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黎半信半疑,“有没有我摸了就知道了,你怎么还不让我摸,跟个黄花大闺女似的,是不是男人?”
“……”裴陵转移话题:“要在我家吃饭吗?”
宁黎想拒绝,裴陵接着说:“我爸做饭好吃。”
宁黎拒绝的话就咽回去了,“那我可要尝尝。”
宁黎就这么留下了。
蔺丽智看见宁黎从裴陵房间里走出来,感觉天都塌了,问他:“你一下午都在我们家?”
宁黎不好意思地说:“在裴陵卧室睡着了。”
蔺丽智:“……”
比起蔺丽智满脸都写着不欢迎,裴或川看见宁黎就要开心多了,还拿出了家里珍藏的好酒,“宁黎过了年就18岁了吧,可以喝酒了,陪你叔叔喝点。裴陵喝不了酒,我只能一个人喝,没什么意思。”
宁黎以前没少喝酒,酒量那是杠杠的,一点都不虚,拿着杯子就接了大半杯,见裴或川要停,还说:“满上,满上,我酒量很好的。”
裴或川有点惊奇,“你会喝酒啊?”
宁黎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怪骄傲的,“会啊,过年的时候喝了很多,一点都不带醉的。”
裴或川点头,“你爸酒量就很好,看来酒量也是遗传的。”
宁黎喝了一口,眼睛都亮了,赞道:“好喝,入口柔,一线喉,叔叔你这酒真不错,一定很贵吧。”
蔺丽智会很爱听这种话,裴或川却只觉得宁黎很有品,“好酒也要会品,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这么懂酒,真难得。”
宁黎一点都不带害臊的,“哈哈也没有很懂啦。”就是念了一句广告词。
他撇过视线去看裴陵,看见他低头默默吃饭,并不参与他们的话题,自觉冷落了他,便拿起公筷给裴陵夹了几筷子菜,“裴陵吃这个回锅肉,这个很好吃。”
裴陵低声说:“谢谢。”
宁黎感觉他客气了很多,有些不明觉厉,但这会儿也确实顾不上他。裴或川问起他打算考什么学校,以后打算干什么——长辈就喜欢问这个。
宁黎认真思考后回答道:“我打算去H大。”
裴或川惊喜道:“H大啊,裴陵也打算考这个学校。”
蔺丽智终究忍不住,“噗嗤”冷笑了起来,“H大,你知道这个学校录取分多高吗?我记得你成绩不怎么样吧?”
宁黎成绩进步了很多,杨桂芳也乐于到处炫耀,她也算扬眉吐气,毕竟宁黎从小就不争气,街坊邻居都知道他成绩差,所以一旦有进步,杨桂芳就到处说。
蔺丽智也不是不知道,但又不是第一,甚至不是全校前十,她搞不明白杨桂芳有什么好炫耀的,现在听到宁黎大言不惭,忍不住发作了。
她这话一出,餐桌上顿时冷场,裴陵率先开口:“他能考上。”
蔺丽智想说他怎么可能考得上,裴或川就打断了她开口的机会,有些严厉地看了她一眼,说:“宁黎我记得你进步了很多吧,还有半年时间,考H大还是很有把握的。我当初班上有个男同学最后一个学期,四个月时间提升了三百多分,考进了H大。人只要有一把劲,什么目标都能达成,宁黎你很聪明,你要是想考H大,我相信你能考上,有志者事竟成嘛。”
宁黎感动坏了,一脸真诚地说:“叔叔!你真的,我哭死,要不我认你当干爸吧。”
蔺丽智:“……”
她脸色一变,还不等反对,就听见裴陵又一次抢先开口反对:“不行!”
他反应太大,筷子都不经意间摔落在桌面上。气氛又进一步尴尬起来,裴或川看了一眼裴陵,说:“认干爸就没必要了,哪有这么大认干爸的,要是你小时候就认那还成,我们裴陵也能多个兄弟。”
说着又笑了起来,“其实现在也没差,你们现在已经是好朋友了,对吧。”
宁黎接道:“是啊,裴陵现在是我最好的朋友。”
裴陵垂眸,重新拿起了筷子。
吃完晚饭,宁黎邀裴陵下去散步,裴陵应了,带上了围巾和手套,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才跟宁黎下去。
天气冷,街上的人比之前都要少,毕竟才初五,还有不少人年都没拜完。不过街道两边的店铺都已经开了门。
宁黎手揣兜里,一派轻松随意,他对裴陵说:“你刚才好激动啊,怎么,不想多一个干弟弟啊?”
裴陵默不作声。
宁黎笑起来,用肩膀撞了一下裴陵的手臂,弯腰低头看裴陵的表情,问:“生气啦?”
裴陵微微低头,就能看见宁黎那因慧黠而生动的脸,手指有些痒,他克制住了伸手去捏宁黎脸颊的冲动,语气淡淡地说:“没有。”
宁黎还不知道裴陵心里怎样的天人交战,很没心没肺地说:“我还不了解你,你绝对生气了。”
裴陵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他这么问着,一双乌黑眼瞳深深地盯住了宁黎的眼睛。
宁黎不禁站直身体,脸有点莫名发烫,他假装很冷地缩了一下脖子,鼻子冻得通红,用着满不在乎的表情说:“我哪知道你为什么生气。”
裴陵停下脚步,宁黎也跟着停下,微微抬眼看他,以为他要甩脸回去,结果没有。
裴陵伸手摘下了自己脖子上柔软蓬松的红色围巾,向宁黎靠近,将那还带着裴陵体温的围巾给宁黎围上,又脱下右手的手套,拉出宁黎揣兜的手,慢条斯理地给他戴上手套。
宁黎看着他动作,松了一口气,感觉裴陵的气息将他整个人包裹,有点懒洋洋的舒服。看他给自己戴手套,又有些莫名其妙,说:“我手不冷,”
裴陵看了他一眼,说:“你会冷的。”
宁黎看着他只给他戴了一只手套,更莫名其妙了,问:“另一只手套呢?”
裴陵垂眸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淡地说:“我要戴。”
好吧,一人一只是吧,合理分配。
宁黎将戴了手套的手重新揣兜里,半张脸都沉浸在裴陵的围巾里,他能嗅到柔软的织物上清爽又温暖的香味儿,是裴陵特有的香味,宁黎从没再别人身上闻到过类似的香味。
宁黎一直觉得裴陵可能有体香,裴陵说是沐浴露的味道,也送了自己一瓶,但他洗澡的时候从来都没有闻到过和裴陵身上味道一比一还原的香气。
只有裴陵身上才会有这个气味,很好闻,宁黎很喜欢。
裴陵给宁黎戴好围巾和手套,才低声对宁黎说:“你知道为什么。”
宁黎:“……”
他没说话。
裴陵伸手又将他揣兜的手拉出来,握住了,宁黎没拒绝,两人就在这么冰天雪地里手拉手地走在街道上。
其实有些怪,所以有行人盯着他们看,大概以为宁黎是女生,但宁黎又很高。
宁黎冷不丁地说:“我们这样好显眼啊。”
裴陵问:“以前为什么不这么说?”
宁黎想了想,说:“以前可能脸皮比较厚吧。”
裴陵:“……”
裴陵说:“我以为你不会在意别人的目光。”
宁黎琢磨出了他的潜台词,他不在意,那他也不能输,所以宁黎说:“我不在意,不然我还能跟你牵手吗?”又有些骄傲地说:“从小就丢脸丢多了,还在乎现在这点吗?”
裴陵:“……”
牵手很丢脸吗?
宁黎忽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说你怎么戴手套了,原来是为了跟我牵手吗?”
裴陵没做声。
无声胜有声,宁黎不禁偷笑起来,太闷骚了哥。
他们戴的还是麂鹿皮质手套,有些轻薄,又很保暖,牵手就很方便,不会冷。
两人手拉手走了很长一段,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街景,河景,明明只是饭后散步,两人却又走越远。
还是裴或川给裴陵打电话,两人才掉头回去。
裴陵忽地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想考H大?”
他只在裴或川问他未来志愿的时候说过,宁黎其实不应该知道。
宁黎跟上次一样滴水全漏的回答道:“我会算命。”
裴陵:“哦,是乱蒙的。”
宁黎:“……”
裴陵问:“你是因为我才想考H大的么?”
宁黎坦诚地说:“是啊,想跟你比。其实你是我的榜样。”
裴陵唇角微微翘起,他看向天空,“我为这件事努力过。”
“啊?”宁黎没懂,“什么意思?”
裴陵不爱把话说的太直白,所以转移话题道:“现在吃了药,还会想去H大吗?”
“那肯定还想啊。”宁黎有时候坦诚得可怕,他自己却不知道,“因为我想跟你在一块儿。”
裴陵:“……”
裴陵握紧了宁黎的手,语气诚恳:“你会心想事成的。”
宁黎很客气地说:“谢谢,借你吉言。”
“……”裴陵说:“不用谢。”
宁黎听着他声音紧绷起来,偷偷笑了起来,心绪飞扬。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学校开学了,宁黎和裴陵见面的频率又变少了。
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后,宁黎第一次拿到了年级第一。
但宁黎一点都不高兴,因为是裴陵缺考,他才拿到的这个名次。
裴陵现在生病的次数少了很多,但偶尔中招,就得躺医院好几天。
这次是肠胃炎,一度烧到40度,打了五天的点滴,直接把月考给旷了。
宁黎去看他,蔺丽智识趣的走开,眼不见心不烦,宁黎就坐到了裴陵病床床头,嘀咕着说:“我拿全校第一了。”
裴陵乌黑眼瞳染了一丝笑意,面上语气淡淡地说:“恭喜。”
宁黎冷呵呵地说:“这有什么好恭喜的,还不是因为你缺考,这种第一有什么好得意的。”
裴陵便也丝滑地说:“对不起。”
宁黎:“……”
他微微红了脸,望着天花板说:“你也没必要说对不起吧。”
裴陵说:“你不高兴,我道歉。”
宁黎:“……”
他都有点没搞懂其中的逻辑,他不高兴裴陵就道歉,这也太没下限了,搞得他好像是什么恶人似的,他低声吐槽道:“我还是更喜欢你当初对我爱答不理的样子。”
裴陵:“……”
他面无表情地说:“那真是对不起啊。”
宁黎:“……”
他一脸认真地纠正:“已经好多了。”
宁黎:“哪儿好多了?我怎么没看见?我只看见你又进医院了。”
裴陵无法辩驳,他垂下眸子,额前碎发半遮半掩着他的眉眼,无端地透出一丝阴郁和落寞。
宁黎甚至从他没什么起伏的平直唇线看出了一丝倔强。
宁黎:“……”
他麻利改口道:“……比以前是好多了,起码中间隔了这么久才进医院。都怪这该死的肠胃,一点都不懂事,让我们裴陵宝宝生病住院,回家后我们饿它几顿,给它点颜色瞧瞧。”
裴陵:“……”
他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唇角此刻弯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喉咙间溢出些许模糊的笑音,声音清冽低沉地说:“乱讲。”
裴陵下午就出院了。
只是春季是患病的高发期,宁黎身体好,无所畏惧。
但裴陵肠胃炎刚出医院,没几天又生病了。
这次是因为花粉过敏,还有些严重,开了过敏药,脸上还有过敏症状,一片泛红,要戴着口罩。
宁黎由衷地说:“你身体好差啊。”
裴陵没吭声,这是他最大的短板,体质要比常人弱太多,一年到头生不少次病。尤其春季,也很容易被传染疾病,所以春季他可以不用去学校,在家自学即可。
去年这时候他也是在家自学,并不会觉得不适,但今年他没法这么做。
所以他还是坚持去学校上课。
宁黎不知道,反而劝他别去学校上课了,“反正你去年上半年也只去上了两个月的课吧,今年干脆也不去学校好了。”
裴陵反问:“你知道我去年上半月只上了两个月的课?”
宁黎想都没想地说:“是啊,我当时还羡慕你可以不去学校。”
裴陵没说话,但宁黎感觉裴陵的心情似乎好点了,他有点莫名,“所以别去学校了?我们学校还栽了不少白玉兰,你去学校不是遭罪么?”
裴陵有些固执地说:“最后一学期了。”
宁黎说:“是啊,都最后一个学期了,更要保重身体,万一你高考缺席了,我不就一个人去H大了么?”
裴陵:“……”
他听了这话,竟然很快就改了主意,说:“好,不去了。”
蔺丽智知道他又改变主意,愿意呆家里,好奇地问:“怎么又愿意待家里了?”
裴陵站在柜子前,修长手指抚摸小乌龟的龟壳,回答说:“宁黎让我在家。”
蔺丽智:“??”
她有些匪夷所思地问:“他让你在家,你就在家?我让你在家你怎么不在家?”
裴陵回答:“他想跟我一起去H大。”
蔺丽智:“?”
她瞪大了眼睛,她这个当妈妈的,自然能从现在的裴陵语气里听出喜悦的情绪来。
这让她有些吃惊,又吃味儿。
裴陵很少情绪外露,却不是因为父母,而是因为她看不上的宁黎。
蔺丽智又委屈上了,晚上给裴或川打电话说了这件事,裴或川还是那套话把她敷衍过去了。
蔺丽智感觉自己在这个家简直是举目无亲。
裴陵没有去学校,但他也没有闲着,他把能锻炼的时间都用上了。
宁黎很快就发现裴陵多了一辆自行车,还是山地自行车。宁黎也是很朴实的第一句就问裴陵:“这要多少钱啊?”
裴陵回答:“几千。”
宁黎“嘶”了一声,说:“普通自行车只要两百块钱。”
裴陵说:“不一样。”
宁黎:“哪里不一样?”
裴陵:“价格不一样。”
宁黎:“……”
裴陵微笑起来,望着宁黎的眼瞳浮动着淡淡的光,宁黎有点不可思议地说:“你居然也会说废话了。”
裴陵低声问:“难道不是笑话么?”
“……”宁黎:“那也是冷笑话。”
他心情沉痛地想,不好意思裴叔叔,我把你家裴陵带坏了。
宁黎骑上去试了一下,感觉蛋疼得厉害,裴陵教他:“手动分一下,一边放一个。”
宁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什么魔鬼坐垫!什么魔鬼发言!
宁黎莫名有一种把山巅冰雪捧下凡间的感觉,裴陵你看看你自己说的什么话!
宁黎故意问他:“分什么?我问你分什么?”
裴陵:“?”
他低头去看宁黎的表情,看他闪闪发亮的眼睛,就知道他故意的,他挑了一下眉,面无表情又一本正经地说:“弹匣,分一下你的弹匣。”
宁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大笑,对裴陵竖起了大拇指,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要命、你开玩笑的本领,比我强了。”
本来面无表情的裴陵也有点绷不住了,嘴角一抽,勾了起来,谦虚地说:“谢谢。”
宁黎:“哈哈哈哈哈哈哈弹匣,你简直就是天才!”
裴陵用着拿奖的谦卑语气说:“这点不用质疑。”
宁黎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杨桂芳下来丢垃圾,被他这笑声惊到了,问他:“什么事啊?这么开心?”
宁黎笑的止不住:“弹匣哈哈哈”
杨桂芳迷惑:“弹匣?什么弹匣?”
“……”裴陵抢先开口,对杨桂芳说:“我们在聊贝雷塔M9和□□17。”
杨桂芳:“啊??”
裴陵说:“手木仓。”
杨桂芳:“……哦。”
男孩子的喜好她是真不懂了。
等杨桂芳走远了,宁黎直抽气,努力平缓情绪后压低声音说:“你也会骗人啊。”
裴陵面不改色,“这是善意的谎言。”
宁黎:“哈哈哈哈。”
他感觉裴陵真的变了,变了好多,而这点变化是因为谁,他心知肚明,也正因为如此,宁黎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成就感和自豪感。
宁黎试骑了一下裴陵买的自行车,骑了一会儿就感觉胯疼的慌,感觉一点都不好骑,很快就对这个失去了兴趣。
第二次月考,裴陵没有缺席,所以宁黎又跌到了全年级第二。他怪失望的,因为他跟裴陵的总分差了六十多分。
学习是这样的,越到一个阶段,分数提升越困难。540分和600分看着就已经是一道天堑了,更何况是658和719分?
裴陵安慰他:“如果我不在东岭,你就是第一了。”
宁黎:“……你听听,你这是安慰吗?”
他默默地抽出了背后的书筒,对裴陵聪明的脑袋瓜虎视眈眈,“要不你给我消失吧。”
裴陵微微弯腰,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
“……”宁黎拿他没办法,拿书筒轻轻地敲了一下裴陵的脑袋,问:“你以前也没考这么高分啊,难道你以前还藏拙了?”
裴陵直起腰,望着宁黎的脸微微笑了起来:“嗯,怕你超过我,所以正常发挥了一下。”
宁黎瞪眼,不可思议道:“怕我超过你?”
又高兴起来——虽然还没超过裴陵,但是裴陵也是很忌惮他的嘛!
没什么比竞争对手害怕自己超过他还能证明他自己的实力了!
裴陵垂眸,他长得那样好,做什么表情都是冷冷淡淡的,但说出来的话,又与外表有了那么些反差,他脸上流露出明显的落寞,说:“成绩是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宁黎:“……”
宁黎想到他这段时间遭的罪,心中怜惜漫上来,伸手拍了拍裴陵的后背,轻声细语地安抚道:“也不是啊,还有你的追追,也能拿的出手。”
他这么说着,竖起了大拇指,“很牛!”
裴陵:“……追追?”
宁黎一脸爽朗的说:“就是小裴陵,小追追。”说着,还支出了小拇指,想想又不对,换成了大拇指,“top级别的好不好。”
裴陵:“……”
宁黎见他不说话,似乎没有被他安慰到的样子,赶紧又补充道:“不止这个啊,还有很多啊,你的身高,你的脸,我说实话,你很帅的,虽然比我略输一筹,但也是个大帅哥,人又好,怎么会只有成绩拿得出手?”
宁黎震声道:“你不要妄自菲薄,我不允许你自卑!”
裴陵表情肉眼可见的和缓了许多,眉眼的那点锐利也软化了许多,语气低沉地说:“我知道。”
他望着宁黎,忽然低下头,在宁黎唇上亲了一下,“谢谢。”他亲完退开,声音有些紧绷地说。
宁黎:“!!!”
他震惊,他错愕,他不知所措。
宁黎半天没说话,裴陵看他这个表情,反而松懈了几分,又凑过来亲了他一口。
宁黎:“……”
他干巴巴地说:“别亲!”
裴陵看着他,表情淡淡的,但嘴巴可怕的很,还会继续亲人。
宁黎被裴陵抱着腰啃,宁黎瞪大了眼睛——简直无法无天!
还不等宁黎发怒,裴陵就推开了一段距离,低头看他,似乎在观察宁黎被亲的反应。
宁黎被这种目光看着,好胜心蹭的一下上来了,一手勾着裴陵的脑袋,就重重地吻了上去。
裴陵没有动,任由宁黎抱着他啃。
裴陵很生涩,顶多舔舔宁黎的嘴唇,但宁黎就不一样了,他理论知识可太多了,也不介意用在裴陵身上。
啃完,宁黎故作嚣张地问:“怎么样,服输了吧?”
裴陵:“嗯。”
他没看宁黎,宁黎也没敢看他,两人脸都红了。
裴陵声音有些哑,若无其事地说:“你很会,跟谁学的?”
宁黎望天花板,“没见过猪跑还没见过猪肉么?轻松拿捏好不好。”
裴陵说:“可以多教教我,我不会。”
宁黎:“哦,有时间教你啊。”
裴陵:“嗯。”
裴陵:“……”
宁黎:“……”
脸越来越红,还不是很热的天,宁黎都开始觉得热了,浑身暴汗,他擦了擦脸上的汗,若无其事地说:“你要回去吗?”
裴陵问:“你要赶我么?”
宁黎感觉口干舌燥的,说话声音都哑了:“!没有啊。”
天哪,他第一次这么尴尬!
裴陵说:“对不起,刚才不应该亲你。”
“……”宁黎说:“没关系,我也亲你了,亲的比你还好。”
裴陵:“……”
宁黎:“……”
又一次沉寂,裴陵开口道:“高考后我有话想跟你说。”
宁黎望天望地,“现在不能说吗?”
裴陵说:“不能。”
“哦。”宁黎很丝滑地说:“那就高考后说吧。”
裴陵终于看向他,感受着裴陵带着温度的目光,宁黎也默契地掀起薄薄的眼皮,目光撞进了他乌黑眼瞳之中。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裴陵才说:“我回去了。”
宁黎干巴巴地说:“哦,一路走好。”
裴陵:“……嗯。”
裴陵回去了。
宁黎呆坐着,好久都没回过神,他走出房间,杨桂芳看见他,吓了一跳,“你脸怎么这么红?”
宁黎有点恍惚地说:“妈,你可能真的要断子绝孙啦。“
杨桂芳:“啊??”
宁黎做了个手势,“你孙子飞了,不见了。”
杨桂芳:“啊??”
宁黎喃喃自语道:“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因为是我说的。”
杨桂芳担心地摸了摸他额头,“宝贝吃药了吗?”
也没听说焦虑症会有胡言乱语这种症状啊。
谭正小团体成绩也进步了很多,要是以前只能考个中专大专,现在起码能考个三本了,努努力,二本一本也不是不可能。
总之,谭正自己是很满意了。
成绩最好的要属江值,江值已经升到五百多了,不出意外的话能上个一本。
江值自己都没想到他潜力这么大。
这天他有点扭捏地跟宁黎说话:“那个,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宁黎有些心不在焉地回:“什么事?”
江值怪不好意思的,说:“就是……我爸妈想请你吃饭。”
宁黎一愣,扭过头来看江值,“请我吃饭?”他微微蹙眉,疑惑问道:“好端端的请我吃饭干嘛?”
江值脸红了,搓手说:“我跟他们夸你了嘛,他们就让我叫你一起回家吃饭。”
又压低声音说:“你帮了我挺多的嘛。”
宁黎说:“我也没有帮你什么吧,是你自己努力啊,而且你要谢也应该谢谭正啊,他找的那个补习老师确实很好,我们都学到很多。”
其他男生耳朵尖,立马叫起来:“谭正谭正,宁黎要请你吃饭!”
宁黎:“???”
我妹说!
但几人已经起哄起来了,宁黎只好说:“好吧好吧,请你们吃饭,不过我得跟我妈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