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不是万兽嫌by路归途

作者:路归途  录入:07-26

能不能用鸡毛勾引一下猎物?
试试就试试。
那一锅鸡毛连着污水,卓岩并没有立即倒掉,也没图省事倒在他家洞口门前,他决定一会凉了,倒在水桶里拎到河边在处理一遍鸡,而现在他需要一些陷阱木钉。
卓岩坐在火边削用来做陷阱的木钉。
鸡是吃虫子的,而那片枯草荡也许有虫子或者别的草籽什么的,能供鸡食用,下大雪人要吃饭,鸡也是要的。
这么一想,逻辑很成立,手下削木钉的速度都快了,卓岩干一会休息会,饿了就吃芋头,他嫌吃土豆单一,于是中午这顿吃芋头,还给白毛仔爪子边边又放了一颗新鲜出炉的芋头。
“你要是不吃,晚上我就都吃了。”不能浪费粮食。
白毛仔一动不动。
卓岩坐回去继续削,可能鸡在前面吊着,速度很快,加上积雪厚度,卓岩捡的是小臂长短的木棍,将一头削的尖尖的,准备了五六根。
此时体感已经下午一点多了,卓岩不敢再耽搁下去,收拾完东西,拎着脏水桶,背上藤篓里装着六根木钉子,出了洞。
他忙活的太专注,并没有发现皮子上白毛仔曾经睁开过眼睛,但是没一会又合上了。
外面是小雪,刮着寒风,卓岩先找到早上去过的草荡,将木钉插进去,一桶的鸡毛脏水开始洒在上面周围,之后看了下没什么了,便去河边洗水桶还有再洗一遍鸡。
回去时,卓岩想要不要再绕到陷阱处,但想了下还是算了,他怕打草惊蛇,此时天快黑了,等烧完了鸡汤,再出来看看。
回到家,卓岩先用雪洗了一遍石锅,再用水桶清水烫了一遍,一只鸡劈了一半下锅,另外半个留着明天吃,石锅里添水,下鸡,小火开始炖,趁这个功夫,刮土豆皮。
一会会,洞里弥漫着鸡肉的香气。
好香好香,吸溜吸溜。卓岩开始咽口水了,又去看白毛仔,“闻到了没?你干的吃不动,喝鸡汤可以了吧?”
等鸡汤炖煮的软烂,上面飘着一层油花,现代觉得油汪汪腻的东西,现在可是好宝贝。
卓岩现在体会到:清汤寡水、肚里没有一滴油的滋味。
洗干净的土豆滚刀下锅,又煮了煮,最后撒上一撮撮盐,香的扑鼻,卓岩先用勺子给自己杯子打了一杯,不怕烫的吹了一口直接喝了口。
“!烫烫烫——”伸出舌尖晾着。卓岩幸福的捧着杯子,然后目光就对上了白毛仔的眼——???!!!
“你醒了!”卓岩怔愣后惊喜道,而后放下手里的杯子,忙过去,蹲在一旁,“你怎么样?是不是饿了?我给你盛汤,你先慢慢喝几口,别睡过去了,喝几口再睡,我炖了好久折腾了一天的鸡,真的很鲜美。”
白毛仔有种随时又晕过去的可能。
不吃东西肯定不行,卓岩想白毛仔好歹吃几口,这个时代也没药草也不能输液,真的是靠自身扛过去,病怕三碗饭,起码得吃饭。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话起了作用,白毛仔真的没再睡过去,能看得出来,白毛仔尽力的撑着眼皮,爪子还晃了晃。
“我去给你打汤。”卓岩找到了他做了一半未完成的‘洗脸盆’,只能说是个浅浅的盘子,但现在给白毛仔装汤正合适了。
几勺子的汤,卓岩用筷子夹起鸡肉,专门将骨头剔干净,肉炖的很烂,略扒拉一下,全都下来了,几块土豆,勺子压了压,成了碎泥状,一盘鸡肉连着汤还有土豆泥就好了。
卓岩端到白毛仔眼前。
“吃吧。”
“不够了还可以加,只是你现在不知道能吃多少合适,少量多餐,不要浪费了。”
白毛仔吃力的撑起前身,他以为已经感受不到饥饿了,此刻却‘醒来’了一样,肚子里烧的疼痛,还有很饿很饿,可此时白毛仔没有先吃面前的东西,而是深深看了眼亚兽人。
他尽力的抬着前爪,搭在了亚兽人的手腕上。
卓岩愣了下,而后对上毛茸茸的脑袋,笑了起来,伸手轻轻地rua了下白毛仔的脑袋,避开了受伤的那边,轻声说:“你想谢谢我?”
“那你要好好活下去,我以后也要麻烦你了。”
“你养好了身体,我们一起去打猎,不用太危险,我们不吃危险的,我们抓鸡抓羊……快吃吧,早日好起来。”
卓岩其实被萌到了,尽管白毛仔现在很丑陋,脑袋光了一半,伤痕暴露在外,一只眼皮肿胀,谈不上幼崽毛茸茸的可爱,但白毛仔刚才的举动,真的很像小猫咪撒娇。
像他家的阿银。
白毛仔低头伸着粗粝的舌头开始舔舐食物。
“我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
白毛仔舔舐的动作停下来了。卓岩赶紧说:“你吃你的。”但白毛仔并没有继续吃,而是侧头看他,只有一只眼睛,倒映着他的身影,很认真的样子,在等待。
卓岩脸上露出他都不自知的笑容。
“叫你阿银好不好?我叫卓岩,昨天给你剃毛,你的毛也不是白色有银色还有豹子花纹,很漂亮的。”
白毛仔抬了抬爪子,卓岩握住了。
阿银同意了,就叫阿银。
“吃饭吧,我也去吃了。”
卓岩坐在一旁喝着晾的温热的鸡汤,现在心情都是好的,不过阿银在吃了一半左右就很费劲了,但却还在支撑着,卓岩看阿银很难受,忙说:“你吃不下算了,什么时候想吃了再吃,别逼自己。”
“已经吃的很多了。”他真是一只很好的爸爸酱。
白毛仔脑袋垂了下来,躺在皮子上慢慢的呼吸,很快便闭上了眼,只是在闭眼之前,一直看着卓岩的方向,直到支撑不住,眼皮合上了。
谁也不知道这会白毛仔想什么。
他有了新名字,阿银。
……你的毛很漂亮有豹纹。
叫你阿银。
他叫阿银了。
卓岩喝了两杯鸡汤,一颗土豆,一大块鸡腿肉和鸡胸脯肉,这里的肉——不知道是吃得少馋的紧,还是肉质就是很好吃。
鸡肉很紧嫩,半点也不柴,卓岩吃了半只,肚皮已经圆鼓鼓的,靠在火堆旁烤火取暖,尽管这里物质条件很差,但此刻,卓岩真的感觉到了幸福。
吃饱喝足休息了会,外面天黑了,风雪又起来,不过不算大。卓岩拎着水桶,一是打水,二是去看看陷阱那儿有没有收获。
他先到了陷阱那儿,尽管天黑,但有积雪泛光和他视力不错,也不是一无所获,那边草丛积雪有些乱糟糟的,还有一颗木钉子歪到了,不是雪打歪的,应该是有什么来过,但又跑了。
虽然没有抓到,但卓岩挺高兴的,有东西来说明陷阱是对的,不过他这个陷阱不是很周全,于是蹲下来开始琢磨,木钉很少就不能太分散了,这边的枯草荡半人高,几根搓成一股很有韧劲,此刻卓岩三两下搓成几股,在几根木钉根本绕了绕,又将此处的积雪扒拉开。
做完这一切,卓岩拎着水桶打了水回家。
回去关上门,也不吃东西了,卓岩给火堆添了两根柴火,开始做木碗和小勺子……
透过火光,卓岩看着对面还在熟睡的阿银,原本一个人生活,天天自说自话,不然独处真的像是快疯了一样,他怕过完冬季,语言退化,现在不用了,他有伙伴了。
“阿银,我给你也做个大碗吧,不说话就算是答应了。”
“你要快点好起来。”
当天夜里,卓岩干累了活,擦洗过上床睡觉,到了半夜时,火堆已经熄灭,只留有一丝丝的余温,阿银撑着前肢,低头舔舐着那盘放冷的汤。
他吃的很辛苦很费力,肚子还很痛,食物进去后会更痛,但阿银吃的很仔细,吃完了全部。
‘你要快点好起来’。

第14章
卓岩看到原本的盆子食物用干净了,稍微愣了下,而后目光落在还在睡的阿银身上很是惊喜,阿银昨晚起床吃光了!
这可是个好消息,能吃东西说明,起码说明暂时好起来了。
而后卓岩有点懊恼,决定晚上加点宵夜,拿出爸爸酱伺候月子的状态来。
他家银渐层是只公猫,春天发情时跑出去玩,那会他住农村,管不住的,后来隔了半个多月回来了,身边还带了一只小三花,再后来大美女小三花肚子大了,生了四只崽崽,橘白、黑色、三花、狸花,愣是没一只像他家银渐层。
网友说他家阿银被绿了。
卓岩和他家阿银一样,面对四只崽崽:嘿嘿嘿。
对于直播时弹幕说的评论,卓岩表示胡说八道,这都是他的亲孙子亲孙女们,虽然不像阿银,但多像他啊,看看这活泼好动机灵聪明劲儿,跟他一模一样!
然后兢兢业业专心给小三花伺候月子,伺候完了养好了,夫妻俩小两口一起打包绝育了。
此时对于受伤的阿银,卓岩表示:手到擒来习以为常熟能生巧且绝不会给你送绝育大礼包,放心吧。
“是爸爸酱对不住你。”卓岩轻轻摸了摸阿银的脑袋,“今天咱们还吃鸡肉汤,多给你分一碗。”
卓岩心情好,嘴上没把门瞎贫,其实按照年龄,要是阿银化人形,是和小咸差不多大,十四五的初中生,他这会十六七,肯定是当哥的。
“你睡着没听到,以后不占你便宜了。”
叫哥也好,叫哥也好。
他以前在家是老幺,没想到现在有个豹子弟弟——多酷炫。
卓岩熟练的生火,先烧了热水,他擦洗脸、手,小水杯拿着去外面刷牙,回头沾着热水,给阿银擦了擦脸,眼睛,还有伤口也看了看,好像……
不太好。
尽管是冬天,第一次处理头上的伤口没处理干净,还是有点脏和黑,按着硬硬的,鼓起来一点,这个肯定是要再次清创。
卓岩目光沉了沉,手上先把洗漱水倒掉,洗了锅做一天要吃的饭,还是老样子,半只鸡肉、土豆芋头下锅煮,这次土豆煮的烂一点,像是糊糊一样。
要是有止血的药草就好,卓岩能认出三七白芨地榆,现在大冬天的,积雪寸尺厚,找这个不好找,外加时代更迭,不知道有没有。
再说也不能等这个了。
阿银等不了的。
炖煮还有一会功夫,卓岩不打算闲着,拎着水桶去河边打水,顺便看看昨天布置的陷阱。
卓岩出门前跟睡着的阿银说:“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了,回来我们吃饭。”一路上他都在想清创的事情,这次必须一步到位了,不然反反复复的,谁都受不了。
最关键的是,没麻药没止痛药,清创的疼痛,换位思考,卓岩自己都不能保证会忍过去不会痛到发疯,要是阿银也发狂了呢。
但不好拖了。
卓岩想了一路,先是去了陷阱那儿,离三四米远就看到远处积雪那儿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不由忘了刚才来时满肚子的问题,精神一振。
有东西!
鸡兄鸡嫂鸡全家!!!
卓岩两眼发光,脚步慢慢的,一步两步,终于靠近了,草荡已经很矮了,陷进里的东西映入眼帘——
“兔子?”
白色夹杂着灰扑扑的兔子,积雪覆盖着,随着他的到来,兔子们收到了惊吓,抖掉了身上的积雪,一二三——有三只!
卓岩不用照镜子,就知道这会他笑的有多像个变态了。
三只啊三只!麻辣兔头!
哦,没找到辣椒,也不要紧,清水煮的也会很好吃。
卓岩心里报菜名,这次下手有了鸡兄的经验,快狠准的捏着受惊的兔子脖颈,才发现这三只兔子并不是被木钉扎伤,而是三个兔子互相拥挤逃跑时,脚下慌乱打乱了他设的‘绳子’,牵扯下三只捆了起来。
应该在这儿待了许久,三只兔子都是惊吓脸却瑟瑟发抖没什么活力,卓岩全都送进藤篓,将木钉先收拾起来,这儿被拉的乱糟糟的,做完一切去打水,回家。
走到洞口时已经闻到香味了。
卓岩关门,放水桶,藤篓里的木钉连着三只兔子拿出来,三个大兔子跑到柴火堆旁挤着不敢动,卓岩不去管这个了,房门都拴紧了,先看石锅食物。
搅了搅,放了点盐,一侧头就对上了阿银的目光。
“你被香醒来了?可以吃饭了,一会跟你说个事情。”
阿银目光并没有落在石锅上,而是看着卓岩。卓岩一边给两人盛饭,可喜可贺,他昨晚加班,今天终于有木碗吃饭了,而不是用杯子。
鸡肉去骨,煮的鸡肉汤因为加了土豆煮的有些糊状,看着卖相一般,但很香很香,卓岩给阿银多盛了一些,“小心烫。”
“我发现你的伤口有些不平整,里面有脏东西,这样下去会有脓,伤口长不好的,会越来越坏,所以今天——”卓岩看向阿银。
阿银一直看他,左眼肿胀只能睁开一条缝,而右眼则能睁开了,瞳仁是蓝色的,很漂亮,望着他的时候有点虚弱却专注听你的话。
谁懂啊!特别让人心软。
“就是要把你这里。”卓岩指着自己的脑袋,“你这里硬了,需要用刀刮开,清除里面的脏东西,肯定会很疼很疼的。”
阿银点了下脑袋。
“会很疼的。”卓岩强调,“而且没有止血的,也没有别的药草,需要你扛过来。”
阿银蓝色的瞳仁望着卓岩,又点了下脑袋。
像是全力信卓岩。
卓岩反倒有些沉甸甸的,“先吃饭吧。”吃个饱饭。
既然下了决定,吃过饭后,卓岩收拾完,午饭还剩了一些,先盛到碗里、盘子里,石锅卓岩洗了三遍,最后添上了清水烧开,而后放凉,石刀也同样。
清创,卓岩深吸了一口气,坐在皮子上抱着阿银的头,让阿银靠在他的怀中。阿银抬着眼睛,只能从下往上看,卓岩一低头就对上了那只蓝色的眼睛,他轻轻摸了下阿银的脑袋,声音不自觉的夹了起来。
“可能会很痛,你要坚持阿银。”
“你可以的。”
“扛过去了,我们以后生活都会好起来,我保证。”
卓岩像是跟阿银说,也像是跟自己说。
这里条件——压根没什么条件,但也有优点,朋友们很善良豁达,景色很漂亮,他还继承了小卓岩的洞,有了门,吃上了鸡肉,未来还有兔子可以吃。
现在还有了伙伴,陪伴他的伙伴。
“一定要坚持住。”
阿银眨了眨眼睛,像是回应一样。
“那我开始了。”
烧红的石刀,卓岩用皮子垫在把手上,开始下刀,先划开那层结痂硬硬的伤口,他做的很专注认真,忘了去看阿银的表情,怀里的阿银前爪轻轻抽动,很轻很轻很快又安静下来。
卓岩仔细挖深,里面果然有了脓,有些臭味。
一遍两遍,卓岩清创的很仔细,额头也密密麻麻布着汗,时不时的低头看怀里的阿银,阿银收着指甲,几次疼的晕过去又醒来,却从未伸出爪子挠他。
等一切做完,卓岩没忍住亲了亲睡过去的阿银另一边脑袋,“好了好了,乖乖阿银,不疼了。”
他将东西扔到一旁,抱着阿银,地上的皮子太脏了,离地面近,容易有灰尘,等缓了会,卓岩有了力气,抱着阿银去了石床上,放在了他清洁过干净的皮子上。
阿银的眼角泌出泪水,卓岩轻轻擦拭干净。
好像这一刻,他和阿银关系又近了一步,卓岩不再去想什么东郭先生与狼的梗,他知道阿银不会伤害他的。
这一天阿银没醒来过,卓岩心事重重,操心担忧阿银,晚上的剩饭也没热,囫囵吃的冷的,到了深夜时,阿银发热,卓岩只能尽力降温。
第二天,阿银没醒还在沉睡。
第三天,伤口不流血了。
第四天,阿银还没醒。
卓岩愁的厉害,这几天他每天都是烧土豆、烤土豆胡乱吃一口。
一直到第五天时,阿银醒来了,吐了几次。卓岩担心的厉害,凑在床边清理秽物,阿银吐得全是水,卓岩喂了一些烧开晾温的水,阿银望着他,眨了眨眼。
“我没事。”卓岩看懂了,“真的没事,前两天兔子冻死了两只,还有一只病恹恹的,我干脆全都弄死了,你能吃了,咱们就炖兔子。”
阿银很虚弱,只能喝水。
卓岩每天都会检查阿银的伤口,眼皮的伤口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脑袋上清创完伤口面积更大,但每天都有变化,此时已经结痂,一层薄薄的软的痂。
他感觉兽人基因强大,很能扛,要是普通动物,早都没了。
卓岩不知道的是,兽人确实生命力很顽强,但阿银重伤这么久,加上饥饿,放别的兽人身上也是死定了,而阿银求生意志很强很强,几次都扛过来了。
他不能死,他答应了卓岩要活下去,会好的。
苏醒过来的阿银,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卓岩怕营养流逝——本来都已经瘦的皮包骨了,前两天喂了一些清水后,慢慢的卓岩开始给加骨头汤,特意撇去油脂。
只要阿银醒来,卓岩一勺勺亲手喂阿银喝汤,从最初只有几口,到后来慢慢多了起来,一天能喝上七八次。
阿银第一次吃肉泥,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
肉泥吃了几天,卓岩添加土豆辅食,阿银吃的很香,卓岩这位哥哥酱吃的也很香。
又过去十多天,阿银胃口显然大了起来。
卓岩迎来了两件事,好消息是阿银恢复的很快,坏消息是,他最后一块囤肉,那块四斤重风干的白角牛他们也吃完了,而那三只兔子早都解决了,只剩下三张皮毛。
洞里的肉彻底告罄。
而河边草荡陷阱捕猎,过去近大半个月,毛都没抓到,鸡和兔子都不来了,卓岩甚至换了地方,只看到积雪里裹着几根鸡毛。
那……毛确实是有,但不能吃,真的只有毛!
此时的河面结成了厚厚的冰。卓岩听乔姐几人说过,还有小卓岩的记忆,分析推断,整个冬季起码有三个月多的时间,中间的一个月最难熬。
而他们洞里没肉,迎来的最难熬的一个月。
卓岩:啊!不是很想死,但感觉也快活不下去了!
这一天早上,两颗烤土豆,卓岩作为哥哥,给了阿银一颗大的,现在有点‘妈不饿你吃’的那种感觉,卓岩被自己脑补心酸哭了,面上顽强说:“我出去河边看看,有没有鱼……”
阿银乖乖的用爪子把土豆推给哥哥。
卓岩摸了把阿银脑袋,伤口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长了毛,短短的一茬茬,摸起来有点扎手,还挺好摸的,尤其阿银眼睛好了,一双湛蓝的眼睛。
“哥不饿,真的,你吃吧。”
阿银有点可爱和漂亮捏。
而且很乖巧,很听他的话!
哥哥酱心满意足,背着藤篓,拎着水桶出门‘打猎’了。

可能是天无绝人之路,老天看他们孤弟寡哥活的不容易,抬抬手露了一线生机。
这天河里抓鱼虽然一经三折,但收获满满当当的。
此时河面全都冻上了,上次卓岩去上游看过,一条鱼都没有,心想是不是到窄河面那儿能碰到,因此今天绕了一段路到了窄河面,这里的冰层很厚实,卓岩小心翼翼在河边上用粗木棍捅了几下竟然没捅开。
随着力道放大,最后听到咔擦一声裂开的响动,冰层捅开了,卓岩一喜,弯腰趴在洞口扒拉大点,等了许久并没有等到鱼。
他反倒冻得瑟瑟发抖不行了。
这时能感觉到入冬第一个月和中间这个月的差距,之前他也每日出来活动,身披大皮子,有些冷但不至于像今天一样,冷风如刀刮骨。
卓岩搓着手,心想,之后可能不好出洞门了,用水得烧雪水,好在这个世界没什么环境污染,雪水烧开沉淀,擦洗做饭也够用了。
就是……肉吃完了,之后一个月不能天天土豆吧?
他还好,阿银需要补身体。卓岩:哇哇大哭他真是好哥哥酱。
冰层口等了许久,卓岩冻得身体有点发僵麻木,赶紧站起来活动,搓搓手腕关节,他看了眼冰层洞口,还是什么都没有,于是死心了,拎着空桶往回走。
……回去一路想阿银,再看看空桶,卓岩不死心又回头看了眼经常打水的河面方向,倔劲儿上来,就跟以前刮刮乐一样。
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要是还没有就剁手(bushi)。
总之,卓岩又去了河边,这次的河面比较宽,离家也近,他望着河面冰层喃喃自语:“鱼啊鱼,我们孤弟寡哥不容易,今年我吃你们,等来年开春了,我给你们喂点蚯蚓小虫子什么的,我保证。”
此处的冰面很厚,又宽又厚,卓岩有了刚才的经验,想了下,将身上大皮子丢在岸边,大着胆子上了河中间,开始小心翼翼蹲下,一下下的用木棍凿冰面。
等听到咔咔裂开声,卓岩轻轻,慢慢的退后了几步,稳住身形,发现冰口没有蔓延,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蹲下身,用手扒拉开洞口。
雪又下起来了。
卓岩身上就是坎肩和皮裙,他怕不小心落水,大皮子会碍事泡了冷水更沉了,也怕被冲走,家里没御寒的,于是现在硬扛着风雪在等。
好在——
“鱼!”
等了数十秒又像是几分钟,卓岩冻得分不清,只是看到成群的鱼争先恐后冒头出洞口那一瞬间,心口一股热火气褪去了刚才的寒冷,手脚几乎是本能开始抓鱼。
鱼超多的。
卓岩抓了满满一桶,倒进河边藤篓里,又装满了一桶,此时鱼少了,等很久也不见露头,现在天气很冷,卓岩冻的有些麻木僵硬,不再蹲了,上岸,裹着皮子在身上,热火朝天的回家。
此刻天又黑了起来,冬日里一天出太阳的时候几乎没有,一天到晚都是灰蒙蒙的天,雪地泛着冷光,这样的天气其实很容易郁郁,但卓岩没有。
洞里有阿银。
现在满载而归,热火朝天,卓岩背着藤篓,拎着桶到洞口时,阿银在呜呜叫。
“是我,我回来了。”卓岩双手拎着木桶,回来路上积雪太厚又是上坡,回家气喘吁吁的只能双手,终于到家了。
卓岩先把木桶、背篓放在厨房边上,在门口抖掉了身上积雪,关上门。
阿银还在石床上,身体虚弱,走不了。卓岩干活的时候一边跟阿银说:“我没事,还带回来了好多鱼,我记得还剩一根白角牛骨,用这个熬汤,我们吃鱼丸。”
那根白角牛骨其实煮过一次了,但卓岩没舍得吃骨头肉,觉得还能再煮煮,有个味就好了。
这些鱼起码能扛一个月。
卓岩抖完身上的雪,光是站在门口也觉得冷意,洞里温度不如之前了,不由望着木门,“那张大皮子,先挂门上面吧,太脏了,咱俩晚上挤一挤盖一张,等来年开春我在洗。”
他说完没听到回应,不由去看阿银,然后被阿银萌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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