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一把丢开束腕,膝盖抵在床侧,压了上来。在这玄墨一般的阴影笼罩而来时,谢岁听见了青年冷漠又强势的声音,掷地有声。
“一天不够,我要你帮我,改一个月!”
第25章
叶一纯一马当先回到暗卫所,不知道是不是王爷不在的缘故,今日暗卫所外安静的很,往常会有一堆暗卫躺摇摇椅上晒太阳的,今日空无一人,练武场上也没看到半个人影。
这天也不热啊,都跑去偷懒了?
身后的手下去帮他拴马,叶一纯揉了揉手腕,大步向前,还没进庭院,就听见里头传来嗲里嗲气的成熟男音,“哟!飞高高咯!”
一个漆黑的小团子从底下发射起飞,在半空转了个圈,四肢张开,再咻一下掉下去。
片刻后,刷一下再飞起来,又掉下去,像是院子里有个不知疲惫的弹簧。
与此同时,他听见庭院里不断传来其他人附和的惊叹。
“哇!般般好厉害啊!”
“以后必然是绝世高手!”
“真的嘛?”小孩子清脆又认真的声音从底下传来,“哥哥,这就是你们平常练习的轻功吗?”
暗卫们喜气洋洋的声音传来,“嗯,差不离吧!”
“那你们的师父好厉害,从小把你们扔这么高,一定很累吧!”
暗卫们啊哈哈哈笑个不停,“怎么可能,我们从小都是自己练的,我们老大通常都是站在旁边拿鞭子抽。”
叶一纯:“………………”
“已经飞了一个时辰了,要不要歇息一会儿再玩?”
小孩从地上弹起,朝着地面挥挥手,“好啦!辛苦哥哥啦!”
人下去了,没再弹上来,但可以听见院子里般般愉快且甜美的笑声。
“哥哥好厉害!”
“我给哥哥揉揉胳膊,酸不酸呀?”
叶一纯从墙角爬上去,就看见暗卫所被他留下来看门的几个暗卫坐在般般身旁,几个壮汉围着一个小不点,像恶狼口底下站了个小兔子。
小兔子跑过来跑过去,给他们捏捏胳膊捏捏腿。
“哇,好结实,只比我阿爷差一点。”
“我长大以后也要像哥哥这么结实俊朗!”
暗卫们夹着嗓子:“啊哈哈哈哈,哪有哪有~”
呜呜呜,老大上哪里偷来的小朋友,真可爱,好想再偷一个过来养着。
完全沉迷在小孩子纯真且无邪的夸奖声中的暗卫们,丝毫不知道危险已经靠近。
“别玩了,这是丹华坊的樱桃烙,配着甜水吃味道最好,先填填肚子。”叶九端来了点心和甜茶放在一侧。
老大已经出门两天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他们几个原本以为这孩子会非常难带,没想到异常好养,又乖又听话又嘴甜,萌的人心里打颤。
养孩子的日子真快乐啊……
雨后天气极好,空气清新微凉,连带着人也快活起来。叶九伸了个懒腰,正想问兄弟们要不要晚上一起去吃火锅,忽然瞥见院墙边长出了一个头。
只见他们老大静静扒在院墙上,不知道呆了多久。
叶九:“……”叶九麻了。
他身侧的兄弟还在逗孩子,问些乱七八糟会挨打的问题,诸如哥哥我和叶大夫同时掉水里你救谁,叶大夫凶不凶,他好看还是我好看之类的。
叶九推推旁边人的背。
对方抖了抖胳膊,“别闹。”
叶九:“老大回来了。”
暗卫缓缓起身,摸着脑袋感叹,“咦?今天怎么有点凉,般般啊,哥哥回去加个衣裳。”
“哈哈哈哈,我也有点,我们一起去。”
几个人一哄而散,瞬间从庭院窝到阴影里蹲着了。
般般摸了摸自己身上单薄的小袍子,“有那么冷吗?”
叶九看着墙头那个缩回去的脑袋,后背发凉:“确实有点。”
叶一纯本想踹开大门,把他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拎出来罚。奈何小道士的崽还在这里,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暗卫服,默默从墙头跳下去,还是正事要紧,先拐去了院子后的药房去配药。
当小五跑过来时,他正按着碾子嘎吱嘎吱研磨。
“大哥,药做得怎么样了?王爷让我来找你拿东西。”小五从院墙上翻过来。
“还没呢。”叶一纯不慌不忙,将草药压成细粉,“王爷让你过来……他去公子后院了?”
“是啊,而且要的还很着急。”小五单纯点头,他蹲在药庐旁边监督,“你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吗?我来帮你!”
“不用。”叶一纯一脸老神在在,“既然王爷过去了,那这药可以配的再慢一点。”
叶五:“啊?”
“王爷单身那么多年,不近男色,好不容易带回来一个喜欢的,不得让他同人家沟通沟通感情?”叶一纯凑近,冲着叶五一脸暧昧的眨眼,“方才王爷是不是一脸鬼祟,偷偷让你离开?”
叶五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样?
见他点头,叶一纯摊手,“那就是咯,慢点来,别去打扰他们。”
“为什么?”叶五满头问号。
叶一纯拍拍小弟的肩膀,“你还小,没碰上心动的人,现在还不懂,等你以后就明白了。”
“什么叫春宵一刻值千金。”
叶五瞪大了眼睛,他蹲在了叶一纯身侧,缓缓感叹道:“元夕公子他真的好爱王爷,我本来还以为他是单相思,毕竟像王爷那般雷厉风行,专注国事的人怎么会对什么人动心。没想到是我错了,他们居然是双向奔赴!”
“这可真是……神仙眷侣啊。”
“等等!我觉得这个事情我们可以再商量一下!”
谢岁看着裴珩不情不愿的样子,忽然冷静下来,刚才他被好胜心冲昏了头脑,现在反应过来,裴珩好像不想睡他!
只是为什么帮他批奏就愿意了?
谢岁百思不得其解。
他抓着床单往前爬走,试图拉开点距离,同裴珩好好讨价还价一下。
如果帮忙批奏折也能够获得好感,那他还这么努力的爬床干什么?
只是他还没跑太远,脚踝就被人一把握住。他身上现在触不得人,麻痒顺着脚踝蹿上去,谢岁腰间一软,趴在被子上动弹不得。
“商量什么?”裴珩的手上移,捏住他的小腿,把人拖到自己怀里抱着,一脸认真,“还是你想同我再讲讲价?”
谢岁回过神,猛点头,“没错,折子需要再商量——”
裴珩见状不满蹙眉,开口打断道:“批一个月你嫌多?罢了,那本王就……给你减八天,每批五天折子可以给你放两天假。”
他握住了谢岁的腰,谢岁整个人塌下去,牙齿打着哆嗦,因为对方的触碰浑身发抖,他被团进了青年冰冷的怀里,耳边却听得对方不满的嘀嘀咕咕,“哼,你还有双休呢,不能再少了。”
谢岁两眼失神,闻言猛摇头,焦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可以帮你改两个月折子!只要你今天——”放过我。
话没能说完,他的嘴被人捂住了,裴珩睁大了眼睛,震惊道:“两个月?!”
他十分困难的思考了许久,然后艰难道:“罢了,两个月就两个月,我今天可以帮你两次,但是真的不能再加了,我也是有底线的!”
谢岁:“…………”不是??
裴珩叹息,“小小年纪,真的不要那么好色啊。”
为了防止谢岁继续加价,动摇他身为直男的节操,裴珩抬手一抽,眼疾手快,将自己的发带勒在谢岁嘴里,杜绝了这张嘴里再说出什么诱惑话语。
毕竟要是谢岁夸下海口,说帮他批个一年半载的折子,他还不得天天侍寝?
这样不好不好。
被困住的谢岁:“………”
他呜呜两声,一脸惊恐。
裴珩看着少年泛着泪花的眼睛,估摸着他实在是熬了太久,想了想,低头在谢岁额头亲了一口,大方道:“别哭了,哥亲一个,算赠品,不要折子。”
谢岁:“………………”
他浑身湿透,本来因为泡水就只套了一条内衫,没穿裤子,现在从水里捞出来后,轻薄的布料贴在身上,布料摩挲,越发放大了周身的感觉。
他像被架在了火上翻烤,唯有裴珩的手掌是凉的,从脚踝到小腿,再攀升至大腿。
谢岁咬住了牙,浑身发抖,但事已至此……算了。
裴珩看着少年紧致的腿,雪色的皮肤被井水泡后,关节处冻出了些许微粉,微透的衣摆下方可以看见谢岁依旧精神的下身。
他状似漫不经心的伸下去,手其实有点抖。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的五姑娘从来都只给自己帮过忙,这还是第一次帮别人。
带着千万分的感慨,他满怀心思的抚了上去。
就像装满滚水的杯子,忽然掉进了冰里,谢岁睁大了眼睛,靠在裴珩胸口,倒抽一口凉气。
裴珩只感觉怀中的少年顿时一挣,闷哼出声,如同一条蹦哒的活鱼,一点也不配合。
谢岁的手指在四周受惊的猫一样乱抓,抓住裴珩的手臂,恨不得掐进去,却因为手指没有力气,只能挣扎着摩挲,像撒娇似的,口中呜呜咽咽喘出含糊的气音。
像是要哭了,绝对不是因为爽。
裴珩的掌心全部都是习武导致的厚茧,力气又大,谢岁自己忙活了很久,脆弱的皮肤本来就已经有些发疼了,哪里经得住裴珩这么磋磨。
他浑身上下的敏感度都被药性放大,又疼又难受,如果不是嘴被堵住,他已经要骂出声来。
裴珩察觉到不对,撩开衣衫,看了一眼,认真思考片刻,将谢岁放开,去房间里寻了半天,找到一盒用来梳头发的兰花油,又在浴桶里净了手,走到床榻前认真问道:“你喜欢亮点还是暗点的?”
还在缓神的谢岁:“?”
“那就半明半暗吧。”青年放下半拉床帷,俯身上榻。
谢岁如同火煎。
他想哭又哭不出来,他觉得自己真的,真的倒霉透顶。
裴珩的手指很长,且不知轻重,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谢岁觉得他就是对方手中任人揉捏的玩物,在药性的催动下,整个人软成一滩水。
兰花香弥漫了整个床帐,谢岁手指抓住青年玄色的衣袍,整个人浑浑噩噩,眼泪淌了满脸,滴滴答答。
湿漉漉的长发代替衣衫裹在身上,他神志不清间,在裴珩身上磨蹭,青年到现在都衣衫齐整,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凉气。
谢岁蹬腿挣扎,受不住力,臀背下滑,落在裴珩大腿上,忽然他瞪大了眼睛。
谢岁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一个秘密。
身为原著中最好色的反派,裴珩身边从不缺人。
而现在,他没反应。
一点反应都没有。
五个大字在谢岁脑袋里疯狂冲撞,他一下清醒,而后念头通达。
难怪他原文那么变态!难怪他总是喜欢在床上虐待别人!难怪目前面对他的勾引总是视而不见!
原来不是他不想,是他不能!
看得到,吃不到,所以他才这么扭曲!
谢岁忽然就觉得在体内作祟的手指头,好像也不是那么不能忍受了。虽然他很不舒服,但是一想到裴珩更不舒服,谢岁心中就有一种喜悦逐渐漫开,那种喜悦叫幸灾乐祸。
只是人是不能松懈的,一旦他精神没那么紧绷,人没有那么抗拒,那某些感觉就会成倍的涌上来。
谢岁刚想嘲笑两声,就被探索精神满分的裴珩找到要害,下一刻他惊恐的张大了眼睛,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心险恶,身体一下子软了下去,哆嗦着嘴唇,咽喉处不由自主发出一道轻哼,又软又媚。
裴珩察觉到了,他问,“是这里?”
谢岁摇头,猛摇头。
可以说是惊慌失措了,只是他的嘴被堵住,不能喊停,手也被反背在背后,整个人被困在对方怀里,谢岁蜷缩起腿,呜呜咽咽,想要从裴珩怀里滚出去,下一刻,他被翻了个面,面对面趴在了裴珩怀里,看见了对方半垂着,十足有探究精神的眼睛。
裴珩笑着说,“好浅。”
谢岁眼眶通红,两眼里俱是惊慌失措,含着一股湿气,鼻尖也是红的,他的脸本来就小,被半湿的头发沾在颊边,越发显得水汽朦胧的可怜,像是被谁欺负哭了一样,可怜巴巴。
裴珩看着少年含了两包泪,欲坠不坠的眼睛,不知为何心尖一动,生出一种把他玩哭的冲动……呸!裴珩你是直男!不能被蛊惑!
然后他摇了摇头,想到了未来两个月的奏折,顿时什么鬼鬼祟祟的念头全部消失了个干净。只是面前这张美人面还在持续散发蛊惑技能,为了坚定意志,他随手在床上摸了摸,找到旁边叠的整整齐齐的玄色外袍,一把将谢岁的脸兜头罩住了,盖头似的。
谢岁眼前一黑,更慌了,随后便听见裴珩哄小孩一样的声音。
“乖一点,别乱动,我忙着呢。”
谢岁:“…………”
下一秒,他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心险恶。
剩下的时间,谢岁的感觉不足为外人道也。他最开始想忍,后来发现真的忍不了,喘不上气后只能呜呜呜的哭,伸着手试图让裴珩放过他。可是裴珩郎心似铁,怎么都不搭理,手劲越来越重。
兰花的香气随着热度揉进了骨子里,在帷帐内缠绵的翻卷,谢岁像是没骨头一样往下滑,半仰着头,薄削的胸膛反弓,修长白皙的脖颈献祭似的扬起,双腿扑腾似的挣扎,也不知道是想把人踹开,还是想更加靠近。
挣扎间,蒙在谢岁脸上的衣摆滑落,裴珩抬眼,看见白皙的肤色上漫开大片大片的薄红,从胸口一路延伸至脖颈,玄色的衣袍随着人身体的颤抖,幕布似的往下滑落,露出少年精致的下巴,和红透的唇瓣,下巴尖上有水珠滴落,裴珩摸了一下,发现是泪。
裴珩半抱着人,听见少年含糊的声音从口中传出,像是喘息,又像是哀求,断断续续,他凑过去,依稀辨认出,谢岁软且颤的喊声,他好像在说——
“珩哥哥,饶了我罢。”
裴珩忽然心头一跳,他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棒,整个脑袋都晕了起来。
空气中兰花香腻的头闷,可能是房间太封闭,裴珩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从脖子根燃到了头顶。
谢岁彻底软了下去,没骨头似的瘫在床榻上,衣服依旧盖在他脸上,单薄的胸膛起起伏伏,雪白的肤上勾缠着墨色的发,像个任人施为的漂亮娃娃。
裴珩手指微动,还没太大的动作,就听得少年含糊不清的哼哼,他蜷缩起身体,环住膝盖,衣服下的脑袋轻微摇晃。
“呜……不要了……饶了我……”
裴珩骤然起身。
迅速从床上蹿了出去,一把打开大门,冷风一吹,他扭头回房间,僵硬伸手,拉开被子,抖两下,刷一下盖在谢岁身上,而后转身出去,关上大门,走出院子,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后直接不走弯路,在自己家里开始翻墙,直接冲着暗卫所的药房跑去,跟背后有鬼追似的。
谢岁从漫长的余韵中缓过来,他睁眼,眼前一片漆黑。身体释放后,体内的火气好像稍微降下去一点,只是……还不够……
苦昼短的药效继续发作,他发着抖撩开脑袋上的衣服,却发现床榻间空空荡荡,裴珩已经离开了。
谢岁不知为何,有些后怕的松了一口气。
该说不愧是反派吗?果然深知各种折磨人的方法,方才他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
身上一层又一层的热意翻涌,谢岁卷着被子忍了片刻,从床榻上爬起来,哆嗦着两条腿,爬到浴桶里继续泡着。
还是井水好。
谢岁将滚烫的脸埋进水里。
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不过他没能在水里泡太久。
没过多久,房间门便被人碰碰敲了两下,他警惕回头,下一秒,大门被人推开,裴珩一脸严肃,冷若冰霜,像是谁欠了他八千两,从外头大步走进,手里拿着个碗漆黑的汤药。
走到浴桶边,胳膊一伸,冷硬道:“解药,喝下去。”
谢岁有些迟疑的接过,发现药是温热的,他一边喝药一边偷看,发现裴珩的神色很奇怪说凶不能算太凶,眼神游移,莫名有点色厉内荏,有种……说不出的怂。
他迟疑了片刻,觉得裴珩他必定是被人发现了,自尊心受挫。虽然他心里幸灾乐祸,笑翻了天,但明面上,毕竟要靠着裴珩的势力干活……还是要安慰安慰的。
他喝光了药,沉默片刻,露出一个堪称坦然的微笑,“王爷,其实我刚才都感觉到了。”
裴珩:“!!!!”
他瞬间炸毛,惊恐万状的盯着谢岁。
不是,现在的断袖都这么敏锐的吗?
只是落在谢岁眼里就成了心虚和尴尬,他半垂下眼,一脸羞涩的样子,轻声说,“我能体谅,没关系的,您用手就已经很……很……”谢岁思考片刻,艰难道,“已经很威猛了。”
方才那种身不由己,全面失控的感觉他不实在想再来一回,于是轻轻贴在裴珩身侧,“下次您就不要用手了,免得累着。”
裴珩:“……………”下次?还想有下次?
他忽然想起确实原定的是两回,自己只帮了一次就这样,再来一次还得了?
不可,万万不可!
他一把按住谢岁的肩膀,认真道:“你能为我着想,我很感动,所以折子减半,你只用批一个月的就可以了。”
“一个月。”裴珩拿过药碗飞也似的出门,一边出去一边回头强调,“只要一个月哦!”
谢岁:?
大门啪嗒关上,裴珩匆匆逃跑,头都不回。
谢岁看着那道影子离开,骤然松了一口气,泡在水里不想动弹,感觉自己这辈子没觉得这么累过。
喝完药身体情况平息下来后,他才感觉到了冷,从泉水里爬出来,换下湿漉漉的衣裳,本想爬到床上卷着被子睡一觉,看到床单上乱七八糟一片,谢岁后退两步,半蹲下来,抱着脑袋陷入自闭。
他身后被异物进入的感觉还在,但到底只是手指,所以也不是很疼,就是……很奇怪。可能是药性的作用,他在某一刻确实有爽到,身体的反应做不得假,但是一想到是裴珩的手……
谢岁委顿下来,喃喃自语,“谢岁啊谢岁,没关系,这是必要的牺牲,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反正裴珩他不举,两根手指头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双手握拳,两眼顿时充满了干劲。
他原来还以为自己会被鞭打,滴蜡烛,学狗爬,现在只是在床上被两根手指头日了一下而已,还好还好,已经比预测的情况好很多了。
如今反正都已经踏出第一步了,自然也不差后面的几百步。
只是裴珩这人可真会装蒜啊,都不举了,还一脑袋的淫/欲。
最开始纠缠他时还一脸挣扎,看那避之不及的模样,谢岁几乎都要以为裴珩不是断袖,从小到大听到的都是谣言了。
只不过裴珩这挣扎去的太快,仅仅一个月的折子而已,就迫不及待将他丢床上了……裴珩这人可真是……阴险狡诈,心思深沉,毫无下限。
其他人都会以为是他为求宠信主动示好,帮忙辅佐处理朝中政事,然而实际上,却是裴珩故意以一个月奏折消息为饵,引他上钩,自荐枕席。
裴珩人也睡了,折子还能有人帮忙批,真的是一举两得。
况且如今朝廷之中,党派纷争,皇帝年幼,加之春闱就在下月,容易生事端。裴珩在外征战多年,确实对朝中情况不够了解,至少不如他了解。
谢岁叹息。
诡计多端的断袖。
不过没关系,一个月的奏折啊,这一个月内的朝政大事,包括各种军机密要,他全部都能接触,届时他在帮忙的时候,只要稍微做一点点小手脚,引导一下裴珩调些许人回来,应该会没问题吧?
只做一点点。
若是成功,谢岁忽然觉得自己可以多续上几个月。
将床单一拉,团吧团吧泡在浴桶里,谢岁穿上外袍,将自己打理工整,而后拖着疲惫的身体,一脸自然的出去用晚膳。
今日用膳时,他没见到裴珩,小五倒是回来了,蔫蔫站在一旁,嘴角有片青紫。
谢岁十分关心的问他是怎么回事,小五叹息,“王爷今日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跑过来把我和首……把我打了一顿。”
正确的说,是午后裴珩忽然连翻几个墙头,气势汹汹冲进药房,踹开大门,满脸通红,像喝了酒一样,伸手找叶一纯拿解药。
叶一纯早就已经将解药熬好了,笑眯眯递过去,还问裴珩战况如何,只呆了半个时辰,时间怕是有点短啊,需不需要他提供十全大补丸,保证三天三夜都不会虚。
当时裴珩意味深长的看了叶一纯很久,来一了一句干得漂亮,抬手接过解药,再连翻八个墙头跑回去。
小五当时还在想,今天王爷真是格外有精神,肩膀受伤都还能这么活泼,叫人好生羡慕。
然后没多久裴珩就又从院墙上飞下来,二话不说,在药庐里和首领十分严肃的打了八百个来回,他中途想要劝架,劝架失败,眼睛遭受无妄之灾。
直到现在,那两个人应该还在练武场打。
小五不懂,他站在桌子边幽幽叹气。看着正在慢条斯理吃饭的谢岁,忍不住叹息道:“唉,王爷真的越来越奇怪了。”
谢岁深有同感,点点头,“确实奇怪。”
“公子,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时候您真的得劝劝王爷,不要那么暴躁。”小五望天,双目呆滞,“要是王爷像公子这样温柔就好了。”
谢岁:“……谢谢夸奖。”
这天晚上,谢岁意外的,做了一个不错的梦,梦里没有谢家被点燃的祠堂,也没有风铃般摇晃的脚,他这次在梦中看到了他的老父亲,谢丞相对着他吹胡子瞪眼,手里拿着戒尺追着他在庭院里跑,一边跑一边骂,“老夫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子,你居然搞断袖!你败坏门风!”
谢岁梦里绕着谢府跑了很多圈,仗着自己体力好,年轻跑得快,他爹怎么也追不上他,硬生生跑了一夜。
他回头想要解释自己没断袖,奈何他爹不信,戒尺打不到,就冲着他丢鞋子,最后被一鞋子砸醒,睁眼的时候天才蒙蒙亮,他浑身上下散了架一样,骨酥腿软,爬了半天没能从床上爬起来。
一抬头,却发现床边悄无声息蹲了一座黑黢黢的东西,谢岁头皮一麻差点叫出来,枕头都快飞出去了,却听见裴珩鬼鬼祟祟的声音响起。
“是我。”
谢岁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在自己府里做贼的!一只手按在了床上,随后一个高大的声音覆过来,谢岁抓紧了被子,忍不住后仰,在裴珩爬上床的这几息里,他脑袋里飞速跑过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有些紧张的按住了裴珩的爪子,劝谏道:“王爷,昨天不是才……才做过吗?清晨如此,是不是太荒唐了些?何况您身上还有伤,应当保重身体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