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告诉她这叫兄友弟恭，谁家哥哥单手搂弟弟的腰啊！
还好只有一年，只要过了这一年……就跟她没关系了。
露露在心底告诫自己，冷静，要冷静，天塌下来有组长顶着。
魏时景拗不过程酥，只好给他热那盒冷冰冰的鸭脖的时候，外卖来了。
饥肠辘辘的程酥站在厨房盯着肉，魏时景拿了外卖后象征性地客套一下，问家里的客人：“要不要一起吃点？”
“不了不了，我还有事先走了，我们线上保持联系。”露露落荒而逃。
程酥将热好的肉端出来，才问道：“那是谁？”
“说是我的经纪人，来送剧本的。”魏时景已经将饭摆在桌上。
“你们这剧本是有保密要求吗？不能发电子档？”程酥疑惑，有什么急事非得亲自来一趟，社恐不解，这年头还有线上解决不了的问题？
露露要是不亲自来一趟，恐怕也不会受这么大的惊吓。
“不管他，吃饭。”他们点了两份日式豚骨拉面、两份炙烤鳗鱼和一些天妇罗，总之，什么都是两份，要是露露想留下来吃点，还真……没多余的。
真是个传统的好孩子，没像魏时景这样脸皮厚，人家客套客套就要坐下来吃点。
吃完饭后，魏时景把露露送来的资料放到书房，程酥好奇的问了一句，“你会有感情戏吗？”
“我们社团演出版没有……至于他们这个……应该也不会给一个杀人如麻的纯反派工具人加感情戏吧？”
魏时景随意地把文件丢在书房的桌上，“酥酥放心，我为你守身如玉！”
程酥靠在门框边，垂下眼眸，沮丧道：“都要出卖色相了……到时候可由不得你了。”
“酥酥，那我去毁约吧，违约金也不高。”魏时景舍不得老婆难过，虽然老婆在吃醋应该高兴。
程酥摇头，“你付完写字楼办公室租金和员工工资还剩多少钱？”魏时景心血来潮为了应付课堂作业开的小型咨询公司都已经在洛山市市中心搭好台找好演员了，就是没有观众。每一天都在亏钱……
魏时景甚至还重金挖了两个据说业务能力很强的骨干，但是没有客户他们材料做得再好，口才再怎么顺滑又有什么用啊！
果然富二代不该上进，别人应付作业就是亏个千八百，他交作业是真开公司，开业第一天面临破产的局面。
“问题不大，不要慌，这都是前期投资阶段，下午去看看咱们公司布置得怎么样了。”
第50章 我的酥酥就是小天才
“你们这么多人聚在我家做什么？”魏时景本想着在进剧组之前和老婆好好待几天，然后到西校一看，一堆外人待在程酥的小屋里，一人抱着一台电脑唉声叹气。
“你家？少爷，现在都不需要避嫌了吗？”于蔓蔓坐在茶几旁边的坐垫上，几天没洗的油头和没化妆的脸彰显着她的疲倦。
往日一贯注重外表打扮精致的人现在蓬头垢面到底是为哪般？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哦，原来是CAAD课程期末建模大作业的无情折磨。
“CAD我听说过，CAAD是什么？”魏时景凑过去看了一眼几人的电脑界面，然后无情地嘲笑了，只是咧着嘴没笑出声，这歪七扭八的几何图形可真有一种简约又疯癫的艺术感。
“CAD也有，喏，这个平面图就是CAD画的，至于CAAD？等我给你翻一下教材定义。”于蔓蔓从一旁崭新的书里翻开了绪论，“计算机辅助建筑设计，利用计算机及其图形设备帮助设计人员进行设计工作，简称CAAD……”
“好吧，CAAD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在我家干什么？找酥酥干嘛？”
“我们需要你的酥酥，我们太需要他了，没有他我们连软件初始功能都不会用，想混及格都困难。”到期末才开始临时抱佛脚这些人，平时上课肯定是不听的，直到开始需要做了才开始学，一学就开始抓瞎，全英文的操作界面和看不懂到底有啥功能的组件，每一个老师提到过的要点都令人奔溃。
在宿舍里抓瞎了两天以后才决定组团来找程酥。
魏时景看了一眼，客厅里一共四个人，程酥的两个室友，于曼曼旁边还坐了个不怎么认识的女孩子。“你们班那么多学霸，干嘛都来找酥酥？”这样他的老婆多累啊，这些人就是仗着程酥脾气好不懂拒绝所以扎堆来。
“其他学霸会，但那些问个考试范围都藏着掖着的心机狗怎么可能会教我们！”提到这个于曼曼就生气，他们这些吊车尾的差生难道还能和那几个卷王争奖学金？
“所以，程酥去哪里了？”书房也被他们占领了，一眼就望到头的厨房和阳台没人，卧室门也关着。
“给我们买早餐去了。”茶几另一头的范雨回答道，手里动作不停，一边画一边骂，“卧……电脑卡了！这破电脑不行啊，都熬不过人。”
“什么早餐，这叫夜宵，不行，我熬不动了，小天使的夜宵什么时候来，吃了我就睡！”开口的是坐在于蔓蔓旁边的女孩子，是于蔓蔓室友，叫安如熙。
安如熙嘴上嚷着熬不动，左手揉着发胀的眼眶，右手还在鼠标上疯狂连线。
“你们几天没睡了？”魏时景看着一个个眼睛里的红血丝有些吓人，他老婆不会也这样吧？这群没良心的占他们家地盘还让他家宝宝去跑腿买早餐？
“少爷，今天周几来着？”于蔓蔓抓了抓绑起来的头发，一抓就散下来了，很是狼狈。
“周四。”本学期的倒数第二周。
画图画得忘记了日月流转，时间在这个过程中变成了薛定谔的时间，一会快一会慢。
慢的是，难熬，太难熬了，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想在电脑前面坐下去了。
而快的是，临近截止日期了，“完了，只有两天了……”而他们还没搞完。这个作业就只有一周完成的时间……下一周还有建造实习，每一个大学生的期末，都生不如死。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啊？”画完一个部分的安如熙靠在身后的椅子上，手腕子都快断了。
林梓睿坐在她对面，说出的话令人绝望。“没有头，哪怕运气好能找到设计院的工作，也是不停地画图，睁眼画图闭眼画图。”运气不好去了私企小作坊就更苦了，不光画图，还可能没有保障，朝不保夕，随时面临公司倒闭无处可去的风险。
“别说了，我记得我前几天看到的那个视频，偌大的设计院办公室里半夜灯火通明，一排排电脑闪着幽光，绿光前坐着一个个行尸走肉，网友评论说跟网吧一样……”安如熙笑着讲故事，笑着笑着怎么就那么想哭呢。
“你看我们那几个老师这么大年纪了，不也在画……”这破专业谁爱学谁学吧，什么陶冶情操，大师情怀，哄鬼。于蔓蔓这么想着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魏时景，为什么少爷这么悠闲。“魏少，你们期末大作业更难吧？”
魏时景想了想，确实有，“商务数据分析。”
“那你怎么不做呢？”怎么还有时间谈情说爱找老婆呢？
“我公司有专业人员可以提供技术指导，一天就做完了。”咨询公司不就是干这个的吗？拿着一堆毫无关联的数据强行做关联分析，生成令人眼花缭乱的科技风大盘报表，然后精心编造PPT，一点小事写上百页方案数十个备选版本，再找个口才好的金牌讲师忽悠有钱没地方花的暴发户。
于蔓蔓沉默了，重金挖业务骨干给你写期末作业是吧？“少爷，咱公司缺前台吗？我是真的不想画图了！我不是吃这碗饭的料！少爷，我去给你端茶送水吧！打扫卫生也行，看程酥的面子上就收了我吧。”
“你都快大三了才知道自己不是吃这碗饭的料？”魏时景摇头，包括自己在内的当代大学生确实一个比一个不靠谱，不像他的酥酥，从小就目标明确，坚定又努力。
“我当然是从大一就知道自己不是吃这碗饭的料，但是……我是学渣啊，我转不了啊！”于蔓蔓将头埋在桌上手拍着桌面，这个话题太伤人自尊了。
说着话呢，程酥拎着四份饭和汤回来了。“太多了我拎不动，我吃完才回来的，所以久了一点，你们来餐桌吃吧。”别把汤洒在电脑里，电脑坏了无所谓，辛辛苦苦画的图没了简直是灭顶之灾。
魏时景紧张的上下打量了一番程酥，和屋内画图画到快瘫地上起不来的四位不同，程酥精神抖擞，面色红润，着装整洁，不像是陪着大家熬夜通宵的，看到这里魏时景就放心了。“酥酥，我帮你拎过去。”
走到厨房门口的程酥这才注意到坐在里侧的魏时景，看见魏时景后还轻松地笑了一下。“你吃过饭没有？我没给你带。”
“没吃！酥酥陪我出去吃。”这个家里有四个怨鬼，不能待了。
“行，快来吃饭了。”程酥觉得自己像是这群人的保姆。
“不行，我现在好有灵感，停不下来。”林梓睿没动。
“画完这个屋顶我就去。”于蔓蔓没动。
“我电脑又卡了，我不敢走开，我怕一走开它就没了，你不知道，刚刚我画了一上午的，电脑崩了以后就没了！”范雨也没动。
“你设置实时保存了吗？到缓存文件夹找。”程酥一边把饭摆在桌上，一边准备过去帮范雨找丢掉的文件。
安如熙动了，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脚步轻浮像个行尸走肉一般游离到餐桌。
连续熬夜后是吃不下饭的，安如熙喝了一口热汤，惊为天人。“酥酥，这是哪家的汤？怎么这么好喝！这是什么汤？”
“就后街经常去吃的那个家常饭，这就是普通的排骨汤。”每一份汤里就两块小小的排骨，半截玉米棒。
“真好喝，我感觉我活过来了。”安如熙喝了半碗汤以后，感觉身上暖暖的，被抽离的灵魂归了位。
“走吧，我陪你出去吃饭。”程酥扯了扯魏时景后背的衣服，然后率先一步走出了大门。
“酥酥不需要画图吗？陪我出去会不会耽误你时间？”魏时景看那几人的样子，连饭都来不及吃一口，可见时间紧迫。
走到小院里的程酥回头瞄了一眼，才小声道，“我已经做完了，再完善一下细节就可以交了。”
“我的酥酥果然是最棒的！”魏时景是程酥忠实又捧场的大狗狗！
程酥叹气，“你忘了吗？他们这样的日子我已经在去年寒假前那个学期被叶槐学长逼着体验过一次了，还比这个难！”期末作业只是做一个小建筑交差，哪怕做得不好有东西交上去老师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个几个分。
但叶槐那个是冲着拿国奖后能够落地的大赛项目，做的是占地面积将近五千平米的公共博物馆，遇到叶槐这种项目牵头人，每一个细节都追求尽善尽美，一遍又一遍地修改，直到截止日期的前一天才满意。
哪怕程酥负责的只是其中很小很小的一个部分，都熬了一两个月。
太难了，难于上青天。
在这样的魔鬼模式的训练下，程酥已经是经验老道的过来人了，解释道：“他们只是初学，看什么都陌生，熟悉软件的话期末作业的这点体量画起来很快的。”
“不，我的酥酥就是千载难逢的小天才！”魏时景彩虹屁不停。“都来瞧瞧，这是谁家的天才建筑师呀，原来是我家的。”
两人走在校内的小路上，程酥拧了一下魏时景胳膊，“小声点！”
魏时景侧头，程酥耳朵微红，是随便夸一夸都会害羞的老婆啊，真可爱，可爱惨了。
第51章 如何年纪轻轻当上牧总？
“未来的建筑大师们，你们好，欢迎参观铸梦集团设计部，我是建筑组负责人，叫牧啸宇，你们称呼我为牧工就好。”牧啸宇站在一栋现代化办公大楼前的小广场上，跟建筑系一百二十多个学生和带队的十个老师打招呼。
“张教授，今天由我全程接待你们的考察，这边请。”这个声称自己是建筑师的牧工穿着一身名贵的黑色西装，带着金丝眼镜，得体又精致，做完自我介绍以后又和带队老师寒暄。
“小牧回国了呀？”张教授一边跟着牧啸宇进楼，一边和他聊天。
“对，去年刚回来，还是第一次体验给学弟学妹们当小老师呢，待会儿学生要是有哪里说得不专业，老师可别再拿粉笔砸我了。”
跟在后面的学生纷纷窃窃私语。
“哇，年纪轻轻能这么有钱还是大公司设计部领导，看来咱们专业还是有前途的嘛。”
“好像还是我们学院的嫡亲学长，突然对未来充满希望。”
“你们几个没脑子吗，没点背景谁能一毕业回国就当负责人。”
铸梦集团是和章华大学建筑学院多年进行深度产学研合作，联合培养学生的建筑设计咨询事务所。
该事务所背靠洛山市龙头地产企业，设计领域涉足城市规划、酒店、大型商业综合体、旅游地产等多个行业。
程酥他们班为期一周的建造实习就是跟着建筑设计专业课的老师参观铸梦地产设计部和建造现场情况，了解建筑从设想到图纸设计，最后落地的全过程。
牧啸宇这个刚留学回来的年轻人是真有背景，职位大概还不低，带着一群学生参观集团各个部门，走到哪一个办公室，员工都恭敬地站起来喊一声“牧总”，没人喊他牧工。
参观第一站，是在装潢精致的大会议室里听金牌讲师江企业发展历程，看精心拍出来的宣传片。
“不是吧，学霸，这些内容也要记笔记？”于蔓蔓坐在他们班班级第一的谢静宇的旁边，发现对方在奋笔疾书。
谢静宇没说话，眼睛一直盯着上面的大屏幕。
“唉，卷王的世界我不懂。”于蔓蔓身负魏少爷进剧组前交代的帮忙照顾老婆的重要使命，所以下意识地瞄了一眼坐在小角落里的程酥，程酥也低着头拿着笔记本在写写写，难道真有什么值得记的东西吗？
“程酥，你在算什么？”坐在程酥旁边的范雨替于蔓蔓问了，程酥没有在记笔记。
“算钱。”程酥用手机调出计算器。
“算什么钱啊？”范雨疑惑，小少爷缺钱了？
程酥停下笔，道：“我有套房，我在算是卖了它存银行吃利息划算，还是租出去的租金高？”程酥父亲留给儿子的那套房子现在已经完全在程酥自己手里了。
施晓禾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以她现在的财力，不会跟儿子抢前夫遗产。
至于程酥继父一家同不同意……这房子施晓禾再婚前就已经转让到程酥名下了，不是夫妻共同财产。
房子目前挂在中介网站上，现在房地产市场低迷，来看房的出价都不是很高。
程酥一直没卖出去，在想是不是可以先租，但买卖不能破租赁，租了后续遇到合适的买家就没法卖了。
“那肯定是租金高啊，好羡慕你，还没毕业就过上了收租的生活。”
“可是出租的话……三年的租金可能不够留学的费用……”程酥的话刚出口，就听到后方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哟，看不出来，我们专业还有这样的有钱人呢？生来有房，不像我们，设计一辈子的房子都买不起房子。”
程酥回头看了一眼，虽然是同专业同学，但他不认识这是谁，羡慕的话他从小到大听多了，有些人说出来只是在开玩笑，有些人说出来就是真的恨得咬牙切齿，两者语气神色区别很大，程酥一听就知道对方是后者。
程酥只是看了一眼后就立刻回头了。
坐在范雨另一侧的林梓睿也听到了，他们可是被多方势力买通了要注意程酥情绪的人，立马出来安抚，给程酥发了消息。【一班的何汉斌，是个愤世嫉俗的颠公，不要搭理他。】
被程酥无视的何汉斌又酸溜溜地道，“不愧是小少爷，都不稀罕搭理我们这些穷人。”
程酥：“……”对方这话，他没法接，只能假装没听到。
听完一个多小时的企业宣传，牧啸宇带他们去的下一个地方就是核心设计部门，设计部门分建筑组、景观组、室内组等多个专业组，根据不同的项目进行分工合作。
“同学们看过来，这里就是你们未来大部分同学可能会工作的地方，施工图和模型都是由在场的哥哥姐姐们画出来的。”牧啸宇站在办公室中间，偌大的办公室里几十个的画图员在一个个电脑屏幕前。
“如熙，快看，这就是你说的网吧格子间。”于蔓蔓小声跟身边的安如熙嚼着耳根。
安如熙小声吐槽。“我在网上看见的工位没这么干净整洁。”
“那肯定是为了迎接外部人员参观提前整理过的呀。”林梓睿向来机灵。
“但是这些人脸上的疲倦却没法掩盖。”程酥也小声嘀咕了一声。
他们几个站得离牧啸宇很近，小声嘀咕的话都被牧啸宇听到了。
牧啸宇侧头看了一眼这几个没被忽悠到的弟弟妹妹，笑了一下开始按照学院老师准备好的材料上课。
“我们是建筑设计师，画好图纸是我们的基本功，只要出图又快又好，设计费自然就高了，如果你画出来的图自己都看不懂，怎么去和需求方、施工方、质量、监管各专业对峙，推诿扯皮吵架的时候都没底气……”
“不，我们哪里该叫建筑师，我们都是画图狗。”于蔓蔓向来胆子大，是那种上课喜欢接老师话，见谁都是熟人，以后可以去做主播的外向孩子。
“对，我们都只是画图的，建筑师向来大器晚成，在没有成为大师之前，大家都要经过几十年的沉淀，积累了丰富的实践经验才能去追求设计愿景，身为建筑师一定要有愿景和追求，没有梦想就只能叫建造者，没办法成为建筑大师……”牧啸宇在给公司未来的牛马画大饼。
旁边的小朋友们不打算吃他画的饼。“那牧总是怎么年纪轻轻当上牧总的？”
牧啸宇沉默了一下，他能跟暂时还满怀梦想的小朋友们说……因为他爹是CEO吗？不能……“他们叫着玩的，我就是个小项目组长……再说了，我不年轻了，过几年都奔三了。”
于蔓蔓不怼他了，好高级的凡尔赛啊，二十几岁当设计部门负责人，也不知道是在炫耀家境好还是在炫耀学历好。
于蔓蔓虽然闭嘴了，但剩下一百多个小朋友发现这个衣冠楚楚的总这么好说话，纷纷出言调戏。
“牧总这么帅气又年轻有为，有女朋友吗？”
——“没有，天天在项目组加班，哪有时间找女朋友。”
“牧总，咱公司好进吗？”
——“好近，最后一天我们会讲这个事情，别现在问我好不好进，我去招人的时候一个个都不投简历哈。”
眼看着实践课变成了八卦大会，一旁的张教授连忙咳嗽提醒牧啸宇干正事。
“好，让我们去下一个地方，跟我走，我们作为建筑师呢，要具有统筹思维和项目管理能力，看这个……这是一个项目的计划推进表。”牧啸宇指着办公室的一块白板，上面有一堆文件，哪怕是离他最近的人都看不清具体每个文件上面有啥，更不要说远处听都听不到他说话的同学了。
但是第一天的内容只是做基本的介绍，他会说的内容，学校老师上课的时候也会说……现在听不懂没关系，等以后真的上班了，就自然懂了。
上午的流程结束，大家可以到公司的食堂吃免费的午饭。
牧啸宇带着大家进食堂，他们在本公司员工下班前半小时结束流程，好错峰吃饭。“同学们吃完午饭可以在上午上课的会议室里休息，不想休息的也可以自己逛逛，想找我带大家逛的也可以。”
牧啸宇非常精神抖擞，具有午休时间都可以继续当向导的轻松活力，一看就不是什么需要熬夜加班赶项目的苦逼打工人。
食堂给他们的餐是提前按老师和学生数量配好的，三素一荤一个汤，一份饮料一份水果，排着队领饭就行了。
“程酥，来这边。”于蔓蔓和安如熙占了一张大桌后朝着程酥招手。
程酥在这个班也只和这几个人熟，平时小组活动都在一块儿。
哪怕在一个只有二十多个人的班级里，起初大家会一视同仁地假装关系好，随着时间的流逝，人群也会自动根据性格和接触经历被划为一个个小团体，在大学里这种情况就更明显了，几年过去了，只认识跟自己熟的那几个人。
大家自动把靠窗的角落让给了社恐的程酥，其他几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程酥只是偶尔搭话。
他们吃完饭以后没动，坐在原地讨论是去教室睡觉还是找个园区的草坪躺着晒太阳，食堂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何汉斌端着盘子从他们旁边走过，突然手不稳，盘子上的残渣油污掉了一点在身上。“谁有纸？”
程酥有，程酥从包里掏出没拆封的纸巾递过去……
于蔓蔓作为中间人接过纸巾递给何汉斌，何汉斌接过后看了一眼程酥，扔在了地上，“我不要他碰过的东西。”
于蔓蔓这暴脾气当场就憋不住了，“不是，这位同学，你脑子有大病去医院，在这里发什么癫？我们好心给你纸巾，你还扔地上。”
“基佬的东西，谁知道有没有什么传染病？你们几个天天和他在一起，当心哦。”
听到何汉斌的话后，程酥笑了，温和地发问，“同学，你跟我有什么过节吗？”在今天之前，他都不认识这个人是谁？
其他人认识他，似乎……该怪魏时景。
程酥没生气，于蔓蔓坐在程酥旁边要气炸了，哪里来的狗东西跟她叫板！
何汉斌看见程酥面色如常，讽刺道，“这么针对你都不生气，还给我纸巾，该不会是暗恋我吧？我警告你啊，我是直的，最恶心你们这些同性恋了。”这个世界上有这么一类人，极度以自我为中心，总感觉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都喜欢自己。
程酥拉住了想站起来跟何汉斌干架的于蔓蔓，“我不生气是因为我是一个有礼貌有教养的人，给你纸巾是因为我恰好有，而且……我是性少数群体没错，但我不是眼盲心瞎，也不是精神失常，不会看上垃圾的。”在模糊了的记忆深处，好像也有人这么骂过他，骂他娘们唧唧不像个男人，骂他恶心是个变态，这样的人还不少。
在这个充满偏见的世界上，性格温柔又内向的男孩子好像活得更艰难一些，天生的关怀心和敏感在世人眼里变成了懦夫和怪物。
因为不够强硬，因为和传统刻板映象不一样，那些封建遗老甚至要污名化这个格格不入的例外，将其开除人籍。
而这些人一旦意识到自己在引以为傲的世俗领域，无论是金钱地位还是才华都比不过这个另类和怪物时，就会变得偏激和疯狂。
“呵，上天给你生成带把的，却一天娘们唧唧的和女孩子待在一起玩，浪费社会资源，恶心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