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电话那头的人却似乎没能听出来。
抑或完全没在意。
——“钱呢?耍老子是吧?”
余麟揪着毛毯上的毛,摁下录音键:“你当我是什么大款吗?我今年才刚成年,我怎么可能拿得出200万!”
“你自己挣到20万没有?”
——“小兔崽子,你说什么逼话呢?敢这么对老子说话……”
余麟压低声音:“那我怎么说呢?你养过我吗?现在我成年了,你张嘴就要200万?你还不如直接去抢银行!”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一些窃窃私语的声音传来。不知道是与同伙交谈还是其他,很快又道:
——“你都被余家收养了?连200万都拿不出来吗?”
——“他们家生意做那么大,不是很有钱吗?”
余麟怼回去:“你也说我是被收养的,你个亲生的连200块都没给过我,人家收养的凭什么给我200万?”
“再说了,你怎么知道他们家有钱?”
——“别想骗我!我都听人说了,你18岁的时候他们家还给你办成人礼,那成人礼都不止几百万了。”
成人礼?
又没有对外请过媒体这些,他怎么知道的?
看来老爸说的确实是真的。
团伙作案呐!
余麟呵呵两声:“面子工程懂不懂。就像你死了,我也会请一帮子人过来给你唱出大戏的,让你面子上过得去!”
——“你个狗日养的……”
余麟稍稍把听筒拿远一些,听的是眉头紧皱。但突然他想起前两天父母和余麒那淡定的模样,不禁模仿,并超越。
他淡淡道:“你就只会说这些吗?”
电话那头骂的更脏了。
余麟觉得跟这种人交谈真是有些浪费时间,说东说西都是些发泄情绪的话语,挑不出几句重点来。
他又说:“如果你还骂人,那我们就没必要说了。”
电话那头沉默两声,窸窸窣窣的声音更大。很快,明显是照本宣科的话语传过来:
——“你这么多年,都没有惦记你真正的亲人吗?”
余麟没说话。
电话那头继续毫无感情地念:
——“你看看,不是亲生的果然不一样。我可听说那余麒早早就进了公司,那余麟呢吃喝玩乐样样都费钱,唯独你,这么多年,连个200万都没捞到。”
余麟声音变得低落起来:“你想说什么?”
——“待在余家还有什么意思呢?你不是亲生的,他们永远防你一手。只有我,才是你永远的亲人。”
余麟无聊地扒拉着自己脸上的纸条,语气更加低落:
“你又有什么用呢?你刚从监狱里出来,出去搬砖别人可能都不敢要。”
“跟着你既没有钱,也没有前途。”
“如果你真的为我好的话,就别打扰我了。”
电话那头声音一下子粗喘起来,似乎是他想骂脏话,却被人制止住。只从话语里能听出浓烈的不甘与愤怒:
——“我是谁弄进监狱的?还不是那XX,他们都这样对我了,你居然还心无……咳咳地跟他们相处!”
余麟撇嘴:“你想说的是心无隔阂吗?你看看,你还是个文盲。”
“唉,跟着你怎么可能有出息。”
余温哭笑不得,一手扶额,捂住嘴闷声笑起来。
彭许周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毕竟他和麟子这么熟了,隐约猜到应该与余温有关。
但麟子的对话实在太搞笑,他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锤着毛毯笑得牙不见眼的。但愣是没敢发出一点声音。
电话那头的人再也忍不住,扯着嗓子骂出口来。
余麟隐约听到对面传来小声的斥责声“够了”,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他干咳两声,打断他的怒骂,问:“我虽然没有200万,但你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50万?”
那头的人重新组织语言,平复怒气:
——“你有50万吗?你要有良心,就打到那张卡上。”
余麟小声:“50万其实我也没有。”
对面那头骂的更脏了。
余麟又说:“但是20万我有。”
对面骂声停止。
余麟装模作样:“可是我试过,超过2万块钱的打款都需要输入持卡人的姓名,我……我连你的姓名都不知道,怎么打?”
“难道我要每笔转1万块钱,转个20次?但现在已经不是你那时候了,现在银行管控流水很严格的。估计转几次,就会被监控到。”
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次传来。
余麟觉得对面的人哪怕是团伙作案,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到底是仗着什么呀?
这么有恃无恐?
都没学过律法吗?
前景真令人堪忧!
——“张大铁,你输这个名字。”
余麟噢了一声,又问:“身份证号码报一下吧,好像也需要身份证号码……”
不出所料,对面骂的更难听了。
但余麟已经抢先一步将电话挂断,再也忍不住倒在地上笑得前俯后仰,双手锤个不停。
其余两人也忍不住笑成一团,笑出声来。
快活的气息充斥着整个余家庄园。
电话没再响过来,余麟将录音导出来发到【余家五口】群聊里,再配上一张贱嗖嗖【一分钟也很厉害了】的表情包。
没一会儿,余麒率先在群里回复:
【余麒】:看到你气死别人,确实神清气爽。
【又菜又多余】:噢~举报你摸鱼。
余麒也不再回复了。
下午吃完饭,彭许周准备回家,但被余麟拦住不让走。
彭许周疑惑:“咋啦?”
这几天余麟沉迷于在小说APP里看各种穿书类小说,各种反转情节看得他一愣一愣的。现在脑海中都有些阴谋论,没忍住给老许分析:“现在咱们哈,有一个愚蠢的……敌人。”
“但是这个敌人,很嚣张。还可能有不少同伙。”
“我就怕你一出去,被幕后监视的人看见,误以为你和我们是一伙的。然后绑架呀巴拉巴拉,用你来威胁我们。”
彭许周听得也一愣一愣的,率先问:“咱们不是一伙的吗?”
余麟:“这不是重点!”
彭许周:“这就是重点!”
余温:“……”
余麟放弃挣扎,重新组织语言:“如果是绑架这种,还算有所图。我就怕来个什么车祸啊、持刀砍人啊……”
“那我可真对不住你了老许!”
彭许周:“……这、这么吓人吗?”
“你们是得罪了什么黑-涩-会?”
“更何况……现在不是法治社会吗?”
余麟看天看地,支支吾吾:“一个……小,呸,老混混?”
彭许周拂袖离去!
去了余家客房。
第19章
等晚上余父余母回来,得知小麟强留下彭许周的事,又无奈又好笑,只在晚饭时笑着宽慰彭许周的心:“小麟就爱胡闹,小许你别放在心上。”
“如果你这两天有空,就留在余家跟小麟作伴也行。有事的话,我安排人送你回去。”
“不需要太担心。”
彭许周识趣地没有多问:“那我今天就跟麟子睡吧,没事,明早我再回去。”
反正他也不是没住过。
四楼麟子的地盘,还给他腾出来一个小客房呢。
余父刚笑着点头,突然间又想起前些时候,传到他耳朵里的有关“余麟喜欢男人”的风言风语,不由一僵。
余父细细打量了几个小子,尤其是余麟。发现他这会正在愉快扒饭,神色非常自然地招呼小许和小温吃菜,一点子暧昧气息都看不出来。
饭后揽着小许和小温玩游戏的姿态也很放松,不像是喜欢男人的苗头。
难道是消息错误?
唉,头疼!儿女都是债!
“老爸怎么怪怪的……”余麟嘟囔两声,没放在心上。
晚上他和老许双排游戏时,对方问他:“上次你说的人格分裂,有结果了吗?”
“没,”余麟对这事一点儿思路都没有,但是,“过两天我去医院精神科转悠一下吧,看到底是什么问题。”
“也有可能是心理疾病。刚好我有个朋友是学心理的,可专业了。我去找她咨询咨询。”
彭许周叹为观止:他最佩服麟子的一点,就是他永远能把自己“可能有病”这事,说得轻描淡写、清新脱俗。
丝毫不藏着掖着。
“哪个朋友?我认识吗?”
“王沫你认识吗?和我们是一个学校的,比我们大几届。她现在可是高级心理咨询师,咨询费2000/小时呢。”余麟感慨,“上次我还把她推给傅恒了。可惜刚推给他,他就说他的心理疾病好多了。”
“不过这年头,大家的精神状态都堪忧啊。我感觉做心理这行,应该能赚不少。”
彭许周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他虽然和麟子是一个大学的,但并非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大学他主要在摄影社团和各教学楼间转悠,麟子兴趣广泛,喜欢结交朋友,时常外出。
“这个价格不算便宜。”彭许周好奇,“你去找她看过?”
“应该看过几次吧。”屏幕跳出“WIN”的胜利界面,余麟放下手机,左手捂住酸痛的右肩膀,轻轻活动。
他努力回想脑海中残存的记忆,只依稀记得王沫学姐是一位比较温和,很能共情的女性。
“我记得……大学的时候她给我们授过一堂心理课,后面她自己单干开工作室时,我跟几个朋友去给她捧过场。”
“刚毕业的时候,我是不是压力比较大?好像也找她咨询过。”
“嘶,但到底聊了些什么,就不太清楚了。”
彭许周傻瓜式点头:“效果怎么样?”
余麟歪头,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应该不错。”
“不然我不会去找她几次?”
应该是没睡好。
头又开始有些闷痛了。
余麟轻轻摁了摁自己的眉尖,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
这状态让老许有丝担忧:“是没睡好还是最近操太多心了?”
“注意休息呀麟子!”
缓了片刻后,那股子闷痛又转瞬消失,余麟笑着回复:“没事!应该是最近事情有点多。”
又瞬间哭丧着脸:“而且我还得去上班!上班实在是太苦了……只能坐在那里喝着咖啡,和同事插科打诨地聊天……”
“上班时间点,我也不好总打扰其他同事干活,无聊得跟坐牢一样!”
剧组开工,自己就忙得团团转,连口水都没时间喝的彭许周:“……”
他愤愤地捡起地毯上的枕头,朝余麟丢去:“睡了睡了,你自个儿玩去!”
余麟招手:“嘿,怎么还破防了呢?”
回应他的是门被关上的“咔擦”声。
余麟一个人无聊地坐在毛毯上,这个点他压根睡不着,便只能东想西想。思考到兴头上时,又跑去书房捞起自己的涂鸦本,在上面写写画画,理着自己目前已知的一些粗糙信息。
可惜了。
他看小说里的“穿书”,好多还配有一个贴心的系统。
他怎么没有呢?
想来想去,干脆又倒在沙发上,翘起腿,点开某江APP,选择“穿书”标签,从上往下挑选一本幸运书籍,点开。
嗯……瞧瞧。
这本虽然也是穿到豪门里,但却和原主的哥哥在一起呢。
嗯?难道现在兄弟恋,这么常见吗?
还是他跟不上流行了?
余麟晃晃脑子,把理智晃出去。嘿嘿地看了起来。
余温回到房间后,想起白天的事情,幽幽地叹了口气。
他坐在阳台的大躺椅上,抬眸望天时,才发现今儿个的月亮异常地亮,不由有些恍惚,怔愣地看着。
看了许久许久,“叮咚”一声,拉回他的思绪。
他有些排斥地看向一边小茶几上的手机,蹙眉片刻,还是捞了过来。
打开,是大哥余麒。
【余麒】:睡不着?
余温从四楼栏杆处往下探头,果然瞧见大哥正穿着褐色长袍睡衣,也隔着栏杆往上看。
四目相对。
余温率先笑出来。
他就趴在栏杆上回着消息:
【余温】:有一点,不太困。
【余麒】:说谎。
余温失笑,在输入界面删删改改,才发送过去:
【余温】:有一点点……无法接受。
【余温】:只是一点点哦。不是因为那个人难过,只是为妈妈感到不值得。
【余麒】:哪有什么值不值得。妈妈觉得值得,我们也觉得值得。
【余麒】:就猜到你会胡思乱想。
余温笑笑,继续抬眸看着月亮。
他倒是觉得很值得,很庆幸能有这么好的父母和哥哥们。
【余麒】:实在睡不着的话,出去走走?
余温想了想,回复一个【好】。
两人换了身简单舒适的服饰,脚步怯怯地到了大厅,相视一笑,一起往外走去。
庄园很大,往前是园丁们精心栽种打理的各色花草树木和鹅卵石、大理石铺就的主路和若干小径。
两人往小径上走。
走到一半,余麒笑着打开话匣子:“我记得你和小麟以前经常在这条路上捉迷藏。小麟调皮些,每次都能窜到树上面去,谁也找不到他的人。你呢,每次都傻乎乎地缩进花坛里,每次都被发现。”
余温回想起来,跟着吐槽:“我也跟着二哥爬过树。但上去后下不来,还是黄叔他们把我抱下来的……”
“太丢脸了,我便再也不上树了。”
“哈哈哈哈……”
余温回忆起来还尤觉丢脸:“不只是爬树。我还记得前面的迎客松上有喜鹊抱窝,妈妈让佣人别驱赶。”
“后来小喜鹊孵出来,二哥带我踩扶梯上去看,结果太激动,两个人都摔进了软垫上。”
当时他手臂、膝盖和小腿有些擦伤,二哥被家里人好一顿训斥。
余麒也说:“那时候你安安静静的,每次衣服脏乱、身上带点伤,我便觉得是小麟这小子淘气,怕他欺负你……”
余温解释:“二哥挺好的,他就是想逗我开心。”
余麒叹气:“是呀!大家都拿你当亲人对待的。”
余温微微低头:“我知道的。”
余麒轻轻抚摸他的头:“心情好些没?”
“好些了。”
“那就好。”
四楼东侧阳台。
余麟看完一小半小说,神清气爽地洗漱完,站在阳台处吹吹风冷静一下。结果抬眸望去,就见庄园小径上站着两人。
眯着眼睛一看——是余麒和小温。
再定睛一看:余麒将手搭在了小温的头上。
他捏紧拳头:
啊!趁虚而入的狗登西!
住手!他可是你的弟弟啊!!
第20章
余麟气势汹汹地双手抱臂,倚靠在三楼楼梯口,只等他们两人回来时,能第一时间轻嗤,顺便白余麒一眼,再阴阳怪气来一句:
“干什么去了?”
结果他等啊等,等啊等,从阳台上看到那一幕开始,一直等了快一个小时,都哈欠连天了,还没见到两人。
余麟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又往下走了几步,从二楼楼梯口与栏杆交界处探头探脑往下看:奇怪诶,两人干嘛去了?聊天聊这么久吗?
正思考着,二楼主卧房门打开,余母敷着面膜准备倒杯水喝,一抬头,就和她那穿着黑骷髅睡衣的七彩鹦鹉头儿子,对了眼。
“嚯!”余麟被吓了一跳。
余母也是,她咬牙,捏着拳头,丢了一句:“神经!”
听到动静的余父跟着出来,妇唱夫随:“神经!”
刚谈心结束一起回来的余麒余温,抬眸就看见半蹲在二楼楼梯口,从栏杆处阴暗偷窥的余麟,不禁一梗。
余麒:“神经!”
余温:“……二哥,你干嘛呢?”
余麟:“……”
可恶!这下真说不清了。
他只好又阴暗趔趄地上了楼,回到房间呼呼大睡!
第二天一早,被暂时解除“拘禁”的余麟余温又要带着保镖,奔赴刑场——余氏集团。
彭许周还在呼呼大睡,等他睡醒再由保镖护送他回家去。
在商务车上时,余麟抗议:“这破班我还得上到什么时候?”
余父翘着二郎腿,翻看着报纸,眼神不给一个,语气凉凉:“地老天荒。”
余麟歪头:“哈?结婚?结婚我就可以不上班了吗?”
那他也不是不能考虑!就是结婚对象……有点难找。
余父一字一句:“地-老-天-荒,你上一辈子班。”
此话一出,余麟无能狂怒,抱住车上他带来的无语小抱枕,左右就是哐哐两拳,随后又咬住小抱枕,开始甩头。
坐在对面的余父默默又离远他两屁股墩。
“我精神病犯了!”余麟振振有词,“我要下车,我要去看医生!”
“就算今天世界末日,你也得去公司,给我老老实实上班。”
余麟瞪大眼睛,开始哆嗦:“残忍!太残忍了!”
“暴政!这是妥妥的暴政!我要抗议!”
余父不理他了。
下了车,余麟扑到余温肩膀上呜呜呜地假哭,一边用眼神瞥冷漠无情的余父,一边祸水东引:“小温呐!你惨了!爸说你得上一辈子班!”
余温迷糊不解。
余父淡淡补刀:“小温随时可以不上班。因为他马上就要开学了。”
余麟哭得更大声了,他想到一个好方法:“我要去创业!现在就让我去创业!我有好的点子!下一届福布斯榜单一定有我的名字。”
“呵。”是余父。
“哼。”是余母。
“嗤。”是余麒。
“噗。”余温捂嘴,哆哆嗦嗦地小跑跟上前。
余麟:太没有兄弟情父母爱,他如此雄心壮志,不支持也就罢了,还要他天天坐牢!
实在可恨!
更可恨的是上班到一半,叮咚一声响,他迷惑地拿过手机,才发现是尾号3978的某行卡收到一条短信,入账3084.25元,交易类型写的是“二代支付存入”。
正迷惑不解时,就听到部门同事一个个激动地握拳,探讨:
“这个月工资发了,今晚约饭不?”
“唉,把房贷车贷信用卡一还,又没剩几个钱了。”
“国庆节不是要到了么,已经接到好几位朋友的请帖,你五百他一千的份子钱,给完又得指着信用卡过日子。”
“这日子……”
最后一位同事捶打着巨大的捏捏乐,发出夺舍的心声:“到底是谁偷走了我的富二代生活呐?是不是你?”
被指到的同事摇头。
“不是你是谁?那就是你?”
另一个同事继续摇头。
“……”
很快,部门目光全部聚集到偏隅一角,正喝着奶茶吃着小蛋糕的余麟身上。
艹!忘了这里有一位真正的富二代!
“余麟!是不是你偷走了我的富二代生活……”
余麟咽下嘴里的小蛋糕,开始惶恐:“等等,刚刚打的钱,是工资吗?”
艹!他坐牢这么久,居然才三千块?
三千块?开什么玩笑!
身侧同事支肘探头:“怎么?金额不对吗?”
余麟从没上过班,不知道所谓的薪资保密暗规则,老老实实摇头:“发了三千块。”
其他同事凑上前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
“小麟才上班8天,三千块的话很正常吧。”
“是啊,我记得漫画组助理对外招聘薪资是9000-12000,这个薪资在正常范围内。”
“工资发了,要不今晚约个饭?”
余麟捏紧拳头:“我等会就去把这钱取出来留着。”
“留着干吗?”
“留给我还未出生的孩子。”余麟眼含热泪,“这是他勤劳刻苦的老爸,为TA打下的第一笔江山啊!”
“这钱我可舍不得用。”
其他同事:“……”
一时半会,不知道是该继续阴暗怒骂还是该同情呢。
等晚饭时间,余父说起了张大铁一事的情况:
“目前已经拜托Y省那边的朋友去平县了解张大铁的情况,现在有几条选择,因为涉及到小温,所以还是跟你们开诚布公地聊聊。”
“一是,现在已经有了对方敲诈勒索的录音,如果交给警方,可以构成敲诈勒索未遂罪名,金额较大且他有既往纵火史,可能处3年以上10年以下左右有期徒刑。”
“二是等他再次打电话敲诈勒索时,直接给他汇款200万元,送他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三是我和你妈现在正在纠结的,我们想先留着张大铁钓出背后的那条大鱼,但这样一来,又会忧虑你们的安全,尤其是小温的。再加上迟则生变,担心一些我们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余麒轻敲桌子,说:“对方留着张大铁唯一的作用,就是为了恶心小温、恶心我们家,想让小温与我们产生隔阂。”
“但对方信息了解错误,以为我们都会藏着掖着,做出伤害对方的事情,最后导致家庭决裂,实际上我们早已说开。”
“既然如此,张大铁对小温和我们的威胁就不值一提。”
余麒漫不经心,轻笑:“没了一个张大铁,还有下一个李大铁王大铁,与其让这些人前仆后继地来碍我们的眼,不如直接揪出幕后大鱼,一网打尽。”
说完,余麒环顾四周,想听听他们的意见。
就见余麟默默从裤兜里把“永不服输”的红色抹额带到头上。
余麒:“……你干嘛?”
余麟哽咽:“你刚刚有点帅到我了。我找找场子。”
余家人:“……”
直接拖出去吧!
余麟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努力参与进来:“我也选第三条。”
他摆出证据:“我这个月辛辛苦苦上了8天班,才拿到3000块!他一张口就要200万,凭什么?”
“200万我得足足上班5333天!”
“这可是14年啊!”
“14年,我都可以从一个青涩可爱帅气逼人天资聪颖……的青年,变成一位成熟稳重事业有成家庭美满……的美大叔了。”
“这200万绝对不能给!”
“要给也得给我!”
余母率先离场,嘱咐:“那就按第三条办。这几天小温你注意点,去哪里都带着保镖。”
余温乖巧点头。
“还有……”余母看了眼正在沙发上撒泼的余麟,捏捏眉尖,“揍他一顿。”
余麟:“!!!”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他觉得自己的精神病又要犯了。
大事参与不进来,余麟只好在小事上找找存在感。
他发消息给傅恒:
【又菜又多余】:一个亿的生意,谈不?
很快,对面回消息过来:
【傅恒】:什么?
【又菜又多余】:打麻将。
【傅恒】:……
【傅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