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出逃手札—— by故栀

作者:故栀  录入:06-16

“我认识?”
“叫覃卓承。”
很陌生的名字,秦洲晏脑子里确实没有这个人的印象。
“谁?”
伏霄直接笑了出来:“对,你眼睛长天上,你认得谁啊?确实可能完全没印象。”
“覃卓承也是一路被夸优秀聪明过来的,结果来了后一直被你压一头,他暗戳戳和你较劲呢。”
“给个机会,你重说。”
“……”伏霄服了,伏霄醉了,他连忙补充道,“不止一头,很多头!很多头!”
“嗯。”
伏霄继续开口:“没关系,你不记得,我记得。”
“有一次小组合作项目,他当时作为组长带领团队得了第一。”
“或许是觉得终于赢过你,他都要带小组成员去庆祝了,然后才知道你根本没有参加,你是出题人之一。”
“当时知道真相的时候,你恰好经过。”
正好和对方擦肩而过,身上还穿着未脱下的实验白大褂。
神色冷淡又张扬,带着劲风走过,经过时衣服的尾端扬起,拍在了对方的身上。
“你和身边的同伴说——“
说到这里,曾经作为路人甲围观全程的伏霄清了清嗓子,模仿他的口吻开口。
秦洲晏有点印象了。
随即伏霄的声音和脑子里当年他说话的声音同时响起:
“这次交上来的都是些什么?要在这群成果中选出个第一?”
“相信我,钻破颅底雕一朵花容易多了。”

关键最气人的是,他的语气不含任何的嘲讽和讥笑,因为他不会浪费多余的情绪。
他只是很平静的表达,像是陈述一种事实。
再加上话的内容天生带上一种高傲性,于是反而给人以更深的重击。
而且被他评价的人群就在眼前,他一个都没认出来。
就像伏霄总是吐槽的那般,眼里没有任何人。
秦洲晏:“……”他沉默了会儿,然后开玩笑般叹了声,“早知道当年就组长的表现多说几句了。”
伏霄倒是品出了点不一样的意味,问道:“你不喜欢覃卓承?”
按理来说,没有亲自相处了解过的人,秦洲晏一般不随便下论断,更不屑对他人产生无用的情绪。
可他现在确实也反驳不了伏霄的话。
伏霄幸灾乐祸道:“那你别被郗淮发现了,他和覃卓承是很好的朋友。”
秦洲晏想说,你知道个屁。
他淡淡道:“挂了。”
林郗淮从花园里进来时,秦洲晏正好放下手机。
他走到开放式厨房里洗了个手,察觉到不远处的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扭头看去:“你……”
刚一开口,对方的声音同时响起:“我不喜欢你的前任。”
“……”林郗淮看向他手中的玻璃杯,“一大早就喝了?”
秦洲晏低笑了声,刚刚伏霄说不要让林郗淮发现,他偏要直接告诉他。
他伸手很轻的扣了扣自己对面的桌面,示意对方过来坐。
林郗淮瞥了他一眼,不慌不忙的抽了张纸将手上的水珠拭去,然后才朝着人走去。
在厨房和客厅的交接处有一座吧台,林郗淮坐在了秦洲晏对面的高脚凳上。
白色明净的台面,窄窄的一条。
所以就算他们隔着吧台面对面而坐,两人的距离也很近。
秦洲晏将药和热水推向他:“你还没吃药。”
林郗淮接过,仰头吞了才开口道:“刚刚怎么突然说这个?”
“没什么,就是伏霄给我打了个电话。”
林郗淮看着秦洲晏,似乎是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如果是普通的私人电话没有必要跟他说,和他说了无非就是两人的话题和他有关。
林郗淮想,其实就算是谈到和别人有关的话题也没有告诉当事人的义务和必要。
何况还是一些去Q大论坛翻翻就能知道的事。
但秦洲晏每次都会主动和他说。
对一个人所谓的信任感向来不是突然产生、凭空构建,
总归是如此,通过一点一点的小细节逐渐填充。
“他和你说什么了?”
秦洲晏没有瞒他,把和伏霄谈到的所有话题都一五一十说给了他听。
当然,目中无人的那部分跳过……
林郗淮没有说话,有时候觉得这个世界很大,可这种时候又觉得太小。
明明互不认识,又能以一种奇怪的方式联结在一起。
秦洲晏从一旁拿过一个橘子,一边垂头剥着一边问道:
“以这种方式探寻到你的过去,会不舒服吗?”
他将橘子递给面前的人:“如果有,以后的话题中不会提到你。”
林郗淮伸手接过,然后分半,将其中的一半塞回对方的手中。
“不会。”
就算没有听到聊的具体内容,但林郗淮大概也能猜到,一些无伤大雅的忆往昔罢了。
林郗淮算是了解秦洲晏和伏霄的人品。
先不说伏霄根本不知道他的近况和隐私,就算知道也不会不知分寸的到处宣扬。
而秦洲晏更是不屑通过来别人来对他进行更深层次的挖掘和判断。
鲜甜的橘子汁水在口腔内爆开,连空气中仿佛也沾染上了几分果香。
林郗淮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其他人眼中的我,我眼中的我,和你眼中的我,共同筑构你对一个人最完整的印象。”
每个人都会通过至少一个他人的途径,加深对这个人的注解。
就像当初在伊塔伦纳时,艾赛亚也和他说过不少秦洲晏的事。
而林郗淮,也可以观察到对方听了那些信息后,处理的方式和回馈的情绪及反应。
他能更了解这个人,更能判断还有没有继续相处下去的必要。
这件事从来不是单向的作用。
秦洲晏低头笑了笑。
L城的温度比伊塔伦纳的温度高一些,是真正的入了春,也没有那么多雨。
阳光透过周围的玻璃斜斜洒落进来,一室的明亮。
这样的光线下近距离面对面而坐,所有细微的表情和眸子里的情绪都无从遁形。
林郗淮的胳膊随意搁在台面上,原本后倚的身子向前微移,连带着肩部的线条缓缓上抬。
“但伏霄说了有关我的那么多事,你也说说吧,我听一听。”
秦洲晏想了想,然后缓缓道:“伏霄他这个人……”
看到面前的人垂下眼睑,他适时停下话头。
林郗淮知道这是他给自己留的说话空间,开口道:“说说你们。”
秦洲晏仿佛是恍然般,轻轻“啊”了一声。
“听伏霄还是我?”
白色的台面上有一圈玻璃杯留下的水痕,林郗淮抽了张纸将那痕迹擦除。
然后再次抬眼看向他,强调道:“你们。”他的声音还在继续,“比如怎么认识的?”
“你单独的那部分等我回国联系上他后,亲自去问。”
“如果有机会和必要的话。”林郗淮移开目光,补充道。
至于伏霄单独部分的事迹,嗯……就算了。
秦洲晏轻笑了声。
“怎么认识的?我想想。”
尽管刚刚伏霄说了那么多,但他仍旧没有回忆起一点有关覃卓承这人的模样或者脾性。
之所以想起了“颅骨雕花”这事,是因为在他说完那番话后,有个愣头青叫住了他。
没错,就是伏霄。
伏霄也参加了那个项目比赛,只是不在覃卓承的团队。
秦洲晏的那番话明显的也扫射到了他。
生气自然生气,可伏霄深刻了解对方的能力,他想知道为什么自己得到这样的评价。
于是朝着他的背影开口道:“你说我们的成果都很差,所以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秦洲晏懒得搭理,步伐没有半分停顿,是全方位忽视。
直到对方中气十足的咆哮:“D国的垃圾分类这么严,我难道没有资格知道自己被分在哪个垃圾桶吗?!”
所有人:“……”
秦洲晏停了下来,转身看向刚刚说话的陌生男生。
这句话值得他片刻的停留。
在全员卷王的环境里,对方没有说“你知道我们多么努力、多么辛苦吗”这种最无用的话。
也不是最直白的斥责他的行为。
于是秦洲晏垂头看了看自己的表,开口道:“两分钟。”
“什么?”林郗淮平静的开口道,“你的意思是,他来找你请教项目问题,然后你耐心的、充分的给予了解答?”
“耐心”、“充分”两个词,他的咬音重了些。
“差不多是这个情况。”秦洲晏瞥开目光喝了一口水,“然后就认识了,没有什么特别的。”
“……”林郗淮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从高脚凳上下来。
“去干什么?”秦洲晏拉住了他的手腕。
“去安装我国内的电话卡,你说伏霄想联系我,我本来还有点犹豫,但听了你说的话我觉得有必要现在就去联系他。”
林郗淮另一只手覆上了对方的手,准备扯下来:“去听听另一位当事人的说法。”
“……我刚刚说差不多是这个情况。”秦洲晏把人拉回来,“这不是还差一点?”
林郗淮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然后重新坐了下来,看着他的眼睛。
他可不觉得对方当年是这么友善可亲的性格,特别是在伊塔伦纳时,他自己亲口盖章过的傲慢张狂。
秦洲晏没忍住笑,不再和他闹,反正他以前的脾性在对方面前也不是秘密。
“我否定了他的项目成果,很不留情面的那种,他生了点气性。”
林郗淮想,不生气性才奇怪。
秦洲晏把伏霄那句在同级中著名的经典语录说了出来:
“然后我就给了两分钟,让他向我提问。”
或许是有些紧张,又或许是已经不太记得报告中的详细情况。
事实上伏霄只问了40秒的时间就已经沉默。
没关系,秦洲晏说给两分钟的时间,就不会提前走。
既然这样,他干脆对伏霄进行了反向提问。
也是这时候伏霄才意识到,面前的人是不记得他们每一个人。
但对方记得交上去的每一份报告里的每一组数据,每一个方案,每一个结论,他都有认真看过。
到最后伏霄已经完全回答不上对方的问题,彻底变成了一场秦洲晏的单向输出。
问题越来越犀利,也愈发证明了他的错漏百出。
对方提问的语气并不咄咄逼人,甚至是从容平淡的。
伏霄却流了满身汗,简直是这辈子经历过的最长的两分钟。
林郗淮听到这里,问道:“你是因为他那句话停留下来的吗?”
秦洲晏点点头。
他其实没那么多闲心思去故意嘲讽、鄙视或者看不起别人,因为他根本就不看人。
秦洲晏回忆了一下自己当年的想法,对他而言,就是很普通的陈述一个事实。
只是实话难听,不被人所接受。
“差劲就是差劲。”
“承认,了解,最后改善,我认为应该的步骤。”
事实上,现在秦洲晏也是这样的想法,只是变得委婉看着和善,不再对人直白的输出。
他笑道:“可反驳、逃避、最后自欺欺人最常见。”
他从伏霄的那番“垃圾”语录中感受到了第一种情况。
有承认差的勇气和立刻了解问题所在的举止。
“后来伏霄熬了好几个晚上全部重做了一遍。”
这是改善的决心。
都是当时他愿意停下来和对方说清楚问题的理由。
林郗淮挑了一下眉,虽然两人手中的玻璃杯里装的都是热水,但他还是和对方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
他问道:“那提问2分钟后呢?”
提到这里,秦洲晏有些一言难尽:“他哭了。”
一米八几的壮汉站在他面前哭成了仿佛满脸打了高光的模样。
“……”
林郗淮突然很好奇秦洲晏的反应:“你直接转身就走了吗?”
秦洲晏沉默了会儿才缓缓开口:“我安慰他了。”
“哦?”
秦洲晏清了清嗓子:“先说清楚,我只是沿用了他经典语录里对自己的形容。”
当年的秦洲晏太年轻了,共情能力真的很弱,又是天之骄子,安慰人都是高傲的。
他确实转身就准备走,只是刚动两步就停了下来,再次回头看向伏霄:
“还行,现在能看到你身上有三角箭头循环图案了。”
——可回收垃圾的标志。
林郗淮:“……”

在对方的话音落下后,林郗淮甚至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
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真的是对伏霄产生了深刻的同情。
“原本没打算说什么,但他哭得太厉害了。”
林郗淮伸出手在他面前缓缓的鼓了鼓掌:“面对你的安慰,他当时一定感动坏了吧?”
“……”秦洲晏开口道,“其实没考虑很多,就只想到他说的‘我难道没有资格知道自己被分在哪个垃圾桶吗’这句话。”
林郗淮接道:“于是你就‘体贴’的给了他一个答案?”
“……对。”
目光交汇的瞬间,两人同时偏头笑了出来。
经过这阵子的相处,林郗淮自认对面前的这个人有最基本的了解。
这些年对方的性格或许有些变化,但在那个繁华奢靡圈子里长大的他,当年也一定具有一眼洞悉他人目的想法和情绪的能力。
只是他不共情,也不会花那个心思去真心安慰人。
能退一步做出个敷衍安慰的举动,当然,如果那能勉强称作安慰的话。
已经是当年那个大少爷施与的最大慷慨,以及难以被人察觉的欣赏。
“说真的,和学生时代的你比起来,你凭什么说我难搞?”
“你没和那时候的我相处过,不可以随便下定义。”
秦洲晏带着笑意回复道。
“你当年不是平等的忽视每个人?我和你相处和伏霄与你相处有什么区别?”
“都说了,你是最特别的那个。”
林郗淮很轻的挑了一下眉:“当年的秦洲晏应该不会这么想。”
人和人之间的相处总是很奇妙,时间、地点、天气、穿着,甚至是那一瞬间嗅到的气味,都能影响刹那间的感觉。
何况中间横亘了多年时光,现在隔着吧台近距离面对面坐着的两个人都和那时的自己相差甚远。
林郗淮想象不出来如果那时候他们认识会是什么模样。
“你不认识当年的秦洲晏,但我认识。”他笑着委婉的否定了林郗淮的说法。
没有人比秦洲晏更了解自己在过往不同的年龄阶段有什么想法。
林郗淮只是很淡的笑了笑,不再执着这个假设的话题,没有多大意义。
他问道:“伏霄早年为什么想介绍我们认识?”
这个问题林郗淮在伊塔伦纳的时候问过他,但当时秦洲晏说让他自己去问伏霄。
既然现在话题又落到了过去,他干脆又问了一遍。
但这次秦洲晏选择了直接回答:“他觉得你能压制我,挫挫我的锐气。”
“……”林郗淮语气无波的“哇”了一声,“他对我的期望可真够高的。”
他不妄自菲薄,可也能看清现实。
若是同一起跑线,林郗淮有绝对的自信不输于任何人。
可生活条件和家庭背景有着天然的差距。
林郗淮现在会的很多技能都是在摆脱叔叔一家后,经年挤压时间持续学习弥补上的。
在当年,或许交锋能够一试,但压制还真挺难的。
当然,现在可能也难。
他的目光落在了面前的男人身上,对方穿着柔软宽松的米色薄毛衣,袖子随意的撸起。
皮肤冷白,看上去干净、温和又俊美。
是和傲慢嚣张完全成反义词的形象。
林郗淮有些好奇伏霄为什么会产生那种想法,以致也好奇起来如果那时候认识会是什么情景。
他低低的轻叹了一声:“可惜了。”
秦洲晏的手一顿,在度假村的时候他和伏霄打电话也说过这句话。
但当时他的情绪其实很浅。
他很少对什么事做假设,当下的情况更值得关注,没有必要过度遗憾过往。
可现在听到林郗淮随口的感叹,突然觉得是真的可惜。
林郗淮却没有在这个上面过多纠结,话题很快转向了别的方向。
在家修养了两天后,林郗淮的身体才完全恢复,也终于有精力能出去逛一逛。
下午的阳光明媚温暖,林郗淮坐在教堂前的台阶上晒太阳,一边等着去买饮品的秦洲晏。
来到一个新的城市,就是一个全新的体验。
如果说之前的伊塔伦纳是个避世的童话小镇,那么L城就是繁华的都市。
但是和其他城市的繁华带来的感觉又完全不一样。
因为国家总人口并不算多,所以在现代入时的同时,又不会显得过于热闹。
生活节奏很慢,很少能看到有人会步履匆匆急忙的模样。
甚至是工作日下午的这个时间点,也有人和他一般坐在教堂前晒太阳,也有人坐在喷泉前倚着雕塑阅读纸质书籍。
就算是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眼前落下一道阴影,林郗淮以为是秦洲晏回来了,睁开眼睛:“你……”
才说了一个字,他的声音就停住了,因为面前的是一个陌生人。
秦洲晏手里拿着热可可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林郗淮的面前说些什么。
或许是以前在职场久了,所以就算私下外出的穿搭林郗淮也以简单高级为主。
能看得出来讲究,身上的颜色大多数时候不会超过三种。
今天他穿着一件浅卡其色的休闲外套加白色内搭,同卡其色系高垂坠感的阔腿西裤,简单的白色板鞋。
一套不那么正式,也不会显得过于随意的穿着。
身形清瘦修长,松弛随意的坐在阳光洒满的阶梯上,掌心后撑在更高一级的台阶。
他的皮肤很薄,冷白皮在这样炽亮的光线下几乎呈现一种半透明。
整体看上去格外的干净,神情冷淡而懒倦,是这个金黄暖调城市中独一份清冷感。
无论怎样都是吸引人眼球的,秦洲晏垂头笑了下。
他并不贸然上去打扰,只静静地看着男人指指对方身边的位置,似乎是在询问能不能坐下。
青年淡淡的摇摇头,看着男人有些失落的离开后,然后扭头朝秦洲晏的地方望了一眼。
秦洲晏带着笑意走过去,也指了指他身边的位置作询问姿态。
林郗淮看了他一眼:“……坐。”
秦洲晏将手中的热巧克力递给他,调侃道:“好受欢迎啊。”
“谢谢,你也是。”
林郗淮一边接过,一边开口道。
对方在排队的时候,他看到有人上前找他要电话号码。
秦洲晏笑着没说话,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看到林郗淮喝了一口热饮,问道:“好喝吗?”
“还行,就是有点甜。”
“要不要喝别的?”
林郗淮摇摇头:“没事,就这样吧。”
秦洲晏点的是咖啡,离对方近一点就能嗅到醇厚的咖啡香。
他已经很久没有喝过咖啡和茶这样的饮品了。
林郗淮有点想喝,但想想自己的睡眠情况,还是放弃了。
他转移注意力开口道:“说说你的事吧。”
“我?”
林郗淮看着广场上有人喂鸽子,或许是已经在这片区域生活久了,白鸽并不怕人。
舒适又惬意的在地上啄食。
“对,你。”林郗淮解释道,“我的情况你知道不少,不管是过去的还是现在的,可你的生活我好像了解很少。”
“哪一阶段的?”
“就说说你出来旅游前在D国的生活吧。”
是最接近对方现在状态的日常生活。
秦洲晏笑了声,然后缓缓开口道:“其实生物钟是最近养成的,我的工作很忙,一般七点半之前会到科室,如果早上有手术会到的更早,下班时间是不固定的。”
“但无论几点出门,都会边听新闻边做顿自己喜欢的早餐。”
“我住的地方和医院很近,步行10分钟左右,会途径一家花店,每次老板家5岁的小姑娘会偷一枝花送给我,乐此不疲。”
但其实她爸爸就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然后带着笑意和他点点头。
“所以后来我买花基本都是在他家,不尽是名贵的品种,但花很新鲜,种类也很多。”
“甚至每次出门前都会花5秒的时间想想,今天会收到什么花?”
说到这里,秦洲晏顿了顿,然后继续道,“那是一条很漂亮的街道,如果你每早途径那里,小姑娘的花大概会更想送给你。”
林郗淮笑了笑,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广场上。
手里抱着红色吉他,脑袋后扎了个小辫子的男人正垂头在调弦,然后带着笑意的拨动,轻跃的音符从指尖流露。
应和着耳边秦洲晏温和的声音。
如果说伊塔伦纳的慢节奏像是冬日的沉眠,那么L城就是阳光笼罩下听街头艺术家演奏的悠闲时光。
红色巴士在金黄的建筑群中穿行而过,斜斜的草坪上错落的仰躺着边晒太阳边闲聊的人。
“然后下班后的时间,活动会丰富些,去运动、看歌舞剧,和朋友去熟悉的酒馆聊天小酌。”
“至于周末,没有会议交流的话大概会短短出行两天,比如露营,有时一个人有时和朋友,去周边的小国也不错。”
说了半天,没听到身边的人有动静。
秦洲晏侧头望去,就看到人单边手肘撑在膝盖上,掌心撑着下巴,闭着眼睛。
他无声笑了,讲述的嗓音不变,拿过手边的外套搭在他的肩上。
夕阳下沉之际,林郗淮才缓缓睁开眼睛。
温暖炽白的光线已经变得偏橙橘色。
“醒了?”
林郗淮一时有些愣神,他没有戴表的习惯,微垂头看向身边人的腕上。
睡了一个多小时。
他揉了揉自己有些泛酸的手腕:“抱歉,我睡着了。”
秦洲晏见状朝着他伸手,林郗淮犹豫了下,还是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
秦洲晏给他按了几个穴道缓解酸麻:“不是需要抱歉的事。”
林郗淮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静静的看了会儿,然后开口道:“要去吃晚餐吗?”
“走吧。”
秦洲晏站起来,顺手拉了他一把然后松开,两人朝着附近的餐厅走去。
在外面吃完晚餐出来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们也准备回家。
秦洲晏看着周围的街道,开口道:“两条街外有一家甜品店,我平时不怎么吃甜的人也觉得味道不错,要去试试吗?”
“去吧。”
林郗淮正准备朝着出这条街道的方向走,就被身边的人拉了一下。
“我记得是有一条小道过去的,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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