清,不是契约,也不算伴侣,林思睿这个问题不怀好意,像是刻意要让宋如星难堪。
明昼眉头一皱,正要回答,就听见身边的宋如星,冷冷沉沉地开口:“我是明昼的朋友。”
这个回答让明昼口中的话一滞。
“哦,朋友。”林思睿微微一笑,问,“哪种朋友。”
“与你无关。”宋如星冷冰冰地呛回去。
“林思睿。”一旁的Alpha比林思睿更高一些,眼睛冷冷往下一瞥,警告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让他别乱闹事。
被大哥警告了,林思睿耸耸肩,闭嘴不说话了。
明昼也冷淡地看着他,没有搭话的打算。
一旁的Alpha走上前来,伸出手,说:“好久不见,明昼。”
林思睿的大哥林齐,也是林氏现在的掌权人,明昼和他之前在生意上有过来往。
他握上林齐的手,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
“小弟给你添麻烦了。”林齐淡淡地说。
“没有。”
毕竟两个人的婚约还没定下就告吹了,真要说,还是明昼主动毁了约。
不过他们这种家族,利益至上,一个可有可无的婚约罢了,不影响他们之间的利益交往。
所以林齐点了下头,说:“希望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当然。”
两人寒暄了几句,林思睿像是觉得这种场面比较无聊,用眼神暗示他哥走了。
“下次见,明昼。”林齐说。
“下次见。”
林齐点了下头,便带着林思睿离开了。
明昼和宋如星也离开了,重新回到了车上。
刚坐上车,宋如星就贴了上来,鼻尖在明昼的颈侧嗅了嗅。
“做什么?”明昼瞥眼看他。
宋如星低下头,有点委屈,有点不高兴地说:“……你上次回家带了他的味道。”
【作者有话说】
后天见啦大家!
明昼笑他:“鼻子这么灵?还这么记仇。”
“他没素质!不好好贴抑制贴,也不喷阻隔剂,每次都在你身上留下气味。”宋如星闷闷不乐地说,“乱放信息素的Alpha就和乱撒尿的狗没区别。”
明昼听笑了,那刚才是谁在车里把他浑身上下都沾满了自己的Alpha信息素?
触及到明昼揶揄的视线,宋如星羞赧地揉了下鼻尖,嘟囔道:“我、我又不是乱放信息素。”
嗯,不是在乱放信息素,只是在圈地盘而已。
明昼点点头说:“你和他是不一样。”
宋如星在一旁悄悄瞥明昼,小声问:“真的吗?”
明昼好似是有点无奈,说:“不然呢?”
“那……”宋如星似乎想问什么,话说出了一个口,又有点犹疑。
想问什么,又有些不敢问,叫明昼想起来刚才,林思睿问他们是什么关系的时候,宋如星预先回答了是朋友关系。
明昼看得出来,宋如星并不是想遮掩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并不是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信心。
他的回答更像是……一种习惯性的回避。
因为长期缺乏安全感,所以下意识地会寻求最安全,最不会被抛弃的回答。
是一种条件反射性的行为。
要怎么才能纠正呢?
明昼的目光落在他的耳垂上,看见了宋如星左耳上那颗小小的,若隐若现的耳洞,有些出神。
“那……”那了半天没有说出来,宋如星又重新起了个头。
明昼在心里叹了一声,主动循循善诱地问道:“想问什么?”
宋如星顿了好几秒,才问:“那……您和他现在还有关系吗?”
“星星。”明昼看着他说,“我和他以前也没有过关系。”
所以现在更不会有。
宋如星小小地哦了一声,点头表示知道了。
明昼有点诧异:“不问了?这样就好了?”
“嗯。”宋如星低喃道,“我相信您的。”
“这么相信我?我要是骗了你怎么办?”
“……那就再把你关起来。”
这个回答显然令明昼很满意,他笑了笑,说:“好。”
晚上天气冷,没什么好逛的地方,明昼把车开到风景较好的郊区,在河边停了下来。
这里的夜景很好,只不过因为是冬天,所以没有什么人来。
河边有几盏路灯,亮着温暖的浅黄色灯光,这处静谧宁和的空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明昼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同宋如星说着话。
宋如星总是有很多话要说,他聊起自己以前做过哪些兼职,做兼职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趣事,话一秃噜一秃噜地说出来,还聊到了之前和明昼签的那个合同。
“其实我们的契约合同里,关于要一套房的那个条例是假的。”宋如星挠着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当时来到A市,虽然宋霏雨常年待在医院里,但张思斐还是给宋霏雨置办了一套房,在市中心。
宋如星很厌恶接收来自张思斐的任何好意,但没有反对妈妈收下张思斐的补偿。
他不傻,也没有清高到这种决绝的地步。
毕竟,如果不是张思斐,宋霏雨不会患上腺体萎缩症,更不会有现在的苦痛。
不论是从道德意义,还是法律意义来说,张思斐都需要赔偿,他只给了宋霏雨临时标记,临时标记消失过后,宋霏雨意外怀孕了,但他却一走了之,断绝了所有联系。
Alpha在Omega孕期离开,且没有给予安抚性标记,是绝对不容许的违法行为。
只是宋霏雨出于很多考虑,没有选择将他告上法庭。
宋如星理解宋霏雨的一些顾虑,他只是告诉宋霏雨,如果是你想要接受他额外的补偿,那就接受,不想接受就不接受,不必因为考虑到我而去接受。
宋霏雨神色很复杂地看着他,那眼睛里含着愧疚与难过,她摸着宋如星的头,轻轻说她知道的。
后来,宋霏雨收下了这套房,但没过多久又把它卖掉了,买了现在这套老小区的两居室,因为离宋如星上学的学校近,离医院也近。
不过宋如星要接近明昼,总得寻个理由,所以把自己伪装成了,家人去世后想要留下曾经一起生活过的房子的穷大学生。
所以他拜托云渺渺帮了忙,还把账户里剩余的资金转给了她。
但宋如星当时没有在明昼掉落的资料里,找到有关于这套房产的信息,想来应该是云渺渺把手脚做得太干净了。
明昼听完宋如星的解释,笑了下,问:“就为了接近我?”
宋如星的耳朵有点发红,说:“嗯。”
明昼有些疑惑:“我以前怎么没在张家见过你?”
都是A市的大企业,彼此之间互有来往,明昼听到过张家又接回了一个私生子的消息,并且张思斐还隐隐有要将他培养成继承人的意思。
既然要当做继承人培养,就不可能不出面结交其他的世家,但明昼确实从未在张家见过宋如星。
“……因为不想出现。”宋如星看了明昼一眼,捉住了他的指尖,有点不安地捏着,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明昼问。
“如果以张家人的身份出现的话,就可以早点见到你了。”宋如星说。
明昼一笑,反握住宋如星的手,他的手偏凉,却又将宋如星觉得很温暖。
“做你觉得想做的、开心的事情就好了。”明昼说。
没有人对宋如星这么说过。
可以让他做自己觉得开心的事,而不是替他做决定,强行扭转他的人生轨迹。
张思斐出于私欲将他带来了A市,宋霏雨……尽管宋如星很理解她,理解她的一切行为,一切选择。
可他就是深深地觉得,自己曾经被抛弃了。
明明努力地想要留下来,可他还是被抛弃了。
没有人对他说过,做他觉得想做的、开心的事。
他定定地看着明昼,眸光很深,深到像是想要明昼整个人都吞了。
明昼被他这个眼神笼罩,不由笑了一笑,俯身贴过去,抬手遮住了宋如星的眼睛,低声问他:“为什么这么看我?”
视野陷入一片黑暗,宋如星却一点都不觉得恐慌,反倒还感到十分的安心。
他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将明昼揽进怀中,很用力很用力地抱着他,慨叹道:“……您真好。”
好喜欢您。
明明刚刚才吃过晚饭,但宋如星忽然觉得自己肚子饿了,是那种……来自灵魂上的饥饿。
好像已经饿了很久很久,而突然在某一天,闻到了芬芳四溢的食物,恨不得,恨不得现在就把他嚼碎了吞进肚子里才好。
“又这么黏人。”说着数落的话,但语气却是很亲昵的。
“……您嫌弃我吗?”宋如星明知故问。
明昼亲他的耳朵,说:“不。”
两人黏糊了一会儿,又在彻底失控之前停下,宋如星的嘴唇离开了明昼的嘴唇,碰了碰他唇边被咬出来的血痕:“又把您的……咬破了。”
刚才接吻的那一瞬间,宋如星真的产生了某种食欲,所以没有忍住,咬了明昼。
明昼舔了舔唇角,尝到了一丝铁锈味,这个味道仿佛刺激到了他颅中的某根神经,他又重新按着宋如星亲了回去。
“嘶。”宋如星吸了一口气。
“扯平了。”明昼说。
这种原始的接吻方式,很容易激起身体里最本能的征服欲,宋如星又要重新贴上去,明昼却偏开了脑袋,宋如星喉咙中发出不满的咕哝,最后咬在了明昼的颈侧。
“今天的奖励没有了。”这么说着,明昼却没有半点反抗。
宋如星哑着嗓子说:“那明天的呢?”
“明天的明天再说。”
“那就是明天还要见面的意思吗?”
“嗯。”
宋如星这才满意地直起身,脸上又带上乖巧的笑:“那后天呢?”
“后天也见。”
“那……”
明昼笑着打断了他的话:“再往后就是过年了,星星。”
宋如星这才慢吞吞地哦了一声。
时间不早了,明昼准备开车送宋如星回家,回家路上,宋如星又聊起了以前在张家,云渺渺和他总不对付。
明昼说:“现在为什么关系好起来了?”
“……可能因为我们都讨厌张思斐吧。”宋如星说。
“所以,你也是因为讨厌张思斐,放弃了继承权?”明昼问。
“嗯。”宋如星点头,顿了一秒,然后说,“我没办法认为他是我的父亲,所以也无法接受从他那里继承任何东西,何况……”
“何况什么?”
“何况我觉得那本来就该是云渺渺的。”
如果不是云渺渺的母亲云莘,张思斐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宋如星真的太天真了,明昼想。
等红灯的过程中,他偏过头,静静地看着宋如星。
宋如星很单纯,也很天真。
他身上带着一种……不属于这个世间的干净,因为太赤诚,太干净,所以很多东西都无法接受。
这样的人很容易就会受到伤害。
但明昼很喜欢他身上这股干净赤诚。
挂在天上的星星要一直这么干净赤诚才对。
“做你觉得开心的事情就好。”明昼又轻轻地重复了一遍。
【作者有话说】
明天也有!
明天见啦大家!
除夕很快就到了。
大街上冷冷清清,在这样特殊的节日里,大家都待在家里,度过一个难得团圆的日子。
阔别多日,宋如星再一次来到南江别苑。
两人之前就在谁家里过年有过商讨,最后宋如星选择了回南江别苑。
明昼有些意外,还以为他会选择在曾经和宋霏雨生活过的那个家里。
看出他的疑惑,宋如星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就是……很想再被您捡回去。”
或许从明昼第一次把他带南江别苑的时候,宋如星就期盼着,期盼着那个温暖的地方可以收容他,并且永远也不会抛弃他。
简言之,他想让那个地方成为自己的家。
新的……家,一个永远安全的,不会抛弃他的家。
不知道宋霏雨得知他这个想法会不会怪他。
或许是不会的,宋霏雨总是对一切都宽容,也很包容。
明昼定定地看了他许久,然后慢慢地笑了,说:“好。”
宋如星是在除夕前一晚来的。
华国的传统,除夕当天是一年中吃得最丰盛的时候,为了让当天不那么匆忙,通常都会提前一天准备食材。
当然,很难说宋如星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提前来的。
总之,流离失所的小狗,终于又回到了,曾经被捡回去好好对待过的家里。
明家打了电话,问明昼回不回去,不管他们的亲情关系再单薄,但面子上总还是要过得去的。
明昼猜测明喻和明珺宝也要回去,不过回不回去和他也没有关系。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回明家过年了,明家礼貌地询问,他也礼貌地拒绝。
“明昼,你饺子想吃什么……”宋如星走到阳台上来,看见明昼在打电话,收了声音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明昼对电话那头说了句“不回去了”,便挂断了电话。
宋如星看他神情冷冷淡淡,不太高兴的样子,走过去抱了抱他,但他带着围裙,身上也沾了油烟,不想把明昼弄脏……嗯,起码不能是因为这些东西弄脏,所以也只是用两条干净的手臂内侧轻轻环了一下明昼。
“您怎么啦?”他问。
“没怎么。”明昼摇摇头。
“谁打来的电话?”
“明家,叫我回去吃年夜饭。”
话一说完,宋如星就垂下目光,紧紧地盯着他。
明昼被他这个紧张的眼神看得一笑,捏了下他的耳垂,说:“我不会回去。”
“您要是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就太过分了。”宋如星委屈巴巴地说。
“嗯,所以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宋如星这才笑起来,说:“那您想吃什么馅的饺子?”
“……都可以。”明昼对这方面没有意见,他的目光落在宋如星的耳朵上,好像有些出神。
宋如星发现了他的心不在焉,注意到他的视线,还以为自己耳边沾了什么东西,往自己的耳朵上一摸,问:“怎么了?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
明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没有。”
昨天宋如星就过来,筹备好了许多食材。
明昼没有过和别人一起准备年饭的经历,难免感到有些新奇,在厨房边站了很久。
不是不想帮忙,只不过他能帮上的忙实在寥寥无几,明昼几乎不下厨,完全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即便是在国外留学的日子也请了专人照顾。
宋如星也没有要他帮忙的意思,所以明昼就站在吧台边看他,眼神很专注。
他还穿戴着之前在超市里送的那条小狗围裙,看起来质量不是很好,绑带细细的,拴在腰上,完美地勾出他紧实的腰线。
不知道是不是Alpha的天赋基因,明明宋如星的生活习惯差成这样,但他的身材依然很好,宽肩蜂腰,标准的倒三角,双腿笔直修长,蕴藏着强大的力量。
不过或许是年龄尚小的缘故,他身上还带着未曾褪去的青涩感与少年感,身形抽长,没有彻底进入成熟期的Alpha那样……具有压迫性。
蓬勃鲜活的少年气总是令人感到喜欢的。
宋如星几乎能感受到明昼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背上,如有实质,带着林间玫瑰的香气,一点一点抚摸过了他的身体。
他的耳朵越来越红,终于,他忍不住了,转过身来,脸也是红的,对明昼说:“明先生,您这样……我……”
“你怎么?”
宋如星满脸羞涩,一副纯情少男模样,却又诚实且银|荡地说:“有点想……您。”
字音含糊,但明昼还是听清楚了他中间说的那个字。
明昼笑了一声,眉毛高高挑起,说:“宋如星,你长胆子了?”
宋如星抿起唇一笑,眼睛泛着点可怜软乎的水光,望着明昼,说:“昨天的奖励还没要到呢。”
所以很渴望,很想要。
宋如星是真的很知道他吃哪一套,明昼想。
没办法。
一点办法都没有。
小狗故意存了坏心眼你能有什么办法呢?
明昼眼睫微抬,静悄悄地看着宋如星。
他的头甚至微微偏了一下,眼睛里含着浅笑,问:“那怎么办呢?”
那怎么办呢。
明昼好像很喜欢这么问,好像是把选择权交到他手里,带着一些引诱意味的默许。
于是吧台变得很凌乱。
但也没有做到最后,尽管空气的信息素已经十分浓郁,浓郁到几乎要化成液体滴下来,他们的眼神交汇,都像是恨不得把对方吃进去。
他们都知道,还没到时候。
宋如星直勾勾地盯着他,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嘴里却说:“啊,好像水快烧干了。”
明昼推了推他说:“那就下去。”
宋如星不仅没下去,还把脸埋进了明昼的肩窝里,嗅他身上的味道。
在家里的明昼,和在外面的明昼,身上的味道是不一样的。
明昼在家里穿着很闲适的家居服,整个人都看起来很柔软,连香气也变得柔软。
这个角度,明昼又看到了他的耳垂。
情至浓时,明昼没有忍住,在他打了耳洞的那颗耳垂上咬了一口,现在宋如星的耳垂都还是通红的。
“打耳洞的时候痛吗?”明昼忽然问。
宋如星打耳洞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其实已经有点想不起来了,他努力地思索了半天,然后摇了摇头:“应该是不太痛的。”
“打完为什么不带耳饰?”
宋如星羞赧地挠了挠后脑勺,说:“之前有带过,但是后来觉得太中二了就不带了,学校也不让带。”
太久没带耳饰耳洞会封起来,不过很显然宋如星的耳洞已经成型了,所以这么多年了都还没封。
明昼唔了一声。
思绪回笼,明昼将思绪从昨晚旖旎的回忆中拔出来,又把自己的视线从宋如星的耳垂上挪开了,问道:“有什么要帮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