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似乎想到什么,声音里带着委屈。
“还把行李都丢了。”
涉及到私人物品和拍摄素材,檀桐的脸明显阴沉下去八度。
本来只是发现自己异能突然暴涨,不带感情问两句,谢恩这一提他才想起这群人做的好事。
好心疼自己那英年早逝的相机。
“咳咳...呃...”
檀桐背后,包裹异能者的细丝状触手突然绞紧,勒得几人喘不过气。
风系异能者试图破开触手,可刚挣脱一缕,很快就有更多丝线争先恐后顶上,根本处理不干净。
就知道煽风点火,谢恩你个老苟!
幻术系异能者被逼的脸色涨红,腿脚无力挣动。
谢恩看在眼里,事不关己地别过头,等了会才满意地拽拽檀桐衣角:“收收,小心把他们弄出事。”
“啊...”
檀桐回头看,这才发现原缕覃的菌丝缠得几个异能者半死不活,慌忙控制菌丝散开。
可很明显他没办法彻底自如使用异能,菌丝一会把几人缠成木乃伊,一会又把人倒吊起来东摇西晃,堪称新型折磨。
躲在不远处的木蔺松了口气,还好她听上家的早有准备,带着菌类极其厌恶的化学药剂傍身才逃过一劫。
现在看来,与其被这东西折磨,她倒是宁愿原地暴露。
尝试无果后,檀桐无奈放弃挣扎,任由原缕覃吊着几人,至少要比勒脖子安全点。
“救援还没到吗?”
愤怒过后,他面上隐隐露出不安:“要是他们真的出事,我们会不会又要去警局。”
“应该快了,别急嘛。”
谢恩难得体验把狐假虎威的感觉,大摇大摆抽出风系异能者腰间的通讯器,直接拨通打给警局。
既然通讯器肯定会被监听,那就让他的好二哥听听他怎么维护帝国法治。
走到幻术系异能者面前,谢恩晃着手上的通讯器,露出个凉飕飕的笑,低语道:“求我们俩,我就去报警。”
“要是想求天求地求你们幕后推手...”
“我就让哥哥把你们一直吊着。”
幻术系异能者强忍头晕眼花刚想骂娘,看到后面抱着臂对他面色不善的檀桐,咬咬牙放下自尊。
“求你...报警吧。”
谢恩满意地打去警局,由于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那头的谢惴还来不及反应,只能在原地跳脚。
“您好,我是谢恩,被困在森林公园野外...对,是我,你想的那个谢恩。”
他嗓音再次放柔,听着纯良又无辜,还带着丝丝惊恐。
吊着几人的缕覃跟着檀桐的嘴角抖了抖。
“是这样,我和我朋友在蒙星旅行,不小心遇到泥石流就掉到野区了,现在才有信号。”
“现场不止我们俩,有几个偷猎者,他们想偷袭我们。”
檀桐蹙眉,搞不清谢恩葫芦里又卖什么药。
“对,是我朋友把他们给救下来的,但是我们很怕他们再动手...”
他咬着下唇,看似委屈实则在忍笑。
“所以只能束缚下他们,麻烦你们派人处理吧。”
“我和我室友有人接,对,不用管我们,不要大动干戈...不不不,帮忙抓捕偷猎者只是我的分内事,不需要锦旗和奖金。”
“好,坐标我已经发给您了,报警人登记表到时候远程发给您,感谢。”
听完全程几个异能者气得脸色如同猪肝,脖颈上青筋暴突。
这人怎么这么会颠倒黑白!
“搞定了。”
谢恩淡定把几人的通讯器都拆成碎片收起,并用菌丝蒙上他们的耳朵和双目。
“蒙星对自然保护的重视度很高,加上谋害皇子这个罪名,他们受到的惩罚未必比间谍|罪少。”
“我倒想看看二哥怎么捞人出来。”
“是二皇子授意的?”
檀桐没眼看几个异能者的惨样,好奇地问道。
“自然是,只有他会养着群高阶异能者,就光干这种见不得人的事。”谢恩嗤笑。
“不过今天确实挺热闹,还有四姐的人在场。”
他淡淡扫眼灌木丛:“出来吧,再躲就没意思了”
“五殿下安。”
木蔺知道这种时候已没必要继续伪装,大大方方站出来行礼。
她长相虽然温和讨喜,可檀桐和谢恩对她也没好印象。
这个增幅系异能者在泥石流那天下手并不轻,甚至算得上是引发暴雨的关键人物。
“各为其主,我不能在那时就暴露,如果殿下要处理掉我,我也认栽,四殿下的消息我一句也不会透露。”
“但没有我,还有其他增幅系异能者执行这个任务。”
她眸色明亮:“至少我没有给您的逃跑添乱,还给三殿下传了消息。”
“我没打算处理你。”
谢恩既然刚开始没把她一起绑走,现在自然不会追究:“但是你最好挑点能说的事告诉我。”
“比如四皇女想让我知道的,她对有些事的态度。”
“这块蛋糕四殿下可以不求整个独享,但她必须切到块满意的。”
少女犹豫片刻,轻声开口:“因为只有攥在手里的权力,才是最好的武器。”
“其他的,真的无可奉告,抱歉了五殿下。”
“好,我明白了。”
“告诉四姐,可以考虑考虑和我们分掉蛋糕,至少别让它掉在地上,被狗舔了。”
“这里不安全,你随我们离开吧。”
一架样式古怪的星船降落,喷漆上印着黑色的烈焰鱼状标记。
“这是联邦的星船。”
少女瞳孔微缩,习惯性警惕后退。
“应该是我...我三哥朋友的人。”
谢恩也愣了愣,似乎没想到三哥找的是这种增援。
看来皇城局势真的很麻烦,谢怀才会如此走投无路。
“您好,我是外交官伦格。”
金发男子走下星船,身后是两个全副武装的保镖。
只是让檀桐感到不安的是,这两个保镖一个耳边长着鱼鳍,一个背后拖着猫科动物的尾巴。
“真是麻烦了。”
谢恩镇定笑笑:“我们需要去莫克镇,还要您跑一趟。”
“小事,你是少将爱人他弟弟嘛。”伦格摆摆手。
“反正现在两边关系这鬼样子,外交官就是个由头,手上没实权,跑一趟也不影响。”
“走吧,再不走等会星警要扣你们喽。”
鱼鳍保镖是治愈系的高阶异能者,有他在,两人身上苛积的伤很快好得差不多,就是檀桐体质偏差,还需要再多修养。
檀桐目光频频往两个保镖身上跑,身子却不自觉往谢恩边上靠。
“这俩小子是生化人,不过你们这叫兽人比较多。”
伦格看在眼里,开口解释:“他们的居住地污染严重,生病器官受损用生物技术救过命,就变成这样了。”
“当然还有些兽人是太穷活不下去,自愿改造成这样上战场混饭吃。”他叹息道。
“抱歉,不该好奇你们难处的。”
檀桐收回目光,神色愧疚。
“没事没事,可别在意这个。”
薮猫尾巴的男人摆摆手:“至少我们有很强的战斗力,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
“对。”耳长鱼鳍的青年腼腆地笑着。
“而且我们少将也是兽人,在联邦其实兽人待遇是不错的。”
“又是因为这些...哪天要是战争结束就好了。”
木蔺似有所感触,游离在人群外,神色低落地喃喃道。
他们星海间穿梭着,黎明时便到达璘星上空。
看着底下隐约出现的建筑物,两人都思绪万千,如同隔了太久后又看家乡的一切。
真好啊。
星船上的logo太明显,伦格害怕吓到居民,只能在莫克镇不远处降落。
“我们自己走就行,麻烦把她送去枢纽人多的地方。”
谢恩收到星警已带走几个异能者的消息,没忘记安排好掩护木蔺回皇城。
联邦的外交官不好靠近帝星,但至少能把她送去人多的交通站,减少被报复寻仇可能性。
等到了皇城,有谢悯在,木蔺才能真正安全。
“感谢。”
木蔺微微冲两人鞠躬:“但我无法同你们透露再多事情,我永远忠于皇女殿下。”
“只是顺手帮忙,不用记挂。”
由于不方便换衣服,两人只披着干净的长袍掩盖住身上破败衣料,边走边聊着天。
他们都有一堆问题问对方,可毕竟是在户外,所以也都没提异能和指令的事。
路过的陌生男孩频频朝他们回头,似乎是在纳闷俩人是不是行为艺术家,穿得才会这么奇葩。
“我其实今天看下来,四皇女不像很糟糕的人。”檀桐紧紧身上白色衣袍,声音又压低些。
“木蔺应该是谢悯资助的孤女,原住星的家早已被污染或者炸毁。”
“只能说人都有两面性,四皇女处处和我们不对盘,不代表她就很糟糕。”
谢恩耸耸肩:“不过也没必要揣度太多别人,反正大家目的都不一样,往自己的方向走就不会迷路。”
“小恩?”
“啊,我在呢。”
“那你的方向是什么。”檀桐转过头,迎着金色的暖光轻声问道。
谢恩微微笑笑:“我的方向,桐桐居然不知道吗?”
“啊?”檀桐有些疑惑和心虚。
“你可没和我说过。”
“我的方向当然是...”
他把手伸向檀桐鬓角,给他耳上扣好面板控制器,顺便还捏了捏。
“当然是给你当助理拍视频,过复赛啊。”他轻描淡写收回手调笑道。
“桐桐,现在是早上八点,你算算,离复赛结束还有多久?”
“还有...”
檀桐发愣片刻,猛地睁大眼。
本以为至少要被困四天,他丝毫不抱希望复赛还能参加,结果他们只待了三天就离开蒙星。
而且身体状态都还算健康,谢恩那纽扣相机虽然拍出来尽是很抖得全损画质,但总比没有好点。
还有二十四小时才结束比赛。
赶上了。
“还有一天,我们快回家吧。”
他无视掉路过镇民看奇葩的眼神,在晨曦里牵起谢恩的手。
“我在船上睡过觉了,所以今晚能熬个夜吗?”
“嗯..那就破例下,不过十一点之前必须睡。”
他们步伐越来越快,晴朗冬日里长袍随着风飘扬,带着地面枯叶飞起。
球球抱着平板蹲在花盆百无聊赖,突然看见远处天边小跑来一黑一白的熟悉人影,激动地挥着手。
欢迎回家!
它从二楼一跃而下,精准飞扑到谢恩怀中。
“胡闹。”
谢恩笑眯眯抱着小蘑菇,语调里不带任何生气意味:“球球,想不想哥哥?”
“咕!”
“那球球更想谁?”
豆豆眼瞪成斗鸡眼,数着什么似的歪头,几秒后直直指着檀桐。
球球不知道,但是球球可以用卜波说的,点数字...
那就桐桐哥哥!
“没良心...”
谢恩故作无奈地摇摇头,把球球递给檀桐:“它想你,你带,我伤心了。”
“那你伤心吧。”
檀桐小心翼翼拿披风包着球球,确保它不会被自己身上脏污蹭到。
球球这才发现两个哥哥除了脸和手是干净的,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着急伸出菌丝去摸。
檀桐神色温柔下来,拍拍球球脑袋:“哥哥没事,只是出去玩沾了点土。”
球球还没聪明到能听得懂言外之意,安心把小胖手收回,摇晃着脑袋下到地上,乐颠颠靠在门框边。
外面动静太大,惹得睡回笼觉的卜波也跟着出来,它神色复杂看了看两人,没有多嘴让球球知道内情。
“都站着干嘛,进屋啊。”
打开窗户,隐约闪烁的飞灰消失不见,阳光倾泻而下,让原本昏暗的家中透出勃勃生机。
卜波和球球非常懂事,所以家里基本上还维持着他们离开时的模样,只是工台上放着堆奇奇怪怪的纸张,上面画着意味不明的画。
帝国现在很少还有人用书写纸,只是檀桐的习惯使然,家里才会常备。
“这是...”
檀桐拎起张纸,上面看起来画的是鱼,但又有点像鸟,被涂得发黑还有毛边,带着诡异抽象感。
卜波适时解说:“球球画的,它前几天看益智节目在跟着学。”
“球球这么厉害啊。”
谢恩也露出感兴趣的表情,翻阅着桌上纸张,发现最新的一张上面太阳已经有雏形,不是杂乱线条的模样。
球球高兴抬起头叉腰。
檀桐却想到些什么,捏着画垂眸思忖。
跳跳球菇的智商有上限,最多就是六岁往下孩子的水平,球球之前表露出来的样子,最多也就是比较聪明,比较安静的跳跳球菇。
从来没人指望它能够和卜波一般有高智商和强沟通能力,都当它是个不会说话的小妹妹养着,只要平平安安就好。
它现在似乎越来越聪明了,这么几张画就能出雏形,学习能力至少有七八岁的水平,只是行为逻辑看着还停留在四五岁。
球球的出身并不特殊,也许是有什么其他外力影响因素才导致如此。
现在正是各方势力关系紧绷的时候,他们家的处境也都非常危险,再小的细节也不容错过。
他暗暗记下这不起眼的琐事。
洗完澡换好衣服,他们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看着在自己面前拖拖拉拉穿衣服像小学生,时不时还要露下腰的谢恩,袒个背的谢恩,檀桐无语凝噎把浴巾扔到他头上。
这心机真是装也不装,短短五分钟看到那六块线条流畅的腹肌出场至少三四次,和个孔雀求偶似的。
他对谢恩这一系列行为的耐受度大大提高,至少谢恩不上手,他就能做到面上不显。
毕竟他才是成熟的...
“桐桐,这是你的浴巾耶。”
谢恩一脸惊讶:“你是想让我拿它干嘛?”
大意了。
红晕迅速爬上檀桐的脸颊,他破罐子破摔,报复性地揣着备用电脑坐在谢恩的床上占地为王。
“我要在这剪视频,你出去。”
“我就这么出去?”谢恩指了指裸|露的上半身。
“衣柜在那边,自己穿!”
五分钟后,谢恩穿着居家服,披着刚吹干的散发,和两个小朋友三面相觑。
“咕?”
球球警惕地抱着平板小碎步挪开,慎防人形未成年健康系统出没,抢夺它才玩了一半的塔防游戏。
“你这是...被赶出来了?”
卜波一副深沉表情:“从你俩进房间洗澡开始,我就知道要这样。”
“不过看起来,还是有点短啊。”
谢恩:?
有没有可能,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把奇怪的对象扔出去后,檀桐啃着压缩能量块,正对拷出的素材满脸愁容。
镜头比他想得还要摇晃,除了谢恩特别留意拍下的些素材,全都抖得让人看粗了意味不明,盯久了生理不适,有极其良好催吐效果,和他以往的视频风格天差地别。
要是拿这个去拼远古足迹这个主题,不光选不上比赛,还会晚节不保掉粉啊。
第一天拍的可用镜头倒是备份过,可那些素材太少,根本不够凑出一期参赛视频。
看起来剪辑时间还算够用,但没有大方向,有七天都无济于事。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他心里隐隐生出烦躁。
这是他们好不容易争取的机会,怎么能说放就放呢?
“桐桐?”谢恩声音隔着门闷闷响起,。
“我点了外卖,你吃点吧?”
“我等会就来吃,给我留点。”
檀桐发觉谢恩真就半个下午都老老实实等在外面,有些过意不去:“你进来吗?”
“不进,我对象不让我进来。”
谢恩软着嗓子咕哝:“我今天要熬夜修电器,不进来了。”
“好好好....”
檀桐叹了口气:“刚刚就单衣跑出去,你穿件衣服吧,小心冷。”
“不过,桐桐....”
谢恩声音大了些,应该是贴着门发出来的:“有没有觉得,我俩前几天的经历,很像是怪谈呢?”
“确实挺像的,只是差点把人送命的怪谈。”
这话题切得够生硬,檀桐不明所以,但还是接着他的话往下讲。
等等,怪谈...
考题三号,我与生命的怪谈。
他从一开始就确定题目,反倒被框死在远古足迹上,忘了还能转换思路,去对另两个题目下手。
摇晃的镜头,诡异的萤火,神秘的丛林....
这简直太适合三号考题了。
“我知道了!”
听着里面手忙脚乱的声音,谢恩满意地笑笑,取走檀桐放在门口的卫衣,把面包塞进卧室里。
“桐桐,剪辑顺利。”
檀桐以八倍速浏览着大量的眩晕摇晃镜头,同时调取自己的记忆,从其中及时提取可用素材。
他将第一天拍的阳光明媚和后面的混乱镜头做对比,对过于晕眩镜头慢放处理,打乱拍摄时间,一遍遍调试着最契合的可能性。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胳膊圈在他脖颈上,谢恩头抵着他的肩,看似温柔实则强势,居高临下把他环抱在怀里。
“歇会,伤眼睛。”
“你来了?”檀桐沉浸在调试帧数上,没有反抗他的动作。
“我再不来,怕是要晚上真睡工台你都不知道。”
谢恩委屈巴巴:“十点了,你身体没好全,还记得我俩约定吗?”
“十点了?”
檀桐抬起头,这才发现暮色渐沉。
不过还好,视频基本上已经到了收尾阶段,虽然时间不充裕,不能做到和初赛一样逐帧精细,但本身的题材也给这种凌乱感打下掩护。
“差不多了,你帮我看看行吗。”
他剪得头晕眼花,审美能力直线下降,现在急缺个能给意见的观众。
短片播放完毕,挂在他身上的谢恩沉默了几秒,猛地抱紧檀桐。
“桐桐好厉害!”
“按照这个思路,我觉得复赛肯定没问题。”
“松松,你勒太紧了。”
“还有可别诓我。”
檀桐反手拍拍在他身上扒拉的大型挂件,还是有些忐忑。
“我第一次尝试这种风格,也不清楚合不合适。”
“真的很合适,谁说没做过就做不好的?”
谢恩一脸理所应当:“你不是第一次找对象,找的也很合适吗?”
“真会夸自己。”
檀桐保存好视频进入存稿箱,看着审核通过字样伸伸懒腰:“先睡吧,反馈如何还要等明早再说。”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做新尝试格外安心,没有曾经瞻前顾后的感觉。
可他扭过头,顿时又开始不安心起来。
本来放在卧室另个角落的软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床上加厚的被子。
“你的床垫我怕沾灰,就拿去洗了。”
谢恩满脸无辜:“刚刚和桐桐说过,你说嗯我才抱走的。”
...这,这是哪个刚刚。
檀桐聚精会神工作的时候,基本上来个人说什么他都是答应过去记不住事,谢恩不可能不知道这点。
“反正洗都洗了,实在不行我睡沙发?”
“没事,两床被子呢。”
还是心软占据上风,檀桐叹了口气,抱起另床同款被子,并用它把自己卷成紫菜包饭。
他狠狠唾弃当初想蹭第二件半价的自己,谁能想到之前看着乖巧的室友,当对象能这么粘人。
现在倒好,硬生生把一张小小的榻弄出婚床的感觉来。
他把萝卜抱枕当楚河汉街,横在两人中间。
“不许越。”这番威胁放在这种场景,看着毫无杀伤力。
“好好好,我不越。”
谢恩看似无害的目光里闪过得意,乖乖带着另床被子躺下。
翌日,檀桐由于惦记剪辑起的很早,没了面板聒噪声音还觉得有些不习惯。
然后他受到了清晨第一波惊吓,起床气荡然无存。
坏消息,昨晚有人越界了,直接把萝卜压在两人中间,抱着另个人就这么睡过去大半晚上,简直太没有边界感。
好消息,这个人不是谢恩。
哇哦,是自己。
他只知道自己睡相不太好,可是没想到会糟糕成这样!
极力控制表情,檀桐小心翼翼抽回胳膊,蹑手蹑脚下床欲跑路。
谢恩应该,没感觉到吧?
说实话这想法出来他自己都不信,每次他有这种错觉,谢恩都会紧随其后打他脸。
果不其然,扭头就看到装睡的谢恩抱着被子精神抖擞,笑得纯良却说着让他想找地缝钻的话。
“哥哥,我没有越界。”
檀桐再次背负莫名罪恶感,搞得好像他是个不负责的渣男一样。
“嗯。”
遇事不决,回答这个字总没问题。
“所以我以后能和你一起睡觉吗?”
谢恩眼睛亮闪闪,配上俊美的脸和一身朝气让人无法拒绝:“我会很老实的。”
“两人睡太挤了。”
“复赛结束,换个床吧。”
檀桐撂下两句话,落荒而逃钻进厨房。
谢恩昨天没有闲着,带着扫地机和吸尘器,把家里整个清理了一遍,窗明几净的环境让檀桐心情大好。
铁丝缠花被摆在瓶中置于墙头,应该是谢恩昨天的手笔,挂在柜子上的幻生伞不知何时又变成玫瑰模样。
家里不剩什么食材,他们也急着要去盯视频发出进度,檀桐就切了些面包沾蛋液双面煎,撒上碎香叶了事。
八点整关闭投稿渠道,视频全部投入赛池之中。
复赛看着相较于初赛更简单些,但由于参加的大佬众多,引起的热度讨论只增不减。
T.tong:【我在蒙星,遇见幽火和怪谈】
标题党大家都会做,檀桐自然也不例外。
【?呃这,怪谈,tong是被盗号了???】
【草好怪的选题,我好慌,以为桶桶会选远古足迹的呜呜呜...】
【我与生命的怪谈也没说是异生区专属tag吧,你们在这急什么?】
【呃,这不会是博眼球吧...】
檀桐也有些不安,他所选的题材九成都是异生区芸豆主在做,基本上已经被大家默认成异生区专属,他个菌类区在里面格格不入。
但很快,风评再次翻转。
【我靠我靠我靠绝了!!!】
【呜呜呜,我不许桶哥任何活粉没看过这个视频!】
【愣着干嘛,快快快转出去,咱们复赛有戏。】
明媚日光下,小溪流水,里面隐约出现鱼类,菌子安安静静生长在崖缝和苔藓间,正是一派悠然自得。
画面转,像素崩裂,夜晚来临,菌子四分五裂,雨水溅落带起泥浆,游鱼早已消失不见。
黑夜里亮起幽蓝,点点荧光色的菌子静悄悄生长,黑黢黢的山洞中正是蘑菇们聚集的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