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联姻对象竟是小吸血鬼—— by归荼

作者:归荼  录入:07-13

所以,林雪河在家里到底过的什么日子,受了什么委屈,也不愿意跟他说。
是因为觉得他根本不会真的在乎,说太多只会显得自己更可悲而已。
——很高兴见过你。
林雪河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用失望的语气说的。
古老的庄园被抛在道路尽头,越来越远。陆崇心如乱麻,到最后眼睛一闭心一横,低低地骂了一声。
“停车!”
他算是明白林雪河为什么要逃家了。
哪怕在外面吃不饱穿不暖,也比待在这种地方忍气吞声地受欺负强!
前面开车的血仆根本不理会,随便他怎么发癫,车速不减反增。
陆崇手脚并用,尽了全身力气撞击空气壁,汗都湿了一层,依旧无法撼动这让人窒息的隐形监狱。
“没有用的,别再挣扎了。”驾驶位上的血仆说,“家主是为你好。”
硬来好像确实不行。陆崇喘了口气,尝试着在身体四周摸索。
“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他一边无实物表演般摸索空气,一边跟司机说话分散注意力,“你能跟我聊天?你们家主知道了不会骂你?今天秦宴是怎么对待他的血仆你也看到了。”
“不是所有血族……都像他那样的。”司机忍不住说话,“家主对我们很好。他是位宽厚的主人。”
“你别是被他洗脑了吧。”
陆崇继续摸索,故意道,“血族通过契约把你们变成奴隶,任意蹂/躏,你们还反过来帮魔鬼说话。被吸血鬼咬一口就那么爽吗?”
他摸到了空气墙壁的转折点,不平滑的转折。
这个小小的立方体监狱并不是浑然一体。面与面之间似乎是相互连接的,像是把空气分子加固成坚硬的固态平面之后组合,搭积木一样搭出来的小房子。
陆崇迅速找出弱点,朝着那面与面的连接处用力猛踹。
车身剧烈晃动。司机在前排握紧方向盘,惊慌地从后视镜里看他,“你要做什么!”这绝不是人类的力量,简直是野兽的蛮力!
陆崇没空回答,咬紧牙关全身发力,一次又一次的猛烈撞击让空间监狱有了松动的迹象。
最后一次蓄力,他重重地踹开禁锢的牢笼,空间监狱崩塌的瞬间,整个车辆都随着巨大的冲击力横翻出去,从道路上甩出老远。
车门被堵死了。陆崇灰头土脸地从后排车窗钻出来,脱下外套扔在驾驶位车窗旁,挡住倾斜的阳光。
驾驶位上的血仆瑟瑟发抖地扯到身上,遮住自己,又问了一遍,“你……你要,到底要做什么?”
陆崇说,“去做不特别的人类会做的事。”
“你要的,做好了。”
高塔之上的卧室里,林卡西把一只黑色的长方形礼盒放在沙发上。
“这么快。”林雪河打开盒盖,银白的蝴蝶骨簪躺在柔软的天鹅绒衬布上。
他拿起来颠了颠,分量重了些。按照他的要求,骨簪被挖成空心,里面注了银。
传说中,唯一能杀死吸血鬼的武器就是用银做的。现实虽然没有传说那么夸张,但银的确能对吸血鬼造成致命伤。
“工艺简单。”林卡西问,“做什么用?”
他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笑眯眯地拢起长发插簪,“如果有神经病强迫我生孩子,当然是要宁死不屈呀。”
“……”
林卡西说,“你并不害怕。”
“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就是死。”林雪河叹气,仰面倒在沙发上。
他回来之后仔仔细细地把自己冲洗干净,换上了一身纯黑睡袍。腰间系带松垮搭着,瓷白笔直的小腿从重叠的衣摆下露出来。正像那只骨簪摆在黑色的天鹅绒布上,在视线中微微散发出美丽的莹润光芒。
“你惨了。”他还有闲心取笑一下林卡西,试图从中找寻心理平衡,“你即将拥有一个喜欢随便制造血腥现场的同父异母的神经病哥哥。”
“……”
林卡西说,“你可以,不和他走。”
秦宴之所以埋完亲爹就急着跑过来提亲,归根结底是看上了[神谕]。如果失去了这项强大的能力,林雪河对他而言就没那么大价值了。
“你可以,诅咒自己。”
“不行,伴生能力多重要啊。”林雪河一本正经地说,“我是讨厌它,但是还不想失去它。”
“因为你,做不到?”她早就预料到了,只是想取笑回来而已。
“……”
又是一声叹气。
林雪河心累到丧失了斗嘴的乐趣。
这个问题他当然早就想过,也曾诅咒自己失去[神谕]。但这伴生能力能否起效完全取决于他的内心。
他潜意识里觉得失去[神谕]是件好事,还怎么能算得上是诅咒呢?根本不会应验的。
“那,你要答应吗?”林卡西问。
秦宴走的时候说给他时间考虑,但肯定不会等太久。
他也没什么可考虑的。看似有选择,其实绝大部分路都已经被堵死了,只给他留了一条通往秦家大门的路。
林雪河知道,很快家主也会找他谈话,说服他答应为家族献身是多么应该的事。
“关我的地方从这里挪到那里,好像也没多大差别。”林雪河说,“如果你跟我一起走,就更没差别了。”
“可你不想再,出去了吗?”林卡西说,“上一次出门,你的目的,还没有达到。”
林雪河朝她眨了一下眼睛,笑盈盈地说,“我出去一趟就只是为了玩玩而已,还能有什么目的呢。”
他装傻的无辜语气浑然天成,不愿意说,林卡西也懒得追问。原本她就觉得那是不可能的事,“陆崇还会,来找你吗?”
林雪河笑意淡了些,“不知道呢。”
他从窗户往外望,确实看到那辆送走陆崇的车。
他亲眼确认陆崇上了车之后就没再看,估计这会儿都快到学校门口了。
也谈不上失望。这是最符合逻辑的发展,是他玩排位游戏时,按照发生概率会排到第一位的选项。
如此正确,理性,必然。
他不失望,只是觉得有些无聊。越来越无聊。
“你占卜过这次事情的发展吗?”
林雪河打起精神来说闲话,“怎么样,有没有看到这个结果?”
“不能说。”林卡西正经道,“会折寿。”
“……”
但她又接着说起了人类的坏话,“人类,虚荣。青年,热血。情敌,雄竞。”
林雪河听不懂,“什么意思?以后要离人类远一点?”
卧室外,一串急促的脚步声突兀地出现,在空荡荡的建筑里回响。
林卡西指了指门口,摇头晃脑地说,“人类,青年,情敌。”
要素占满。
他狐疑地起身,好像听懂这神婆在暗示什么,又感到难以置信。
“林雪河!”
那脚步声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奔到他门前,伴随着敲门声和急促的呼吸声,叫他的名字。
“……我带你走。”

第24章
起初房间里没有动静。陆崇担心是自己来得太晚了,于是更加着急地拍门,“林雪河!你在里面吗?”
又过了半分钟,林雪河才披着睡袍,慢吞吞地走出来开门,“啊,轻一点,要坏了。”
“……”
“我特意叫人从中世纪的棺材板上拆掉重新雕刻组装的,”他扶着门说,“要被你弄坏了。”
“靠,你好好说话。”
想到这门板或许被几百年前的老吸血鬼躺过,陆崇猛地缩回了手,又微不可闻地松了口气。
还有心情关爱门板,情况应该还没想象中那么严重。
“你怎么又回来了?”林雪河看着他,不解地问。“我在房间里听不清楚。刚刚你在喊什么?”
“……”
陆崇顶着一口气冲过来,这会儿回想才感觉说什么“带你走”实在太肉麻。他都没脸重复第二次。
他从摔扁的车里爬出来一路狂奔,只穿着件短袖t恤,已经脏得狼狈,裤脚上还粘着泥土和草屑。很不符合平时精致男大的出门穿搭标准。
林雪河却已经好好地洗漱过,干干净净香喷喷地出现在他面前,对比何其鲜明。
有一瞬间的迟疑,陆崇想,是不是自己太神经了。林雪河待在家里也很好,他脑海中杜撰出的那一大堆委屈和折磨,其实都不会发生。
但下一秒,他看见林雪河手背上鲜红的指印——那是被秦宴身边的血仆强行抓住,像囚犯一样被审问时留下的痕迹。
再精致的牢笼也是牢笼。他脑海中的念头不再动摇,对林雪河说,“我回来接你的。”
林雪河却说,“这是愚人节的玩笑吗?”
“当然不是!愚人节早就过完了。我也打算没开玩笑。”
他掷地有声道,“你还想离开是不是?跟我走。”
被清晰说出的这三个字,像是对昨天晚上那个“只是随便问问”的正式回答。
林雪河看着他紧张的脸。他可能知道自己在说的话意味着什么,也可能不知道。
四目相望。无声的对峙中,林卡西幽幽地从房间里出来,“借过一下。”
“……”
她像片风筝飘下了楼梯。等她飘得更远些,林雪河说,“不要。”
“我是想离开这里。”他对陆崇说,“但是,我不相信你。”
陆崇胸口冷飕飕的,像被冰凌戳了个来回,又无力反驳。
昨天晚上的事他还记着仇呢。
“我真带你走,没别的目的。”
陆崇无奈地说,“要怎么样你才愿意相信我?签字画押?还是给你录个口供?”
林雪河忽地笑了,浅红的嘴唇微微分开,露出一点白森森的小尖牙。
“只有血液可以证明。”他声音温柔地说。“和我结下契约吧。”
变成我的乖狗狗。
林雪河很少在一天之内连着来议事楼两趟。
但他这趟过来明显开心很多,连走路的腿脚都有劲儿了,精神充沛地敲开书房的门。
听完他主动登门的事由,林氏家主言简意赅地总结:“所以你是要和家里断绝关系去跟一个人类私奔。”
林雪河点点头:“就是这么回事。”
走都走了,这次索性就走得彻底一点嘛。
“你这是逃婚。”
“是吗?我不记得谁跟我求过婚啊。哦,早上确实有个自大的血族跑来威胁我,莫名其妙的。”
“如果我不同意你走呢?”
“没关系呀,我只是很想在走之前来告诉你一声而已。”
林雪河开朗道,“都说了是私奔嘛,你不用同意。”
“……”
林氏家主又问,“陆崇在哪。”
“在帮我收拾行李。”林雪河满意地说。
“他是个很贴心的人类。如果没有小流的话,就让我跟他待在一起也不错吧?你觉得呢?”
他露出孩童般纯粹的笑容,琉璃般易碎透明,放在这样一张美丽的青年脸庞上也毫无违和感,反而格外惹人怜惜。
“辛苦你了,好好帮我应付秦宴。”他说,“说不定什么时候,我还会想回家来看一看呢。爸爸。”
“……”
如果他真心想走,庄园里也很难有谁能拦得住他。
林氏家主眼前发黑。
他接任家主的位置之时起,就接过了无数逃不开的职责。除了庞大又腐朽的家族事务的烂摊子,还必须作为[神谕]的监护者,成为林雪河的继父。
他看着林雪河长大,很清楚这个无赖似的孩子心里在想什么。
上个月偷跑出去找陆崇,这次也要跟陆崇走,归根结底是看穿了人家心软好拿捏。
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不仅会自己的伴生能力用光,还把陆家可利用的部分也用光,最后再把黑锅甩到陆崇身上,狡辩一句“是他非要带我走的”。
那个愚蠢到可怜的人类青年……不知好歹。
明明已经把他装进车里强行押送走了,居然还自己跑回来自投罗网。
“我会在外面好好玩的,应该没空闲想起你。”
林雪河转身出门,背对着朝他摆了摆手,“但是你要经常想我哦,爸爸。”
“……”
正午的烈日会让血族虚弱,大部分吸血鬼都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出门。
林雪河向来不喜欢晴天,但今天显然是例外。
一坐进车里,他就迫不及待地问,“拿到了没?”
“嗯。”
陆崇从背包里掏出一块黑色的岩石,“是这个么?再确定一下。”
趁林雪河和家主对话,他偷偷溜进地下空间去干了件大事——
他用林雪河的血,从整片银河般密集的伴生火种群中感应出了属于林雪河的这一颗,并且偷了出来。
切换成人类的角度看,就是他溜进人家祠堂里,从族谱上把林雪河的名字给抹掉了。
虽然是正主授权让他做的,但总感觉是有损阴德的事。
他到现在后脖颈都凉飕飕,忍不住摸了又摸,只摸到一圈浅浅的齿痕。
伴生火种是嵌在地下岩壁里的,取出来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容器,干脆只能把那整块石头敲下来带走。
林雪河端详着这块罕有的黑色岩石,里面封存着豆大一点火苗,猩红而明亮,像挖出巨人的心脏,还在他手里不停地跳动。
一颗奇特的活宝石。
他欣赏片刻,用力地捏了两下没捏动,又递给陆崇,“捏碎它。”
“捏碎?”陆崇一怔,迟疑地握在手里,“这……可是你的。”
“只能算是个信号器而已,没什么实际意义。”林雪河说,“离我越近,火种就会越亮。虽然只有大致范围,但是可以用这个定位我。”
陆崇不明白,“可你已经把它拿到手了,自己保管不也是一样吗?为什么一定要毁掉。”
“拿到手就是为了毁掉。”
林雪河说,“就当我离开家门的这一刻就已经死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用他们来管我。”
“……”
“按我说的做。”他不悦道。
陆崇叹了口气,“好吧。”
其实岩石质地并不算坚硬,随便拿柄餐刀就凿下来了,此时用力一握,岩块在他手里脆得奥利奥饼干渣。
火种最后闪烁两下,彻底熄灭了。
“你是真的要跟家里断绝关系啊。”他把岩石渣收集起来装进包里,“断得这么干净。”
有点“死生不复相见”那意思。
“嗯。你猜他要多久才会发现里面少了我的火种?”林雪河狡黠一笑,“相不相信,他现在就站在楼顶上看我们的车。”
林氏家主么?陆崇闻言不免要回头从后车窗去看,可还没转身,大腿就被压住了。
“唉。”林雪河躺在他腿上,慢悠悠地说,“以后我就只有你了。”
他借高塔上的浴室洗过澡换了衣服。现在他们身上有浑然一体的香味,林雪河闻到心情很舒畅。
靠自己离开家也不是做不到。但比起独自漫无方向地游荡,有个导航犬作伴,一起观察人类的世界应该会更有趣。
陆崇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啧,你应该对我再尊敬一点的。”
他伸手想去摸陆崇,指尖还差一点才能够到下巴,“疼不疼?”
他说的是昨天那一巴掌,还是刚刚在高塔之上确定契约关系的咬痕?陆崇不知道。
但无论是什么,他给林雪河的回答都会是,“没感觉。”
可太违心了。
颈侧的齿痕像枚烙印,烧得他要一路狠掐自己保持冷静。
他也是一时头脑发昏了,居然随便答应让吸血鬼和他契约。
林雪河咬破他的脖子,吸走他的血液,又通过獠牙把自己的血液注入他腺体之中。
这跟狼族的标记有什么两样?他现在身上都是林雪河的味道,冲了两遍澡都没有用。
这香味是身体里往外散发的,随着血流一起涌动。他闻起来像熟透的浆果,开爆的花,吐出的花柱头上还裹着蜜。
想到这些,他更感到自己的血液循环速度越来越快。
他后悔自己耳根子太软了,才会听到林雪河说“之前试过契约只维持几个小时就会消失”就妥协。
更不该让林雪河咬离腺体这么近的地方……但是别的地方这小吸血鬼又咬不动!
要了命了。
他身体里那点狼族血脉一点都不管用。他依然跟别的被契约的人类一样,从咬痕形成的那一刻起,就开始渴望被林雪河垂爱。
他口渴得要命,却还渴望再次奉献自己,哪怕是全身的血液都被吸干。
只要能看到林雪河露出欢/愉的表情,他就满足。
这就是血族契约的效用么?
被契约的人类几乎没有自由意志可言。所以那些血仆死心塌地追随,恨不得为主人奉献一切,绝无可能背叛。
陆崇努力克服这叫人头皮发麻的怪瘾,挣扎着不愿成为沦陷的一员。
但林雪河显然不会让他安静待着。
前阵子在酒吧遇到那个叫楚河的人类青年,林雪河第一次实操还不太能控制,并没有主动给予契约,所以楚河只迷糊了几个小时。
但是对陆崇契约的过程他十分严谨,有来有往地交换了□□。
这一次会维持多久,他自己也不知道,所以没有告诉陆崇。应该不算是欺骗吧?
他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吸血鬼,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你的脸好红。”他不带坏心思地打量着陆崇的反应,“脖子也好红。车里很热吗?”
陆崇:“……”不想说话。
他觉得自己像刚刚那颗被捏碎的伴生火种。单独活动时还没觉得影响很大,但和林雪河距离越近,就越有反应。
再加上车里空间密闭,连遮光帘都拉得严严实实,昏沉沉的光线搭配他昏沉沉的脑袋,真是不知今夕是何年了。
“还有多久才到?”他声音低哑地问。
还要很久的话,他得半路先下车去缓缓才行。
“需要降温吗?”林雪河一副真想帮忙的热心语气,“被契约很难受吧,还要再忍一阵子才能过去呢。不过我有办法。”
“其实,不只是血液,我的体/液对你来说应该都有安抚作用。”
陆崇看着他隔空伸出舌头。嫩红的舌尖灵活得像蛇尾,带着一点湿亮的唾液扫过唇瓣,又隐入口腔深处。
“想要吗?”林雪河懒洋洋地说。“自己贴过来。”
陆崇没说话,但紧紧盯着他的嘴唇,完全都挪不开眼。
这一定是吸血鬼的诡计!只要再忍几个小时就过去了,理性上他一点都不愿意沦为欲/望的奴隶,但是感性上……天杀的!忍不了一点!
“要吗?”林雪河又问了一遍。
陆崇重重地抿了一下嘴唇,俯低身体的同时也将他拢进怀里,如同一个拥抱。
“……要。”

带着凉意的舌尖贴上脖颈,一瞬间的轻松愉悦让陆崇几乎想用“活过来了”形容。
林雪河勾着他的脖子,轻轻舔/舐自己留下的咬痕,獠牙隐现,趁猎物放松警惕时狠狠地咬了进去。
善良是人类的专利。他可是没有同情心的血族,只想趁机再加餐几口而已。
但奇怪的是,陆崇的味道变了。
上午还好好的,这才没过多久,他最钟爱的血型味道变的苦涩而粘稠。
大概率是被腺体里分泌的信息素改变了味道。
他终于想起陆崇还有狼族的身份,体内有麻烦的信息素变化,顿时感到不满,用手推了推挤压下来的胸膛。
陆崇还是没有放开他,闭着眼睛在犯迷糊,闷哼声听起来好像被咬得很舒服。
这可不公平。
林雪河手腕转了个方向,改去捏住他的下巴,用力得掐出几个指头印子,命令他清醒过来,“不许爽。”
“……没有。”
陆崇违心地说,“疼得很,你继续……”
林雪河冷笑,起身离他远远的。
“你味道好奇怪。是不是发情期要到了?”
陆崇云里雾里地摇头,“我也不知道。”
除了成年分化的那一次,他没有再经历过发情期。
也就是因为初次发情太过折磨的体验,他之后就猛猛打药。再也不想重温噩梦。
离上一次注射抑制剂才过去三天,按理说药效不会这么快就过去。或许是契约过度刺激腺体,诱导出了他的发情期。
林雪河扫兴地哦了一声。
陆崇立马心里难受起来。因为彼此契约的关系,他现在真是见不得林雪河一丁点不如意,“想喝什么血型?我给你买。现在送货待会儿到家就能喝了。”
“我们要去你家吗?”林雪河来了点兴趣。
“总不能把你塞进我宿舍里吧?一直住酒店也不方便。”
陆崇说,“高考录取之后来参观学校,顺便买了个小房子。离学校也挺近,不过好久没回去住过了,我打电话叫阿姨先过去收拾收拾。以后你就在那边落脚,没有别人知道。”
他说的是他自己的家。林雪河稍有些失望,但总体还是可以接受,“好。”
陆崇的家在离央影不到五公里的住宅小区里,安保严密,据说有不少已经成名,跻身一线的明星校友也在这里居住。
他买的时候就想着为了来上学一个人住,挑的是其中的小户型,不到两百平米。三个卧室有两个都从没使用过,还得让阿姨多买几套床单被罩带来。
房子在十六楼。林雪河上来的途中学习了怎么通过门禁,乘坐电梯,又录了入户门的指纹和声纹锁。麻烦得很。
“难怪你不住这里。”林雪河站在门口说。回家需要这么多程序,像把自己锁进保险柜。
“倒不是因为这个。”陆崇给他找拖鞋,“有时候上完课太晚了懒得折腾,就近去宿舍睡觉习惯了。还有其他拍摄要跑,别说回这里,今年在学校住的时候也不多。”
他金光闪闪的出身在这放着,想接工作是比其他同学容易很多。
“先穿一次性的吧。”陆崇说,“待会儿看看有需要的东西连带着拖鞋都一起买齐了。我这儿没别人来过,估计什么都缺。”
血浆外卖倒是抵达得很准时。林雪河坐在沙发上一边喝饮料,一边看他手机上的购物清单,换不同页面挑自己想要的款式。
说是收拾行李,实际上除了命令陆崇去帮他偷自己的伴生火种,他正经东西一样没带,这会儿就看到什么都要买。
陆崇举着手机,一页一页翻过去,没半点不耐烦。等他选完东西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又多买了一只玻璃罐,用来装路上被捏碎的岩石。
火种虽然消失了,留下的痕迹还在,黑色的岩石碎粒上嵌着斑驳的红,装进罐子里闪闪发光。
他本来没想要的,看到陆崇把它装得很好看,又改变心意放在了自己床头上。
天快黑了,他才想起来问,“你今天不用上课吗?”
“请假了。”陆崇看时间,“不过晚上有两节晚自习,还来得及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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