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醒了朱盈婷。朱盈婷想到季予惜房间的风格,捂着嘴轻笑,“应该的,你那小王子风格的卧室确实应该重新装修一下,要不然都没办法带女孩子来家里玩了。”
季予惜:“……”
我是要救你,你怎么还人身攻击呢?
那小王子风格的房间,是大概五年前,基于他的儿童房改造的,季予惜自己还挺喜欢,并没有打算改装。
季予慎偏过头,轻咳一声,压了压唇角,又转过来说:“我和惜宝一起吧,我也想知道惜宝想换个什么风格的卧室。”
又是一个笑话他的。
季予惜暗哼一声,抬步往卧室方向走。
朱盈婷和季予慎一左一右跟着他。
再后面就是季父季母,他们没出声,悄悄地跟着吃瓜。
方荣博匆匆端了盘水果出来,歉意地说:“那个……主卧可能不是很方便。我刚才睡了一会儿,房间没收拾。”
众人闻言齐齐停下脚步,看向他。
季予惜心说:
【卧室果然有猫腻,那我还非去不可了。】
他仗着年龄最小,便眼巴巴地看着朱盈婷,努力装可怜:“盈婷姐,我就看一眼,不会乱动东西的。”
毕竟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弟弟,朱盈婷哪里舍得让他希望落空,立刻转头对方荣博说:“小惜就像自家弟弟一样,没关系的。”
方荣博却没松口,又把目光移到季家其他几人身上。
季予慎被他盯了几秒,率先放弃,“既然不方便那就让惜宝自己看吧,我去看看别的房间。”
季父季母虽然不愿意,但到底要脸,于是也转了个方向,跟着季予慎走了。
朱盈婷便打开主卧的门,做了个绅士礼,请季予惜进去,“请吧,我的小王子。”
季予惜顿了顿,有点社死,真想扭头就走。不过因为笃定小三藏在卧室里,他眼一闭,压制本能,举步踏入。
床上的确有些凌乱,但还不至于到不能见人的程度。方荣博不想让他们进来,就更显得可疑了。
季予惜环视一圈,目光扫过衣柜,心道:
【是藏在衣柜里吗?】
他的余光看到方荣博往这边看,便抬手扣住衣柜的一扇门,问:“盈婷姐,你们怎么没有设计衣帽间,只打了个衣柜啊,这种推拉式的好用吗?”
他推了一把,竟然没推开。
朱盈婷解释说:“这个要看个人需求,我和小方物欲都不是很强,又喜欢断舍离,所以衣柜就够用了。打不开吗?”
她觉得奇怪,上前来使劲儿一推。
衣柜门推开了,挂着的几件大衣一览无余。
“原来两边有磁吸条啊,我说怎么推不开呢。”
季予惜夸了一通衣柜的设计,又随手把另一个也打开看了看,里面没有人。
他又看了一眼层层叠叠的窗帘,心道:
【难道是藏在窗帘后面?】
季予惜绕过床尾,朝窗帘的方向走了几步,称赞道:“盈婷姐这窗帘选得真好看,和壁纸完美适用,一定花了很多心思吧,我能不能打开看一下?”
“可以啊,窗帘装了滑轨,是自动的,我找下遥控器。”朱盈婷答道。
她眼睛在房间扫了一圈,看到了床头柜上的遥控器,便过去拿。
只是低头的一瞬间,她竟看见一个拆封的套套,掉在床头柜的内侧。
朱盈婷心跳瞬间加速,怎么会?
这一周两人作息不一致,就没有睡过同一张床。房间每天都打扫,这个位置也不是很隐蔽,如果是之前掉的,她一定会发现。
所以是今天掉的吗?
小吴真的是来送文件的吗?
朱盈婷禁不住开始怀疑。
怀疑就像一颗种子,一旦种下,就开始生根发芽。朱盈婷的脑海中闪过很多个画面,明明每一次她都心生疑惑,都被方荣博三言两语打消掉。
方荣博真的干净无辜吗?
“盈婷姐?”季予惜等了半天,见她没动作,不由喊了一声。
朱盈婷抬起头来,从纷乱的思绪中回神。她装作没看见,只拿起遥控器,对着窗帘一按,窗帘慢慢地合上。
还是没人。
季予惜有点气馁,难道自己猜错了?
朱盈婷继续介绍:“这个房间设计最巧妙的地方就是这个窗户了,外面光线太暗你可能没发现,它其实是一扇通往阳台的门。”
季予惜站在窗户附近,仔细观察,的确如此。
他赞叹道:“盈婷姐你的心思太巧了,我确实没看出来。”
他说着,伸出手想推开这扇窗户。
【是不是藏在阳台上?】
“盈婷。”方荣博站在门口轻声喊道。
朱盈婷和季予惜同时回头,方荣博又说:“窗户的锁坏了暂时打不开。”
“哦,那太可惜了。”季予惜收回手,退了两步。
方荣博笑了笑,又说:“时间不早了,我刚订了一家餐厅,我们请季总和季夫人一家吃个晚餐吧。”
“不用麻烦了。”季予惜回头再次看了一眼窗户的方向,不出意外,应该就在阳台了,真是可惜。
这样想着,季予惜又说:“今天出来的时候,没有和芳姨说要在外面用餐,恐怕家里已经准备好晚餐了,不回去吃实在浪费。”
他抬头看了看方荣博,邀请道:“今天冒昧打扰了方医生许久,方医生若是愿意,不如和盈婷姐一起跟我们回家吃饭吧。”
“那倒是不用,改天一定允许我请大家吃个便饭。”方荣博笑了笑。
朱盈婷也说:“今晚就算了,我们明天一早还要上班,就不来回折腾了。”
她往外走,似要去找季母说话。
季予惜也不便再在卧室里停留,于是跟着出去。
折腾一圈,没什么收获,季予惜有点怏怏的,季予慎便提议回家。
朱盈婷闻言穿上大衣,要送他们下楼。季母再三劝她不用出门,她就是不听,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坐电梯下去了。
方荣博眼看着电梯门关上,下一秒,他一个箭步冲进家门。
接着就看见小吴在卧室门口探头探脑的。
方荣博随手把大门关上,小吴跑出来紧紧抱着他,手臂还微微颤抖着,“刚才真吓死我了,心都要跳出来。”
方荣博:“先出去,她一会儿就回来了。”
两个人搂着,走了出去。紧接着,方荣博一把把小吴推进步梯间,掐着腰就开始亲。
两人跌跌撞撞地往下走了半层,方荣博又把她按在墙上,开始掀裙子。
小吴略微无语,“都吓软了还来。”
方荣博道:“没有,不信你摸。”
小吴:“……那也没有准备,我的包还在你家里不能拿出来。”
方荣博:“我带了,刚从卧室捡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个拆封的套套。
小吴一惊,忙问:“那她没有发现吧?”
方荣博手上忙个不停,还能抽空回答她:“要是发现早就闹出来了,怎么可能那么平静。”
地下车库,其他人都上车了。
朱盈婷紧紧攥着季母的手,声音有点颤抖,“阿姨,方荣博可能出轨了。”
今日之行无功而返,季母本来还在盘算要怎么挽救朱院长这一家,忽然听到朱盈婷这句话,顿觉惊讶。连惜宝都没能证实方荣博出轨,朱盈婷竟自己发现了。
她忙说:“你别急,慢慢说。”
朱盈婷说:“他和小吴不对劲儿,说小吴来送文件,我觉得可能不是。”
至于发现套套这种私密的事,她实在说不出口。
季母暗暗猜测,可能是在主卧发现了什么线索,于是握住她的手,问她:“那你打算怎么办?”
朱盈婷心里乱作一团,“我不知道。”
刚才在家里,她已经尽可能保持冷静了。怀疑之种落下后,她本能的不想立即拆穿此事,更害怕和方荣博独处。
季母伸出另一只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这不是一件小事,你可不要犯傻。”
朱盈婷勉强地点点头,说:“我知道,我不会上来就和他闹,要先找到证据。”
季母:“……”
这傻孩子,他都给你下毒了,你还在找证据。
现在的情况更加危机,毕竟方荣博冷血残忍,一旦知道朱盈婷发现了他的奸情,很难说他会不会动手杀了她。
季母越想越害怕,忙说:“最近这段时间先回你爸那里住吧,想办法给家里装上监控。只要能拍到他出轨的证据,一切就好办了。但是你千万记得,不要在方荣博面前表现出任何异常,这关系到你的安全。”
朱盈婷想了想,说:“那我就说我妈身体不好,我要去照顾一段时间。”
她妈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好,这么说方荣博不会起疑。
季母紧紧抓住她的手,“先让你爸给他安排个出差,把他打发出去几天,好方便你给家里装监控。一定要很隐蔽,他是个聪明人,千万千万别让他察觉到了。”
朱盈婷可怜巴巴地抬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阿姨,我害怕我做不到,我一想到他可能出轨就想哭。”
毕竟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遭到全身心信任的丈夫的背叛,能稳住不漏出异样就很不错了。
“盈婷你听我说。”季母叹了一口气,和她对视,“我见过太多坏人,虽然不敢说方荣博一定是个坏人,可他新婚就出轨,可见接近你是有目的的。你爸爸平常很谦虚,一直说自己是普通家庭。但是你要知道,你们家对方荣博来说,就不是普通家庭,你爸爸的人脉资源,包括积攒的财富,都是他最想要的,他对你家有觊觎之心太正常了。”
朱盈婷想到两人相识之初的样子,开始沉默。方荣博的确是在了解她的家世以后,才开始接近她的。
季母忧心忡忡,扶着她的肩膀叮嘱道:“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到什么地步,所以你和你爸妈的身家性命,全在你一个人身上,你明白吗?”
她这话说的直白,因为她害怕不说直白一点,这个傻丫头对方荣博仍然心存幻想。
朱盈婷渐渐冷静下来,最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季母这才松一口气,又说:“这件事必须让你父亲知道,你不要觉得父母年龄大了,有些事不想让他们担心。没有你父母配合,你一个人根本不可能瞒住方荣博。”
朱盈婷再次点头,“那我现在就给我爸爸打电话。”
她掏出手机准备给她爸爸打电话。
到此时,她才发觉季家人还在等季母上车。朱盈婷颇有些不好意思,忙说:“季叔叔还在等您呢,阿姨快上车吧,您放心,这件事我一定能处理好。”
季母该说的都说过了,又叮嘱了几句,才转身上了车。
朱盈婷在地下车库给父亲打了一通电话,聊了半天终于上楼。
她开门的时候,微微有些迟疑。
方荣博在客厅忙碌着收拾东西,听见声音,抬起头问:“回来了,怎么这么久?”
朱盈婷弯腰换鞋,看见小吴的包仍然扎眼地放在鞋柜上,不由就是一顿,然后才说:“和季阿姨多聊了几句。”
方荣博知道朱家父女都有跪舔季家的毛病,也没多想,还贴心地告诉她:“我煮了鸡蛋面,快好了,你洗洗手,咱们吃饭。”
朱盈婷洗了手,走到厨房看一眼锅里的面条,然后把火关了。她从碗柜里拿了两只小碗,又开始发怔。
碗柜里还放着两只红色的碗,是她结婚的时候,她妈妈另外给她买的,图个喜庆。
“想什么呢?”方荣博走过来,从背后抱住了她,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极尽亲密。
朱盈婷一颗眼泪突然砸下来,滚落在方荣博的手背上。
“怎么了?”方荣博松开手,皱着眉问。
朱盈婷擦了擦眼泪,说:“我爸刚才打电话,说我妈胃里有阴影,可能要动个手术。”
方荣博:“活检做了吗?”
朱盈婷摇摇头,“刚查出来。”
“别担心,一定没事的。别说还没确定,就是真有个万一,你自己就是医生,最是清楚胃上的病,其实是愈后比较好的一种,总有办法的。”方荣博哄她。
朱盈婷点点头,又说:“我想回我妈那儿住几天,陪陪她。”
方荣博怔了怔,继而若无其事地说:“好啊,我陪你一起吧。”
“不用了,”她转过身,面朝着方荣博,又说,“我爸说有个学习机会,想让你争取一下。估计明天院里就会出通知,各科室自荐或推荐,大概去十天到半个月。”
方荣博沉吟道:“岳父安排,我当然没意见。可是岳母正在关键时候,我怎么能离开呢?”
朱盈婷说:“有我呢。倒是你,机会难得,该去就去吧。”
方荣博:“那就听岳父的,有事你随时打给我。”
朱盈婷:“好。”
从朱盈婷家里出来以后,季予惜就在沉默。
一路上,季予慎几次逗他说话,他都没怎么回应。
季母摸了摸他的额头,疑惑地问:“这孩子怎么了?刚才出来的时候就没什么精神。是不是方荣博说什么了?”
季父也皱眉,“惜宝,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季予惜打起精神安抚父母,“我没事。”
【就是突然想起来,方荣博上大学时,好像有女朋友。后来是分手了还是出了什么事,盈婷姐知不知道呢?】
季母微微一顿,和季父对视,眼神是不敢置信。
季予惜可能不知道,朱盈婷和方荣博的婚礼上,主持人说过,他们俩是彼此的初恋,有过怎样的宿命相逢。当时听得季母一阵肉麻,如果方荣博有前任,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根本没必要在婚礼上提。
难不成真像惜宝说的,他的前任出了什么意外,以至于没有人能站出来证明这段往事。
季予慎想了想,说:“方荣博给我的感觉很不对,要不我找人去他老家调查一下。”
季父:“也好,这件事你就安排去做吧,最好也问问他大学的同学。”
【希望大哥能查出点什么,揭露方荣博的真面目,救下盈婷姐一家。】
季予惜忽地来了精神,他这一路一直在想,要怎么不着痕迹地让大人们怀疑方荣博,提防方荣博,没想到大哥和他想到一起了,也觉得方荣博不太对劲。
这样他就放心了。
隔了一天,季予慎安排出去的人陆续有了回复。
先是方荣博大学同学的反应,大家都一致认为方荣博性格很好,朋友很多。没听说过方荣博和谁谈过恋爱,也没有过绯闻。唯一有联系的女生就是老家的堂妹了,说是方荣博的父母年纪大了,不怎么会用手机,堂妹隔几天会替他父母关心他。
不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堂妹也没再给他打过电话,舍友问起,他说堂妹嫁人了不方便。
季予慎直觉这个堂妹不太对劲。
又隔了一天,方荣博老家的消息也传回来,这才发现事情果然不简单。
原来方荣博上大学之前,和村子里一家养猪户的独生女订过亲。这个女孩幼年丧母,她父亲很疼爱她,也没有再娶。等到女孩成年,她父亲就开始挑女婿,挑来挑去,挑中了方荣博这个读书娃。
方荣博书读得好,长得也好,就是家贫,眼看大学都上不起了。养猪户觉得机会来了,某天上门提亲后,双方家庭约定,等方荣博大学毕业就结婚,方荣博大学学费由女方家庭负担。
本来事情还很顺利,可是方荣博大一的那个暑假,养猪户突发疾病去世了。方荣博替未婚妻处理了丧事,还把未婚妻接到自己家住。但女孩自父亲离世后,伤心过度,一病好几个月,同年没过冬也去世了。
方荣博很是伤心,执意要把女孩葬在他家祖坟。
等到方荣博和朱盈婷结婚的时候,因为是在D城办的婚宴,只有方家几个本家亲戚去了,见他现在过得好,自然没有人出来煞风景说他以前有过未婚妻。
季母听到这儿,心突突直跳,“这事是真的?”
季予慎点点头,说:“派去的人一开始还打听不到。村子里的人都以为是方荣博的老丈人来打听的,不肯说实话。他借口说村里有个亲戚十来年不来往,这次来了找不到人,也没消息,才渐渐打听出来养猪户一家的事。听说自从那个女孩死了以后,方荣博的父母就搬到山上去住了,一年也不下来一回。”
“这个女孩会不会是……”
季予慎试探地问季母。
季母尚未回答,季予惜却在心里气愤地说:
【绝对是他杀的,看人家孤女就想吃绝户!朱院长还说他上学的费用都是靠自己解决的,可不是嘛,原来是用吃绝户的方式!】
季父不自觉地点点头,惜宝说得对。
季母又问大儿子:“你的人有没有打听到那个养猪户得了什么急病?”
季予慎:“村子里的人说不出来,就知道养猪户身体一直很好,突然有一天栽倒没醒过来。”
季父心一动,问:“你怀疑女孩和父亲都是方荣博下的手?”
季母不敢确定,只觉得心凉得很:“实在可疑。”
季予惜还在疯狂输出:
【难怪他敢杀盈婷姐,原来吃绝户上瘾了!说起来,他父母从那个女孩死后就躲到山上,也不跟他同住,应该是猜到什么了吧?】
有道理。季父想了想,说:“这件事得告诉老朱。”
第011章 以身为饵
从季予慎查到方荣博老家的事之后,一周时间又过去了。朱盈婷趁方荣博外出学习的时间里,已经在家里各处装好了隐蔽性很高的摄像头。
这天是方荣博学习期提前结束,要回家的日子。他和朱盈婷说了,回去后想要去朱盈婷父母家拜访一下,主要是关心一下岳母的身体状况。因为在他学习的时候,岳母动了个小手术,目前出院在家休养。
朱盈婷却说妈妈心情不好,不喜欢有访客,让方荣博自行回家。还说朱院长工作比较忙,自己要再照顾妈妈几天。方荣博撒了会儿娇,最后还是听从了朱盈婷的安排。
他打车回家后,先洗了个澡,然后把行李箱收拾一遍,坐在沙发上开始打电话。
通过监控看不清楚他打给谁的,只知道挂了电话后,他起身去厨房那边倒了两杯红酒。
半个小时后,一个长发女人从电梯出来,敲响了方荣博家里的门。方荣博起身去开,两个人先在玄关处来一个拥吻。
不知道方荣博低声说了句什么,女人笑得花枝乱颤,被他抱着坐到沙发上,一人一杯红酒碰了个杯。没一会儿,气氛就已经不堪入目,两个人又挪到了卧室里。
朱盈婷看着监控视频,一言不发,还在他们完事后把视频剪出来,另做保存。
第二天,方荣博重新带着一个女人回家。这个女人和昨天那个明显不是同一个,她的头发还没有及肩。方荣博像是失忆一样,把昨天的流程又和这个女人走了一遍。
结束之后,两个人躺在床上休息。女人把玩着方荣博的手指,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随口问道:“你要那些破损的镇痛剂干什么?”
方荣博说:“我一个朋友的亲人患病,无法医治了,就靠着这东西续命呢,但这药属于管制类,他买不到足够的量。”
这两句话因为周围环境很安静,倒是录得清清楚楚。
朱盈婷隐约察觉到了什么,把这一小段单独剪出来,单独放置。
就这样,连续五天时间里,方荣博每天都会换一个女友,带回家,重复聊天喝茶或喝酒的过程,然后床上运动。有时候不止是在床上,也不止一次,家里任何一个可以躺的地方,都留下了他们的痕迹。
朱盈婷认真考虑了一下,全屋重装能不能消除掉自己生理反胃的恶心感,答案是不能。
因为一直没有等到方荣博带之前怀疑过的小吴回家,朱盈婷想到车上还有监控,于是又换了个软件,开始看回放。果然,在车里的监控视频中,发现了小吴的踪迹。
很好,连车也要一起处理了。
朱盈婷心想。
拿到证据之后,朱盈婷先找到父亲摊牌。
虽然之前朱院长已经从女儿的口中,得知方荣博很可能出轨的事实,又从季父口中听说了方荣博在老家可能杀害过未婚妻的猜想,他成宿成宿不能入睡。想得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女儿和这个可怕的男人离婚,把女儿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保护着。
可是朱盈婷不同意。
她不是不同意离婚,是觉得方荣博性格极端,行事狠辣,如果无缘无故要和他离婚,可能会惹怒他。但如果把他出轨证据放出来给他看,更有可能会激怒他。直接提离婚,明显不是一个好的决定。
朱盈婷说,她有一个计划,如果执行成功,方荣博就不会再出现在他们家人面前。就是这个计划有点冒险,需要父亲配合。
朱院长心知不妥,但看女儿成竹在胸的模样,还是小心翼翼地询问了她的计划。
原来朱盈婷的计划,是以自身为诱饵,通过激怒方荣博的方式,让方荣博对自己下死手,关键时刻,再由父亲朱院长出面,抓他的现行。
“激怒方荣博?”朱院长不太明白。
于是朱盈婷把单独存放的一小段监控视频(打码版),翻出来给朱院长看。朱院长毕竟是老医生了,乍一听到对话就觉得不对,细品之下,突然悟了,“他把这些药给你用了?!”
朱盈婷说:“爸,你说过我生下来就心脏不太好,可是我结婚之前这么多年里,每次体检医生从来没有说过我的心脏有问题。为什么和他结婚后,短短半年里,就有两次突发心脏病?”
朱院长脸色大变,说:“镇痛剂过量使用会引发身体器官各项问题,甚至可能猝死。”
他自己就是医生,对药物最为敏感。
原来季总的怀疑都是真的,方荣博早就开始对他的女儿下手了。
“你想怎么激怒方荣博?”朱院长很快冷静下来,重复问了这个问题。
朱盈婷说:“按照季叔叔查到的线索推理,方荣博杀他的未婚妻,是为了夺她家的家产。他霸占了养猪户的家产后,轻轻松松上完了大学。那他想杀我,一定也是为了我们家的财产,或者是爸爸你的人脉资源。”
朱院长点点头,“有道理。”
朱盈婷又说:“那你就告诉他,你的东西都会留给我,还会留遗嘱公证,他应该就会有所动作了。毕竟他也不想自己白忙活一场。”
朱盈婷说着,也沉默下来。
作为夫妻,她算是比较了解方荣博的。她一直知道,方荣博做事目的性很强,一旦想要争取什么,就一定会做到,比如考进季康医院。他的优秀也给了他自负的资本,这样一个人,如果一开始就奔着杀了她,谋夺她家家产的目的,那一定会不折不扣的执行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