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公子,我洗好了。”
“好,我这就去洗。”齐衡礼还有好多人没有通知到,把手机放到床上,屏幕上的通话显示对面正在响铃中,他挂断后就把睡衣找出来进去洗澡。
谢赫瑾并不知道他打电话是干什么,也没有问,披着长发去收拾自己的行李。
他带过来的青团还没吃过呢。
来这里两天,白天他总有事情做,有空的时候就到饭点了,而且齐公子平时也要上班,也没时间跟他一起品尝,他感觉自己吃也挺无聊的,就一直没吃。
现在都快睡觉了,睡前吃青团感觉也不合适。
拿起盒子看了一会儿,床上的手机在响铃,他放下盒子走过去,发现是一个叫“何源珩”的人打来的电话,刚刚齐公子放电话的时候他撇了一眼,好像就是这个名字,应当是对面回拨过来的。
他拿起手机跑到浴室门口喊:“齐公子,你的电话,是叫何源珩的人打来的。”
浴室里的水声停下:“你帮我接一下,跟他说我明天要领证了,过两天给他发喜糖。”
谢赫瑾拿着手机,脸颊通红,羞得不行,有点不太好意思回:“我挂断吧,你待会儿自己回。”
家里小朋友总是这样容易害羞,含羞带怯的声音让里面已经脱了衣服的齐衡礼滚了滚喉结,垂眸朝下看了一眼,轻咳一声:“那你挂断吧。”
顿了顿,他把水龙头从热水转到冷水那边,又补充一句,声音带着几分克制:“以后害羞的话,别接其他人的电话。”
谢赫瑾隐约意识到男人话里的占有欲,羞得轻轻嗯了一声,快速挂断电话就回去继续收拾行李。
他把自己要带回去的东西收拾完,拿着手机趴在床上看话本,一点点复习老师曾经给他圈出来的重点。
“课本”这东西,在做阅读理解的时候,总是常看常新的,他如今只是个恋爱初学者,还不能将里面的技巧融会贯通,有空的时候便喜欢多看看。
看到话本里面提到的婚后也要经济独立这一观点,他微微点头赞同,想起来他跟齐公子提过的工作计划,又拿出自己的平板,点进备忘录里复习一遍自己的计划。
古乐器经历长时间的演化,到了现代,和他记忆中的乐器有了些许区别,他还要重新适应新时代的乐器,好在自己有底子,应当不用学太久。
不过,最好还是请个老师,网上能查到的东西到底有限,还是应当请教行业内的老师才是。
这么一想,又要花齐公子的钱了。
虽然知道等自己工作就能慢慢还,可每次想到这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虽然他与齐公子明日就要结婚,按理不该分得这样清,可这件事在他心里,就是应当还清的,不然总觉得心里有负担。
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查着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不知不觉之间,时间都过去好久了,齐公子还待在浴室里没出来。
“奇怪,好像都过去一个多小时了,齐公子今晚怎么洗澡洗得这样慢。”他把平板放下来,转头看向浴室的方向,浴室在卧房的拐角处,在床这里是看不到的,他便走下床在拐角探出头看向浴室门口,里面的水声还在响。
正想要喊,他想起来话本里也有这样的情节,突然明白了什么,赶紧捂住要喊人的嘴巴跑回床上。
哎呀,差点打扰齐公子的兴致,还好没乱喊。
他也是个男人,知道生理反应是需要偶尔疏解的,一副我了解的表情,在床上自己玩自己的手机,本来是想等齐公子洗完澡出来问他领证需要准备什么的,等着等着就到了自己休息的时间,不知道何时就睡着了。
待齐衡礼穿着睡衣回来,看到的就是一副美人图。
青年穿着宽松的纯棉睡衣趴在床上,纤密的睫毛翘起的弧度十分完美,覆盖在眼睑上像极了两扇小巧的羽毛,平日里那双漂亮的狐狸眼睁开时总是充满了灵动,让他看起来格外的天真稚嫩,如今合上眼睛却添了几分妩媚,翘起的眼尾像极了狐狸尾巴,仅仅是眼部就美丽得动人心扉。
齐衡礼走到两张床之前,轻轻坐在青年的床边,被蛊惑得不由自主地弯腰,有力的手臂撑在床上,静静看了一会儿青年粉润诱人的唇,呼吸有些紊乱,过了一会儿才将视线从上面撕下来,轻轻在青年的鼻尖印上一吻,眼底带着温柔,一抹笑显露于唇角。
沉睡中的青年一头如墨长发蓬松顺滑,自由散落在床上,柔软的睡衣轻轻贴在身体上,身段足以称得上是曼妙,削肩细腰,线条流畅,起伏有致,没有任何一点不美好。
若不是风采过人,足以蛊惑人心,当初他又怎么会将青年错认成鬼魅呢?
只是以前他心怀不轨,怕自制力不够,总是不敢多看几眼,但现在他们就快要领证了,身份不一样了,刚才也疏解过欲念,自制力高了不少,这才敢放心大胆地看。
坐在床边欣赏片刻,他轻轻将青年抱起来。
“唔......”谢赫瑾微微睁开眼睛,还未看到是谁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嘟囔一声“齐公子”又安心地闭上眼睛重新睡过去。
青年的依赖和信任让齐衡礼很是受用,嘴角笑意更深,把被子从青年身下推走,把青年放到枕头上,轻轻盖上被子。
明天他们就要领证了。
齐衡礼看着未婚夫安静的睡颜,又低头用唇轻轻碰了一下青年的额头:“晚安。”
他还有好多人没有通知到位,虽然没有办酒,只是领个证,但齐衡礼还是想要把自己成功转正,抱得美人归的好消息宣之于众。
他到外间打了大半个小时的电话,又骚扰了不少人,想起来明天领证拍照需要有个好状态,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下手机,通讯录里还有不少人没有通知到位,他怕别人不知道,又在朋友圈里发了条动态。
【求婚成功了,明天转正!】
被他骚扰过又看到朋友圈的人十分识相地去点赞并且祝99,因他通知的人实在太多,他要结婚的这件事情以极快的速度传遍娱乐圈。
虽然没有官宣,热搜没上,但已经有很多人得到了消息。
拼命三郎齐影帝突然要结婚,不少人意识到前些日子频繁上的热搜可能是工作室在官宣前提前打的预防针,齐衡礼圈内地位高,不少媒体都想抢先将这个新闻发出来,只是孙逖做了准备,一一给大媒体打去电话,大媒体很给面子,没有越俎代庖,小媒体倒是想发,但公信力不足,看到的人只当是捕风捉影的绯闻,消息轻易就能被压下去。
齐衡礼回去睡觉的时候,圈内因为这个消息掀起一波波地震,而外界依旧平静。
次日一早,孙逖顶着两只熊猫眼到楼下停车场,看到牵着手一起下来的小两口状态好到要发光,不由得磨了磨后槽牙,又轻轻叹气。
算了,叛逆就叛逆吧,至少这次只是请假三天,没有罢工。
“孙先生早。”谢赫瑾的一双狐狸眼弯起来,将准备好的青团送出去。
“你跟着衡礼叫我孙叔吧。”孙逖笑着把青团收下,放到车里的时候,隐晦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又快速把他家小少爷蛊惑住的青年,他始终觉得这人表里不一,可到底是小少爷喜欢的人,目前也没有对小少爷不利,他就只能在心里希望这人是真的喜欢小少爷,永远不会对小少爷不利。
谢赫瑾笑着点头,乖巧地叫一声孙叔。
该说不说,即便是孙逖心里警惕着,听他这么一喊,心头还是软下来,警惕性又莫名其妙地降低了。
别人的狐狸眼总是充满妩媚和精明,他偏偏透着一股天真,这大概真是狐狸精转世吧,是知道怎么才能蛊惑人心的。
“你们领证的事情我已经跟赵叔安排好了,回到京市,会有人接你们去做造型,你们只管去领证,拍照的时候保证让你们容光焕发。”孙逖从前排把平板递到后面,“这是几个候选的喜糖牌子,因你们没有办酒,这次发喜糖也只是让旁人沾沾喜气,包装就比较简单一点。”
齐衡礼把平板接过来,和青年一起看:“你看看除了喜糖还要添上什么?”
“这样应当就够了吧?”谢赫瑾其实也不太确定,“其他新人的喜糖都是什么?我们跟别人一样就是了。”
“是不是应该放点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
“这是放婚房的床上的吧?”谢赫瑾掩唇轻笑,“况且你我都是男子,也用不到这些。”
“怎么用不到?”
“这些干果意为早生贵子,哪里就用得到了?”
齐衡礼才反应过来原来还有这含义,想想也是挺可惜的:“那我们放两把梳子吧,有个白头偕老的寓意也算不错。”
放再多有什么用?莫非你今夜还有与我洞房的计划不成?
连办婚礼都说要等我们情投意合再办,你又怎么会洞房呢?
既不洞房,那放这些也是多余。
谢赫瑾心里嘀嘀咕咕,飞过去一个鄙夷的眼神,也不跟他讨论了,左右也是没用的,自己低着头转着套在手上的两个戒指。
齐衡礼说了好一会儿,想了不少婚房的布置都没得到回应,偏头看去:“赫瑾可是无聊了?”
“倒不是,就是觉着......”谢赫瑾刚想实话实说,突然一顿,心里闪过一个好主意,抓着男人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捏来捏去,嘴角的笑容看起来有点小坏坏,“没事,齐公子你继续说,我听着。”
“好。”齐衡礼把平板放到腿上,一边说一边单手打字记下来,末了轻声道,“就这样吧,我们还没办婚礼,今天的婚房就当是演练,也不必太复杂。”
“就这些吗?”谢赫瑾偏头看向男人,狐狸眼里的狡黠有些明显,分明是在打什么坏主意,“没别的了吗?”
“赫瑾想添什么?”齐衡礼手掌微微合拢。
谢赫瑾的手被抓住,也不挣出来,抬起的眸子很亮:“我想添什么都可以吗?”
“可以。”
“那你不能浪费哦。”
齐衡礼嘴角勾起笑,宠溺着点头,做好了接受青年恶作剧的准备:“十三想如何就如何。”
“这可是你说的。”谢赫瑾把手从男人手中挣出来,下巴搭在男人的肩膀上抬眸和他对视,脸上满是被宠出来的放肆,“不能反悔哦,你要是反悔,我就不理你了。”
“好。”
“齐公子你真好。”谢赫瑾吧唧亲了他侧脸一口,高高兴兴地拿出自己的手机,解开安全带坐到最旁边的位置上,重新系好安全带后,身子靠着车门把手机抱在怀里,摆出一副不给任何人看的姿势,手指快速按着屏幕,和赵叔父子俩说要添几样东西,在细节上聊着聊着有些脸红,但眼神十分坚定,颇有几分势在必得。
齐衡礼还沉浸在被亲了的余韵之中,脸上的笑显得有些痴意,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看青年还在发消息,他以为是在准备恶作剧呢,虽然今天是他们的大喜之日,但他也没有强迫青年今日一定要怎么样。
他的小朋友,就应该是自由的,就是今天要搞怪,也是合理的。
不然十三怎么不去搞怪别人呢?
不多时,谢赫瑾终于放下手机,眼底带着几分羞涩,偏头看见齐公子在看着他,又坦然地昂起精致的下巴。
有什么好害羞的,结婚不就是要这样吗?
“聊完了?”
“嗯。”谢赫瑾露出坦坦荡荡的表情,等了几秒没等到后续,“你不问我添了什么吗?”
“你想要的东西,一定有你的道理。”齐衡礼笑着摇头,“现在不问,到时候就当是一份惊喜吧。”
“我给你机会问咯,是你不问的。”谢赫瑾眼尾轻扬,“不过你放心吧,肯定会给你惊喜的。”
他这么说,男人就怀疑到时候是惊吓了,轻笑着点头,决定全盘接受。
车开到机场,一伙人安检后去贵宾室里候机,这不是谢赫瑾第一次坐飞机了,但这是他和齐公子一起坐飞机的第一次,上次他全靠演技在死撑着面子没露怯,这次有齐公子在,他倒是自然地化身好奇宝宝,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对机场的不熟悉,整个人靠在齐公子身上,叽叽喳喳地问着问题,问完了不知道的,又问自己知道的,就想要看看齐公子是如何回答的。
他对齐公子是有几分依赖在的,齐公子对他那么有耐心,还许了他一个家,这么好的一个人,无论是谁都会努力抓住的。
即便是他现在不明白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但他愿意放任自己对齐公子持续产生好感,迟早有一天,他会懂的。
齐公子也值得。
他相信,齐公子也会教他的。
叽叽喳喳一直问到登机,谢赫瑾抓着齐公子的手,跟着他一起走上飞机,这一次坐头等舱就不是他一个人了,齐公子买的票是情侣票,他们可以一直坐在一起。
坐下来后,齐衡礼要了一杯水,放到青年手边:“喝点水。”
谢赫瑾说了那么久的话,喉咙是有点干了,捧着水杯一点点把水喝完,突然又不说话了,自己一个人面露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待到飞机升空,他才回过神来,撑着下巴好奇地看着旁边的男人。
“怎么了?”
“齐公子。”谢赫瑾刚刚想到一件事情,脸上满是好奇和期待,“我发现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就好开心,十分愿意与你亲近,这样算喜欢了吧?我是不是已经懂了喜欢是什么啦?”
齐衡礼一怔,温柔慢慢溢出眼底:“我能感觉到,十三的确有在慢慢喜欢上我了,这是个好的开始。”
“真的?”谢赫瑾很是高兴,“我就说先婚后爱有用吧?你看,要是按照你之前说的顺其自然,那多浪费时间啊。”
“......”齐衡礼被说得心虚,摸摸鼻子,“十三说的是,以后我不会再不懂装懂了。”
“其实话本还是有用的,齐公子你不是也看话本吗?可以多学学里面的主角怎么谈恋爱嘛。”
齐衡礼:......
“对了,齐公子。”
“嗯?”
“怎么不见你端着架子装霸总啦?”
“......”好好好,现在他家小朋友都懂什么叫做霸总文学了是吧?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小朋友到底上网看了什么啊。
“齐公子?”
“哦。”齐衡礼回神,摸摸鼻子,“在你面前我好像没办法入戏,况且你也不喜欢我这么演。”
谢赫瑾抿唇一笑,都忘了齐公子是多细心的一个人了,他的确觉得端着架子学霸总范的齐公子怪怪的,尤其是齐公子每次都装不到两分钟又变温柔了,这就显得霸总的他更奇怪,还是温柔的齐公子比较自然舒服。
“对了,齐公子,我们领证之后,是不是应该换个称呼啊?”
“你还是叫我齐公子吧,不必特意换。”顿了顿,齐衡礼又道,“不过日后别叫别人公子了,给钱书茗的称呼换一个吧。”
谢赫瑾本想着要换成老公老婆的称呼,没想到齐公子竟然不让换,仔细一想,齐公子的意思是,他想要一个专属称呼?
“好,那我也不让别人叫我十三了。”
仔细想想,感觉结了婚还挺不一样的,便是现在还未结婚,谢赫瑾已经在不停思考日后要和齐公子如何相处了。
话本里倒是有模版,但他也不是没有按照话本来做过,毕竟每次齐公子的反应都和话本里不一样。
他们和话本里的主角到底性格不同,终究不能照搬别人的言行举止。
想着想着,他又走神了,齐衡礼也不打扰他,拿出耳机看自己下载好的编绳视频,上演了一场什么叫做手指打结。
谢赫瑾回神后撑着下巴看了好久,一只手捂着嘴巴不让自己笑出来,这视频放了好多回,他自己都学会了,齐公子还编不好。
看齐公子的笑话让时间过去得很快,飞机在京市降落,齐衡礼叹着气把编得歪歪扭扭的绳子拆开,塞进口袋里准备下飞机。
到京市了,他们很快就要领证了。
齐衡礼按了按自己因为紧张而加速跳动的心口,感觉心脏都要蹦出来了。
谢赫瑾发现齐公子的紧张,轻声安抚:“齐公子,别紧张,只是领个证而已啊,又不是马上洞房。”
齐衡礼并没有被安慰到,还有些哭笑不得。
“紧张的话,拍照会不好看的。”谢赫瑾再接再厉,“到时候齐公子变丑了,在我旁边黯然失色怎么办呀?”
这次,齐衡礼终于被安慰到了,认真看着自己风采过人的未婚夫,深呼吸一口气控制自己的心跳:“我不会给任何人说我配不上你的机会的。”
“虽然但是,也没有人会这么说吧?正常情况不应该反过来吗?该担心的是我吧。”谢赫瑾小声嘀嘀咕咕,男人耳朵灵听到了,隔着袖子捏了一下他的手腕,轻笑着反问,“十三竟是会在意无关人的看法的吗?”
“明明是你先说的。”谢赫瑾轻哼,“倒打一耙。”
“我当然是会担心的,我们家十三那么好,就算是领了证,我也担心会有人来抢。”齐衡礼垂眸,指腹隔着布料摩挲着青年的手腕。
明明没有肌肤之亲,但谢赫瑾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齐公子这样反倒会让他想把手拿回来,手腕内侧酥酥麻麻痒痒的,好像要蔓延到其他地方去了,齐公子的睫毛挡住了眸子,他看不到齐公子眼里在想什么,却觉着被齐公子注视着的手腕开始有些发热,还有些想逃,好似再这样被齐公子看下去,就要被吃掉了。
“齐公子。”
“嗯?怎么了?”男人抬眸,眼底清明。
谢赫瑾开始怀疑自己刚才的感觉,笑着摇头:“没有。”
哎呀,我在想什么呢,齐公子可是君子,我躺他床上他都不为所动,如今只是抓抓手腕罢了,怎么会是想吃掉我呢?
一定是我“课本”看多了,被带偏了,竟是开始乱想了。
谢赫瑾低头,发现齐公子不再摩挲他的手腕了,只是虚虚握着,圈在手心,眸子已经闭上。
他想,方才齐公子应当是还紧张着呢,这才要转移注意力,如今闭目养神,怕不是在忍着?
待会儿领证还要拍照,为防齐公子继续紧张,他贴心地把齐公子的另一只手放到自己手腕上。
男人睁开眼睛,略带疑惑。
“齐公子,你不继续玩了吗?”
“玩什么?”
“我的手呀。”谢赫瑾转了转自己还在男人掌心里的手腕,“你继续玩吧,缓解一下心里的紧张,等我们领完证就好啦。”
齐衡礼定定看了他一会儿,似乎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陡然失笑,抬手揉了揉青年的头发。
“我家十三呀,还是个小朋友呢。”
他似乎在感慨,也似乎在提醒自己,圈住青年手腕的手松开,克制地挪开,不再触碰被搭在腿上这只对他而言充满诱惑的手。
而谢赫瑾不仅听不出来这些,还没感受到他的远离,反倒是不太满意地嘟囔。
“才不是呢,我都及冠了。”
“好,不是。”齐衡礼含笑哄着,手却没有动弹,依旧克制地放在一边。
谢赫瑾轻易被哄得开心了,弯唇笑着。
第33章
“婚姻登记”四个鲜红大字前,穿着新中式刺绣衬衫的两个男人站在台阶上,手中拿着鲜红的结婚证,眼神有些出神,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两人正是刚领完证的谢赫瑾和齐衡礼,他们身后还站着一个眼神里带着祝福的叔叔,正是怕被他们被路人认出来,刚给他们扣上了帽子的孙逖。
片刻后,谢赫瑾用力抓紧手中的本子,笑着看向旁边的男人,余光看到有人在拍照,心里咯噔一下,见人家只是拍大门口没有拍他们,心里松一口气,但也怕出意外,就赶紧拉着男人往下走。
“齐公子,我们先上车吧。”
齐衡礼还有些怔怔的,胡乱地嗯了一声,回握青年的手,紧紧抓着自己的结婚证,快要走到平地的时候,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了。
“齐公子!”谢赫瑾吓了一跳,紧紧抓着他的手臂,眼里带着后怕,“你没事吧?”
齐衡礼总算是真的回过神来,笑着摇头,看着眼前的青年,把人拉过来抱在怀里确认他的存在,眼神还带着些许刚才的恍惚。
谢赫瑾感觉到齐公子的手隔着帽子在抚摸他的头,自己扣在帽子里的长发有点要掉了:“齐公子?”
“让我抱一抱,缓一缓,我有些不敢相信。”
听着男人有些不敢置信的声音,谢赫瑾顾不得自己的头发,拢住齐公子的背轻轻拍了拍,嗓音清脆:“齐公子,我在呢,这不是假的,你放心吧。”
齐衡礼被他哄小孩的语气逗笑了,喉咙震动。
谢赫瑾抬头,帽檐下的狐狸眼满是清澈,好奇地看着齐公子的眼睛,见他满是笑意就觉得有些疑惑:“齐公子,你笑什么?”
“我......”
“咳咳!”孙逖幽怨地站在一旁大声咳嗽,“两位,麻烦看一下这是什么场合,要亲要抱要互诉衷肠咱们上车聊回家聊行不行?”
齐衡礼终于有心思去看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还在民政局大门口,下意识压低自己的帽檐,低下头的时候又不知道想什么,竟是要抬手要把帽子揭开。
谢赫瑾小声埋怨着:“孙叔,我们情正在浓时,说两句话怎么了嘛。”
孙逖低声反驳:“你懂个屁的情在浓时。”
谢赫瑾正要反驳呢,看见齐公子把帽子脱掉一半了,吓得抬手盖到他脑袋上面压住帽子,然后把人往车那边推:“快快快,走走走,上车上车!”
“我......”
“你干嘛呢,谁让你脱帽子了,能不能懂点事。”孙逖也挡着他的身影。
车就停在路边,三人很快就上了车,等到车门关闭后,谢赫瑾这才如释重负,拍拍自己的胸口:“吓死我了。”
齐衡礼很是无奈:“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你知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在外面你敢脱帽子?”孙逖指指点点。
“今时不同往日,我已经结婚了。”齐衡礼温柔地看着坐在身旁的青年,“就算被拍到也没事,反正我已经做好了官宣的准备。”
孙逖的表情有些不敢置信:“你不是说这几天想在家里好好过日子,等回去工作的时候再官宣吗?”
“话是这么说,可我刚才想了想,既然结了婚就应该第一时间官宣。”齐衡礼余光发现爱人的头发好像要掉了,伸手过去帮他把帽子脱下来,看着松下来的如瀑黑发,眼底更加温柔,“我想早点告诉别人,我家十三有多好。”
一旁的谢赫瑾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了,抓住男人正在把玩自己头发的手,表情十分严肃:“齐公子,不能官宣。”
齐衡礼笑容一顿,孙逖满脸疑惑,司机面带八卦。
空气突然安静,谢赫瑾感觉气氛好像有点不太对劲,本想继续说来着,此时也默默闭上嘴巴,眨着无辜的狐狸眼,柔软顺滑的长发披散在肩上,显得他尤为柔弱,好像只要不答应他,他就要承受不住似的。