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颜秋比他还震惊:“为什么不?当情人多轻松啊,只要躺着享受就能有吃不完的食物,穿不完的衣服,花不完的原石。匠师又苦又累,每天闷在密不透风的房间里织布,到头来还不一定能分到半块兽肉。”
丛容:……有点道理,但不多。
他研究了一会儿图纸,几个不清楚的地方又当面问了颜秋,最后叫来仓让他看看能不能把织布机做出来。
仓因为之前没能把织布机造出来备受打击,回去后消沉了好几天,这次拿到图纸,激动得哇一声哭了起来。
“丛,丛大人,我以为,我以为您再也不需要我了。”少年奴隶一把鼻涕一把泪。
丛容也不知道原始人居然这么玻璃心,他好好反思了一下自己,当初好像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啊,还安慰仓来着……
丛大人只好用力拍拍仓的肩膀,安抚道:“怎么会?你是炎黄部落最聪明的奴隶,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把织布机造出来的。”
说完,还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仓感动得吸吸鼻子,抱着石板造织布机去了,不论如何,他接下去一定不能让丛大人失望,而颜秋害怕丛容继续拉着他画兽车,也赶紧脚底抹油跑了。
大厅里只剩下丛容和炎朔。
丛容也没料到织布机图纸能这么快搞定,现在好了,他不用再琢磨怎么去圣城了。
其实以炎黄部落目前的人力物力和武力,这个时候前往圣城并不合适。圣城已经造出了火门枪,极大可能还有铜制的刀剑,而他们手上只有一把M9,外加原始到不能更原始的石刀和长矛,一旦发生冲突,丛容还真不能保证在不牺牲其他人的情况下全身而退。
丛容缓缓吐出一口气,随后他想到什么,转头问炎朔:“你刚才说要离开部落?去哪儿?”
炎朔:……
去圣城搞织布机。他在心里默默说。
少年避开他的视线,淡定道:“我打算去更远一些的地方狩猎。”
丛容惊讶:“为什么?附近的野兽都抓完了吗?”
炎朔摇摇头:“不是,成年的野兽还有不少,但幼崽被抓得差不多了。”
如今丛大人的兽圈里,铁角兽和哼哼兽幼崽的数量比刚从白水大陆回来的时候又翻了一倍,加起来有将近五十只,最早的那一批小铁角兽已经长到了一百多斤,等到凛冬就能宰了吃肉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丛容又问。
“过几天吧,等雨停了。”
丛容唔了一声:“也好,你多留两天,等仓把织布机造出来了,我用棉布给你做一身衣裳。”
炎朔乖巧地笑笑:“好,谢谢丛哥。”
仓确实没让丛容失望,仅仅三天时间,一台由石块和木头制成的古法织布机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丛大人,这是什么?”外面下着雨,挖陷阱的时候容易坍塌,各家各户又还有没吃完的食物,因此采猎队并未出去活动,而是好奇地聚集在神庙门口。
“织布机。仓,你来告诉大家怎么使用。”丛容朝少年奴隶投去一个鼓励的眼神,后者激动得满脸通红。
仓紧张地捏住了兽袍下摆,声音都有些干涩:“先是经线,把棉线穿过这些小孔,然后拉长套到竖起的杆子上……操,黑牙,你他妈给我住手,别碰那个兽头!”
黑牙被他吼得一个激灵,讪讪缩回手,不服气地小声嘟哝:“明明是木头,叫什么兽头……”
仓吼完也被自己吓了一跳,他忐忑地看向丛容,发现后者并没有生气,依旧笑眯眯的,暗暗松了口气,对黑牙没好气地解释:“那是用来耕纱的,你没发现它长得很像铁角兽的脑袋吗?支棱出去的四根凸起是兽角。”
黑牙没听懂什么是耕纱,围观众人也没听懂,可被仓这么一说,他们惊讶地发现那用木头做的玩意儿确实还挺像一个兽头的。
仓原本对织布也是一窍不通,虽然有颜秋画的图纸,但真要一比一复刻出来,细节也非常关键,他捧着石板不厌其烦地一遍遍询问对方,到后来颜秋看到他都怕了。
“你是魔鬼吗?”颜秋狭长好看的丹凤眼瞪着面前的少年奴隶,细白的手指都在颤抖。
仓不好意思地搓搓手,厚着脸皮道:“你教我吧,如果丛大人同意,我可以帮你造房子,我知道怎么造房子。”
颜秋现在大部分时候都住在几个情人的房子里,偶尔也会回奴隶们的石屋。
他在圣城的时候虽然是商会会长司康的情人,而对方也说过要给他买一栋房子,可惜承诺还没兑现,就和他前面的十二任情敌在地下汇合了,所以颜秋至今未曾拥有过属于自己的房子,仓的这个提议令他十分心动。
就这样,仓不仅造出了织布机,还对如何使用它了然于心。
仓接下去又详细介绍了穿筘,上机,如何用脚踏板配合梭子织布,最后还拿捻好的棉线演示了一遍。
“会了吗?”他问。
围观众人:……
“这比挖陷阱难多了。”老战士炎崖两条浓眉拧成了一个疙瘩。
“比舂米也难。”黑牙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比用甜树汁做糖还难。”多虻连连摇头。
丛容:……
算了,好歹织布机做出来,大不了他自己织呗,对了,还有颜秋,匠师肯定是会织布的。
正对上丛大人目光的圣城小白花:……
丛容朝他微微一笑,旋即转向众人:“刚才有没有听懂一点点的?不要求全部,一点点就行。”
所有人面面相觑,片刻后,老祭司红午率先站了出来:“丛大人,我明白了一半。”
大概是有织毛衣的基础在,老太太对织布的理解比其他人要深刻得多,因此学得也快,几乎只看了一遍就学会了七八成。
接着一名年轻战士也举起手:“大人,我好像也有点会了。”
他叫炎数,年纪还不到二十,最开始的时候就是他和仓一起利用榫卯结构造出了第一栋石屋,算是仓0.5版本。
另外又有三个人站出来,分别是毛莨,草籽和一个叫须的瘦小男奴。
丛容让仓单独给这五人做培训,老祭司学得最快,不到半天,便能独立使用织布机了。
不过老太太一把年纪,丛容没打算把她当苦力,只叫她代替仓教其他人。
至于仓,则继续负责造织布机。
丛容希望等剩下四人学会织布以后,能人手一台织布机。
仓有些犯难:“丛大人,我一个人恐怕忙不过来。”
四台织布机,又是石头又是木头,工程量不小。
丛容想了想说:“你挑几个人一起做,等布织出来了每人都能分到一块。”
仓一愣,旋即不敢置信地问:“丛,丛大人,我也能分到布,布吗?”
“当然,你的功劳最大,还有颜秋,没有你俩,我们根本不可能造出织布机,也不可能织出布。”丛容微笑着说。
仓被他夸得整个人都红了,出去的时候脚步都是虚浮的。
仓最后选了黑牙和大石帮忙,都是身强体壮的男奴,很有一把子力气。
有了织布机却不能立刻织棉布,还需要棉线。
毛芜平时帮老祭司红午捻过不少毛线,干这个特别有经验,丛容便把活儿交给了她,又给她配了几个学徒,都是部落里的女人,女人们比男人要细心和耐心得多,捻的棉线也不容易断。
流程一步步来,工序一道道走,趁所有人都在忙的时候,丛大人决定把油灯苏出来。
在这之前,整个异世大陆只圣城有油灯,其他部落不论人多人少,日常照明都靠火堆,大一点的部落会设置火塘,里面的火种经久不息,族人们随时都可以取用。
但不管是火堆还是火塘都不如小小一盏油灯来得方便,也不容易引发火灾,在熬制出兽油以后,丛容就想着捣鼓油灯了。
可惜那时候他没有棉花,捻不出棉线当灯芯,铁角兽毛线倒是勉强能用,但动物毛一旦燃起来满屋子都是蛋白质烧焦的糊味儿,丛大人只好放弃了做油灯的念头。
丛容让炎朔去拿小碗和兽油。
“丛哥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少年笑得好看,露出一边尖尖的虎牙。
丛容瞥了他一眼:“不吃,做油灯。”
炎朔一愣,乖乖去架子上取东西。
兽油经过加热重新化开成清亮的黄棕色液体,丛容把捻好的棉线对折再对折,拧成小指粗细后放进碗里,只留出短短的一截搁在碗沿上。
随着温度降低,兽油再次冷却凝固,雪白的凝脂将灯芯牢牢锁在中央。
“宿主,我的资料库告诉我,您做的这个东西可能不是油灯,它有另外一个名字。”脑子里的9527忽然幽幽开口。
丛大人挑眉。
生命财富系统语气复杂:“香薰蜡烛……还是羊肉味的。”
丛容:……
闭嘴吧你!
丛大人无视了系统的胡说八道,素手一挥:“成了!”
炎朔递上早已准备好的火种,两人不约而同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火星将吸饱了兽油的灯芯点燃。
橘色的火光瞬间照亮了眼前的方寸之地,丛容用一根筷子轻轻拨了拨灯芯,火苗随之跳动,变得更亮了几分,丛大人唇边浮起一抹满意的浅笑。
炎朔的视线从油灯移到银发青年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片刻后又转回油灯,鼻尖微动:“什么味道?”
丛大人:……
很棒,果然是羊肉味的。
第81章 穿T恤的丛大人(二更)
异世大陆的第一匹棉布被织出来是在一个星期以后,当时丛容还在床上,老祭司来敲的门,告诉他布织好了。
丛容一咕噜爬起来,草草套上毛衣,跟随红午来到专门为织布腾出的空房间。
“丛大人!”毛莨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块米白色的棉布,有点不知所措。
虽然早就听丛容形容过布,但真正见到摸到的这一刻,所有人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相比起兽皮,棉布实在太轻薄,太柔软了,就像少女的肌肤,简直令人爱不释手。可他们又不敢多碰,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把布给碰坏了。
原始人的心思几乎都写在脸上,毛莨将织好的棉布交给丛容后,很快退回人群里。
丛容忍不住对她笑道:“棉布很结实,不会轻易被碰坏,不信你可以试试。”
毛莨根本不敢试,连连摆手,胆子大的草籽举起手,小声问:“丛大人,我能试试吗?”
丛容冲她一点头:“当然。”
草籽上前捏住棉布的一个角,稍微使劲儿扯了扯,棉布果然并没有被扯坏,甚至也没有变形。
在场众人的眼睛立刻都亮了,老祭司红午也啧啧称奇:“我之前跟圣使换的圣衣没两天就变大变长了。”
丛容心说那是因为圣城的人偷工减料,把麻布织得非常稀疏,不像他手中的这匹棉布用料扎实。
丛容让众人继续织,自己拿着棉布回到卧室。
天气热最方便的当然是T恤和短裤,不过手里的这块布很大,就算给他和炎朔一人一套也还有的多,于是丛容准备再做两件衬衫,到时候换着穿。
毕竟,一个体面的男人怎么能没有白衬衫呢?
棉布来之不易,从播种到收获,再到捻线,织成正儿八经的布几乎每一步都遇到了阻力,幸好,最后还是成功了。
因此丛大人这次没像上回做兽袍那样粗犷,直接在兽皮上掏个洞完事,而是先在石板上画了设计图,然后又在布上画上裁缝线,确认无误后才开始动刀。
看着青年低头专注裁剪的模样,9527在脑子里感慨:“宿主,我觉得您如果不当医生,在服装设计方面应该也能有所成就。”
丛容没理会它的彩虹屁,丛氏夫妇掌握着华夏医药行业的命脉,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所以他上辈子只可能成为医生,不会有第二个职业选择。
晚上炎朔狩猎回来的时候,丛容已经把自己的T恤短裤和衬衫做好了,衬衫领子和袖口的部位还做了拷边,只剩下扣子没缝。
“过来。”丛容坐在床沿上,朝少年招手,“我量一下你的尺寸。”
十六七岁的男生几乎两三天一个样,炎朔乖乖把兽袍脱了,只穿一条皮裤,丛容拿了根皮绳当尺:“手臂抬一下。”
炎朔依言抬起手,丛容弯腰将皮尺从他的腋下绕过,再绕回到胸前。
微凉的指尖无意间触碰到少年的皮肤,让炎朔不禁头皮发麻,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偏偏丛大人还三分嫉妒七分羡慕地屈指弹了下身前人结实的胸肌,小声嘟哝:“说好修狗的尴尬期呢……”
炎朔:……
此时两人的距离极近,近到炎朔一低头,就能看见对方低垂的眼睑,浓密的睫毛。
这个角度的丛容敛去了深埋眼底的冷淡和精明,显得异常温柔,他的嘴唇很薄,是花瓣一样美丽的粉色,唇珠十分明显,好似在诱惑谁亲上去一般,于是又给那份温柔增添了几分多情。
“好了。”丛容将皮尺一丢,走到石桌边,将数据记录下来。
炎朔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良久才收回视线,低声问:“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丛容想了想:“你去河里摸几个河蚌吧,用来做纽扣。”
这时他就有些遗憾他们不是在白水大陆,海边贝类多,做出来的纽扣颜色花样也多,下次去海贝部落收盐的时候,记得问白潮要一些。
不一会儿炎朔便拎着一大桶河蚌回来了,异世大陆的河蚌和原世界的大小差不多,黑黢黢的,而且也叫这个名字。
不过在不缺肉食的情况下,原始人并不爱吃,主要是跟所有生活在淤泥里的动物一样,河蚌肉有一股很重的泥腥味。
原世界的某些江湖餐馆会用大蒜叶和姜来祛除这股腥味儿,只保留蚌肉本身的鲜美,别说还挺好吃的,但丛容现在一没大蒜二没姜,想做得好吃,说实话,可能性不大。
因此他也没瞎折腾,让炎朔用刀把河蚌劈开后,蚌肉剁碎了喂哼哼兽,只留下坚硬的蚌壳。
“刮掉蚌壳外面黑色的表层,再打磨成指甲盖大小的圆片,最后中间钻四个小孔,就是纽扣了。”丛容解释。
炎朔点头表示明白了,果然没多久,一枚打磨得十分光滑,泛着云母色泽的纽扣出现在他眼前。
“真聪明。”丛容忍不住夸奖。
炎朔将那枚纽扣放到他手边,状似不经意地问:“和仓比呢?”
丛容正把棉布裁成需要的形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和仓比,谁更聪明?”炎朔一脸认真。
丛容:……
他仔细回忆,前几天仓造出了织布机的时候,自己好像确实夸对方聪明来着,想不到小崽子居然听进去了,还记在了心里。
丛容其实很难理解这种类似“别人家的孩子”的心理,一是因为他天生共情能力低下,二则他自己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论智商,没有人能超越基因改写后的E017号实验体。
他看了眼表面平静,实际耳朵高高竖起的少年,不由轻笑:“当然是你,你是最好的。”
你是最好的。
炎朔的耳朵尖一下子红了,他继续打磨纽扣,只是手上的动作轻快了不少,唇角微微勾起。
丛容收回目光,9527在他脑子里啧了一声:“宿主,您真会哄小孩儿。”
丛容挑眉:“难道我说得不对吗?你找得到第二个价值一万点财富值的私奴?”
9527沉默。
半晌,它复又开口:“宿主,您觉得炎朔好,只因为他值钱吗?”
“不然呢?”丛容想也不想地回答。
缝完衬衣纽扣,和T恤短裤一起过水后又晾晒了一天,丛大人终于穿上了心心念念许久的棉布衣服。
毛衣虽然也柔软,但贴身穿实在太扎了,特别是脖子那里,丛容总忍不住去挠,偏偏他又生得白,一挠就红一片。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以后不用穿皮裤了,那玩意儿真是谁穿谁知道,粗糙又不透气。作为一名专业的外科医生,丛容深刻怀疑再穿下去,可能会影响他某项重要男性性征的发育。
丛大人换上有利于身心健康的棉内裤,长长呼出一口气,在T恤和衬衫之间选了半天,最终还是拿起了后者。
T恤舒服,但衬衫更稳重,符合他如今圣主眷属和部落祭司的身份。
然而等他套上后才发现,白衬衫似乎做大了,不仅大,还有点长,丛容正犹豫要不要改改,浴室门被敲了两下后推开。
炎朔已经换上了新衣,同样是衬衫。
他身材颀长,肩背的肌肉和胸肌已经发育起来了,却又不会太夸张,正好能撑起衬衫的版型。大约是不习惯系扣子,一排五颗衣襟扣只扣了中间的三颗,最底下和顶上的风纪扣敞着,露出平直精致的锁骨,乌黑长发高高束于脑后,有种恣意不羁的张狂。
啧,怪不得说白衬衫才是男人最好的制服。
丛容真心实意地夸道:“不错,很帅。”
炎朔第一次听说帅这个字,但从青年的语气大概能猜到是夸他好看的意思,唇角微勾了勾。
“我的这件好像做大了。”丛容低头看看自己的,有些懊恼。
长长的袖子遮住了手背,衣摆一直垂到臀部,薄薄的布料下,两瓣浑圆若隐若现,再往下是笔直修长的双腿……
白衬衫在炎朔身上是男人气质的象征,而在丛大人这儿却多了几分不可描述的情趣……嗯,总之就挺不庄重的。
炎朔的目光在青年身上停留了足有一分钟,然后才淡定移开,将手里的T恤递过去:“我穿有点小,丛哥你穿吧,衬衫给我。”
丛容一想也只能这样,胡乱把白T往身上一套,再穿上五分裤,瞬间他整个人都舒坦了,恨不得大吼一声,棉布,你是我的神!
炎朔在门口定定望着他,眼神古怪。
“怎么了?”丛容疑惑。
少年轻咳一声:“没什么。刚才老祭司派人过来说,又织了一批布出来,问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看,当然要看!”丛容现在一门心思全在他的织布大业上,兴致高昂。
两人来到织布间,里面五台织布机在红午五人的操作下,正有条不紊地运作着,看见他所有人不约而同停下手里的动作,脸上浮现出慈母般和蔼的笑容。
丛容:?
不过此时他顾不上思考太多,直接问:“布呢?”
话音未落,五匹叠好的米白色棉布被毛莨双手捧着展示在他眼前。
俗话说,熟能生巧。这次的布纹理比上一批更加细密,纺织组的效率明显提高了,织布速度也变快不少,丛容对此非常满意。
他没有留下这些布,而是作为预支的报酬,分发给五人:“你们可以用它做衣服。”
“丛大人,就是像您和炎朔身上这样的衣服吗?”草籽活泼地问。
“对,我穿的叫T恤,他的是衬衫。如果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们。”丛容笑着说。
他自认摆足了圣主眷属亲和大度的架势,然而众人看向他的目光却仿佛变得更加温柔了。
丛容:???
他下意识朝炎朔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后者想了想,压低嗓音道:“可能是第一次见到T恤,所以他们都很惊艳。”
丛容隐约觉得有点道理,但好像又有哪里不太对……
他将T恤和衬衫的样式画在石板上,让五人拿回家研究,有不明白的地方再来问自己。
处理完这些,丛容打算去三号试验田看看那七株葡萄藤。
最近一直下雨,采猎队晚出早归,这个点所有人都还留在部落里,经过族人和奴隶聚居的石屋群,男女老少恭敬地向他行礼。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丛容的错觉,大家的目光和织布组的五人如出一辙,慈爱中带着一丝浓浓的怜惜。
丛容心中越发奇怪。
“丛大人?”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叫个人问问究竟怎么回事,不远处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颜秋。”
几天不见,圣城小白花的气色更加红润,走路的时候腰都是软的,娇得不得了。
丛容摇摇头:“等下一批布织出来,我送你和仓一人一匹。你一个匠师,怎么做衣服应该不用我教吧?”
织布机图纸是颜秋画的,没有他,棉布根本不可能被成功苏出来。
老祭司红午当初从圣使居伊那儿换到的麻衣是一件直筒长袍,颜秋刚来炎黄部落的时候,身上的衣服虽然脏得看不出颜色,但依稀也能分辨出是条长袍,所以丛容猜那应该是圣城的流行款。
颜秋谢过他的好意,随后眨了眨眼睛,真心实意地说:“丛大人,您今天真可爱。”
丛容:?
大概是他疑惑的表情太明显,颜秋抬起手,暧昧地抚上青年的脸颊,狭长的丹凤眼里情丝浮动:“早知道您好这一口,我愿意当那出力的一方……”
下一秒,手便被人啪地打开了,颜秋嗷一声跳起来,愤怒瞪向来人。
炎朔一双漆黑的眸子冷冷看着他,周身释放出来的寒意让颜秋差点以为自己的人设不是小白花,而是小白菜。
不过,他之所以能成为圣城商会会长最钟爱的情人,靠的不单单是一张好皮囊和引以为傲的床上功夫,还因为他懂得看眼色。
来炎黄部落这半个月,颜秋已经知道眼前的漂亮少年是丛容唯一的私奴,除去外出狩猎的时间,其余时候两人几乎形影不离,部落里都在传炎朔是丛大人的情人。
不过以颜秋十三个情人的毒辣眼光判断,这话纯属扯淡,丛容看少年的眼神里没有半分情欲,比奈罗河里的水还要干净。
至于炎朔看丛容的……
颜秋摸摸自己肿起来的手背。
脏,比猫砂盆里的沙还要脏!
圣城小白花怒视少年,你特么自己吃不到也不让别人吃是不是?
炎朔淡淡道:“有虫子。”
颜秋:……
丛容没注意到两人间的机锋,他还沉浸在颜秋那一句“您今天真可爱”的后劲里。
异世大陆没有镜子,因此丛容只能跑到河边。
他其实也才十八岁,穿上干净减龄的白T,整个人看上去乖得不行,放在原世界正是深受姨姨们怜爱的类型。
不过因为他上辈子年纪轻轻就是名声在外的外科圣手,所以即便模样再嫩,医院上下也没人真敢把他当成普通十八岁的孩子,见到了都要尊敬地喊一声:丛医生。
“还是应该穿衬衫。”丛容无奈扶额。
他瞥了眼跟过来的炎朔,抱怨:“你也不提醒我一声。”
炎朔忍住笑意,替他整理了一下卷起来的T恤下摆。
“提醒什么?我觉得挺好看的,而且。”说到这儿,他顿了顿,意有所指,“而且,我不认为圣主眷属的身份会因为区区一件衣服就有所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