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自己来，阿娘，哥么对不起，我起晚了。”裴玖垂着头局促不安，悬着心，怕邢阿娘跟卫青燕以为自己偷懒故意晚起。
邢阿娘拉着裴玖坐下：“三儿出门时跟我说了，你今日身子不利爽，多睡会不碍事，左右现在也没多少活计。”
见没人责怪自己，裴玖的心也放回肚子里了，卫青燕从厨房拿了个饼子夹着咸菜，还有一个水煮蛋，这是留给裴玖的早饭，水煮蛋是早上邢阿娘特意给他煮的，补补身子，好给自己生个白胖的孙孙。
邢小妹看裴玖走路别扭，脸色有些苍白，又听到阿娘他身体不利爽，就问他：“三哥么，你生病了吗？”
“没、没有。”裴玖吃着饼子，红着脸回她。
邢阿娘敲了下邢小妹的脑门，“小孩子问什么问，好好绣你的帕子。”
邢小妹被敲了脑门，嘟着嘴不高兴的继续绣帕子。
裴玖剥了水煮蛋，掰开两半，一半递到了邢小妹面前，邢小妹看着鸡蛋，说：“给我吃吗？”裴玖点了点头，邢小妹接过半个鸡蛋又看向邢阿娘。
“你三哥么给你吃，你就吃呗！看我干啥？”见着裴玖分了半个鸡蛋给邢小妹，只觉得裴玖乖巧，会心疼人，想到裴家那一家子对就更加心疼裴玖，这么乖巧的孩子，怎么就舍得下死手打骂？
“三哥么，我去给你拿绣篮子，你放哪了？”邢小妹开开心心的吃了半个鸡蛋，要给裴玖去拿绣篮。
“就在床头的箱子上。”他这会走路不舒服，也不是很想动弹，就没拒绝邢小妹。
早上吃了早饭，邢小妹跟邢阿娘就去放过鸭子了，卫青燕也把前一日换洗的衣裳洗好晾晒了，地里的草也锄过了。
邢阿娘绣完一张帕子，站起身去看裴玖绣花，见裴玖学了几日，花样绣的有模有样的，针脚也细密，有天分，也用了心，心里更是满意。
“日头好，我去把菜窖里的白菜根萝卜拿出来晒干。”邢阿娘说着就去菜窖里搬菜去了，卫青燕也放下了绣棚一起去搬菜。
到了冬日里，口粮少，夏日里就要多晒些菜干，留着给冬日里吃。
邢阿娘跟邢小妹坐在小板凳上，用大木盆把萝卜洗干净，放到簸箕里，卫青燕跟裴玖坐在簸箕旁边，拿了砧板，把萝卜切成小条，这样容易晒干。
邢阿娘洗完萝卜，又要邢小妹烧火烧水，把白菜焯水，再来晾晒。卫青燕切完萝卜，看着脆生生的萝卜条，对邢阿娘说：“阿娘，这萝卜脆生生的，跟辣椒一起腌起来阿爹跟东子三弟都爱吃，我去菜地里摘些辣椒去。”
“成，多摘点辣椒，摘些豆角跟黄瓜一起腌”邢阿娘手里不停焯这白菜。
裴玖突然想到自己偶然间得到的几个方子，就跟邢阿娘说：“阿娘，能不能再挖些蒜头拌些香辣萝卜干？味道也很不错的。”
卫青燕提着菜篮子正准备去地里，闻言停了下来，“香辣萝卜干？怎么没听过？”
他们这边萝卜要不就是新鲜的炒着炖着吃，要不就跟辣椒放咸菜坛子里腌着当咸菜吃，再不然就是晒干了，等冬日里口粮少，用水泡发了炒菜炖汤，邢阿娘闻言也觉得好奇，就问他：“玖哥儿，你这是哪里学来的菜？”
裴玖犹豫了会才磕磕绊绊的说：“前年冬日，我上山捡柴遇到一个老货郎晕倒在雪地里，见他还有气，就、就从家里拿了半个馒头跟一竹筒热水喂了他，喊了村长把他抬回了村子，他醒来后说要给银子报答我，这事，我、我没敢跟家里说，不敢收银子，怕、怕被打，他就教了、教了我几个方子。”
说完见邢阿娘跟卫青燕面无表情，又怕他们想岔了，急忙又解释：“阿、阿娘，这事村长、村长知道，就是我、我救了他，才教的方、方子，不是我、我偷的。”
邢阿娘跟卫青燕只是一下子被惊到了，才面无表情，没想到裴玖胆子这么小，大雪天还敢救人，幸好救的人不是什么坏人，也是裴玖心善，有些人遇到看都不敢多看两眼，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人是好是坏。
见裴玖惶恐不安，邢阿娘立马笑呵呵的说：“玖哥儿心善，那老货郎既然教了你，那就是你的方子，你想做就做，你跟燕哥儿去地里摘就是了。”
卫青燕从檐下又拿了个篮子塞到裴玖手里，朗声说“走，咱俩一块去地，要什么你自己摘就是了。”
吃过早饭歇了好一会，虽然身子还有些不舒服，但也比刚起来那会好多了，裴玖就跟着卫青燕去了菜地里。
中午煮了稀饭，又热了几个馒头，夹了碗刚拌好的香辣萝卜干，拍了个黄瓜，没再炒菜，三人吃的香喷喷的。
萝卜条半干，把蒜头跟辣椒剁碎，加上花椒粉盐酱油香油，最后起锅烧油，等油热了，倒进调料里，最后拌匀，香辣爽口，几人吃的都停不下来的。
“玖哥儿，这萝卜干味道是真好，又香又辣又麻。”邢阿娘夹了一筷子又一筷子，忍不住夸赞。
邢小妹嘴里赛的满满当当的，含糊不清的说：“真滴好次，好好次。”
裴玖见一大碗都吃完了，心里也高兴，卫青燕吃着也觉得味道是真的好，外面也没见有人这样做过，要是拿去卖应该也是能行的，就跟邢阿娘说：“阿娘，这香辣萝卜干，味道好，外面也没见有人这么做过，成本不高，我们可以做了拿到镇子里去卖呀！”
第十二章 摆摊
邢阿娘思考了一会，觉得卫青燕说的有道理，这香辣萝卜干味道好，成本不高，就是贵了香油跟油，萝卜、蒜头跟辣椒这些家里都有种，做了去卖不亏，有人买就买，没人买就自家吃。
“玖哥儿，这是你的方子，你觉得你哥么说的成不？”邢阿娘还是先问过裴玖的意思，毕竟是他救人得来的方子。
裴玖这会没有犹豫立马就说：“嗯，阿娘，哥么，我是邢、邢家的夫郎，我的方子就是家里的方子，能卖出去换了钱财也是好的。”
邢阿娘跟卫青燕真的是越发觉得裴玖乖巧，对他也是越来越满意，“那等晚上你阿爹他们都回来了，我们商量商量个计划。”邢阿娘吃完了饭，笑呵呵的倒了碗水喝。
吃完午饭，拾掇完碗筷，邢阿娘跟卫青燕想着摆摊的事，心里有些激动，都没去歇息，继续晒菜干，邢小妹跟日常一样，吃了饭就打起了瞌睡。
裴玖身子不利爽就被赶着回屋去歇息了，裴玖也没拒绝，身上确实不太舒服，做事的时候还不觉得，回屋躺在床上，才感觉腰腿酸痛难忍，还以为会难受的睡不着，没想到，刚躺下没一会就睡着了，到底是累了大半宿。
邢家父子三人赶着晚饭前回了家，卫青燕在厨房忙活着晚饭，邢小妹烧着火，邢阿娘给三人舀了水洗手。
洗完手邢南四处张望着，没在院子里见着小夫郎，邢阿娘见他张望的傻样子，好笑的说：“在屋里睡着呢！上午做了晒了些菜干，吃了午饭就让他回屋了，我还能苛刻你夫郎不成。”
知道阿娘是在打趣自己，邢南挠了两下后脑勺也不好意思说话。
邢东听了跟着打趣道：“我还以三弟在找什么呢！一进院子就四处瞅，这才出去一日，就惦记夫郎了呀？哈哈哈哈。”
邢阿娘这会笑着打趣邢东：“你刚跟燕哥儿成亲那会还不如三儿呢！我不过是带着燕哥儿去洗衣裳，一个时辰都没有，回家就见你在门口晃悠，见着燕哥儿跟见着肉骨头的狗似的，你还好意思说三儿。”
邢东被说的不好意思了，瞥见厨房里的卫青燕在偷笑，就去厨房里闹他去了。
邢阿爹难得乐呵的接话：“你这话说的，哪有把自己儿子比喻成狗的？那我们俩成什么了？”
“去去去，你别说话的好。”邢阿娘白了邢阿爹一眼，对着邢南说：“你去屋里看玖哥儿醒了么，喊他吃饭了。”
邢南点了点头回屋去了，裴玖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就醒了，想着昨晚的事不好意思面对邢南，就闭着眼睛装睡，哪里能骗过邢南？他进了屋里见床上的小夫郎闭着眼睛，睫毛一颤一颤的，就知道小夫郎已经醒了，知道他不好意思，见他这样又有些好笑。
“玖哥儿，醒醒，该吃晚饭了。”邢南假装自己不知道小夫郎醒着，忍着笑意低声喊他起来吃饭，见小夫郎不应他，又说：“你快点起来，晚饭已经好了，我去外边了。”
等邢南出去了，裴玖才睁开眼睛，睡了一下午，身体舒服多了，起身还是有些难受，还能忍受，走路也没上午那么别扭了。
一家人陆续落座，三个汉子做了一天的工，早上就吃了两个饼子，中午也不知道主人家包没包饭，晚上蒸了干米饭，炒了个豆角腊肉，夹了一大碗上午拌的香辣萝卜干，打了两个鸡蛋，煮了一锅鸡蛋萝卜汤。
邢东看桌上的萝卜干，闻着挺香的，夹了一筷子，吃着真香：“这是萝卜干？不对，萝卜干没这么脆，但味道是萝卜的味道。”
“大哥哥，这是上午三哥么做的香辣萝卜干，可好吃了，嘿嘿。”邢小妹赶紧夹了两筷子放道饭碗里，怕一会就被吃光了。
邢阿爹跟邢南见邢东跟邢小妹吃的香，也尝了尝，味道是真的好。
邢阿娘见几人吃的香喷喷的，把上午的事说了一遍，最后问父子三人：“你们觉得这事成不成？”
邢阿爹性子沉闷，干活是一把好手，做生意这些事他不懂，就没说话，看两个儿子的想法。
邢东跟邢南二人相视一眼，觉得这个法子可行，因着是邢南夫郎的方子，邢东就没说，邢南懂大哥的意思，道：“这法子可行，先试着去镇子里卖，王员外家的院子修缮估计要十多天，到时候哥么跟玖哥儿跟着我们一起去镇子里，要是卖的好，到时候再试试玖哥儿另外两个方子，卖不好家里吃也不碍事，玖哥儿你觉得可行？”
裴玖没想到邢南会问他的想法，觉得邢南对他挺好的，没打骂过他，还会问他的想法，他现在对这个汉子已经越来越少惧怕了，裴玖点了点头，轻声说：“听南哥的。”
邢南听到这声南哥，心里又开始躁动了，这还是裴玖第一次喊他南哥，其实从听到王宝儿喊南哥后，裴玖在邢阿娘跟卫青燕面前已经喊过好多次了，只是邢南不知道罢了。
吃完饭，裴玖几人又忙活着做香辣萝卜干，打算明天一早跟着父子三人就去镇子里摆摊，一次性做了三十多斤，满满一大木盆。
邢阿娘让兄弟二人趁着天色还没黑完，去后边竹林里砍了些竹子，做成竹筒来装香辣萝卜干。
等香辣萝卜干做好，竹子也砍回来了，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只有微弱的月光照着，邢阿娘点了两盏油灯，父子三人在院子里打磨竹筒，卫青燕跟裴玖把打磨好的竹筒清洗干净，用干净的新布巾擦干，邢阿娘拿了秤在秤重，竹筒不大，一个竹筒装了一斤香辣萝卜干。
新鲜萝卜四文一斤，用了四十斤，就是一百六十文，辣椒跟五文一斤，用了八斤，就是四十文，蒜头六文一斤，用了六斤，就是三十六文，盐十五文一斤，用了五斤，就是七十五文，香油五十文一斤，用了半斤，就是二十五文，酱油二十文一斤，用了一斤，就是二十四文，干花椒五文一两，用了半斤，就是四十文，最后就是油了，用的是菜油，四十文一斤，用了半斤，就是二十文。
一共做了有三十六斤香辣萝卜干，成本一共是四百一十六文，还要算上竹筒，一般这种竹筒都是卖两文钱一个，三十六个竹筒就是七十二文，加上四百一十六文就是四百八十八文。
分装好后，一家人坐一块商量卖价，算了下成本，至少要卖到十五文一竹筒才有的赚，邢南一拍板说：“一竹筒二十二文，要是不用竹筒，自己那碗来装就二十文一斤，咱们味道好，就是挣些辛苦钱。”
商量好后，已经月上中天了，一家子人都赶紧洗漱睡觉，明天还要早早起来呢！
裴玖今天先躺到了床上，侧身躺着，背对着外头，自从邢南伤好后，便让裴玖睡进了床里面。
邢南看着小夫郎的背影，躺了下去，从后头抱着小夫郎，看着小夫郎的后脑勺说：“玖哥儿，我很高兴你能把方子拿出来。”
裴玖背贴着身后汉子的胸膛，轻轻挣扎了一下，这点力气肯定是没用的，“我是你夫郎，你不用谢我的，你、你松开，热。”
大夏天了，就算是晚上也是很热的，邢南讪讪的松开了小夫郎，又握着上了小夫郎的手说：“那你别背对着我睡。”
裴玖僵了一会，躺平了，任由邢南握住他的手，也不挣扎。
邢南见小夫郎不再背对着自己，这才心里舒坦了，握着小夫郎的手，闭上了眼睛，轻声说：“玖哥儿，你别怕我，我会对你好的。”
这一句让裴玖心里暖呼呼的，他轻轻的回握了一下邢南的手，没说话，邢南感受到了，这是小夫郎的回答。
翌日，天还没亮一家人都起来了，邢东先去邢大伯家借了牛车，说了家里要去摆摊去卖些吃食，几人麻利的把昨晚上分装好的竹筒用背篓装好放牛车，又搬了木板跟两条凳子，用来摆放，都是吃食，不好跟卖菜一样往地上放。
邢阿娘要操持家中活计，就带着邢小妹留在家中，让卫青燕带着裴玖去镇子里摆摊，家里几个汉子都在镇子里做事，不怕出什么事。
几人赶着牛车到镇里时天才刚刚亮，街上只有零星的几个摊位，几人找了个摊位，给看守的衙役交了十文租金领了牌子。
邢南跟邢东把背篓跟凳子木板卸下，用凳子跟木板架起个简易的摊位，今天起的早，都还没吃早饭，卫青燕领着裴玖去旁边的包子铺买了十个肉包十个菜包子。
“你拿着，一会跟阿爹、大伯他们分着吃，早些去吧！别迟了，等你们忙完再一起回家。”卫青燕留了两个肉包两个菜包，其余的用油纸抱着塞给邢东，要他们带着去吃。
邢东拿着包子点了点头，走去让大伙分着吃，邢南悄摸摸把裴玖拉到一边，从怀里掏出钱袋子塞到裴玖手里：“上回阿娘给的钱你都塞给我了，这里有三十文，你拿着，剩下的在家里，下午回去再给你。”
裴玖不知道邢南怎么把钱给他了，邢南见他眼神疑惑解释说：“你是我夫郎，你管钱，以后我挣了钱都给你管。”
裴玖耳根泛红，垂着头，低声“嗯”了一句。心里是欢喜的，以前在西山村，有时候在溪边洗衣裳干活也会听村里的婶子阿么聊天说，家里汉子能把钱财会给夫郎媳妇管的，那都是喜欢在乎夫郎媳妇的。
见时候不早了，邢南跟卫青燕说：“哥么，玖哥儿胆子小，你看着他点，我们干活去了。”说着几个汉子赶着牛车走了，等忙完了再来接上两个夫郎回家。
卫青燕笑着点了点头，等人走远了，见裴玖还垂着头，也不知道邢南说了什么，这么一会了，耳根子都还红着。
第十三章 生意红火
邢家几个汉子走了没一会，天就大亮了，清水镇商贩也陆续都出摊了，来往做工的人，买菜的人，没一会就热闹了起来。
裴玖跟卫青燕把竹筒一个个摆放整齐，又拿出一个竹碗夹了些香辣萝卜干放到摊子上，给人试试味道，毕竟是没吃过的吃食。
“玖哥儿，快把包子吃了，一会冷了吃了要闹肚子的。”卫青燕一边忙乎一边早就把包子吃完了，留了四个包子，他俩一人一个菜包一个肉包，裴玖光顾着摆放东西了，两个包子放在一边还没动。
摊子都收拾完了，听到卫青燕这么一说，裴玖才拿起包子小口慢慢吃着，摊子上卖的包子，肉包两文钱一个，肉就零碎一点，多是配料跟菜，占了点肉味。
这会出来买菜卖早饭的人多，瞧着摊子上放的竹筒有些新鲜，不知道卖的什么，有那好奇的多看两眼，赶时间的也瞥了两眼，就是没人来问，卫青燕觉得这样不行，就开始吆喝，平日里来卖菜都吆喝习惯了，也不会觉的不好意思。
“新出的吃食，便宜又好吃呢！各位客人来看看啊！”卫青燕站在摊子上吆喝了。
一个四十来岁的阿么，见摆摊的是两个不大的小哥儿，穿的倒是农家人款式，胜在干净，两个小哥儿长的也清秀，对这些竹筒本来就有些好奇，又听到高个的小哥儿说是新出的吃食，忍不住就凑到了摊子前。
“小哥儿，这卖的什么什么吃食呀？”
卫青燕见有人来问，赶忙说：“阿么，这是家中做的香辣萝卜干，味道又香又辣，又能下饭，又能给孩子当零嘴，家里汉子要是喜欢喝了一杯，用来下酒也是极好的。”
阿么听到是萝卜干，心里那点好奇一下子就散了，这萝卜干自己吃了几十年了，也没见好吃到哪去，转头就好走。
裴玖见阿么要走又急，又说不出话来，直接就把竹碗端了起来，卫青燕见状连忙说：“阿么，这香辣萝卜干是外头的吃食，咱这么可没有，您先尝尝味道，要觉得好了再买。”
裴玖端着竹碗，卫青燕又拿出跟竹签，戳了几条萝卜干递到阿么面前，有几个妇人夫郎见阿么上前，就在后面看着，听到摆摊的小哥儿说可以先尝尝味道，就起哄说：“阿么，你尝尝，味道好不好再跟我们说说。”
阿么见两个小哥儿干干净净，吃食用竹碗盛着，又是用竹签戳着，没像别的摊子一样直接就用手，就接了过来，放进嘴里吃了起来，嚼了两口，又脆又香，又辣又麻，味道是真的不错，“小哥儿你这萝卜干好吃，我这吃了几十年的萝卜干的，竟不知道萝卜干能做的这么脆爽香辣，这个怎么卖呀？我买点回去给老头子下酒。”
“阿么，这萝卜干真能有你说的味道好？”
“是阿！这萝卜干不是炖菜就是炒菜能好吃到哪里去？”
阿么也不见气，笑眯眯的说：“好不好吃你们自己尝尝不就知道了。”
卫青燕拿了个竹筒打开盖章说：”阿么，这香辣萝卜干都盛放在干净的竹筒里，一个竹筒一斤，二十二文，也可以散称不用竹筒，自己拿了碗来盛放那就二十文一斤，买回家去，夏日里放个三两日不会坏的。”
听到价钱，都觉得贵了，萝卜也就四文钱一斤，这萝卜干竟然要二十文一斤，阿么虽然花的起这个钱，也是觉得贵了，卫青燕见说了价格，大伙觉得都贵了，又解释道：“各位阿么婶子，二十文一斤真的不贵了，这里面放了许多调料跟上好的香料，你们也知道这一般的香料都要好几文一两，别说这里面还放了油跟香油，我们就是挣个辛苦钱，不信各位来尝尝味道就知道了。”
说着卫青燕拿了竹签一根根戳了几条萝卜干，递给摊子前的夫郎妇人尝味道。
第一个尝过味道的阿么听完这话，也觉得没错，刚刚吃起来脆爽，一点也不干巴，是放足了油水的，二十文也算不得贵，便说：“小哥儿，散称二十文一斤对吧我这就回去拿碗，你给我两斤，我马上就回来。”说着赶紧往家中去了。
“知道了，阿么别着急，我这边给您留着呢！”卫青燕爽朗的答应着。
尝过味道的夫郎妇人，味道是真的不错，吃着油水足，又脆又香，又麻又辣，就是小哥儿一根竹签戳的太少了。
“小哥儿给我来一竹筒，可足一斤了？”一个婶子问道。
卫青燕拿出秤来对着询问的婶子说：“婶子，您放心绝对不会缺斤少两的，总不能就做一次生意不是？日后还等着您再来买呢！要是不放心的也可以先称。”
大伙一听也是，要是缺斤少两了，味道再好也没人来买了，那婶子也是个爽快人：“婶子信你，给我来一竹筒，给。”说着把钱递了过去。
卫青燕要裴玖收了钱拿了一竹筒给婶子：“婶子家中觉得味道好了再来啊！”
那婶子笑呵呵的拿了竹筒放道篮子里就走了。
“给我也来一竹筒。”
“我家人口多，给我来三竹筒。”
“我带了碗，给我散称二斤。”
这香辣萝卜干，虽是素菜，但实在味道好，油水又足，吃了一口就想吃第二口，家中富足的买些吃个味道，家中贫穷些的买些吃个油水，毕竟比荤食便宜多了。
裴玖极少接触钱财，收钱数的慢，又怕收错就跟卫青燕说：“哥么，你来收钱吧！我来称重。”
卫青燕见他手脚慌乱也怕他收错钱，笑着答应了，把夹子跟秤给他说：“你慢的称不急。”
裴玖接过夹子跟秤，夹萝卜干称重倒是一点都不慌乱了，麻利的很。直接买的提着竹筒就走了，散称的拿了碗称重量再把竹筒里的萝卜干倒到碗里称就成了，这回一共就做了三十六斤，不到晌午就都卖完了。
两人前头忙乱了一阵，都是做事麻利的人，后面一个收钱一个称重，有序又干净快捷，来买的夫郎妇人见着两人不像别的的摊子直接用手，也觉得干净，下回还来买。
香辣萝卜干都没了，还有人来买，卫青燕只得笑着跟人说：“各位婶子阿么，都买完了，实在不好意思啊！”
“就没了？我家老头子尝了还特意要我来多买一些呢！”
“小哥儿，你这萝卜干味道这么好，怎么就做这么一点？我就尝了一根，这不是馋人吗？”
“这不是第一回做嘛！就没做多少，一会回去就多做一些，明个儿大伙早点来，保证都有啊！”卫青燕笑呵呵的跟人打着哈哈哈。
白胡子大叔在院门口遇到邻居，说买了好下酒的新鲜吃食，给他尝了一口，哟！还真是好下酒，香辣爽口，就是邻居不地道，真的就只给尝一口，问了卖吃食的摊子，急忙赶了过来，就见两个小哥儿在收摊子了，开口问：“小哥儿，那萝卜干吃食可是你们卖的？”
裴玖跟卫青燕刚收好摊子就听着一个白胡子叔问道，两人心中一紧，生怕出什么事故，卫青燕回他：“是我们，大叔可是有什么事？”
“你们怎么就收摊了？我这才刚来，这是卖完了？”白胡子大叔皱着眉。
两人听完白胡子大叔的话这才放下心，还以为是来找事的，“大叔，今天做的少，早早就卖完了，一会回家多做些，明个儿您赶早来，我们多送您二两。”
大叔抚着白须说：“成啊！说好了，明个儿我早早就来，记得要多送我二两，这馋的我今晚都要睡不着觉了。”得了明个儿还来卖音准，大叔晃悠着走了。
“玖哥儿，今日卖的好，今天回去多做一些，就是家中调料不够了，我们去买些，早些回家。”卫青燕跟旁边卖饼子的摊主打了声招呼，“何大叔，麻烦您帮忙看一会，我跟弟夫郎去买些调料一会就回来。”
卫青燕常来镇子里卖菜，一般也是摆这个位置，所以跟何大叔算得上熟悉，且早上开摊那会还送了半斤香辣萝卜干给何大叔，看一会摊子罢了，何大叔哪有不肯的，“去吧！不着急，我给看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