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而言之就是思虑过重导致的体弱,让身体也垮掉了。
月笙进屋时,龙啸云正烧得满脸通红,嘴里还喃喃喊着“诗音”,一听就是一位女子的名字。
系统:【经确诊,宿主的哥哥是思念成疾外加思虑过重,心里一直憋着事情给憋病了。】
月笙骂了句:“真是没用。”
怎么就因为一点感情把自己搞成这样,还能不能行了。
话虽这么说,月笙手底下却毫不迟疑的为龙啸云治疗。
待龙啸云的脸色恢复正常,月笙让他沉沉睡去。
他又悄无声息地出了房间,在这李园转了一圈,大致掌握了一下信息。
因为龙啸云病弱昏迷的缘故,烧得迷糊导致嘴里无意识的念叨起林诗音的名字,所以李寻欢这才知晓他这位大哥偷偷恋慕着他的未婚妻。
而无意外,林诗音也知道了,她此刻正倚靠在窗边,满脸忧愁。
她没有想到表哥的结义大哥居然会喜欢她,喜欢到要病入膏肓的程度,方才她也瞧见了表哥的脸色,那样的神情……
“你在想什么?”月笙突然出声道。
他就坐在正对着林诗音窗边的树枝上。
林诗音被吓了一跳,站起道:“你是谁?!”
月笙:“你别怕,我是龙啸云的弟弟,我叫龙月笙。”
他对着林诗音摘下面具。
他这张脸真是分外好用,林诗音瞧见后先是一愣,眼底闪过惊艳,随即神态便略微放松,不再如之前那般警惕害怕了。
她道:“你、你就是龙月笙,你来的这么快?”
“那你可否有见过你的大哥,他……”
“我已经见到他了。”月笙道:“师父恰巧来中原办事,所以我就在这附近,一瞧见信件我便赶来了,我大哥好像喜欢你,但你是我大哥义弟的未婚妻。”
“没错。”林诗音苦笑道:“所以,你又来见我是为什么?”
他的哥哥因为她而病重的快要死亡,所以他这个做弟弟的是来做说客,想要她远离还是……
月笙道:“我来是想告诉你,无需因为我哥哥喜欢你而烦恼,你自己的想法才最为重要。”
“你也不必担心我哥哥喜欢你喜欢的病重要死,那是他没用,因为感情的问题就要死要活的,反正有我在,他是死不了的。”
“我医术高明,方才就已经治好了他,明日一早,他就又能生龙活虎的起床。”
“你不必因此愧疚忧愁,这根本不是你的错,也丝毫与你无关,全是我哥哥没有把守住自己的心。”
“之后你告诉李寻欢,我会让我大哥离开李园,你们该如何生活就如何,这事儿本就是他不对。”
林诗音惊讶一会儿才有所反应:“……你、你哥哥他没事了?”
“是的,他没事了,你们明天一早就能知道他好得很。”
“表哥他给你写了信,一直在等待着你的到来,你要见表哥一面吗?”
月笙:“不用见了,我哥我也不想见。”
怕一见面后他又得哭哭啼啼,到时候他若心软,真的想方设法令林诗音嫁给他哥怎么办。
毕竟只需要一点暗示,林诗音就能够心甘情愿的改嫁。
月笙暗自托下巴:在魔法世界生存是残酷的,成神之路更是铺满血腥,但他始终都坚守本心,他有多么不容易谁能晓得,谁让他骨子里是个遵纪守法的好人呢。
可是,在对自己人时,他对其他人又是无情的。
“我与我哥有两年之约,到时候我自会见他。”
林诗音便道:“好,我会转告表哥的。”
月笙留下一件信物表示他来过,那是他常戴的一副面具,随后他就走了。
两天后,他得到消息,龙啸云已经搬出李园,回到他们家里去了。
他在信里说依旧想念弟弟,弟弟去了中原怎么不留一晚上见他一面。
早知晓他那天晚上就算拖着病体也不睡觉了。
信里还提到,他已经对李寻欢解释清楚,他对诗音是单方面相思,与诗音无关,而且也是他这个做大哥的不对。
他听弟弟的话,这便走了,李寻欢也不必送他,留下好好与诗音生活吧。
龙啸云回了家,但他却没多久就听说李寻欢竟也搬出李园。
他将李园送给了林诗音,并且取消了与林诗音的婚约。
这是怎么一回事?!
龙啸云担忧林诗音的心情,急忙回去一探究竟。
他这才弄明白事情的经过,因为李寻欢在江湖上的名声太过响亮的缘故,所以时常有仇家找上门。
先前林诗音就被绑走过,虽然过程有惊无险,但林诗音到底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她回来就病了两天,受到一些惊吓。
此后李寻欢也清扫了几波危险,但只要他人在江湖,林诗音就总会有遭遇危险的可能性,而再加上龙啸云为林诗音相思病重一事,他这才做出如此决定。
龙啸云得知后与李寻欢打了一架。
并扬言道他可以为了诗音退出江湖。
但他到底不好再住进李园,却仍想守着林诗音。
于是龙啸云动用了月笙送给他的夜明珠,将其卖掉,在李园的旁边买了一个庄子,取名为兴云庄。
月笙得知后,让金雕阿呆给林诗音送去一封信。
信中说——“女子也不一定非要嫁给男子才能立足生活,这个不好就换掉,下一个会更好。”
“你若不想我哥哥住在旁边,那便与我说,我会让他搬走,不许他打扰你。”
龙啸云最后也没有搬走。
而李寻欢酒醉一场,选择离开中原。
虽然林诗音依旧不怎么与龙啸云说话,但她却和月笙经常有书信往来。
两年之期到了,月笙回到中原与龙啸云见了一面。
他问道:“若诗音姐一直不想嫁人,或者她最后选择嫁给别人,哥,你打算怎么办?”
龙啸云洒脱地笑了笑:“那我会祝诗音幸福。”
“哦,喝酒。”月笙给他哥倒酒,一直到把龙啸云灌醉。
然后龙啸云便开始抱着酒坛子哭:“诗音啊,诗音……呜呜你为何就不能多看我一眼,虽然我比寻欢差,但我是真的爱你,我可以为你去死,呜呜我才不会祝你幸福……”
月笙看着龙啸云呓语嘀咕,醉眼朦胧,叹了口气。
就知道你口是心非,还装什么洒脱。
不过,你能坚持就一直坚持吧。
总会守得云开见月明,或许?
春去秋来,时光荏苒,转眼间又是两年过去。
月笙来到当初与阿飞相遇的那片山林,与阿飞一起为白飞飞办理后事,将其尸体埋葬在他们这座小屋的后方,只有一个简单的墓,正如白飞飞所言,让她安静的离去便可,之后,阿飞就托付给月笙了。
月笙站在一旁,阿飞跪在墓前磕头,虽然他没有任何言语,但悲伤的气息却缭绕周身。
月笙叹了口气,走上前摸了摸阿飞的头,道:“别难过了,以后你还有我,有小命陪着,阿飞。”
一旁的树梢上,金雕发出一声鸣叫。
月笙笑了笑:“对,还有阿呆陪着你。”
“嗯。”阿飞点点头,只觉得抚摸他脑袋的掌心足够温暖。
他随即站起,对月笙道:“谢谢你,笙哥。”
谢谢你能够过来,谢谢你这些年对他和娘的关照。
明明也是一个年龄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当年做事却井井有条,格外的靠谱。
月笙:“谢什么,走吧,和我回海岛,小命也在那里等你。”
“嗯。”
月笙原本以为阿飞自此举目无亲了,谁知事情就是这么凑巧,阿呆又从中原飞回来以后,也引来了一个男人。
这人名为王怜花,也居住在海外,平常没事就是到处闲逛,给自己找点乐子,要不然总看着沈浪和朱七七的恩爱日常,他得郁闷死。
而对于这时常在天上飞的金雕,王怜花早已好奇许久。
他原本最先以为这金雕是无主的,后来仔细观察,才发现这金雕每每飞的都很有规律,有时候一天一个来回,有时几天,像是在送信。
而它飞回去的方向正是一座原先无人居住的海岛。
那里有人住了?
王怜花不免心生探究之意,终于在一次金雕飞回来以后,他循着金雕的踪迹也跟着来到了这座海岛上。
他本不想露面,只是暗中探查一番,但却没有想到,他见到了阿飞的面容,那张脸很像是一位故人。
白飞飞……
王怜花当即便愣住了,回过神后,他心中便隐约确定这个少年必然与白飞飞有关系。
难道他是沈浪与白飞飞的儿子?那不就是他的外甥?
当年白飞飞不知所踪,他与沈浪、朱七七也隐居海外,却没有想到竟在这里又遇见。
王怜花还没有决定到底要不要露面,但他的踪迹却早已被月笙发现。
于是一个不大友好的照面后,王怜花又惊又疑这个戴着面具的少年为何这般厉害,他竟是打不过,再打下去他必然要输,那面子还要不要了?
所以王怜花急忙叫停,并把自己的猜想说出。
月笙头顶不由得冒出一个问号,什么?阿飞居然有舅舅?
事实证明,王怜花的确是阿飞的舅舅。
因为他与白飞飞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当年……咳,当年的事情一时讲不完。
总之,阿飞还有一个父亲,但他这个父亲还有一位恩爱的妻子。
当年之事复杂,他们都不知晓白飞飞临走时竟还怀有一个孩子。
“阿飞,你要见你的父亲吗?”王怜花问道。
阿飞沉默片刻,看向月笙。
王怜花若有所思,看来他这个外甥很是依赖这位厉害到不符合常理的少年。
月笙道:“阿飞,你想见便见,不想见便不见,如果现在还做不了决定,那就先想一想再说。”
阿飞点点头,他随后对王怜花表示,他的确要好好的想一想。
毕竟“父亲”这一词对他而言是陌生的。
“那你想不想让你的父亲知晓你的存在?”王怜花问道。
于阿飞来讲,其实知不知晓都是无所谓的,这么多年他都如此过来了。
最后,阿飞决定没必要再去打扰沈浪一家,所以还是不见了。
“笙哥和无命就是我的家人。”他对王怜花道。
王怜花:“好,我尊重你的选择,但你是不是忘记了,我还是你的舅舅,难道我不算是你的家人?”
阿飞纠结地看他,道:“笙哥说,那你得给钱。”
“什么钱?”
“压岁钱。”阿飞耳尖略红道:“笙哥说不止是之后的压岁钱,以前的你也都要补上。”
他其实不想这样回答,但月笙一定要阿飞这样讲。
阿飞很听话,就对王怜花说了。
王怜花听后,先是一愣,紧接着哈哈大笑起来,有趣,那个少年还真是有趣。
再后来,王怜花时常来海岛与月笙变得熟悉以后,自然也瞧见了月笙的长相。
他叹息道:“你这副模样若是日后出现在江湖上,还不晓得会引起多少女子的争抢与爱慕。”
月笙当时回了句:“就不能是男子吗?”
王怜花:“男子?你……?”
月笙:“怎么,王前辈接受不了?”
王怜花一笑:“你还真是与众不同,不过,我可不会在乎这些,我王怜花自认不是什么墨守成规之人,但你可比我还要离经叛道,这条路并不好走。”
月笙也笑了,一手撑着脸问道:“你觉得我会不好走吗?”
王怜花默了默,随即以扇子抵住额头低笑:“你还真是……不、当然不,你这样的好走得很。”
虽然王怜花并没有将阿飞的事情告诉沈浪,但他时常去一个地方,沈浪也是有所察觉的,这不符合王怜花的性格,除非那里有什么令王怜花在意。
之后偶然的一次机会,沈浪还是知晓了阿飞的存在。
月笙没有过多去参与,这一切都是阿飞要决定的事情,也不知道阿飞和沈浪是怎么谈的,最终沈浪也只是与阿飞见了一面,之后就不再过来海岛这里。
阿飞对月笙道:“我不想打搅他的生活,也不希望他过多的打搅我的生活。”
他们都有各自的生活方式,彼此之间保持距离、互不打扰才是最好的相处办法。
月笙看着阿飞脸上的笑意,明白他是释然的。
此后时间慢慢流逝,距离龙啸云搬到李园旁边的那一天已经过去七年,而月笙也已经快要十七岁了。
江湖仍然是那个江湖,有正邪之派的分别,正派有少林、武当、青城、五岳等,邪派则是被称为魔教的日月神教。
除此之外,还有上官金虹的金钱帮、兵器谱排名第一的天机老人……
七年时间,龙啸云一直守护在林诗音的身边,不过多打扰,却也无怨无悔。
渐渐的,林诗音对他也不再视而不见,最起码,她的眼中已有龙啸云的存在。
而龙啸云寄给月笙的书信里,开心高兴的句子也越来越多。
——什么今天诗音吃了我送去的饭菜。
或者,诗音让我帮忙买些东西、她见我衣服破了,还帮我补了一回。
再或者,我在李园的周围种满了桃树,今年桃花盛开,诗音她对我笑了。
月笙见龙啸云信里这样的开心,便也不禁笑了笑。
他想,或许龙啸云真的会有守得云开见月明那一天吧。
这第七个年头,正值新春开年,有一伙贼人在得知李园里面只住着林诗音这一个女人后,不禁起了坏心思,打算打家劫舍,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们也确实闯入了李园,但好在当时龙啸云恰巧就在附近,察觉不对,及时解决了那伙贼人,没有让林诗音受到一点伤害。
不过,他却不小心受了一些伤。
林诗音为他请了大夫来诊治,让龙啸云留在李园休养,并将此事告诉了月笙。
月笙于是就来李园看了看,先见到的人是林诗音。
正如初次见面那般,林诗音倚靠在窗边,而月笙站在树梢上,腿一弯便坐了下来。
“诗音姐,你有没有被吓到?”
龙啸云许久不曾在江湖上走动,那伙贼人丝毫不知李园旁边还住了一位会武功的江湖人。
林诗音道:“没有,你哥哥来得及时。”
她甚至连那伙贼人的样子都没有瞧见,龙啸云就已经解决了他们。
“那便好。”月笙道:“我哥伤得怎么样?”
林诗音叹了口气,道:“你去见见他吧。”
月笙不禁蹙眉,难道伤得很重?
但就在他要走时,林诗音又再度开口说:“阿笙,我决定嫁给龙大哥了。”
月笙回头:“……诗音姐怎么会突然做出这个决定?”
“如果是因为感激、一时冲动才做出的决定,我希望诗音姐你再郑重的想一想,多考虑,否则不要日后再后悔,到时候徒增烦恼和怨憎,何必呢。”
林诗音笑道:“我还以为你会替你大哥高兴。”
“我更希望是两情相悦的高兴。”
林诗音:“阿笙,人这一生能够有几个七年,七年的时间已经足够让我看清楚龙大哥的为人,我也放下了对表哥的感情。”
“你曾说过,女子不一定要依靠男人才得以立足生活,我认同你这句话,我曾也打算一辈子就这样一人了。”
“但是,人的想法总是时刻在改变。”
“有人在你的身边一直暖着你、护着你,而我的心又不是铁做的,自然会有被融化的一天。”
“你说要我考虑清楚,郑重的做出决定,反而是这次龙大哥受伤才叫我终于认清楚自己的心意,我正是不想日后后悔,才有了这一决定。”
“阿笙,我也要谢谢你,能够为我如此的着想。”
月笙带着林诗音的回答去找龙啸云。
临走前,林诗音道龙啸云还不知晓她的决定,先不要告诉他,她要亲口讲。
月笙点头答应了。
龙啸云就在临近的院子里养伤,他只是被伤到胳膊,伤口不深,简单包扎一下就好,伤势一点都不重。
月笙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诗音姐是在逗他。
“哥,我来看你了。”
龙啸云一脸惊喜地起身:“阿笙!”
过后没多久,林诗音就亲自去找龙啸云谈了一次话。
可想而知龙啸云是多么的惊喜和高兴。
正好月笙也在,还没有离开,他就忍不住拉着月笙喝酒,喝醉以后边哭边笑,抱着酒坛子开心的要出去嚎叫两声,但后来迷迷糊糊地他又开始嘟囔道:“诗音、诗音终于想要嫁给我了,但、但阿笙,你说我要不要给寻欢送封喜帖?”
“不、不行,不能让李寻欢回中原,不然万一、万一诗音再一次见到她的表哥,反悔改变主意怎么办……我不能没有诗音、不能没有……”
龙啸云既高兴又患得患失。
月笙一手撑着下巴,安静地看着他哥。
半晌,他道:“那我就替你去关外看一看这李寻欢。”
不管李寻欢有没有听说诗音姐要成婚的消息,他都不会让这人返回中原。
此刻的关外正是大雪纷飞的时候,相比于中原,关外更不太平。
于是月笙才到关外不久就遭人围堵,想要抢夺他的钱财。
他穿着一身白色并一看就名贵不已的貂裘披风,脖颈间有一圈毛领子,脸上戴着面具,孤身一人地走在雪地上。
这地界很少有人会独自过来,因为经常有流寇出没。
所以月笙自然而然的就被一伙劫匪盯上了。
天空中,金雕盘旋,月笙目光淡淡地扫了一圈这伙不知死活的劫匪,刚要动手,耳边却听见一点动静传来,那是一柄疾速而至的飞刀,打掉了威胁指向月笙的武器。
月笙的眼神顿了顿,在飞刀上掠过,小李飞刀?
不会这么巧吧,他才要找人,这人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吗?
事实上就是这么凑巧,在这群劫匪惊疑不定之时,李寻欢出现。
他也同样穿着一件白色的披风,脸色苍白,偶尔咳嗽一声,看着好像身体不大好。
但他在关外似乎有些名声,那伙劫匪里有一人认出了这柄飞刀,惧怕之余急忙喊人撤退,其他劫匪也不敢留下,转眼间,这里就只剩下月笙和李寻欢两人。
李寻欢咳嗽两声道:“这位小兄弟,不知你来关外所为何事,要去什么地方,关外常年有匪盗出没,你孤身一人并不安全,若有需要,可去驿站寻求帮助。”
“我以为你会说要帮我。”月笙道,他打量着李寻欢继续说:“方才那伙劫匪你为何不杀了他们?”
“一个素未蒙面的陌生人,倘若冒然说要帮忙,难道不会被怀疑成别有用心?”李寻欢笑道:“如果小兄弟需要我的帮忙,我也义不容辞。”
“至于那伙劫匪,这里出现的不过是一部分人数,他们还有一处窝点。”
李寻欢最近正是在调查他们。
不出意外的话,他也的确打算解决这群匪盗,将其一网打尽。
月笙的目光一直不曾从李寻欢的身上离开,他没有听他到底讲了些什么,只是在李寻欢停止说话后用一种奇妙的语气道:“原来你长这个样子,李寻欢。”
“阁下认识我?”李寻欢略微蹙眉。
他以为在关外他的名声不显。
直到这一刻,李寻欢才发觉此人的目光不容忽视,不同寻常。
看着他的眼神好似要将他看透一般,不、或许比这还要冒昧……
“是啊,我当然认识你,小李飞刀。”月笙的嘴角慢慢弯起,三个字从嗓子里悠然溢出:“李、二、哥。”
恰巧,天空中盘旋的金雕俯冲下来,翅膀掀起的气旋激起枯枝上沉甸甸的积雪,雪沫纷扬、簌簌落下,有些飘落在月笙的发丝间,犹如漂亮的点缀一样。
李寻欢的眼神自金雕身上收回,看向月笙道:“你是大哥的弟弟,龙月笙?”
他显然认出了金雕,这正是龙啸云用来与他弟弟龙月笙通信的那只,极为通人性,令人印象深刻。
更何况,月笙还叫了他李二哥。
李寻欢笑意更真,道:“你怎么会来这里?就你一人吗?”
他还是第一次与大哥的弟弟见面。
月笙道:“我来这里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
“我哥哥要与诗音姐成婚了。”
李寻欢愣了愣,随即脸上流露出一抹落寞黯然的神色。
他喃喃道:“是么,大哥要与诗音成婚了……也是,已经过去七年的时间。”
“那么,你来这里只是为了要告诉我这件事情吗?”
“这似乎并不足以让你来一趟关外。”
月笙嘴角弯起,明明是笑意盈盈的模样,说话却并不客气:“当然不止如此,我来这里是为了要确保你不会到中原去,我不想我哥哥和诗音姐的婚礼遭受任何意外。”
“而李寻欢你,就是其中一个最大可能的意外,你懂我的意思吗?”
李寻欢苦笑一声:“我懂,你放心,我不会再回到中原。”
“你真是一个聪明人,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月笙笑道。
李寻欢叹道:“现在你已经得到了答案,可以回去了。”
月笙:“我是要回去,但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李寻欢略疑惑,但不等他询问,月笙已经动了起来,冰冷的杀机骤现,就连风雪都有一瞬间的停滞。
李寻欢骇然发现,月笙几乎眨眼间就到了他的近前,速度之快,甚至令他反应不及。
“你想做什么,停手。”
对方是大哥的弟弟,李寻欢并不想要动用飞刀。
“我不。”月笙道:“李寻欢,你再不动手就要输给我了。”
但李寻欢就算动用飞刀,他也不是月笙的对手。
于是,才几个回合下来,李寻欢就被月笙用冰封住双脚双手,定在原地。
他的眉毛、发丝也结了层霜,浑身彻骨的冷和凉,丝毫不能动弹。
唯一可以动的地方怕就是嘴,只能够讲话了。
李寻欢苦笑:“所以,其实你是来杀了我的?”
他不必如此,他不会回中原,也并不想和龙啸云争什么。
但李寻欢也不想解释什么了,他立在原地,如同冰塑的雕像。
月笙靠近他,直接在李寻欢的面前摘下了面具。
这冰天雪地里,乍然仿佛有了一个玉骨美人,肌肤似雪,眼眸如星,唇红似血。
李寻欢愣住。
月笙对他笑了笑,轻声道:“我怎么会想杀你,我只是有一件事情要对你做。”
“但如果你会动会走,你一定会躲开,所以我要你不能动弹罢了。”
李寻欢微微蹙眉问:“你想要做什么?”
月笙刚要有所动作,就听身后传来动静——原来是之前的那伙匪盗又来了。
他们带了更多的人来,一看就是要报复他们,杀气腾腾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