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圭贤没说话,只掏出烟来叼着,原本想要打火的,想想又放弃了。
“我们来的时候,可没有在网络上报名。”寒圭贤只说了这句话。
帖子上写的报名方式,是到现场报名,如果需要提前在网络上登记,他们一开始就不会来。
看了帖子过来的人,因为没有报名的缘故,因此举办方应该不知道会有几批人来,一共会来多少人。
但他们准备用来分的金牌子,却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不可能有提前准备的功夫,在开门之前的最后一人,也就提前了三分钟到,时间卡的很好。
另外大门外也没有看到监控。
这种堪称遗迹的老建筑,也不可能有预埋电线装针孔摄像头的可能。
如果分金牌的事只是让寒圭贤感到奇怪,那么之后注意到的事情更让他感到惊悚。
桌子后面的年轻人细说游戏规则时,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年轻人身上,或者他面前的金牌子上,也有人在观察汗城的建筑结构,思考之后如何行动。唯独寒圭贤,他在盯着锁门的女人。
这个女人眉目清丽,妆容精致,除了开门时的那句话以外,她就再也没有开过口。就像是一个背景板一样,安静的站到一边,一动也不动的听着。
寒圭贤一开始并没有特别在意她,只是一次目光偶然从她身上扫过,就注意到了一件很小的事:这个女人,有眨过眼吗?
眨眼是一种被动行为,或许有人可以强迫自己长时间不眨眼,但无法控制让自己一直不眨眼。
有人曾经参与世界挑战,结果最长的时间仍旧没有超过一个小时。
而在没有特地去控制的话,人的眨眼频率是三到五秒左右一次。
寒圭贤自从注意到女人的不对劲时,就一直盯着她,持续了至少近十分钟左右,这期间女人就像是雕塑一样,一动不动,没有眨眼,没有任何面部肌肉的小动作,就像是真的凝固了一样。
甚至于,她好似没有在呼吸。
一旦注意到这件事,寒圭贤的目光就从女人身上移开,来到大谈规则的年轻人身上,而后他就发现,除非是笑眯了眼睛,男人的眼睛会微微闭上一次……除此之外他也没有在眨眼。
在没有特地去关注这件事的时候,人们一般不会注意到和自己交谈的人有没有眨眼,因为对方的手臂在动,嘴巴在开合,面部肌肉运行很自然,他的语言和肢体行动会吸引面前人的所有注意力,眨眼这种小动作是否在进行,就会被与他交谈的人自动忽略。
可一旦关注了,寒圭贤的目光就会不自觉的往上面瞄,他的心跳很快,他不敢将这件事诉说出口。
排队领取金牌子的时候,寒圭贤从年轻男人手中接过了金牌子,他的手指蹭过年轻男人的手掌心,微硬的皮肤手感,像极了满是老茧的手掌那样粗硬。但眼睛扫了一眼对方的手掌,又看不到老汉一样粗糙的茧。
这两个都不是人类,是诡异。
他们进入了诡异的巢穴。
诡异借用网络来骗人这种事,大概是首次吧,还见鬼的让他们遇到了。
这算什么?报应吗?
以前都是他们利用网络上的照片骗人,如今他们却被网络上的帖子骗来。
猜到了大部分事实,在有人敢抓住锁门女人的手臂时,寒圭贤就带着李宰春走了,后面的阴云罩顶,手机信号断绝更是让他确定了这个猜测。
这绝对是诡域,就算是翻墙也走不了。活着离开这里只有两个希望,一个是希望诡异信守承诺,他们活到第三天就能走,另外一个就是寄希望于灯火组织。
目前还没有哪个诡域能在灯火手里撑过一天。
但灯火真的靠谱吗?
那可是一群诡异组织,非人的诡异从来都不在乎人命。
“哥,我不太明白。”李宰春挠头,“总之,现在我们的情况很危险是吧。”
“诡异邀约。”寒圭贤叹气道。
何止危险,九死一生。
“当年就不该犯那个案子。”寒圭贤说完顿了一下,恶狠狠的瞪着李宰春,“当初就不该带你这个蠢货!”
要不是同乡发小的情谊,从小到大的交情,这个蠢货早就被他一脚踹滚蛋了。
结果他失误杀了人,自己也得跟着落跑。
正唉声叹气时,一个女人小跑着躲进了这里,看到两人在这里时被吓得尖叫出声。
“喂,你……”
李宰春的话还没说完,女人就跪在地上摆手:“别、别杀我!我会听话的,金牌子给你们,都给你们,我啥也不要了,我就想活着离开!”
说完就掏出金牌子递过去。
李宰春看着金牌子,然后顺着拿金牌子的手往女人身上看去。
亚麻色短发的女人穿着比较单薄,白色的衬衫紧身胸口,勾勒出身体的曲线,她的五官看起来很精致,妆画的也很漂亮。
无论是颜值还是身材,都可以达到八分,能称得上是美人。
如今这位美丽的女性跪在地上,双手举着金牌子眼含祈求,李宰春有些心动,可他又不是拿主意的那个人,就低声和寒圭贤商量:“哥,要不……她这个金牌子就算了?”
寒圭贤扫了女人一眼,皱眉说道:“这里是我们的地方,金牌子不要,你走开。”
见他们不要金牌子,短发女人微微松了一口气,又听他们赶自己走,连忙摇头:“别,让我跟着你们吧,这个金牌子可以当做保护费,我一人来的,很害怕,求求你们了。”
说完她又道:“我以为就是来参加一个活动,想赚点化妆品的钱,没想到竟然会是暗网的大逃杀,我……我不想参加了,比起钱,命更重要。”
“两位大哥。”短发女人几乎是爬着那样蹭了过来,手放在李宰春的大腿上,柔声道,“我只想活着回去,真的,我很听话的……”
她的手逐渐往上。
李宰春的脸越来越红,他往后缩了缩大腿,再次犹豫的看向寒圭贤。
寒光闪过,一把小刀横在短发女人的面前,握着刀的寒圭贤冷声说道:“滚,没听懂?”
短发女人见他凶狠,没再说话,起身时瞥了寒圭贤一眼后,走了。
见女人没了影子,李宰春脸上露出可惜的模样:“我觉得,留她也没事。”
“留她?你活不过今晚。”
“啥、啥意思啊?大哥?”
“她根本就不是一个人来的。”寒圭贤啧了一声,“她比我们先到,有两个同伴,一个男的,一个老头子。”
李宰春哦了一声,然后觉得这个说法有点耳熟。
“出租车的司机说过,前面的客人有四个,是两伙。”寒圭贤说道,“其中一队三个人,一对男女,一个老头子。另外一个年轻人是独自来的,半路搭的车。”
从司机那里打听到这个消息后,寒圭贤就开始注意其他人,并且悄悄打量他们之间谁是一伙的。
来的二十人中女性只有四个,在大门外等候的时候他就观察过了,黑长发女性是真的独自一人来的,另外有两个女性明显是同伴,还有一个女性虽然看似和其他人都不熟悉,但隐隐被一个老头子护在身后,显然他们是一起的。
那个被老头子护着的女性就是亚麻色短发女人。
她刚刚来找李宰春两人求助,却谎称自己一人前来,撒谎自然是因为另有目的。
除了他们的金牌子和命,还有什么呢。
“来这里的这群人,看着都不像是善茬啊。”寒圭贤低声道。
别看刚才的亚麻色短发女人瞅着可怜又柔弱,可是对方离开时,瞥向寒圭贤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惧怕,反而还有一点可惜。
好像是在遗憾猎物没有上钩。
这么一想寒圭贤又骂了一句,比起诡异,这群同样被活动吸引的人恐怕会更加危险。
一个个的,都像是见过血的。
原本以为苟一下能躲过去,现在看来搞不好要主动参与了。
不去捕猎的才是猎物。
听完大哥的解说,粗神经的李宰春后知后觉,出了一层冷汗。
现在的李宰春回忆前院里看到的那些面孔,突然觉得哪一个都不是好人。
“哥,我们就在这里躲三天?”李宰春询问道。
寒圭贤是有这个想法,至少原本他是这样想的,但现在……看刚才亚麻短发的态度,不像是会放过他们。
将没有抽的烟塞进烟盒里,寒圭贤背上包:“走。”
李宰春哦了一声,起身跟上,至于去哪里,也不问。
寒圭贤还在思考之前捡到的纸条,那是关于这个地方的线索吗?如果这个箱子里面有,那么其他箱子是不是也有?
关键时刻,还是先找找箱子。
“安静些。”寒圭贤警告道。
李宰春表示了解的点头,闭紧嘴巴猫着腰,努力不发出任何声音。
他们是从房子后面与墙壁夹缝之间的绿荫中前行的,这里虽然算不上宽敞,但足够一人前行,寒圭贤就和李宰春一前一后往前走。
在经过两个房子的后窗,来到第三栋房子后,听到一个女子的呜呜哭泣声。
那声音很低沉幽怨,寒圭贤前行的脚步顿了一下,他站在原地犹豫片刻,决定继续前行。
往前走,哭声越加清晰,还有隐隐的说话声,还是不止一人的声音。
直到来到窗下,他们才听清屋子里面说的话。
“我没偷,真的,那个镯子真不是我拿的。”
“除了你还能有谁,一天天活做不好,能吃能睡。”
“好了都少说两句,金介珠,娘娘那一晚侍寝时,只有你守在偏殿,就算不是你拿的,你看守的晚上丢了东西,不还是要负责吗?”
“呵,少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城被封那么久,你偷了镯子想去做什么我也一清二楚,是不是想要逃走?以为王和大家都会完蛋是吧?我告诉你,这里也被围了,就算你带着镯子走出城,也跑不远,堵在河那边的敌兵会杀死你!”
“不,我没有,真不是我拿的。”
“崔尚宫,话不用再问了吧,直接带走不就行了吗?正好明日用的菜……也没多少了。”
“不,真的不是我,你们不能带我去——”哭泣的女人发出凄厉的尖声嚎叫,突然间她的话语又一转,“是你做的对吧,朴慧贞——”
“不是,你胡说什么?怎么和我有关系?快,崔尚宫,带走她,都开始胡乱说话了。”
这个声音显得很慌乱。
然后便是一位年岁颇大的女人冷哼声:“我对你们之间的仇怨没兴趣,我只想要回娘娘的镯子。今晚上西侧屋的桌案上,如果看不到娘娘的镯子摆在上面,你们都知道后果。御膳房的肉菜越来越少了,连大人的日常饮食都难以保证,我不介意这里再少上几个吃饭的嘴,知道吗?”
几个女子低声的应是,伴随着一个被捂住嘴哭泣的呜咽声。
再然后,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寒圭贤感觉到自己的袖子被拽了两下,回头就看到李宰春憋红了一张脸,给自己做手势,这意思是,他想上个大的。
再次被这个蠢小弟气的脑瓜仁疼,他在地上指了指,意思让他就在这里解决。
李宰春连忙点头,又对寒圭贤眨眼:哥,你呢?
寒圭贤指了指旁边的房子,意思是自己想去看看。
李宰春顿时摇头,他觉得哥疯了,刚才那对话明显不对劲。
寒圭贤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放心。
李宰春本来想追,奈何肚子确实不太利落,他左右看着没人,解开了裤腰带。
这边寒圭贤已经走出了绿荫,来到房子侧面,这里放着一个巨大的水缸,是在这里生活的人们取水使用。
这个水缸原本应该是空的,在这栋王城成为了景点对外开放后,这个水缸早就成为了一个单纯的摆设。但现在,虽然水缸盖子仍旧覆在上面,但透过木盖子中的裂缝,寒圭贤还是看到里面有微微地水光,同时隐隐带着一股水臭味。
寒圭贤绕过水缸,来到房前,他不敢轻易踏足走进去,只是站在远处观望着房子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他将小刀的刀柄握在手心,小心翼翼的靠近房子,房屋内部非常安静,别说人了,连桌椅板凳都没有。
这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空屋子。
寒圭贤松了口气,放心的同时,也遗憾这里没有看到箱子,结果一转身,就在房侧的水缸上,看到一个小箱子。
之前明明没有的。
寒圭贤愣住了,同时背后也生出一层冷汗,他快速左右观察,这个院子非常的小,应该是属于后宫的宫女们生活工作的场所,一眼就可以扫过全场,仍旧没有看到半个人。
看着水缸上的箱子,寒圭贤有些不敢触碰,突然他听到院子门外有脚步声靠近,也顾不得想那么多,连忙抱起箱子躲回屋子后面和外墙的夹缝绿荫中。
结果一进来他又傻眼了,这里空荡荡的,原本被留在这里的李宰春不见了。
地上也没有那家伙解决生理需求的痕迹。
偏偏此时已经有人进了院子,寒圭贤一手抱着小箱子,一手握着刀柄,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
听脚步声应该是三人,其中一个就是那个亚麻色短发,寒圭贤听到了她说话的声音。
“一个两个都这么警惕,是我魅力没以前高了?”亚麻短发不满道,“哪个都没上当,唯一的收获就是那个表子的金牌子。”
年轻男人的声音响起:“哈,那个女人的金牌子还是多亏了我才拿到手的。真是蠢货,她该不会以为就凭她那张脸,就能迷惑住我吧。”
这次是老人略沧桑的声音:“那是个骗男人的老手,可惜太慌张了,意图暴露的一干二净。而且我们也有所图,她才没能成功。”
“你们觉不觉得,聚在这里的人,都不太对劲?”亚麻短发疑惑道,“之前那个男人也是,我就撩拨几句,就掏刀子了。正常人会一言不合就拿刀吗?”
“来的全都是犯过罪的。”老人说道,“你们还是太嫩了,经历久了,对于‘同类’是能一眼就认出来的。”
“爸,你说,这是巧合吗?”亚麻短发问道。
老人:“哪里来的巧合,那个帖子原本就是来钓鱼的,钓的就是我们这群不老实的。我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想着有金子拿,找我们玩个游戏也无所谓,看谁更硬气。结果没想到……”
这里该死的还有诡异。
谁能比诡异更硬气啊。
“你们不该杀了她。”老人说道,“下一个留活口,万一遇到诡异,还能拿来上供。”
“都是孝贞太冲动了,我就和那个女人玩一下,她上来就捅刀子。”男人啧了一声,“你骗男人给他们甜头的时候,我可是什么都没说。”
“少废话,我看你就是放不下你前女友,那头黑长直是不是勾起你以往的回忆了?”
“怎么会,而且我前女友不是被你埋了吗?现在都该烂的只剩下头发了,你还惦记这码事啊。”
“哼。”
“好了,都找找看,这里有没有金条。”老人劝解道。
而后就是开门翻找的声音。
寒圭贤抱着箱子不敢动弹,估算着双方的战斗力,想着万一他们找过来,干脆挟持那个叫做孝贞的亚麻短发女人,从对话中听出他们之间的关系还不错,老头子是这个女人的父亲,年轻男人和她是恋人关系,抓住女人就能威胁另外两人。
然而等了好一会,也没见三人找到这里来,他们似乎完全遗落了房子后面的角落位置。
“什么都没有,走吧,去下个院子找找看。”
“嗯。”
三人的脚步声渐远。
寒圭贤松了一口气,他舒缓了身体,扭头就瞧见一张女人贴近的烂脸,腐烂的脸颊上掉落下一块块肉来,她张着嘴,无声的对自己嘶吼着,像是在说:我没有偷。
“啊——”寒圭贤吓得喊出了声。
刚踏出这个院子的三人脚步一顿,老头子皱眉转身:“怎么有人?”
那个院子应该没人才对啊,他们都找过了,连房子后面都瞧了。
哪里来的人?
“走,去看看。”老头子说道,他的手里把玩着一把折叠刀。
然而回到了院子中,看着干净的院落,仍旧什么人都没瞧见。
“爸,这里不对劲,我们快走吧。”亚麻短发的孝贞拉着老头子的衣服,“走了。”
“嗯,走。”老头子点点头,快速和两人离开了这里。
被腐烂诡异发现的寒圭贤已经顾不上会不会被老头子三人发现,他仍旧死死的抱着箱子,拔腿就跑。
但他冲出院子也没有瞧见老头子三人,唯独身后的腐烂诡异紧追不舍,她的嘴巴一直在张张合合,无声的喊:是你偷的,骗子。
直播间的评论区内。
【小小的院子,两拨人,三个分屏。】
【我有点看不懂了,我记得这两个人的资料上,名字是寒圭贤和李宰春吧。在李宰春表示自己要上大号,被寒圭贤留在原地后,他们两人的直播间就多了一个分屏,一个盯着李宰春,一个盯着寒圭贤。我还以为和以前那样,是分头行动所以分开盯着,结果在李宰春的直播间里,寒圭贤凭空消失了。在寒圭贤的直播间里,李宰春也凭空消失了。】
【要不是镜头从上往下可以看到整个院子,还发现不了人凭空消失的这一幕呢。】
【更有意思的是,在那三个人踏入这个院子后,他们的分屏内,房子后面,完全没有李宰春和寒圭贤的影子。】
【但从寒圭贤的分屏中可以听到三人的说话声音。】
【李宰春的屏幕里听不到,谁的都听不到。】
【好奇怪啊。】
【时空错乱,有什么奇怪的。】
【听你这意思,体验过?】
【进入过一次诡域,活着回来了。当初我是和朋友一起的,需要分开行动时,我们约好在某个地方碰面。结果按时到了后我发现他不在。后来从诡域出来我看了录播,发现他其实也按时抵达了约好的地方,但我和他虽然同个时间在同一地点,但其实所处时空并不相通。】
【嗯……大概懂了。】
【然后你朋友呢?】
【死在诡域里了,他所处的时空更加危险,到处都是可怕的诡异。】
【只有我想说,李宰春那个屏幕里还带打码的吗???】
【是啊,多新鲜啊,血糊糊的一坨都没打,脱掉裤子圣光一片。】
【这诡异直播也怕被封号?】
【我想或许,诡异直播也会尊重隐私?】
【你看看那详细的恨不得把底裤都扒掉的个人资料,哪里有隐私了?】
【罪犯谈不上隐私。】
【是的,至少个人资料中,没有曝光受害者的身份信息。】
【有没有可能,这个圣光是为了保护你们的眼睛呢?不是谁都想看的。】
【同意,我就不想看。】
【我也不想看,但问题是,这家伙遇到诡异了,没穿裤子就开始跑,然后我就看到一坨圣光,被诡异追着满院子窜,这个画面实在有点辣眼。】
【啊……确实。】
【看他这样子,撑不了多久。】
李宰春是有点惨,他不知道是不是早上吃的泡面过期了,总之在来的路上就感觉肚子不是那么舒服。只是碍于面子先撑着,到后来实在撑不住了,被寒圭贤留下自行解决。
刚解决到一半呢,突然窜出来一只诡异,不像人,像野兽,四肢着地趴在地上,巨大的脑袋上两张巨嘴,没有眼睛,但鼻子很凸出,它伸长脖子嗅了嗅,对李宰春怒吼了一声,追着就要咬。
李宰春被吓了一跳,半提着裤子就跑,还高声喊哥救命,当然寒圭贤是不会来的,在他离开的时候,就和李宰春踏入了不同的时空,李宰春只能一边抓着裤子一边狼狈逃命。
险些被诡异抓住的时候,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太蠢笨,被寒圭贤抛弃了。
怎么会呢,他误杀了人质时,哥都没有抛弃他。
所以这次也不会,对吧?
然而凶狠的诡异已经追到了李宰春,对着他的脖子狠狠的咬了下去。
一声惨叫,李宰春倒下了。
野兽一样的诡异叼着他的脖子,将人拖拽走了,没能提上去的褐色裤子在拖拽间被落在地上,沾染着暗红色的血。
盯着李宰春的分屏啪的一下子黑屏了,标志着他人生的落幕。
汗城最中心的建筑是独属于王的宅邸,它的规模最大,位置最高,站在屋顶上可以俯瞰整个汗城。
此时,李兔就和芒桃站在屋顶上,在他们身侧落后一步的位置上,是之前开门挂锁的女子和发放金牌子的年轻人。
这两人就像是两个僵硬的木偶一样,呆立在这里,一动不动,连眼睫毛都不曾动一下。
任何一个诡异直播间的分屏中都不会出现他们的身影,他们的知名度早就高到不再需要依靠诡异直播间来刷点数了。
这里是独属于他们的时空,他们可以站在这里,靠着系统盯着所有参与这个‘游戏’的犯罪者,但所有院落的人,抬起头看向主殿屋顶,却不会瞧见他们的身影。
“时空已经开始变得混乱了。”芒桃手指抵着下巴说道,“比预想中的还要混乱,一个地点最多甚至可以分出四个不同的时空。”
而这四个时空之间的相接点非常随机,一不小心多走两步就会踏入新的时空。而且之间的壁垒非常脆弱,有些时空之间声音互相传递,可以听到对方的说话声却见不到人。有些时空之间画面重叠,可以看到对方的影子,但触碰却是虚无。
芒桃:“传送去异界的锚点已经打开了,是因为锚点影响吗?”
以前遇到的诡域虽然时空也会出现混乱,但乱成这样子也是首次遇见,唯一的不同就只能是白一心布置下的镜子锚点。
“谁知道呢,多尝试几次不就明白了。”李兔笑嘻嘻的看着分屏,“死了两个,一个死于同类手里,一个死于异类手里。啊,看这个,很快就有第三个受害者了。”
芒桃凑过去看李兔指着的分屏,是相伴来的那对姐妹,被五个男人围住要挟。
“我记得她们,犯的罪是……找到了。”李兔念出了两人的罪行,“拐卖女性,拉皮条,顺便做的生意中,也沾了那么点毒。她们的出身有点可怜,小时候就没了父亲,母亲接客时顺便也把她们送了出去,从小就没接到什么好的教育,犯罪的道路一直走到底啊。”
“好人中的弱者,同情更弱者,伸出手帮助他人。恶人中的弱者,拔剑冲向更弱者,将受过的罪发泄向无辜人身上。”芒桃微微抬起下巴,“她们成年后就有了选择权,可以摆脱母亲和垃圾一样的人生,是她们自己觉得来钱太慢。而且被她们拐走的女孩子,都是想要帮助她们才受骗的好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