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大牙果然是比几个小年轻成熟果断,决定带路跑后,再也没说阿银带卓岩这件事。几人穿过森林,往西北方跑去,西面是狼人族的方向,阿克阿猛说,在西北方再跑远一些。
三只豹子穿梭在初雪季,此时天气还不算寒冷——对于阿银来说,跑上半天甚至很热,因为他的毛发比族里的豹子要多,会问问哥哥冷不冷。
卓岩扯着嗓子大喊:“一点都不冷。”声音被风吹开。
确实不太冷,基因一回事,他的防寒装备简直是把被子搬来了,而且压低上半身,整个人伏在阿银背上,腿脚贴着阿银的肚子,热量源源不断传到他身上。
雪季天很快黑了,他们走走停停,还在路上遇两只长腿巨兔,冻得已经有些麻木了,看着傻呆呆的,卓岩心肠好,当场送这两只兔兔一个痛快。
他们烤着吃的。
扒拉了下树枝,找有些干燥的树枝,卓岩有打火石,巨兔扒皮,去除内脏,竖着劈开一分为二,串在木棍上,烤一会,滋滋冒油,撒上毛毛的细盐。
三只兽形本来分散趴着,闻到了香气,大牙看了眼。
阿银也是兽形,但可以说人话。
“哥哥,大牙想吃。”
大牙沉着严肃看着很冷酷无情的豹脸都是震惊看向阿银,这个臭小子在说什么,他没有说他想吃。阿银看了回去,“你没有说,但是你想吃。”
“哈哈哈大家别客气,尝尝吧。”卓岩把烤好的一半给大牙。
阿灰和阿头才不讲面子,闻到香味就磨磨唧唧装模作样快来了,甩着尾巴只等投喂。卓岩看的好笑,给了两人一些,最后他吃了一大半,阿银小半。
他吃饱了,四个豹子意犹未尽,不过熄了火再次出发。
他们连晚上也在赶路,不久后遇到了狍子,大牙刚才就没吃饱不说,香味还勾起了食欲,现在是三两下将那只傻乎乎的狍子摁倒,指甲划开,给阿银扔了一只腿。
阿头阿灰都分到了身体部分。
四个兽人将一只狍子吃的干干净净,只剩下皮子也没收拾起来——包括之前的两张兔皮,他们都没带,尽管有些浪费,带不了的,血腥味会引来其他动物,他们这次是去抓雪鹿的,尽量掩盖身上刺激的气味才好。
他们在草原中穿梭,雪断断续续下,有时候很大,卓岩幸好从羽人那儿回来做了‘斗笠蓑衣’,有这两件在,隔积雪,保证皮子底下干爽温暖。
一路上,阿银他们四个没变成人形过,都是兽形,连捡柴时,卓岩去捡,阿银兽形跟前跟后叼着,很是机敏警戒,万一遇到了突袭猎物,阿银能更快应战。
累了,他们就找避风的山坳北面或者坡后,将积雪砸实——卓岩说可以掏成一个洞,将两边积雪夯实垒起来,兽人爪子刨雪那就跟刨豆腐一样,很快就搞定了。
阿银先倒在雪面,露出肚皮,让哥哥睡在他的身上。
卓岩将斗笠蓑衣积雪抖落,整个斗篷敞开,里面肌肤和阿银挨着,这样两人体温能互相输送,外面盖上斗篷、蓑衣。
就这么睡了一晚,半点都不冷,挺热乎的。
就是醒来,卓岩都有点懵,他们被雪包围了,起身抖落积雪,卓岩问其他几人:“你们怎么样?”
“哥哥,他们说还挺暖和的。”阿银负责翻译。
大牙点点头,确实被雪包裹着更暖和一些。
再次出发,在野外遇到什么吃什么,尽量吃饱吃撑,能撑个两三天,卓岩也是,没有猎物时,他带来的硬邦邦土豆能啃几口。
一直跑一直跑,雪越来越大,覆盖到小腿肚子深。
卓岩已经数着日子,今天是第八天了,阿银已经有点踌躇,昨晚就跟其他三人嗷呜了半天,跟他说,要是明天还没有遇到雪鹿,他们就要原路返回了。
大牙也同意了。
不然很危险。
雪季前二十天,这些风雪对于豹子来说不算什么,但是第二个月暴风雪来临,气温骤降,那就可怕了,路上会找不到食物,也许会遇到兽潮,安全起见,当然不会卡时间了。
西北方向一路的山坡丛林,这些树林并不高大,稀稀拉拉的,这天风雪又大了些,晃得人眼睛看什么都白茫茫模糊一片。
什么都没有,除了呼啸的风和雪,并没有雪鹿。
阿头失望嗷呜:可能阿猛看错了。
阿灰也有点害怕了,想回部落。
“你们听。”阿银轻声说。
大牙仔细听,还是呼啸的风雪声,他看了眼阿银,嗷呜叫:你听到了什么。
“跟我来。”阿银小声说。
阿头阿灰一听,来不及多问,已经跟上了,阿银在前面跑的飞快,路过积雪坡时,整个豹子像是飞跃一般跳了起来,卓岩抱着阿银,压着身体。
很快速度慢了下来。
阿银站在一处,像是分辨方向。这一次大牙也听到了,叮当清脆声,但因为被风雪裹着很难听清,但确实有。
丛林越来越稀松,终于停了。
卓岩悄悄抬起头,入眼先是很远很远处的雪山,再次寻找,终于看到疑似‘雪鹿’身影,因为下雪,景色也是白色的,他能看出‘雪鹿’是因为鹿在洗澡,而洗澡水湖泊有颜色,碧绿色的。
他们距离雪鹿还挺远的,起码一百多米。
几人眼里都是兴奋,终于找到了。大牙仔细观察,低声叫了声,观察着远处的猎物,阿灰阿头绕开,大家进行围猎。
这是卓岩第一次正式参加‘狩猎’,他有点兴奋,但是——阿银应该不会带他冲上去打雪鹿吧?
“哥哥,趴稳了。”
卓岩瞬间反应过来,冰天雪地的他能感觉到血液都沸腾起来,阿银真的带他去打猎!并没有嫌他是累赘,等大牙三人上的意思,他尽量压低身体,保持呼吸稳定。
耳边因为阿银奔跑速度过快,是呼啸的寒风声。
卓岩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他的身体跟着阿银的身体上下左右刺激的宛如过山车,他紧紧地抱着阿银脖颈,甚至有些高度——
可见很激烈。
还有豹子吼声,又过了会,阿银说:“哥哥,抓到了。”
卓岩被颠的差点散架,顾不上难受,坐起来看向面前景色,远处还有些雪鹿振动翅膀在低飞,这些雪鹿大小跟梅花鹿差不多,翅膀有些小,飞的并不高,低空两三米高飞行,惊吓的四处逃窜,有的还撞到一起又重重跌落在地上——
看起来就很疼。
大牙已经在进食了,吃的血刺啦呼的,舔了舔唇,懒洋洋的退后几步,嗷呜了声。阿灰阿头也凑过去尝尝,卓岩还没开口问,阿银说:“他们说,雪鹿的肉不是很好吃,肥还有一股味。”
“什么味?”卓岩感觉这些鹿有点笨和胆小,远处跌落在地上的几只雪鹿,摔得有点疼了吧,站起来踉踉跄跄没飞太高又撞到一起了。
卓岩:……
都不用怎么捕猎,你们一会得摔残了。
那刚才那么惊险刺激的过山车?卓岩趴在阿银背上刚才脑补的可刺激凶险了,大气都不敢喘。后来听大牙和阿银说,他们以为就几只,冲过去发现上百只,阿银是担心这些雪鹿比较凶悍伤人,临时刹住闸。
所以有些上上下下左右幅度。
结果谁知道,上百只雪鹿根本战都不战,扇着翅膀纷纷逃命。
阿银去尝了口,卓岩从阿银豹子脸上看出‘苦巴巴’苦相,像是费劲巴拉寻宝,结果找到了一坨翔的既视感。
“……”真这么难吃?
阿头阿灰已经呸呸呸了,两人嗷呜来嗷呜去,不用翻译,卓岩觉得这俩骂的很难听,他看了下,雪鹿肉是黄色的,像是脂肪一样,有点肥,闻起来——天冷,他的鼻子不是很灵敏了,于是卓岩凑近了。
“呕~”
没忍住,有点想yue。这肉闻起来像是发酵过的豆子,有种酸臭腥味,卓岩不信邪,退后几步说:“要不拆开,生火,烤一烤试试?”
大牙已经不想干了,凭借他丰富的狩猎经验,这些雪鹿在狼人地盘——反正比他们部落近,大冬天的还有这么群鹿,狼人都不吃,肯定有问题。
兽人们对猎物的容忍度还是很高的,尤其是在食物很少的雪天。
阿银带哥哥去找柴火,阿头阿灰呸完了嘴里的肉,还是一股味,两人气呼呼的当着大牙面嗷呜大牙坏话,大牙听了呲着大牙高兴,他要是不忍那几口,这俩怎么会来吃!
现在他的嘴里还是一股臭味。
那俩小子嘴里肯定也是。还烤什么啊。
卓岩还是烤了,秉着‘来都来了’,发现了新物种,别空手儿归,好歹钻研一下,结论就是:白费了他的柴火。这肉烤完水淋淋,像是注水肉泡发开了,肉还是黄白色,难看又臭。
闭着眼睛送嘴里,卓岩感觉都送不下去,还是阿银叼了一口,囫囵尝了个味,又给呕了出来。
卓岩:更心酸了。
“别吃了,我不犟了,看来这次空白一趟。”卓岩摸摸阿银脑袋说。
阿银垂头耷脑的不高兴。卓岩笑说:“哪能什么好运都撞到我们,次次都能找到好东西。”
大牙翻烂了雪鹿,检查了一遍,翅膀、牙齿、骨头,翅膀近看很丑就是短绒翅膀,没什么稀罕的,脏兮兮还藏着小虫子,牙齿也不是很锋利,骨头也不能做骨刀。
看的大牙不禁磨牙,这种哪哪都没用的猎物,他还是第一次见,有的猎物肉不好吃,可会漂亮些,或者翅膀没用太小了但是磨成粉能治疗腿骨伤,或者牙齿锋利骨头硬。
这……白跑。
阿银失望极了,他是想给哥哥送结伴侣礼物的,还冒着风雪带哥哥出门来,结果就是这样。
卓岩知道阿银想给他找结伴侣仪式的礼物,来之前其实期待值也拉高了,尤其一路风雪,夜晚过夜,挺辛苦的,他就想‘我倒是要看看这个雪鹿有多好看’,自己给自己画饼吊着。
可是现在雪鹿哪哪都不行。
卓岩捧着阿银脑袋,亲了亲毛茸茸的阿银,阿银看向哥哥,卓岩说:“在过去的十天,每天夜晚风雪很大,我躺在你的肚皮上,我能感受到你的温度,极力的保护我,因为背着我,调整奔跑姿势,路线,让我能尽量舒服一些。”
“会刨开雪下埋着的树枝,会叼着树枝,冰天雪地让我生火烤肉,我怕难吃、怕有毒的肉,也是你抢先试试,试过了再给我吃。”
“部落里兽人不会带亚兽人出来狩猎,确实是,在狩猎时,亚兽人体能奔跑速度不行,没有利爪没有尖锐的牙齿,但是阿银,你还是带我出来了。”
“我想,如果真的遇到危险,你会和我一起死亡。”
两人的生命绑在一起,紧紧的,密不可分。
同生共死。
卓岩和阿银很默契,默契的他知道阿银想法,阿银也懂他。
“所以,阿银,我愿意和你结伴侣,雪鹿并不重要。”
卓岩说完了,阿银蓝色的双眸有些湿润,然后变成了人形,两人在冰天雪地寒风呼啸中拥抱,阿银本来要亲吻哥哥的,最后改为亲了哥哥额头。
“我刚吃了雪鹿,还有味道。”阿银懊恼。这个臭雪鹿。
卓岩没忍住笑的一口白牙,“回去吧。”一回头,就看到风雪中三只豹子蹲在他们周围,此时冲天嗷呜嗷呜叫,不用翻译,卓岩感受到了三人打趣,恭喜祝贺他们俩。
雪停了,阳光也透出来了一丝丝。
“其实我们还是蛮幸运的。”卓岩揉揉阿银脑袋,“咱们一路很平安,捡到了许多冻僵的猎物,雪鹿群也没什么危险。”
不然换做凶狠猎物,上百只成群,那就换他们仓皇逃窜了。
阿银开心了起来,变成兽形甩着尾巴,他不再为雪鹿失望,哥哥说和他结伴侣了,他和哥哥是伴侣了,开心。
卓岩翻身上阿银的背,光线反射,有些蓝绿色的光,不由随着光望了过去,那是一片弯弯曲曲延绵开来的湖水,碧绿色,刚才就是因为那群雪鹿在这里,才看出来。
不然雪鹿和雪地混在一起真的很难认出。
阿银也注意到了,不由起身,小跑了几步过去看看,到了之后,卓岩才注意到,这里根本不是‘湖泊’,而是堆积了很多很多颜色深浅不一、透明状的石头?
是石头吗?
卓岩弯腰捡了一块,地面上几块‘石头’撞击,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原来是这个发出的声音。”阿银说。
刚才听声音找雪鹿,就是因为叮叮当当声,他们到的时候,上百的鹿群就在这些‘湖泊河流’里摩擦呆着,尽管风雪裹挟距离远,也能听到。
大牙几人也跟了过来,阿灰用爪子扒拉了下,阿头也看,这种绿色的石头还挺好看的。
雪鹿是哪哪都带不回去,可来都来了,带点透明绿色石头吧。
好歹是他和阿银结婚的地方——卓岩从阿银背上跳下来,又捡起一颗,对着天,这些绿石头单个的话还挺清澈透感也强,因为堆积像湖泊一样,颜色才深了些。
这些石头并不是特别沉,比普通石头要轻一半左右,有点像水晶,大小不一,卓岩捡了一些漂亮的——比较圆滑,或者形状特别的,放到了背包了。
阿头想给小咸带点,嗷呜嗷呜叫,阿银翻译。
最后大牙‘就地取材’,将那只没怎么吃却翻烂的雪鹿皮扒了下来,几个兽人装了一兜子石头,因为取盐泥经验丰富,现在打包捆起来手法熟练,大牙背在背上。
这次大家不再耽搁,回去路上都还挺轻松的——雪鹿也算找到了,还带了一包漂亮的石头,阿银也很快乐哥哥和他结伴侣了。
大家各有各的高兴。
回去路上比来时要艰难一点,因为雪下得频繁还大了不少,几人跑的飞快,只有累的时候才会休息,回去路上猎物也很少,没遇到大型猎物,都是兔子鸡之类的。
甚至两天才吃到一顿饭。
可是他们回去速度很快,来的时候用了八天,回去时第七天中午,他们就看到了部落森林,几人跑的飞快,花豹身上落着雪像是银色的豹子,而阿银要不是背上坐着卓岩,也跟雪天混成一体。
部落的河面结冰了,不过还不结实。
阿头阿灰跑回去时,因为太兴奋跳跃上去,冰面发出咔擦声,幸好没裂开。阿银换了河面跳过,卓岩坐在阿银背上又是一个起飞、落地。
还挺好玩的。
到家了安全了,心态也轻松了。
大家都一样。
“嗷呜嗷呜~”
“嗷呜!!”
大牙阿头阿灰三人嗷嗷叫打过招呼,阿银也嗷嗷叫,之后各回各家。卓岩看着家门口,也松了口气,“回来了!”
在靠近家里时,一道身影蹿了出来,横倒在阿银脚下。卓岩惊呼小心,“什么东西——”等他看清,不由诧异:“牙猪?!你什么时候回来了?怎么回来了?”
消失了好几个月的牙猪回来了,瘦了一大圈。
牙猪瑟瑟发抖,毕竟差点被阿银踩死。
卓岩从阿银背上跳下来,听到家里动物洞还有动静,那个小洞又跑出来一只牙猪,比他家牙猪小一圈,一看年龄就不大,像是幼崽。
卓岩看看牙猪又看看牙猪幼崽。
“你在外面的崽子?”
这啥时候带回来了,要是刚下雪就回来了,那不得饿十多i天?
牙猪吭吭哼哼,趴在卓岩面前,猪脸谄媚,那个小幼崽也出来了,害怕的躲着阿银——
“哥哥,鸡不见了三只,兔子少了两只,一地的鸡毛还有兔子毛。”
卓岩:!
“我都舍不得吃,你们俩给我干了三只鸡两只兔子?”卓岩也不嫌牙猪脏,拧了牙猪耳朵。
那只小幼崽吓得僵住了。
“迟早把你做成脆皮五花猪。”卓岩气死了,刚还高兴牙猪失而复得,他又有猪肉吃了,现在一看,这是在外面混不下去,毕竟雪天很冷,带着崽跑回来投靠他。
卓岩冷冷一笑,还吃了他的‘财产’。
“明年再跑,阿银你把它俩都收拾了。”
牙猪吭哧吭哧谄媚声停住了。
天黑了,又冷,最后俩人还是收拾了隔壁洞,剩下的鸡和兔子吓得有点精神不正常,卓岩一看,当着鸡和兔子面扇了牙猪。
“要是再少一个,我先宰了你。”
牙猪吭哧吭哧点头,护着幼崽在他背后缩在角落。
卓岩:……
牙猪能听懂话,还有点聪明,这真的有些烦人。因为养的时间久,真的有点舍不得痛下杀手。
阿银说下次他来,他心狠爪辣。
卓岩没忍住笑了出来。
回到洞里生火烧柴先取暖,阿银带着木桶去外面取雪,他知道哥哥要做清洁的,他也想,洗干净了哥哥会让他亲亲抱抱舔舔的。
烧了整整两大锅雪水,俩人是先擦洗了一遍,倒掉又烧了两大锅,这次洗了头发,倒掉又烧了两大锅,收尾彻底清洁完。
卓岩洗的很干净,里里外外。
就是阿银今天一直取雪烧水倒水取雪,比以前做清洁用的水都要多,哥哥洗的很认真仔细,阿银也没觉得如何,哥哥爱干净很正常嘛。
卓岩浑身都是肥皂的清香味道,他——他还洗了屁屁。
“阿银,你再去打一通雪水。”
“哥哥还要洗吗?”
卓岩坐在石床上,盖着皮子,说:“不用烧了,你取完雪关门,火不用灭,留两根柴火。”
一会大概能用得到。
卓岩觉得他是不是考虑太过了?阿银跑了好久回来,又干了这么多活,也许只想睡觉没力气干点别的——
这也没什么,他也不是很着急。卓岩‘自欺欺人’想着,脸都红了。
阿银听哥哥的话,做完一切,上了石床。
洞里光线就是两根柴火的火光,或明或暗。卓岩钻进被窝,阿银照旧抱着他,卓岩问:“你困吗?”
“困。”阿银说。
卓岩:看来白忙了。
“那睡吧。”
阿银抱着哥哥,闭上了眼。卓岩也闭上了眼,只是心里有点羞耻,幸好阿银不知道他洗了屁屁——特意支开阿银去打雪的。
没事没事,没人知道。
过了好一会,洞里静悄悄的。卓岩感觉脸上有一只手,阿银摸了摸他的脸颊,又贴了过来,两人脸颊贴着。
“哥哥,你有点热。”
“我没睡着。”
他知道哥哥也没睡着,睡着了哥哥的呼吸声不是这样。
卓岩越想越害臊,此时听阿银这么一说,更羞耻了,眼睛也没睁开,含糊说:“你不是说你困了吗?”
“身体是很困,但是我睡不着哥哥。”
卓岩没回话。
又过了几十秒或者几分钟。
“哥哥,我可以摸摸你的屁屁吗?”
卓岩这下睁开了眼,对上一双深蓝色的眼,“你刚才看到了?”
啊啊啊啊啊啊!!!!
阿银像是狼一样,眼神幽暗,没有说话,啃了上去。
第78章
之前卓岩说过, 大猫的发情期次数频繁、续航短、叽叽小,有的豹子一周之内能交配三百五十次以上。
针对以上科普,这一晚卓岩有话要说。
咳咳……我的嗓子。
卓岩一张口, 嗓子干哑又疼,昨晚喊太过了——当时清醒的沉沦几秒,卓岩有一种庆幸:幸好豹子们很喜欢圈地盘独居生活, 洞和洞离得很远。
一想到这儿, 下一秒, 卓岩也无暇清醒。
阿银下床去给哥哥烧水喝。洞里昨晚打的那桶雪,早都化成了水,不过并没有昨晚擦洗用,而是用到了今早要烧开喝的水。
卓岩摊在床上,浑身酸软没有力气, 因为一个姿势太久了, 他的腿有点合不拢——想到昨晚, 有点羞耻和尴尬。
所以说, 什么叽叽小、续航短都是不准确的,阿银又不是真的豹子。以及, 阿银有狼的血统基因。犬科动物在交配时, 有一种‘锁结’,双方无法脱离, 持续五到三十分钟, 最长会有两个小时。
针对犬科动物的科普, 卓岩也要澄清下, 确实有, 但是没有两个小时那么夸张和久,真要粘这么久, 他的胯骨、大腿要废掉了。
但现在……确实是,动一下有种麻和酸疼的感觉。
卓岩不记得多久,但是他觉得下次快到的时候,可以换个舒服姿势。
上辈子母单二十八岁病逝,卓岩以为自己无欲无求、清心寡欲,是一个积极向上一心只装着事业的正能量青年——半点黄色细胞都没有。
现在卓岩:我当时真装。
虽然现在嗓子劈了,身体酸楚,但是卓岩:嘿嘿嘿,好爽。他一扭头,昏暗的洞里,阿银浑身只穿着草编拖鞋,皮肤很白,肌肉线条流畅,大长腿,宽肩窄背,侧身倒水入锅生火的时候,身材跟雕塑似得,真的很完美。
还有那一头银发,干活不说话的时候冷脸也很完美。
平时跟他说话就像是小狗一样热情单纯。
但是……昨晚的阿银真的有些陌生,还挺帅气的。
可能他的目光太过热烈,阿银回过头,双目幽暗的深蓝色,说:“哥哥,你不疼了吗?”
卓岩立即收到了信号,虽然很爽但是得悠着点,于是操着自己鸭子音,嘎嘎嘎的指挥阿银烧水做饭,把门后的帘子揭了,透透风。
洞里肯定都是味,但是他们俩人待久了,已经闻不到了。
阿银乖乖听话,只是眼底都是笑意,逗哥哥也很好玩,哥哥真可爱,将锅放好,起身摘掉门后皮子,外面寒风头从门头、缝隙钻了进来。
洞里……果然都是他们俩的味道。
卓岩把皮子盖在身上,阿银忙完一起上床,亲了亲哥哥的脸颊,卓岩有点不好意思,说:“先别做了,等我缓缓。”
“我没有的,我还以为哥哥你刚才又想了。”
“少来!我哪里想了!”
“哥哥你刚刚看我背影,目光跟看猎物一样。”
卓岩‘放屁’差点脱口而出,什么看猎物,谁吃谁啊。当即是捏阿银脸颊,“你真是胆子大了,哼哼,不乖了,看我怎么捏你。”
阿银就乖乖让哥哥搓,哥哥手劲小小的一点都不痛。
两人在床上打打闹闹了一通,等热水烧好,卓岩缓的差不多,可以做清洁,他们洗脸刷牙,又烧了热水,擦洗了身体。
这一步的时候,卓岩又羞耻上了。
他够不到,阿银帮他的。
只是刚做完身体清洁,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又给滚上去了。
卓岩:……
一直到这天傍晚吧,反正外面天黑了,鸡在隔壁疯狂叫,还有牙猪哼哼唧唧,提醒着俩位主人管管隔壁洞动物们的死活,该吃饭了。
卓岩:……是有点饿了。
“我去吧哥哥。”阿银很高兴,开始给牙猪、鸡、兔子准备食物,又给木桶打雪,因为热水消耗的太快了,今晚干脆用石锅煮了两大锅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