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污染物狂热崇拜by红祭

作者:红祭  录入:07-18

“所以你需要我的保护。”贪婪缓缓张开手,掌心里捧着的舒莫像被捧起的珍贵宝物,又像是被困在他掌心里的玩物。舒莫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看着贪婪发亮的表情,在他殷切的眼神下,舒莫说道:
“你就是这么想的?”
舒莫的语气近乎温柔起来,贪婪被他的声音勾得忍不住点了点头,然后舒莫就笑着继续说道:“够了。”
男人脸上的表情一僵,他漂亮的脸又拢起一层哀伤,因为舒莫继续说道:“走开。”
“可是,可是没有我的保护,你会死的。”贪婪忍不住上前一步,他的表情又慢慢变得扭曲起来:“我会保护你啊,我会守在你的身边,你不需要行走也不需要做任何事,我会代替你行走,你只需要待在我的怀里,把我当做你的腿……”
“呵——”舒莫甚至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望向贪婪的表情有些变了:“我不需要。”
他似乎在强行压抑自己心里的怒火,舒莫望着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用一双绿眸凝视着他,接着在他面前缓缓半跪下来的贪婪,只觉得如此荒谬。
“我会保护你。”贪婪毫不犹豫地在黑发青年的身前跪下,虔诚地仿佛信徒在朝着信仰的神朝拜,他对着舒莫缓缓伸出手,眼里只能映出他的脸,以至于连周围围观的人,都开始觉得他说得很对:舒莫本身就如此脆弱的情况下,却有一个七罪甚至愿意跪在他面前要追随他,那可是贪婪,这是多么大的好运——
“啪”地一声,舒莫拍开他的手,贪婪望着自己被推开的手,又抬起脸看向舒莫的脸,黑发青年脸上的表情不是厌恶、也不是抵触,而是一种很复杂的、让人不解的神色。
“我说够了。”
贪婪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
在一旁看到现在的所长忍不住笑了一声,贪婪转过脸,就看见对方轻慢地吐出一口雾气,望着他们的表情说不出是嘲讽还是取笑:“真有趣。”
所长轻声说:“没想到有些人,连当狗都当不好。”
“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舒莫心里余怒未消,但听到所长的话后也忍不住吐槽一句:也不至于说贪婪是狗吧。
他对对方的心情很复杂,舒莫有一瞬间是想要指责,甚至于恨不得给他一拳。但是看着贪婪的样子他又突然意识到,这一切是无用功的,因为面前人的想法就是如此的纯粹:纯粹到谴责对方是没有意义的,就像是面对作恶的孩童去和对方辩解扯碎一个蜻蜓的翅膀到底意味着什么。
贪婪就是给他这种感觉,所长说得对,这家伙的脑子好像……确实有点毛病。然而这不代表舒莫不会生气,他看着贪婪掌心里的Q版小舒莫,更想说一句woc了,无法形容贪婪的行为给舒莫带来的是一种什么感觉:仿佛如果他真的单独面对对方,就会被其毫不犹豫地直接吞噬,将他牢牢抱在怀里,接着真的跟他说的一样,舒莫再也不用行走了,因为贪婪会代替他行走。
……有点可怕。
舒莫缓缓退后一步,不去面对贪婪心碎的表情,男人低垂着眼睛,仿佛下一秒就会低低啜泣一般,然而他的神色中却仍然只有一股纯粹的贪婪。
“为什么……”
舒莫耳边传来一道很轻的哭声,他的眼中划过一抹白光,听见他人的祈求声后,几乎控制不住地要上前去安抚贪婪,抚摸对方半跪在他面前低垂的头颅。
“是因为我……不是条合格的狗吗?”
然而下一秒对方的话却让舒莫从梦中惊醒,贪婪此时抬起脸,他的眼睛里哪里有眼泪,其中满溢着的,只有纯粹的、近乎本能的渴望:
“是因为我做得不好吗?”
心脏一抽,一种被某种极其恐怖的、令人畏惧的东西死死缠绕的窒息感传来,贪婪痴痴地看着他,下一秒,紫发男人站了起来,他长得那么高,以至于舒莫在他的面前,都只能被他投下的阴影所覆盖。
“我会做好的。”贪婪勾起唇,甜甜地说:“我知道的,我会做得更好。”
“我会努力变成一条更好的狗。”
舒莫低下头,甚至不敢直视那双眼睛,他的心脏狂跳,刚刚心里涌出的怜悯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前所未有的畏惧,这家伙……这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
贪婪凝望着他,接着失魂落魄又满怀决心地走了,要去努力学习成为一条更好的狗。西诺看了舒莫一眼,又看了贪婪一眼,可能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了,西诺沉默了一瞬后,他对舒莫竖起了一根大拇指,然后他追着贪婪离开。
整个房间都陷入了死寂,所长捂住脸,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舒莫呆在了原地,他的神色看上去甚至有些无助,良久,蓝发男人又抽了口烟:“散了吧。”
“舒莫,你跟我来。”
舒莫一瘸一拐地跟在所长身后,对方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所长长得比他高,走得也比他快,但是舒莫却总能感觉自己在跟对方并肩走着,不会落下对方的节奏。
他不知道所长要带他去哪里,两个人走进了一个偌大的实验室内,其中还在工作的几个实验员抬起脸,就被自家的所长赶了出去,走进房间后,所长看着还显得有些萎靡(被贪婪吓到不敢说话)的舒莫,说:
“怎么了。”
所长上下打量着他,转过身走到门边:“你还在苦恼贪婪的事?”
“那家伙是七罪之一,听上去很强吧,但是在他们转换成七罪的过程中,这些人所要收到的折磨和痛苦,是普通猎人无法想象的绝望。”
所长轻描淡写地说着应该属于高层辛秘的事,舒莫知晓转换为普通猎人的过程有多么残酷,但那已经让人望而生畏了,而成为七罪所付出的代价更是难以想象的惨烈。
“贪婪他……?”
还不等舒莫说些什么,所长就继续说道:“所以贪婪就是个纯粹的蠢货。”
舒莫的话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憋得慌,所长继续语出惊人:“但是嘛,虽然他是个蠢货,能力却确实出众,你要是想把他当狗养,也可以让他保护你。”
所长微微转过脸,露出一只殷红如罂粟般的红眸:“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养狗,你可要小心一点,贪婪这种东西,你稍有不慎,就会咬你一口。”
一旦舒莫在和对方相处的过程中做错一步,就有可能被对方迫不及待地撕碎了吞下,舒莫解释道:“不,不是这样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的话刚说完,所长就转过身,接着当着他的面,按下了大门前的按钮。防护罩缓缓升起,将这个研究室缓缓锁死,没有所长的命令,任何人都无法闯入这里。
男人又抽了口烟,接着一言不发地凝视着他,舒莫茫然地望着他的表情,然而他再怎么看,却都只能看到一股捕获到猎物一般的戏谑神色,不,可能还是那种看着无法逃脱猎物的戏谑。
“所长……?”
舒莫这才意识到他的身边已经没有其他人了,男人忍不住缓缓退后一步,就听见面前的人说:“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孤男寡男。
共处一室。
舒莫靠在桌子上,看着一步一步向着他逼近的所长,勉强站直身体,他真的很想说一句: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第30章 O—09—IO—真理的代价
舒莫知道,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脾性以及一些难以言喻的偏好,之前作为工作原因让他接触到许许多多各式各样的污染物则在这一点上会显得更加极端,对此已经习以为常,甚至于当他接触到贪婪时,对方身上那股极端的魔魅感也不会让他觉得不正常。
他对于这些一直都保持着一种接近宽容的、包容的心态,但他却实在无法接受那种恨不得将他绑上实验台,又或是一辈子锁在怀里的眼神,此时所长的视线就沉甸甸地,那一只殷红色的眼睛就那样深深地望着他,犹如实质一般往他的身体内部钻,舒莫甚至有种自己正在被其解剖的错觉,他摸了摸自己手上冒出的鸡皮疙瘩,在这样的气氛下说了一句:“所长,你要干什么……?”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舒莫突然有种错觉,那就是自己的一切正在被对方映在眼底。所长抽着手中的烟枪,那梦幻般的紫雾在空中缓缓扩散,形成一片近似星空般的雾气,烟管上嵌着的珠宝闪烁着,吸引着他人的注视,也隐隐勾起所有人内心的微妙欲/望。所长的外表看上去冰冷至极,眼神和行为中又透出一股很浅的慵懒感,矛盾又和谐。
他望着人轻笑起来:“我说了,我不是要奖励你吗?”
“0号苏醒了过来,实验终于有了进展,我收获了很多数据。”所长的薄唇微微勾起:“这都是因为你。”
他长得本就漂亮,现在仅仅只是轻笑起来,就艳丽得过了头,仿佛要拉扯着人直接溺死在那抹笑里。舒莫的心却显得有些惴惴不安起来,一团紫雾在这时升起,接着朝着他蔓延而来,就那样轻飘飘地落在了舒莫的身上,下一秒,他就感觉自己无法动弹了。
“所长?!”舒莫感受着身旁的雾气,整个人都有些僵住了。他看着面前的人朝他缓缓靠近,身上缭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从的鼻腔涌入,最终再扩散到四肢五骸之中,接着将人牢牢困住。
“我在想,”所长细细地观察着他:“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舒莫偏过头,不去和他对视:“你这个问题有些冒犯……”
黑发绿眸的英俊青年被捆死在方寸之间不得动弹,身体被牢牢锁死,如蛇一般的雾气将他一圈圈缠绕,所长站在他的面前,突然掏出了之前的那个单面镜放在眼前观察他,宛如在透过镜面将他剖解、分析。
“你觉得污染物的本质是什么?”男人看着他有些局促不安的样子,红眸的颜色变得更深了:“又或者说,你觉得污染物和人有什么区别?”
这个问题看似普通,却给人一种若有若无的危险感,舒莫不去看他,低垂着头,又将视线移向一边:“我不喜欢这样。”他轻声说着,却感觉自己的下巴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所长微微低下身看着他,那视线强烈到仿佛恨不得将他吞噬:“你真的不懂吗?”
“在下层和污染物相处了那么久的清洁工,到了上层却轻易地和高等级的污染物接触,接着又遇到了七罪之一的贪婪。”所长慢条斯理地说着,舒莫感觉面前人的侵略性过重了一些,他的下巴被迫抬起,感受着对方的强硬,舒莫闭上眼睛又睁开,反而低叹了一声,不再躲避,而是抬起脸和人对视着。
然后,他就撞上了一只兴趣斐然的眼眸,令人心惊的是,所长那只空荡荡的眼眶内部现在宛如一片虚无雾气一般,五颜六色又斑驳肮脏的色彩在那只眼眸深处凝聚,接着缓缓从眼眶里溢出,颤颤巍巍地流淌下来,在那张精致的脸上划过一条痕迹。
所长却在这时仍然在笑,他完好无损的眼中尽是对舒莫的好奇,这幅捕获住猎物的模样配上他脸上溢出的液体,就更给人一种强烈的诡谲感,舒莫抬起脸和那只眼睛对视着,不出所料的看见那只眼睛里被血色包裹住的自己。
“所长是想说……我像是一个污染物吗?”舒莫轻声说着,他这样低下声说话的时候,就总给人一种温柔的感觉,像是被面前的男人温声哄着:“可你现在的样子,看上去不才更像是怪物吗?”
这样极具攻击性的话被舒莫用一种温温柔柔的声音说出,反而有股极其真挚的味,所长的眼神微微眯起,他的手指捏住青年的下巴,对方的皮肤是病态的白皙,宛如稍微用手一捏就有可能在指尖被揉碎一般,脖子更是可以被他一手握住,只要稍微用力就会被轻易扼死。但是就是这样的人却在面对0号时都表现地淡然自若,那股姿态并不是伪装出来的,所长甚至感觉,舒莫的姿态看上去对自己充满畏惧,但是实际上,他完全不怕自己。
哪怕是所长现在这副样子,他也并不畏惧,顶多就是有些……无奈。
指尖蠢蠢欲动地颤动着,所长有点分不清自己是更想将面前的人推上手术台解剖一点,还是更想打破面前人的这副模样,让他露出另外一幅痛苦的神色。男人其实从舒莫进入实验所的那一刻就已经注意到了对方,好像他的身上有着一股吸引人的东西似得,硬要说的话,舒莫看上去就是适合站在污染物面前,用手抚摸着怪物头颅轻笑的人。
希往他的实验所里送了一个天生的饲养员。
再也没有人比舒莫更适合做这件事了,所长想,这感觉不算坏。
“我很好奇,”男人回过神来,继续说道:“你的血、你的身体、你的灵魂,是什么构造。”
所长退后一步,打开身旁仪器的开关,污染物的一些资料就出现在了墙壁上,一封又一封被系统锁定为高度危险的档案在舒莫的面前展开,所长并没有避开他,或者说男人就是想要让舒莫看见,以此观察他的反应。
然后舒莫就直接上钩了,他的眼神一瞬间落到了那些资料上,接着就再也无法移开视线,那副专注的表情和现在的所长如此相似,只不过舒莫是在观看着污染物的档案,而所长……则在看着他。
“实验所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收容并解析污染物的一切,并尝试寻找它们究竟为何而诞生。”
“我们在这个过程中了解到,在‘大洪水’来临之前的几个时代,污染物就已经存在,它们在那之前被称为危险物、厄运物、失落者、异常。”
“无论是在哪个时期,这些东西出现的成因和所造成的灾难,都是那个时代的人急需解决的问题。”所长继续说着,舒莫看着屏幕上出现的一张张画像,而所长则凝视着他,在看见舒莫望着那些骇人听闻的图片后脸上那平静的表情时,所长就更觉得有趣起来:“我们终于了解到,不是所有污染物都会给人类带来危害,又或者说,它们本身的目的就不是为了伤害他人。”
听到这里,舒莫像是终于回过神一般,他仍然被紫雾牢牢禁锢着,眼神从屏幕上移开,所长的这番话在他人眼里简直就是荒谬,污染物的所有行为都不在说明着它们的危险,而所长却说:他们并不是为了伤害他人而诞生的。
“因为那只是它们的行为,而非它们本质上的目的。”
舒莫下意识地接上男人的话,他突然想起0号所说的:我毁灭你们,和你们无关。
就像是这句话引起了某种共鸣一般,舒莫只觉得眼前有一阵风传来,所长的身影就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接着低下身望着他,从他右眼中流淌而下的液体一点点地凝聚在下巴上,接着朝下滴落,融化了下方的地板。难以想象那是何等剧毒。舒莫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牢牢钳制着,连一丝一毫的反抗之力都没有,他在所长面前几乎没有挣扎的余地,男人动了两下后就累了,他的头转了半圈,就看见对方脸上的表情:“对,就是这样。”
“我们研究污染物的主要目的,就是应该去解析它们、理解它们,然后控制它们。”
所长喃喃自语着。
“污染物的好坏,并不是在于它们是否会伤害他人,而是在于它们是否可以被我使用。”
舒莫没有接话,他发现自己和所长在观念上有很大的分歧,所长看上去并不在意他的沉默,反而,他将这当做某种默认,向前走近了一步,靠得舒莫更近了。
“舒莫,你真的很有趣。”所长轻声说道:“你看上去真的很适合被关在实验室里研究。”
“我想知道,你是做到让那些怪物,甘心被你驱使的。”
“我会给你最好的待遇,亲自观察你,养着你。”所长说,他看上去不像是在开玩笑:“我不会像对待其他污染物一样对待你,我允许你每天都有自由活动的时间。”
“我是来当饲养员的,不是来当实验品的。”舒莫避开他的眼神,因为他怀疑自己再刺激到面前的人,对方是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把他当做实验品解剖,然后舒莫就获得了一件崭新衣服,一个新编号,每日三餐专人喂养,24小时被所长监视……
“而且我是人类。”舒莫委婉地表示了自己的身份,并拒绝了对方的邀请。
所长微微眯起眼,有那么一瞬间,他看上去像是要手动让舒莫被自愿进入实验室,但不知为何,男人最终暂时放弃了那个念头:
“你的能力,也确实应该有发展的方向。”
所长想到0号的问题还没有解决,舒莫是唯一可以接触它的人,最终只能忍痛暂时放手,但还是有些可惜呢……所长望着面前的黑发青年,不知为何心头微微跳动起来,仿佛单独将舒莫养起来对他来说同样有诱惑力。
望着他的眼神,舒莫再次生出一股强烈的恶寒感,他百分百确定对方脑子里没在想着什么好东西。
舒莫做到了他想做却做不到的事,真有趣。
所长想着,突然伸出手,握住了舒莫的肩膀,像是想要更近地、更近距离地观察对方,然而黑发青年已经无法忍受他的行为了,那股冰冷得仿佛机器般的触感传来,舒莫皱起眉,他说:“别靠近我。”
有着一头灰蓝长发的男人这才如梦似幻地停下自己的动作,所长微微颦起眉,脸上似乎还戴着一种侵略性的笑,他高挺的鼻梁悬在舒莫不过一掌之处,是一个再靠近一些就会直接入侵对方领域的位置。
所长宛如惊醒一般,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居然想要去嗅闻面前人身上的味道,他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抓住了舒莫,男人站直身体,缓缓退后一步,他的手如一张玉做的蜘蛛一般将擒住的猎物松开,却在舒莫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痕迹,所长望着他,脸上的表情像是连自己都不知道是在怀念手里的触感,还是在思考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奇怪。
所长想,他刚刚好像有些失控,男人伸出手帕擦拭着自己的眼眶,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冷淡下去,像是从一个被莫名刺激到有些狂乱的野兽重新变回了那个精致冷漠的人,他看着自己手帕上溢出的大片污浊,所长面无表情将那张白净脸庞上的毒素擦拭干净的样子莫名有种淡淡的惊悚感。
良久后,舒莫和他对视着,然而男人却首先移开了视线,他像是一瞬间冷静了下来,所长打了个响指,缠绕着舒莫不放的紫雾就缓缓散去。
房间内陷入一片沉寂,片刻后,就在舒莫以为所长还会说些什么的时候,男人却突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了一句:
“抱歉。”
舒莫眨了眨眼睛,看着所长仰起脸,用手按压着自己空荡荡的那只眼眶:“我好像有点失控了。”
“真奇怪,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过了。”所长像是感觉问题出在自身身上,舒莫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无从说起,最后只能移开眼睛说了一句:“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舒莫默默地擦了擦额边的冷汗,被所长那么对待他是有些生气的,但是望见男人这副样子后,舒莫沉默了。气氛突然就变得和顺起来,所长的指尖沾染上了污浊的液体,他用唇舌吮吸,尝到了一股苦涩的滋味,那是欲望沉淀而成的污秽。
“嗯,我叫你来这里,确实是想给你一些奖励。”所长品尝着那股苦涩,接着转过脸,平静地说道:“当然刚刚我说的话,你也可以考虑一下。”
不知为何,所长现在这副平静的样子,却比刚刚失控的他看上去更危险到令人发憷,舒莫摇了摇头,所长也没有勉强,接着说:
“我们合作吧,舒莫。”
男人的双手合拢,十指相对:“我会给你你想要的,而你则提供给我污染物的数据,你在我的实验所内,可以随意地接触任何污染物。”
男人用商量的语气说道,但舒莫不知道为什么明白自己不能拒绝,而他也不想拒绝:“……合作?”
舒莫说:“我不是在给你打工吗?”
所长说:“我对于有能力的人,通常都会更多一份优待——合作者,是我给你的诚意。”
男人的声音里带上一点淡淡的蛊惑,一股甜到发苦的气味从他的身上传来,舒莫的脑子晃了晃,不自觉地抬起脸,想要追随那股香气,内心的冲动也被勾动:
“我可以接触任何污染物?”
“我会给你权限。”所长说,难怪他会让其他人离开,因为他要和舒莫成为一种更隐秘的、更坚固的关系,所长伸出手,舒莫看着男人的蓝色手套,像是被小点心勾动的仓鼠一般,控制不住地放了上去。
“……可以。”舒莫感觉所长盯着他看了一会,接着那只手握紧,手上传来一股揉碎他般的感觉,舒莫有点痛了,但他没有挣扎:“你想要我做什么?”
“首先,我得给你做个检查”所长说道:“别担心,只是一个很小的身体检查,我会清楚你体内的污染,并记录你身体的数据。”
所长终于舍得松开手,舒莫的手腕上都留下了红痕,他们一起走向了隔壁的实验巢,那是一个中空胶囊般的机器,所有员工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在里面进行身体检查,以防止他们体内的污染值超标,变成更加恐怖的怪物。
猎人受检查的次数最多,而清洁工也要进行检测,但设备并没有这么细致,面前的机器更是精细到了让舒莫有些踌躇的程度,所长站在操作台前,让他脱了衣服走进去:“我会在这个过程中顺便安抚你的身体和精神。”这是所长的特殊能力,其他人从未被他如此对待过。
“可以……不脱衣服吗?”所长抬起脸看着他,他没有多说什么,甚至没有再说一句话,然而那股视线却让舒莫感到自己在无理取闹,但之前的检查不是这样的。
“你可以穿衬衫和内裤。”所长的语气听上去很公式化,舒莫不再犹豫,他快速地脱下衣服走了进去,只穿着衬衫的他感觉空气都有些凉,直到走进了机器内部后,他才看见了里面印刻在地板和玻璃上的花纹,那像是炼金术的纹路。
入口在他的身前缓缓关闭,舒莫刚走进去,就被伸出的生物机械抓住了手脚,他不得不被抬起脸,脚尖勉强够到地板,是比悬空更加难受的姿势,这些生物机械的构造是类似于半流体的银白触须,舒莫只感觉自己的手脚都被其包裹、解析,无情且细致,舒莫可以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一切都在被其观测,而他却犹如小白鼠般无法反抗。
这就是他最恐惧的事,舒莫的呼吸有些急促起来,他的视线落到所长的身上,眼神宛如在对着男人求助,所长观察着这一幕,眼神只给他一股同样冷酷至极的感觉。
“不要紧张。”男人的声音透过仪器传来,接着缓缓灌入舒莫的耳中,安抚他的身体:“很快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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