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得林钦舟很无语,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把他哥拐到了什么遥远的贫穷小国,而不是在东城。
有一次秦越和小窈打电话,林骢也在边上,时不时要插上一嘴,林钦舟就在旁边揪仙人球的刺,把好好一颗仙人球都给拔秃了。
后来终于忍不下去,下巴抵在秦越腿上,轻晃着他的腿撒娇:“哥,你闻到我身上的酸味了吗。”
秦越当时没说什么,但那次之后林骢的消息就少了,林钦舟猜应该是他哥和林骢说了什么。
其实林钦舟也不是真的吃林骢的醋,他只是心里不好受,因为秦越不搭理他、却和林骢说话。
那段时间他和秦越的关系还拧巴着,所以秦越哪怕多看路上的狗一眼林钦舟都得醋,会想他哥宁愿把眼神分给一条狗也不给他。
这实在是很没道理又可笑的想法,可林钦舟就是忍不住,就好像年少时没来得及释放的那些恋爱中的傻气隔了十年之后终归还是泄了出来,并且变本加厉。
“不吃醋,我吃什么醋啊,哥你别胡说。”林钦舟转身朝卫生间走,听见秦越在身后叫他,“怎、怎么啦?”
“顺拐了。”
林钦舟:“……”
他在心里懊恼一声,接着冲回到病床边,在秦越微微仰头的时候一口咬在对方唇上:“哥,我发现你蔫坏。”
等林钦舟洗完澡出来,秦越靠在床头举着手机,而另一头小窈终于抢回了手机,正指挥秦越将镜头对准身上各个地方,姑娘嗓音明朗:
“老板,我发现您脸好像圆了,看来林先生真的把您照顾得很好!”
被点到名字的人脚步一顿,而秦越将视线一抬,隔着一张病床的距离朝他弯了弯眼睛。
“嗯,林老师很会照顾人。”
明明是在同小窈说话,目光却黏在林钦舟身上没有挪开,林钦舟原本就被他哥迷得神魂颠倒,哪里受得住他哥这样的眼神,下意识咽了下喉咙,喉结滚动得厉害。
“啧,差不多得了啊,虐狗都没有这么虐的,就欺负我没对象……”
林钦舟轻轻走过去,在秦越的凝视下将手机从他手里抽走,都来不及跟小窈说再见,便直接把电话摁了。
秦越挑眉看他:“嗯?”
长发落在秦越的脸侧,林钦舟欺身过去,小心地捧起一缕,低头嗅闻着,“我也觉得差不多了,这个电话打得够久了,可以了。”
“哥。”他单手环住秦越的脖子,吮了吮那双柔软的唇瓣,“你也理理我。”
秦越浅浅地吻着他以作回应,眼底止不住笑意:“差不多得了,待会儿该被护士看见了。”
但在林钦舟的字典里已经没有“差不多”三个字,他被眼前这双笑眼所蛊惑,连亲吻都已经快不能叫他感到满足,更何况是停下来。
“没关系,看见就看见了,我亲我的男朋友,不犯法。”
一个缱绻的吻再次落下来,从唇齿一直到耳际,轻舔慢咬,拿捏着分寸一点点往下移。
“哥。”正是这声成绩将沉醉在热吻中的秦越唤回理智,他眼底闪过一瞬错愕,轻轻推了林钦舟一把,但没能推开。
林钦舟就趁着这个机会翻上了床,他一手撑着自己的重量,另一只手按住秦越的手腕,低下头舔了一下他哥的唇角,呼吸中混着一点清凉的薄荷味,说:“哥,你是甜的。”
秦越没忍住笑出来,“我是糖吗?”
【作者有话说】
在完结前还能求到一波小海星吗?(疯狂暗示)
第127章
“嗯,甜的。”林钦舟小狗似的亲了亲秦越那被他弄得湿润的唇,又亲了亲秦越的脸颊,一路挨挨蹭蹭亲到耳根,吐息炙热,“哥,你哪里都很甜,我好喜欢。”
秦越有些受不住他这个亲法,更受不住他直白的勾引,往旁边偏了偏头,林钦舟察觉到了,不太高兴地蹙了蹙眉,抱住他的脖子在他颈窝处蹭来嗅去,像小狗在圈领自己的地盘,呼出的热气烫红了秦越颈侧的皮肤。
“别胡闹。”秦越更加受不住,如果不及时制止林钦舟,那他自己可能都会失控。
可林钦舟显然没打算就此罢休,反而更加过分,秦越眼眸沉了沉,腾出一只手抵开他的肩膀,故作严厉地叫他名字,“林钦舟。”
后者却顺势握住他的手,低头亲吻着他的指尖。根本不怕他似的。
秦越正要推他,却看见了他的眼睛。
“哥。”那双眼睛认真地凝视着他,眼底的笑意掺杂着沉重的痛,以至于秦越心脏重重跳了一下,停止了动作。“我做过一个梦,就在我离开珊瑚屿到Y国的那天晚上。”
秦越喉头微动:“什么梦?”
“梦见我没有回国,没有回珊瑚屿,更没有重遇你,梦见你在岛上等了我一年又一年,梦见我们俩都孤独终老。”
这实在是太过悲伤的一个梦,林钦舟一直不敢去回忆,也不敢告诉秦越,此时此刻却有了倾诉的欲望。
“但幸好那只是一个梦,幸好我回来了。”林钦舟的鼻息颤抖了一瞬,却努力让自己笑起来,甚至有心情开玩笑,“哥,这样一想我运气是不是很好,说不定我上辈子是个积德行善的大好人。”
秦越被他逗笑了,将一个亲吻落在他的眼角上,也是湿漉漉的薄荷味。
刚才还格外直白的人因为这个吻红了耳朵,又不愿意承认,抱着秦越的脖子,脸埋在他颈窝,“哥,我把我的好运分给你,以后我们就再也不会分开,我会保护你,这次是真的。”
“哪次都是真的。”秦越不让他再说下去,撬开他的唇齿吻了过去,这个吻不同于之前的温柔克制,带着凶狠的掠夺意味。
林钦舟先是因为他哥的这份“凶”而脸红心跳,渐渐地就有些喘不过来气,他伸手抵上秦越的肩膀, 含糊不清地说道:“……哥,我呼吸不过来了。”
秦越原本不想理会这声撒娇,可看林钦舟真的满脸通红,像是喘不上气了,才恋恋不舍地在最后勾弄了一下他的舌尖。
眼底的情浴却没有那么快消散,两人视线相撞,林钦舟被他哥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
——不行,他腿有点软。
而秦越抬起手,指腹点在他唇角,拇指暧昧地在被亲至红肿的唇瓣上摩挲,声音带着一丝暗哑:“这就够了?嗯?”
两人气息还纠缠在一起,林钦舟瞳孔微微扩大,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去,就感觉到抵在身上的秦越的变化,红晕就更深一层。
他人菜瘾大,哪怕此刻他腿还是软,嘴上却故意勾引秦越:“哥,你难不难受,要我帮忙吗?”
秦越的指腹仍覆在他唇上,闻言眼眸一沉,气息瞬间变得危险起来。可惜林钦舟并没有察觉到,他沉浸在秦越因为他而晴动不已的兴奋中,忘乎所以。
“哥,你亲亲我。”他微微俯身,眼眸自上而下凝着因为他的动作而浑身紧绷的男人,似暗示,也是明晃晃的勾引,“你亲我一下我就帮你,亲亲我吧好不好……”
这个样子的林钦舟简直太软、太耍赖了,秦越忍无可忍,捏着他的后颈,吻了过去……
秦越出院那天正好是除夕。
今年过年比较晚,农历三十已经是2月13日,两人在医生查完房之后去办理了出院手续,在医院门口的面店吃了午饭,然后打车去东城轮渡口,准备坐渡轮回珊瑚屿过年。
行李是林钦舟前一晚就准备好的,几个月前他把秦越拐到东城的时候只提了一个行李箱,几个月后两人再回去岛上,行李箱却变成了两个。
一红一黑,相同大小、相同款式。像是情侣款。
哪怕他们还不能在人群中牵手拥抱,但他们可以拉情侣款的行李箱,穿相同款式的衣服,用一模一样的水杯……将他们的爱意藏在这些小细节里,隐晦地展露人前。
林钦舟因为这个小秘密既心酸又觉得欢喜,心情复杂极了。
秦越走在前面,已经找到了他们的座位,却见林钦舟还落在后面,有些疑惑地回过头:“怎么了?”
林钦舟甩甩脑袋:“没什么。”
刚坐下,手机就叮咚叮咚连着收到好几条消息,林钦舟瞥了眼,酸道:“小窈还是林骢啊?”
“小窈。”秦越闷着笑。
小窈早就知道他们今天要回去,一大早就开始发消息过来催进度,几乎每半小时问一遍“出发了吗?”“到哪儿了?”“在干什么?”
搞得林钦舟很想把她从秦越手机里拉黑。
他对他哥的占有欲从小就这么强,像这种拉黑人的事情也不是没做过。
不管真情敌假情敌,主打一个一网打尽。
“嗯,是她。还有林骢。”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林钦舟一听直接炸了:“怎么真有他?!”
秦越不知道是真不明白他在气什么、还是装的,表情都没变一下:“他从小窈那里套了话,知道我们今天回去。”
林钦舟咬牙切齿:“小窈这个叛徒,亏我还给她准备了新年礼物。”
白瞎了他的包和口红,这都够给他哥买一年份的车厘子了!
秦越戳戳他鼓起来的腮帮子,闷声笑道:“林老师,你这样好像一只河豚。”
另一只手却伸到毯子下面,悄悄握住了林钦舟的手,指节嵌进去,十指相扣。
刚结束复健,很多东西还是得注意,所以林钦舟特地把绒毯塞进了行李箱,让他在路上盖。车上的空调很多时候都打得很凉,他怕秦越会不舒服。
结果这条毯子现在成了他们掩藏秘密的避风港。
“哥。”林钦舟侧眸看着身旁的人,眨了眨眼睛,“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吗?”
秦越笑得好看:“知道。”
“是什么?”林钦舟追问。
秦越轻轻抠了抠他掌心,声音压得又低又沉:“亲我。”
林钦舟:“……”
他果然还是撩不过他哥,秦老板的那些冷静克制、若即若离,全是装的,实际上太会了,林钦舟根本招架不住。
“哥。”他拍拍自己的肩膀,“累吗,靠着我肩膀睡会儿吧。”
不同于十年前,如今很多人都喜欢利用春节假期旅游,船上人很多,下了船之后发现码头人更多,多数都是年轻人。
“老板——林先生——老板——”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内,小窈跑在前面,不住地朝他们挥手,“林先生!”
小姑娘本来一直在喊他们两个人的名字,等真的站到秦越面前,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嘴唇颤抖着,“老、老板……你怎么还坐着轮椅啊,不是说手术很成功吗?”
“能走了,但是林老师不让我多走,所以还是坐了轮椅。”为了叫小窈放心,秦越说着就站了起来,示意性地走了两步。
小窈顿时眼圈通红,哽咽着:“太好了……”
紧接着就被林骢挤开,后者激动地捏住秦越两个肩膀,像小窈一样哽咽了很久,才艰难地开口,“秦哥,你真的能……站起来了?”
秦越点点头:“嗯。”
“太好了!这简直太好了秦哥!我真是……真是太高兴了!”
他激动得不知所措,一双手想抱秦越又不敢,缩回来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擦完又想抱,却还是不敢,来来回回,脸上的表情像哭又像笑。
“你是不是——”有病。
林钦舟没来得及骂,这小混蛋就真的一把抱住了秦越,还直接将人托举了起来,大笑大叫着转起了圈圈:
“我秦哥能站起来了!太好了!我太高兴了!新年快乐秦哥!这是我二十多年收到的最好的新年礼物……”
“太好了秦哥!真的太好了……”
林钦舟:“……”
这小混蛋果然和小时候一样讨厌,怎么抢他台词!这话不应该他来说吗,他都准备好了要在新年倒计时的时候跟他哥说这句话啊!可恶!
他们这边的动静太大,路过的人纷纷看过来,林钦舟觉得自己脑袋上绿油油的,顶着一片大草原。
他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林骢,你把人给我放下!”
“老板,林哥,菜都准备好了,你俩先洗个手,坐会儿,等我端出来就可以吃了!”回到民宿,小窈边摘围巾手套,边急匆匆往厨房走。
林钦舟把两个行李箱放到楼梯口,脱下身上的羽绒服:“我来帮忙。”
秦越也想跟着过去,被林钦舟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哥,你得注意休息,坐那。”
“……”还挺凶,挺有一家之主的派头。秦越简直哭笑不得,然后真就乖乖坐了回去,笑得很无奈,“知道了,林老师。”
“不过……”林钦舟笑眯眯的,点了点自己的脸,“不介意秦老板先付一点工资。”
秦越难掩笑意,人却稳坐着没动,“不急,等吃过了再说。”
下一秒,有人站在林钦舟身后,面无表情地说:“不帮忙就走开,别挡着路,烦死你们这对狗男男了。”
是看林钦舟不顺眼,看两人黏黏糊糊更不顺眼的林骢。
秦越笑得更厉害。
小窈从昨晚就开始张罗这顿年夜饭,做了满满一桌子菜,还把夏天时做的果酒拿了出来,每人倒上一小杯。
“……所以你为什么也在这,林叔叔不喊你回家吃饭吗?”林钦舟蹙眉看着坐在自己右手边的小混球。
林骢十分不见外,直接掰了个大鸡腿啃得满嘴油:“不催,他都懒得管我,这会儿应该早就吃完上麻将馆去了!”
林钦舟:“……”
那你就蹭别人家的年夜饭?
【作者有话说】
老规矩,3更。
但反正赶是赶不走了,他也只能安慰自己人多热闹,撇撇嘴,郁闷地一口闷了那杯酒。
没一会儿,林钦舟感觉桌子底下有人碰了碰他的腿,起初他还以为是不小心的碰触,但几分钟后那人的腿又伸了过来,脚尖在他脚背上有规律地轻踩了几下。
——等等,这不是之前他在二楼房间的地板上给他哥敲的那段旋律吗?
林钦舟心念一动,抬眸望向他哥,后者却低着头,慢吞吞吃着一只红豆卷,面上看不出一丁点的情绪。
“……”林钦舟试探着伸过去一只手,下一秒那手就被人截住,握在掌心中。
尽管看不见,林钦舟也知道抓着自己的那只手有多漂亮,多让人心动。
而那人不轻不重地抠了抠他掌心,然后很快将手收了回去。
再多的不高兴也被这个动作给取悦了,这是他和他哥之间的暗号,以前只要他俩有了什么小矛盾,或者林钦舟又闯了祸被姥姥教训,秦越就会这样哄他,意思是:别不高兴,我哄你。
而只要他哥哄一哄,天大的难过都算不上什么了。
林钦舟笑眯眯地给自己添了酒,在浑小子啃完鸡腿前将另外一只掰下来,放进了秦越碗里a:“哥,吃鸡腿。”
他哥掀了掀眼皮,唇角勾着笑:“嗯。”
小窈举起酒杯,说:“难得过年这么热闹,大家一起碰个杯吧!”
“这样,我提议大家一人说一句吉祥话,我先说,我就祝老板和老板娘长长久久、白头到老!”
林钦舟很喜欢这句祝福,弯着笑眼,从口袋里取出个红包:“会说话你就多说点!”
“谢谢老板娘!”没想到还有红包拿,小窈美滋滋地接过来,又转向秦越,“老板娘给过了,那老板呢?”
秦越轻飘飘一句:“双人份的。”就把人打发了。
小窈翻了个白眼:“有了老板娘的老板依旧这么抠门,老板,您这样当心老板娘跑了!”
“嗯?”秦越抬眸看着林钦舟,“会跑吗?”
林钦舟笑盈盈地吃他夹过来的水煮鱼:“不跑,用竹条抽我都不走。”
“嗯。”秦越唇角勾着笑,朝小窈轻飘飘递过去一个眼神。“跑不了。”
小窈:“……救命,我为什么年三十还要吃狗粮。”
同样不爽的还有林骢,啃完鸡腿开始啃鸭爪,小窈扫了他一眼,怀疑他这是拿鸭爪当老板娘在啃。
“咳咳,那什么,接下来该你了,蹭饭的。”
林骢头都没抬,嘟囔了句:“我没什么好说的,我就是个蹭饭的。”
“……”被拿自己说的话给怼了,小窈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没憋死,记着今天不能说脏话,才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两声,然后转向林钦舟,“那……老板娘?”
老板娘很敷衍:“那我就祝大家吃好喝好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吧。”
老板夫唱夫随:“虎年大吉多多赚钱。”
小窈:“……”
“行吧。”小窈咬了咬牙,率先举起杯子,“是很实用的祝福,来!干杯!”
其余三人也纷纷举杯:“干杯!”
一顿年夜饭热热闹闹吃了快两小时,到后面林骢已经有些醺醺然了,蹲在门口偷偷抹眼泪。
快1米9的大高个,缩成一团,哭得眼睛都红了。
林钦舟走到他边上坐下,林骢也不看他,别别扭扭地问:“所以你们又在一起了?”
“本来也没有分开过。”林钦舟说。
他语气理所当然、好似自己真的从未离开过珊瑚屿,从未有过分别,林骢气死了,恨不得给他一拳:“你还要不要脸?!”
林钦舟侧眸看着他:“在我心里,我们就是从来没有分开过。”
又说:“我哥也一样。”
“你……”林骢冲他扬了扬拳头,林钦舟却仍旧坚定地看着他,目光不多不避,林骢忽然泄了气,“算了,我如果打了你,秦哥会不高兴。”
他脸上是醉酒之后的坨红,一米八多的大高个委委屈屈地坐着,腿都不知道怎么搁,又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林钦舟而神色懊丧,但一会儿之后他就很凶地瞪着身侧的人:
“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我还是很讨厌你,只是看在秦哥的面子上才不跟你计较!”
“不过姓林的你给我听好了,要是被我知道你又辜负秦哥,我肯定揍死你!”
林钦舟又笑了下,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个红包塞进他怀里:“知道了。”
秦越坐在书架前,在看他没看完的那套修真小说,见林钦舟进来,掀了掀眼皮,神色有些懒:“他走了?”
“嗯,朋友过来接走的,走出大老远还在唱死了都要爱,对你用情至深啊哥。”林钦舟故意虎着脸,“还警告我要是对你不好,他就要把你抢走。”
秦越哪里听不出他语气里的酸意,笑道:“你也唱过。”
林钦舟不记得有这回事,不承认:“怎么可能,哥你别瞎说。”
秦越便真的不说了。倒是林钦舟偷了个亲,“腿疼不疼?”
当年到底伤得很重,又耽误了十年的治疗,现在虽然做了手术,但到底落下了病根,哪怕已经能够站起来了,每逢阴天下雨还是会痛。
那条蓝底白云的珊瑚绒毯子就又被拿了出来。
秦越摇摇头:“不疼。”
“哥,你又骗人。”怎么可能不疼,脸色都不怎么好,林钦舟心疼地亲了亲他唇角,“哥,我真的对你不好。”
两个人这时候是一个站一个坐的姿势,秦越微仰着头:“嗯?”
大厅的灯光碎在他深邃的眼眸中,他凝着林钦舟,眼底的温柔漫开到眼角,连眼窝处的痣都活色生香。
林钦舟止不住心动,低头和他接吻,满含着怜惜和温柔,并不深入,重逢道,“哥,我真的对你不好。”
两人额头相抵,林钦舟的唇落于秦越的眼睛、鼻尖、耳垂,最后又落回到那两片柔软的唇上。““我把你一个人留在岛上,我对你不好。”
这次的吻带着泪水的咸湿,林钦舟脸还在笑,情绪却已经有些绷不住,也说不下去了,他将脸埋在秦越的颈侧:“哥……”
秦越的手掌轻轻覆在他后背的肩胛骨上,接着是一声含着叹息的轻笑:“大过年的掉什么金豆豆。”
林钦舟用脸蹭了蹭,有些想笑,又收不住眼泪,心脏像被人用力掐了一把般微疼酸涩,他自觉丢脸,撒娇似的将秦越抱得更紧,接着又蹭了蹭:“哥,你别笑。”
秦越闷笑着:“那我也哭?”
“不能哭,我以后都不会让你哭。”林钦舟抬起头,有些仓促地抹掉脸上的眼泪,亲了亲秦越的唇,“哥,你再信我一次。”
秦越将他揽进怀里,唇落在他发旋上,声音有些紧:“嗯。”
林钦舟便笑起来,笑着笑着眼睛又开始发酸,他扭过头,将眼底的眼泪憋回去,视线盯着院子,不知什么时候,外面居然开始下雪了。
“哥,外面下雪了,要不要去看看?”
“好。”
“那把外套穿了,外面冷。”
他就是把秦越当成了个保护动物,吃饭穿衣样样都要叮嘱,秦越纵着他,把外套穿了,又戴上围巾和手套。
“还有我前几天买的护膝,穿上了吗?”
秦越:“……”
林钦舟睨着眼:“没穿?”
秦越面无表情:“……穿了。”
林钦舟一脸不信:“那我摸摸。”
秦越:“………”
看他哥这个样子,林钦舟就知道他肯定没穿,眼神哀怨地盯着人,“哥……”
“知道了,现在去穿。”秦越苦笑着,快到门口时突然说,“其实你们某些方面挺像的。”
林钦舟一时没反应过来:“嗯?”
秦越淡淡地笑了笑:“没什么。”
雪下得很大,不知不觉间已经积起了挺厚的一层,周围许多小孩从家里出来,跑着、闹着。
“哥,是不是很漂亮。”林钦舟用手接了一片雪花,递到秦越眼前。
薄薄的一片,不仔细看的话甚至很难发现,很快在他掌心融化。
秦越用指尖碰了碰那点不明显的水渍,很给面子地说:“嗯,很漂亮。”
东城很少会下雪,秦越记忆里像这么大的雪一共下过三次。第一次是在他四五岁的时候,那时候他还没有被丢到福利院,他妈妈也还没离开那个家。
下大雪那天他和几个同伴一起铲雪、堆雪人,用胡萝卜和黑色的弹珠给雪人做鼻子嘴巴和眼睛……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下雪,玩得很开心,回家之后就想将这样的喜悦分享给爷爷和妈妈,天真的以为他们也会高兴。
可他妈妈只是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对他说:“别来烦我。”别来烦我。
秦越对母亲的记忆很有限,而这四个字是他从对方嘴里听过的次数最多的话。妈妈并怪他,只觉得他是不该来这世上的累赘。
而那之后没多久,他妈妈就抛下他走了,他也很快被丢进了福利院。
此后东城没再下过雪,秦越也没机会找到一个愿意陪他堆雪人的人。
第二次大雪是十年前,那天也是除夕,他的少年风尘仆仆赶回来陪他过年,他们一起包饺子、贴春联,吃了一顿热腾腾的年夜饭,对这个新年,对未来,充满着无限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