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容如此纯粹、即使表情与从前的贪婪完全不一样,却总给舒莫一种恍惚的熟悉感,一时之间,舒莫甚至有些忘记身在何处,但一道破空声传来,打破了他的怔愣,舒莫抬起脸的那一瞬间,就看见一个手环朝着他的方向飞来。
那一瞬间,一股心血相融、仿佛遇到自己残缺的一部分般的感觉传来,舒莫望着前方朝着他飞来的白色流光,下意识地伸出手,在西卜斯的怀里挣扎着想要去接住那道流光。
在这一瞬间,其他一切都被舒莫遗忘,他抬起脸,看着那枚手环,想起了在来之前,真理的代价对他说出的预言:
【预言:
你将在此取回你所缺失之物。
在未来的无数可能中,这将会是最完美的结局,也是你不容错过的机会。】
只有舒莫主动离开实验所,并来到O-17-FG-荒诞戏剧的领域之中,他才能够取回原本就属于他的东西。
这一瞬间,舒莫已经意识到:眼前的东西,就是他所缺失的那一部分。
在为能够寻回这样东西所开心的时候,对于真理的代价所给出的预言,舒莫有一瞬间的敬畏,他甚至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它在哪里,但只需要遵循真理的代价所给出的预言,那样东西就会自行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真是……太可怕了。
即使对于舒莫来说,真理的代价都是极特殊的存在,但现在并不是去想他的时候,黑发青年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西卜斯抱住他,在他的身后眯起眼睛,只在舒莫眨眼的一瞬间,前来迎接西卜斯诞生的戏剧演员们就从黑暗中出现,中途拦截了那枚手环。
这一举动不仅让舒莫脸上的表情一愣,也让下方的普尼亚愣住了,还没等舒莫说些什么,普尼亚就望着这一幕,接着,他对着身旁的人大叫起来:
“那是我的东西。”
舒莫骤然抬起脸,用锐利的眼神看了过去,他望着金发蓝眸的青年,看见了那张和他相似的面孔,片刻后,舒莫垂下眼睛,伸出手,抚摸着自己的眼角。
那双眼睛。
近乎和他一模一样。
普尼亚拉住玛门,焦急地说道:“快去帮我拿回来。”
玛门的眼睛盯着台上的西卜斯,一时之间都没有在意身边的人在说些什么,他的眼神从西卜斯移到了舒莫的身上,片刻后,男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般,以一种微妙的语气说:
“你看,台上那个黑发青年,长得和你很像呢。”
普尼亚愣了愣,他当然看见了舒莫,但普尼亚却并未对舒莫多么在意,又或者说,他甚至是对对方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厌恶感的。
这一切都源自于门中见到的一切,但当玛门指出了这件事后,普尼亚再抬起脸望去,就突然意识到,那张脸,和他很像。
而身旁的玛门看上去,也和台上的西卜斯有一丝相似,但比起那位散发着冰冷气势的新王,身旁的玛门即使再怎么漂亮,也好像什么都不是了。
甚至于,对方脸上的那抹瑕疵感变得越加明显了起来,玛门抚摸着自己的脸,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就好像仿制品见到了正主般,当站在了贪婪面前的那一瞬间,玛门的一切就都被对方所压制、夺走。
台上的两个人站在那里,仿佛是他们的一对同胞兄弟,又像是镜子中映出的倒影。在这一瞬间,玛门心中的杀意近乎到了无法掩饰的程度,他转过脸看着普尼亚,突然对他说:“你觉得他好看吗?”
普尼亚愣住了,片刻后,金发青年笑起来:“你是最好的,玛门。”
“但是,我的东西被抢走了。”他说:“如果没有那样东西,我们就没有办法离开这里了。”
普尼亚拉住男人的手,轻声道:“帮帮我。”
玛门没有说话,按照道理,他应该很着急,但实际上,身边的主教乃至于玛门都没有什么急切的样子。
“别担心,我们会把它抢回来的。”玛门说道。
这一瞬间,台上台下的四个人都互相望向了彼此,下一秒,舒莫就回过了神,不再看普尼亚,而是望向了突然出现的小丑。
他手中的盒子中,那枚漂亮的手环正在发着微光,所有人都能够看见那刚刚还显得黯淡的宝物此时正前所未有地闪耀着,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小丑的身上,有几道视线中,甚至带着极为明显的杀意。
在这样的凝视下,小丑仿佛站在聚光灯下向着观众进行演出一般,手舞足蹈地跳了起来:“哎呀,这里的人可真多,可惜我没有提前准备节目,否则,我就应该举行一场盛大的晚宴,来邀请嘉宾入场,那一定会很有趣。”
“现在准备也来得及。”身旁的歌者开口,他有着一张雌雄莫辨的脸,明明作为歌剧院的歌者,声音却如嘶哑难听,让人头痛欲裂。
“我们的王诞生了,我们应该给祂准备一场盛大的晚会。”
“需要邀请更多嘉宾,才能让王玩得尽兴。”
身旁戴着面具的戏剧演员们用呆板的声音说道。
“我们应该制定新的规则——让王来制定新的规则,然后选拔出最优秀的玩家。”
“等宴会结束后,王就能带着我们,去清除所有的阻碍了。”
这些怪物们用吟唱般的声音说道,舒莫的眼神落在小丑的身上,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注视,那画着浓妆的半张脸上做出了一个类似于笑的表情,小丑按了按自己的帽子,对着舒莫低下头,表示尊敬。
他们对舒莫的态度极其谦和,甚至带着一丝恭敬,但不知为何,舒莫却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差异感,就像是面前的这些怪物,和他之前所遇到的所有污染物,都有本质上的区别一般。
“你在看着哪里?”西卜斯的声音传来,对方声音中的不悦昭然若揭。
“你还没有答应我呢。”西卜斯缓缓抬起脸,似乎在思考着舒莫的名字,接着,他轻声说:“你叫什么名字?”
他撩起一抹刚刚擦过舒莫脸颊的长发,放在脸颊旁嗅闻,眼中的金色逐渐变得驳杂,仿佛涌入了五颜六色的、极其脏污的欲望,将那抹黄金色彻底搅浑,变得污浊不堪。
连西卜斯的声音,都因为某种强烈的欲望而变得粘稠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身后向他蔓延而来的金色丝线更快地涌入了他的体内,在逐渐和男人融为一体。
在这一刻,西卜斯心中的强烈渴望让他更快地畸变,也同时更快地与O-17-FG-荒诞戏剧所融合,舒莫转过脸后看着这一幕,比起眼前的小丑,他现在更加担心贪婪的安危。
“住手!”舒莫厉喝道,不顾一切地走上前,想要扯出西卜斯身后的丝线,却被男人紧紧抓住,那双金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舒莫咬着牙握上了那些金色丝线,其他人这么做的话不死也伤,但换成舒莫,他只是感觉自己握上了什么无形又沉重的东西,这些丝线看似轻柔,却似乎牵引着无数人的欲望和贪婪,那沉重的欲望让这些丝线有如千斤重,舒莫甩开西卜斯的手,没有发现他的这个举动让男人眼中的眸光更加深沉,他只是用力拽着那些丝线,接着咬牙说道:“停下——”
下一秒,小丑皱着眉头,朝着舒莫的方向走了过来,舒莫正用力拽着,却发现有人走到了他的身边,对他做了一个鬼脸。
“抱歉。”男人说道:“我们并不是要伤害您。”
舒莫紧紧握着那些丝线,表情慢慢变得冷酷起来,仿佛有些察觉到了对方要做些什么,现在的局势变得异常复杂,就算是台下的审判所一行人,都暂时摸不清头脑,以至于不敢轻举妄动。
“别靠近我。”舒莫摇着头,命令道,他眼中的白芒一闪,小丑瞬间就感到自己的身体一颤,整具身体都仿佛被某种沉重且无情的机器压制,接着毫不留情地碾压着。
“嘻嘻嘻,”小丑笑起来,反而做出了一个夸张的样子,像是在做着某种表情:“请原谅我们的失礼。”
“滚开!”舒莫望着他,小丑的身体一沉,却是连眼睛里都溢出了血水,耳中都开始流出粘稠的液体,但他仍然朝着舒莫伸出手,接着在他的面前摘下了自己的帽子:“请您不要阻碍我们的王,可以吗?”
舒莫望着这一幕,手上再怎么用力,那些金线还是朝着贪婪的身体内钻去,他心间一沉,感到自己在逐渐失去力气,要握不住手了。
小丑伸出手想要靠近他,西卜斯睁着眼睛,眼中却没有多少神采。黑发青年的眼中划过一抹厉色,在他的注视下,小丑的身体被不断挤压,血从他的口中流出,就像是在强行抵抗着某种命令一般,在那双绿眸的凝视下,小丑的身体内都发出了类似于骨头破碎板的声响,一声又一声地清脆地响着,那梦魇般的声音在所有人耳边回荡,然而就算是这样,小丑也要伸出手,接着触碰到了舒莫的衣角。
随着砰地一声,犹如某种恶作剧般,在一股白雾之中,舒莫和台下的一位新王护卫互换了位置,它们守在舒莫的身边,刀刃交叠在一起,用身躯挡住了他的去路。
台上的小丑摇头晃脑,蹦蹦跳跳,他的身体已经被拧成不成样子的模样,但他仍然做着滑稽的举动,接着说道:
“我们不是要伤害您。”他说道:“我们只是想要迎接我们的王。”
台下的舒莫仰起脸,他看着这一幕,表情前所未有地冰寒起来。但即使是抗拒他的命令,即使是被他捏碎,他们也不愿意屈服,既不想伤害舒莫,又不愿看见西卜斯的蜕变被人打扰。
台上的小丑继续做着鬼脸,甚至在哈哈地笑,望着这一幕,一直没有说话,甚至于没有多少动作的加里突然轻叹一声,接着伸出手,在手中凝结出一张长弓。
虚幻的金箭骤然射向台上的西卜斯,舒莫望着这一幕连呼吸都停滞了,但身旁的护卫既在阻碍他,又在沉默地保护着他,下一秒,一直大手伸出,抓住了那柄金箭,接着将它直接捏碎。
“艾拉主教。”金发男人悦耳的声音响起:“准备战斗吧。”
身后的主教抬起脸,接着一言不发地上前,直到她脱下头上兜帽的那一瞬间,所有人这才看清,对方是一位拥有一头绿发的女性。
“高台上的新王还未完全蜕变,在这个时候杀死他或奴役他,是最好的选择。”
“并且,我们也要把实验所的宝物夺回来。”
加里温声说道,他的话让舒莫的表情都产生了微妙的变化。正在这个时候,不知是不是错觉,金发男人正转过脸看向了他的方向,很短暂的一眼,舒莫却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然后看见加里对他微微笑着,接着扭过了脸。
“我会尽力的。”女人轻声说着,她缓缓抬起手,在她已经化为黄金的右手中,握着一把残缺的手杖,而在那柄手杖的顶端,则是一颗正在缓缓眨动的眼珠。
而这柄手杖的名字,名为:盖亚之凝视。
在望见那只眼珠的一瞬间,小丑脸上的笑容都凝滞了一瞬,下一秒,所有怪物的脸上都露出了被激怒般的狰狞表情,宛如一匹匹被完全刺激的野兽。
“你们竟敢……!”
刚刚面对舒莫时还显得极其恭敬谦卑的小丑瞬间被激怒,接着一边狂笑着一边露出了真身,开始毫不留情地攻击起了下方的一行人。
普尼亚被教士们护住,看着玛门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唇角勾起,接着直直地冲向最上方的西卜斯,眼中只有恐怖到执拗的杀意。他之前从未见到主教使用那柄手杖,现在也就看见了那个东西的恐怖之处,无论是谁,只要是被其所凝视,那些或是狰狞恐怖、或是诡谲疯狂的怪物都会在一瞬间化为雕塑,接着缓缓溶解。
那简直就像是专门残杀污染物的器具一般,普尼亚茫然地想,他认为是因为有了他,审判所的人才能平安无事地来到这里,但是现在,他突然发现,他好像并不是最重要的。
不,只要能把他的东西拿回来,玛门会帮他的。
普尼亚在心中安慰着自己,难掩那种即将被人取代般的惶恐。
狂笑声、嘶吼声,以及怪物们被化为雕塑后所破碎开来的声音响起,护卫们守在舒莫的身边,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也在自发地保护他。黑发青年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甚至有点无法理解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
即使是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能力,他还是只能站在这里,看着眼前的一切发生。
舒莫的眼中冒出了白芒,他握住自己的手,突然抬起脸,望向了高台上的小丑,又或者说是看着那个手环。
黑发青年缓缓皱起眉,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他眼中的白芒越来越盛,不远处的加里一直在观察着他,望见这一幕,他的唇微微勾起,接着拉开长弓,在舒莫的脚边射出一箭。
“别乱来。”男人悦耳的声音响起,似警告,又似提醒:“乖乖待着。”
因舒莫的身份昭然若揭,审判所的人当然一眼便认出了他是亵神者,但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也没有空去管他,加里的举动只会被其他人视为一种警告。
舒莫看着他,然后摇了摇头。这一次,他的动作大到让其他人都看见了,普尼亚的眸光闪烁,他悄悄靠近过来,对加里说:
“他好像……就是审判所的亵神者。”
金发青年像是在提醒,又好像只是单纯地说道:“我们需要在这里杀了他吗?”
似乎是听见了他的声音,在审判所内表现地极其温和,且一直显得既严肃又有一丝随和感的教士缓缓扭过脸,在那一瞬间,他的金眸明明显得那么明亮,却恐怖到让普尼亚的双腿一颤,牙关紧咬,像是被那片金色毫不留情地审判着,连呼吸都无力起来。
下一秒,普尼亚见到面前的男人微微勾起唇,接着,他的脑袋一偏,却是几缕金发被凭空斩断,飘落了下来。
“你再靠近我一步,”男人轻声说,声音仍然如此柔和、悦耳:“下次就是你的脑袋。”
如此无情的一句话被包裹在轻柔的语气下,让普尼亚的脸瞬间失去血色。他完全无法承受这种反差,却也不敢再真的靠近对方。
在如此的混战之中,高台上的西卜斯一直在吸收着身后的蛛丝,像是什么东西被完全吞噬般的声音响起,一直站在原地的男人眼中终于恢复了神采,他缓缓抬起手,却是看见他的信徒和随从们正跪在他的面前。
西卜斯伸出手,召唤出自己的镰刀,一道金芒划过后,玛门的半边身体便被直接斩断,刚刚还在嚣张地挥刀的玛门瞬间失去了声音,连呼吸都变得微弱起来。
半具残缺的肢体落到地上,这一瞬间,整个巢穴鸦雀无声。
在西卜斯的头顶,已经出现了一顶若隐若现的王冠,主教望着他,眼神中毫无情绪,甚至不像是个纯粹的人类,她抬起手,将盖亚的眼睛对准面前的怪物,却只换来对方的一声轻笑。
那只银眸漂浮在空中,睁开了眼睛,凝视着面前的西卜斯,在祂的注视下,其他怪物都化为了雕塑,但西卜斯却一边承受着那股压力,一边向着她走来,男人身上不断出现厚重的束缚,又被他不断拍碎,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西卜斯走到主教的前方,接着毫不留情地挥刀。
主教的右臂被当场斩断,无法形容那双眼睛里的情绪,她低下身,就算承受着这恐怖的攻击也要抓住那条手臂上的手杖,但那条黄金所做的手臂却犹如有了自己的生命力一般朝着西卜斯爬去,接着恭敬地递上了手中的宝物。
西卜斯望着眼前的手杖,他伸出手,按住了那只眼睛,犹如水球破裂般的声音响起,男人的指尖就只剩下一片血肉模糊,他甩了甩手,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地看着这一幕。
一头黑发的新王抬起眼,在他的身后,是只剩下最后一部分就可以与他完全融合的金色丝线,也是他心中最强烈的欲望和渴求。
只要完成这个愿望,那么贪婪就会与O-17-FG-荒诞戏剧完全融合,那之后,舒莫就再也见不到那个会用绿眸望着他笑的人了。
而西卜斯现在唯一的欲望,就是——
男人垂下眼,望着站在护卫之中的舒莫,接着,满身狼藉的小丑一步步地朝着他走去,单膝跪在他的面前,向新王献上手中刚刚缴获的宝物。
那个漂亮的手环被贪婪握住,在他的手中逐渐产生形变,最终化为了一顶漂亮的纯白王冠,与西卜斯头上的王冠形状一致,只是略小一些。
“我已经知晓,我现在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了。”
西卜斯低沉如大提琴般的声音响起,连嗓音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无论您想要什么,”
小丑跪在他的面前,说道:“我们都会为您夺来。”
西卜斯举起手中漂亮的王冠,那纯白色的冠冕散发着让所有人为之吸引的圣洁光芒,普尼亚看着他手中的东西,眼神中透出强烈的渴望。
“我,需要一位皇后。”男人说,他透过手中的冠冕,看着站在台下的黑发青年,那一瞬间,舒莫抬起脸看着他,眉头紧锁,他的身影恰好被圈进这顶王冠之中,仿佛生来就应该戴着这顶冠冕。
‘贪婪。’
舒莫轻轻呼唤着他的名字,西卜斯眯起眼睛,接着缓缓笑了起来:
“谁成为我的皇后,我便将这顶冠冕送给他。”
配角:队长、粉发女、机械男。
事故发生过程:队长奋起反抗来自舒莫的单方面压迫并试图捍卫自己的尊严和立场,粉发女在旁辅助,机械男欲言又止,但是不敢说话,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结局:失败。
舒莫看着面前的男人,眯起眼,发出了最后通牒:“你就说你干不干吧。”
队长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例如应该会有更好的解决方法、这件事的主角不应该是他、有更合适的人选之类的,但在黑发青年似笑非笑的表情下,队长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一咬牙一跺脚,心一横,伸出手,握住了那张来自歌剧院的邀请函。
这一切的起因,都源自于来自O-17-FG-荒诞戏剧内部大剧院所发出的最新规则:
【荒诞大剧院即日起翻新,大剧院的主宰者—西卜斯陛下从即日起,颁布以下全新规则:
荒诞大剧院需要一位“皇后”,从现在开始,符合以下要求的嘉宾,均可前往‘大剧院’内参加演出,并成为新的皇后,与西卜斯共享他所拥有的一切珍宝。
“皇后”完美标准如下:
1.黑发绿眸。
2.男。
3.24岁,身高182。
4.心地善良、性格直率,拥有对污染物的怜悯之心,热爱救赎他人。
5.肢体有部分残缺及先天性伤痛(荒诞之主可照料其起居和生活)
符合以上条件者,可直接前往大剧院顶楼的‘真实之所’处接受加冕,并成为新的皇后。
不符合以上标准者,请按照大剧院的标准参加‘选拔’,并在死亡游戏中获得胜利后,便可前往觐见荒诞之主—西卜斯。】
看到这张邀请函的那一瞬间,舒莫心中除了满腔的茫然和不解外,就只剩下无话可说。
而一旁的队长更是一言不发,他盯着这张邀请函看了半天,没有看见这上面写了其他字,只是在整张纸上,看见了写满了的两个大字:舒莫。
队长呵呵一笑,并表示:“你现在直接过去,不就可以去见到你的男朋友了吗?”
舒莫抬起脸看了他一眼,眼神让队长有些莫名其妙地退了一步,他双眼微眯,警惕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谁跟你说……他是我的男朋友?”
“哦。”队长点了点头,他聪明的大脑思考一番后,接着淡然一笑:“抱歉,原来你们已经结婚了。”
舒莫:“……”
舒莫已经不是很想开口解释,更何况,经过之前的那一番事情后,队长看着他和贪婪的眼神都已经发生了彻头彻尾的变化,那种明晃晃地目光几乎无法掩饰,队长甚至是低声嘟哝了一句:“你跟你老公感情真好。”
舒莫的手指用力了一些,把手里的邀请函都揉出了褶皱,在队长的眼里,他跟贪婪已经是彻头彻尾的奸夫淫夫,不对,是处于蜜月期的甜蜜情人,毕竟他的所作所为在其他人眼中,就是为了拯救贪婪而不顾一切,那种近乎偏执的感情让队长颇为动容,而西卜斯望着他的眼神,则像是在看着自己的全世界。
那种稍微接触舒莫一步,就有可能会被其斩首的威胁感实在太过惊悚,以至于队长现在都不敢靠得舒莫太近,就像是生怕在虚空中突然出现一把镰刀将自己的喉咙切断,这两个人的关系就仿佛彼此共生一般,无论失去任何一方,另外一方都会陷入难以形容的应激状态中,并为了找回对方而不顾一切。
那个时候,西卜斯的样子看上去……简直就像是要将所有人全部杀死,再将舒莫完全独占。不,他就是那么做的,以旁观者的角度来说,这种感情也实在过于偏执、疯狂,犹如一团随时会将所有人吞噬的火焰般,既会伤害他人,也会使得自己陷入痛苦。
但舒莫却好像全盘接受了,并用自己的方式回应。
队长对此有些动容。
当然,动容归动容,这都不是队长执意要跟在舒莫身边的主要原因。刚刚的局势非常混乱,审判所的人眼看着就要被西卜斯的侍从们杀死,而那位戴着王冠的王者则姿态从容地从高台走下,准备去迎接自己的皇后。
但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
舒莫拒绝了他的邀请。
在所有人为此陷入怔愣的那一瞬间,加里抓住了机会,用审判所的一种咒术带着身边奄奄一息的人逃走;在最后一刻,他本来想要伸手抓住舒莫,守在黑发青年的卫兵比起看管犯人的狱卒,更像是守护在青年身边的侍从,见到这一幕,它们当即被激怒般护在舒莫身边,却都被加里斩断。
在最后一刻,金发男人向着他伸出手,舒莫望着那张脸,似乎想要靠近对方,却又轻轻地摇了摇头。
最终,男人的唇边泄出一声叹息,他的身影带着舒莫的身影一同消失,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光芒中,伸出手去握紧舒莫的西卜斯,只在原地看见一张张蜕落的蛇皮。
只不过舒莫并没有和审判所的人待在一起,而是被随机传送到了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哪里的地点,于是,舒莫就在一脸懵懂中从空中坠落而下,恰好砸进了路边的花丛之中,被一堆鲜花所围绕。
黑发青年的肤色苍白,墨黑的乌发上沾着几片花瓣,他抬起脸,就看见周旁的花朵中传来了嘻嘻的笑声,舒莫转过脸,就看见了整个花丛里的花束都朝着他的方向蔓延而来,像一群凑过来的小狗般,还在蹭动的时候发出了窃窃私语。
‘你是谁呀?’
‘你闻起来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