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又嫁入豪门了by若长生

作者:若长生  录入:07-07

松开紧扣的衣领,挽起衣袖,郁恒章将床头刚接好的温水递给舒琬:“喝点水,我去给你做早饭,吃了再睡。”
舒琬:“……”
郁恒章上午留在了家里,说要看着舒琬退烧。喝了郁恒章熬的小米粥,舒琬躺回床上,郁恒章给他测了额温,温度降了些。因为测温枪偶尔会不太准确,郁恒章又去医药箱里找了水银测温计。
舒琬在腋下夹好体温计,拒绝了郁恒章给他拿来的退烧药。
“……先生,我没那么严重,就不吃药了吧。”舒琬讷讷道。
郁恒章的神情看不出喜怒:“不去医院,不看医生,现在连药也不吃?”
缩在被子里的手偷偷贴在微圆的小腹上,舒琬的小半个下巴陷在被子边,小声说:“总吃药不好,这点小病,完全可以靠自身免疫力抵抗过去。”
感谢大数据推来的那么多孕期相关的帖子,舒琬知道孕妇不能随便吃药,他胡乱记的一些医学歪理,也不知道正不正确,反正先把郁恒章糊弄过去。
见实在劝不动,郁恒章是真的拿这个固执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的小朋友没办法,只得把药放下,翻了片退烧贴出来,不怎么温柔地拍在舒琬光洁的额头上。
舒琬瘪了瘪嘴,委屈巴巴。
被盯得于心不忍,郁恒章又轻柔地给舒琬捋了捋碎发,他伸手从被子里取出舒琬夹在腋下的体温计,看了看,的确没再继续烧,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给小朋友掖好被子,郁恒章打量着裹在被子里的蚕宝宝,有了些不一样的发现:“你最近是不是胖了些?”
郁恒章越想越觉得最近晚上抱着舒琬,原本不盈一握的纤细瘦腰,似乎不见了。
退烧贴凉凉的,贴上很舒服,舒琬都快要睡着了,闻言一个激灵,又被吓醒。
他不敢说话,脑子里飞速想着要怎么回答才不会被怀疑。但郁恒章好像只是随口一问,舒琬还在想借口时,郁恒章已经道:“挺好的,之前瘦的我都怕一使劲把你的腰掐断了。”
“先生……”舒琬小声反驳,“腰没那么容易断的。”
“是么。”郁恒章笑了下,“那你好好休息吧,等回头好了我们再试试。”
总觉得先生在说些什么少儿不宜的话。
舒琬悄悄对肚子里的崽儿说:宝宝你什么都没有听到哦。
大约是把工作彻底推后了,郁恒章不怎么忙,他换掉了身上飞正装,也躺上床,靠在床头翻看平板,陪着舒琬。
卧室里拉住了窗纱和半边窗帘,光线暗淡,舒琬靠在郁恒章身侧,昏昏沉沉的。一只爪子搭在郁恒章的小腹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揪着家居服上的小毛球。
许久后,舒琬轻声问:“先生,您喜欢小孩吗?”
“小孩?”郁恒章将目光从平板上挪开,垂眸看向舒琬,“怎么想起问这个?”
舒琬又揪掉一个小毛球:“就是想问了。”
任郁恒章怎么突发奇想,也想不到舒琬能怀孕上去。他同方书雅一样,觉得舒琬是看了网上的言论,想太多。
郁恒章不假思索道:“不喜欢。小孩太吵了,烦人。”
舒琬:“……”
舒琬仰头哀怨地瞧了郁恒章一眼,留下已经在郁恒章小腹上堆成一小团的毛球,裹着被子转过身,闷声道:“我困了,先生晚安。”
郁恒章看看衣服上被揪得乱七八糟的小毛球,再看看半扇窗纱后的艳阳天。
郁恒章:“……?”

第57章
安静的客厅里电视机的声音开得很小,舒琬倒在沙发里,举着一份薄薄的协议,分明都是记熟了的内容,他却一遍又一遍看得仔细,像是要把每个词再拆开理解一番,试图从中找出这份协议是个玩笑、当不得真的证据。
然而一无所获。看来看去只能看出拟定协议的双方是真的不熟,他们之间只是有着共同利益取向的甲方乙方。
翻过最后一页,后面便是离婚协议书,手指拂过页末笔走龙蛇的签名,舒琬都能想象到郁恒章签下这份协议时的神情,一定是淡淡的,和他签那些商业合同时没有任何区别,不过都只是场交易。
转过头,电视里的综艺正播到某天中午他吃完饭和郁恒章坐在沙发上聊天,聊着聊着,他太困,倒头靠在郁恒章肩上睡着了。郁恒章轻轻扶着他的头,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
男人从沙发上拽了个空调毯过来,给他盖好,大手搭在他的身上,哄孩子一样一下一下慢慢拍着。
直到他蜷了蜷,枕着郁恒章的腿安心地睡着了。
舒琬记得那天下午,落在沙发边的阳光太好,暖暖的,他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还梦到了爹爹,因为爹爹就是这样哄着幼时的他睡觉的。
原以为一切都只是一场让他回忆起过去的梦,却是先生在现实中哄着他。
他睡着的时候,先生会用这样温柔眼神望着他,让他有一种郁恒章真的在爱着他的错觉。
然而孰真孰假无从判断,舒琬又想起他用平板看节目时一闪而过的弹幕:他们两个不出三年必离。
结果真的如网友所说,他们有着一份为期三年的协约。
网友们用显微镜观察他们的相处细节,爱与不爱都分析得头头是道,舒琬越刷越不明白他和郁恒章之间到底是什么。
而他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又该何去何从。
进入孕中期,崽儿的生长速度加快,平时穿宽松的衣服,肚子都要顶出一个弧度。还好这段时间郁恒章忙,不在家的情况居多。
但留给舒琬的时间也不多了,再不说,等哪天郁恒章注意到他的肚子,必然也会起疑。
日子拖得越久,舒琬就越焦虑。他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每天在家里乱转,原本就摇摆不定的心,在婚前协议的影响下,更加难以做出抉择。
舒琬严重怀疑,他如果坦白了,等着他的只会是离婚提前。
“舒琬,你的肚子怎么回事?是不是生病了?”
“先生,我没有生病,其实……我怀孕了。”
“什么?”温润的神情一瞬变得可怖,郁恒章不知从哪儿取出一张纸扔给舒琬。
舒琬捡起掉在地上的纸,展开后看到上面写着“离婚协议书”五个字,和他手里的那份一模一样。
郁恒章居高临下望着跪倒在地的舒琬,冷漠道:“我会让陈助理额外转给你一笔钱,你去把孩子打掉,我们好聚好散吧。”
舒琬是被吓醒的,他出了满头的汗,第一时间摸向自己的肚子,还好,崽儿还在。
急促的心跳渐渐平息,身侧的人动了动。黑暗中郁恒章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距离天亮还早。
“做噩梦了?”郁恒章转过身,手顺势搭在舒琬的身上,安抚性地拍了拍,舒琬却一僵。
郁恒章的手贴在他的肚子上了。
他不敢乱动,小声道:“没事,就是醒了一下。快睡吧,您明天还要早起呢。”
郁恒章低低应了一声,准备继续睡了。
手心毫无预兆地被顶了顶,困倦让郁恒章没能及时做出反应,以为舒琬还有话要说,从鼻腔里发出闷闷的一声:“嗯?”
舒琬彻底躺不住了,一个转身,主动靠进郁恒章怀里,让郁恒章的手落在他的后背。
郁恒章还当舒琬是真的被噩梦吓到了,在粘人。他醒了醒神,轻轻拍着小朋友弓起的后背,低哑着嗓音安慰:“不怕,不怕。”
舒琬则缩在郁恒章的臂弯里,小心护着自己的肚子不要靠郁恒章太近。
刚才那一下,是崽儿在踢他。实际上最近几天舒琬已经隐隐感觉到崽的动静了,但今晚是最明显的一次。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先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黑夜恬谧,渐渐的,郁恒章的声音和动作停了下来,看样子是又睡着了。舒琬再摸自己的肚子,半夜莫名活泼的崽也没了动静。
舒琬的心底一片柔软。
然而一场噩梦,也让舒琬意识到,他一直在想郁恒章知道真相后不要他怎么办,却没有想过,郁恒章知道真相后不要崽怎么办。
那崽岂不是一出生就没了父亲,就像他一样。
但他的爹爹那么厉害,一个人也能将他照顾得很好,可他呢?他能一个人照顾好他和郁恒章的孩子吗?
脑海里响起郁恒章那句斩钉截铁的“不喜欢小孩”,舒琬心情又变得沉重。
没等舒琬想明白到底要怎么办,郁启烽去世了。
老宅雅致的庭院里掉了满地的落叶,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也没人顾得上再扫。
舒琬裹紧黑色的外套,抵御着深秋的寒风。他站在角落里,看着各方的人井然有序地操持起郁老爷子的后事。
毕竟病了那么久,这些事都是早就备好的。
郁启烽的去世忙得不只是郁家人,还有外面的媒体。他们一得到消息就蜂拥而至,围在各处,蹲守着出入郁家的每一个人,见缝插针地想打听郁家财产分割的内幕。
应郁启烽的要求,他的葬礼没有大办,只有郁家人和他的几个老朋友出席,也谢绝了所有媒体的采访。
但架不住有些媒体就是狗皮膏药,粘着人不放,一定要拍下几张郁家人的照片。多半是想拿去给他们杜撰的豪门争夺财产的戏码添上几张配图,让瞎编的内容显得更真。
下葬那日,舒琬和郁恒章一同出门,这几日虽然不需要他帮什么忙,但每天跟着也很累了。尤其是最近肚子里的崽愈发活跃,时不时伸伸胳膊踢踢腿,闹得舒琬休息不好,脸色难免难看。
结果舒琬一脸倦容地出门没多久,他和郁恒章就被拍了个正着。陈助理叫人去追时,那个蹲在车后面偷拍的狗仔已经跑没了影。
“算了。”郁恒章拉过一直落在他后面的舒琬,“你走到这边,陈助理能挡住你。”
舒琬裹着大衣,点头道:“好。”
“结束后你回家好好睡一觉,这几天辛苦了。”郁恒章看着舒琬脸上遮掩不住的憔悴,眉心微蹙道。
葬礼很快结束,葬礼上每个人的神情看起来都无比肃穆,却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舒琬和郁启烽只见过几面,谈不上有多少感情,顶多是身边一位厉害的老人去世,出于人之常情对生命的离去感到惋惜。但在郁恒章看似平静的脸上,舒琬捕捉到了一瞬的悲伤,以及其他更为复杂的情绪。
舒琬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他忽然就伸手,偷偷牵住了郁恒章,将先生的手圈在掌心,一点一点暖热了冰凉的指尖。
随着郁启烽的去世,无数人关注的寰宇新任继承人也有了结果。
新一轮董事会议上,郁恒章出席,操纵着轮椅停在了没摆椅子的主位前,而郁家的二叔三叔,和其他董事一起坐在下方。
这一结果看似意外,却也在很多人的预料之中。
「早说了郁家人里就郁恒章的能力最出众,老爷子定他当继承人理所当然」
「话别说太早,他是坐到主位了,能不能坐得稳还两说呢」
「还是太年轻了,董事里有很多不满的人吧」
「再不满又能怎么样?你看郁镇全和郁方存哪个有本事把郁恒章挤下去?俩兄弟还不如早就和郁家断绝关系的郁娴。更别说和郁恒章同辈的那两个了,更是草包」
「那你就错了,毕竟是比郁恒章多吃了十几年饭的人,谁知道他们有没有留什么后手,且看着吧」
诸多围绕着寰宇权利结构展开的讨论里,忽然刷新出一条八卦消息,紧接着因为八卦里的关键词,越来越多的人被吸引过来,讨论的方向逐渐跑偏。
是那天偷拍逃跑技术一流的狗仔编好文案了。
@娱圈小八:舒琬陪同丈夫郁恒章参加葬礼,夫夫二人相距甚远,与综艺中的恩爱表现截然不同,舒琬全程心不在焉,疑似不耐烦。(图片)(图片)
「神经。。这么糊的图舒琬还带着口罩,能看出个屁的不耐烦。。。」
「啊,两个人站得真的好远,不说的话还以为是两个陌路人」
「舒琬怎么裹得这么严实啊?去葬礼还怕被人认出来?偶像包袱这么重?」
「怎么,不允许有人觉得冷吗(/流汗)」
「舒琬粉丝别挽尊了,舒琬就是在不耐烦,郁老爷子去世前说郁恒章必须有后代才让他当继承人,郁恒章早就提离婚了,金主都要跑了,舒琬当然不高兴」
「不是大哥你是在郁启烽床头放录音笔了吗你知道这么清楚?张口就来啊」
「这还用想吗?但凡有脑子的都能看出来怎么回事吧?反正郁恒章迟早踹了舒琬,你们看看舒琬最近的资源就知道了,连活动都不参加了,你说他不是被金主踹了是什么」
「舒琬最近要是四处参加活动,是不是又要说他一点儿不在意郁恒章的心情,两个人貌合神离?正反话谁不会说啊,反正都是胡编的人有理呗」
近期舒琬的出镜率的确低到几乎没有,也没有进剧组。网上吵来吵去,后面不知道怎么,就传出来说舒琬因为是男的生不出孩子,被郁启烽堵住所有的出路封杀了,除非他和郁恒章离婚,才能复出。
离谱归离谱,但谣言一传十、十传百,好友圈不少人都发消息过来问舒琬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些是真的关心他,也有些是纯粹来八卦的。
舒琬挑了一些回复,他向葛瑞秋解释了一下他最近只是身体不太好,所以没怎么工作,真的没有任何豪门狗血爱情上演。
葛瑞秋干脆给他打了个电话过来:“要是有什么事的话一定要告诉我,不要自己一个人硬着头皮解决啊。哥别的没有,吃过的亏不少,多的是经验,总能给你提供些帮助。”
舒琬摸着自己的肚子,抿了抿唇,道:“知道了,葛哥……谢谢你。”
“谢什么,你都叫我哥了,就把我当亲哥看。”
除了葛瑞秋,方阳也问候了舒琬:没事吧?
舒琬回他:没事。
如果说葛瑞秋是愿意处处照顾舒琬的哥哥,那方阳该是能和舒琬聊天交心的朋友。
舒琬犹豫了许久,又发出一条消息:那个,我有点儿事儿想问你。
[舒小碗]:就是我有个朋友,她怀孕了,但她老公不想要孩子,该怎么办?

第58章
以“我有个朋友”为开头的对话十有八九都是在说自己,方阳正准备挪揄一番,让舒琬有话直说,不必找托词,接着就看到了紧跟在其后的“怀孕了”。
方阳:“……”
还真是帮朋友问的啊。
放下玩笑的心态,方阳姑且看看是怎么回事。
[舒小碗]:朋友和她老公是因为外因结婚的,本来定好结婚三年就离
[舒小碗]:结果朋友怀孕了
[舒小碗]:她老公不知道她能怀
[舒小碗]:朋友还没敢和她老公说这件事,只试探着问了一下,她老公很确定地回答说不喜欢小孩
[舒小碗]:现在她该怎么办?
一连几条消息发过来,方阳都看愣了。如果这消息不是舒琬发来的,他会觉得后面还有一句“v我五十,助力朋友逆天开局单身带娃”。
但这是舒琬发的,先不管事儿是不是真的,舒琬应该都是在向他寻求答案。
方阳想了想,发:那她自己想要这个孩子吗?
对面立马回复:想。
讨论起来太复杂,发消息不好说,方阳拨通舒琬的电话。
“你朋友是不是被渣男骗了呀?什么叫不知道她能怀?除非你朋友身体方面有什么疾病,不然这种事是能不知道的吗?男的说不带套就不带套了,爽完遭罪的是女生,一句不知道就抵过去,也太不负责了吧!”
舒琬被说得脸颊烧烫,他讷讷道:“差不多就是有病,总之我……朋友本来应该是绝对不会怀孕的体质,她老公的认知里她也是绝对绝对不可能怀孕的。”
“她老公平时……对她挺好的,没有不负责任,这就是个意外。”
“是吗?”方阳有些狐疑,但他也不认识故事的两位主角,不好过多评判,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问题,方阳道,“你朋友经济实力怎么样?既然她想要这个孩子,那不然就去父留子,一个人养着。”
“去、去父留子?”这回轮到舒琬听呆了。
“是啊,反正说好了三年就要离,大不了就是提前一段时间,没什么损失吧?还是两个人之间有什么约定?那也不碍事,男方又不喜欢孩子,他不想要你朋友就自己养着呗。”
“不是……”舒琬觉得自己可能没把情况解释清楚,他说道,“他们一开始说的三年就离,但现在……我朋友不确定她老公是不是……也喜欢她。”
方阳:“……”
崽都揣上了,现在再想这个是不是有些迟。
不开玩笑,方阳觉得自己隔着手机嗅到了恋爱脑的气息。
如果不是确定舒琬百分百不能怀,他都要怀疑这个“朋友”就是舒琬自己了。
方阳分析道:“既然你朋友会犹豫要不要说出这件事,那说明她在这段感情里是没有安全感的。她那便宜老公的‘喜欢’不能让她确信就算有了孩子这样的变故,她老公还是会继续喜欢她。”
“其实我觉得你朋友完全没必要纠结,她对她老公说了,她老公接受,皆大欢喜;不接受,就离婚自己养崽。你看,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离婚自己养孩子,早点看清爱情的真面目,还能少些内耗。”方阳提醒道,“不过她一定要想清楚自己到底想不想要这个孩子,现在养一个崽可太费劲儿了,何况是一个人养。你朋友有自己的工作吧?”
“有……”舒琬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问,“她的情况其实和我差不多,你觉得她能养得起一个孩子吗?”
方阳:“……”
再这样下去他真的要怀疑舒琬到底能不能生了。
“养总是能养得起,就看怎么养,小孩不都是吞金兽嘛。”方阳推测舒琬的那个朋友是逃避心理,不想和先婚后爱的丈夫在感情发展正好的时候产生争执,也怕丈夫不喜欢小孩的想法会影响到自己。
方阳出馊主意道:“不然让你朋友出去散散心呢?散着散着说不定就想明白了。实在不行,也可以在外面生完了再回来,崽儿都落地了,她老公还能说什么?不想要大家就好聚好散嘛。”
舒琬:“……”
这还真是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你朋友有能力一个人养娃,又不是一定要她老公给抚养费,其实真的不用怕什么。还记得上次我们说的吗,与其追求遥不可及的‘月亮’,不如握住手里的‘草兔子’,不是么。”
直到挂断电话,舒琬还在想,他真的能一个人养大一个孩子吗?
……以及他到底为什么不敢对郁恒章说这件事。
或许有的时候人就是会如此胆小,在方阳眼里“大不了就离婚”的小事,在舒琬的眼里,变成无数的分支,担心郁恒章会嫌弃他,怕郁恒章不接受孩子,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和郁恒章离婚。
方阳想要握在手里的“草兔子”,舒琬就有些贪心了,“月亮”和“兔子”他都想要。
话是这么说,独自在家时舒琬也偷偷盘算起自己工作这半年多都攒下了多少钱。
结婚时他把银行卡给了郁恒章,但手机绑定了网银,卡里的钱他都是可以用的。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舒琬看看自己综合各方信息总结出来的普通带娃指南,再对比一下自己银行卡里的数目,惊讶地发现自己好像不仅可以带着崽健康成长,甚至可以升级消费,再做个精致带娃指南。
主要他的卡里除了上节目拍广告的款项,还有郁恒章帮他理财的收益。
也不知道郁恒章是怎么理的,理着理着舒琬的小金库就翻番了。
舒琬承认方阳说得对,手里有钱心中不慌。确定自己一个人也能养活崽儿,舒琬的心理压力一下小了许多,有种自己好歹有条退路的安心感。
当舒琬还在思考“出门旅行结果带个崽回家”的可行性时,郁恒章结束了他这段时间不是在加班就是在应酬的忙碌生活。
晚上,两个人久违地一起坐在餐桌前吃饭,郁恒章道:“梁适说你因为担心爷爷的事,推掉了一些工作。爷爷的葬礼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家里也没那么多规矩,你要是有想去的工作就去吧。”
舒琬咬着筷子,眼神飘忽。
倒也不是因为这个。
郁恒章则坐在餐桌对面仔细地打量着舒琬。养了些时日,葬礼那几日熬出来的苍白脸色又恢复了红润,微圆的脸颊不胖也不瘦,是很健康的模样。
视线落在宽松的家居服上,进入初冬,家里还没开地暖,小朋友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了一件他的旧羊毛外衫穿上。衣服大着两个号,将舒琬裹得严严实实,看起来很是暖和。
目光不着痕迹地滑过舒琬宽松衣服下的肚子上。
衣服勾勒出来的褶皱弧度,似乎不该是正常腰型该有的模样。
每晚都同床共枕,郁恒章就是回到家再累,抱多了也该察觉出不对劲了。
舒琬的肚子很鼓,起初他以为是舒琬吃胖了,后来愈发滚圆的肚子,明显和吃胖是没有关系了。
舒琬的四肢和脸颊都没再长肉,只有肚子一天大过一天,因为舒琬也没说过不舒服,郁恒章还当他是普通的胀气或者是其他原因,结果这么长时间都不见舒琬的肚子下去,那明显是有问题了。
舒琬起身给郁恒章舀汤,没扣好的扣子松开了两颗,郁恒章一眼望进宽松的羊毛外衫。
外衫底下还有家居服,但没了羊毛外衫的遮挡,肚子上的弧度就彻底掩盖不住了。
视觉的冲击力比每天晚上摸到的要夸张许多,郁恒章登时放下筷子。
舒琬舀汤的手顿住,懵懵地看向忽然就变了脸色的郁恒章:“先生,怎么了?”
郁恒章拿走舒琬手里的碗,仰头看着他的眼睛,严肃道:“舒琬,你的肚子是怎么回事?”
被郁恒章握住的手一抖,舒琬急急抽走自己的手,退后一步看着郁恒章勉强笑道:“没什么的先生,就是我最近……我最近吃得太多了,长胖了……”
郁恒章平静地望着舒琬,道:“不是这个原因,说实话。”
上位者的气息太强烈,舒琬不经回想起梦里的场景。他很久没有在面对郁恒章时感到过害怕了,可他现在却克制不住地发抖,想要说些什么,只要一想到郁恒章的脸上可能会出现的表情,那些话就都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我……我不知道……”舒琬站在郁恒章面前,双手紧紧的扣在身前,是一副抵抗防御的姿态,他的声音里带了些哭腔,“先生……我不知道……”
郁恒章还记得医生说过舒琬受不得刺激,他意识到自己刚才一急,没控制住情绪,吓到舒琬了。
不能逼他。
郁恒章默了默,先稳住自己,才对舒琬伸出手,温声道:“我的腿不方便走动,你站过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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