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雄虫徒手碎钢甲by积雪下的黑猫

作者:积雪下的黑猫  录入:07-25

‘啊啊啊,真的吗?’
‘真的,根据相关虫士透露,雄虫阁下现在身体格外病弱,该死的反叛军,敢伤害雄虫阁下,总有一天我要把他们骨灰给全扬了!’
‘操操操!太好了,雄虫阁下总算醒了,这不是说我们很快就能见到这位雄虫阁下了吗?’
‘真是太好了,雄虫阁下再不醒,第七军团说不定就要忍不住杀到反叛军大本营去了!’
‘一想到雄虫阁下还是虫蛋的时候就流落荒星了,在那样恶劣的环境长大,就心疼得要命。’
‘我现在就只想知道,雄虫阁下对雌侍雌君的要求有都有些什么!!’
‘同想知道,军功马上就可以达到申请与雄虫约会的程度了,要是新雄虫阁下的话,竞争力会少很多,说不定一个运气好,我就约上了。’
‘趁现在赶紧睡,梦里什么都有!’
‘好想知道新雄虫阁下长什么样,想来在荒星一直没被发现,估摸着长得很是粗犷,不过长相粗犷没关系,下面也一样粗犷就行,雄虫阁下正面上我啊啊啊!’
‘雄虫阁下,雄虫阁下,我身娇体弱好推到,各种姿势都可以解释,抗打耐操,看我,看我!’
‘滚滚滚,若说耐操你们亚雌哪比得上我们雌虫,雄虫阁下看我!’
目光落在这些弹幕上的厉扶青仿佛被烫到了般猛的扭头,放在桌上的手指微蜷,眉头轻微蹙起,他当然知道他们说的雄虫阁下是他,只是这些妖族…不对,这些虫族也太过……太过……污秽了。
被冲击到的厉扶青平复了会心绪,动手关掉这个页面,继续在光脑上寻找关于雄虫的信息,结果就收到了网警的警告。
虫族对于雄虫的保护很是严密,禁止任何虫在天网上搜索与雄虫相关的具体信息。
如此,厉扶青只能浏览在各个论坛和平台,企图在其他虫的评论中筛选出雄虫的信息。
他之所以查找雄虫信息,目地只有一个,在短时间内伪装好一个合格的雄虫。
半个小时前,刚醒来确定自己不会曝尸荒野的厉扶青准备寻死时,无意触碰到手腕上这个叫做光脑的东西,就弹出了一个屏幕,上面写着这具身体没有完成的心愿。
这具身体还是虫蛋时就流落荒星,养他长大的是当初把还是虫蛋的他偷去荒星倒卖的倒卖商,只是原主本身并不知情而已,只知道雌父说他和雌爹感情出了问题,雌爹带着其他两个哥哥离开了。
因为体弱一直被排斥没有玩伴的原主就有个心愿,想找到除雌父外的亲虫,得到他们的认可和喜爱。
厉扶青怪癖很多,其中一个就是极度厌恶欠东西,偏偏他不知这具身体是自身死去,还是因他无意间的夺舍而死。
也正是因为不清楚这点,在看见这个心愿后他无法当没看见,如此也只当自己欠了一这一条命,打算替这具身体完成他未完成的心愿后再死。
只是……他是被狼群养到五岁,后又被师尊捡回青阳宗,不知常人是如何与亲人相处,更不知要如何才能得到亲人的喜爱。
而且他这样的人……要怎么才能去谋得一份喜爱?
厉扶青抿了抿唇,继续在光脑上查找雄虫的信息。
至少,他不用再担心曝尸荒野。
“什么?雄虫阁下醒了!”
正在焦头烂额寻找救诺恩出黑塔法子的赛达听到这个消息后,先是喜得咧着大嘴笑了一番,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又一脸痛苦地捂住满是胡茬的脸。
他当初在荒星上时,居然满眼嫌弃鄙夷地看着雄虫阁下!
他还嘲笑雄虫阁下是个弱虫!还让雄虫阁下求他!!
他甚至还用脚去踢雄虫阁下扭伤的脚踝!!!
想到他后面还放话说要收雄虫阁下当小弟,赛达几乎要晕厥过去。
他捂着抽疼的胸口,一脸颓废坐在石阶上,觉得他的虫生已经没什么希望和乐趣了,干脆洗洗干净抹脖子算了。
再想到他之所以没死,是因为雄虫阁下当初给他注射的超愈合剂在体内没挥发完,就恨不得回到过去大耳刮子扇死当时的自己。
他当时怎么就是假死而不是真死了?!
雄虫阁下也不知道会不会厌恶自己?应该不厌恶的吧,毕竟雄虫阁下还救了他。
想到这里赛达的眼神微微亮起来,随即又想到以雄虫阁下普遍不好的脾气,自己这般对他,不讨厌他的几率应该……不大吧?
赛达又颓废了下去,一想到那个看上去就很好看的雄虫阁下会讨厌自己,他就干什么都提不起劲来。
坐了会后赛达拍拍脸再度打起精神来,雄虫阁下对他的喜恶虽然重要,但眼下老大的事更要紧。
黑塔可不是个好地方,那是雄虫协保会调教犯错的雌君雌侍的地方,那一堆堆的变态折磨手段,光是听到点冰山一角就让虫不寒而栗。
距离老大被赫斯安泽以伤害雄虫的名义送进黑塔已经一周了,这一周里没有办法得知老大具体情况的赛达,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他找过了以往给老大递过橄榄枝的第一,第三,第七军团,可是没用,他连军团的门都进不去,军校以往看好他家老大的教官动用了所能动用的一切,仍旧没办法探得一丝一毫消息,毕竟伤害雄虫这个罪名可不轻。
走投无路的赛达这一周里急得都快把头发揪光了。
刚才也就是借着雄虫阁下醒了这事,想些不着边际的事放松一下绷得太紧的神经,不然赛达觉得他可能真的要熬不下去。
自从半年前从荒星N91回来,赫斯安泽就越发过分,好几次老大都差点被退学,以往围绕在老大身上钦佩、崇拜和跃跃欲试试图挑战的视线,现下都只剩避之不及。
想着这些,赛达走进路边的小商店,买了盒最便宜的营养液准备给中心医院的诺亚送去。
诺亚是诺恩的弟弟,五岁那年因为宇宙射线的辐射,导致身体破败的厉害,内脏衰竭,一双腿站不起来,骨翅也长成了畸形,如今十二岁,这些年来一直躺在中心医院,靠着昂贵的医疗舱吊着一口命。
想到那昂贵的医疗费,赛达就有点难以想象,当初雌父雌爹双亡,自身也才十四岁的诺恩,是怎么拖着诺亚,扛着这么昂贵的医药费熬过来的。
从医院看过诺亚出来的赛达蹲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他满脸胡茬,眼下青黑,眼里泛着血丝,头发油腻,一看就是许久没休息过。
赛达很是难受,老大曾救过他不止一次,可老大出事了,他却连帮他看顾弟弟都困难。
他身上的钱支撑不了多久,要是诺恩再不出来的话,没有医药费,最多半个月诺亚的医疗舱就要被停用,以诺亚那坏透的身子骨,停了医疗舱怕是一周都熬不过去。
他知道赫斯安泽这是以老大的弟弟作为要挟,想要老大向他低头,成为他的雌侍,甚至是…雌奴。
老大表面上不显,骨子里却是个极傲的,不然也不会在得罪赫斯安泽后不肯服软,一直咬牙坚持到现在。
这段时间赛达偶尔也会想,若是老大…没那么傲就好了,明明只要…只要略低一下头就好了。
要知道给雄虫当雌侍,可是多少雌虫求不来的。
赛达并不知道,就在他身后的楼上,有个他绝对不陌生的亚雌正双手撑着窗台,眯着漂亮却凌厉的眼眸,好整以暇地打量着他。
“你说他还能坚持多久?”
米勒望着楼下坐在台阶上略显狼狈的赛达轻声问着,诡异的是周围除他外却并无一活物,他却像是得到答案般轻声笑起来。
“我赌他坚持不了三天。”
“因为我啊,会在第三天出现在他面前。”
“以一个救赎者的姿态。”
“虽然说是夸大了,但是在走投无路的赛达眼里,应该也没什么区别。”
米勒是一个穿越者,可惜的是他这次犹如中奖般的穿越并不是很完美。
他穿越到了一个社会状态极其扭曲离谱的虫族世界,数量极少的雄虫因为性别优势而拥有极高的地位,不仅在婚姻上,甚至在生命,自由上都可以随意掌控践踏更为强大的雌虫和亚雌,而他不仅没有像想那些穿书小说一样穿成高高在上的雄虫,甚至雌虫都不是,而是穿成了一个亚雌。
这让米勒很是不满,不过好在系统的存在稍稍弥补了点这缺陷,并且因为系统自身的错误导致他穿到亚雌身上,它在很多地方给了他极大的方便。
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米勒都是一个极富有野心的存在,穿越到了这样一个扭曲的世界,长久以来受到的教育令他看不惯这个扭曲的社会状态,强者才应该处在上位,而弱者才是该被践踏的存在。
所以他看上了诺恩,一个拥有足够天赋,足够潜力的雌虫。
只是他基因里还带着对雄虫的奴性,骨子里就对雄虫下不了手,起不了杀念。
这可不行,毕竟他们可是要推翻现有制度,将雄虫踩在脚下的强者。
所以他根据诺恩的性格,给他量身定做了一个局,让他得罪了赫斯安泽这个如疯子般的雄虫。
只有让他对雄虫起了厌恶和恨意,彻底拔除了基因里的奴性,未来才能成为他挥向雄虫的刀。
想着这些的米勒笑着出了医院,正要上悬浮车时收到了舍友发来的消息,说他逃课的事情暴露了,教官发现了他逃课并且还让其他虫帮忙打掩护的事,现在让他立马回去。
米勒脸上的笑容一僵,差点一脚踏空摔个狗吃屎。
这个世界的军校和他那个世界的学校可不一样,犯了错可是真的会被扒一层皮的。

‘弱小、骄横、狂妄、暴戾、骄奢淫逸。’
医院里,写下这几点的厉扶青发现雄虫是一个很糟糕的存在。
不过这与他无关,他所需要的就是扮演好雄虫这一身份。
弱小还好,这具身体出生就带了病症,不用伪装就足够弱了。
就是这后面的骄横,狂妄让一向低调的厉扶青有点难办。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坐在窗前的厉扶青眼帘微掀,看向门的方向:“进来。”
门推开的那一刻,厉扶青周身气势已然一变,身穿浅蓝色病服的他斜倚着,目光散漫地打量着走进来的亚雌,一举一动都透着高高在上的傲慢。
“雄虫阁下日安。”
赫伯特是希瑟尔家族的管家,此次是来接希瑟尔家族才找回不久的雄虫阁下。
他微微低着头对雄虫阁下表示尊敬,脑海里回想着刚刚匆匆一瞥时,瞥见的那双犹如日轮般的金眸,和那过于瘦削的手腕。
瘦的像是只剩一层皮堪堪包裹住骨头,这让赫伯特有点心惊。
雄虫,那是生来就该躺在富贵窝里精心供养着的存在,这般瘦实在让虫不敢想象。
赫伯特回过神来后仔细一想,才发现这其实也不难理解,雄虫本来就需费心费力地精细养着才能健康长大,更别说雄虫从诞生那刻就拥有庞大的精神海,且那精神海每时每分都在以极快的速度扩充着。
还是幼崽的雄虫根本无法掌控那与日俱增的庞大精神海,需要来自雄虫长辈的引导和压制,否则增长速度极快,庞大且无法掌控的精神力便会反过来反噬雄崽,拖垮雄崽的身体。
而眼前这位雄虫阁下被当做雌虫养大,自诞生时就带着基因病不说,无知的低等雌虫根本不知道雄崽需要雄虫长辈的看护才能好好长大,这种情况下,无论花费再大的心血和精力去养,雄崽也只能一日日衰弱下去,能长大已是极好的运气。
“雄虫阁下,厄涅斯阁下本打算亲自来接您回去,但临出门时有紧急公务,便吩咐我来接您回去,他在家里等候您的到来。”
这话一出口,赫伯特就做好了接下来要遭的准备。
这些年在希瑟尔家族做管家,他也算是见识了不少雄虫,这些雄虫,尤其是一些小家族的雄虫,普遍蛮横、易怒、暴戾,他们做事从来不管对与错,只管高不高兴,喜不喜欢,高兴了还好,一旦生气了就以折磨雌虫来取乐。
来之前赫伯特就没抱有全身而退的想法,想也知道流落在外的雄虫昏迷半年醒来,发现来接自己的不是家虫而是管家后会有多么暴怒,自觉被轻视的暴怒还好说,就怕掩藏在这暴怒下的自卑、敏感。
不过好在他虽是亚雌,但皮也够厚,这个雄虫阁下又如此瘦弱,估摸着伤不到筋骨。
不过让管家赫伯特诧异的是,他并没有遭受到想象中的折辱,甚至连辱骂的话也没有,只是两句不痛不痒的嘲讽。
他悄悄的抬起头,发现雄虫阁下正看着他手上那巴掌大小的本子。
厉扶青的目光落在本子上。
希瑟尔厄涅斯,希瑟尔家族的掌权者,这具身体的雄虫兄长,他事先在天网上查过,像这般很出名又没有特意遮掩的雄虫,总是能轻易查到关于他的一些不是很重要的信息。
他倒是不在意这位兄长没来接自己,但想必傲慢的雄虫会在意。
没有真正的见过雄虫,并不知道真正的雄虫是何等离谱的他,就对照着手上的本子,在脑海里找出宗门那些出自世家脾气相对应的弟子,模仿着说了不少肆意难听的话。
自觉圆满的他就跟着管家出了医院,坐上派来接他的悬浮车前往希瑟尔庄园,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与从贫穷恶劣的荒星出来,因身份一夜之间变化巨大,而本该带点自卑、敏感、易怒的雄虫有着极大的差别。
悬浮车里,厉扶青视线落在外面陌生繁华的街道上,外面高楼大厦林立,高空中播放着虚拟广告,一眼看去要不是没有生命气息,就像是看到了近在咫尺的真虫。
各种型号颜色的悬浮车不断从眼前掠过,让厉扶青恍惚想起在沧澜大陆时,天空上那些常御剑而过的修士。
不一样的是修士的速度很快,凡人大多时候只能模糊看见光影掠过,便将其当做许愿的奇景。
从外面收回视线后,厉扶青就微阖着眼,琢磨着待会要如何与这具身体的血亲相处。
希瑟尔家族的车?
从逃课被逮到的打击中回过神来,米勒就看到了不远处高空驶过的悬浮车。
看这个方向,是刚从圣瑟医院出来。
这样看来,那位从荒星回来,昏迷了半年今天刚醒的雄虫应该就在这车上。
作为一个突然出现在N91荒星且没有登记的雄虫,引起的轰动不可谓不大,在雄虫昏迷的这段时间,他的过往和为什么会流落荒星的事也在短时间内给查清了。
当初在萨云星系时,希瑟尔·克罗西斯的雌君戴恩乘坐的星舰遭遇星兽袭击,为了保证虫蛋的安全,他不得不提前将虫蛋从腹部取出。
只是当时太过混乱,不得已之下曾经的将军戴恩带领着星舰上的雌虫冲出星舰击杀星兽,后来又遭遇强烈风暴,当一切平静下来时虫蛋已经遗失。
导致虫蛋遗失的罪魁祸首便是法夸尔,一个荒星黑市的倒卖商,就是他当时趁乱偷走了虫蛋。
他看上了戴恩的强大,从基因上来说雌父强大,那么他诞下的虫崽天赋也必不会差,便趁乱偷走了虫蛋,打算等虫崽孵出来后去测试了天赋拿去黑市卖。
只是等虫崽孵出来,发现是雄虫崽后法夸尔当场差点没吓死。
在虫族,任何事一旦扯上雄虫,那后果就是成百倍的严重。
法夸尔不敢卖,也不敢声张,甚至不敢让其他虫知道他手里有个雄虫崽,不然七大军团怕是当晚就会出现在N91荒星将他骨灰给扬了。
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将这个雄虫崽给杀了,再毁尸灭迹。
但是法夸尔看着白白嫩嫩的雄虫崽无论如何都下不去手,在虫族,无论是多么穷凶恶极的罪犯都没法毫无心理负担的对雄虫下手,那是深埋在基因里的准则,更何况眼前的还不是那些讨厌变态的成年雄虫,而是一个白嫩软乎的小雄崽。
于是法夸尔只能胆战心惊地将雄虫崽伪装成雌虫崽,捧在掌心上小心翼翼地精心细养着,若不是反叛军突然攻打N91荒星,法夸尔为了保护雄虫死了,这件事怕是到现在也还没暴露。
米勒从那辆标识着希瑟尔家族族徽的悬浮车上收回视线。
其实这些年来,希瑟尔家族一直都在寻找那枚遗失的虫蛋,直到现在黑市还挂着希瑟尔家族的悬赏令。
只是在虫崽没孵出来之前,是无法得知虫崽是雄虫还是雌虫,再加上相比起雌虫来说,雄虫的诞生率太小,那万分之一的诞生率,让多数虫都下意识认为这是一枚雌虫蛋,所以寻找的力度虽不弱,但也不是很强。
不然以希瑟尔家族的势力,真全力寻找的话,别说N91荒星,整个虫族的行星都能给翻个底朝天。
至于米勒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那是因为这个希瑟尔家族早年走失流落荒星的雄虫,是系统一开始给他瞧好的身体,只是在传过来时出现了点意外,本该死去的雄虫没死,当时那种情况太紧急,根本来不及将那个雄虫再次弄死,无奈之下他成为了一个亚雌。
悬浮车一路驶过中心大道,繁星广场,维拉主道后来到希瑟尔庄园。
天蓝得像是倒置的海面,扑面而来的风带着熏熏染的独属于夏日的气息,希瑟尔庄园内满目苍翠,悬浮车上厉扶青的视线便落在了排列在道路两旁,显得格外高大的巨树上。
高大的树木直插天际,微风一吹,那较于寻常树叶要小上许多的树叶便摇曳着,散发着一种特有的生机勃勃的气息,相比起初到这个世界睁眼就看到的炮灰与废墟,这样的绿色更顺眼。
厉扶青知道自己是个很古怪的存在,就比如他嗜血,但又不喜死亡。
就比如他不喜死亡,一双手所染的杀孽比沧澜大陆上所有魔修加起来的还要多。
每次沉浸在杀孽中时,他全身心都在散发着愉悦。
他这般古怪,宗门不喜也是正常。
斑驳的阳光穿透树冠跌落在他眼眸中,虹膜的颜色像是流淌着的鎏金,又像是雨后日光落在玻璃上反射出来的光,耀眼又宁静。
副驾驶上的管家赫伯特瞥见这一幕,不由微微一怔。
这位雄虫阁下实在是有一副极盛的容貌,一点也不像是在荒星长大的,尤其是那双少见的金眸,像是燃烧到极致的日轮。
回过神来的管家移开视线,目光跟着落在外面那树干直指天空的树木,突然开口道:“这叫星辰树,它们一生都不会开花结果,但夏日和冬季的夜晚,它们的树叶会散发出蓝白色的光,远远一看像是属于大地上的繁星,所以它们叫做星辰之树。”
闻言,厉扶青下意识点头,但就在这时突然想起了雄虫性格的他动作一僵,生硬地由点头转成了一个幅度较大且含着轻蔑意味的颔首,目光也随之冷下来。
见此赫伯特心里一紧,回想了下自己刚刚说的话,后背冷汗都下来了。
他说这些话完全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但如果从一个刚从荒星出来,从来没见过这些的雄虫角度来看的话,很容易被理解成在炫耀自己的见识,鄙夷他这个刚从荒星出来没见识的雄虫。
雄虫的性格古怪的同时又极度高傲,在荒星那样贫穷、落后、罪恶的地方长大,会被他们视为一生的耻辱。
赫伯特今年一百一十二岁,在有着五百年岁数的虫族中,他还很年轻,但是他凭借着自己的小心谨慎已经在希瑟尔家族当了三十年管家。
按照平时,那样的话是绝不会出自他口的,眼下犯了这样的错误,只能说他到底还是对这个来自荒星的雄虫阁下太过松懈和轻视,以至于出现了这样的局面。
收回心神的赫伯特有些许烦躁,但他还是重新扯出笑容,正准备想办法将这事给圆回去,就见眼前的雄虫阁下早已不耐烦地转过头继续看向窗外。
赫伯特将嘴里的话咽了回去,脸上的表情有点迟疑,虽然雄虫阁下的表情很不耐,但他好像……并不打算与他计较?
并不知道自己刚才这一番动作引起了管家这么多想法的厉扶青,此时正安静的看着外面,庄园内的景物向后飞驰,窗外的日光从他俊朗的侧脸划过,那没什么情绪的神情中带着难以察觉的颓废。
没多久,悬浮车就停了下来,厉扶青从悬浮车上下来,目光穿过豪气奢华的装潢,远远地落在了等候在客厅里的几道身影上。

与逝去的雄父很像!
希瑟尔厄涅斯的视线落在从门外走进来的雄虫身上,打量了一番他的面容后,目光便落在了那双金色的眼眸上。
雄父的眼睛也是金色的,只是没有这般耀眼,更趋向铂金。
厉扶青缓步走进来,目光落在客厅里或站或坐的几个虫族身上,他们的面容都和原主有点像,然而最像的是唯一一个坐着的雄虫。
他长相很是靡丽稠艳,微卷黑发刚过耳,眉骨到鼻梁的线条很是优越,眼型狭长,眼尾微勾,蓝色的眼睛像是冰原上最深不见底的湖泊。
厉扶青站定脚步,压住喉间的闷咳,目光停留在端坐在沙发上,肩宽腿长,气势矜贵威严的雄虫身上,拧着眉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到现在他还没想起来,宗门那些小弟子在见到血亲的第一句话是怎么说的。
他常年待在后山禁地,很少有机会去到前山,见到人的次数很少,偶尔看到宗门弟子也只是匆匆一瞥。
想不起来,厉扶青便打算按照常理去推测,血亲与常人是不一样的,无论做什么都要比常人亲近几分,这样的话,倒也好办,只要比和常人见面时更亲近就行。
只是…他遇见人时是怎么寒暄的?
想起来了,他常年待在荒芜的禁地,只有宗门有无法解决的事才会让他出禁地去解决,一般情况下他所遇见的修士和魔修都是他即将剿杀的目标。
偶尔遇见除人物目标外的修士,见他大多也都是避之不及,少数几个也是见面就拔刀。
这样的话就有点难办了。
见他站在原地发愣,厄涅斯眉眼中带上些许不耐,突然起身走到他面前。
已成年的雄虫身形同雌虫一样高大,比厉扶青这具还未成年的身体足足高了两个半的头,他往面前一站,就足以将厉扶青完全遮挡。
厄涅斯居高临下地看着厉扶青,他眼型狭长,垂眸看人时盛气凌人到了极点:“哑巴吗?”
眼前的雄虫对厉扶青来说不陌生,他事先在天网上查过他,希瑟尔厄涅斯,这具身体的兄长。
厉扶青看着他,缓慢地吐出这个对他来说陌生到极点的称呼:“兄长。”
兄,长?
超出意料的回答让厄涅斯眼帘微掀,心里微讶,原本只打算见一面就将其抛之脑后的厄涅斯突然间对他起了那么点兴趣。
他俯下身极具压迫性地直视着厉扶青金色的眼眸,恶趣味的想从里面看见一些有趣的情绪,但渐渐的他眉头微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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