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郁楚的声音里夹杂着一股子慵懒,“我高中的语文老师写得一手好字,他的瘦金体非常漂亮,我就跟着他学了一段时间。”
梁絮白赞赏般点点头,又道:“我爷爷的毛笔字也写得很好。”
郁楚对此并不感到意外,毕竟梁老爷子的身份摆在那儿,会书法不足为奇。
见他不吭声,梁絮白便结束了这个话题,视线再一次落回那处丰腴的部位。
片刻后,他艰难地挪开视线,嗓子发紧:“躺回来吧,趴太久会压着宝宝,你肚子也不舒服。”
郁楚依言翻过身,仔细感受了一番,腰间的不适确实有所改善。
很快,梁絮白抬起他的一条腿,柔软的蚕丝面料无声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
他说,“腿也按按。”
郁楚没有拒绝。
大概是他的按摩手法非常舒服,郁楚身体得到放松,便忍不住犯困。
那只宽大炙热的手带来的舒适感让他非常享受,整个人呈现出放松的神情,眸底映出暖黄的灯芒,似潋滟水光,泛着层层秋波。
郁楚的皮肤柔腻娇嫩,男人按摩腿腹时,掌心里的薄茧总会在皮肤上留下一层细密的痒意,让他忍不住想要缩回脚。
但是梁絮白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脚腕被牢牢抓握住,很难抽脱。
郁楚疲惫不堪,意识逐渐模糊。
半梦半醒间,他发现那只本该兢兢业业按摩的手,力道似乎放轻了不少。
不再带着舒缓疲惫的劲儿,而是变得旖旎缱绻,犹如鹅羽扫过心尖,激起一阵震颤。
郁楚缓缓睁开眼皮。
目光瞧过去,梁絮白徐徐低头,亲吻了他的脚踝。
湿热的唇瓣贴上那片柔嫩的肌肤,激起一阵过电般的触感。
同时也驱散了郁楚的睡意。
梁三少爷有恋足癖(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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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絮白虔诚地落下一个吻,唇尖点过凸起的踝骨,留下星星点点的湿热痕迹。
他掌心灼烫,指腹隐约用上了几分力道,在柔腻的肌肤上掐出了片片红色的斑痕。
郁楚凝神注视着低头亲吻他的男人,眉梢蓦然拧紧,一股异样的感觉自脚心迅速往上蔓延,几欲令他呼吸错乱。
脚趾情在这一刻不自禁地蜷收,脚背也弓成了漂亮的弧度,血管和骨线齐齐绷紧,仿佛是一朵绽放在夜晚的白昙。
漂亮、醒目、并且妖冶。
在意识到这只脚的变化时,梁絮白缓缓抬眼,与漂亮青年的眸光无声重叠。
郁楚蹙着眉头轻轻踹了踹男人的肩,而后缩回脚,语气微恼:“你怎么这么变态啊。”
没由来的,他想起了慈善夜那晚,梁絮白在他大腿处留下了两个鲜红的齿痕。
突如其来的回忆攻击,让郁楚的耳根猝然发烫。
梁絮白掌心里尚残存着一抹温滑细腻的触感,他并未意识到此刻的自己看起来极具攻击性,目光沉沉,宛如幽深莫测的大海,恨不能吞噬万物。
或许是感知到了危险,郁楚立马盖上被褥,出声警告,“很晚了,宝宝需要休息!”
他用腹中的孩子做挡箭牌,梁絮白果然冷静了不少,眸光里的侵掠性渐渐退去,又恢复至平日里的少爷神态了。
“嗯,你睡吧。”他的声音有些喑哑,“我就在隔壁,夜里如果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说罢便离开了。
或许是那个吻太具冲击力了,这天晚上郁楚做了一个难以启齿的梦。
梦里梁絮白依然抓住他的脚腕不松手,细碎的吻如同暴雨浇泼而来,自脚背向上蔓延,直至覆盖全身。
他在骤雨狂风里乱了神,那些抗拒与挣扎最终都化成了绵密的呜咽,在强势的入侵中支离破碎。
醒来时天尚未明,郁楚的眼角尤有几分潮意,连面颊的血色也未能退去。
他羞赧地捂住脸,缓了好半晌才平息下来,旋即起身换掉湿淋淋的睡衣裤,清洗干净之后适才重新入睡。
录完综艺后,郁楚和梁絮白准备返回渝城,未曾想竟在前往机场的途中收到了CLIN人事总监的来电。
这次总监是用中文和郁楚交流的,虽然不够流畅,但足以表达清楚来意:“郁先生,上周的面试结果已经出来了,我们一致觉得您非常符合CLIN的品牌形象,希望能与您签订两年的代言合约,不知道郁先生这边意下如何?”
郁楚眼里闪过一抹欣喜,他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是平静的:“能够得到CLIN的肯定是我的荣幸,我非常乐意与CLIN签订合约。”
对方和他客气了一番,随即将签订合约的时间与地点告知给他,郁楚承诺自己会准时抵达,而后便挂断了电话。
梁絮白在一旁听着,问道:“代言拿下了?”
“嗯。”郁楚点头,“蓉姐说CLIN挑选代言人不会看资本的脸色,也很少通过咖位来评估艺人,相对来说比较公平。”
梁絮白了然,难怪他派出去和CLIN总监交谈的人都碰了一鼻子灰。
回程只能延后,郁楚将此事转告给沐蓉,沐蓉火速订了一张飞往京城的机票,当天下午便赶过来了,并且安排好晚宴答谢品牌方。
CLIN是个老品牌,无论在哪个地区寻找代言人,其gg录制地点都是在巴黎。
签订合约之后,品牌方希望郁楚能够在下周五之前来到巴黎拍摄gg,沐蓉笑着表示一切听从贵方的安排。
郁楚在《荆棘之夜》里的戏份即将杀青,后面便只剩程晔之的电影和《山居Ⅱ》需要拍摄,下半年的档期非常空。
签完CLIN代言合同回到酒店之后,沐蓉告诉郁楚,近段时间有许多品牌方和制片人向他抛出了橄榄枝,希望他能接下gg代言或者剧。
而沐蓉也从这些本子里挑选了一些具有市场价值的资源,让他能顺利发展下去。
本该顺畅的星途,谁也没料到会因为一个孩子的突然出现而发生了巨大改变。
郁楚如今既已决定留下孩子,便不会冒风险继续拍戏,所以他只能拒绝沐蓉的好意:“蓉姐,gg可以接,但我暂时不想拍戏。”
沐蓉颇为惊讶,问道:“为什么?你现在的人气正稳定上升中,好的资源可以把你推向顶峰,你未来完全可以达到袁殊和程晔之那个高度。”
梁絮白坐在露台刷手机,可耳朵却高高竖起,将厅内的谈话一字不漏地听进心里了。
郁楚垂眸,视线落在小腹上,淡声说道:“蓉姐你也看到了,我在拍摄《荆棘之夜》的时候身体老是出毛病,全靠梁导通情达理,以及袁老师他们对我的照顾。我不想拖累任何人,所以未来几个月决定先把身体调理好,再考虑工作的事。”
他的说辞颇为在理,却无法说服人。
沐蓉很明显对这个答案不满意:“调理身体哪用得上这么久?观众都是健忘的,大部分粉丝的新鲜感也有期限,你若是长时间消失在屏幕前,想再翻红可没那么容易了。
“你现在确实年轻、有实力、长得也不错,有很大的几率成为荧屏宠儿。但是楚楚啊,咱们这个行业的名字叫做‘娱乐圈’——娱乐圈是什么地方你会不知道吗?那就是一个声色犬马的名利场!
“时移势易,现在的娱乐圈早已不是十数年前凭本事吃饭的地方了,一个人能否走远、走得有多远,与自身实力没有太大的关联,多数情况下都是靠资本的力量。
“这世上从不缺好看的脸蛋,别人可以因为颜值喜欢你,自然也可以因为颜值而移情别人。”
她的话一针见血,不仅将这个行业的真实情况血淋淋地揭露出来,更是在暗指他和梁絮白之间的关系。
她不确定梁絮白对郁楚的新鲜感还能维持多久,倘若郁楚真的在事业蒸蒸日上的时候放弃这些送到手的资源,未免得不偿失。
郁楚仍垂着眸,情绪却有些酸涩。
他很清楚沐蓉对自己的真心,每一步都精打细算,希望他能顺利地发展下去。
可他却不能对沐蓉坦白,说自己之所以放弃这些,是因为肚子里有一个孩子。
所以,他只能辜负沐蓉的好意,坚定地说道:“谢谢蓉姐为我做的筹划,但我现在确实无法正常拍戏。”
沐蓉闭了闭眼,头一回觉得一个人太倔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须臾,她问道:“除了gg之外,综艺呢?综艺可以上吗?”
综艺的录制要比电视剧轻松不少,而且现在有许多一线明星都是靠综艺爆红,如果实在不愿意演戏,走这条路也未为不可。
只要他活跃在大众视野里,一切都好说。
郁楚说道:“如果是生活类的综艺,或许可以。”
沐蓉被他气笑了:“你现在还没到可以挑剔的程度。不过这事还得告诉领导们,看看他们的决策吧。如果领导们不同意,你休息一两个月之后还是要继续工作,明白了吗?”
郁楚现在别无选择,只能点头答应:“好。”
沐蓉离开之后,梁絮白立刻从露台走进,在郁楚身旁坐下:“别担心,盛星那边我来安排,你安心养胎就是。”
“至于沐蓉的话——”他笑了笑,说道,“你不用放在心上。”
那些含沙射影的话他自然都听明白了。
娱乐圈确实是资本当道,但那又如何?
因为他就是郁楚的资本。
这段时间,剧方前前后后公布了好几个郁楚和袁殊拍戏时的小花絮,或者路透一些两人在剧组里相处的场面。
这些视频被各大营销号转载到不同的平台,再经过买流量推广,也算是小爆了。
乍然看去,他们倒真像是原著所描述的,变成了生死与共的好兄弟。
然而真实的情况大抵只有奚晓晓最清楚了。
那些所谓的花絮和路透,都是官方在扣糖,因为下工之后她郁哥和袁老师压根儿就说不了几句话,只有在对台词的时候才能把他俩凑齐,所以大多数“路透”视频都是在这种情况下拍出来的。
虽然《荆棘之夜》原著的定向是无CP,但这种介于恋人和友人之间的关系最容易让读者和观众产生共鸣,所以临近杀青时,制片方以兄弟情为由开始炒袁殊和郁楚。
两个小时之前,电视剧《荆棘之夜》官博公布了一条花絮视频,奚晓晓点进评论区,顿时被热评第一冲得七窍生烟。
【怎么评论区都在嗑他俩啊,只有我一个人觉得郁楚有点娘(无意冒犯)(免死金牌)不适合演洛衍么?而且他和袁殊完全不搭,跟不嗑不起来。】
【姐妹你不是一个人,我也这么觉得!】
【本人只是书粉,单纯觉得yc的长相太娘了,和洛衍清冷英俊的气质完全不符。】
【终于有人说这个了!!!我其实也一直这么觉得,但没敢说……】
【姐妹大胆说,这有什么不敢的,法律可没规定每个人都必须要喜欢他。】
【怕了怕了,每次只要有人说他不好,就有粉丝追过来疯狂人参公鸡。】
【对对对!他家粉丝可会捂嘴了!】
这楼盖了足足有三百多条,全是附和主楼的,奚晓晓不用翻到底就知道这是披皮黑在搞事,引导路人或者书粉对郁楚产生负面观感。
郁楚的大粉们经常在各个粉丝群以及超话里强调不要去无关的地方提郁楚,以免引起路人的愤怒。
即使网络上时常有黑粉恶意中伤郁楚,她们也交代过大伙儿尽量不要和黑粉们正面交锋,因为诚心想抹黑郁楚的人,无论粉丝如何解释,对方总会找到理由来反驳。
她觉得这种抹黑的手段好低级,甚至不配她下场和人争斗。
但是今天不行,因为这条热评已经被黑粉顶上首页了,她必须控制一下。
于是奚晓晓切回小号,点进官博评论区,开始打字:
【有些人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很讨厌,他们总觉得全世界都应该理解自己。自己眼光那么狭窄,还要不知羞耻地跑出去问:“只有我一个人这么觉得吗?”】
没有任何人身攻击,用词也非常文明,可那股阴阳劲儿却比热评楼更浓。
她发完这条评论,还想换号去顶一顶,忙不迭听见片场传来几声重物落地时的闷响,她立马放下手机赶过去,入目所及,血浆满地。
此时正逢梁絮白赶来剧组探班,看见此情此景,男人脸色煞白,当即拔腿往那边奔去。
奚晓晓知道他误会了,赶紧把人拽住,小声解释道:“梁总您冷静点,郁哥在拍戏呢,那是人造血浆,假的!”
梁絮白的神色肉眼可见地恢复过来,待气息平静后,语气也硬了不少:“我没担心他。”
奚晓晓:?
您最好是没担心。
几台不同机位的摄像机正在记录袁殊和郁楚的戏。
受伤的洛衍被孕妇沉尸案的背后主使人之一的监察委员挟持,带到了一栋废弃的居民楼上。
对方走投无路,希望拿洛衍的命换一条生路,可洛衍铁了心要将他绳之以法,即使受了伤,也要与歹人殊死一搏。
最后监察员生出了同归于尽的念头,于是当着众人的面,死死箍住洛衍,从四楼跳下来了。
现场所有刑警,包括狙击手都怔住了,似乎对这个结果始料未及。
只有苏夜反应过来了,他发疯似的往那边奔去,可终究是敌不过洛衍下坠的速度,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摔在雨棚上,然后从雨棚滚落下来。
“砰——砰——”两声闷响,如平地炸起的惊雷,震在众人心头。
所有人都在呼喊洛衍的名字,唯有苏夜一人发不出声。
不过瞬息间,洛衍的身下便溢出了浓稠的鲜血。
苏夜双膝发软,整个人踉跄前行,直到靠近洛衍时,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洛衍的口、鼻、耳道内均在出血,他看向曾多次与自己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兼上司,气若游丝地张了张嘴,无声说出三个字:“我……没……事……”
救护人员尚未赶到,大家都不敢去扶他,以免造成二次损伤。
这句无声的安慰让苏夜的情绪彻底崩溃,额角和颈侧的青筋悉数暴起,面颊的肌肉止不住地颤抖,双目更是通红似血。
少顷,他紧握住洛衍的手,垂眸凝视着洛衍,嘴唇开了又合,始终未能说出只言片语。
滚烫的泪珠不受控地从他的眼角滑落,转瞬便融入至血泊中,消失不见。
这场戏袁殊从头到尾一句台词都没有,可是他的表现力却胜过万千嘶嚎与哀鸣。
那一刻,郁楚被他的情绪感染,把自己彻底融进角色里——
洛衍与苏夜由最初的不对付渐渐发展成生死兄弟,其间的默契与情义都是用血和汗换来的。
而现在,洛衍很清楚他们即将生死永隔。
但无论如何,他最终还是和苏夜一起将罪犯绳之以法,还了逝者一个公道,也给苏夜父母那桩悬案画上了句号。
是不舍,亦是释然。
洛衍淡淡一笑,再次对张开嘴唇,用口型对苏夜说道:“公理不灭,正义永存。”
话音刚落,他便缓缓地合了眼。
“卡!很好!”导演适时叫停,让片场的人都回过了神。
袁殊立刻扶起郁楚,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很棒。”
郁楚由衷回以微笑:“是你的感染力太强,让我走不出角色了。”
梁絮白沉着脸站在一旁,直到奚晓晓拿过一包纸巾从他身边经过时,他才迈步走向郁楚。
“袁老师,您和郁哥刚刚演得太好了,我都看哭了!”她说话虽然夸张,但眼眶确实还红着,可见是入了戏。
她真狠不能把刚刚这段戏拍下来发到网上,啪啪啪打脸那些嘲讽她郁哥没演技、攻击他长得娘的人!
郁楚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袁殊和缓步而来的梁絮白打过招呼之后便去准备下一场戏了,郁楚回到休息棚换掉沾有血浆的衣服,并将脸上的也清洗干净。
奚晓晓在一旁嘟哝道:“编剧老师真下得去手啊,发这样的刀……呜呜呜洛衍刚刚从四楼摔下来的时候,我的心已经随着他的五脏六腑全碎了。”
梁絮白闻言一怔,目光凝在郁楚身上:“你从四楼摔下来了?”
郁楚语塞:“……这段戏找了替身老师。”
即使掉下来时即使有威亚保护,可身体难免会遭受冲击,有了前车之鉴,他不敢再涉险。
拍了一整天的戏,颇有些疲惫。
晚上回到清月湾后,郁楚吃完燕窝便溜进浴室舒舒服服泡了个澡。
他泡澡时习惯播放轻音乐放松大脑,偶尔还会刷一刷短视频娱乐自己。
前几天他无意点进一个萌宝视频,被里面的一堆小玩具给吸引了。
这会儿他突发奇想地打开淘宝,根据那位博主的推荐加购了一堆婴儿玩具,然后下单结算。
直到付完款,郁楚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腹中胎儿如今仅三个月大小,离预产期还有半年之久。
他摇摇头,无奈地关掉淘宝,然后起身取下浴巾,擦净水渍。
目光搜寻一圈,郁楚忽然发现忘了将睡衣拿进来。
他试图裹着浴巾走出去,可这条浴巾太短,遮不住什么,而且听动静梁絮白似乎就在卧室里,他这样出去,着实不雅。
思索几秒后,他重新滑进浴缸,唤了一声梁絮白的名字。
“怎么了?”对方迅速来到浴室外。
郁楚:“我忘了拿衣服,麻烦你帮我送进来,谢谢。”
说罢又补充道,“衣服就在床头。”
男人哦了一声,转身往回走。
十几秒后,梁絮白抱着一套睡衣来到浴室里。
郁楚示意他把衣物放在置衣架上,然后出去。
可梁絮白不仅没听他的话,反而蹲在浴缸前,并从睡衣里挑出一块有弹性的、边缘缝合着多排扣的白色布料。
男人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眼里充满了求知欲:“这是什么?”
这是你老婆的束胸内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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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楚盯着梁絮白手里的那块布,面颊倏然发热。
他不露痕迹地滑入水中,让热水漫过胸口,旋即错开视线,淡声说道:“不知道,可能拿错了。你把衣服放下之后出去吧。”
梁絮白的目光落在他泛红的耳廓上,凑近几分后不依不饶地问:“真不知道?”
郁楚无端有些紧张,他害怕被梁絮白发现自己身体的秘密,也知道这个男人不好应付,便佯装生气,嗔怒般瞪了他一眼:“我说不知道就不知道,你到底走不走?”
浴室里短暂地安静下来,湿热的空气中浮荡着沐浴乳和香薰的气息,几欲令人迷醉。
梁絮白一声不响地盯着他,猝不及防地笑了笑。
——郁楚真正生气的时候是不理人的,此番拧着眉瞪人的模样,非但没有任何威慑力,反而颇为可爱。
不过他既然不愿意说,梁絮白也没继续追问,若真把人惹生气了反倒不好哄。
“行行行,不知道不知道。”他把衣服放在置物架上,又叮嘱了一句,“二哥说你从现在开始需要每天补钙,我今天给你带了一瓶回来,睡觉之前记得把它吃了。”
“哦。”郁楚没有抬头看他。
梁絮白离开浴室之后不久便传来了房门的开合声,估摸着已经回到他自己的卧室了。
郁楚绷紧的神经得到缓解,不由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他起身擦净水珠,然后将那块白色的布料裹在胸前。
随着妊娠月份的增加,除了腹部会逐渐隆起,胸也在悄然发生变化。
最初那段时间胀痛感比较明显,直到上周,这种不适才逐渐消失。
距离预产期还有六个多月,郁楚不确定它们最终会变成多大,产后是否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他如今能做的就是用束胸内衣掩饰它们的存在。
有时候他也会痛苦地想,明明当了二十年的男人,为何一朝就变成这副模样了呢?
如果以后无法恢复原样,他定会选择息影,然后带着孩子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平平淡淡过完下半辈子。
眼下,得过且过吧。
梁絮白的父母回国已有一周的时间了,再过两日便要返回堪培拉。
梁母这些年习惯了国外的生活,对渝城的记忆仍停留在十年前,而渝城的独特地势在这几年飞速显现,她出门逛街时都不敢自己开车,只能让司机接送。
梁家大少爷梁锦安执掌梁氏集团,每日公务甚为繁忙;其妻是个精英律师,需要处理的官司有一大堆,如无特殊情况,两人几乎很难抽出时间来陪伴父母。
二少爷梁宥臣虽然是医院副院长,但他也会参与临床工作,而且近些日子一直待在实验室里捣腾项目,每天回到家已近凌晨。
瞧来瞧去,也只有老三梁絮白最闲了。
梁母听说他前不久投资了一部网剧,还拉着全家赞助了某个综艺,时常往这两处跑,便忍不住好奇,说道:“三儿,我还没见过拍戏,你带我去剧组看看呗?”
梁絮白说:“妈,这种事不能操之过急,你别把人吓到了。”
梁母愣了愣,一巴掌拍在他脑门儿上:“吓到谁?吓到那些演员?你妈有这么可怕吗?再说了,我就是想去看看拍戏,又不是去见儿媳妇,什么急不急的,你都不急我急啥!”
梁絮白想了想,又道:“那行,我下午带您过去。”
他立马给郁楚通风报信:「我妈不知从哪儿得来消息,说咱俩在谈恋爱,她想来剧组见见你。」
两个小时之后,郁楚回复道:「……」
郁楚:「我的戏已经杀青了,现在在公司签代言合同。」
郁楚:「给梁夫人解释一下,我们没有谈恋爱,别让她误会。」
梁絮白:「哦。我也觉得咱俩不像是谈恋爱。」
发完这条消息,他面无表情地锁上屏幕,对梁母说道:“妈,电视剧已经杀青了,咱不去剧组,我带你去我公司逛逛吧。”
“你公司是搞游戏的,我看不懂。”梁母优雅地饮下几口红茶,眉眼弯弯,笑道,“不如陪我去逛逛街。”
梁絮白活得粗糙,除社交和商务场合需要的着装打扮之外,其余生活用品都是从淘宝或者拼多多随便买的。
别的总裁衣帽间里全是高定礼服和休闲西装,而他的衣帽间除了背心就是裤衩,空出来的那些柜子,现在挂的全是郁楚的衣物。
所以他对逛街没有任何心得,于是提议道:“要不让大嫂回来陪您?”
梁夫人:“她今天在处理一个离婚案,忙着呢。”
梁絮白只能妥协:“那行吧。去天街还是大融城?”
梁母笑道:“都逛。”
梁絮白:“……”
下午三点,梁絮白带着母亲前往天街。
他深知母亲的购物欲有多旺盛,于是叫上伍祁同行,否则一会儿他拧不动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