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最近情绪一直不好,抑郁宛如乌云黑压压的笼罩着,他已经淡忘了这个礼物。
但现在,曲明砚又一次送给了他,说:“知道你喜欢,收着吧。”
洛小池的眸光颤起来,秋波潋滟盈盈轻动,他听到曲明砚说:“放心,这个跟市面上卖的都不一样,独一份……唔……”
瞳孔轻缩,曲明砚指节颤了一下,意料之外。
洛小池吻了过来,软软的唇瓣覆着几缕清冽冷香,毫不犹豫,吻上他的唇。
瞳仁的颜色微微生变,曲明砚呼吸顿了一瞬,扣着暗红礼盒的手渐渐收紧。
他从来没有接吻过……
准确的说,是除了洛小池,没有人敢这么大胆,不征求他的同意,就这么直接扑上来,而且……吻都不会吻。
只知道抱紧他,唇瓣轻摩他的唇瓣,眼睛红红的,连什么是深吻都不知道。
笨死了。
手上的礼物慢慢放下,其实,曲明砚是可以推开的,如果他对洛小池无感,甚至可以直接训斥他,掏枪直扣他的眉心。
但……剑眉轻动,复杂的神色变了又变,曲明砚终是一低头,侧身将洛小池压在车座上,重重吻了回去……
“唔……!”
轻浅的嘤咛不时入耳,坐在前排,跟了曲明砚近十年的司机小王第一次……有些无地自容。
按理说,一个合格的大佬司机就该跟死了一样,他的手慢慢扣紧方向盘,极力落眸忍耐着,好不容易等到身后声音终止,面色微微一喜。
转过头,正看见后座上,洛小池被亲的几分窒息,红唇轻张着缓气,视线都是迷离的……
他乖乖被曲明砚按着,好半晌,终于能说话的时候,第一句就是:“明砚……唔……!”
司机小王:“……………”
身子迅速转过,继续扣紧方向盘!
他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啊啊啊啊啊!
两个吻约莫持续了二十多分钟,结束后,洛小池收了礼物,车子继续前行。
穿过喧闹的市区,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司机猛然一停。
洛小池的身子向前栽去,还好有安全带撑着,慢慢抬起眸,听到小王说:“先生,前面好像出了车祸,是追尾。”
“这是条单行道,没法转弯,估计要待会儿才能走了。”
曲明砚眉心轻轻拧起,下一秒,注意到自己的手似乎被握紧了,洛小池正攥着他,生怕他挣开似的,力道越来越重。
他抬起眸,却发现,少年的眼睛正看着窗外,提议道:“离家只有不到一公里了,走回去……是不是比开车快一些?”
语气微浮,像是在掩饰自己偷偷牵手的事实。
也是有趣。
大约是今日忙了一天,曲明砚实在不想在车上继续“观赏”外面的车流,索性同意了洛小池的提议,和他一起下了车。
车门拉开,又“啪”的一声合紧,人走远了,小王如释重负的松下口气。
嗯,安逸多了!
行进途中,洛小池一直抓着曲明砚的手,对方没说要他拿开,那他就尽量跟上曲明砚的脚步,抓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簌簌的冷风轻刮过常青藤,直到拐入小道,路过别墅外的花圃,洛小池看四下无人,抓起曲明砚的手,低头,毫无征兆的偷亲了一下。
不重,很轻很轻的一下。
然后,整个人就被按在别墅的外墙上亲!
曲明砚高大的身形笼罩着他,一只手就可以提起他的腰,夜风清冷,被吹过的皮肤却越来越烫。
片刻后,洛小池有些脱力的挂在曲明砚身上,感受到曲明砚………!!!
耳尖一热,发情期刚*过的痛意让他稍稍拉开些距离,不一会儿,却被曲明砚单只手揽起,迫使他双腿盘在自己腰上,大步进了家门。
屋子里暖气幽幽,甫一进入,那股深埋在心底的躁意便越发明显,翻江倒海似的涌出来。
曲明砚大步向前,将被亲软了的洛小池放在沙发上。
俯身时,皮带之上,银环“叮当”作响,洛小池还没动两下,就被他握住双手,剪在头顶。
“砰砰,砰砰——”
心跳渐渐加了速,这是洛小池第一次在曲明砚眼底看到明显的欲色,就因为……接吻接过头了?
腰还疼着,他不自觉摩挲着双手,想问问曲明砚“可不可以明天”,但不一会儿,斯文败类的吸血鬼伯爵就单手解下了自己的领带,几下栓住他的手。
膝盖抵住他的膝盖,微热的气息轻浮在耳边:“小池……”
“分开……”
吻得再仔细一点,多关心他一点,小池就是有人要的孩子了……
薄唇轻略过他的鼻尖,又压着气息,慢慢卷去眼尾的泪。
曲明砚的手掌炽烈滚烫,不戴手套,滑入他的衣衫,说:“乖……”
洛小池的腰肢向上抬了抬,腿很听话的,任由曲明砚摆布……
可是腰会疼,他还是怕,他不安的摩挲着手腕,在曲明砚即将俯身时喊:“明砚……”
曲明砚顿了顿,他喊:“明砚……”
长睫闪烁,薄唇慢慢分开,这是洛小池第一次这样认真,这样的明确的给曲明砚提要求。
“可不可以轻一点……”
他愿意给明砚*的,只是,可不可以温柔一点,多照顾他一点,哪怕就在这种时候,短暂的将他当成爱人……
室内静谧,洛小池一颗心不受控制的悬起来,红唇轻抖,他听到曲明砚说:“好,我尽量。”
曲明砚说了“尽量”,接下来就真的比以前好上很多。
但……,时间接近后半夜,泪意打颤,洛小池还是哭了。
他仰头看着曲明砚,眼泪一颗一颗,无声地往下掉。
好似压抑许多天的委屈终于在这一刻,在这平静的,最不起眼的一刻,毫无征兆地悉数爆发。
于是翻江倒海,一发不可收拾。
曲明砚轻轻落目,指节抚过他的泪,问:“疼了吗?”
洛小池摇摇头,眼泪掉的越发滚烫,垂眸望着他,似乎又想了一会儿,曲明砚道:“不哭。”
他说:“以后,每年都给你过生日。”
说话间,甚至垂手解开了少年腕上的领带,然后,洛小池就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抬头一把抱住他,抱得紧紧的,还是问他:“我那天给你发的消息,你为什么不回……”
曲明砚噎住。
“明砚……”他依偎着曲明砚的脖颈:“明砚……”
“可不可以,对我好一点?”
夜色太静,也许是那天有些耳鸣,洛小池听到曲明砚说:“好。”
他说“好”,然后,就真的带了小池去洗澡。
第二天,洛小池累的够呛,早晨八点,他被曲明砚轻轻晃醒,不是让他去工作,是告诉他:“我去中控局了,督察长是中控局的核心,每天都要尽量去上班。”
洛小池怔怔的,有些反应不过来,藏在被子里的手狠狠掐了一下自己,嘶……
好疼,不是做梦。
曲明砚……在跟他报备……?
“一般中午不用等我。”顺手摸了摸他的头,曲明砚道:“晚饭等我回来一起吃。”
“累了就不用早起了,要是觉得有哪儿不舒服就给我发消息,我带你去医院。”
所以,曲明砚是在对他好吗?
因为昨晚亲了,所以……,关系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早知道早亲了。”很小声的咕哝了一句,曲明砚没听清,刚要问:“嗯?”
洛小池就蜷了蜷身子,半颗脑袋埋进被子里,耳朵红得不成样子。
曲明砚没跟他计较,转身离开。
自这之后,曲明砚都会按时回家,会吻吻他,会带他一起出差,陪他一起吃饭,会对他温柔。
虽然态度还是淡淡的,有的时候会忽冷忽热,说话也有些气人,洛小池看不透他,但依然为这难得过上的平静生活而感到开心。
转眼一年已过,陈有川说他的心脏疾病预防的很好,再吃两个月的药,病发的几率就能降到最低,复查的频率也可以改为半年一次。
这一年,别墅花圃里,被洛小池精心照料的海棠树抽了新芽,但在春天的时候没有开起来,萌芽被压,又一次在十一月绽出了新花。
吴叔很高兴,说:“这是明砚母亲还在的时候种的树,她很爱明砚的父亲,但是,却被那个变态的生物学家,折磨的遍体鳞伤。”
“她喜欢海棠树,是因为第一次约会的时候,明砚的父亲送了她一株西府海棠,她一直仔细的养着,种在这里,然后……又被她用开水,亲手浇枯了。”
“你把树养活了。”吴叔看着洛小池笑,说:“明砚的母亲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所以……是吴盈吗?
曲明砚的母亲,是吴盈吗?
她其实没有死,就住在中心医院顶层的监护病房,是不是?!到底是不是??!
洛小池旁敲侧击的问了问,吴叔没有说,他便也不好再深究什么。
花开得很漂亮,洛小池有心想拍给吴盈看看,但……因为他前段时间断了药,抑郁复发,精神状态一直不大好。
拍了好几次,都觉得不满意,也就没有发。
今日阳光正好,十一月的冷风轻吹在身上,倒也让洛小池觉得精神。
他回屋拿了相机,立在树下,准备拍几组好看的海棠。
与此同时,另一边。
“叮——”
刚从中控局下班的曲明砚收到一条消息。
陈有川:【血液研究成功,救你母亲的方法找到了。】
第045章 小池小池,你要快快好起来
陈有川:【经过多方研究确认,你血仆的血型与你母亲一致,如果你的血仆身心健康,可以立刻进行全身换血手术。】
陈有川:【手术需在半年内连续进行多次,每一次,血仆都有丧命的可能。】
陈有川:【我觉得,你至少应该实话实说,让他知道,开出你的条件,再看看他自己怎么选择。】
曲明砚握着手机的指节不自觉收紧,也不知道为什么,收到这几条消息,他的心情陡然一紧,像是被一根韧性极好的丝线死死缠住,不得解脱。
他有些诧异,得到母亲有救的消息,他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轻松,而是窒息。
透不过气来的憋闷窒息。
心脏处闷闷的有些钝,莫名的,洛小池那张干净漂亮的脸浮现在眼前,弯着唇,即便身体不舒服,见到他也会笑着抱上来。
环住他的腰,低低喊一声:“明砚……”
如果他不生气,洛小池就会抱得更紧,柔软的发丝轻掠过他的脖颈,蹭得暧昧又小心。
细小的微疼直抵心脏,曲明砚怔在原地,手心慢慢浸出一层汗,嘴唇也有些干。
按理说,他和洛小池住在一起的一年多,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
他需要洛小池的血平息“冲动克制障碍”;洛小池也在偷偷利用他的影响力,自己做生意。
近半年,洛小池势力崛起,抢生意几乎要抢到他的头上,但……
只是互相利用而已,是这样吗?
真的……只是这样吗?
深深缓过两个呼吸,曲明砚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站不太稳,又或者说,不坐到某个地方,他没有办法沉下心来回消息。
转过身,“砰”的一声合紧大门,男人重新坐回办公椅上,低下头。
又将陈有川的消息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心底万千理不清的思绪张牙舞爪,没头没尾地仿佛要将他扯碎。
好半晌,曲明砚指节落下,回:【你们研究了一整年,就告诉我一个血型匹配?要你们有什么用?】
陈有川:“………”
曲明砚其实不想承认,似乎是他自己有些慌。
这股心慌来的没有缘由,就好像,他既慌乱于陈有川的回复,也慌乱于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心底有一道声音在奋力叫嚣:一定要这么对洛小池吗?明明你喜欢和他待在一起。
洛小池,又快过生日了啊……
不一会儿,“叮——”
陈有川发来了一张报告单。
陈有川:【单子上显示的几种药用激素,只有你血仆的血液里才有,近半年来,我们一直试图提取,但都以失败告终。】
陈有川:【伯母的身体越来越差了,我也是不得已才……】
陈有川:【算了,我再联系下相关领域的专家,问问有没有什么不伤害血仆,也能提取“药用激素”的方法。】
陈有川:【我有结果了联系你,你有决定了也联系我,就这样,拜。】
沉重的聊天记录,结束后许久,曲明砚依旧觉得自己的脚步是虚的。
就好像,对于洛小池,他总有一种不一样的情愫,洛小池待在他身边能让他觉得安心,这种安心,是用任何人或者东西,都替代不了的。
他习惯了洛小池。
到现在,他甚至手心盗汗,心头发虚,恐惧于自己会把洛小池送上换血手术台这个决定!
是……什么样的情愫呢?
什么样的情愫可以这样强大,足够影响他“救母亲”的选择呢……?
曲明砚的呼吸微微重。
良久,翻涌的心绪被他深深埋进了眼底,神色渐渐恢复平静,对于洛小池是个什么心理,曲明砚实在想不清,也理不太明白。
那就……再过些日子吧。
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会用理智做出正确的判断。
海棠树旁,拍完几组照片,洛小池又安安静静地坐下来。
吴叔路过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向远处看去,视线所及,还是那座高耸入云的金地大厦。
也不知道洛小池非要进那里做什么,总之,一年多了,洛小池望着那座大厦,眼底的欲望从来没有消减,反而越来越浓,越来越烈。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极致的深欲看得人心惊。
就好像,等他真的成长起来,一整座金地大厦都不够他吞,甚至……包括整个吸血鬼贵族圈,都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这样的想象让吴叔不自觉泛起一阵冷,头皮都跟着发麻——小池,看起来挺乖的呀?
一定是他看错了。
抚了抚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吴叔上前两步,原本想喊少年进屋。
但想了想,今日的风格外清新,离饭点还有一个多小时,让小池在外面看看风景,恢复一下情绪也好。
都住在一起一年多了,再怎么样,也要当个孩子疼啊。
吴叔进了屋,没多久,洛小池就不再盯着金地大厦看了。
他低下头,原本想看看相机里的照片,但抑郁的时候注意力总有些涣散,相册还没打开,就又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静默片刻,只好垂着眸,有些呆呆地握紧了手里的相机。
清风拂过,软软的发丝随之散乱。
洛小池就这样穿着一件白色大衣,乖乖地坐在那里,犯而不校,温柔清寂,像是要与那一树不合时节的海棠融为一体。
但再仔细看一眼,海棠也掩不住少年的魅力。
“洛小池,你怎么坐在这里不说话呀?是不是情绪又不好了?”
伴随着声音,一只漂亮的小手办递到眼前,有人正立在他身侧,夹着嗓子,声音憨憨的,学那只手办上的加菲猫说话。
“洛小池,你冷不冷呀?”
“你要快快好起来,然后继续跟我哥抢生意呀~”
眼眸上抬,洛小池顺势转过头,那一双大大的眼睛正对上突然出现的曲明潇。
不同于大多数的抑郁症病人,洛小池的眼睛是亮的,抬起的时候特别有神,像是暗夜里碎了星星。
曲明潇怔住。
恍惚间,一股不合时宜的酥麻感直入心扉,但仔细想想,他不常来曲明砚家,这一年也跟洛小池见不上几面。
买这个加菲猫只是顺手带的礼物,原本看洛小池在这里发呆,只是想逗逗他!
曲明潇的喉结滚了又滚,似乎被自己的心思吓到了,他有些怯怯的后退两步,快速掩去了眸中一闪而过的情绪,还好……洛小池现在反应迟钝,没有捕捉到。
他就那么静静看了曲明潇一会儿,忽然又想起了自己要做什么,干脆又低下头,打开了相机里的照片。
冷风清拂,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今日,不知怎么的,准备来这里蹭饭的曲明潇随手把手办搁下,开上车,一溜烟的跑了。
曲明砚这一天都没有回来,没给洛小池发消息,甚至直接错过了饭点。
吃完晚饭,外面簌簌飘起了小雪。
初雪啊……
洛小池立在窗边,轻轻摩挲着衣角,想:不知道曲明砚能不能在雪停前赶回来,这样,就能陪他一起看了。
如果一起看到初雪就能共白头的话,那这样平静的日子,是不是……可以一直过下去?
簌簌的雪片压弯了海棠,洛小池这样想着,慢慢走回客厅。
他的情绪现在好了不少,至少不闷着,肯跟人说话了。
吴叔给他沏了杯热腾腾的奶茶,巧克力味的,味道很淡,洛小池喜欢捧着喝。
看他穿得单薄,小老头又给他披上一件衣裳,道:“明砚刚才打电话回来,说东城区出了爆破事故,还挺严重的,女王召集了伯爵们去开会,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说你要是困了,就先自己睡。”
洛小池低下头,看向自己手机一直未亮的屏幕,慢慢呼出一口气,微翘的眼尾透出几分委屈。
他问:“曲明砚……为什么自己不跟我说?”
“他一天没有找我了……”
吴叔怔了下,慌忙道:“也许是他想回来,亲口跟你说。”
这一年来,吴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凡曲明砚和洛小池有点小摩擦,他都比这两个人还紧张。
细想想,大约……他也很喜欢小池吧。
跟着曲明砚一起住在这个满是吸血鬼的别墅里,难得遇到个投缘的人类小孩儿,他也希望,这样的平静能一直持续下去。
如果不行,那就多延续几年,再多延续几年……
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外面的风吹得冷了,周围环境安逸,总让吴叔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忌惮感。
叫人不安。
慢慢落了落眸,吴叔起身,正要劝洛小池早些休息,就听“砰”的一声!
客厅大门被狠狠踹开,覆着碎雪,苏万洲带着二十几个黑衣打手闯进来。
一进门,就毫不客气地坐在客厅沙发的主位上,一副压着怒火的急切模样。
吴叔和洛小池顺势起身,正准备给他沏点茶,就听苏万洲道:“不用忙活了,我喝不起你们家的茶,你……!”
他忽的抬指指向洛小池:“去把曲明砚给我找回来!我现在就要见他!”
洛小池的精神有些散,恍惚之间被他吼得一震,下意识扣紧了袖子里的手,声音有些闷:“我……我不知道他在哪儿。”
“不知道?那我告诉你!”苏万洲起身,眼看一只手就要压住洛小池的后颈,吴叔慌忙上前,替他完全挡住:“苏伯爵,曲先生说他在开会,一会儿就会回来,不然,我找个人替您去催……啊!”
话未说完,苏万洲一把挥开小老头!
吴叔后退两步,差点摔倒,被洛小池接了一下,才不至于造成什么严重后果。
但正面前,提到“找人”,苏万洲似乎更生气了:“章余呢?他要是在也可以让他去找!但是……你们不是把他赶走了?”
这一年,苏万洲一直期待着章余能带回曲明砚有病的消息,一个伯爵,有惯常性的“冲动克制障碍”,怎么能胜任中控局督察长的工作?
这种证据,只要一往上举报,督察长的位置就非他莫属。
可是……没有!
半年前,章余被曲明砚赶走了,一条有用的消息都TM没!带!回!来!
而且,曲明砚还借机对外宣称,不收别的血仆了。
都是这个狐媚子害的……!
苏万洲转眸紧盯上洛小池,发现,一年前青涩稚嫩,跟在曲明砚身后,像只小土狗一样的少年长开了,眉目含霜,无惧无畏,就这样静静地对上他。
那双天生泛红的眸顾盼生情,增添的阅历又为他添了一层别样的沉稳与张力。
如果说,一年前的洛小池在他眼里是一块突然出现的清新小蛋糕,不同于市面上流行的任何口味;那么现在,洛小池就是摆在商品展柜里最贵的甜点,非绝对财力而不能拿下的顶级尤物。
又乖又野又清冷的,早知道当初就该抢过来,自己带回家养一养。
操起来一定带感极了。
洛小池将吴叔拉至身后挡了挡,心绪不自觉向上提起,道:“章余去曲家的公司上班了,他觉得做一个自由的打工人,远比做您的血仆强。”
一句话,再次激怒了苏万洲。
苏万洲大吼大叫起来,一定要他把曲明砚找回来!
不肯派别人,就要洛小池去找。
洛小池不肯,苏万洲就叫出十个打手压住他,行过两条街,快步到了金地大厦。
曲明砚……在金地大厦?
来时没有撑伞,肩头的雪花此时化作点点冰水,浸透衣衫贴上微暖的肌肤,激得他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曲明砚,就在大厦里。
这个认知也是到现在,洛小池脑子清醒,金地大厦切切实实出现在眼前时,他才真正地意识到。
虽然来时,苏万洲已经说过了,人在金地大厦。
但在发病的时候,少年的情绪总是像幻灭的黑夜,无源无尽,对于外界的反应也跟着变得迟缓。
大约……这里是吸血鬼统治的权威核心,到门口,看到那一排排背着枪的士兵,压着他的黑衣打手们像是有些怕,纷纷松开了手。
紧接着,背上的力道猛然一重!
洛小池踉跄几步,猝不及防间,自己被推入了士兵们的打击范围。
他茫然地眨了下眼。
机械声动间,无数杆枪齐齐抬起,黑俊俊的枪口毫不犹豫的对准了他。
金地大厦,皇家护卫从不手软!
推他过去的十个打手怕的躲了起来。
打击目标精准锁定,士兵们即刻扣准扳机上膛……
第047章 你小子,终于开窍了!
危险来得太快太烈太没有防备,子弹即将脱膛的前一刻!洛小池竟然只是抬起手,将自己的耳朵捂了起来。
这一刹那间变化瞬息,少年的眼眶微弱泛红,他甚至……连自己要死了这件事,都没有意识到。
立在门口的军士长顿了顿,似乎发现了异样,举着枪,高声提醒他离开。
但……洛小池慢慢仰起眸,想:他的爱人就在上面。
指节很慢很慢的收紧,恍惚间,洛小池仿佛看见曲明砚正慢条斯理的坐在某个房间的桌边,低着头,认真记录女王的讲话内容,记录途中,指节轻抬,随手推一下败类反光的银框眼镜,却……并不知道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