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半空盘旋的那几只幼崽小鸟挥着翅膀去找大人了。
羽人集市,这一刻好像又活了起来,不过四处颓败,只是暂时的活了那么一下下,最先赶到的是原本的孔雀族人——哪怕听幼崽传消息,将信将疑,但他们跑的最快。
去看看,也许是真的。
也许族长真的回来了。
现在一看,地上落的那五只孔雀,好多年没看到族长,还有孔火、孔绿、孔羽、孔圆,顿时激动起来。
他们挥着大翅膀,几乎是拖着跑过来的,还有他们的伴侣,金头族、雁人、雕人——还有鹰人。
孔雀们凑的很近,很是兴奋,其他族,尤其是鹰人则是飞在半空中,找到高树枝停下,他们警备盯着底下的豹子,其实眼底都是恐惧,那一年虎人伤了他们阴影还在。
孔星星变成了人,一一看着族人。
“族长,你变得——”
孔星星:“我不爱听的话别说了。”
“嘿嘿,你没变,还是那么好看。”族人笑的傻乎乎的改口。
“你变了,变傻了,是去雁人山讨生活了?你的幼崽那儿?后面半空飞的那个灰不拉几的大雁?啧。”
孔火四人:……
不过被说的孔雀很高兴,甚至眼眶都红了起来,连连点头,“对对,长得像他们阿妈。”
“没想到,族长你还记着我。”
孔星星其实已经记不清名字了,但奇怪的是,这张脸,还有后面那些脸,凡是孔雀族人,他都记住了,这个人去了雁人山,那个去了金头族,还有那边傻站着的三个是去了雕族,离他最远不敢过来只敢哭的是去了他最讨厌的鹰人族。
他一一点着,说你你你哪哪族过日子……
谁都没错,全都记得。
孔火四人眼眶也红了,孔绿默默擦了眼泪,他们低估了孔星星。其实也不然,因为几人一直跟着孔星星过日子,从以前在孔雀山,到现在的豹人族,他们朝夕相处陪伴,插科打诨互相打趣。
而被留在羽人山的孔雀们已经足足七八年没见过族长了。
记忆有时候也是有力量的,以前会觉得孔星星烦人,说话不好听,会惧怕,但时间久了,记忆自动会美化孔雀族长——因为有些孔雀们,在别的族山头,日子并不好过,受言语欺凌,如今看到族里老大,自然而然的生出委屈和依靠感。
孔星星震住了在场的孔雀们,还有陆陆续续赶来的几只——因为飞的慢,接受信息晚一些。
这些孔雀还有他们的伴侣——四族都有。以及四族有的族长听到是兽人送孔星星来的,十分警戒防备要来看看,这些兽人又想做什么。
孔星星说:“这片大陆不久之后,会有一场巨大的灾难,你们住的山头会着火,海水会灌进来,你们都会被淹死、烧死,这次我带孔火四人来,就是通知这个消息的。”
“你们,我是说,身为孔雀的你们,还有伴侣幼崽,都跟我走,其他的四族爱来不来。”
孔绿拉住了孔火,眼神示意,先不要说话。
来的路上,他们说过了,要想尽办法劝所有羽人去豹人族的——但现在孔星星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的。
鹰人最是戒备,其实是恐惧,此时闻言,大声说:“我知道,孔星星你带着孔火他们去了豹人族,你现在是想哄骗我们,把我们骗到兽人那儿,让他们全部杀掉我们!”
孔星星看智障目光看向高空飞的那个鹰人。
他就说了,他最讨厌鹰人了!
第110章
孔星星面对那个鹰人的指控, 只是‘重操旧业’——高高在上的用鼻孔看对方,蔑视的说:“鹰人爱去不去,冻死你们活该。”
“你!”
鹰人倒是气急了。
孔星星才不管呢, 看都不看对方了。
而现场的孔雀和其他四族人,因为刚才鹰人的话,也有一点小动摇, 但是脑子还没想利索呢, 就因为孔星星鼻孔看人嘲讽鹰人的语气, 动摇立即消失了。
因为孔雀族族长孔星星就不是那种人——至于孔星星是什么人,有滤镜下是:漂亮高贵悠闲。实话实说一些就是懒散、说话毒、平等随机的看不起任何人。
就这样的孔星星,会跟兽人阴谋要杀了他们?
怎么听都觉得瞎扯,根本不可能——孔星星看不上的人,连眼神都不想给, 一句话都不愿意搭理, 还会想办法费这么久功夫跑过来, 说一大堆话骗所有人过去杀?
谁信啊。
鹰人就是被虎人吓得傻了, 满脑子都是打打杀杀的。
孔星星看向在场的孔雀们,他们能拖着大翅膀磕磕绊绊飞过来——本来孔雀就飞的慢, 能听到他们回来, 抢先努力飞过来,说明还是很听、很在意他们的。
“我说的是真的。过去几年, 羽人集市不开张, 没有兽人前往, 不傻的应该知道, 兽人有盐吃了, 不需要羽人去海边背盐。这几年你们跟着其他四族过什么日子,过的好坏你们自己心里知道, 要不是因为不久后会有灾难,都会死,我才懒得跑这么一趟,来通知你们,跟我离开这里。”
孔雀们眼眶微红,有的动动嘴,想说一肚子心酸委屈——
“打住,怨里怨气的牢骚,我不爱听。”
孔星星直截了当,他才不听这些呢。当初都是自己选的山头过日子,有委屈辛苦了,别说给他听,时间那么赶,他一个族长跑到这儿难道是听这些的?
豹人族三个月幼崽打输了都不会找大人告状说委屈。
“孔火,你们四个去找孔雀,他们还有幼崽伴侣,能飞的就自己跟上飞过去,他们飞不动的,坐藤筐。”孔星星一言堂直接了当说。
有个孔雀嘴巴动动,还有点想问‘真的走吗’、‘你怎么知道有危险灾难’、‘我们就这么走吗’、‘真的要走’大概这种犹犹豫豫不确定的问题,但是孔星星不给说话机会。
“凡是孔雀全都去,我不管其他四族死不死,话带到了,他们活不过这个冬天,但是我是孔雀族族长,你们还是孔雀,我就管,你们真不想去,要留在这儿等死的,那别跑到我跟前说要找死,我不想听,爱死不死。”孔星星话说的很难听。
可就是因为这样专断难听,那些纠结茫然犹豫的孔雀们被孔火四人推着进行下一步——收拾打包幼崽就好了,在这里集合。
而来凑热闹的其他四族,听完孔星星的话,虽然很气愤,孔星星怎么咒他们啊,说话还那么难听,什么他们活不过这个冬天——可是等他们回去跟族人抱怨,然后也有点害怕恐惧。
因为孔星星只管孔雀,是不是真的有灾难啊?
“孔星星孔火几个只带孔雀们走。”
“去年雪季你们忘了,雪好大好冷,我家幼崽冻死了三个,难道今年真的像孔星星说的那样?”
“可是我以前听豹人族说他们那边冬天也很冷。”
“但是豹人族有皮子,还住在山洞,我去狮人族那儿看过,盐就是豹人族找到的,还有狮人族穿的衣服……”
四族越说越恐慌害怕,要是孔星星催他们,他们可能会信鹰人说的那套话:孔星星是不是要把他们带走一锅端了杀。但现在孔星星几人只在意孔雀们——有种大难临头,只在意、保全亲近的族人,其他四族谁见了不害怕?
“你没看只有两个兽人,还要带孔星星他们,不让带东西走!”
“那是不是坐不下?”
“不过我们有翅膀的。”
“可是孔星星不愿意带我们。”
“我去问问孔火,以前和孔火还说过话。”
“不是,你怎么真信了?要是骗人的呢?要是豹人族也很冷呢?”
“那、那、那怎么办?”
“我们去找族长,问问族长怎么说。”
孔星星几人就在集市那儿,随便找了家看上去能遮风的铺子进去,几人也没收拾——心烦意乱的没心情收拾。他们在等族人,还有阿银来找他们,不知道狮人族那边情况怎么样。
过了小半天,孔雀族人带着伴侣和幼崽到了,也不是全都来了,也有三个孔雀没来,孔火来回话的。
“是鹰人族有一个,雕人族有两个。”
孔星星皱了下眉,孔火说:“我再去催催?”
很快外边有人叽叽喳喳小声喊:“孔火?孔火?”
孔星星挥手,意思让孔火先去处理外面的事情,他坐在脏兮兮的地上,皱着眉头在想事情。
孔火出去,是其他四族人结伴来的,张口乱七八糟问‘什么灾难真的有吗’、‘可以带我们吗’——
“你们不怕你们族长知道不许你们去?”
“怕,但是去年冬天很冷,下了好多雪,我家幼崽冻死了三个,我害怕了,我不想幼崽和伴侣被冻死,要是过去不行,我们可以飞回来。”
孔星星在里面听见了,眉头略松了下,但是不行,还不行,人太少了——
狮人族部落。
狮人族长听完阿银说的巨大灾难,眉头紧紧皱着,他——他做不下决断,只是因为一个梦吗?
“我们族长见过生命之树,在去年冬天时他就做了半个月噩梦,如果这件事是假的,雪鹿山有温泉,还能暖一些,我们大家总会扛过去,要是真的……”阿银面色严肃,“要是真的,所有人都会死。”
狮人族长:“你等等,我要想一想。”
“去年雪季提前来临,我不会等太久,明天,明天我就去羽人山,然后和同伴族人回去,你们要是决定离开,只带上盐、皮子和食物。”阿银说道。
狮人族长急忙:“这么快吗?你明天就走——”
“我相信卓岩。”阿银很认真郑重说:“危险随时会提前来,我想早点回到卓岩身边。”
在他心里,哥哥和幼崽们最重要,他只等狮人族一天,明天就走,要是回去了,有什么危险他还可以保护哥哥。
豹人族。
卓岩第一个见到的是狼人族长,他想过是狼人族会先来,毕竟狼人部落近,但没有想过狼人族长带着俩兽人来了。
后来一听,狼人族长不信传话,或者说将信将疑犹犹豫豫——毕竟全族在冬日时搬迁到雪鹿山,尤其往年雪季的严寒,这无疑不是送死。
理智上,卓岩知道狼人族长顾虑什么。
去年雪季,卓岩做了半个多月噩梦,他实在是害怕,睡不好,他和阿银也想带孩子出去,哪怕去织造屋,但是一出洞口就受不了——太寒冷了,根本活不了几天,会被冻死的。
狼人族深知雪季的威力,不信或者怕是送死情有可原。尽管如此,卓岩还是有点上火,因为很紧迫,他有一种预感——
“很糟很糟,危险临近的感觉。”
狼人族长这么说:“雪鹿山离我们族很近,我想,也许到那时候能来得及。”
“来不及了。”卓岩肯定说。
人类的想象,在大自然巨大灾难面前,根本想不到。
来不及逃跑,来不及分辨方向,来不及求生就会被吞没。
卓岩一反之前的温和好脾气好说话,很肯定看向狼人族长,“我知道你不是不信我,你只是不愿意拿全族性命来赌我这个梦是真的,雪季的严寒我们俩族都知道,在外面光靠皮子根本活不下去。”
“你要是不愿意全族来,那么将亚兽人还有幼崽送过去,还有一些兽人。”
狼人族长更犹豫了,幼崽是很宝贵珍惜的。
“如果梦是真的,狼人族全族会死。”
狼人族长闻言,恍惚了下,他实在是判断不了,做不出决定了,他们族离雪鹿山那么近……可是卓岩说的也对……
“我回去和部落族人商量一下。”最终狼人族长如此说道。
卓岩蹙着眉头,事到如今,他能说的都说了。狼人族长的出现,又急忙忙离开,且面色不太好,豹人部落族人也有些乱七八糟猜想、好奇,卓岩为了稳定局面,说:“狼人族今年雨季被淹,几个洞都坏了,来找我商量过冬办法。”
族人一听,纷纷点头,原来如此。
“看来咱们族长也没办法。”、“难怪狼人族长脸色那么难看。”、“唉,我们族长能怎么帮?我们族里吃的也很少,今年土豆还不知道长不长的出来,怎么帮狼人。”、“这也是。”
“可不能怪我们族长。”
“那当然了。”
尽管如此说,安抚了大家情绪,但是一些兽人和亚兽人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尤其是兽人——他们外出很难找到猎物了。
“族长一定知道些什么,但却没有告诉我们。”
“别急,族长会告诉我们的。”
“阿头阿灰几个跑出去才回来,他们都能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还跟狼人、虎人、狮人说了,我看到孔雀们都走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随着时间流逝,以前一年四季除了冬天严寒,其他三季很明媚暖和的,现如今一天比一天冷,早晚寒风吹的人皮肤痛,卓岩越来越紧张,很害怕下雪,因为阿银还没回来。
族里人的不安,那种浮躁情绪也重了。
地里土豆长不出来,有亚兽人拔过,只有小拇指大小,根本不可能吃,外加上狩猎队带回来的猎物很小,最近这段时间大家都不敢吃饱,就怕过冬没有食物。
幸好上半年还收了很多花生和大黄米,还有一些灰象晒得肉。
大牙达恩回来了,还有虎人部落全族,哈瓦带的队,因为东西很多,走的比较慢,终于到了。虎人全族的到来,也让豹人族人不安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去的时候,哈瓦族长外出狩猎,卡萝和奥恩做了决定,让族里人先收拾食物皮子,等哈瓦族长和兽人们回来,听完后直接就过来了。”
大牙达恩跟族长汇报情况。
哈瓦问:“什么时候出发去那个雪鹿山?”
“我得告诉我的族人,就这几天,大家先到织造屋和竹屋挤一挤。”卓岩说。
哈瓦明白点点头,“亚兽人幼崽去织造屋和竹屋,兽人就在门口屋檐下守着睡。”
而豹人族亚兽人们脸上浮现出不安,纷纷过来看向族长。
卓岩:“去广场,我有话跟你们说。”
大家齐刷刷拥簇着族长浩浩荡荡往广场去了,卓乐卓康护着爸爸,卓不黑紧紧跟上,他感觉到了害怕——不是爸爸说的那个梦,而是现在族里人,大家看向爸爸,但当他看到族人眼里的慌张时,他又有些坚定。
爸爸肩上有很多责任,他要保护支持爸爸。
他不能害怕的。
广场上,族人齐了,围成一圈。
卓岩站在人群之中,‘虎人为什么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话音越来越小了,大家安静起来,等候着族长说话。卓岩说到了去年雪季时的梦,说到了雨季之后做过的‘灾难’梦。
人群开始骚动慌乱惊恐害怕,还有‘不服’、‘不信’的,他们不是不服族长,而是族长说的那些画面太可怕太惨了,他们不想相信会发生这些事,只是下意识本能反驳——也是求生。
“……去年的雪季变化,狼人洞塌陷,狮人族去年雪季漫长,今年雨季短暂雨水暴涨,天气变化大家感受到了,猛犸象地盘森林大火,以及最重要一点,猎物变少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警示。”
“在我做了那场警示的梦后,我就让族里兽人去通知虎人族、狼人族、狮人族,以及羽人五族。”
“我是豹人族族长,在雪季来临之前,全族迁往雪鹿山,只带上皮子、盐、种子,全族所有人都去。”
卓岩一口气说完了。
族人先是静默了一会,茫然的、害怕的……而后炸开了锅,有人问为什么要去通知羽人,有人说雪季那么寒冷我们去雪鹿山只带上皮子会冻死的,也有人说只是一场梦。
“只是你做了一场梦。”古天又重复了一遍,声音震天响,目光阴鸷的看向卓岩,“雪季暴风雪,你让全族去什么雪鹿山,你才是想害死全族的人。”
卓岩看了回去,又看向古天背后的古河,平静说:“你们父子除外,不想去可以留在部落。我说实话,我很讨厌你们父子,你们要找死,随你们,你们没有把我当过族长,我也没把你们当族人。”
“其他人,我是说全族所有人,收拾行囊,盐、皮子、吃的,等阿银他们回来,随时准备出发。”
原本慌乱的族人,因为族长平静却坚定的态度,慢慢的也冷静下来了,他们相信族长——这可是带着他们日子越过越好的族长,没人附和古天的话,也没人相信古天古河父子。
就因为这样,卓岩的平静淡漠,族人一味选择相信卓岩,古天彻底暴怒了——上一次卓岩当族长,还有兽人站在他背后,而如今,卓岩随便一个梦,雪季马上来了,竟然没人怀疑,都选择信卓岩。
古天一身兽吼,变成了兽形,皮子被撕裂开落在地上,根本不给人反应时间,豹形古天扑向了卓岩,几乎是同时,护在爸爸左右的卓康卓乐挡了过去,两只还算年幼的豹形挡住了古天爪子。
卓岩被石头阿曼乔拉向一旁,有兽人冲了出来,变成兽形——
但紧跟着一声巨吼,巨大的银色豹子一跃跳进了人群之中。
“大叔叔回来了!”
“阿银!”
阿银怒吼看向古天,怒气腾腾和古天打了起来。
卓康卓乐赶紧去找爸爸,阿父回来了,原本冲上前的兽人们慢慢退后,护着伴侣族人,看向中间阿银和古天的争斗。
这场架,好像很久就该打起来了。
曾经过往种种,阿银小时候被古天欺凌,卓岩在当族长时被古天古河质疑,曾经外出狩猎,古天古河不听指挥——
古天也憋着一肚子火,下爪凶狠,但是对面银色的豹子不再是以前小时候任他欺凌的那只幼豹,他体型更大更矫健凶狠,利爪抓向古天的脑袋,狠狠地踩在古天脖颈上。
爪子已经进了皮肉之中,古天挣扎却挣扎不开。
“不要——”古河喊道。
阿银并没有收力气,。
“阿银。”卓岩的声音。
处于暴怒的银色豹子才收起利爪,变回之前和蔼亲人模样,阿银扭头看向哥哥。卓岩说:“现在大家回去,收拾东西。”
“出发前我会敲鼓,河边集合。”
古天父子肯定不会跟他们走的。
大家忙回洞,他们要带东西,还有幼崽。
阿银没再看一眼地上的古天,奔跑几步过去,落在哥哥身边,变成人形,“狮人族和羽人快到了,我先跑一步回来看情况。”
“嗯,虎人族也到了,狼人族——”卓岩皱了下眉,“我们去雪鹿山方向应该会碰到,先回去收拾东西。”
没人去管地上的古天,只有古河上前扶了。古河看着理都不理他们父子俩的卓岩以及那个被他厌弃的儿子——只能忍着这口气,带古天离开。
“他们听那个亚兽人的话,会被冻死在外面。”
“暴风雪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古天听到阿父的话,嘴角脖颈还涌出血,不甘愤恨的擦掉,他现在打不过那个白毛仔,但这些信那个亚兽人的蠢笨族人,是活不过这个冬天,都会死的,等春天来了,他会亲自去雪鹿山看看这些人的尸体。
卓岩和阿银几乎没怎么吃东西。
迟则生变,还有一点,过夜了等族人冷静下来,难保有人会害怕犹豫——毕竟冬天大家都见识过,自然会害怕。
卓岩想今晚立即就走。
过去之后还能收拾收拾雪鹿山,找到一个能容身的地方。
“康康乐乐不黑,家里的东西你们来收拾,太重的不要了,草席这些也不拿,只要保暖好的皮子、肉、谷物。”
“你们明白吗?”
“知道了爸爸。”卓乐卓不黑应上,他们和大哥跑回洞里开始收拾,还有大福大命也要带上,这两只最近也吓得傻乎乎的。
卓岩则是喊了单身兽人,均摊背大洞东西,尤其是种子,这个很重要,等他和阿银捋这些时,羽人和狮人陆陆续续到,空中盘旋森林树梢上落着的金头族、雁人、雕人,还有鹰人。
鹰人看到了虎人,吓得抖着翅膀飞的更高甚至快跑了,但他们发现,那些虎人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又惊疑不定的落在树梢上。
“好冷啊。”
“那些虎人没看到我们。”
“雪鹿山在哪里?”
“不知道,我们都已经过来了,还是紧紧跟着孔雀们吧。”
“我去找狮人了,跟紧狮人。”
在鹰人族的一只孔雀和雕人族的两只孔雀,是慢了一些找到了孔星星,他们不是不信任孔星星,而是——伴侣强势又很听族长的话,他们闹了一通,甚至脸都被刮破了,他们自己刮的。
伴侣很喜欢他们的脸。
这样下,伴侣才同意,背着他们还有带着幼崽愿意来——当然一路上也后悔,说了一些抱怨的话。
但是当这些羽人在天空中飞时,不乏看到一些动物成群结队的疯狂逃窜,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追逐他们,但是背后什么都没有。
有将信将疑的,也有不信只是没办法被孔雀伴侣威胁,只能硬着头皮飞的,不管怎么说——终于到了豹人族。
天已经黑了,他们来不及看看这个陌生环境,看看狮人们说的豹人族的衣服、田地、木门等东西,在他们还没喘几口气休息下时,豹人部落响起响亮的梆梆梆声。
一阵地动山摇似得声响,里面奔跑出很多兽人。
兽人们背着食物伴侣幼崽,有的东西太多根本拿不下,只能勉强绑在兽人身上,兽人们背了太多太多。
卓岩开始一一点名,让丛绿乔检查,就像他说的,全族、必须、走!
“族长,除了古天古河,都到了。”乔说。
丛绿:“幼崽也在。”
卓岩问:“石头,你们和孔雀的东西分给阿银和达恩一半。”
“我知道,我阿父妹妹也背了些,没多少了。”石头说道。
卓岩看向哈瓦,哈瓦是老虎兽形,只是一声虎啸声,后面虎人族都收拾好,于是卓岩说:“出发,去雪鹿山。”
“马哈藤条阿木小风打头。阿银、阿头、阿灰殿后,人形、兽形幼崽亚兽人抱好了,十五岁以上的兽形幼崽跟在队伍中间跑。”
“出发!”
晚上风很冷,但今晚的月亮很大很大,又大又亮,像是快坠落一般,照的地面一片银色很亮,这支队伍,有虎人有豹人有狮人,天空上还有飞着的鸟类。
卓乐卓康两人跑在队伍中间,身上背着藤筐、皮子,装的鼓鼓囊囊的,卓不黑和爸爸坐在阿父的背上,阿父身上还背了许多东西。
家里的大福大命拼命奔跑,跟在小主人身边。
一群兽人出发,穿过森林草原,所到之处‘地动山摇’,他们跑了足足一晚上,卓岩说休息时,阿银一声兽吼,大家脚步慢了下来,天亮了,草木都沾了些冰霜,大家原地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