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者生存, 这是无论放到哪都是最正确不过的法则。
雄虫数量稀少,弱小且诞生困难。
虫族也并不依靠他们繁衍,那么雄虫理该被淘汰,就算不被淘汰也理该将其控制起来当个稀罕玩意看待,没必要将他们捧得这么高,高到可以随意践踏雌虫亚雌。
若说雄虫现如今的地位是源于雌虫亚雌自诞生时就根植在基因里的保护欲的话,那简直是个笑话。
雌虫亚雌骨子里对雄虫的保护欲不是绝对的,他这段时间收拢到的一股股看似微小实则作用极大的小势力就能说明这些。
更何况还有反叛军的存在能证明这一点。
说到反叛军,米勒不禁对他们前段时间放走那个叫萨尔诃斯雄虫的举动感到疑惑。
无论是杀了,还是留着折磨用来要挟虫族,打击虫族的士气和削弱虫族军部的公信力都是极好的打算,怎么就偏偏给放了?
种种迹象说明雄虫有问题,至少不像表面看到的这般模样。
“能查到吗?”他低声问着系统。
系统:“不能。”
米勒意外:“你也不能?”
系统:“不能。”
“不能的话…”米勒看向那站了不少雄虫的高台,伸手用手指隔空轻轻捏住:“你说我要是把那个地方给炸了会怎么样?”
有系统的存在和帮助,这段时间他也算蓄积了不少势力,也是时候该弄点恐慌出来了。
只有虫族乱起来,才能让他找到机会。
“你会死。”系统机械的声音毫无波澜,平静地说着宿主作死后的结果。
“我当然不会作死,所以这个炮弹得系统你来发。他们查不到你头上,不是吗?”
系统:“…那你呢?”
“我当然是要混到那之中去,给自己制造一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明。”米勒说着朝着楼下走去:“你炸的时候注意点,小心别把我给炸了。”
不远处的高台上,走上前的厉扶青目光落在下方的雌虫身上,在山呼海啸的欢呼声中,试图在这密密麻麻的雌虫和亚雌中挑选一个出来作为比试的选手。
这一挑可是很考验眼力和运气,也只有这种不确定的比试才能让雄虫们乐此不疲的玩乐。
街道上有的雌虫为了展现出自己肩背上流畅结实的肌肉,只穿了一件宽松的背心,不断地挥舞着手臂向着高台上的雄虫呼喊:“雄虫阁下,选我选我,看我这肌肉,力量杠杠的,选我绝对不会错。”
“雄虫阁下选我,我喝酒能喝趴三条街。”
“雄虫阁下,看我,看我,看我,小型歼灭舰驾驶经验三年。”
“雄虫阁下看我,工作三年换了二十八个工作,拥有丰富的经验,打架喝酒小型战机样样都行。”
“雄虫阁下看我,我指挥能力杠杠的,而且什么姿势都会。”
“雄虫阁下看我,我长得帅,从小到大凭颜值能力压整座城。”
“雄虫阁下看我……”
“雄虫阁下……”
声嘶力竭的喊声形成的浪潮不断冲击着耳膜,厉扶青只觉耳里嗡嗡嗡的,什么都听得不甚清晰。
站在厉扶青身后的诺恩听着耳边嘈杂的喧闹声皱了下眉,这种活动他曾经听赛达他们说起过,但自身从来没有参加的兴趣。
神诞日来参加这种活动的雌虫,目标大多都是雄虫。
听说前几届的优胜者大多成为了约会对象,也有少数成为了雌侍。
若是阁下选择的雌虫也要求成为雌侍和约会对象呢?
阁下会不会答应?
一想到那只有自己和阁下的屋里会出现第三虫,诺恩心里突然有些许不舒服。
诺恩清楚,阁下参加这个游戏的目标不是为了选择雌侍和约会对象,他的目标很明确,是为了避开萨尔诃斯和得到制约萨尔诃斯的办法。
这样的话只要赢下这场游戏就行,没必要让一个陌生的雌虫向阁下提出无礼的要求,毕竟阁下的性格在某些时候容易被欺负。
想着,诺恩开口:“阁下。”
听到声音的厉扶青扭头看向他:“嗯?”
诺恩注视着他,往前走了两步:“阁下选我吧,我为阁下将胜利夺来。”
说着话时他那双日渐沉淀的眼眸中多了几分笃定的自信。
从小到大诺恩的优秀一直是毫无质疑的,他的优秀能让他在穷凶极恶的边缘星带着弟弟活下来,能让他在弟弟被拐走时连跨两个行星将弟弟追回来,能让他在负担着足够压垮任何一个家庭的昂贵医药费还考上虫族第一军校,能在进入军校的第二年就夺得上战场的资格,能在还未毕业时就让三大军团递来橄榄枝。
他的骨子里有着不服输的野性悍猛,他是自己扒开腐朽腥臭的淤泥,咬着尚还稚嫩的牙,一步一步地走到首都星,成为海特军校让众军校生骄傲又跃跃欲试要挑战的存在。
当初在荒星时,厉扶青对他的第一印象,便是那双蕴含着如刀锋般锐利杀机又不甘服输的孤狼般的眼神。
如今不过几月,这双眼睛已经被打磨得日渐沉淀,由凶戾的孤狼成为了一头懂得静静蛰伏的头狼。
“好。”他开口道:“你去为我夺得胜利,我给你奖励。”
在场的雌虫,确实找不到比诺恩更优秀的了。
诺恩弯了一下嘴唇,助跑两步从高台上跃下,落在擂台上昭示着最后一位雄虫阁下选择的雌虫已定。
同时这次的抽签结果也出来了,擂台消耗战。
数位被雄虫选定的雌虫各成一方擂台主,在场所有的雌虫都能对擂台主进行挑战,最终坚持时间最长的擂台主为胜利者。
规则一出,底下呼喊嚎叫的浪潮声一片,偌大的擂台也在瞬间分裂成上百个小型擂台,悬浮于半空中。
“消耗战,让诺恩上,你这是作弊啊——”赫斯安泽幽怨的声音从旁传来。
他们挑选雌虫当然是往各大军校中眼熟的挑。
在虫族能考上军校的雌虫均是佼佼者,一个能抵普通雌虫三个。
为了胜利他们当然得往厉害的挑,但诺恩上场就有点过分了。
虽然他看诺恩不顺眼,但不得不承认诺恩确实很厉害,是海特军校作战系名副其实的扛把子,首都星哪所军校的军校生没在军校联赛的时候被他揍过?
厉扶青扭头看向他,疑惑道:“有规定说诺恩不能上?”
“……没有。”
早知道不带阿提卡斯来了,平白给增加了一个强劲对手。
赫斯安泽想着眼神不善地瞥了一眼诺恩,见他干脆利落地解决了第一个对手,眉毛一扬,觉得这个对手说不定没他以为的强劲呢。
诺恩这脑子不会转弯啊,这解决对手越快,就说明要面对的对手越多,也就代表着被消耗得越多。
赫斯安泽望向自己选定的雌虫,见他一直在用威胁不大的对手故意多拖一下时间,心里略微满意。
听闻他想法的厉扶青扭头沉默地看了他一会,那种疑惑中夹杂点微妙的眼神,让赫斯安泽脸色沉了下来。
他不善地眯了下眼睛:“你这眼神不对劲,怎么给我一种看傻子的错觉?”
厉扶青颔首示意他看向空中那写着消耗战规则的巨大虚拟屏幕,那屏幕靠下方的位置有一小行字,一不注意就会漏看:“眼睛看不清楚,就用上精神力看。”
闻言,赫斯安泽用上精神力看过去,沉默了好一会后才一脸阴沉地吐出一句脏话。
第34章 十八颗糖果呀~
那一小行字的整体意思就是, 除了坚持的时间长短外,决定胜利的还有打败挑战者数量的多少。
只有结合坚持的时间最长和打败对手数量最多这两项,才是胜利者。
如果只占其中一样的话, 那么打败对手数量多者就和坚持时间最长者再打上一场决定胜负。
赫斯安泽阴沉着脸磨了磨泛痒的牙,别让他知道是谁这么无聊, 居然在规则上和他玩了这么一手, 不然他非得把他牙给全掰了。
“早知道小学弟会让诺恩上,我就不邀请小学弟了。”希利安弗恩走过来玩笑道。
同样是海特军校的他当然也是知道诺恩的, 只是一直没打过照面, 刚刚也就没认出来。
他往前懒散地靠着扶手, 散漫的目光落在下面诺恩的身上, 渐渐的那目光中多了丝赞赏。
战斗状态中的诺恩身上那被打磨出来的沉静散去,发丝掠过的眼帘下,琥珀色的眼眸沉甸甸地压抑着什么,无端透着股危险。
他身上的肌肉有明显的紧绷感,背肌在贴身的背心上勾勒出性感的线条, 力量感也是真的顶,又凶又野,迅猛悍骜,有种说不出的带劲感。
希利安弗恩没忍住吹了声口哨:“真带劲,小学弟要不要考虑把他让给我?”
“不考虑。”厉扶青瞥了他一眼, 眼眸中带着丝警告的意味。
“好吧。”希利安弗恩有点遗憾,不过也没再纠缠:“不过这么吸引虫的宝贝, 你把他放出来,怕是会有点麻烦。”
他示意地看了眼不远处像是对诺恩起了兴趣的一群雄虫。
雄虫嘛自然也分个等级, 像他、赫斯安泽、萨尔诃斯和阿提卡斯的家族都是属于最顶尖的那一类,所以下意识会聚在一起。
而那些属于家族中等或者家族一般的雄虫自然也会和自己相同档次的聚在一起。
不远处那一群雄虫, 也就是厄涅斯眼中成天怨气满满,开个悬浮车都横冲直撞的那些雄虫。
这些雄虫大多贪图喜乐,根本不会有去军校吃苦的意思,也因此他们大多都对军校的雌虫和亚雌更感兴趣。
眼下看这情况他们是对诺恩起兴趣了。
“没事,造成不了什么麻烦。”厉扶青目光落在他们身上,语气就像是在说吃饭喝水一样平常:“实在不行就把全身骨头打断几次,疼了就不敢了。”
在沧澜大陆还没人敢惦记他的东西,冷不丁这么被惦记一下,还有点新奇感。
希利安弗恩惊讶:“这么凶残吗?”
“嗯。”收回视线的厉扶青很是认同他这个评价:“我很凶残。”
他不只是凶残,他还好杀,若不是这样也不至于杀得让整个沧澜大陆的人都对他避之不及。
让整个沧澜大陆彻底对他避之不及的一次,应该是他有次为宗门解决麻烦时,追杀数百个魔修到狱海后,没忍住血洗狱海的那一次。
那个地方在他的印象中很是恶臭,也是他彻底接触到人性之恶的地方。
连那些溅到他身上的血,都腐烂腥臭味到让人作呕。
希利安弗恩还以为他说的是玩笑话,没忍住低声笑了两声:“哦对了,诺恩他是自己上去的,还是你逼他上去的?”
他记得这个诺恩脾气有点傲,听说曾不肯向赫斯安泽低头,还被赫斯安泽给关黑塔去了。
想着他看了眼一旁的赫斯安泽,按理说这个雌虫不应该是赫斯安泽的吗?
赫斯安泽不耐地啧了一声:“转过去。”
哪来这么多好奇心。
厉扶青没搭理他这话,其实诺恩会为什么会突然站出来的原因,他大致能猜出来。
无非就是一种圈地盘的本能。
诺恩警惕性强安全感低,同时拥有这两点就意味着他排外性也很重,所以在熟悉和接受一个地方后,他就会本能地将其划入自己的地盘,并且下意识抗拒外来者的入侵。
他应该是在他挑选雌虫的举动中察觉到了陌生者入侵的可能,这才站出来让他别去挑选其他雌虫。
想着这些的厉扶青突然转移了视线,在某一个地方定格。
不远处,从高楼上下来的米勒好不容易通过拥挤的街道来到了前面,高台上厉扶青的目光就已经精准地落到了他身上。
这个亚雌一边走,一边看似不经意地打量着这高台上的雄虫,而且那打量的视线有些微妙,像是在迫不及待地期待着什么?
对这个亚雌有点印象的厉扶青皱了下眉,想了想,扭头让虫去把他叫上来。
以厉扶青的经验来看,对于这种目地不明,携带着恶意的存在,将其控制在身边是最好的选择,一旦有异动就能顺手给解决了,免得跑了麻烦。
刚混入排队队伍的米勒在得知有雄虫让自己上去后,惊讶得没忍住抬头看了眼上面的高台。
他表现得也不突出啊,甚至说他还没来得及表现,只是刚混入队伍中准备成为众多挑战者中的一个,怎么就吸引到了雄虫的视线?
他皱眉,内心是极不愿上去的,但是他面对的是雄虫,而他只是一个亚雌。
于是再不情愿都只能跟着这个亚雌侍者往上走,同时为了不突兀他还要尽力表现出高兴的样子。
米勒上来后,厉扶青也没对他做什么,就只是让他在身后站着不要乱跑。
上来就被罚站的米勒:“……?”
不是,这雄虫是有病吗?
米勒心里吐槽着,目光落在这个在众多雄虫中显得格外单薄的身影上。
昨天海特招生试的虚拟指挥战他在天网上看到了,其中流传最广引起讨论度最高的就是这个阿提卡斯的那一场。
不得不说他赢的手法太离奇了,尤其是最后那一场覆盖了整片战场的爆炸,这样的杀伤力已经远超一般的□□。
不过引起米勒最大注意力的还是他用精神力幻化出来的那一把透明的像是剑的东西。
天知道他看到那把像是剑的透明物时是什么感受。
他第一反应是阿提卡斯也是穿越者,毕竟当初阿提卡斯这具本该是他的身体没死就很离谱,要知道系统几乎不会犯错。
后来发现虫族的历史上虽然没出现剑这种东西,但是隔壁兽族出现过,这样一来米勒又不确定了。
系统也无法透过□□去看一个灵魂是否是穿越的。
不过米勒到底是对阿提卡斯多了几分注意力,倒也不是说他有多么期待出现个同乡,不过如果是同乡的话确实是要注意点,至少得确定他是否也有一个系统。
而且若是真的出现一个同乡的雄虫的话,说不定还可以利用一番。
想着米勒走上前准备试探一番:“雄虫阁下。”
厉扶青扭头看他:“有事?”
米勒笑了笑:“没事,就是想和您聊聊一些风情地貌。”
厉扶青微蹙了下眉,心里清楚他应该不是单纯的想谈什么风情地貌,不喜麻烦的他就没接他的话。
米勒却是个自来熟的,见厉扶青没说话他就当他默认了,风趣幽默地说起了一些他较为了解的地方,偶尔夹杂了上辈子他所在国家的一些标志性地貌和建筑。
一边说一边暗暗地打量着厉扶青的表情,见没什么反应,以为他上辈子不怎么在意这些,于是就转换方向说起了他曾经的专业。
过了一会见他还是没反应,便以为自己说的太高端了普通人可能不理解,就再次转换方向说起了一些他曾经拜读过的相关侦探的书。
直到最后将能聊的都聊了,说得有点口干舌燥的米勒仍旧有点不甘心,于是就想起了他曾经有个小女友时常给他分享的一些搞笑视频,其中就有假如穿越古代后如何和老乡对暗号这一条。
米勒清了清嗓子:“阿提卡斯阁下,我有些有趣的句子只记得前半句,想着您今年海特招生试的笔试得了第一,见识一定广博,便想问问您是否知道这些句子的下半句。”
被他吵了半个小时的厉扶青抬眸看向他:“说吧,说完你就安静点。”
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嫌弃聒噪的米勒压下心里那有点微妙的尴尬,突然来了句与他气质极不相符的话:“土豆土豆我是地瓜。”
厉扶青沉默地看着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一时有点难言,这个亚雌怕不是在脑子上有些什么毛病?
接不上吗?
心里不信这个邪的米勒努力忽视厉扶青的表情:“宝塔镇河妖?”
这句总该接上吧?
还是接不上。
“宫保鸡丁。”
这也还是接不上?
“枯藤老树昏鸦?”
“明月几时有。天苍苍野茫茫。紫薇。”
一股脑将自己能记得的全都说了的米勒,最终还是在厉扶青越发难言的表情中沉默了下来。
他默默地与厉扶青对视着,过了好一会,回过神来的他捂住脸默默蹲下后从指缝间泄出两声轻笑。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以前真的不是这样的。
难得犯蠢的他将责任全部推到虫族身上,一定是这个扭曲畸形的种族影响到了他。
他忽略掉心里那微小的失落,在心里大肆谴责贬低了番虫族后,重新恢复了正常站起身对厉扶青抱歉地笑了笑:“抱歉,刚刚有点失态了。”
“不用抱歉。”在米勒诧异的目光中,厉扶青道:“你安静点就好。”
“…好的,阿提卡斯阁下。”米勒应下后就真的安静地站在一旁了。
耳边终于清净了的厉扶青重新将目光投向下方。
百无聊赖地站在他身后的米勒突然想起什么,就用目光暗暗地打量起了周围的雄虫。
不远处同样百无聊赖的萨尔诃斯敏锐地察觉到了有虫在打量自己,出其不意地扭头看去,准确地抓住了正在打量他的虫。
没料到他这么敏锐的米勒眉心一跳,直觉有种不好的预感。
萨尔诃斯的目光落在这个站在阿提卡斯身后的亚雌身上,打量了会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注意的他脸上咧出个愉悦的笑容。
“你。”他指着这个亚雌,勾动了下手指:“过来。”
被这么个变态盯上, 米勒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
毕竟没有任何一个人在得知自己被神经病盯上后心情还能好的,尤其是雄虫脑子本就有病,而眼前这个雄虫的脑回路更是有异于寻常的雄虫。
察觉到萨尔诃斯动静的厉扶青扭头看了他一眼:“你可以选择不去, 站在这他动不了你。”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的米勒心里有些许差异,不过他犹豫了会, 还是决定过去。
除了怕萨尔诃斯记仇外, 他对萨尔诃斯这个被反叛军放回来的雄虫本身就有点感兴趣。
而且有系统在的他有足够信心萨尔诃斯对他造不出太大的伤害。
见此厉扶青也没再管,先不说被萨尔诃斯盯上这事本就是米勒闲不住造的孽, 就说厉扶青本就不想管他, 先前之所以说那么一句话, 也只是因为他是自己叫上来的, 在他没做出什么事之前,维护一下是应当的,再多的就没有了。
米勒走上前,萨尔诃斯示意他蹲下,在他蹲下后凑近了仔细打量一番, 薄唇一掀吐出两个极尽刻薄的字:“好丑。”
米勒眼角一抽,他丑?你这双眼睛怕是被眼屎给糊上了,才能瞎到这种程度。
“你喜欢我?可惜了,我不喜欢丑到你这种程度的。”萨尔诃斯嘀咕了两句,脸上有那么丝遗憾的神情。
米勒额角跳了跳, 有那么一瞬间有种想将自己四十二码的鞋,拍到他脸上的冲动。
萨尔诃斯自顾自地说完后, 将手边的果盘推到米勒面前,往后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道:“喏, 将它送过去给阿提卡斯,随便帮我传句话, 就说宝贝,你今天看上去比昨天更□□,越发地让我想舔遍你全身了。”
米勒:“……”
他以为这神经病是注意到他,想要折腾他,没想到他是缺一个跑腿的和传一些性骚扰话的虫?
米勒深吸了口气,最终还是将这果盘送了过去,但他没传那句话,也没啥特别的原因,就是说不出口。
他米勒上辈子好歹也是个高素质教育人,这种话他打死也说不出口。
接下来的一个半小时里,米勒在萨尔诃斯与阿提卡斯之间来回跑了数十遍,什么果盘、甜点、花、酒、手帕各种乱七八糟能送的东西都让他送了个遍。
米勒的腮帮逐渐绷紧,眼里神色越发暗沉,这点来回跑的运动量身为军校生的他还是能抗住的,但是他快要扛不住萨尔诃斯那五花八门多到破廉耻的骚话。
他暗自咬了咬牙,系统怎么还不将这傻逼玩意给炸了,磨蹭啥呢!
系统在磨蹭啥呢?
更改了数十次弹道的它此时十分想惆怅地来根烟。
傻逼宿主让它炸毁高台的同时不要炸到他,自己却搁那高台上来回跑得欢,这不是故意为难统吗?
要不是不能换宿主,系统有那么一瞬间都想干脆把这个脑子有病的宿主给一同炸死算了。
厉扶青没管这两个脑子上多少有点毛病的虫,任由他们独自折腾,只有偶尔身前堆的东西太多了有点碍手碍脚时,才会给点反应让一旁的侍者将这些东西给清理掉。
赫斯安泽倒是被烦得有点不耐烦了,阴沉着脸把袖子一挽就要扑过去,被厉扶青一伸手勾住后领给薅了回来。
“不要现在打,待会找个没监控的地方,用外套把他脸蒙住了再打。”说这话时厉扶青头都没回一下。
赫斯安泽挣扎的动作一僵,缓慢地回头看他:“?”
察觉到他疑惑的厉扶青瞥了他一眼:“我在天网上刷到的,很多雌虫打架用的就是这一套,说这样不会被巡逻警抓到,还能让被打的虫吃闷亏。”
闻言,赫斯安泽将自己的后领从他手下救出来,清了一下嗓子道:“这个办法虽好,但别什么都跟天网上学。”
好好一个虫怎么转眼就给学坏了。
“嗯。”厉扶青应了声,重新将目光投在下方。
随着时间流逝,悬浮在半空的擂台只剩零星的几个,此时还站在擂台上的雌虫均已负伤,起伏越发急促的胸腹表示着他们的体力已经快要到极限。
气氛逐渐焦灼,场下的叫好声呼喊声也越发激烈,甚至支起了好几个赌盘,押那个雌虫能坚持到最后。
其中68号擂台的诺恩赔率是最低的,毕竟在场的雌虫和亚雌的眼睛又不瞎,谁更厉害点还是能看出来的,大多数都是下注他赢,当然也不是没有猎奇心的雌虫亚雌想要赌一赌黑马的出现。
厉扶青看着下面那热闹的场景,掏出了自己所剩不多的零花钱,交给了一旁的侍者让他帮去下注。
没钱了,得找点钱来花,总向兄长要不好。
赫斯安泽见此也跟着下了注,不过他押的是诺恩的竞争对手。
就算知道诺恩的赢面更大,看诺恩不顺眼的他也不可能押诺恩,反而在心里一个劲地期待着他从擂台上掉下来。
结果诺恩没从擂台赛掉下去,反而是他刚下注的对象力竭被从擂台上给扔了下去。
不信这个邪的赫斯安泽又连押了几个,结果押一个倒一个。
一旁的厉扶青看他的视线中都渐渐掺杂上了几分微妙和诡异。
连赫斯安泽都怀疑地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
虽说越到后面守擂的雌虫体力消耗就越大,从擂台上掉落的速度也就更快,但也没必要他下注谁,谁就落败吧?
在赫斯安泽怀疑虫生时,他身后不远处被指使着跑了快要百来次腿的米勒终于忍不住了,一边疾步走,一边在脑海里质问系统:‘都快两个小时了,你炮弹是哑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