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秘书愣了愣，“那泽维尔那边？”
卡斯稍作思考，“答应他。”
秘书继续道：“安米洛之前工作的部门主管也在到处打听他的事，您看是否干预……”
13号异界中。
仗着那群人害怕莱尔斯，安米洛抢了东西就躲进屋里，直到听见汽车远去才探出头。
这是卡斯逼他的，要怪就去怪卡斯。
吐出一口气，安米洛一回头就发现餐桌前莱尔斯正看着他。
安米洛冲他扬扬手里的电灯，“有灯了。”
说话间，安米洛走向工具箱，要趁热打铁。
车头灯的线只三十厘米左右，远远不够，安米洛把灯放下拿着老虎钳就向着信号塔而去。
动作熟练地爬上信号塔，他把摄像机上剩下的线全部剪了下来。
之前他的目的是太阳能充电板和转换器，每个摄像机上都还剩了一节线。
重新回到小屋，安米洛把四根线接成一根，把其中一头和车灯相连，再把另一头和之前剩下的摄像机的连接头接上。
这样一来他就得到了一个挂灯。
花了点时间测好距离，他把灯泡挂在了放净化器那个房间门洞的右上方，把剩下的线扔到净化器上方二楼的平台上。
天阴沉沉没什么太阳，一上午过去净化器的电瓶只充了不到五分之一，照这速度充满得整整三天。
安米洛万分心痛地单独拆出一块充电板一个转换器后，把电灯的连接头接进转换器里。
灯泡闪烁两下，亮了起来。
不知道是电力不足还是他东拼西凑的电线有问题，灯光昏暗，但即使如此他还是眉开眼笑。
再怎么样也比天天摸黑好得多。
下楼，安米洛正欣赏，就发现莱尔斯也正看着那灯泡。
“怎么样，不错吧？”安米洛得意洋洋。
莱尔斯只静静看着那灯。
安米洛自顾自说话，“可惜这里不能种菜，不然把附近的空地全开垦出来种菜多好，到时候咱们就能自给自足。”
“我之前就在租的房子楼顶种了一屋顶菜，十多样呢，可惜走得太匆忙只能全送同事了……”
“我其实还挺喜欢这种生活。”
前提是他不被毒死。
安米洛回头看去。
莱尔斯没说话，只静静看着安米洛。
安米洛会修窗户，还会修灯。
安米洛回头又自顾自地欣赏了会儿后，上楼把插头拔掉，转换器里电不多，得留到晚上用。
忙完电灯的事，安米洛回头检查物资。
东西都是军区统一规格，量也和上次一样，有了这些再加上他们现在剩下的，接下去一个多月不用担心饿死。
至于一个多月后，那就留给一个多月之后的他去头痛。
他都不一定能活到那时候。
“铃铃铃……”
安米洛正琢磨，电话铃声就响起。
会往这里打电话的就只有一个人，对方这时候打来也只能是因为一件事。
安米洛并不急着接电话，开始往屋内搬东西。
屋内，莱尔斯完全没有要接电话的意思。
安米洛来来回回十多分钟才总算把所有东西都搬进屋，那时电话已经响起不知道第几次。
把所有东西放好，安米洛看了眼餐桌前的莱尔斯，走向电话。
如果不接，卡斯能一直打下去。
“大舅——”
“让莱尔斯接电话。”
安米洛顿了顿，回头看向餐桌前也不知道是闭目养神还是睡着的人，“他不想接你电话，什么事？”
“让莱尔斯接电话。”
安米洛挑了挑眉，看向莱尔斯，“莱尔斯。”
莱尔斯睁开眼。
安米洛晃晃电话，“他要跟你说话。”
莱尔斯起身，靠近，拿过电话放到耳边。
“你没事吧，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奇怪——”卡斯到了嘴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电话已经挂断。
莱尔斯重新回去桌前坐下。
安米洛看看他再看看电话，哑然。
他怎么觉得情况和他以为的有点不一样？
两人吃了午餐。
下午，安米洛扛着铲子继续到处挖坑。
他这种方式无异于大海捞针，整整一个下午他都把附近挖成蜂窝也没看见黏土。
天黑后，安米洛只能回去小屋。
放下铲子，他第一时间上楼开灯。
夜里灯光看着更加昏黄，像是安米洛以前世界几十年前的农村，但昏暗的灯光也让小屋有了一种家的感觉，温馨而充实。
吃完晚饭，安米洛又在餐桌前坐了半小时后才舍得起身，“睡觉吧。”
莱尔斯起身。
黑蛇化作一道黑影立刻窜上楼。
安米洛哭笑不得，他又没准备说话不算数。
跟着上楼，安米洛去屋顶把灯接头拔掉后进屋时，黑蛇已经在床上盘成一团。
见他进门，它得意地吐吐信子，今天床是它的，安米洛睡地上。
安米洛没和它计较，随便找了个地方躺下。
屋内除了一张床和放在角落的背包衣服空无一物，倒是方便。
卧室没灯，莱尔斯也躺下后屋内很快安静。
初春的地板冰冷而坚硬，量是折腾一天安米洛早就累了也花了些时间才睡去。
临睡去之前，他脑子里就只剩下一个念头，以后打死他都绝不把床让出去……
后半夜时温度降低，他半睡半醒。
天微亮时，莱尔斯一起床他就跟着惊醒。
睡眼惺忪地看着莱尔斯出门，他又迷糊了会儿后艰难地爬起来向着楼下而去，准备喝杯热水。
如果生病，只会死得更快。
莱尔斯还在客厅没走。
见他下楼，莱尔斯走向门口。
安米洛目送他到门外后到一旁提了桶水，他正准备去净化器里烧，路过门口时就发现莱尔斯正站在门口看向屋内。
莱尔斯好像在等他。
安米洛茫然，莱尔斯等他做什么？
下一刻他猛地反应过来，他之前说想跟着去后面看看，莱尔斯这是同意了？
“你等我下，我吃点东西。”安米洛睡意全无，赶紧动作。
莱尔斯每次都是天不亮就去最早中午才回来，而且每次出门都会带上中午的口粮，他去的地方肯定很远。
莱尔斯在的情况下他没办法取下防毒面具吃东西，所以只能提前多吃些。
几分钟后，安米洛打着饱嗝出现在门口时，“走吧。”
莱尔斯带头向着屋后而去。
天色还未亮，夜色和晨曦交杂，世界朦朦胧胧。
死气沉沉的大地，狰狞可怖的枯树，大概是看习惯了，安米洛竟然看出几分惊悚怪异的美感。
特别是不知道前方通往何处的情况下，那种感觉更加强烈。
二十分钟后，天色逐渐明亮时，那种震撼感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闷热和喘不过气。
防护服和防毒面具把他包得结结实实，那让他身体里随着走动而逐渐升腾的热气无处消散，他就像置身蒸笼中，每一次呼吸都痛苦无比。
四十分钟后，他已经有不顾一切直接取下面具脱掉防护服的冲动。
一小时后，他们到达后方那条山脉脚下。
靠近了看，那条山脉远比安米洛以为的还要高大得多，站在山脚下时甚至仰着头都无法望到山顶。
山脉上都是几人才能环抱的古树，现在那些树都枯死，整座山看上去就像一个满是鬼魅的鬼山，那些干枯的树则像一双双骨节扭曲的手。
莱尔斯并没向山上而去，而是要从左侧绕过。
知道不用进山，安米洛松了口气。
“还有多远？”安米洛打起退堂鼓。
莱尔斯没回答，只继续往前。
看着他的背影，安米洛陷入迟疑。
他也不想放弃，可一想到回去时还要再走上一个小时他就只觉崩溃。
就这片刻，莱尔斯已经走出很长一段距离，见他没跟上，他停下脚步回头看来。
安米洛深呼吸，只得硬着头皮跟上。
山脉到这附近本就已经是尽头，要绕过去倒不算太远，问题是绕过去之后还要走多远？
安米洛正琢磨再往前走半小时还不到他就回去，什么巨大的东西就猛地从天而降扑向他。
安米洛还没来得及看清，莱尔斯身旁的黑蛇就如闪电般射出，下一刻巨物落地，地面颤动。
安米洛立刻看去，入目的是一只巨大的异兽，那异兽形如猎犬却浑身鳄鱼般的皮甲。
它还没死透，落地后身体痛苦抽搐。
它脖子上隐约能看见一道漆黑牙印，旁边黑蛇吞吐信子。
安米洛正错愕，眼角余光就瞥见山脉后那地狱般的场景。
视线所及之处皆是大大小小的异兽尸体，它们腐烂程度不一，有的已经化作白骨，有的正在分解血肉模糊，有的则还能看出原来的模样。
血腥味、内脏味以及尸体腐烂的臭味即使隔着防毒面具依旧令人作呕。
尸海血山中心，一道足有五六层楼高的不规则巨大裂缝耸立，裂缝边是和这边如出一辙的漆黑大地以及尸海血山。
犹如死神，莱尔斯头也不回地向着裂缝而去。
靠近，他在裂缝旁一块石头上坐下，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压缩饼干和罐头认认真真摆放在身旁，要等中午了再吃。
震惊之中，安米洛看向莱尔斯。
13号异界里还有一条通往另外一个异界的裂缝这件事他是知道的，只是他从没把这件事和莱尔斯联系在一起。
因为作为一个独立的星球，13号异界非常大，在没有飞机汽车的情况下想要环绕一圈哪怕走直线最少也得一年多，更何况13号异界中还充满各种从未有人进入过的秘境、未知生物和危险异兽。
所以他从没想过能见到这条裂缝，更加从没想过这条裂缝居然离小屋这么近。
那也让他抑制不住地愤怒。
他以为卡斯只是克扣莱尔斯物资，所以卡斯还把莱尔斯一个人扔在这看守14号异界？
裂缝后的异界被命名为14号异界，连接他们世界的13号异界出现时它就已经在那，同时它也是目前为止十四个异界中最危险的异界。
也正是因此，与之相连的13号异界才被放弃成为荒星。
第二危险的7号异界在军区的控制下，只要探索者等级达到A级就允许进入探索，14号异界却直接被放弃，甚至连与之连接的13号异界都被放弃……
这样一个异界危险度可想而知。
这样一个异界，卡斯居然让莱尔斯一个人在这守着？
莱尔斯是很强，但强不代表不会受伤不会死，一个人住在这种鬼地方万一出事他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
不，卡斯之前说过莱尔斯现在已经皮肤都带毒，说不定莱尔斯受伤都是卡斯设计地一环。
莱尔斯善战，能让他受伤的必然是极度危险的异兽，如果莱尔斯都打不赢——那就以他的死换取和异兽的同归于尽。
一想到这可能，安米洛就只觉全身血液都涌进大脑。
他深呼吸，穿过战场向着莱尔斯走去。
石头很大，足够躺下两个他。
靠近，他在莱尔斯身边坐下。
安米洛看着身边人的背影，试图说点什么，可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不想伤及无辜所以就独自一人住进这种鬼地方，十年如一日地过着非人的生活，还要一个人守着一个异界……
他很想做点什么，可什么都做不了，他的灵兽并不是战斗类型，甚至他自己都随时可能死在莱尔斯的毒下。
安米洛笑着开口，“你知道什么地方有水吗？河、溪或者水潭都行。”
黏土多生于水源附近。
他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把那破房子补补，好让莱尔斯住得舒服些。
就算他死了，屋子总是在的。
莱尔斯并未回答，只静静看着前方。
无人说话，只时间静静流逝。
这尸山血海不是一两天形成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这里都战斗不休，但十年过去大概是知道这里有莱尔斯，已经没什么异兽敢靠近这附近。
临近中午，裂缝那头才看见一道身影。
那异兽和之前偷袭他们的异兽不同，体型如鼠，却巨大如牛，它明显有一定的智慧，并未贸然穿过裂缝只是远远观望。
远远看见莱尔斯，那异兽愤怒而畏惧，下一刻它转身就跑。
莱尔斯并未搭理。
黑蛇头都未抬。
临近中午，莱尔斯拿了放在一旁的压缩饼干，安静地吃了起来。
安米洛起身绕着战场走动。
近距离看去整个战场更加震撼人心，因为其中不乏比之前袭击他那异兽还要高大的异兽尸体，但无论如何凶猛，到头来都抵不过黑蛇的一击。
不少异兽身上甚至根本看不见攻击痕迹。
绕到山脉附近时，安米洛在山脚下发现一栋已经完全坍塌的小楼。
小楼应该也是三层，建筑残骸堆了一地。
小楼坍塌时屋内还有人住，所以残骸间能看见不少家具，不过经过长年累月的风吹雨淋，那些家具现在早就已经破破烂烂。
小楼应该是第一哨点。
裂缝附近一般都会安插多个哨点，第一哨点距离裂缝最近，以确保任何情况下都能第一时间发现异常。
其它哨点则作为备用分散在各处，它们都和第一哨点保持着固定的联系，一旦第一哨点出问题它们立刻就会顶上。
他们现在住的那栋小楼应该就是备用哨点之一。
有了莱尔斯，所有哨点直接作废。
安米洛正准备往回走，眼角余光就在不远处瞥见一抹和这死气沉沉的世界截然不符的嫩绿色。
错愕间，安米洛向着那边靠近。
那确实是一棵草，还活着的草。
安米洛讶然，他还以为莱尔斯的毒没有任何东西能抵抗。
他立刻就想叫莱尔斯也过来看看，话到嘴边又咽回，说不定那草只是还没来得及遭受侵蚀。
小草看着有点眼熟，但安米洛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花了相当时间绕着战场边缘转了一圈后，安米洛又去裂缝附近转了一圈。
每个异界都是独立的世界。
14号异界靠近他们这边是一片森林，森林中的树和13号异界以及比其它异界的树都不同，它们异常高大且一簇一簇群生，看着像是灌木丛，极为怪异。
十年下来，那些树早已经死去。
安米洛稀奇完回去时，莱尔斯已经把午饭吃完。
下午和上午没有区别，莱尔斯只静静坐着守着。
见他不准备回去，安米洛也只能陪着守着，不过他没有莱尔斯坐得住，时不时就得站起来活动下身体。
整个下午裂缝后并未出现新的异兽。
大概下午四点多时，莱尔斯终于起身。
见状，趴在一旁睡了一个下午的黑蛇缓缓抬头，安米洛则是狠狠松了口气。
相比起这样静坐着，他倒宁愿回去捣鼓那破屋子。
绕过山脉，远远看见小楼，安米洛正准备加速，前面带路的莱尔斯就顺着山脉继续往前而去。
“还要去什么地方？”安米洛忍不住问。
莱尔斯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去。
安米洛看看小屋再看看莱尔斯，认命地跟上。
山脚下原先是一片森林，往前没多远他们就走进枯树林中。
半个多小时后，安米洛都快喘不过气时，莱尔斯停下。
他前方是一条三四米宽的小溪。
溪水清澈，水最深处都不过腰，溪流是流动的，那让它和周围死气沉沉的世界格格不入。
听见水声，看见溪流，安米洛眼睛立刻亮起。
他正琢磨找东西挖挖看能不能找到黏土，就发现莱尔斯已经往回走去。
安米洛只能先把这地方记住，赶紧跟上。
溪水从山上下来，向着山脉右侧而去。
山脉离小屋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脚程，来回一趟得两小时，想要把两个门洞都堵上他最少得走十来趟，在那之前他还得弄个运输泥土的工具出来。
五点多天色逐渐暗下时，他们总算回到小屋附近。
进门，早就闷得喘不过气的安米洛第一时间冲向二楼拿了电瓶启动净化器，然后在净化器中脱掉防护服取下防毒面具。
身上的汗意挥发，畅快地大口呼吸着，安米洛舒服得都恨不得一辈子住在净化器里。
缓过劲，夜里吃完晚饭后，安米洛在昏暗的灯光下翻箱倒柜。
他找出两个水用完的水箱，这就有了装土的物什。
水箱挺大，装满怎么也得几十斤，就这样靠手提不现实。
想想，他又去屋子右边的废墟找了根钢筋，用之前净化器箱子里的泡沫把钢筋中段厚厚包裹上，这就有了扁担。
安米洛试着用了用，水壶把手处宽且滑，他一站起来水壶就往下滑。
他只能又找了净化器送进来时包装上的扎带，在钢筋两头缠绕出防滑凸起。
又试了试确认万无一失后，他这才把东西连同铲子一起堆放在屋子角落。
明早直接就能用。
忙完，安米洛一回头就对上莱尔斯那双眼。
莱尔斯正看着他那一堆破烂。
“将就着用吧，总比没有好。”安米洛笑得坦然，“等有机会了我再找卡斯多要些东西。”
又盯着看了会，莱尔斯移开视线。
夜里，两人早早睡下。
重新睡到床，感受着身下被褥的柔软，安米洛躺下时舒服得叹息一声。
那立刻引来黑蛇不满的注视，它一双眼红得发亮，“嘶……”
床本来是它的。
安米洛冲它笑笑，然后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反正他绝不再睡地上。
被欺负，黑蛇委屈地把头搭在莱尔斯肚子上，要摸摸头。
莱尔斯黑眸幽幽。
翌日，安米洛一觉睡醒时身边已经没人。
下楼，洗漱，吃饭，八点多安米洛拿着铲子水箱出门。
黏土多出现于水边，但并不代表只要水边就有，不早点去今天都未必能找到。
出门，他还没走出多远，寂静中就传来一阵熟悉的汽车行驶声。
他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那声音却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他往旁边走了一段避开房子看去，一队十多辆车正向着小屋而来。
安米洛回去。
他又还没找到新借口敲诈卡斯，那些人来做什么？
几分钟后，安米洛回到小楼时，车队正好在院子中停下。
车上下来一群人，每个都穿着防护服戴着防毒面具。
安米洛打量时，人群中走出一人。
安米洛看去。
对方好像不是之前那个队长，个子高了一节。
“安米洛？”
安米洛愣了下，对方的声音有些耳熟，“……泽维尔？”
安米洛明显是猜对了，听见他的话，对方立刻大步向着他这边走来。
靠近，对方在他面前半米的地方停下，然后上下打量。
安米洛也看去。
隔着防护服和防毒面具，他只能看见对方那双眼，但那双眼确实是泽维尔没错。
认出对方，安米洛心情极度复杂，“你怎么……”
泽维尔不应该在这里。
泽维尔是他之前读书时的同学兼同桌。
他之前就读的学校是以培养出了无数在异界中发光发热的探索者而赫赫有名的军校，每年试图挤进去的学生数不胜数。
他当初是靠着一口不成功便一无所有的气在体能考核中小小冒了下头才被接纳，泽维尔则是被学校主动招揽的优质学生。
泽维尔家庭条件并不好，他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他父亲则是个烂人，喝酒赌博打人样样精通。
泽维尔根本没接受过正式训练，但他的灵兽攻击性极强，再加上他在战斗方面格外有天赋也努力，所以很早就有天才之名。
他也确实不负众望，进入学校后短短一个月内就在几次训练中把同年级其他特招生全部打趴下，成了他们那一届的风云人物。
大概是太早见识到这世界残酷的一面，泽维尔性格并不好，他从不屑于和同学虚与委蛇，甚至连老师都不放在眼里。
可即使如此，在见识到他的本事后众人对他的态度还是很好。
相比起泽维尔，当时的他无疑是边缘人物，他要靠自己打工交学费吃饭还要学习，根本没时间和同学来往建立感情，老师也头痛他连字都不认识。
这样的两个人，哪怕是同桌，安米洛也从不觉得他们会有什么交集，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就熟络起来。
他成了整个学校泽维尔唯一会主动搭理的人，也成了唯一一个能劝得住泽维尔的人，以至于后来泽维尔一有点什么学生老师都知道要找他。
泽维尔为此还和他抱怨过，如果当初不是他总捣乱，他早就打遍学校所有教师无敌手。
高年级的学生他在第二年就已经揍遍。
泽维尔脾气不好但成绩优异，所以还未毕业军区的人就曾主动招揽过他，但他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用泽维尔自己的话来说，军区就是个制度为上的地方，而他喜欢把命攥在自己手里。
毕业后，安米洛本以为他和泽维尔会渐行渐远，毕竟泽维尔未来不可限量。
泽维尔也确实不负众望，在异界中大展拳脚，毕业仅仅两年就挤进百强榜成了学校和一众同学口中炫耀的资本。
而他，灵兽连只猫都打不过，工作也是和冒险毫无关系的文职。
毕业后，他就不怎么联系泽维尔，毕竟等着被冷落总归要难受些。
事情却并未按照他预料的发展。
毕业后泽维尔确实变得忙碌，有时几个月都在异界中联系不上，但只要从异界中出来肯定第一时间联系他。
安米洛还曾好几次在自家楼道里捡到满身伤的泽维尔，那把他吓得不轻。
后来习惯了异界中的生活，泽维尔受伤的次数少了，那样的情况才慢慢变少。
那段时间里，军区的人不止一次招揽过他，但泽维尔无一例外全部都拒绝了。
这事他并未多嘴，但也觉得泽维尔确实更适合自由自在地生活。
泽维尔不应该在这里。
泽维尔不是军区的人，13号异界又是连接着14号异界还有莱尔斯的重要地方，卡斯绝不会随随便便就让人进来。
泽维尔会在这里，只能是已经加入军区。
泽维尔并不喜欢军区的生活，他不会无缘无故突然就改变主意，他会加入只能是因为……
被询问，泽维尔只笑笑。
“队长？”后方，不少人都朝着他们这边看来。
“你们忙你们的。”泽维尔回头道。
得令，一群人快速从车上卸下一堆东西，然后两两抬着向信号塔那边而去。
安米洛跟着看去，看见那些太阳能充电板，他才想起监控被他拆了卡斯想用就得再修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